第一章 从明天开始追老婆
“干杯！”
“干杯！”
“来来……庆祝我们成功毕业，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
燕影大学外的一家饭店的包间里，一群人正高举着酒杯互相庆祝‘毕业’，气氛热闹无比。
虽然这个‘毕业’其实有很大的水分，没有毕业证，没有学历档案，因为他们这十几个人读的是一个编剧速成培训班。
编剧是一个自由度极高的职业，不需要从业资格证，不需要学历，只要你会写剧本，哪怕写得很差，都能厚着脸皮自称为编剧。
唯一要注意的是写剧本和传统写作有一定的区别，就比如某本热门小说想要改编成影视剧，必须要经过专业编剧的‘翻译’，所以也不是拿起笔杆子就能瞎写的。
写之前至少该了解一下写剧本的模式。
包间内觥筹交错。
十几名刚从培训班‘毕业’的男男女女互相为彼此送上祝福，愿所有人前途一片光明。
杨铭接连被灌了好几杯酒下肚，脸上升起一抹酡红，连连摆手坐下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喝醉了可没人来接他回家。
“老杨，嗝……”
然而对方不依不饶，一条粗矿的手臂啪的一声搭在杨铭的肩膀上，紧接着就是一个长长的酒嗝扑面而来。
“今儿太高兴了，老杨你别在意哈！大家都说了未来的打算，你呢？你报编辑培训班是为了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快给大伙说说……”
人喝醉后下手没轻没重的，杨铭感觉自己的肩膀生痛，八成是被打红了，不说点什么对方肯定会继续发酒疯，杨铭只好苦笑着开口道：
“为了追老婆！我老婆是导演，我准备写几个剧本送给她。”
“哈哈嗝……你是喝醉了吧？”徐天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揽着杨铭的肩旁，摇摇晃晃的大笑。
“你都还没开始追呢，就好意思喊人家老婆？哈哈哈……也不怕人家女孩听到了打你？”
“追女孩机灵点懂不？不懂记得来找哥，哥给你传授经验……”
坐在餐桌旁的杨铭一脸复杂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才好，只能连连点头敷衍过去，然后闷头夹菜吃压制已经翻腾倒海的肚子。
这场‘毕业’散伙饭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大部分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有人打电话叫亲属来接，有人坐出租车回去，开车来的人叫了代驾。
杨铭站在饭店门口目送着一个个‘同学’离去，夜风轻轻吹过让他身上的酒气散去一些，清醒了很多。
“回家咯！明天正式启动追老婆计划！”
举起拳头为自己打气，眼看路人投过来怪异的眼神，杨铭麻溜地钻进了一条小路。
他住的地方很近，走路一小会就到了，顺便还能散步醒醒酒。
回去的路上，杨铭偶尔会抬头欣赏繁星灿灿的夜幕，这种景色在他以前的世界可不常见。一边走一边欣赏美丽夜景，耳边仿佛又响起刚才酒桌上的对话，渐渐心生感慨。
是啊！为什么都是自己的老婆了，他还要费心思追求呢？
可事实就是这么无奈，杨铭和他的导演老婆之间没有太多感情，结婚的原因也很戏剧性。
而比这更戏剧的是，杨铭其实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
另一个世界的杨铭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好不容易摆脱996福报有个长假，结果就在度假旅游时失足跌落山崖。
凉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让他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也就是现在他现在所处的世界。
这个世界和原来世界极其相似，但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文化、历史似而不同。
刚穿越过来的杨铭整天恍恍惚惚，发呆怀疑人生，导致被公司辞退。
也不是啥好工作，就是最底层的销售人员，干得多挣得少。可穿越似乎用光了杨铭的运气，被辞退后杨铭一直碰壁找不到工作，又没什么存款，一个多月后身上的钱快用完了，再找不到赚钱的途径他只能选择吃土。
百般无奈之下，杨铭选择去医院卖血换钱救急。
同一天，发生了一起车祸。
一个中年男人在这起车祸中大量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休克了，抢救中出现了一个严重问题，中年男人的血型是极为罕见的熊猫血，医院储藏的熊猫血浆根本不够。
医院方告知急救室外的家属，如果十分钟内没有新的血浆送来，病人就会死亡。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去找新的熊猫血？等从其他医院抽调过来人早死了。
除非奇迹发生！
听到这个消息后，站在急救室门外的唐竹韵目睹母亲绝望地晕厥倒地，当时的她流着泪发誓：“如果有人能救活我爸，无论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然后，杨铭出现了。
本来杨铭只准备献200毫升的血，毕竟他这段日子过得不太好，营养不良。谁知道一个俏脸挂满泪痕的美女冲过来，抱着他的手臂哀求他再献一些血。
是的，杨铭的血型正是极为稀少的熊猫血型。
“只要你愿意献血救我父亲，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杨铭当时脑子忽然一抽，嘴里蹦出了句话：“你能做我老婆么？”
当天，杨铭离开医院的时候脸色苍白，走路东倒西歪，一副被吸干的摸样。
第二天，那个大美女找上了门。
杨铭赶紧解释昨天说话没经过脑子，是开玩笑的，然而唐竹韵却无比认真地凝视着他，说道：
“你或许是在开玩笑，但我却是认真的。”
“我发过的誓，我一定会遵守，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在领证结婚后再离婚，但必须先和我结婚。”
杨铭人当场傻了，这么固执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见，迷迷糊糊地去了民政局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本红色的证件。
往后的日子里，杨铭才知道这个叫做唐竹韵的女人职业是一名电影导演。
婚已经结了，而且对方是个容貌身材绝佳的美女，要说杨铭一点都不心动是假的。
经过一番彻夜思考后，杨铭给自己立下了一个目标。
一年。
一年之内拿下唐竹韵。
如果一年后两人的关系还是冷冷淡淡那就离婚，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幸福。
思绪万千，不知不觉间杨铭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揉了把脸后掏出钥匙开门。
咔嚓！
门开了，一名身材高挑、气质清冷的女人站在客厅，黛眉微皱看向门口。
“你喝酒了？”
第二章 未写完的剧本
“额……”
杨铭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呆愣了一秒，望着这个好多天没和他见面的女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抬手打招呼说：嗨！几天没见你又变漂亮了？
……不仅显得太陌生，还尴尬。
“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杨铭表情平淡，一边随手把门带上，一边进门换上拖鞋，动作尽量表现得和平日生活里一样自然！
但话刚出口，杨铭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一个月前这里是唐竹韵一个人的家，现在名义上是他们两个人的家，不管从什么时候来讲，这里都是她的家。
她回自己家难道有问题吗？
唐竹韵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回来，我以后尽量不回家。”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杨铭尴尬得差点当场裂开，手忙脚乱地解释，“是你这都一个多星期没回来过，今天突然出现在客厅……嗯对！就是太突兀了，我有点不适应。”
唐竹韵听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杨铭，清冷的目光仿佛能洞穿心灵，分辨谎言。
两个人默默地互相对视着，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
“知道了，以后我尽量不消失太长时间，如果有事要长时间出门，我会提前告诉你。最近是因为要忙电影上映的事情，我是导演，很多活动必须出场。”
收回目光，唐竹韵转身往卧室方向走，夹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声音传入杨铭耳中。
“少喝点酒，以后喝酒前可以给我发个短信，我会……我有点累，去洗澡了。”
你会……在我喝醉之后来接我？
杨铭大胆地猜测唐竹韵没说出来的话，八九不离十。
不仅解释了这段时间消失的原因及去向，还小小地关心了杨铭一波（也许吧），这是什么意思？
是否意味着她正在尝试慢慢接纳自己？
即便这只是一个猜测，但依然足够杨铭兴奋，之前他心里还很虚，现在拥有了一些底气。
不讨厌就是好事。
感情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慢慢培养小心呵护，终有一天会结出果实。
虽然以前他们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但所有情侣都是从陌生人开始发展的，说不定杨铭就和唐竹韵很适合，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呢？
“你在干嘛？”
唐竹韵抱着浴袍从卧室里出来，恰好目睹了杨铭在客厅兴奋手舞足蹈的一幕，并且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怪笑。
“咕噜……”
杨铭动作瞬间凝滞，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心中狂吐槽都是喝酒惹的祸，要不是酒精干扰了他的大脑神经，他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某人把这种行为称之为‘耍酒疯’，但或许有更多人认为这是‘酒后吐真言’！
为了掩饰尴尬，顺便展开攻略美女老婆的第一步计划，杨铭迅速调整好身形，接着开口说道：
“今天喝酒是有特殊原因，我之前给自己报了个编剧培训班，那什么，我给你写了几本……”
杨铭的自我推销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只见唐竹韵抱着浴巾径直走过客厅的过道，路过杨铭这里时丝毫不做停留，迈入浴室后不忘把门关上。
从卧室到浴室这中间短短距离和时间，根本不够杨铭把话说完。
好吧，或许刚才的好感都是错觉，唐竹韵要是在乎杨铭，一定会停下来把话听完。
没有表现出厌恶，但也没有太多亲近的想法。
杨铭告诉自己这很正常，多尝试几次就好了，感情这种事不能着急，但心底难免有点小失落。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叮叮……”
来电显示‘赵老师’，是编剧培训班的老师，杨铭接通了电话。
“喂！赵老师。”
“嗯，是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下，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好消息？”
杨铭现在心情不好，听到好消息这几个字后没什么感觉。
“是的，你还记得之前我让所有编剧培训班的学员都试着写一个剧本交给我评审吗？”
“记得，怎么了？”
“呵！你说怎么了？老师话都说到这里了，你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些许责怪，继续往下说道：
“不和你卖关子了，老师觉得你写的那个剧本很有潜力，有考虑过把剧本出售吗？价钱方面可以商量。”
杨铭露出愕然的表情，人靠在沙发上，回忆了几秒后才以一种不确定语气回道：“赵老师，我好像记得我写的那个剧本没写完吧？”
杨铭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别人写的都是短剧本，连一个电影剧本都没有，上交剧本的时候都是薄薄十几页，唯独杨铭例外。
因为他闷着头写了一部电视剧剧本。
时间不够还没写完，仅仅写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剧情，即使如此单一个人的剧本厚度也比其他所有人的加起来还厚。
“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剧情最多只写了一半，但我看完之后觉得你写的剧本非常出色，甚至给了我一种资深编剧的错觉，你没找别人代写吧？”
“没啊，我怎么可能找人代写呢？”杨铭回答得有些心虚。
没错，剧本没人代写，的确是杨铭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但……杨铭没说的是这剧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搬运工。
也不知道他的良心会不会受到谴责。
“那老师可得夸你一句天赋异禀了，天生适合吃这碗饭，你这剧本的名字叫什么？”
“……三十而已。”杨铭考虑了下，决定不乱篡改剧名。
“不错，名字很形象贴切，后面的剧情发展想好了吗？能保持前面的水准吗？你的预期价位是多少？”
电话那边的赵老师一连好几个问题，其中一些问题杨铭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先糊弄过去。
“后面剧情水准问题可以保证，至于价格……等我写完之后再商量可以吗？”
“当然可以，本来我也是这个意思，只要剧情水准不下滑，赵老师可以先给你一个承诺，每集最少一万，这价格可不低了……”
两人聊了一会，主要是让杨铭尽快把剧本完善，杨铭答应之后便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后，杨铭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电视剧一集一万？”
说实话，杨铭不怎么了解影视编剧的收入，对一万一集没有概念。他穿越前就是个普通上班族，穿越后就更惨了，成了一名举目无亲的孤儿。
或许这就是穿越的代价？
起初杨铭报编辑培训班，只是为了和老婆唐竹韵能有个接触的途径，寻找一些共同语言。但渐渐地他发现，这是一条康庄大道。
穿越这个世界的杨铭没背景，没有人脉，没有资金，连学历也一般，撑死了能混成公司小主管，普普通通。
但如果他成为一名编剧呢？
甭管杨铭的自身能力怎么样，另一个世界的影视名作他可是看过不少。只要他不傻，随便搬运一些好剧本过来，成功触手可及。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等了近半个小时后，浴室那边传来动静，是唐竹韵洗完澡出来了。
杨铭转头看过去，呼吸顿时为之一滞。
只见穿着浴袍的唐竹韵从浴室缓缓走出，边走边用厚毛巾擦头发，一滴滴细小的水珠从乌黑的发梢滴落。
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腿随着迈步不时暴露在空气中，有时唐竹韵擦头发的动作幅度较大，导致她胸前浴袍的边缘微微敞开。
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这一刻魅力全开。
而且似乎女孩子洗澡都喜欢把水温调高一些，从浴室出来后皮肤显得白里透红，一张精致的脸颊上平添两朵红霞，让唐竹韵原本清冷的气质缓和下来。
这一刻，杨铭的所有注意力都停留在那张美丽无瑕的面容上。
好美！
如果要多加几个来形容的话就是：我老婆真的好美呀！
唐竹韵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目光骤然扫向沙发。
杨铭立刻扭头坐正，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看自己老婆又不犯法，说到底是他心虚了。
“咳！竹韵，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问。”
回答简单明了。
“一集一万，在电视剧编剧行业中算是什么档次？”杨铭转头问道。
身边就放着一个影视圈的导演，杨铭没道理去百度问网友。
唐竹韵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意外，她还以为会被问一些感情上的问题，是真没预料到杨铭会问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就算要找话题聊天，是不是也应该问一些电影方面的问题？她毕竟是专攻电影的导演。
第三章 面子要靠自己挣
电视剧和电影行业有诸多区别，但都属于影视行业这个大圈子，身为电影导演虽然对电视剧不太感兴趣，但多少了解一些内幕。
“就电视剧行业而言，每集一万收入的编辑只能算下游水平。”唐竹韵不掺杂任何情绪地讲述道。
“编剧这个行业的收入差别很大。刚入门没名气没作品的编剧每集收入可能只有几千元，中等档次的编辑每集可收入三万至五万元不等，上等档次的编剧每集收入在五万元以上。”
“业内最顶级的电视剧编剧，开价三十多万一集也不是没有先例。”
三十万一集，就按四十集计算……
一千两百万？
杨铭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以前他只知道明星的收入恐怖，没想到编剧也不差。
只能说任何行业做到顶尖水平，收入都会很惊人。
‘三十而已’在另一个世界是经过验证的一部火剧，该要多少钱合适？
赵老师在电话里做出的保证是，只要后续剧情没问题，每集至少给出一万的价格。说实话这个价格对一个刚入行的编剧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优待。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杨铭把心态端得很正，这本还未完成的剧本被看上了属于意外之喜，只能说明赵老师独具慧眼，发现了杨铭这匹伪千里马。
与其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让别人觉得贪得无厌。不如把这部剧本当作一块敲门砖，正式迈入影视编剧这个圈子。
不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依然被杨铭保留在心底。
是搏一搏，还是慢慢来？
向来危险与机遇并存！想要得到，必先付出！
沙发上，杨铭陷入了沉思，根本没注意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直到耳边响起脚步声。
蓦然清醒过来，游离散乱的目光重新聚集，看见唐竹韵正背对他往卧室走去，杨铭连忙开口：“等下，我还有件事和你说。”
唐竹韵停在原地，但并未转过身来。
“前段时间我报了个编剧培训班，我和你提过一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我准备写几个剧本试一试，你……”话说到这里，杨铭顿了一下，后面的话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出来。
他刚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就像是告诉别人我为你精心准备了一个礼物，但还要过几天才能拿出来给你。
完全是空头支票。
少顷，唐竹韵留下两个字后走进了卧室，门没关死，虚掩着留了一条缝。
“加油。”
杨铭坐在沙发上一脸苦笑，卧室响起了吹风机吹头发的声音。
还是有些莽撞了啊！
自我检讨了一会，杨铭从沙发上起来往卧室走去，推门进去便看到了坐在床头吹头发的唐竹韵。
察觉到有人接近自己，唐竹韵拿着吹风机的手不自觉用力抓紧，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杨铭装作没看到这一变化，自顾自地走近，弯腰一把抱起了床上的被子，然后走向卧室门口。
“你干嘛？”唐竹韵一直用余光偷偷关注着他，忽然问道。
干！
杨铭在内心中自娱自乐了一波，抱着被子在卧室门口回头，耸肩淡定回道：“大晚上抱被子当然是睡觉啊。”
“……为什么不在卧室睡。”唐竹韵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复杂。
他们俩仓促领证之后见面次数不超过十次，聊天也没有共同话题，大多是杨铭在尬聊，唐竹韵负责听。
可唐竹韵她从未否定过杨铭的话，更没有提出分房睡这种要求，仿佛早就强迫自己接受了一切。
为什么？
杨铭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人有过一次同床而眠的经历，那天晚上唐竹韵紧绷着身体和神经，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躺在床上，偶然杨铭那边传来动静，她盖在被子下的娇躯就会忍不住颤抖。
当天晚上两个人谁也没睡着，甚至不敢随便乱动，天色刚蒙蒙亮两个人就像避难似得逃离了那张床。
杨铭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霸王硬上弓的色魔。
更何况这种行为一定会在唐竹韵的心灵上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这卧室的床太软了我睡不习惯，这几天腰都给我睡酸了，我觉得有必要改变一下睡眠环境……唔！我看沙发就不错。”
说着，杨铭一手抱被子，一手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呼……
站在卧室门外长出了一口气，随手把被子扔到了沙发上，杨铭也跟着一头栽了进去。
“呵呵！沙发，真舒服呢……”
过了一会，正埋头郁闷的杨铭忽然听到‘叮’的一声，摸索了一阵掏出手机，点开刚收到的短信。
‘您尾号5546的储蓄卡4月6日……’
唐竹韵给他转了五万块钱？什么情况？
皱眉几经思索后，杨铭觉得自己可能想明白了原因。
刚才他找唐竹韵问了编剧的收入情况，还说准备写几个剧本，最后还没把话说完。这可能导致了唐竹韵的理解出现偏差，认为是杨铭在暗示自己缺钱。
这……
好吧，要怪就怪这种事是有先例的。
那是两人领证结婚后，唐竹韵了解到杨铭穷的都快吃土了，便让他搬过来一起住，当场转了一万块钱给杨铭，并还说以后每个月都会转一万给他当生活费。
每个月一万生活费，这是包养吗？
杨铭好歹是个男人当场就不能忍了，坚定地拒绝了这个做法。
但已经转过来的那一万块钱却没还回去，因为杨铭是真的没钱了，连血都快被抽干了……
这一万块钱就是他的启动资金，其中光报名编辑培训班就花了八千。
如今唐竹韵又给他转了五万块，把他杨铭当做什么人了？
吃软饭的？
软饭香归香，但就算是吃软饭，杨铭也要站着吃，吃的理直气壮。
这钱杨铭肯定是不会收的，等半夜唐竹韵睡着后就转回去，免得还要解释。
“唉！说到底还是硬实力不行。”
杨铭烦躁地关掉手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的郁闷久久不能散去。
“睡觉？睡个毛，滚起来写剧本挣钱，面子是要靠自己挣来的。”
今夜无眠。
次日清晨。
熟睡中的唐竹韵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疲惫不堪挣扎着睁开眼睛。
她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不仅要忙活电影上映前的宣传工作，还要抽出时间去医院照看父亲。
尤其是电影宣传，经常需要东奔西跑去参加各种宣传活动，舟车劳顿后还要努力保持笑容回答各种问题。
“喂……”
“唐导，今天是我们电影上映的日子，你早点来公司。”
第四章 去看老婆导演的电影
“知道了。”
挂掉电话，一只纤细的手抓着被子往上扯，把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里去。
唐竹韵已经醒了，但她不想立刻起床。
一想到起床后就会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她处理，以及将要面对的人，她就会更想躲在这个被子下的小空间里。
似乎只有躲在这里，才能让她忘记那些烦心事。
两分钟后。
唐竹韵一把掀开被子霍然间坐起来，蹙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条短信消息。那是她昨天转给杨铭的五万块钱，半夜又被转回了她的账户。
这是什么意思？
当即下床，唐竹韵检查整理身上的衣物后，穿鞋去开卧室门。
然而来到客厅后，她只在沙发上却看到了凌乱的丝绵被，预想中那个睡在沙发上的人却不见踪影。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
杨铭去哪了？
他知道唐竹韵是个大忙人，早上肯定要出门去办事，所以早在天刚亮的时候就提前出门遛弯去了，免得两个人一大早就互相尴尬。
当然了，杨铭有想过给唐竹韵准备一份温馨的早餐，但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培养感情也是有前提的。
两人的关系十分特殊，没有感情基础却成了夫妻。
虽然从领证到现在，唐竹韵从未表现出离婚的意图，更是从未反驳过杨铭的任何一句话，但她的眼神不会说谎。
从那一双清冷的眸子中，杨铭看到了抗拒、挣扎、恐惧……
和一个陌生人结婚，这件事肯定在唐竹韵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心结，这个心结会把她的感情压抑、抵消。
在解开一部分心结之前，任何的献殷勤行为都是做无用功，还有可能会引起抵触心理，起反作用。
解决办法有，但需要寻找合适的时机。
“嘶……失策了，大早上还是有点冷的。”
公园一个亭子里，杨铭抱着手臂后悔没多穿一件厚衣服出门，四月份的温度还没升上去，尤其是昼夜温差较大。
把身上的鸡皮疙瘩挫下去，杨铭抓起笔继续埋头奋斗，一行行文字落在纸上。
但他现在忙着写的不是‘三十而已’的剧本，而是一首歌。
写完最后一句歌词后杨铭满意地点头，然后提笔重新回到最开始，写下五个大字——最初的梦想。
后面的谱曲需要多花点时间，因为他是个半吊子。
穿越前的杨铭曾在大学期间自学过音乐方面的知识，还加入一个音乐社团，主要目的是为了搭讪音乐社团里漂亮学姐。
结果么……
扯远了。
这首《最初的梦想》曾火爆大江南北，音乐响起后大多数人都会忍不住跟着哼两句，是杨铭为《三十而已》这个剧准备的。
也是他为了争取利益的重要砝码。
一直在公园的亭子里待到太阳高挂，杨铭看了一眼时间，上午九点多。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他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虽然一夜未眠，但杨铭的精神状态依然很好，甚至写完《最初的梦想》这首歌后还有些小激动。
有一种把从自己家乡带来的土特产宝贝，展示给外人品赏的兴奋。
不困归不困，可杨铭还是决定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后才好在下午出门去办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当然是观看自己老婆导演电影的首映啦！！
唐竹韵导演的《血雨江湖》将在今天下午三点首映，杨铭早早地预定了第一场的票。
听说是个小投资的电影，那就更需要支持了。
一转眼到了下午。
醒来后，杨铭先冲了个澡，随便在附近找个小摊点了份炒饭填饱肚子，然后打车赶去电影院。
坐电梯来到商场4楼的电影院后，一眼就能看到正在举行首映式的位置，很显眼。
一张巨大的电影海报下面，《血雨江湖》的主创团队正在笑着和一些影迷握手，最外围是拿着相机拍照的记者，但到场记者的数量不多。
小成本电影也有首映式吗？
忽然，杨铭发现奇怪的一幕。
明明现场《血雨江湖》的男女主角站在C位，旁边还有其他演员压场，但却偏偏不太受重视，有种被‘冷落’的意味。
只看见那几个记者的大部分镜头一直对着唐竹韵拍个不停，连前来观影的影迷也是一个劲往唐竹韵那边挤，更过分的是其中还有高举着‘糖糖’牌子的男粉丝。
不用想，‘糖糖’八成指的是唐竹韵。
为了验证想法，杨铭在电影海报上找到了男女主角的姓名，当场气得牙痒痒。
这可是他老婆啊，虽然有名无实，但不妨碍杨铭心生暴躁。
他正在认真考虑要不要乘着这会儿人多，偷偷上去绊那个举粉丝牌的家伙一跤
值得安慰的是，即便这个男粉丝热情满满几次三番试图和唐竹韵握手接触，但都被唐竹韵淡笑着拒绝了。
见到此情此景，杨铭心中莫名的舒服。
但才舒服了没两秒，杨铭就又觉得不爽了，他刚想到唐竹韵还从未对他露出过笑容。
大写的惨！
杨铭混在人群中进入观影厅，寻找座位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人在小声讨论。
“老哥你看，我没忽悠你吧？外面那个姓唐的女导演是不是比咱们学校的校花还好看？”
“嗯嗯！简直美得冒泡，不对！用词不当，应该是美若天仙。”
“嘿！之前拉你过来你还不乐意，一张电影票才几个钱？咱是来看电影的吗？”
“兄弟666，一会我请你吃饭，你给我分享一下这大美女导演的资料呗！”
“老弟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你之前注意那宣传海报上的女主角没？一看就是整容脸，和导演唐竹韵完全没得比……”
“嘶……嗷嗷嗷……谁特么踩我脚？”
乘着黑，杨铭踩了两脚后赶紧溜走，找到自己的座位后坐下。
唐竹韵的美貌、气质就像是黑夜中的一束火炬，无比显眼瞩目，注定了她会被视作女神。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唐竹韵的外貌党粉丝会越来越多。
今天这一趟，算是给杨铭敲响了警钟，心底生出一股急迫感。
此时，观影厅的灯光彻底暗了下去，大荧幕上出现画面。
广告过后，唐竹韵导演的电影正式开播。
第五章 过山车一样的剧情
荧幕中，一座古风山庄慢慢拉进。
轰隆隆！
阵阵惊雷在漆黑夜幕里炸响，狂风肆虐，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山庄外传来凌乱的马蹄声，敌人来临。
刀光剑影交错，厮杀搏斗声不停，大片的血水流淌在地面……
看到第一幕场景后，杨铭情不自禁地点头，紧张肃杀氛围塑造得很成功。
继续往下看电影。
山庄里的人被屠杀殆尽，唯独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引起了杀手的恻隐之心，被偷偷藏了起来。之后主角成长的过程一笔带过，迅速来到了男主角成年后的生活。
一个断臂中年男人抚养男主角长大，把自己功夫倾囊相授……
剧情发展有些老套，但还不错。
虽然观影厅的观众大多都能猜到后续剧情的发展，不外乎就那么几种可能，但依然兴趣不低。
只是电影里有些场景一言难尽，经常一个地方换角度重复拍摄，比如男主角从小镇出发去另一个小镇，明眼人都能看出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有摊贩卖的水果、蔬菜、肉等道具，不能细看……
诸多地方都表明着《血雨江湖》剧组的拍摄经费紧张。
小成本电影，能理解！
忽略这些不足，还是很优秀嘛！
可随着剧情快速发展，杨铭的这个想法发生了些许转变。
电影中给男主角的设定是学武奇才，一出山就能吊打江湖上的诸多一流高手，俨然一副无敌的人设。可之后男主角来了一波迷之操作，他见路边的灾民可怜，就把身上的钱全捐了……
一个铜板都没剩，生怕给自己留了吃饭的钱。
后面的剧情发展更无法让人理解。
无敌的男主进山后……迷路了，在饿了几天后终于走了出来，结果刚看到一个小镇就被一群饥民绑走了，准备把男主给煮了……
没错，就是主角之前遇上并捐钱的那一波灾民！！
绝世高手脑子不好使就算了，结果还打不过几个面黄肌瘦的灾民……
这一幕把杨铭看得眼角直抽搐。
不出所料，女主角出场救下了男主。
往后的日子两人游山玩水，惩奸除恶，探讨功夫，感情发展一日千里。
转折又来了，男主的养父告诉男主当年的真相，女主的父亲就是屠杀了男主一家人的凶手。
晴天霹雳！
女主角游荡江湖的这些日子里，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是恶贯满盈，满手血腥的恶人，竟然毅然决然地站在了男主这边，表示愿意一起帮男主复仇。
好一个大孝女……
情感转变的过程少到几乎没有。
“我擦，我怀疑我少看了一段剧情！！”
“这发展也……太尼玛牛批了吧！”
“编剧和女主有仇吧？”
观影厅的一部分观众只觉得无法呼吸，小声吐槽。
还好，暂时没听到有人喷导演，杨铭捂着脸掩饰内心的尴尬。
电影转眼间来到结尾高潮部分，有了女主潜伏在敌人内部给男主通风报信，很快男主凭借着超强大的武力，一人一剑杀穿了整个敌人组织。
最终BOSS，女主父亲登场。
打了几句嘴炮后，两人开始拼命，短兵相接，你来我往，腾转挪移……
不得不说，最后这段打戏设计得还可以。
大BOSS技高一筹，眼看男主落败即将被杀，千钧一发之际女主提剑冲了过来，从背后一剑刺入了自己父亲的心脏。
大BOSS回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随后倒地不起。
到这里，杨铭觉得这部电影已经完结了，总体感觉差强人意，雷点较多。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故事还没结束。
电影的最后一幕，女主角看着地上死去的父亲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提剑走向男主角……
故事完。
这……
这是在暗示其实女主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看这意思，难道还有《血雨江湖2》？
啪！啪！啪！
观影厅的灯光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灯光洒在所有观众的身上，但一时间竟然没人从座位上起来。
所有人都被最后一幕搞懵逼了！
短短不到两小时，女主从天真少女，变成大义灭亲的弑父者，最后又变成了幕后黑手……这转变就像是过山车一样。
刺激！
整个电影看下来，杨铭的感受是‘急’！
似乎编剧想要讲很多东西，但电影篇幅不够，只能压缩减少一些情节的发展过程，囫囵之下弄出了一部电影。
当然，把这个锅全甩给编剧会显得很不道德！
安静十几秒后，放映厅的观众陆续离场，有人边走边和同伴谈论。
“这电影连一般水准都算不上，差评！”
“确实不咋地，我就不该对小成本电影抱有希望。”
“唉！看个武侠电影，打戏没几场不说，场面也显得小家子气，没劲！”
“可不，关键它还偶尔趁你不注意，给你喂口翔，结局愣是把我给整懵逼了。”
“说到这个，女主的那个爹死得可真憋屈……”
“算了算了，看在导演的面子上，我一会给差评的时候下手轻点……”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杨铭这才默默地从椅子起来往外走去。如果他这时候转头往最后一排的角落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那儿坐了好几个人，全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等观众都离去后。
放映厅的角落有人开口说话。
“唐导，我们该走了。”
“没事的，唐导，我们是小成本电影有些瑕疵很正常，没必要太在意刚才那些人的评价。”
“对啊，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说差，我就听到有人夸赞咱们的电影还不错。”
“电影嘛，终归是要看票房的，评价什么的不要太在意，我刚收到消息，《血雨江湖》的上座率还可以，应该不会亏本。”
“咳！唐导，要不我们再宣传一波？”
观影厅的角落里，赫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进来的《血雨江湖》主创团队，正被其他人劝导的是导演唐竹韵。
“我没事，你们先走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唐竹韵开口说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在其中一个人的带头下从后门离开。
良久后，一声复杂的叹气声响起。
“我真的想把电影拍好……”
第六章 攻略开始
会议室。
“诶……看来这部片子的口碑是保不住了。”
“不过，一部电影的成功与否不仅仅是看口碑，票房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只要能保证影院的上座率不下降得太猛，这部片子不仅不会亏本，还有得赚。”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投资方可是承诺了，只要总票房超过两千万，能小赚一笔就会继续投资《血雨江湖2》的拍摄。”
这句话说到了关键点上，能拍摄小成本电影的大多是不入流的小明星，每一次出镜的机会对他们而言都是莫大的诱惑。
“真的吗，吴总？我马上发微博号召粉丝去买票看电影，媒体方面我也可以找点小关系……”
“我也可以。”
被称作吴总的中年男人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用目光寻找了一圈后，问道：“唐导呢？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宣传工作少了谁都不能少了她，你们应该很清楚，大部分媒体和粉丝都是冲着唐导去的。”
“唐导她……心情好像很差，说要一个人静静。”一个男演员回答道。
“这样啊，行吧，我晚一会再给她打电话商量，你们先尽力号召自己的粉丝吧。”吴总道。
……
杨铭出了观影厅后没有走远，他在电影院门口找了张椅子坐下，这会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他加入了一个业余影评群，现在群里正有人在讨论《血雨江湖》这部片子。
准确的说是在开喷。
唔……喷男主角演技差？
不管。
喷女主角面瘫？
不管。
喷编剧脑瘫？
还是不管。
等等！
有人喷导演唐竹韵水平差？
锁定目标，杨铭手指立刻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打字。
【三军之帅：@浮云，朋友你的眼睛没毛病吧？导演怎么就水平差了？有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指望不到七百万投资的小成本电影能有多好？】
【浮云：呵呵哒！导演虽然不需要在电影里出镜，但绝对是一部电影中的灵魂人物，电影拍得差不怪导演怪谁？】
【三军之帅：反对，我觉得导演已经在能力范围之内做到了最好，你看电影开幕的气氛渲染，你再看看那几场打戏的设计，还有电影的运镜技巧，画面角度切换的流畅性……】
【马上飞升：你们在争鸡毛呢？不会真的有人是去看电影的吧？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你们不知道导演本人比电影好看一百倍？】
接着，‘马上飞升’在群里发了几张在首映式上偷拍的照片，照片中的人不是唐竹韵还能是谁？
虽然偷拍技术一般，角度也不好，但架不住唐竹韵的容貌气质太惊艳。
刹那间，影评群里的风向急转。
【浮云：我凑？？？这是导演？你说她是当红明星我都信，要是这电影让她当女主角，甭管什么剧情我都能看完好评。】
【圣主：照片里这美女是真的漂亮，比我学校校花还好看，她就是《血雨江湖》的导演？请问现在粉还来得及吗？】
【圣主：@马上飞升，兄弟你见到导演本人了？】
【马上飞升：那当然，我可是提前打听好了消息，知道唐导会在电影首映礼上露面，有点可惜的是，唐导压根不和粉丝握手。对了，还有个没礼貌的逼，在观影厅里踩了我两脚，想起来就冒火！！】
【浮云：兄弟，你肯定是导演的老粉了，有没有什么粉丝群之类的，拉我一个。】
【无言：+1+1，把我也捎上，如果能顺便分享一下导演的资料，那就更好了，嘿嘿嘿！】
【圣主：俺也一样！！】
一群癞蛤蟆，竟然敢觊觎我老婆的盛世美颜？
杨铭一边磨牙诅咒，一边让对方也把他拉进唐竹韵的粉丝群。等到他混成群主的那一刻，就是这个群解散的时候。
想着想着，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杨铭？”
谁？谁叫我？
杨铭条件反射地抬头，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孔瞬间映入眼帘。
唐竹韵？
杨铭愣了一秒，他本以为唐竹韵在电影首映式后早就走了，没想到会被撞个正着。
碰到就碰到了呗！他又没干什么亏心事，大方地打招呼。
“嗨！好巧啊！我过来看电影。”
虽然没有明说，但唐竹韵应该明白他说的是哪部电影。
“嗯。”
唐竹韵螓首微点，没有太多表示。
一时间，两人无言沉默相对。
“我走了。”
“你今天不忙吗？”
两句话同时响起，表达出彼此完全不同的意图。
唐竹韵看了一眼旁边的电影院，轻轻摇头，“我今天想休息一下，不工作。”
不工作？
那就是说有时间咯！
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唐竹韵平时忙得人影都见不着，今天这个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走。
有一番话，杨铭憋了很久。
他两道目光直视着唐竹韵，开口道：“那我们聊聊？楼下应该有咖啡厅。”
“咖啡厅太闷了，我想去外面走走散心。”唐竹韵沉默后说道。
没拒绝就行。
“好，那就边走边聊。”
约定好之后，两人共同乘坐商场电梯下楼。出了商场大门，随便挑了个人不多的方向，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一同漫步前行。
这个时候杨铭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唐竹韵。
今天唐竹韵画了个淡妆，让她本就精致的容颜愈发惊艳。一身简约穿搭，灰色打底衫配白色针织披肩，下面是黑色A字裙，十分凸显身材。
两人一路无言并排走了十来分钟，渐渐地能看到一处景观湖，直到附近的人越来越少后，杨铭突然出声。
“一年后离婚。”
瞬间，唐竹韵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不用说话，先听我把话说完。”杨铭的表情十分认真，直视着唐竹韵的双眼。
“这些天里我想了很多事，刚开始我觉得十分高兴，因为我娶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妻子，但后来我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感情不是买卖，不是交易，更不是报恩，感情是两个人都对彼此有好感，以此为基础慢慢发展。”
“我想得很清楚，如果将这段婚姻强行继续下去，你每天一定会活得非常煎熬，而我同样享受不到爱情的快乐，不如保持理智对待这件事。”
“当然，我必须得承认我对你有想法，不然我不会把离婚日期定在一年之后。”
第七章 要么结婚纪念日，要么离婚纪念日
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一次性说了出来，杨铭抬头望着天空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当他低头收回目光的时候，恰好看到近处景观湖的湖面上游荡着一对鸳鸯。
时而鸳鸯戏水，时而贴心地为彼此梳理毛发。
杨铭伸手指向那对鸳鸯，对唐竹韵说到：“你看，婚姻是相濡以沫，是互相体贴。”
唐竹韵没有朝那对鸳鸯看去，她此刻内心的情绪十分挣扎，看着杨铭的目光很复杂，手不自觉地紧握。
“你不用为我考虑……我发誓立下的承诺，一定会遵守到底。”
“去他妈的誓言！”杨铭激动得挥手大吼。
“你不能只想着你自己，我呢？我怎么办？”
“我也想要拥有一份正常的爱情，我不想我后半生的伴侣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你耽误的是两个人的幸福。”
“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百年之后同样会变成一具红粉骷髅。甚至不用那么久，五十年之后你就会老得不成样子，到那时候谁还会在乎你的外貌？”
“再说了，咳！！我也不差呀，虽然谈不上帅得惊天动地，也做不到靠颜值吃饭，但……但……”
磕磕巴巴了半响也没个后续。
不是杨铭词穷没文化，而是唐竹韵一双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看，仿佛是想要看出到底哪里凸显出‘帅’了。
诶！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回到主要话题。”杨铭眼睛瞟向湖面，转移注意力。
“其实我们都清楚，你的承诺早就兑现了，离婚这件事根本谈不上违背承诺。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一个机会。”
“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追求者。”
“如果一年后，我没有打动你的心扉，或者发现我们不合适，就离婚。”
“我希望你能答应！”
一番话说完，两个人都静了下来。
唐竹韵沉默看向湖面上的那一对鸳鸯，不知道多久后，朱唇轻启：
“好！”
答应了！
第一步计划成功！
杨铭心中颇为振奋，只要唐竹韵松口答应，就代表她心中和陌生人结婚领证的心结开始松解，内心的抗拒渐渐消除。
至此，杨铭才有一丝触碰唐竹韵内心的可能。
杨铭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兴奋之情，让脸上的表情不那么明显，却突然发现唐竹韵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就独自走了。
？？？
聊得好好的，才刚有初步进展，怎么就一声不吭就地走了呢？
立刻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杨铭并排走在唐竹韵身边，疑惑问道：
“你不是都答应了吗？怎么突然……”
“哦！你说这个？不是你让我把你当作一个普通追求者的吗？”唐竹韵平淡的说话，目光看都不看杨铭一眼，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
“我一直都是这么对待那些追我的人，有问题吗？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
“不！”
杨铭连忙一脸坚定地抬手否决，“不用改，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试探！
这绝逼是在试探！
试探杨铭刚才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以及能不能遵守，这个时候他坚决不能自毁长城。
绞尽脑汁才让唐竹韵的心灵之门打开了一丝缝隙，可不能搬起石头又给重新堵上了。
话虽如此，但杨铭内心还是有些无语。
好家伙！这态度说变就变，不愧是女人。
为了自证，杨铭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紧跟在唐竹韵旁边，边走边试图聊天。
“为了方便记，就从我们结婚领证的那天算起，三月五号。”
一年后，要么过结婚纪念日！！
要么成为离婚纪念日。
唐竹韵‘嗯’了一声回应，突然停下步伐，皱眉。
杨铭很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听到类似‘你能别跟着我吗？’这种赶人的话。
“有点冷，我准备回去，你回去吗？”唐竹韵动作优雅地拦下一辆出租车，问道。
早知道穿件外套出来了……
杨铭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点头，“当然回，天都快黑了。”
“师傅，去金雁小区。”
在追求唐竹韵的这条道路上，杨铭拥有一个巨大的优势，近水楼台先得月。
一路无语。
没有好的话题，总不能让杨铭强行尬聊吧？
车子快开到金雁小区的时候，杨铭让司机把车停一下。
“师傅，麻烦你在前面的生鲜市场停下车，我要下去买点菜。”
说完，杨铭看向旁边的唐竹韵，征求意见问道：“你喜欢吃什么菜？晚餐不如试试我的手艺？”
“不用，我点外卖吃。”唐竹韵回道。
正在杨铭思考如何劝说的时候，驾驶座传来了司机大哥爽朗的笑声。
“小两口吵架了吧？”
“闹情绪归闹情绪，但听大哥一句劝，外卖还是少吃点为好，我不是在贬低外卖这个行业啊！我的意思是人不能一辈子总吃外卖，有时间不如自己炒几个小菜，不仅吃得放心，做菜过程也是一种享受不是？”
说着，司机大哥把车子停在了生鲜市场的门口。
杨铭试探的目光投向唐竹韵，“咳！大哥说挺对的，试一试呗！我的手艺还不错。”
唐竹韵没有搭理他。
杨铭厚着脸皮就当她是默认了，推门下车去买菜，至于唐竹韵没说想吃什么？
那就多做几个菜，总有一个合口味的。
“叮叮叮……”
刚下车没走两步，衣服口袋里传出一阵手机铃声。
车里。
唐竹韵开口对司机说道：“师傅，走吧。”
“哈哈……没问题，就让那小伙子提着菜走路回去吧，让他长长记性。”司机大哥笑着发动汽车。
唐竹韵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只纤纤玉手撑住下颚，目光透过车窗玻璃遥望天空。
近一个月以来，她一直过得十分煎熬、疲惫。
表面上是因为电影上映的事忙得昏天暗地，但她内心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敢停下来。每次闲下来，她脑海中都想起那天领证的场景。
一想到那个陌生的男人成为了自己的老公，唐竹韵都会心乱如麻。
一边是她自己许下的誓言，一边是她挣扎、惶恐的内心。
只是那些情绪都被她压在心底，强迫自己接受一切。
很多时候她会想，大概这就是命吧！
不然杨铭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她父亲命悬一线，并且她刚刚发下誓言的时候出现？
如果这是必要的代价，她愿意承受。
但今天，一切都变了。
此时此刻，唐竹韵的内心竟意外地宁静、放松。
第八章 我没催剧本
一年。
准确地说不足一年。
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主动立下了这个约定。
唐竹韵答应下来的那一刻，内心远不像表面这么淡定，她激动、她雀跃、她欢呼……
内心灰暗已久的天空，终于拨云见日。
那个男人说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唐竹韵答应了。
认真地答应了！
忽略掉结婚的事情，唐竹韵并不厌恶杨铭。
因为尊重！
这些日子里，杨铭从未强迫唐竹韵做任何事情，从未有过过分的举动，一直很尊重她。
现在杨铭又主动提出了一年的约定，这证明他是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男人。
唐竹韵对自己的容貌身材很自信，从小到大她的追求者数量堪称庞大，收到过无数的表白情书，还有诸多娱乐公司几次三番想签她当艺人。
说实话，杨铭做到的这些事，很多男人都做不到。
给这种人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有何不可呢？
毕竟原本杨铭可以得到的更多。
但说回感情方面。
唐竹韵暂时没有谈情说爱的意向，二十四年以来还从未有任何一个男人走进她的心扉，未来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有。
她现在一心扑在事业发展上，立志要把电影拍好，成为一个成功的女导演。
至于一年后？
唐竹韵已经想好了，一年后她会给杨铭一份巨额的钱财作为补偿。
……
生鲜市场门口。
杨铭一脸幽幽的表情，目送载着唐竹韵的出租车走远，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喂？”
“是我，赵老师。我昨天忘记问了，你的剧本大概什么时候能写完？一个星期后我要去参加一个活动，到时候可能顾不上你这边。”
“赵老师好。”
杨铭先是礼貌问候了一句，正准备往下说呢，电话中又响起赵老师的声音。
“杨铭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你不会把写剧本的事情给忘了吧？写剧本也讲究灵感，你玩归玩，可别一不小心把灵感给玩没了。”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先闭关把剧本给写出来。”
“哈哈！瞧赵老师您说的，我怎么会把正事给忘了呢？”杨铭有些心虚对手机说道。
确实，他今天的确跑出去玩去了，不仅看了电影，还在湖边溜达了好一会。但杨铭肯定不会承认，不然会让赵老师误会她受不重视。
“赵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我昨天通宵写了一夜的剧本，而且我还额外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保证让您满意。”
“对了，你刚才问我剧本什么时候能写完对吧？我拿我的人格担保，三天之内，我一定把一部完整的剧本送到赵老师手上。”
“三天？你没开玩笑吧？”赵老师的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杨铭你千万不能为了赶进度就胡来，剧本的每一句话都是需要打磨的，不仅要带入剧本中人物的思维模式，还要保证拍成电视剧后能充分调动观众的情绪……”
“……老师可没有催稿的意思，你一定要保证剧本质量。”
“是！是！是！谢谢赵老师的提醒。”
那边巴拉巴拉说个没完，但终归是好意指点，杨铭只能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
最后杨铭向对方保证不会让剧本质量下跌，挂掉电话后，可算是松了口气。
诶！上了年纪的女人不好应付！
上了年纪的女老师更不好应付！！
摇摇头，先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当务之急是快点去买菜回去，眼看天色渐渐变暗，再拖下去就不是晚饭了，而是夜宵。
“买点什么菜呢？”
“汤肯定要来一个，鱼也要买，顺便买点虾，蔬菜买点当季的就行……”
心里盘算着，杨铭一头扎进了生鲜市场，在里面杀了几个来回后收获满满地出来。
代价是他本就干瘪的钱包，更加空虚。
仔细算一算，当初唐竹韵给他了一万块钱，报编辑培训班用了八千，剩下两千加上杨铭自己身上的钱，真不多……
杨铭平时吃饭也要花钱，一个月开销下来只剩一千出头。
这一圈菜市场逛下来，杨铭消费了近300大洋，财产正式宣布跌破到可怜的三位数。
是谁说自己做饭一定比在外面吃省钱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杨铭果断打消了叫个出租车的想法，吭哧吭哧提着几袋子菜步行回去。
幸好，生鲜市场离金雁小区很近。
赚钱的步骤必须加快，至少要在短期之内小赚一笔，不然杨铭就要喝西北风充饥了。
什么？去问唐竹韵要钱？
呸！
他杨铭的脸还要不要了？
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回来了，杨铭把菜先放在楼梯口地上，掏出钥匙开门。
锁芯转动的声音在楼道响起，同时传入屋内。
屋内沙发上，原本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唐竹韵听到动静，立刻坐了起来，身姿端正，表情淡然。
嗯？
是错觉吗？
杨铭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唐竹韵，他觉得现在唐竹韵身上的情绪有了很大的转变，不再是之前的拒人千里之外。
但仔细观察，却又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变。
“你没点外卖吧？我现在就去做饭，稍等你会就能吃了。”杨铭说着，提着菜进入厨房。
他之所以多嘴说这么一句，是希望唐竹韵能进来帮忙打下手什么的，虽然他知道希望不大。
事实果然如此。
唐竹韵娴静地坐在沙发上，专心分析着手机上的消息内容。
没一会，厨房响起咚咚锵锵的动静，再过片刻，客厅飘来各种香味……
忙活了近五十分钟，一共做了五菜一汤。
白灼虾、酸辣藕丁、蒜薹炒腊肉、小炒嫩牛肉、红烧黄骨鱼、玉米排骨汤。
“饭菜都好了，来帮忙端下菜？”杨铭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说道。
这次唐竹韵没有拒绝，放下手机款款走来。
“你就端那几盘不烫的菜，这锅汤放着让我来。”
唐竹韵点头，如言端起两盘菜往外走。
真就一句话都不说呗？
杨铭生出一股无力感，这搞得就好像他一直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好歹嗯一声作为回答也好啊！
路是他自己选的，没什么好抱怨。
用纱布裹住装有热汤的汤碗，杨铭小心翼翼地端着汤碗慢慢朝客厅走，等他把汤碗放在餐桌上，抬头发现唐竹韵正盯着他看。
怎么？感动了？
第九章 最初的梦想
不能吧？
如果就这么感动了，会不会显得太儿戏？
事实证明是杨铭想多了。
唐竹韵收回目光，目光转移到桌子上，那里放着一本敞开的笔记本。
“你写的吗？”
婉转悦耳的声音传入杨铭的耳朵，这一刻，杨铭确定了一件事。
唐竹韵的态度真的发生了变化。
不像以前一样，每句话都毫无感情波动。
这证明他选择的方向是对的，不是在做无用功。
顺着唐竹韵手指的位置看过去，杨铭看到了自己的笔记本，这是他上午回来时随意放在桌子上的。
敞开的那一页纸上，正是《最初的梦想》的歌词。
“你说这个歌词吗？是我昨天晚上写的。”杨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有些羞耻。
‘我写的，但不是我创作的。’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干咳一声，杨铭继续道：“虽然歌词写好了，但作曲还需要一点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唐竹韵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张纸上，轻轻摇头，回道：
“不知道，我不是音乐家，我只是单纯觉得歌词写得很好，很有感觉……”
也对。
杨铭是先入为主，他完整地听过这首歌很多次，当然知道好不好听。但让一个没听过这首歌的人，单凭歌词来猜歌曲到底好不好，确实是有点难为人了。
“我觉得应该很不错，要不……我清唱一段你听听？”杨铭抱着几分炫耀的想法，试探问道。
同意，快同意！
唐竹韵没有如他所愿，回道：“我饿了，先吃饭吧。”
等杨铭有些失望地去厨房继续端菜后，唐竹韵坐下认真地默读整段歌词。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发
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
拥有隐形翅膀
把眼泪种在心上
会开出勇敢的花
……”
那一天，她为了梦想在高考志愿表上填下了燕影大学！
那一天，她刚从燕影大学毕业，她站在毕业晚会的演讲台上发下豪言壮志！
那一天，她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机会，拍摄出她导演生涯的第一部电影！
那一天，她的电影差评如潮……
闭上眼，一幕幕画面在唐竹韵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重现。
这首歌词，仿佛述说的正是她的人生经历。
唐竹韵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还记得自己最初的梦想吗？
她现在是否依然还走在通往梦想的正确道路上？
真的没有走偏吗？
杨铭表示有点不爽了。
什么意思？
明明说好了你要来帮忙端菜的，结果呢？
跑了一趟，端了两盘菜后就自己坐下了？
呵呵！女人。
苦了杨铭一个人跑进跑出，菜端完了端饭，饭端上桌后还要继续去厨房拿碗筷……
直到杨铭把饭盛好，送到唐竹韵手上时，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谢谢！”
总算不是没有一点收获，稍稍安抚了下杨铭心中的小情绪。
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后坐在餐桌另一边，心中开始寻找一些合适的话题。
之前在出租车上是因为有司机这个外人在，很多话题不适合拿出来交流，现在不一样了，屋里就他们两个人。
“咳！今天下午我去看你导演的电影了。”
“嗯。”
“你好像因为电影的一些评价，心情不太好？”
“嗯。”
“我觉得你没必要为这件事难过。”
“嗯。”
我……
杨铭无语的狠吞了几大口米饭。
这能叫聊天吗？
电信的客服都没这么敷衍好吧！
眼看照这样下去是没法聊天了，杨铭索性直接问道：“竹韵，你是不是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聊天？”
唐竹韵用筷子夹起几根青翠的蒜薹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吞下去后，一双明媚动人的眸子看过来，回答道：“不是。”
“我只是习惯这么回答，一般追我的那些人找我搭话，我都是这么回答的。”
“……”杨铭。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唐竹韵可以敷衍，但杨铭却不能退缩，如果两个人谁都不说话，那还怎么往后发展？
从无到有。
如果畏惧不前，那就永远会停留在‘无’这个阶段。
尽量挑对方感兴趣的话题聊天，唐竹韵现在最关注什么？
除了还没出院的父亲，就只有刚上映的《血雨江湖》了，或许有其他的……但杨铭也不知道啊。
“我觉得吧……你没必要为了别人的评价而难过，至少我就觉得你这个导演做得很好。”
“电影拍得不好，要从各个方面来寻找问题，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唐竹韵听到后愣了一下神，目光越过一桌子菜投向对面。
“你看出问题了？”
嘿嘿！
看，还是上钩了吧！！
杨铭心中自得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嘴里侃侃而谈：“我觉得吧，最大的问题在编剧身上。”
“剧本有问题，编剧写剧本的时候没有考虑电影的时长问题，然后删减了剧情对不对？”
“当然演员方面也有问题，女主的表情太过僵硬……”
“最后说说导演。”
“导演把紧迫的资金用到了刀刃上，细节上有些不到位可以理解，还有导演的拍摄技巧，镜头切换角度，电影气氛渲染都很厉害。”
杨铭偷偷瞄了眼唐竹韵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变化，继续加大吹捧力度，“我觉得让你导演这部电影，完全是大材小用。”
“我用了什么手法、技巧，你说说看？”唐竹韵蓦然开口问了句。
杨铭顿时一脑门的问号，懵逼加迷茫。
“这……技巧啊……”
“蒙…蒙太奇手法？”
属实是难为他了，能在脑子中翻出这个答案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
相关的专业名词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懂，让他浮在水面上吹捧还行，一旦深入到专业领域他就抓瞎了。
“哦。”
唐竹韵的目光收回来，心中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兴趣，瞬间没了。
她还以为真的有人看出了问题，明白她的苦衷，知道她不是一个差劲的导演，实际上呢？
就是尬吹。
有点小失望！
但从提起兴趣，到失望收场，这个过程却在唐竹韵的心里泛起了波澜，有些情绪一旦冒出来，就很难平复。
唐竹韵觉得心里委屈，电影拍得差难道就是她的错吗？她也想要向人诉说、吐槽……
第十章 唐导发飙了
完蛋！
就在杨铭以为这次聊天会至此尴尬结束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了唐竹韵的声音。
“不是编剧的错，剧本没有问题。”
杨铭连连点头，做出倾听的姿态，那模样比他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课还要认真。
“《血雨江湖》原本是单线主角，以男主的复仇为主线发展，没有设置女主角，但……”
“但投资方临时说要加个女主角进来，还指定了人，编剧迫于压力只能修改剧本。”
啪！
一声巨响发出，吓得唐竹韵心中微微一惊，看过去。
杨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表情很是愤慨，严词指责道：“呸！我以前就最讨厌这种破事，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他大爷的，你说他又不懂，还偏偏喜欢瞎哔哔指挥，提起这种不懂装懂的领导我就来气……”
虽然说的不是一件事，但道理是相通的。
唐竹韵投过来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咳！有点太激动了，不好意思！”杨铭反应过来后赶紧说道。
“你那个投资方确实做得很过分，这种人就是仗着有几个钱胡作非为，还指定女主角？一看就知道有肮脏交易，呸！”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咱就不拍了，让他投资方另请高明，谁爱当这个导演谁来当，不受这个气！”
唐竹韵的眼神更加奇怪了，轻摇了摇头，“你不懂。”
影视圈可没有那么好混。
供需关系决定了投资方的地位不可能被轻易撼动，投资方想要拿捏一些没有名气的演员、编剧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连导演也不能逃脱这个定律。
除非你的名气大牌到足够撼动市场。
或者投机取巧，通过某些潜规则喂饱投资方。
而且除了投资方，影视公司和演艺圈里也有很多门门道道，不是你想要怎么来就能怎么来的。
说来很复杂。
就算是不复杂，唐竹韵也没心思给杨铭讲。
按照约定，两人现在的关系就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对了，我……”
杨铭正想要说点什么，然而客厅里忽然响起一段音乐，是唐竹韵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来电话了。
手机来电显示‘吴总’。
唐竹韵看到这名字后，秀眉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喂？”
“唐导，关于电影《血雨江湖》接下来的宣传工作，你要负责的有……”
唐竹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没等对面把话说完，直接回了句：“没空，我在吃饭。”
电话那头的吴总好像被噎了一下。
“哈哈……是我打电话的时候不对，我的意思是唐导你在吃完饭之后，录一个视屏发上微博，号召粉丝们去买票……”
“凭什么？”唐竹韵眉头一挑，回了三个字。
言简意赅。
吴总：“？？？”
今天的唐导是怎么了？
吃火药了，还是亲戚来了？
脾气怎么这么大？
平日里虽然唐竹韵的态度冷淡，但一般公司安排下去的事，都会点头同意。今天这幅没有一点商量余地的态度，直接把电话那边的‘吴总’给整懵逼了。
唐竹韵现在感觉很舒服。
她好得很，一点毛病都没有。
与其说是态度反常，不如说是她幡然醒悟。
那首《最初的梦想》的歌词，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梦想。
反思之后，唐竹韵发现自己已经在通向梦想的道路上渐渐偏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拨乱反正，回到正确的那条路上去。
唐竹韵决定了，她再也不想被投资方牵着鼻子走，再也不为电影的事情妥协，坚持自己拍电影的原则。
《血雨江湖》只是其中一个例子，好好的一个剧本被改得面目全非。
资金不够可以避轻就重，演员演技不好可以慢慢磨练，但导演是一部电影中的掌舵者，如果连导演都不能坚持原则，那么拍出来的电影能好看吗？
“唐导，你今天怎么了？我要和你讲的不仅仅是电影宣传的问题，还有投资方说……”
杨铭表面在默默吃菜，实际上一直在竖起耳朵偷听。
断断续续地听到了‘继续投资’‘两千万’‘宣传’‘血雨江湖2’等字眼。
“我不拍。”
唐竹韵毫不犹豫地拒绝，对着手机说道：“吴总你另请高明吧，我驾驭不了《血雨江湖2》。”
电话那头的吴总一听顿时急眼了，赶紧开始做思想工作，“唐导你说什么胡话呢？既然是续集，那当然要采用原班人马对吧！”
“你先答应下来，我回头再找几个不错的剧本给你……”
唐竹韵握着手机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条件，我拍电影任何人都不能指手画脚，更不能随便往剧组里塞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电话那头的吴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条件。
“我们不是什么大公司，对投资方的一些条件必须答应，不然人家完全可以去投资别的电影项目，这就是竞争力，唐导你懂吗？”
“我不管什么竞争力。”
唐竹韵早已决定了不再退让，“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拍。”
“唐导，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那就解约。”唐竹韵打断。
“唐导。”
电话那边的吴总语气陡然凌厉，语气中带着几分明显的威胁，“你说话前最好想清楚。”
砰！
正在一边扒饭一边偷听的杨铭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掉在地上。
只见，唐竹韵一巴掌把手机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然后站起来对着手机大声说道：
“我！要！解！约！”
“你们爱找谁当导演就找谁去，老娘不干了，姓吴的你听清楚的吗？”
“我忍你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懂还装懂，外行指挥内行，干脆你来当这个导演好了。”
“现在……你给我……滚蛋，别影响我吃饭的胃口，听懂了没？”
说完，唐竹韵啪的一声拿起手机，直接关机，不给对面任何说话的机会。
然后，她的目光扫向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杨铭。
眼神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杀气。
咕噜……
杨铭觉得自己的认知可能出现了点小误差，一直认为唐竹韵是一个娴静淡雅的完美女神，但现在看来……
发起飙简直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
有点霸气，有点任性，还有些可爱……
第十一章 小建议
完美女神固然让人喜爱。
但却好似天上的仙女，总和凡间保持着一定距离。
相比于高不可攀的仙女，杨铭更愿意喜欢一个拥有喜怒哀乐的下凡仙女。
如果说以前杨铭是在攀登、融化一座冰山，经过这顿晚饭之后，杨铭觉得自己更像是在试图打开一个充满未知的宝箱。
刚才唐竹韵怒喷吴总的那一幕，给杨铭的惊喜要更多过惊吓。
“咳咳！骂得好，这种公司不待也罢。”
杨铭主动避开那双杀气未散的眼神，以免被误伤，站起来用汤勺舀了满满一勺玉米排骨汤，然后倒入唐竹韵的碗里。
“喝口汤消消火，没必要为了这种破事坏心情，快试一试汤的味道怎么样，如果煲汤的时间能再久一些，那味道还会更上一层……”
短暂暴露真实性格后，唐竹韵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娴静淡雅！
“谢谢，不用。”
杨铭见好就收，坐下后继续开始搭话，“对了，刚好我最近学了编剧，你要是没有好剧本，我可以给你写两本，你喜欢什么类型方向的？”
唐竹韵这次没有用‘嗯’来回答，摇头说道：“不用，拍电影不是光有剧本就行了。”
尤其是，最近她可能没时间拍电影，准备想办法和现在的公司解约。
小公司，小体量，连和投资方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以前，唐竹韵觉得去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处，出头快，更受重视，话语权更大，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至于以后去哪里发展？
走一步看一步吧。
按照唐竹韵平日里的风格，她是不想说太多话的，但骂完人之后心情舒畅了很多，话也多了起来。
“编剧这个行业可能没你想得那么好，想要出头是很难的，尤其是新人编剧，你要是碰壁多了觉得受不了，可以来找我帮忙。”
“刚开始的收入可能会很低，但重要的是累积经验和名气……”
展示自我的机会来了！
杨铭靠在椅子上的背挺直，语气保持平淡，“呵呵……还好吧，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当然也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
“我之前有本写了不到一半的电视剧剧本，就被看上了，对方算是我的一个老师，她承诺给我每集的价格不低于一万元。”
“还有那首《最初的梦想》，也是我准备写给这部电视剧的。”
快看！快看！
你对面的这个男人可是才艺双绝，不仅能写剧本，还会写歌，厉害吧！
杨铭恬不知耻地把功劳都拦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他有尾巴，估计都要翘到了天上去。
两秒后，一盆冷水迎头泼下。
“我不想说太多，但我觉得你可能是遇到骗子了。”
唐竹韵用筷子夹了一只白灼虾，优雅地用筷子剥去虾头，然后把虾肉送入口中。
“还有，我建议你专精一项，编剧你是刚刚才入门的对吧？你那首歌词写得还行，可以深入发展试试。”
唐竹韵真的就是简单地说一说，没细说。
一万一集？
这个收入根本不是新手编剧能拿到的收入，还有杨铭说剧本被看上的时候才写了不到一半，这就更加证明有问题了。
凡是给一件事物开出远超它应有价值数倍的价格，必定有猫腻。
“要不……我把写的剧本给你看看？受众主要是女性。”杨铭打算去拿剧本过来。
唐竹韵听到后，很自然地联想起最近热播的宫斗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不看。”
“我比较喜欢武侠剧，而且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熟。”
“……”
杨铭差点没被憋出内伤来，但苦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能尴尬地一笑了之。
口说无凭，还是赶紧把剧本写出来，用成绩说话。
杨铭还想找话题聊天，趁这个好机会增进下感情，但唐竹韵吃得比较少，很快就吃饱了，然后回了卧室。
连客厅都不多待一秒……
徒留杨铭一个人在餐桌上闷头扒饭。
此刻，杨铭在心里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
要不要把唐竹韵喊出来洗碗？
我买菜做饭，你洗个碗不过分吧？
但杨铭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最多把这个想法当成未来目标来奋斗。
通过这顿饭，杨铭收获了不少信息。
比如：唐竹韵要撂挑子不干了！
唐竹韵平日里的性格只是表象！
还有唐竹韵不挑食……
每道菜唐竹韵都吃了一点，雨露均沾。
杨铭哼着曲收拾餐桌，把没吃完的菜放进冰箱，然后去厨房刷碗。
等他彻底收拾完厨房，外面的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
明天要上班的再玩一会手机就该睡了，夜猫子通宵打游戏的可能才刚醒，而今晚对杨铭来说又是无眠的一夜。
他要赶剧本。
白天睡了一会现在不困，而且晚上的环境非常安静，很适合文字工作者集中精力想剧情。
杨铭不用费脑细胞设计剧情，只需要把他脑海中的画面转化成文字写在纸上，相对来说速度极快。
抄起笔，杨铭一边回忆剧情，一边奋笔疾书。
他一旦进入状态就不受外物影响，连期间唐竹韵从卧室出来去浴室洗澡，都没能让他抬头。
倒是唐竹韵路过时看了一眼他。
一夜时间转眼而过。
清晨，阳光刺破夜幕洒在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杨铭坐在椅子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长久保持一个坐姿，舒展筋骨时会传出‘咯咯’的骨骼摩擦声，但活动完会觉得很舒服。
咔嚓！
卧室的门向内打开，唐竹韵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现，往洗漱台走过去。
“早啊！”
杨铭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我煲了粥，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选了两个口味，一锅是鲜虾粥，另一锅是养生小米粥。”
“一个甜的，一个是咸的，你要喝哪个粥？”
闻言，已经走到洗漱台边拿起牙刷准备刷牙的唐竹韵转身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她感觉很不习惯。
往常早上起来，她要么忙得忘了吃早餐，要么在早点店随便吃点。
特地给她带早餐的人不少，花样也很多，但却从来没有这么特殊的方式，毕竟……
这是她家。
曾经有个最不要脸的追求者，连续一个星期准时蹲在她家门口给她送早餐，然后……被唐竹韵报警，以骚扰的名义抓走了。
第十二章 赵老师对你很失望
一大早醒来就能闻到从厨房飘出的淡淡粥香，热乎乎的粥等着她品尝。
这种体验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自从唐竹韵搬出来一个人住，就很少回爸妈家休息，渐渐地都快忘了这种温馨的感觉。
更别说这次给她熬粥的人不是父母，而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男人。
唐竹韵感觉很怪。
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心里有点抗拒，还有点厌恶，但在那些负面情绪之下还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触动！
总的来说，唐竹韵现在很想立刻逃离这里。
默不作声地加快动作，抽出洗漱台上的牙膏牙刷，挤出牙膏开始刷牙。
“预料之中。”
杨铭耸了耸肩膀，他早在心里预想好几种反应，目前看来并不是最差的那种。
兀自起身走向厨房，没过一会，两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粥被杨铭端出放在餐桌上，然后收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和笔，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话。
“粥给你放在桌子上了，你喜欢吃哪个口味自己选，出门前记得把厨房的燃气关了。”
“我已经吃过了，现在出去到公园散散步，运动下。”
杨铭估计如果自己待在房子里不出去，唐竹韵有很大概率不会吃这碗粥。刚好他在客厅里写了一夜的剧本，脑子有点闷得慌，出去透透气也好，换个环境继续写才能保持高效率。
这次他学聪明了，穿了一件外套去公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朝阳从天际边缓缓爬升，气温也随之一点点升高。
中午。
公园的一处凉亭里，一个年轻男人正伏案疾书。
直到肚子发出一声咕噜的声音，一阵饿意袭来，杨铭才揉着脖子放下手中的笔。
精神刚稍有松懈，一阵困意顿时涌了上来。
困饿交加。
身体急需补充能量和睡眠，杨铭收起东西回去。
回家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餐桌上。
很遗憾！桌子上的两碗粥原封未动，除了变冷了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啧！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杨铭脑海中的第一感觉不是失望，而是冒出了这么一句古诗词。
追妻之路总是充满了坎坷！
杨铭把两碗冷粥端到厨房，瞥了一眼早上煮粥用的锅，发现了意外之喜。
“咦？”
“锅里的鲜虾粥变少了？”
杨铭煮的粥不多，现在锅里大概少了一碗粥的分量，能很容易被看出来。
随后杨铭还发现一个细节，摆放餐具的位置也和他记忆中有点出入，但不是很确定。
难道是唐竹韵不想吃杨铭准备好的粥，自己去厨房重新盛了一碗？
基本没错了！
杨铭看了看手里的两碗冷粥，摇头哑然失笑。
看来唐竹韵的性子还带些傲娇呀！
杨铭从前养过一只白猫，从刚开始一碰就炸毛，到慢慢接受投食，再到第一次让他抚摸，过程十分有趣。当猫放下戒心主动走过来的那一刻，杨铭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现在看来，两者有共通之处。
虽然唐竹韵要比猫复杂无数倍，但有些相处方式可以借鉴一下。
杨铭从冰箱把昨天剩下的菜拿出来热了下，饭也有现成的。精致生活是不可能了，能把肚子填饱，再有个能舒服睡觉的地方他就很满足。
况且，杨铭吃得也不差！
一觉睡到外面天色昏暗。
杨铭有意等唐竹韵回来一起吃饭，但左等右等等不到人。
他不知道的是，唐竹韵是故意等到深夜才回来的，为的就是错开晚饭的时间。
但这也好，给杨铭剩下了一笔买菜钱，谁让他现在囊中羞涩呢！
为了早日摆脱这个困境，杨铭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一门心思扑在写剧本上，力求尽快完工。
次日，清晨不到6点。
唐竹韵特意早起了一个小时，目的还是和之前一样，错开早饭时间出门。
但当她从卧室出来后，意外地发现没用。
一股淡淡的粥香飘荡在客厅里。
杨铭趴在桌子上写剧本，听到动静后朝阳台外看了一眼，天色才刚蒙蒙亮。
“这么早就要出门啊？那什么，粥在厨房里，我出门遛弯去了。”
唐竹韵早起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打了杨铭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没来得及吃早饭……
第三天。
唐竹韵从卧室里出来后，杨铭照例借口出门遛弯。
“你晚上都不睡觉吗？”
唐竹韵罕见地主动找他说话。
“啊？我不是夜猫子，这几天我不睡觉是因为要赶剧本，过了今天我就恢复正常作息了。”杨铭扬了扬手里的剧本回答道。
“哦，那你出门吧。”唐竹韵点点头。
“……”杨铭。
今天是第三天，也就是杨铭承诺写完《三十而已》剧本的最后一天。
杨铭坐在公园凉亭里一直奋斗到下午三点，期间忘记了疲惫，忘记了饥饿，终于在剧本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句号。
剧本完工之后，杨铭一点困意都没有，立刻给赵老师打了个电话，要到地址后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很快，杨铭按响了一间房子的门铃。
“叮铃……”
“稍等一下，马上来。”
房子里隐约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一名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
杨铭腆着笑脸开始套近乎：“赵老师您气质是真的越来越好了，简直就像刚三十岁一样。”
“呵呵，嘴巴甜在我这儿可没用。”
赵老师经验何其丰富？就算心里高兴，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不但没有露出一丝和颜悦色，反而板着脸很严肃。
“我今年都四十多了，人年纪一旦上来了就喜欢说教，还有点唠叨，你要是能听进去老师的意见最好，听不进去以后就别来了。”
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完全没有要请杨铭进屋再聊天的想法，仿佛下一刻就可能关门送客。
“嗯嗯，赵老师您说，有建议我一定认真考虑。”
杨铭一头雾水，也不清楚是哪里触了霉头，先怂一下是最好的选择。
赵老师现在是他的摇钱树，第一桶金还指望从这儿挖掘出来呢，能不得罪就得罪，受点委屈那都是小事。
门开着，赵老师就这么挡在门口，表情愠怒，看向杨铭的眼神有很明显怒其不争的意味。
“我只给你一个建议，稳重！”
“年轻人要学会稳重。”
第十三章 最后一次机会
“编剧这个行业要切忌心浮气躁。被人夸了两句刚要有点成就，就立马飘了，这种人在别说是在编剧行业，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成不了事。”
“慢工出细活的道理杨铭你懂吧？我没有要求你先写一遍剧本，再改一遍剧本，最后再打磨一遍剧本，这已经很宽松了。”
“你呢？你怎么做的？”
“你倒好，三天还不到的工夫，就把大半个剧本写完了？还在电话里得意洋洋地找我邀功？”
“呼……”
赵老师气得叉腰长吸一口气，缓了缓后继续劈头盖脸地呵责杨铭。
“你是真的要气死老师我吗？”
“不，你要是再这样的话，以后也别叫我老师了，我丢不起这脸。”
“四十集左右篇幅的电视剧剧本，一般编剧最快也要写上一个多月，用一年时间打磨一个好剧本也是常有的事。”
“你小子三天就给我糊弄出一个剧本，你当是在写小学作文呢？那剧情能看吗？”
“请问是有人在后面拿着刀逼你写剧本吗？”
你声音大你有理！
杨铭像个鹌鹑一样，缩着头不敢顶嘴，至少要等对面把积攒的火力发泄完了再说。
千万不要惹正在发火的女人！
现在他要是敢怼上一句，下一秒火力可能就会翻十倍。
惹不起！惹不起！
终于，赵老师似乎是骂累了，柳眉倒竖瞪着杨铭。
“咳！”
杨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有点哆哆嗦嗦的，可能是从小养成了对老师这个阶层的天然畏惧。
“赵老师，我能说话了吗？”
“说，说完回去给我老实写剧本，别整天没学会走路，就想着飞，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赵老师恼火道。
“其实吧，我写这个剧本不只花了三天，加上之前在培训班里的时间，我一共用了七天时间才写完整个剧本。”杨铭小心翼翼地说明。
“您先别急着骂我不靠谱！”
“我写剧本的速度可能确实有点与众不同，但之前的剧本您不是觉得挺好的吗？那时候我写得慢是因为我刚学会写剧本。”
“后来熟练了速度就提了上去，再加上我这几天可是废寝忘食地写剧本，一分钟都没偷懒。”
“您至少也要先看看剧本，再评价不迟，到时候您有不满意，随便骂我。”
杨铭把脖子一梗，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
让他回去改剧本，那就是难为他。
十有八九会越改越差……
《三十而已》在以前的那个世界能登顶收视率第一，就说明这个剧本足够优秀。
就算是有继续改善的空间，凭杨铭现在的知识储备量也不可能做到。
原封不动，就是最好的选择。
门口。
赵老师听到杨铭还敢犟嘴，本来是准备直接关门的，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下，你说你之前写的前半部分剧情用了几天？”
“四天。”杨铭如实回答。
赵老师听完这个答案后的一个反应是不信，第二个反应还是不信，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一周写完一部中长篇电视剧剧本，听都没听说过。
赵老师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杨铭，伸出一只手来，“剧本呢？给我看看。”
“先说好，要是你说谎，最后一次机会也没了。”
讲道理就好！
咱就喜欢用事实来讲道理！
大大方方地把剧本递过去，杨铭站在楼梯过道上等待结果。
之前有一小半的剧本在赵老师手上，杨铭是接着之前的剧情往下写的，赵老师皱着眉头通读剧本。
随着一页页纸张翻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赵老师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沉溺进另一个世界中去。
“哈……”
杨铭站在门前等了半天，一天一夜没睡觉的他忍不住哈欠连天，长时间没合眼会让眼睛很酸涩。
之前有刚写完剧本的兴奋劲压着，现在那股劲过去了，顿时各种疲惫感奔涌着袭来。
赵老师听见有奇怪声音响起，目光从剧本上暂时挪开，刚抬头就看到了眼睛红红的杨铭，正在用手揉眼睛。
见到这一幕，赵老师愣了。
是不是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太重了？表达出的意思太严厉了？
不能吧！
她虽然嘴上不留情面，但说到底还留了一次机会不是吗？
对一个刚入行的孩子，自己是不是该更宽容、理解一点？
见到赵老师抬头，杨铭只是单纯以为赵老师看完了剧本，揉了一把脸，小心地问道：
“怎么样，赵老师？剧本内容还行吧？”
“目前来说，还不错。”赵老师点点头。
她看剧本看得比较细腻，很慢，目前还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感觉剧本里的措词比之前更精准了。
假如后面的剧情都是这个水准的话，那么……
赵老师还是不信这是三天就能写出来的剧本。
杨铭强忍着哈欠，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赵老师……身后的客厅。
“赵老师，我们能进屋里再聊么？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我熬了一整天没睡有点累，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赵老师没有质疑，是不是演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连忙从门口让开。
“去沙发上靠一靠吧，我看完剧本叫你。”
杨铭礼貌道谢后才进去，哈欠连天地走过玄关，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那感觉，简直不要太舒服！
不管杨铭脑子想不想，但他的身体很诚实，没过几分钟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间，杨铭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座奶油蛋糕建造的城堡，散发着诱人的香甜，他就在趴在城堡的顶端，一口接着一口地啃蛋糕吃，速度飞快，没一会就把城堡吃没了，但他的肚子还没饱，于是抱起地上的石头就是一口……
“咕噜……咕噜……”
很明显，杨铭是被饿醒的，但当他醒来后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份奶油蛋糕！！
就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瞬间嘴里的唾液不由自主地分泌，手也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肚子。
“吃吧，这是我女儿的蛋糕，冰箱里能直接吃的东西不多，你将就一下。”
杨铭循着声音望过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赵老师，她还在揣摩剧本。
“您女儿？”
“嗯！刚上初中，还有一会就该放学回来了。”
第十四章 弹唱一段
杨铭望着桌子上的那块奶油蛋糕，很纠结。
吃吧？不合适！
不吃吧？肚子饿得咕咕叫！
杨铭没想抢一个十二三岁小孩子的零食吃，但……
太饿了！！
一个巴掌大小的蛋糕入肚后，杨铭的饥饿感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了。
“……”
沙发前的桌子上倒是还放着一壶水能喝，但光喝水能喝饱吗？
杨铭又灌了一杯水下肚，然后转头看向屋内赵老师的位置。
“赵老师，剧本您看完了吗？还行吗？”
敞开着门的书房里，书桌上整齐放置着大量的纸质文档，赵老师就坐在桌子后面，头微低，目光一直停留在剧本上。
即便是听到了杨铭的提问，也没有太大反应，仿佛还未从剧本的世界中抽离出来，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些怀念，有些落寞……
“你知道之前我为什么会看中你的剧本吗？”
“额……”
听赵老师的语气，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回答，更像是在抒情独白。
杨铭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放聪明点，不说话。
果然，赵老师没等他回答，便接着自言自语往下说。
“这剧本里很多地方都写到了我的心坎上面，看到剧本里的人物变化过程，我就忍不住想起了我三十岁前后那几年的经历……”
“三十而立？三十而已？”
“三十岁就像是一个分水岭，对大多数人而言，男人要拥有家庭、事业，学会稳重、承担，背负起责任为了更好的明天而努力。”
“女人呢？”
“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岁普遍会开始走下坡路，不只是样貌、身材方面的下降，夫妻感情会渐渐平淡，事业和生活之间要选择一个侧重点……”
“三十……而已，很好！”
“三十岁后的女人一样能活出精彩，哪怕是一个人撑起一个家。”
“我做到了！”
杨铭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问一句‘你丈夫呢？’，傻子都能听出这些话里的潜意思。
杨铭也不敢开口安慰，因为不适合。
“嗒…嗒……”
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声音，赵老师拿着两份剧本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来到杨铭右边的沙发坐下。
“实话实说，我觉得剧本质量很高，拍成电视剧一定效果很好，对了，你这剧本定位的受众群体主要是女性吧？”
“赵老师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杨铭趁机拍了个马屁。
“你……”
赵老师想说点什么，却又淡笑着摇了摇头。
“老师先为之前的态度给你道个歉。”
“没想到你一个男人，竟然能写出这么精彩的女主剧，平日里应该没少琢磨女孩子的心思吧？”
“哈哈……写作需要。”杨铭尴尬地挠头干笑。
“行了，以后还是多琢磨下小姑娘们的心思吧。”赵老师目光转移到了剧本上去。
“说正事吧，我想买下剧本开拍，价格方面你有什么想法没？”
“我之前说过每集价格不低于一万元，这个承诺依然有效，并且你的剧本质量让我很满意，你可以大胆试着多往上开价。”
“老师也想知道，你的剧本在你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价位。”
霍！这是在试我的胆子？
心里价格早就想好了，但杨铭一想到那个不菲的数值，心里就一阵打鼓。
“那什么……价格一会再谈，我之前不是说过要给赵老师您一个惊喜吗？您先看看这个。”
一边说话，杨铭一边把手里的笔记本封面掀开，翻到其中一页后递过去。
赵老师诧异地看了一眼稍显局促不安的杨铭，接过笔记本看了几眼。
“这……你这写的是歌词吧？《最初的梦想》，歌名和歌词都很有感觉。”
“后面还有一首。”杨铭提醒道。
赵老师如言往后面翻，果然又看见了一首歌。
“《怒放的生命》？”
赵老师看完之后，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杨铭，老师懂的东西虽然不少，但也不是什么都懂，这歌……”
赵老师仅仅觉得歌词很好，但歌词后面那一大段音符是真的看不懂。
术业有专攻，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影视这一块才是她的强项。
“噢！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
杨铭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懊悔整出了这么一个乌龙，让赵老师尴尬。
“那赵老师您家里有吉他吗？我给您弹唱一段听听。”
“吉他倒是有，但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赵老师回道。
“行了，你坐着吧，我去给你拿吉他，我不太懂音乐，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对此，杨铭并不太担心。
不懂音乐？
没关系，能分辨歌曲好不好听就行了。
可以这么说，听歌的绝大部分人都不懂音乐，但还不是一样被这两首热门歌曲征服了耳朵？
目送赵老师走进了一间房间，很快又从房间里出来，手里多出来一个吉他。
“谢谢！”
杨铭礼貌地道谢，接过吉他开始调音。
“噔…咚…咚……”
反反复复调试了好一会，杨铭生怕赵老师会觉得他不靠谱，一边调音一边闲聊解释。
“赵老师，您家里这吉他很久没用过了吧？音色都不太准，要慢慢调。”
赵老师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摇头回道：“那倒没有，这是我女儿的吉他，她经常会抱着瞎弹。”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忽略了这个问题，回头我给她找个专业的吉他老师。”
“……”杨铭。
之前吃了人家小女孩的零食，现在又偷玩人家玩具，这体验就挺尴尬的。
赵老师您还不如不解释呢，至少杨铭心里不会有负担……
“噔噔……”
手指拨动吉他，一个个音符转换成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可以了，希望赵老师您能喜欢这个惊喜。”
杨铭坐在沙发上挺直了背，打起精神来，手指悬在吉他弦上面一点点的位置。
手指轻轻拨动一根根弦，音符顺畅地连成一串。
短暂的前奏过后，杨铭的歌声随之响起。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
很高兴一路上
我们的默契那么长
穿过风又绕了弯
心还连着像往常一样
……
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
实现了真的渴望
才能够算到过了天堂。”
第十五章 二十倍的开价
毋庸置疑，《最初的梦想》绝对是一首好歌！
不仅仅是歌词出色，歌曲旋律同样动听，整首歌听下来能给初听的人一种奇妙感受。
绝对值得人细细品味！
这不，刚才杨铭唱这首歌时，赵老师跟着节奏闭眼轻哼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咳咳！”
杨铭轻咳了两声才把赵老师惊醒。
“赵老师，您感觉这首歌怎么样？”
闻言，赵老师沉默了好一会，她虽然不是专门搞音乐的人，但一首歌好不好听她还是能品味出来。
身为一个导演和编剧，必须要时刻了解娱乐市场的风向、潮流，站在她的角度来评价这首《最初的梦想》。
“非常好听，有大火的可能。”
那当然！
另一个世界的市场早已验证了这个结论，这首《最初的梦想》火了可不止一年两年。
杨铭颇为自豪地一笑，抱着吉他不着急弹下一首歌。
“赵老师，其实这首歌更适合女声来唱，您有没有认识的女歌手？不需要名气太大。”
赵老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起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杨铭在谈剧本价格的时候说要先唱两首歌？
很快，想通了的赵老师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
“杨铭，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两首歌写出来是准备给《三十而已》提前做宣传吧？”
杨铭立刻抱拳拱手，恭维道：“赵老师您慧眼如炬，这都没逃不过您的法眼。”
“行了，花言巧语少点，我看中的是你的才华，不是拍马屁功夫。”赵老师没好气地回道。
“与其把心思花在溜须拍马上面，我更希望你能集中精力写剧本。”
“刚开始我只认为你是颗有潜力的种子，没想到啊……”
说到这里，赵老师感慨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你的才华比我想象的还要惊人，当然，你的胆子同样不小。”
这首《最初的梦想》不仅仅让赵老师看到了杨铭的才华，也看到了才华之外的野心。
杨铭的目的不难猜到，欲取先予。
主动拿出一首有大火潜力的歌曲来为《三十而已》做宣传，肯定是为了争取更高的利益。
之前的谈剧本价格时的表现也印证了这点。
回答杨铭之前问题。
“专业歌手我接触得不多，而且大多不住在燕京，这样，你要是要求不高，我有个学生唱歌功底还行，我让她来试试。”赵老师思考后说道。
杨铭点头，没意见。
“能把歌唱出感觉就行，太高档次的我也招架不住。”
杨铭本以为要改天约个时间见歌手，谁知道话刚落下，就看见赵老师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让对方不忙的话过来一趟。
“等一会吧，她一会就来了。”
这效率……
当然了，杨铭对此不但没有任何意见，还举双手赞同。
他都快要穷得吃土了，能早一天把《三十而已》这部电视剧的事情敲定下来，他就能早一天拿到钱。
没钱就没有底气。
而比钱更重要的是，这部剧播出后就能证明杨铭的编剧能力，到时候再给唐竹韵写电影剧本不是顺理成章？
两人一个是编剧，一个是导演，就能经常产生交集，聊天再也不用尬聊了。
“赵老师，我准备弹唱第二首歌了，但有个小问题。”杨铭的目光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
“您家房子的隔音效果好不好？”
问隔音效果干嘛？
赵老师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警惕，现在房子里就他们两个，假设万一有人心生歹念……
“一般般，动静稍微大点周围邻居都能听到，怎么了？”
“哦哦，这首《怒放的生命》唱起来声音会比较大，我害怕有人过来投诉扰民。”杨铭干笑着说道。
这个回答让赵老师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唱吧，问题不大。”
一分钟后。
“……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
吉他的节奏明显比之前狂暴了太多，唱到高潮部分时，杨铭略带嘶哑的声音发出低沉的咆哮，面部表情也跟着节奏变得歇斯底里。
赵老师这次没有闭着眼轻哼，因为她坐得太近了，耳朵到现在还回荡着那几句咆哮着唱出的歌词。
沉闷压抑中又带着冲破一些的力量。
很棒！
特别适合人在迷茫、失意的时候听这首歌。
“不错，这首歌应该会受到很多人的喜爱。”赵老师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耳朵，然后鼓掌赞扬道。
“其实……如果能请大牌歌星来唱这两首歌，效果一定会很好。”
凭着大牌歌星的知名度，这两首歌一定会很快火热起来，传唱度达到一个很高的地步。
“我知道，但太麻烦。”杨铭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回道。
“只要赵老师您肯花心思宣传下，不愁这两首歌不火。就算不火也没事，反正是写给《三十而已》这部电视剧的。”
大牌歌星贼麻烦，就算赵老师能托人帮忙联系，预约还是要等几天，还有大概率会直接开口买断歌曲的版权。
杨铭没有指望着这两首歌能赚多少钱，他脑海中好听的歌也不止这两首。
没必要抱着宝贝上门求人！
只要《三十而已》这部电视剧拍出来，这两首歌迟早会曝光，跟着火起来，然后歌曲的热度再反哺电视剧。
当然，如果能提前火起来那更好。
赵老师手指轻敲剧本，沉思后觉得可行，脸上展露出笑容。
“看来你来之前就计划好了，宣传方面我可以请圈内的朋友帮忙。”
“好了，现在可以谈谈剧本价格的问题了吗？”
这次轮到杨铭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鼓起勇气开口：
“每集二十万。”
比之前的一集一万，直接翻了二十倍！
完全算的是漫天要价。
杨铭一直留意着赵老师的表情，此刻明显看到赵老师的眉头紧皱起来。
果然行不通，还好他准备了第二套候补方案。
“但是……我可以签对赌合同。”
“《三十而已》播出后如果综合收视率达到前三，就给我每集二十万的价格，反之，不用给我一分钱。”
“不管最后结果好坏您都不会吃亏，怎么样，赵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