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四章：战圣杰
德沃丝走出大殿，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她从不知道那对翅膀竟然...
那么沉重！
尽心曰忠，她对晋升堡垒已经尽心尽力。
未来的路，她依旧不确定要如何走，但也许...那个凡人能给她一些不一样的建议。
或许哪怕没有建议也没关系，她现在需要的只是有人能够陪伴。
按下胸口的印记，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还在吗？”
“在。”
印记那头立刻有了回复，声音简短有力。
“你...都看到了？”
东方昶通过印记的视野观看了全过程，老实讲，他也没想到一直唯唯诺诺的德沃丝，竟然会选择以这么激进的方式与长女决裂。
不过想想长女的强势，他又觉得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她为何...如此固执！”
看着德沃丝失落的面容，东方昶默然了片刻，道：“暗影界安逸太久了，这份安逸让永恒者们失去了警惕，也让他们的思维变得固化。”
“可她就不能...哪怕派个人去求证一下也好！”
东方昶摇了摇头：“求证，意味着改变，而改变，意味着否定现有的秩序，这在她眼里比任何威胁都要可怕。”
“她宁可等待威胁找上门来，然后以永恒者的雷霆手段将之清扫，而不是主动去找出潜在的威胁。”
格里斯蒂亚的想法其实不难理解，永恒者已经是暗影界的至高存在，最大的威胁佐瓦尔，也已经被他们丢到了有进无出的噬渊。
暗影界，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佐瓦尔真的出来，也不可能是5位永恒者的对手，有什么可担心的？
相比较而言，德沃丝要求她所做的改变，才是真正撼动暗影界秩序基石的...
威胁！
“不说了，我们...”
东方昶话音未落，一个威严的声音便如同滚雷般炸响开来。
“你胆敢窥视极乐堡，你胆敢蛊惑高贵的圣杰，你真以为你可以愚弄一位永恒者吗？”
被发现了？
东方昶一惊。
一直以来，他对永恒者都有些掉以轻心，觉得他们虽说和泰坦属于同一位格，但其实力却似乎只能勉强和奥丁之流的泰坦守护者相当。
如今看来，似乎有些低估他们了。
毕竟是永恒者啊！
东方昶看了看远处莽苍破败的祖阿曼山门，又看了看暗影界的情况。
“卡波妮娅，哈杜伦还要多久能到？”
卡波妮娅低头对着印记问询了片刻，道：“他现在在清理戴索姆的亡灵，预计再有2小时就能赶到。”
“两小时？应该足够了！”
东方昶自语了一句，又通过印记问德沃丝，“德沃丝，你们背负灵魂到暗影界，一定要亲身前来吗？”
“守魂者会驻守在两个世界的罅隙间，裁定每一个灵魂是否大限已至，遇到需要引渡的灵魂时，她们会让载魂者与该灵魂建立链接，然后由载魂者前去接引...”
“也就是说只要建立联系，你们就能引渡灵魂来到暗影界，并不需要亲身前来是吗？”
“理论上是如此，但职责规...”
“能载我去一趟暗影界吗？”
德沃丝大惊：“你？你来做什么，你的灵魂大限未至...”
东方昶轻笑：“我不来，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
德沃丝愕然抬头，只见一大群格里恩已经在朝这边飞来。
执政官突如其来的震怒令整个极乐堡在一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数百名晋升者和百心战斗巨像纷纷拿起武器，从四面八方赶来。
大殿之中，短暂的错愕之后，四名圣杰也纷纷扇动羽翼，起身追了出去。
德沃丝心头一沉。
“你来了...我也未必能走！”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东方昶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意，“更何况，你有今日之灾，也和我脱不了关系，我总不能丢下你不管。”
德沃丝默然，她的事情她自己知道。
疑虑既生，晋升堡垒她肯定无法待下去了，和东方昶无关，甚至她还要感谢东方昶，正是因为他的提醒，她才能免于投入噬渊的怀抱。
可东方昶并不这样认为，德沃丝与晋升堡垒决裂，虽然不是他的原因，但他多多少少有在后面推波助澜，这时候把她抛下可不厚道。
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合适的死亡领域代理人，可不想就这么放弃。
“可暗影界对于生者的灵魂...”
“不用担心，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只要及时赶回来就不会有问题。”
德沃丝依旧有些担忧，她不光担忧东方昶的身体，也担忧到时候万一回不来...
她并不想连累一个无辜之人。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种被人回护的感觉真的挺...感动！
对，用凡人的语言来表达就是感动！
看着越来越近的格里恩，德沃丝一咬牙：“不要抗拒！”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大批格里恩飞至，这些晋升者脸上都带着茫然。
他们对大殿里发生的事情知之不多，只知道执政官今日的震怒与忠诚圣杰有关，更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要和一名圣杰刀剑相向了。
“圣杰大人，您一直是我们的偶像，您...您真的要背叛这份永恒的职责吗？”
人群之中，一名格里恩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直至此刻，他们依然不相信背叛的是一名圣杰，而且是以忠诚为名的德沃丝。
德沃丝看着那名晋升者，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不舍。
“你们的圣杰大人无愧于忠诚之名，但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你们应该为她庆贺！”
德沃丝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红衣的身影。
那是一名凡人，他的身躯在三米多高的圣杰面前显得十分渺小，但滑稽的是他却站在了圣杰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将圣杰回护身后。
“这是什么？一个活着的灵魂，一个...凡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极乐堡...”
“圣杰大人为何会和他在一起？”
“他的灵魂和晋升堡垒很契合，可是他并非纯善...”
格里恩出现了一阵骚动，对于这名突然出现的凡人，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东方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极乐堡，比他想象的要大，光是这一座空中堡垒，就差不多赶上繁星城的规模了。
而格里恩晋升者的人数，也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在暗影界的五大国度里，晋升堡垒的“招生标准”无疑是最苛刻的。只有最无私奉献的灵魂，才有资格踏入这片国度。
但毕竟是无数世界、千万年的累积，人数再少，也不可能少到那里去。
他手指轻轻颤动，微弱的光芒在他指尖闪耀，从淡金、浅蓝到翠绿、深黑...光芒不断变幻流淌。
“塑地之力、海洋之力无法动用，这应该和暗影界的本质有关，这里的大地、水流都是由心能构成的，并非真实的土地和水流...”
“时序之力、奥术之力、生命之力、死亡之力都能调用，甚至有一部分力量还和晋升堡垒十分契合。”
“那是属于我心能之中的一部分，关于职责和奉献的那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我与德拉诺的联系，并没有因为进入暗影界而断开。”
这一发现令他的底气足了不少，东方昶一边感受着自己与本体之间的联系，一边站立在德沃丝身前，默默承受着格里恩审视的目光。
就在此刻，一片巨大的阴影投落，执政官伟岸的身躯出现在两人前方不远处。
“德沃丝，现在回头，我可以既往不咎！”
执政官的双翼投落一片阴影，将德沃丝笼罩。
德沃丝摇了摇头：“执政官大人，你我都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晋升堡垒没有我要的答案，留下只会让我被自己的疑虑逼疯，造成无法预计的灾难。”
有我在，你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执政官没有回答，有一点德沃丝没有说错，她无法解除德沃丝的顾虑。
见她不说话，东方昶也诚挚地开口劝道：“德沃丝为你效忠了无数纪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她既然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执政官何不高抬贵手，放她离去。”
执政官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仿佛路边不经意看到一只蚂蚁。
“所以你宁可相信这名凡人？你觉得他能给你答案？你觉得他给你的答案就一定是对的吗？”
“我并不确定，但我愿意做出改变，做出尝试。”
“荒谬！”
执政官声音陡然拔高，她将长矛一挥，从高空指落：“千万年的坚持，你说放弃就放弃。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插手晋升堡垒的事务，也绝不容忍有人干扰暗影界的秩序。”
“回去好好反思你的过错，今日之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执政官的语气微微放缓，长矛虽然指向东方昶，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他身上，仿佛他就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东方昶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长矛，眼神微冷。
执政官之矛的矛峰比一般长矛要狭长，但她毕竟有二十多米的身高，她的长矛也巨大无比，此刻戳在东方昶面前，便如一块削尖的棺材板怼到脸上。
他伸手，将面前的矛锋拨开一些：“堂堂永恒者，何必做的这么难看，德沃丝效忠于你却并非你的奴仆，好聚好散不好吗？”
“你既然知道我是永恒者，还胆敢挑衅永恒者的威严，你应当庆幸自己还是一名不错的王者。薇茜弗涅，清除他的记忆，送他去他应该在的地方。”
“遵命，执政官大人！”
纯洁圣杰手持暮铃，缓缓飞落。
东方昶地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我来只是为了接德沃丝离去，你们确定要与我为敌？”
“呵呵呵哈......”
闻言，执政官气笑了，蝼蚁般的凡人竟然妄言与永恒者为敌。
她该说他什么好呢？
勇气可嘉？
“山德里亚，是你给了这名凡人勇气吗？”智慧圣杰塞尼厄斯忍不住戏谑道。
一贯严肃的勇气圣杰山德里亚忍不住莞尔：“我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谦逊圣杰凯洛斯也温和笑着：“凡人，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定位，在晋升堡垒，优秀的王者并不罕见！”
德沃丝面色尴尬，尽管她很感激于东方昶的回护，但也不想将他卷入这场恩怨。
“我非常感谢你能来到这里，执政官不会为难我，我送你回去吧，以后...”
以后如何她也不清楚。
但她无比确信，是东方昶的出现，令她数万年枯燥的工作生活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台按照程序设定好的机器。
她蒙尘的过往虽已找回，却再也回不去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就只剩无穷无尽的职责和服务。
就把这这惊鸿一瞥的时光，当成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吧！
梦醒之后，一切照旧！
东方昶摇了摇头：“我说过，今天，我会带你一起离去，谁都阻止不了我，永恒者也不行！”
闻言，格里斯蒂亚的脸色也是一冷：“薇茜弗涅，动手吧！”
“是！”
纯洁圣杰说完，抬手将暮铃从空中丢落。
叮铃铃......
暮铃迎风便涨，化做一口巨钟，笼罩在东方昶头顶，发出涤荡人心的声响，如同甘冽的清泉淌入他心中。
“纯洁圣杰...纯净纳鲁...至高洁者...我这辈子好像和纯洁的人八字犯冲啊！”
“那就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你的纯洁更纯洁，还是我的污染更污染！”
他一边低语着，一边伸手从行囊取出阿克蒙德之颅，抬手丢入暮铃之中。
吱......
随着头颅的进入，暮铃空灵的声响一挫，继而转变成尖锐刺耳的噪音，如同电钻凿击墙面，令人听了便觉烦躁。
污染者阿克蒙德，这并不仅仅是一个称号，这也是他真名的一部分。
萨格拉斯将自己所掌控的秩序权柄中，关于亵渎和污染的那一部分赐予了自己最强大的左膀右臂。
所以哪怕他本尊早已死去，这颗头颅依旧拥有强大的灵性，以及污染和亵渎的权柄。
素日里，东方昶有事没事便拿这颗头颅锤炼灵言术：净，也顺便将这颗头颅净化成可以使用的圣物。
但现在，他觉得可以借纯洁圣杰之手，帮阿克蒙德好好洗个头。
薇茜弗涅大骇，她没想到这名凡人身上竟然还有这么污秽的圣物，她更没想到连她承载纯洁之力的暮铃都净化不了。
下一刻，她想也不想，便将手中的纯净圣槌愤然砸出，敲向暮铃。
铛！
暮铃受到撞击，发出一声洪钟大吕般振聋发聩的鸣唱。
这声音庄严高妙，顿时就将暮铃中的污秽压制了下去。
见那嘈杂的噪音平息下去，薇茜弗涅松了一口气，但不等她将提起的心神放回肚子里，便觉胸口一窒，一股前所未见的污浊气息直冲她的胸口。
她暗道一声不妙，手中的净槌再度丢出。
铛！
净槌飞回她手中，但胸口的烦闷和郁结并没有平息，反而愈发严重了。
坚固不朽的暮铃此刻就如同一个柔软布袋，里面装着得却是一头暴戾的野兽。
野兽不断挣扎，将布袋撕扯得变形扭曲，眼看就要彻底崩裂。
她不再迟疑，净槌三度出手。
铛！
铛！
铛铛铛...
净槌化作残影，绕着暮铃不断盘旋，铃壁上不断凸起鼓包，净槌便追着鼓包砸落。
薇茜弗涅裸露在外的淡蓝身躯上滑落一层汗水，她根本没想到这个凡人会如此难缠，即便她将纯洁之力全力催发，也依旧有些压制不住暮铃中的污秽。
但纯洁之名不容玷污，她只能咬牙硬抗。
勇气圣杰山德里亚不无担忧地看着薇茜弗涅，她的手已经不止一次握向长矛。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这名凡人，的确是有狂妄的资本的。
她能看出薇茜弗涅的捉襟见肘，也不止一次想要冲上前去搭把手。
但以多欺少有负英勇之名，而且面对的还是一名凡人，她更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而且这对薇茜弗涅来说，也不是帮助，而是玷污。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这份担忧提在心里，并握紧手中长矛，准备等薇茜弗涅一旦落败，便上前应战。
她不动手，另两名圣杰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与四名圣杰的凝重相比，东方昶此刻则十分悠闲。
严格来说，他都没有出手，和薇茜弗涅对决的，是阿克蒙德的头颅。污染者在现实位面是有数的强者，在暗影界同样不弱，即便是死骸之上的残灵，也让一名圣杰手忙脚乱。
而这样的手段，东方昶还有不少，卡扎克的遗骸、布鲁塔卢斯的遗骸、青铜巨人的遗骸......
他能保证，即便四名圣杰悉数下场，也能从容应对。
他这边悠哉游哉，薇茜弗涅却撑不住了。
净槌和暮铃这样的神器都会消耗她的本源力量，随着净化的持续，她能感到自己的气机正在快速下滑。
终于，她一个手滑，净槌没能压住暮铃上的一个“鼓包”。
那“鼓包”瞬间膨胀，将暮铃撑大了一圈。
随后，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暮铃砰然炸开，化作片片碎片崩飞。
紧接着，纷繁嘈杂的噪音才再度响起，轰击着众人的耳膜，这些声音在暮铃中几经压抑，在这一刻终于同时爆发出来，咆哮着直冲薇茜弗涅胸口而去。
薇茜弗涅瞳孔猛然一缩，她想躲，但那冲击来得太快，即便是她全盛时期也未必能躲开，更何况此刻她虚弱的厉害？
面对这汹涌的亵渎之力，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砰！
“呃啊...”
一声轰鸣夹杂着一声痛呼同时响起，关键时刻，谦逊圣杰凯洛斯飞扑过来，用自己的肩背替她承受了这一击。
薇茜弗涅手中净槌脱手掉落，和抱着她的凯洛斯一起，如断线风筝一般从空中跌落下去。
指挥圣杰塞尼厄斯见状，赶忙飞到两人身边，一首一个将他们接住。
格里恩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伟大的圣杰竟然在极乐堡中被一名凡人击败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甚至都没亲自动手！
极乐堡中鸦雀无声，只有阿克蒙德之颅邪肆恣虐的狂笑不断刷着存在感。
它邪笑着，摇晃着，不断上下蹦跶着，用圆睁的双眼轻蔑看向塞尼厄斯手里的凯洛斯和薇茜弗涅，仿佛打了一场胜仗一般欢喜。
下一刻，山德里亚持矛飞落下来。
“凡人，你击败了薇茜弗涅，我以勇气圣杰之名，挑战你！”
“够了！”
第五零五章：战长女
长女威严的呵斥声响起.
山德里亚有些不甘：“执政官大人，守卫晋升堡垒是我光荣的职责，我请求与这凡人公平一战！”
“不用了，我会亲自解决这个威胁！”
“执政官大人...”
山德里亚双眼瞪大，显得十分震惊，却没敢违背她的意愿。
她踟蹰着后退了一段距离，默默观战。
智慧圣杰塞尼厄斯闻言也错愕抬头，似乎也没想到执政官大人会打算亲自出手，而对方还是一名凡人！
执政官大人有多久没动手了？
不，记忆中执政官大人好像从来没有亲自出手过。
看来这凡人真的触碰到了执政官大人的底线。
东方昶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长女要亲自下场了？
不过，当他看到执政官的目光穿过他，落到德沃丝身上时，心理多了一层明悟。
“她想向德沃丝证明，只要她在，就没有人能威胁到晋升堡垒，更没有人能威胁暗影界的秩序。她还不想放弃德沃丝......”
“我只想带走德沃丝，并不想与晋升堡垒为敌，你确定你一定要阻止？”
东方昶脸色阴沉，他有一击之力，但那是保命手段，并不想轻易使用，用在长女身上有些浪费。
格里斯蒂亚扇动双翼，她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东方昶身上。
“凡人，我本也不想屈尊与你交战，但你不该把这污秽之物带到晋升堡垒，更不该插手暗影界的事务。”
长女长矛所向，永恒者的威势全面爆发，如狂风骤浪，压盖向东方昶这座孤岛。
德沃丝顿时急了：“执政官大人，我的所作所为，皆出自自己的决断，与这名凡人无关，我...我会承担所有后果，但请放过这名凡人。”
说完，她又低声对东方昶道：“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你送回去，你...别管这事了！”
东方昶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事情发展到现在，和德沃丝其实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道争。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长女冷漠的声音响起：“这名凡人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暗影界的秩序，我必须消灭这样的威胁。”
“可这件事与他无关，找上我的，是噬渊的...”
“够了！”
格里斯蒂娅似乎对噬渊的话题十分忌讳，连提都不愿有人提及，“凡人之魂诡诈无常，这名凡人就是利用这一点骗了你。”
“我会让他的灵魂，彻底消散。”
她的话语疏淡，看向东方昶的目光也冷漠无比，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
东方昶的语气终于变了：“你下来点，我不喜欢抬头和人说话！”
他会为一件事情让步、妥协，但那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老实说，他能理解的长女的强势。
永恒者是高位存在，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向什么人妥协，但他并不打算在德沃丝这件事上让步。
他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而且他也知道，在他亮出拳头之前，格里斯蒂亚都不可能把这份妥协当成是让步。
反而会觉得他无知狂妄。
既然如此，那就亮拳头吧！
“你下来点，我不喜欢抬头和人说话！”
听到这话，格里恩倒抽了一口冷气，敢这样和执政官大人说话。
这凡人......
疯了吗？
长女严肃的面容同样一窒。
“你下来点，我不喜欢抬头和人说话！”
有多久没人敢这样和她说话了？
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即便是其他几位永恒者，也不会这样与她说话。
无知者无畏！
长女对这话没有回应，她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下一刻，地上的阴影放大，长女真的下来了。
与她一同下来的，还有一柄长达三十多米的战矛。
执政官之矛带着呼啸的劲风，向着东方昶胸口袭来。
长矛迅如闪电，锋锐的双刃裂空，令此地的空间和空气都发出了凄厉的啸音。
东方昶双臂一抬，运动法则调动，包裹执政官之矛，试图令它的速度变缓。
但长矛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快速怼脸而来。
“没有用？”
不应该啊，就算永恒者实力强劲，也不可能丝毫不受影响......
下一刻，他琥珀色的双眸中闪过琉璃般的彩芒。
时光之力催发。
嗡！
空气蓦然一顿，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连迎面吹来的风似乎都开始变得不连贯了。
周遭景物如一帧一帧播放的默片，在他眼前慢慢播放。
长矛终于慢下来了，但这种慢下来是相对的，只是在他的眼中变慢，实际上速度依旧不减。
他侧身一让，任凛冽罡风和长矛从他面前划过。
在时光之力的加持下，这个过程异常漫长，长到能让他一点一点，一丝不漏地观察到执政官之矛的每一个细节。
这是一杆亮银色的战矛，矛柄与矛锋之间由一个白金圆环作为锷托。
锷托中间有一颗五芒星的装饰，五角顶端分别镶有一颗天蓝宝钻，象征着晋升堡垒的五大美德：
智慧、谦逊、纯洁、勇气，以及忠诚。
但此刻，象征忠诚的那枚宝石已经黯淡无光。
东方昶心头闪过一个猜测，他忽然闪电般出手，在面前的矛脊上伸手一拍，重力法术随手掌拍出，猛然按在长矛上。
手掌和长矛贴合，拍击在一起。
无声、无息。
没有一丝能量碰撞的波动。
“果然如此！”
东方昶心中闪过一丝明悟，“这战矛完全由心能构成，它是执政官的权柄具象，受执政官的意志掌控，不受物理规则影响！”
这样的武器，在现实位面很有可能属于一种圣光武器，但在暗影界，它以一种类似于实体的形态存在。
毋庸置疑的是，如果挨上一下......
他也绝对不好受！
这也是东方昶目前见过的，除了戈瑞勃尔和秩序涅槃之外，最顶尖的武器。
就连萨格拉斯权杖和霜之哀伤，都要差它一筹。
“由职责之力构成，与奉献有关，要如何让它渎职呢？”
这个问题如果放在前世根本就不是问题，不给钱，九九六，空降领导瞎指挥...哪一样都行。
甚至有很多人拿着高昂的工资，一样上班摸鱼划水。
但在这里显然不行，尤其像长女这样的存在，取巧完全行不通。
只有一个办法！
找外援！
第五零六章：剑来
破碎群岛。
废弃的神殿积满了灰尘，廊柱和雕像间密布蛛网。
昔日庄严宏伟的月神殿，如今是巨鼠和蜘蛛的家园。
如今它被称为萨格拉斯之墓！
艾格文缓步踱入大殿，轻车熟路来到一座封闭的石门前。
数个黑影轻灵跳跃，出现在她身边。
“你那边解决了？”她对着身边的一个黑影问道。
玛维的面容从阴影中出现，手中握着一颗深紫色的宝珠。
那是暗影议会宝珠，当年她从这座墓穴里收集了它的十块残片，组合成这枚宝珠。
因为厌恶暗影魔法的缘故，这些年她一直不曾使用过，直至东方昶告诉她这枚宝珠有和灵魂石相似的功效。
“月之姐妹和娜莎的灵魂都已经找到了，我的守望者也已经收拾完毕，就等你了，你还要多久？”
“这是最后一个禁制了，等里面的东西处理好之后，我们便回去。”
两人都是行动派，赶回破碎群岛之后，玛维召集了留守的守望者，准备迁徙。
而艾格文则去破解萨格拉斯之墓的禁制。
神殿多有坍塌，她设下的那些禁制，也在伊利丹取走萨格拉斯之眼时被破坏了许多，她不得不花了大量时间清理道路之上，好在秩序涅槃有塑地之力，帮她省了不少力气。
两人说话间，艾露尼斯的三枚尖角晶石上光芒闪烁，粉、蓝、紫三色的光芒激射到石门上，石门缓缓打开。
门后，一名青铜雕像活了过来，持锤肃立：“检测到入侵者，正在进行生命身份识别...”
“识别成功，目标：艾格文·麦格娜...”
“正在检索数据库档案，存在目标档案...艾格文·麦格娜：守护者，墓穴建立者，允许访问...”
玛维上次来萨格拉斯之墓还在数年前，但那一次，绝对算不了什么愉快的回忆。
而且十分匆忙，她根本没来得及进入这最后的石室，墓穴就被伊利丹搞塌了，自然也就没遇到过戒卫侍女。
此刻，她忍不住有些好奇地观察着这名青铜侍女：“这玩意儿，你造的？”
感觉呆呆的，不太聪明的亚子！
艾格文老脸一红，这样的构造体，倒退个三五年，绝对是十分高明的造物，但有了常威做对比，就显得有些死板了。
回头改造一个！
她挥了挥手：“侍女，把堕落者的残躯带上来。”
戒卫侍女伸出手指，在墙壁下方一个白金圆盘上戳下。
“请求开启萨格拉斯之墓...”
“请求通过...正在提取目标单元：堕落者化身...”
“提取成功，正在传送...”
不多时，一道半透明升降梯载着一具青灰尸骸，从地底缓缓升起。
随着尸骸出现，神殿中的气温逐渐升高，一股混乱的气息开始灼烧所有人的心智。
玛维有些烦躁，看到这具尸骸，就让她想起沙塔斯那个青铜巨人。
想起那巨人，她就想起那种被人暴捶还无法还手的憋闷。
“这玩意儿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赶紧处理了吧！”
艾格文点了点头，数百年前，她虽然击败了这具化身，却拿他的遗骸没办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下一刻，她将秩序涅槃擎入手中，劈手斩出数剑。
剑光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棱光烁烁的网，随着剑光挥出，遗骸的身躯、四肢、头颅纷纷被斩落，哗啦啦掉了一地。
虐尸...虽然不人道，但想想这玩意儿给她带来的那些痛苦和灾难，她心里有种异样的畅快。
“不愧是泰坦的手笔，果然有用！”
看着四分五裂的遗骸，又看了看手中的剑，艾格文忍不住赞叹了一句。看向艾露尼斯的眼神也莫名有些嫌弃起来。
她收起长剑拍拍手：“侍女，将这些尸块送去守护者圣殿，在那里等我！”
侍女一板一眼地转动身躯：
“正在请求转移堕落碎片...”
“请求通过，正在转移...”
没理会侍女机械的播音，艾格文对玛维勾了勾下巴：“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交给那些年轻人就可以了。走吧，回外域...”
她话音未落，忽觉胸口的胸针微微颤动。
刚刚拿起，东方昶急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剑用好了吗？”
“好了...你要用剑？遇到麻烦了？需要帮忙吗？”
听到他的声音，艾格文一连问出三个问题，语气间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意味。
她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存在能威胁到东方昶的安危，但他却需要用剑，这只能说明东方昶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而和东方昶旗鼓相当的对手，也就是和她旗鼓相当的对手。
玛维也有些担忧地凑了过来：“我们过来帮你...你这是在哪儿？”
二人通过东方昶的视野，看到了他此刻的处境，也看到了他身前那群带翼的生灵。
“不用过来，”
东方昶跃起，借着重力术浮空一跃，又一次躲开了执政官的长矛，道，“我现在在的地方你们来不了，剑给我就行！”
来不了？
艾格文有些失落，那些个小蓝人，看起来值得一战。
“剑你随时可以收回去。”
“自己小心！”
东方昶一听，心下大定。
他脚尖一掂，整个人轻飘飘飞起，落在执政官之矛上。
“我再说一遍，德沃丝我一定会带走，如果你执意逼我动手，代价你未必承受得起。”
长女几刺不中，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有点不敢相信，这凡人竟然能在她凌厉的攻势下撑这么久，她在这个凡人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这对于她的职责来说，不是好事。
相当于上班时间打耗子。
“够了，我不知道你愚昧的傲慢从何而来，然而我已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长女话落，极乐堡最大的那口暮钟突然响起。
“嗡！”
恢弘磅礴的钟声扩散，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
浩荡钟波如狂风过境，刮过东方昶的身躯，化成一股如有实质的威压压在他身上。
东方昶抬了抬手，却发现浑身僵硬如同瘫痪，一动也动不了了。
“时光之力并未失效，但那钟波属于范围攻击，攻击范围覆盖了整个晋升堡垒。”东方昶自语。
“这股力量...算是把不属于我的职责都压在我身上了？这是给我加了多少KPI？”
感受着身上的压力，东方昶默默低语。
而此刻，执政官的长矛已经再次带着罡风呼啸而来。
在时光之力放缓的视野下，这长矛来的异常缓慢，狭长的锋芒撕扯空气，枪尖一点寒芒，在他眼中一点一点放大。
东方昶猛然一挣，怒喝道：“也好，恰巧我对你的固执和不可理喻也失去耐心了。”
“告诉我，格里斯蒂亚，你会痛吗？”
永恒者会痛吗？
格里斯蒂亚没有回答，疼痛是什么？
她有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不，刚刚之前好像就感受到一次，被德沃丝气得。
心绞痛！
但毋庸置疑的是，她是这晋升堡垒本身，是职责和奉献的化身。
光凭一个凡人，也敢妄言让她体会痛苦？
“我会让你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荡然无...”
长女的话没来得及说完，眼前凡人的身躯便在她面前一点点拔高。
2米...4米...
5米...10米...
很快，东方昶的身形便赶上了她的身高，但东方昶并没有就此止步，依旧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
不多时，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出现在晋升堡垒上空。
巨人的身躯隐没在苍蓝云层之中，冷漠的目光从高空投落：“我说过，我不喜欢抬着头和人说话。”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格里斯蒂亚骇然，初诞者在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造物。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巨人，格里斯蒂亚有些不知所措，但惊骇之余，她又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个想法。
原来...德沃丝和其他晋升者，平时是用这样一种视野面对我的？！
这么渺小，这么卑微......
身躯庞大也许不意味着实力就一定强悍，但那也得看到底有多大。
像这凡人...他还是凡人吗？
像这个凡人这么庞大的体型，哪怕就是个气球，扎破了也能形成席卷整个晋升堡垒的风暴。
关键是，这凡人身躯虽然庞大，却并不虚浮！
他的灵魂凝练无比！
晋升堡垒最强大的百心巨像也不如他。
格里恩们已经惊呆了，在他们眼中，执政官已经是他们所能接触到的最高纯在，眼前这个凡人...
更高！
即便是执政官在他面前，也如鸡崽在仰望雄鹰！
德沃丝的嘴巴已经张得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她知道东方昶不一般，在凡人世界中，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但也没料到他有这么惊人的力量。
再联想到他此前的言行...那哪里是狂妄？分明是谦逊好不好？
凯洛斯这个谦逊圣杰干脆退位让贤算了！
他到底什么来头？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脑海：“我只有一击之力，一击之后你立刻带我离开。”
嘎？
德沃丝心里，东方昶伟岸的形象顿时崩塌：“那执政官......”
“我会重伤她”
德沃丝眉头染上一抹忧思，和晋升堡垒决裂是她的决定，但相识相交数万年，她从来没想过伤害谁。
“别多想了，不如此我们根本走不了，时间紧迫，做好准备！”
和德沃丝沟通完毕，东方昶抬手一召：
“剑来！”
嗡！
一道清光穿越帷幕的边界，如彗星划过天际，落入巨人手中。
那是一柄剑，一柄棱光交织的长剑。
不亚于执政官之矛的强大武器！
这一手有装逼的嫌疑，实际上他早就在沟通秩序涅槃，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这把剑来的有点慢。
难道是路途遥远？
没多想这个问题，东方昶接过长剑，高高举起。
“且慢！”
执政官的声音有些急迫，这一刻，她对东方昶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但并不确定。
她需要向东方昶求证。
但东方昶并不打算理会她。
我大招都开了，你让我且慢？
我就这五秒真男人，你让我且慢？
慢完了任你宰割吗？
长剑从丝绒般绵柔的云层中探出，在天穹上划出一道孤虹，刷地一声斩向地面。
他没有直接攻击长女，但长女的眼睛却徒然睁大——她宁可这一剑直接斩向她的本体。
“不...且慢，我可是你的姐......”
长女惊呼出声，但太迟了！
刷！
横跨天际的巨剑切在大地上，如切豆腐一般毫无滞涩。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五色斑斓的能量碰撞，有的...仅仅是平平无奇的一剑。
一剑之后，大地裂开，晋升堡垒如撕开的布帛般被削去一大片。
从晋升高塔一路到忠诚堡垒，整个切面光滑平直。
这片大地由纯粹的心能构成，但秩序涅槃也并非纯粹的现实造物，这柄剑经由四名泰坦所遭受的折磨粹炼而成，饱含着伤痛之力。
能让泰坦都不堪忍受的伤痛之力！
换言之，这一剑...很痛！
“呃啊......”
长女话没说完，便被身躯撕裂般的痛苦所淹没，这疼痛超出了她的预计，也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她是晋升堡垒的实体化身，她在，晋升堡垒便在，但相应的，这片大地所遭受都一切，也都会回馈到她身上。
如今，整个晋升堡垒被人切去了四分之一，她怎能不痛？
下一刻，她眼睛一翻，如同短线的风筝一般从天空坠落下去。
第五零七章：变故到来
“执政官大人”
“大人！”
格里恩大惊，纷纷扑上前来护卫在长女身侧。
早在擎天巨人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感到事态不妙，而现在，这的预感成真了。
四位圣杰心里有些苦楚，晋升堡垒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但荒谬的是，这一切的起因却是一名凡人。
而更荒谬的，是他们身为圣杰，却帮不上半点忙。
“为了执政官！”
山德里亚一声怒吼，展开双翼就想向擎天巨人飞去。
巨人虽然强大，但即便是螳臂当车，勇气的化身亦无所惧。
在她的带领下，勇气之手纷纷展翼，身后格里恩飞蛾扑火般跟她向前，冲向擎天巨人。
“山德里亚！”
塞尼厄斯想要扶额，但他已经空不出手。
他一手一个伤员，现在又多了个执政官，万一山德里亚也...
山德里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神色漠然的擎天巨人，一咬牙，终于还是飞回，试图搀扶格里斯蒂亚。
格里斯蒂亚伸手，推开了山德里亚的搀扶，而后拄着长矛勉强站起，她此刻气势大跌，浑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割裂的剧痛令她直不起身，体型也缩水了接近四分之一。
她能感到自己缺损了一块，这种缺损表面看不出来，但她明白，晋升堡垒北部的那一片区域，尤其是贴近忠诚神庙的那一带。已经和她断了联系，彻底不属于她了。
“你，为何...”
为何不自报家门？
为何要干扰暗影界的秩序？
还有，你到底是谁！
......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要说完全是东方昶的责任，这话她说不出来，毕竟先动手的是她自己。
东方昶立地擎天，手中长剑如绚烂长虹横贯天际。
“你的职责和奉献，都与爱无关，说得再伟大，也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就和你的极乐堡一样，不过是空中楼阁，看着堂皇伟岸，实则不堪一击。”
他神色淡漠，逼格满满。
但拢在衣袖之后的双手却已经开始颤抖。
长女拄矛站立，此刻她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她飞行，但她毕竟是晋升堡垒的化身，只要这片国度还存在，就能源源不断地反哺她，修复她的创伤。
“你是谁，你到底...”
是不是我的兄弟？
东方昶低头看了她一眼，从这个角度观看世界，还真得是挺渺小的。就算是永恒者，看起来也不过小小的一只。
“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凡人，一个凡人国度的国王...”
我信你个鬼！
凡人有你这样的？
“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和一个破损的世界链接在了一起，这其中，德沃丝无意间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欠她一个人情...而恰巧的是，噬渊找上了她，所以我来带她走，算是还她这个人情！”
长女皱眉，不知是因为余痛未消，还是因为东方昶的这番话。
她没有再怀疑这凡人话语的真实性。
到了他们这样的层次，撒谎完全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但她始终不敢相信，泰坦竟然还有人造的？
“没有人能够逃出噬渊......”
对于这个问题，东方昶不想和她多做争执，现实中，百万噬渊行者已经快把噬渊当成后花园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仲裁官和典狱长关系匪浅吧...一体两面？佐瓦尔能把凡人的灵魂剥离，想必也能将自己的灵魂剥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仲裁官的处境就危险了。因为无论他要做什么，都绕不开仲裁官......”
东方昶说完，也不管格里斯蒂亚的回应，“不过我猜你也未必能听进去，仔细品味这一剑的创伤吧，和那创伤中不屈不挠的涅槃意志，这一剑对你来说，也许并非完全是坏事！”
下一刻，他抬手一推，将从晋升堡垒削下来的大片大地推入间域。
空茫茫的间域有了回应，一条条缎带般的鲜红心能从不可知之处飘来，缠上了这片区域，并拖拽着它飞向间域深处。
原本他的确没打算出手，但既然到了这一步，不撬点墙角过去，都对不起他浪费的大招CD。
很早以前，他就在谋划怎么从暗影界的其他领域挖点墙角，去充实太阳之眠的疆域。
这个目标原本是雷温德斯，但架不住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最早和他扯上关系的，竟然是晋升堡垒。
太阳之眠这个罅隙位面，和奥丁的英灵殿、海拉的冥域深渊、邦桑迪的冥宫、穆厄扎拉的彼界类似，都属于从暗影界薅羊毛。
把这个国度交给德沃丝来帮他打理正合适。
“德沃丝，你不是要开辟新道路吗？这片残损的国度，将与我的世界连接在一起，它将是我所有子民最终的归宿，也是你奠定新道路的基石...”
做完这一切之后，东方昶感到体内的力量正在急剧衰减，
奠定新道路的基石？
连这他都想好了！
德沃丝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应，照理说，“创业”之初能拥有这样的“起步资金”，她应该高兴才对，但想到这些都是从执政官身上割下来的肉，她又有些心怀不忍。
忠诚堡垒中，忠诚之手和德沃丝的一众助祭依旧留在这片残损的大陆上，此刻全都茫然不知所措。
忠诚圣杰叛变了，这片大陆不归晋升堡垒了？
那他们怎么办？
人群之中，一个灰发的大胡子茫然抬头，他看东方昶的面容有些眼熟，却不太敢确定。此刻他也和其他格里恩一样，都听到了东方昶的话，也为自己未来的归宿和命运感到不安。
东方昶又道：“忠诚堡垒的格里恩们，暗影界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愿意追随德沃丝，寻求新道路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可以离开了！”
完这一切之后，东方昶感到体内的力量正在急剧衰减，几乎要维持不住此刻的形态了。
而忠诚堡垒的格里恩闻言，则纷纷飞起半空，他们一会儿看看受伤的长女，一会儿看看东方昶和德沃丝，不知该做何选泽。
不多时，一部分格里恩扇动双翼，向着极乐堡的方向飞去，而更多的，则选择了留下。
德沃丝是忠诚圣杰，她神庙中的大部分格里恩，也都是契合她，以忠诚美德为道路的晋升者。
此刻无论是因为愚忠还是真的信任她，都选择了站在她一边。
她本人则早已石化，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任何语言都无法诠释她此刻的心情。
他做到了，他真的重伤了执政官！
他到底是谁？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他真的是凡人吗？
执政官会有事吗？
就在她心中百味杂陈之际，东方昶的声音又在她思维之中响起：“做好准备！”
准备？
德沃丝心里咯噔一响，猛然想起东方昶之前的话语。
“啊，哦，好的！”
东方昶说完，整个人如漏气的皮球般垮了下来，仅仅数秒钟就变回了原来的体型，煊赫的气势更是一泻千里，衰弱得仿佛随时可能死去。
德沃丝不再迟疑，撮嘴召来一匹日行角马，背起东方昶转身离去。
山德里亚双翼一振，就要追去。
“不用了，让他们去吧！”
“执政官大人......”
山德里亚有些迟疑，她知道这不合规矩，但那个凡人令执政官，令晋升堡垒遭受了如此劫难，于情于理都应该抓回来接受仲裁官的审判。
长女却摆了摆手：“不用去了，山德里亚，坚守正途即可...”
执政官的手臂依旧在颤抖，但总算能够勉强飞起来了。
山德里亚皱着眉，也许，那凡人说的不错，晋升堡垒的道路过于刻板，宛如一个设定好的程序一般。
这程序运转了无数纪元没有出错，但如今明显已非过去，执政官为何还要墨守成规？
她有些不能理解。
塞尼厄斯数度犹豫，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德沃丝您打算如何处置...”
“德沃丝...是一个警兆，她是我的一部分，她的离去预示着无论愿不愿意，我都将在不久的将来做出一些改变，而这样的改变，无疑是不忠于我们现在坚守的正途的，不忠于正途，忠诚自然不在......我只希望，不会造成太大的动荡。”
执政官的话语令塞尼厄斯十分不解，什么意思？
难道...德沃丝与执政官之间，从来都不存在矛盾，真正出现问题的，是执政官自己？
她预感到了这条亘古不变的正途出现了偏差？
智慧圣杰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智慧有些不够，但执政官显然没打算和他解释。
“回去吧，格里恩们，继续服务！”
格里恩相继离去，晋升堡垒除了少了一块之外，仿佛并没有其他变化。但长女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你的职责与爱无关，这样的职责不过是无根漂萍...”
“但若背负爱与回忆，又如何能够持公持正呢？”
“还有，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到底要不要提醒仲裁官...他的诞生应该是一个万古罕见的意外，生者世界真正的永恒者不可能降临暗影界，他们不来，佐瓦尔在噬渊里出不来...暗影界不可能还有人能威胁到仲裁官...”
“等等，雷文德斯......不！”
与此同时，纳斯利亚堡中。
一名温西尔堕罪者将一个灵魂押送至德纳修斯大帝面前：“陛下，这个灵魂恐怕需要您来出手...”
温西尔能帮罪人之魂悔悟平生，净化罪孽，顺便也收割心能，以供维持雷文德斯外表上的光鲜体面。
但一些桀骜冥顽的罪犯并非一般温西尔可以处理，这时候，就需要此地的主宰者，德纳修斯大帝来亲自出手了。
大帝是一名生有双角的高大男子，此刻闻言，随手便提起了那个灵魂。
“嚯，一名...大帝？罪名是拐骗世仇的女儿做自己的王后、甘心为邪恶的元素领主做马前卒...丢入噬渊吧！”
德纳修斯大帝随手就将那灵魂丢进堡垒之后的噬渊。
“大帝，这灵魂...”
还有救！
分配到雷文德斯的灵魂，都是还有救赎可能的灵魂，真正无可赦之魂，仲裁官会直接将之分配到噬渊。
大帝脸上温和的笑意不改：“下一个！”
温西尔不敢反抗，唯唯诺诺地又送上一名灵魂。
“一名...盗贼，罪名是为民工讨薪时，失手错杀王后...”
审视完那个灵魂之后，德纳修斯大帝手一松，那灵魂爱啸着，又落入噬渊之中。
“下一个！”
“一名酋长，罪名...算了，不重要了！”
“下一个！”
身后那名温西尔看得心惊胆战，他总觉得今天地大帝，似乎有些不一样。
光是将所有灵魂丢入噬渊，就已经够离谱的了。
而那以往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微笑，更是令他不寒而栗。
德纳修斯大帝一连将七八个灵魂全部抛入噬渊，口里依旧喊着：“下一个！”
温西尔战战兢兢道：“启禀陛下，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大帝回头一看，果见排队等候的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他用柔和的目光看了那名温西尔一眼。
“最后一个？”
温西尔忙不迭点头，正要说话，忽觉一团阴影笼罩头顶，刚一抬头，便看到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从天而降。
大帝一把揪住温西尔的衣领，将他提至半空：“我想，你还漏算了一个，最关键的一个！”
说完，他手一松，温西尔的身影同样落入了噬渊的绀青巨口。
“这才是...最后一个！”
噬渊之中，温西尔拉长的哀嚎声渐弱，但没过多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德纳修斯...该动手了！”
大帝眯眼看向噬渊：“佐瓦尔，我怎么记得我们约定的时间不是现在.......”
“出了点意外，为防夜长梦多，计划必须提前...”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自然！”
德纳修斯大帝说完，抬手一召：“蕾茉妮雅，我们该出发了！”
大帝身后，一柄利剑欢悦着跟在他身后，那剑似乎拥有自己的灵魂和思维，一边蹦着，一边用少女般清脆的声音喋喋不休。
“走了走了，出发了...德纳修斯，格里斯蒂娅想找你开永恒者议会，难道是她发现什么了吗？”
“格里斯蒂娅？她能发现什么！”
“这倒也是，她那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可她为什么要请求开启永恒议会呢？”
“不用管她，时机已经成熟了，就算她发现了什么，也没有用了！”
......
奥利波斯，仲裁者的圣所熔魂之座上。
仲裁官高居主位，四角的四个客座中，有两个已经亮起。
这场会议已经开启接近半小时，兵主和德纳修斯却依旧没有到场。
“格里斯蒂娅，你还没说你召集我们到底有何事，还有，怎会如此虚弱？”
寒冬女王温柔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格里斯蒂娅仿佛听到落落叶的声音划过耳畔。
她沉吟了片刻道：“比起我接下来要说的一切，这点伤势不值一提。我本打算等德纳修斯到了以后亲自问他，但如今看来，他是不会面对我们了！”
“也罢，我就直说吧，我今日遇到一个...凡人，他告诉我，仲裁官很可能会有危......”
她话音未落，一颗猩红彗星从高天坠落，直奔仲裁官而去。
仲裁官猝不及防，尚来不及反应，便被那颗猩红彗星击中。
“啊！”
万灵的审判者发出撕裂的痛呼，顿时晕厥了过去。
第五零九章：死亡神殿
祖阿曼之外，德沃丝背负东方昶的灵魂归来。
他刚醒，便听到了卡波妮娅惊喜的声音：“殿下，您终于醒了。”
东方昶使劲眨了眨眼，终于将沉重的眼皮撑开一道缝。
身体依旧累得一动都不能动，不过和第一次相比，这一次的脱力症状要好了很多，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就不省人事。
这可能和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开始适应这样的力量有关，估计再有个几次，他就能完全适应这样的输出功率了。
而到了那时候，动用泰坦之力所为他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将大大减弱。
“卡波妮娅，过去多久了？”
“快三小时了，殿下！”
卡波妮娅通红眼眶微红，但脸上却难掩喜意，“殿下，哈杜伦和库尔迪拉已经带人杀入祖阿曼，他说请您放心，他会彻底铲除阿曼尼巨魔的威胁，保证让您醒过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祖尔金的脑袋。”
然后再晕过去一次？
这什么脑回路！
但哈杜伦这话显然有些托大了。
奎尔萨拉斯魔法文明昌盛，但即便如此，再联合了如日中天的阿拉索人类，也只能将阿曼尼巨魔逼入祖阿曼不出来，并不能彻底消灭他们，由此可见这些巨魔有多难缠。
哈杜伦的实力也许提升了不少，但银月城驻守的这支游侠部队，可还没有达到外域那样的实力。
“卡波妮娅，去帮帮他们吧，他恐怕有麻烦！”
“可殿下您......”
“有德沃丝在这里，我不会有事，去吧，有事通知我！”
德沃丝？
德沃丝是谁？
卡波妮娅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但她没有违背东方昶的意愿。
哈杜伦进入祖阿曼已经有打半小时，一直都没有音讯，正好她也不想等了。
一个小小的阿曼尼巨魔而已，哈杜伦搞什么？
如果他做不到，卡波妮娅不介意亲自出手，把祖尔金的脑袋送来给殿下当枕头！
看着卡波妮娅的身影消失再森林中，东方昶心里依旧有些安定。
卡波妮娅、库尔迪拉，再加上一个哈杜伦，照理说就算是半神也能一战，但问题就在于祖阿曼尼可不止一名半神，这城市里足足有四名洛阿神灵。
他不会真觉得这些神灵祭司会和游戏中一样，傻乎乎地等待入侵者一个一个找上他们。
一旦他们联起手来，哈杜伦要面对的，将是四名洛阿神灵。
他抬了抬手，发现双臂依旧十分沉重，很快便大口大口喘了起来。
光是这个动作，便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这样的虚弱，会持续足足三十天，但问题是现在的他还不能躺下，卡波妮娅和哈杜伦随时可能遇到危险。
“六席的长桌，六张饕餮巨口，其中一个，会吞噬所有......”
什么长桌？谁会吞噬所有？
德沃丝有些摸不着头脑。
六席...
他说的难道是六位永恒者？
许久之后，她附和道：“是的，噬渊一直都想吞噬暗影界的所有国度。”
她哪里知道，在这张横亘无数位面的长桌上，即便广袤如暗影界，也只不过占了其中一席......
东方昶摇了摇头，没给她解释，他现在也没有解释的力气。
“德沃丝，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你需要我做什么！”
晋升堡垒对她的影响并未消退，听到东方昶的求助，她第一时间依旧是“服务”！
东方昶歇了一会，才道：“我在死亡领域有一个国度，你愿意为我管理那个国度吗？”
德沃丝有些茫然：“你说的是晋升堡垒的残骸？”
东方昶摇了摇头：“那只是...一部分，并不完全，在我国度之中，所有为国捐躯，为了人民捐躯的人，都在那个国度里...”
“但...暗影界即将迎来一场浩劫，我担心他们...咳咳咳！”
他话到一半便喘得不行，止不住咳嗽起来。
德沃丝感觉他颤抖得厉害，赶忙劝阻：“你别说话，你现在需要休息，等休息好了...”
“我倒是想...我本...咳咳，也不想如此唐突，不过如你所见，卡波妮娅他们遇到了些麻烦，如果...咳咳，能和你建立起死亡领域的链接，能有助于我恢复力量。”
帷幕两端，怎么哪儿哪儿他都要操心？
这人活得也太累了！
德沃丝有些感慨，但她依旧有些不确定：“你觉得我能胜任这份重任？”
“我觉得可以，你拥有格里斯蒂亚所不具备的东西！”
格里...执政官所不具备的东西？
德沃丝一楞，随即苦笑道：“那你可抬举我了...”
虽然她对执政官的固执有些失望，却也不认为自己能和执政官一较高下。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用妄自菲薄，德沃丝！你拥有她所不具备的变革之心，开辟之心，那正是我的国度需要的品格。”
说到这里，东方昶顿了顿，又道：“我想，这可能也是暗影界需要的品格。”
德沃丝胸膛起伏，被他说得有些激动，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忘乎所以：“可我并没有管理一个国度的经验，你不怕我把你的国度搞乱了吗？”
“经验这东西，谁也不是天生就有的，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我也会派人替你出谋划策，我相信他们不光能为你治理那个国度出谋划策，也能为你开启新道路出谋划策！”
开辟自己的新道路...
当时她只是随口一说，可好像所有人都当真了！
但如果东方昶所言非虚，她的确很想在暗影界这条走歪了的道路之外再开新途，即便不为别的，也要为那些一直跟随她的格里恩。
“好！”
德沃丝沉吟了片刻后道，“如果能帮到你，我没有意见，你的国度在哪儿？”
东方昶闻言，眼神清亮：“不要抗拒，我为你指路！”
说完，他骈指点出，将一个道标凝结为一颗符文，直指德沃丝额心。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开拓、进取，变革创新，于榛榛荆棘中开辟道路！”
“自今日起，暗影界再无忠诚圣杰，只有...开辟者！”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链接穿越无尽间域，没入德沃丝额心的印记之中，顺着这道链接而来的，是一股沛然心能。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心能类型，与晋升堡垒的淡蓝色不同，它呈现的色彩是纯净无比的白，但那洁白之中，又带着无数绚烂缤纷的细小光点，夹杂在纯白如绸的心能中，显得神秘梦幻。
德沃丝浑身一震，整个人猛然绷紧起来，紧接着，她忽觉肩膀上，原本羽翼断裂的伤口微微作痒。
那酥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终于噌的一声，化做一对长达十米的双翼。
双翼洁白，同样闪烁着粼粼彩光。虽不如执政官的双翼一般宽广，却比其他圣杰要大得多。
于此同时，德沃丝的体型也拔高了不少，从原来的3米左右，一跃达到了六七米的高度。
“坚定、果敢，自强不息......”
噌！
德沃丝的开辟之翼下方，又是一对略小的羽翼生出，在她双肋之下小幅扇动。
“公正、洞见......”
随着这道链接的建立和强化，东方昶的力量也快速开始复原，很快便再度恢复巅峰。
与此同时，繁星城的墓园上空，太阳之眠之外，晋升堡垒的残片快速飞来，与这个狭小的位面合并在一起，形成一片红白相间的广阔空间。
原属于忠诚堡垒的地方，一座宏伟的神殿拔地升起，由心能铸就的六翼石像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原本属于忠诚圣杰的雕像上。
雕像手持巨镰，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方正的面庞依稀是德沃丝的模样，却比原来的忠诚圣杰雕像高出许多，也更多出一些别样地气质。
第五零八章：去找德沃丝
随着仲裁官的昏迷，奥利波斯链接四大暗影国度的心能纽带随之中断，无数灵魂落入奥利波斯，化作滚滚洪流，如瀑般从这万世最伟大的引擎中泄入噬渊。
“仲裁官大人，仲裁官大人......”
尊崇之声塔尔-伊纳拉被这一幕吓得惊慌失措，“执政官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样的变故，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寒冬女王如花蕾绽放的姣好面容上，同样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啊，格里斯蒂亚，为何今天你忽然要召集我们前来，还有你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懵了，饶是她早有警觉，也没料到这一幕来得如此之快。
此前她还心存侥幸，觉得兵主不可能落入噬渊，觉得大帝不可能背叛他们，想等亲自见面确认之后，在做考量。
但现在，求证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时候，我的圣杰德沃丝......”
她沉吟了片刻，终于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寒冬女王默默无声，直至她说完，才沉声道：“噬渊的力量正在凡人的国度肆虐，而我们竟然一无所知...这件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兵主那边，需要派人前去通知吗？”
“这也是我想说的第二个问题，据那名凡人所言，兵主已经落入噬渊之手，虽然还不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连两个消息，将寒冬女王和尊崇之声都砸懵了，许久之后，女王才担忧地感叹：“若真如此，那可真的是暗影界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了。”
“不错，德沃丝对此早有示警，只怪我没有听进去，但现在......”
“现在还是先考虑一下眼前的困难吧！”
两名永恒者说话的空档，又有无数灵魂堕入了噬渊之中，尊崇之声急得想团团转，“仲裁官大人昏迷不醒，奥利波斯与四大国度的纽带也会随之中断，如果没有新的灵魂进入，四大国度要不了多久就会心能枯竭，而噬渊...”
所有灵魂都涌入了噬渊，噬渊的力量将会变得空前强大起来！
一听这话，寒冬女王和执政官的脸色都变了。
片刻之后，寒冬女王给出建议：“也许...你可以让守魂者更改裁定，延缓所有生者的死期，等仲裁官醒来再做分配......”
“这...有违天命之道！”尊崇之声不急了，没等寒冬女王说完便出声打断。
打断一位永恒者的话语很不礼貌，但相较而言，她觉得维护天命的运作，是更为重要的使命，“我们的存在，即是为了维护天命，如果因为一些变故就偏离正途，那我们和典狱长，和德纳修斯又有何不同？”
寒冬女王皱眉：“每个灵魂都有其使命，但若堕入噬渊，那么无论他们的使命是什么，都注定不可能完成。”
“我想，那也是天命使然！女王大人，我们不能为了阻止佐瓦尔这样的怪物，就把自己也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执政官没有说话，事实上，如果不是挨了那一剑，她也一样会觉得尊崇之声说得对。
但现在，她却有些不确定了。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尊崇之声迟疑了片刻，道：“也许，这一切只是暂时的，仲裁官大人也许很快会醒过来。”
“那若是祂没醒呢？”
寒冬女王威严而慈和的话音再度响起，她没有因为尊崇之声的话而动怒，因为眼下的局面，远非愤怒可以解决，而尊崇之声代表的，也是仲裁官的意志。
“恕我直言，佐瓦尔谋划了无数岁月，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仲裁官打个盹。难道仲裁官一直不醒，我们就一直坐视所有灵魂堕入噬渊吗？”
“可如果连我们都不再遵循天命，那天命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并非否定天命的存在，但我们总的想个解决的办法，如果你有什么既能解决此事，又不有违天命的办法，我并无任何意见！”
塔尔-伊纳拉闻言沉默下去，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
寒冬女王见她不说话，只好问执政官：“格里斯蒂娅，你的意见呢，你有何想法？”
“我可以让守魂者放宽裁定，让一部分灵魂延缓死期。但尊崇之声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生者国度也不可能一直不死人。”
“在仲裁官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想我们有必要开辟一片临时的收容所，用来承载这些未经裁定的灵魂，等仲裁官醒来之后，再由祂来裁定这些灵魂的最终归宿。”
这办法和寒冬女王的相比，就如“拆墙”和“开窗”的区别，塔尔-伊纳拉沉吟了片刻，也觉得这样的权宜之计总比直接和天命对着干强。
“可以，但暗影界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承载如此多的灵魂？”
“也许，那个凡人能帮上忙！”
“那个凡人？”
寒冬女王讶然，“你是认真的吗，格里斯蒂亚，他伤了你......”
“一码归一码，那件事，我本身也有错在先。”
说到这里，长女顿了顿，又道：“而且我感觉这对于我来说，也许真的不是坏事，他剑上的力量很驳杂，其中有一股和你的很像，寒冬女王，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寒冬女王闻言，顿时就愣住了，许久之后才道：“除了艾露恩和安...祂之外，我应该还有一个妹妹，但她的降生远在暗影界诞生之后，可能并不知晓我的存在。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样的力量吗？”
长女沉思了片刻，才道：“饱受痛苦、磨难和创伤，几乎就要死去...但依旧饱含着对生命的渴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力量，他称呼那力量叫涅槃。也正是这股力量，令我的伤势快速复原过来。”
“涅槃...置之死地而后生...”
寒冬女王神色有些复杂，因为这力量怎么看，都与她十分相似。
可她确信生命领域中，他并没有这样一名兄弟存在。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道：“此事，我会派人前来确认，若真如此，那他从你那里切去的那一部分的确是安置这些灵魂的绝佳去处，但如果所有灵魂都一股脑被送去那里，也可能酿成更大的灾厄。”
尊崇之声听完之后，压下了开口的欲望，寒冬女王已经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每个灵魂都有其最契合的归宿，强行将分往雷文德斯的送去晋升堡垒，不仅不能增强晋升堡垒，反而会破坏它的存粹，这也是仲裁官存在的意义。
当然，生冷不忌的噬渊除外。
“所以，我们还得帮帮他！”
执政官对两人的担忧似乎早有预料，寒冬女王话音刚落，她便开口道，“我们四大国度各自分割一部分区域给他，这样一来，他的国度，便如一个微缩的暗影界一般，等仲裁官醒转之后，再重新划分便可。”
“兵主和德纳修斯会答应吗？”
“兵主不会有意见...也没办法有意见。至于德纳修斯，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格里斯蒂亚目光冷厉，显然对大帝的背叛还无法释怀。
尊崇之声想了想，又问：“那...奥利波斯......”
“奥利波斯无法分割，但你们可以派仲裁官之眼和天命撰写师前去协助他。”
顺便还能确保天命在那片国度也能正常运作。
该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尊崇之声也不再有意见，但很快，她又想起一个问题。
“可我们无法进入生者的世界，要如何联系那名凡人。”
“所以我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德沃丝！”
第五一零章：四神之名
卡波妮娅进入祖阿曼没多久，就看到了捉襟见肘的哈杜伦。
他此刻正被两名森林巨魔夹击，那两名森林巨魔虽有人身，但肩膀以上的部分却是动物形态。
和恶魔猎手猪缠斗的巨魔上半身是一头山猫，而追着哈杜伦狂揍的那名巨魔上半身则是巨熊的形态。
山猫迅捷，一对利爪更是锋利，在他的扑击抓挠之下，林中山木纷纷摧折，不过恶魔猎手猪的身体一半是灵魂状态，另一半则覆着恶魔外骨骼一般的几丁质，并不惧怕他的挠击。
一猫一猪，打得有来有回。
哈杜伦本人则要狼狈的多，那名半熊巨魔不仅蛮力恐怖，速度也十分惊人。每当他试图拉开距离时，总能快速追上。一个永远被贴着脸揍的射手，手下的游侠们又被森林巨魔缠上，陷入了游击战中，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相比之下，库尔迪拉·织亡者要轻松的多，他的对手是一名半人半龙鹰的巨魔，龙鹰擅火，他的冰霜符文恰好用的不错，因而他此刻显得游刃有余。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腾出手去帮助哈杜伦，因为在他的不远处，还有一名鹰头人身的巨魔萨满对他虎视眈眈。
那名萨满被三名玩家团团围住，却丝毫不慌，他不断召唤林间的山鹰前来扰袭对手，自己则时刻警惕着战局的变化。
哈杜伦越打越是心惊，阿曼尼巨魔，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样一支大军，配上四名这样的将领，理论上是完全可以踏平银月城的，但他们为何一直没有这样做？
他克不觉得这都是因为阿曼尼巨魔睦邻友好。
这其中必有原因，但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却并不清楚。
就在他分神的这片刻功夫里，他的对手忽然将熊头低下，一头向他撞了过来。
砰！
猝不及防之下，他被这一个头槌撞了个结结实实，身体也随之撞飞出去，在半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落下。
“纳洛拉克，又有敌人朝你去了！”
卡波妮娅刚进入山门，鹰首萨满便通过高飞的雄鹰之眼发现了她。
那名被称作纳洛拉克的熊头人闻声警觉，只好放弃了追击哈杜伦的想法，转而戒备卡波妮娅的动向。
但卡波妮娅却并不是冲他去的，她快步冲到纳洛拉克身前，忽然一个闪现闪到了龙鹰祭司身边，紧接着右手一抖，手腕上的镯子飞起，眨眼间边做一个巨大的捕兽笼从天空罩下。
库尔迪拉见状，立刻会意，安薇娜的复仇上，魂霜和冰魄两枚符文同时亮起，封结灵魂的寒冷化作影霜锁链，将龙鹰祭司困在原地。
龙鹰想要逃离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足已经被寒冰封困，连迈出一步都难。
哐当！
龙鹰祭司被逃了个正着。
“加亚莱！”
山鹰祭司一声惊呼，赶忙召唤群鹰想要前去掀翻牢笼，但那牢笼的栏杆锋锐无匹，群鹰刚刚沾上，便被切出一地残骸。
加亚莱见状，赶忙收回了想要撕扯的双手，改用火焰烧灼栏杆，试图将之焚毁。
不远处，正和恶魔猎手猪缠斗的山猫祭司见状，伏地化作一头山猫，向卡波妮娅猛扑过去。
卡波妮娅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她左手抬起，又一枚腕镯飞出，在半空中不断变大，随后腕镯化做一个传送门，出现在她身前。
山猫这一扑正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想要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直接一头撞进了传送门中。
两个腕镯彼此相连，山猫跳进了传送门，便出现在了捕兽笼之中。
呼呼！
笼子里加亚莱的烈焰烧得正欢，冷不丁山猫出现，加亚莱赶忙收口时却已经完了，一口火焰劈头盖脸砰在了山猫身上。
山猫流年不利，刚刚钻了传送门，又被加亚莱一口火燎光了绒毛，变成了一只光秃秃的秃毛猞猁。
他赶忙连跑带跳躲开，却没注意撞上了牢笼栏杆。
卡擦！
锋锐的栏杆霎时间将他一只爪子削落。
“嗷！”
山猫一声哀呼，变回人形抱手舔舐。
卡波妮娅一出现，立刻逆转了局面，三名玩家忍不住咋舌。
“这特么...是卡波妮娅？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一个花瓶一样的角色......”
鲁仁斌怔怔：“是花瓶...可以拿来当双手锤用的那种！”
贺丰年却没太惊讶：“有啥好惊讶的，你之前不是见她出手过吗？”
“话是这么说，但奎尔丹纳斯那个盗贼，明显实力不咋地啊...”
贺丰年闻言也是一默，之前卡波妮娅击败卡加尼·夜锋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太在意，毕竟卡加尼·夜锋名不见经传，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魔导师平台三号BOSS身边跟着的一个小怪。
但此刻就不一样了，有了这样的对比，他们哪里还坐得住。
山猫之灵、龙鹰之灵...
那克是实实在在的神灵附体，比之很多团队副本的首领都不差，却被卡波妮娅抬手间制住，这令他们对以往的认知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贺丰年忽然激动起来：“我的乖乖，怎么办，我特么现在好期待看到有人去开荒风暴要塞啊！”
开荒风暴要塞，你是魔鬼么？
高旭忍不住侧目看他，卡波妮娅都这样了，其他三名顾问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一个准T2级别的凯尔萨斯......
开荒个屁啊！
库尔迪拉同样沉默，和玩家相比，他眼里看得又多些。
除了那手将腕镯随心变化的手段，卡波妮娅并没有显露更多的实力。
真正令他心惊的，是卡波妮娅对战斗节奏的把控，从出手佯攻纳洛拉克，再到闪现突袭加亚莱，守株待兔等哈尔拉兹上套......
这一整个过程中，她的战斗思路清晰无比。
“漂亮！”
哈杜伦对卡波妮娅的表现倒是没意外，他只去了繁星城几天，就能有这样的提升，卡波妮娅天天陪着殿下，有这本事不是应该的吗？
此刻他忍不住喝了一彩，旋即反应过来，“卡波妮娅，你来了，那殿下那边怎么办？”
“殿下已经醒了，他让我来帮你们！”
殿下醒了？
哈杜伦脸上烫烫得，亏他还夸下海口，说殿下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必然是祖尔金的脑袋，没想到还是需要殿下出手帮忙。
他面容一沉，召唤宠物猪对巨熊发起冲锋。
卡波妮娅和库尔迪拉控住两名祭司之后，眼神不善地看向雄鹰之灵。
埃基尔松生有鹰喙的脸上顿时变了色。
“雷...！”
“心灵冰冻！”
雷暴两个字还没来的及出口，库尔迪拉挥剑打出一股寒风，寒风灌口，把埃基尔松的闪电咽了回去，漫天雷云还未成型便消散一空。
鲁仁斌和高旭一左一右，符文剑上下翻飞，一边一个灵界打击劈砍过去。
埃基尔松没有拿身躯硬抗符文剑，之后后退几步，悄悄丢下一个静电图腾，但贺丰年一直在关注他的动作，新手装猎人攻击力刮痧，单打个图腾还是绰绰有余的，图腾落地不到一秒，便被他给射倒了。
埃基尔松以一敌四，已是十分吃力，但就在此刻，一股炎风刮过，脸盆大的炎爆迎面飞来。
砰！
炎爆正中他的面门，将他半边脑袋蒸发。
“除了战斗思路清晰，她的实力同样不容小觑...应该说比我强！”
看着埃基尔松化作一具无头尸体，库尔迪拉暗暗心惊，忍不住又一次刷新了对卡波妮娅的认知。
卡波妮娅拍了拍手，对这战过没有丝毫自得，她的法术是艾格文和殿下教的，剑术是索拉丁和兰特瑞索教的，抢人头的本事则是玛维压箱底的本事，有这么多的高手指点，杀个埃基尔松，还不是轻轻松松。
但就在这时，她的眉心狂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刺痛着她的神经。
“小心！”
高旭的提醒慢了一步，他刚说完，一个棱光闪闪的囚笼从天而降，将他们笼罩在内。
“你们的征途到此为止了，阿曼尼帝国，会踏着你们的尸骨迎来新的辉煌。”
就在此刻，一名皮肤灰褐的森林巨魔出现在水池对面的神庙之前，巨魔提着一个骷髅神像，身边还跟着几个魁梧壮硕的巨魔蛮兵。
卡波妮娅看着眼前的囚笼骇然，比起突然遇袭，她更诧异的是眼前这熟悉的囚笼，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巨魔也会自己的拿手绝技。
难道，巨魔之中，也有这样的法术？
“这是阿曼尼巨魔的妖术领主玛拉卡斯，他会窃取对手的能力，小心了。”
卡波妮娅看了鲁仁斌一眼，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存在感有些低的死亡骑士。
“窃取法术？”
卡波妮伸手，触碰牢笼的栏杆。
栏杆冰凉，微微有些刺痛，但远没有她腕镯化成的牢笼锋锐。
“哼，法术能够窃取，法力也能窃取吗？”
眉头一皱，她闪现出囚笼，紧接着秩序之力凝成长弓，箭矢连珠射出。
由法力凝成的箭矢，却有着真实的触感，如流星般呼啸着射向神庙门口的巨魔。
妖术领主玛拉卡斯见状，有样学样，抬手同样凝聚长弓想要与卡波妮娅对射，但他手里的长弓只持续了不到1秒钟，便即涣散消失。
“嗯？”
玛拉卡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同样的法术施展出来会有这么大的差异，但他作为阿曼尼巨魔最强大的巫医，显然不只有效颦这点本事。
下一刻，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狞笑，紧接着胸腹收缩，口中发出了类似蛤蟆般的鸣声。
“咕呱，咕咕呱......”
卡波妮娅箭矢不断，一边射击，一边试图寻找机会冲到神庙前去，不料脑袋忽然一片空白，口中也忍不住跟着玛拉卡斯的节奏，发出了咕咕呱的啼鸣声。
下一刻，她看到身边的牢笼，牢笼里的四个人，全都变得无比高大起来。
“咕咕呱......”
“完了完了，被妖术变了，我们没有牧师啊......”
“哈杜伦，射她一箭试试！”
哈杜伦被纳洛拉克缠斗着，闻言有些迟疑，如果伤害能破除妖术自然最好，万一要是一箭直接射死了，他怎么给殿下交代？
“Avianiasu...变，既然这么喜欢青蛙，以后你就做一只青蛙好了！”
“净！”
正在犹豫之际，一个声音从山门之中传来。
随着咒语声响起，妖术领主玛拉卡斯同样化作一只绿皮蛤蟆，而卡波妮娅则在灵言术：净的作用下，变回了人形。
“殿下...我让您失望了！”卡波妮娅神情有些沮丧。
没想到，还是要殿下自己出手！
东方昶从山门轻轻飘落，他伸手将扶起卡波妮娅，又道：“你要扶持阿曼尼巨魔，邦桑迪？”
他虽然是对着妖术领主玛拉卡斯开口，话却显然不是对他说的。
下一刻，青蛙头顶上，一个骷髅巨魔佝偻的身影显现：“这个灵魂属于老邦桑迪，精灵！”
“你现在就可以收走他的灵魂。”
邦桑迪看了看青蛙，又看了看东方昶俊美无俦的面容。
“老邦桑迪要的是玛拉卡斯的灵魂，并不是青蛙的灵魂，玛拉卡斯和老邦桑迪有交易在先......”
“他现在从身体到灵魂都是青蛙。”
东方昶摊了摊手，又道：“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取代卡格瓦，成为青蛙之神......”
邦桑迪的脸色阴沉，却没有发作，妖术可以改变外形，却改变不了灵魂，但祂能感知到玛拉卡斯从身体到灵魂都已经变成了青蛙。
这种手段祂从未见过。
“把他变回来，我会带他的灵魂去往该去的地方。”
“然后转个身就把他放回来？”
东方昶扫了骷髅一眼，淡淡道：“邦桑迪，收起你的小聪明，你胆敢扶持玛拉卡斯给辛多雷添麻烦，你猜猜，如果你死了，寒冬女王会不会送你重新进入生命的轮回。”
邦桑迪的脸色彻底变了。
绝大部分自然之灵都受寒冬女王的眷顾，但祂的显然除外。
抛开生命与死亡天然对立的立场，祂用冥宫截胡巨魔灵魂的行为，就严重破坏了生命的轮回，寒冬女王不亲自出手铲除祂这个败类已经十分给面子了，又怎么可能浪费她宝贵的心能，为祂复生。
许久之后，祂阴声道：“你要和老邦桑迪为敌？老邦桑迪不会死，老邦桑迪就是死亡本身...”
此刻，就连瞎子都能看出祂的色厉内荏。
“你的这份精华我留下了，算作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下一次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我会把你和你的冥宫彻底夷平！”
说完，他招手一抽，青蛙头顶的邦桑迪的面容开始扭曲，最后化作一道涓涓灰雾，凝聚在指尖之上。
与此同时，赞达拉的冥宫之中，邦桑迪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纳兹米尔沼泽。
“精灵，该死的精灵...很好，老邦桑迪会在冥宫等着你的死期！”
海岸边，一名狐人阴沉着脸看向冥宫的方向，这老骨头又在抽什么风？每死一次，祂都要在我身上抽取一丝力量，真当我不知道吗？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联盟和部落，还要多久才能打到赞达拉，赶紧把这群傻逼巨魔灭了得了！”
狐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一刻，他觉得当初选了个狐人简直是此生最大的失误。
就在他哀叹余生不值得的时候，一艘鲜红的鹰翼舰船从海岸边驶了过来。
第五一一章：阿曼尼覆灭
“你怎么会炽蓝仙野的灵魂变形术？”
德沃丝看着蹦来跳去的青蛙，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灵魂变形？”
东方昶微微一怔，继而想起炽蓝仙野满地乱窜的灵狐和角马，不过法夜的灵魂变形，更类似物质位面德鲁伊的变形法术。
他笑了笑，道：“这并不是灵魂变形术，我管它叫...灵魂编辑！”
“灵魂编辑？”
“不错，改塑灵魂的性状，就如你拿刻刀雕琢石块，性质是一样的。”
“这能一样？”德沃丝本能的就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东方昶没有在解释，一定要说的话，二者的区别就和折纸与剪纸的区别，折叠的纸张还能展开复原，但修剪过的纸张想要再拼合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灵言术：灵便是那把剪子。
东方昶同时使用灵魂编辑和物质变形术，这才是妖术领主玛拉卡斯从灵魂到身体被彻底改写的原因。
他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抬手一抽，一道浓黑如墨的心能从青蛙头顶被抽离出来，在半空中编织出一副连贯的画面片段。
从玛拉卡斯的记忆画面中，东方昶了解了阿曼尼巨魔再度兴起的始末。
二次战争结束之后，部落战败，与部落结盟的阿曼尼巨魔躲入森林，以期逃过联盟的清算。
但就在那时，失踪已久的大酋长祖尔金忽然回到了祖阿曼。
祖尔金是阿曼尼巨魔的传奇战士，以其残暴和嗜杀的天性，在登上酋长宝座后，祖尔金很快便赢得了所有阿曼尼巨魔的崇拜——也不敢不崇拜。
正是在他的带领之下，让三千年前的阿曼尼帝国进入了最辉煌的时代。
他的归来，让妖术领主玛拉卡斯看到了光复阿曼尼的希望，于是两人密议在祖阿曼积蓄力量，以图驱逐血精灵，夺回曾经属于阿曼尼的疆土。
休养生息了数年之后，玛拉卡斯俘虏了一位名叫阿莱松·安提雷的血精灵牧师，并从她口中拷问出血精灵抽取穆鲁能量的方式，进而改良成从部族供奉的洛阿神灵身上抽取力量的法术。
阿曼尼巨魔供奉着四位洛阿神灵，分别是：山猫哈尔拉兹，祖阿曼的森林之魂；雄鹰埃基尔松，祖阿曼的天空之灵；巨熊纳洛拉克，祖阿曼的大地之灵；龙鹰加亚莱，祖阿曼的火焰之灵......
四名洛阿神灵认为，阿曼尼帝国强大，祂们能够链接的自然疆域就更为广袤，获得的信徒也更多，实力自然会更强。
于是欣然答应将自己的力量借给阿曼尼部族的勇士。
但祂们忽略了一个大问题，随着阿曼尼帝国的衰弱，与国休戚的祂们也早已不复最辉煌的时刻，在将自己的精华灌注到四名神灵勇士身上之后，四名洛阿神灵便奄奄一息了。
但玛拉卡斯并没有就此满足，他觉得反正四神已经帮不上太多忙，还不如废物利用一下，就干脆将四名洛阿神灵剩余的精华全都灌注到了祖尔金身上。
于是阿曼尼帝国的五名神灵武士就诞生了。
玛拉卡斯和祖尔金踌躇满志，两人志得意满地想要发动对银月城的入侵，结果却遇上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困境。
他们忽略了纳鲁和洛阿的区别。
圣光的力量可以投射无尽虚空，照耀到凡世的每一个角落，血精灵抽取了穆鲁的力量之后，那力量便是他们自己的，走到哪里都能用。
但与国一体的四神洛阿，祂们的力量却有非常严苛的地域限制。
阿曼尼的大地之灵，就只能在阿曼尼境内耍耍威风，出了阿曼尼，纳洛拉克也就是一头稍稍强壮一些的黑熊，遇到个老练点的猎手都能直接送祂上餐桌。
这种限制同样局限着五名神灵战士。
龟缩在祖阿曼，他们是近乎神灵的存在，一旦出了山门，光是幽魂之地的那群亡灵就能活活撕了他们。
五神骑脸突袭银月城的想法落空之后，玛拉卡斯决定去寻找一名不一样的洛阿，一名不受地域限制，并且能够控制幽魂之地那茫茫多亡灵的洛阿。
这样的神灵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邦桑迪就是其中之一，和圣光一样，死亡的疆域同样没有止境，邦桑迪的神力只有种族限制，没有地域限制，而且祂还是所有洛阿之中，战力十分靠前的一位。
于是，他出发前往赞达拉，在冥宫与邦桑迪达成交易，神灵答应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赠与玛拉卡斯，帮他光复阿曼尼。
作为回报，玛拉卡斯则允诺在祖阿曼尼光复之后，为祂建立神庙，并将祂当做阿曼尼巨魔的部族之神供奉，地位等同于赞达拉帝国的莱赞。
做完这一切之后，玛拉卡斯回到了祖阿曼。
他前脚刚刚到，后脚东方昶和哈杜伦就带人堵上门来了。
看完他所有的回忆之后，无论是东方昶还是玩家，乃至暗影界的德沃丝全都沉默了。
“巨魔...真不愧是全艾泽拉斯最努力，最上进的种族......”
许久之后，贺丰年幽幽叹道。
卡波妮娅和哈杜伦闻言，眉头一挑，却意外地没有反驳。
他们反驳不了！
在人类七国尔虞我诈，玩弄权术的时候，在矮人三锤乱战，你死我活没完没了的时候，在高等精灵沉迷魔法，胡天胡地的时候，在暗夜精灵呼呼大睡，虚度光阴的时候......
只有巨魔匿迹荒野，出没森林，无时无刻不在思虑着两个字：光复、光复、光复！
祖尔格拉布、祖阿曼尼、祖尔法拉克、祖达克、祖达萨......一概如此！
真不能怪人不努力，实在是运气不给力。
东方昶拍了拍手，一人一个火球，把剩下三名神灵战士送去了暗影界，又将他们身上的神灵之力抽出，便施施然向着森林中心的金字塔走去。
半小时后，东方昶带着一群人继续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在他身边，四颗护魂水晶悬空，水晶由德沃丝倾情赞助，这玩意儿在暗影界是标配，常见的不能再常见。
水晶里面，四名洛阿神灵齐齐整整。
没有了四位祭司，没有了妖术领主，祖尔金哪怕拥有四名洛阿神灵的精粹，一样不是东方昶的对手，祖尔金一死，也就宣告了强盛一时的祖阿曼帝国正式覆灭。
哈杜伦会带领游侠留在奎尔萨拉斯，清剿阿曼尼帝国的余孽。
阿曼尼帝国一灭，与国休戚的洛阿神灵自然低迷到了极点。
自然之灵不会死去，一旦有人恢复对他们的信仰，他们很快便能再度强盛起来，但东方昶没打算让他们继续留在奎尔萨拉斯，他准备将四名洛阿迁去外域，好好研究一番。
第五一二章：火爆
“殿下，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东方昶沉思了片刻，道：“奎尔萨拉斯的善后有莉亚德琳就行，湿地那边有加西奥斯...直接回外域吧。”
回外域！
唯一比较坑爹的是，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在半神之上了，安薇娜同样是半神，身边又带着四名洛阿神灵的灵魂，一般的传送门根本没办法供他通行，想要回外域，还得折回去走黑暗之门。
卡波妮娅点了点头，旋即又想到一件事：“殿下，托尔巴拉德的拍卖会您要去参与吗？”
“拍卖会还没开始吗？”东方昶愕然。
“还没！”
听他问起，卡波妮娅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因为一些原因，会场的建造慢了半天，拍卖会也延期了一天，算算时间，应该是今天晚上的8点钟开始。”
东方昶对这场拍卖会没什么期待，拍卖会的重头戏是那台加洛西机甲，联盟和部落，无论谁拍到，钱总归是落在他的口袋里跑不了。
除此之外，这场拍卖会中，还有两只灵魂兽，两柄神器，一些实验室中淘汰下来的军械...
东方昶预估整场拍卖会的成交金额回在千万金币左右。
至于手续费什么，是不存在的，他自己开的拍卖行，自己卖，要杀手续费？
东方昶还在犹豫，贺丰年却忍不住开口了：“殿下，我觉得托尔巴拉德值得一去，据我所知，有一件强大的神器就落在那里。”
“神器？”
他的话不光引起了东方昶的主意，卡波妮娅等人也纷纷看过来。
......
托尔巴拉德。
拍卖会刚过一轮，气氛却已经彻底被炒爆了。
第一轮的拍品是两柄半神器，一柄双手大剑，一支法杖，武器都是东方昶的随手之作，但对于目前阶段的艾泽拉斯来说，却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武器。
最终，双手大剑以85万金币的价格，被一名暗夜精灵战士拍下；而法杖则以恐怖的153万金币，被达拉然的一名法师拍走。
“不得不说，血精灵的拍卖水平...真的是一言难尽！”
地精修补匠加兹鲁维咂巴匝巴嘴，对主持台上的两名拍卖师发出了深深的鄙视。
“像这样的拍品，如果放在地精的拍卖行，价格至少能翻三倍。”
贝恩·血蹄闻言，眼皮疯狂跳动。
85万？
翻三倍？
255万？
那特么抵得上部落一整年的收入了！
“卖那么贵，肯定没人要吧！”
”没人要？“
加兹鲁维哂笑：“像这样的法杖，不拍个500万，能对得起达拉然这群土豪？”
“你们牛头人啊，真的是不会做生意，我要是牛头人，光卖牛排我就能把几辈子要花的钱都赚回来！”
贝恩一楞，继而尴尬地笑道：“你也不怕失血过多...”
“怕啥？德鲁伊难道不会治疗？萨满难道不会治疗？我要是个牛头人德鲁伊，不光能卖牛排，熊掌、山猫皮、鹿茸、鱼肝油...哪一个不能卖钱？多好的生财之道，亏你们竟然想不到，居然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唉，我只恨自己生成了个地精！”
你要是个牛头人，你就想不到这些花活儿了！
贝恩·血蹄暗暗吐槽，心思却活络了起来，我是不是真的应该转职练个德鲁伊？
地精将一枚金币放在手中抛着玩：“话说，这俩虽然是半神器，克一旦落入那些意志坚韧的人手里，就回变成真正的神器，部落真不要？”
贝恩·血蹄摇了摇头，他在等加洛西歼灭者！
那是部落势在必得的东西，相对来说，这两把神器就没那么重要了。
部落并没有强大的施法者，兽人、巨魔、牛头人也都不习惯用剑，这两柄神器对他们的意义不大。
双手剑的获得者正是联盟的屠龙勇士，这位勇士错失风剑之后，却以五十万的价格卖掉了手里唯一的一块源质锭，如今平平凑凑，这些钱又换成了一柄神器。
不过这位屠龙勇士对联盟的态度十分冷淡，仿佛对泰兰德加入联盟的举措十分反感，而达拉然则属于中立势力，两件神器落入这样的人手中，对于部落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加兹鲁维撇了撇嘴：“随便你，现在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反正...”
地精的咕哝声低了下去，反正什么，他没有说清楚，因为台上的第二轮拍卖已经开始了。
“第二轮的拍品，是一架民用交通工具。”
主持台上，弯角翘臀的鲁伦娜身着一身旗袍，仪态端方优雅。
莱拉斯一袭玄黑礼服，手持拍卖槌站在她身旁，接口道：“不错，它的名字叫做‘相位追迹者’！”
两人说着，台上的红布掀起，露出一辆纯黑的SUV。
血精灵俊逸精神，德莱尼落落大方，只是台下一听是个民用坐骑，顿时就失去了兴致。
“作为一台民用座驾，相位追迹者能搭乘5名乘客，是居家旅行的绝佳座驾，它由奥能驱动，最长可续航行驶5天...”
“途经魔网节点时，车载屏幕内会闪屏提醒充能，不用喂食草料，不用铲屎驱虫......”
“带顶棚，无惧风吹日晒，不怕雨天雷暴，随时随地，想走就走......”
台下众人终于被勾起了一丝兴致，这个时代在艾泽拉斯出行，最常见的方式还是马车和租赁飞行坐骑。
但飞行点的路线都是固定的，能够运载的人数也有限，像全家出行这种事情，还是很麻烦的。
鲁伦娜继续介绍：“相位追迹者的设计灵感源自外域一种名为相位跃迁者的野兽，这种野兽在受到伤害时会无视障碍，向前跃迁一小段距离。”
等她说完，莱拉斯继续尽职地给她作捧哏：“相位追迹者完美复刻了跃迁兽的这一特性，在遇到障碍时，相位追迹者会发动相位变幻，向前跃迁1-10米的距离...”
说完，他打开车门，开始给众人演示。
“可别小瞧这小小十米的距离哦，它可以完美避免撞车、撞人、追尾，或是撞树撞墙等交通事故，即便是新手也能轻松驾驭。”
鲁伦娜一边说着，莱拉斯已经驱车加速，直接向她冲去。
台下众人的心忍不住都揪了起来，就在一场流血事故即将上演之际，SUV却忽然连车带人一起消失了，等到再出现时，已经是鲁伦娜身前三米开外。
“它还能帮你穿越险境，抵御敌人的追击......”
“不过需要提醒大家的是，跃迁最大距离只有10米，可别试图用它穿过山崖哦......”
台上两人还在喋喋不休，台下听众的脸色却纷纷变了。
如果只有奥能动力、自动充电、装载量大等特点，相位追迹者无疑是一台理想的民用座驾。
但有了相位跃迁这个特性，就完全不一样了。
十米！
绝大部分的城墙厚度，都达不到十米......
“拍卖师，请问这台座驾的低价是多少？”
联盟大使贝洛娃·斯通赫尔斯不等两人说完，立刻就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相位追迹者的低价时：10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5万！”
“15万！”贝洛娃想都不想，立刻出价。
“联盟出价，15万第...”
加兹鲁维听她出价，眼神陡然一冷：“30万！”
他原本没打算加入部落，地精的爱好是赚钱，不偏不倚才能两头通吃。但联盟的海军忽然对荆棘谷海角发动了袭击，导致热砂集团失去了藏宝海湾这个重港。
而这，也让犹豫不决的他直接选择了站队部落。
此刻，他见联盟的大使出价，想都不想就加了个倍。
“部落出价，30万第一次，30万...”
“35万！”贝洛娃皱了皱眉，紧咬不放。
“70万！”
“悠，悠着点，我们还要买加洛西呢，没那么多钱......”贝恩·血蹄血压狂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趟出门，他拢共就五百万金币，哪里经得起这地精这么玩？
更何况买的还是个民用的坐骑！
加兹鲁维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孺子不可教也”的失望，不过照顾到他好歹是大使，还是给他解释了一句：“牛头人，这玩意儿的价值，可比机甲高得多，放心出价吧！”
就算是给联盟添堵，也不能让他们这么便宜买入。
贝恩·血蹄愣了愣，他还没相通其中的关键，但也知道地精的脑子比他活络。
“可加洛西...”
加洛西部落势在必得，格罗玛什堡垒的几名元老下了死命令。
“别担心，到时候钱不够，我就把相位追迹者当场卖掉，我保证能以三倍的价格卖出。”
贝恩·血蹄还是有些担心，那要是万一卖不出去呢？
加兹鲁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他已经失去了和牛头人解释的耐心：“如果卖不出去，我就自己贴钱买下它！”
地精的预判没有错，好东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说话间，已经有其他势力的人下场了。
“75万！”
“塞拉摩出价75万，第一次...”
“80万！”
“库...呃？库尔提拉斯出价80万，第一...”
“85万！”
“联盟出价85万第...”
“170万！”
“部落出价170万...”
加兹鲁维的豪气让现场的散户息声一大半，但几个大势力却丝毫不怵，贝洛娃·斯通赫尔斯扫了他一眼，继续淡定出价：
“175万！”
......
拍卖还在火爆地进行中，东方昶一行人却来到了巴拉丁半岛下方的托尔巴拉德监狱之中。
“你确定你说的神器在这里？”
“我确定！”
贺丰年十分笃定，“外域崩裂之后，那件神器下落不明，但据我所知，它被一头虚空魔犬吞了，而那头虚空魔犬则被达拉然的法师们捕获，关押在托尔巴拉德的监狱之中。”
“这些年，肯瑞托一直都不知道他们苦寻无果的达拉然之眼，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第五一三章：版图的轮廓
“达拉然之眼？”
“不错，”
贺丰年点了点头，“我不确定这件神器现在在不在这里，但既然顺路，去看看总没损失。”
也对！
东方昶颠了颠手里一本厚重的法典，心里美滋滋的，也就不是很在意这消息的准确性。
南下之前，他顺道去了一趟通灵学院，把附近在逃的诅咒教派犁了一遍之后，通灵学院的好些藏书也落入了他手中。
这其中就包括了詹迪思·巴罗夫的幻象法典，灵魂学者玛丽西亚的手稿，黑暗院长加丁的讲义......
但最令他惊喜的，却是此刻他手中颠着的这本法术书。
麦迪文之书！
这件传奇神器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达拉然，克尔苏加德手中。
克尔苏加德用它召唤了阿克蒙德之后，神器便一直在他手里。
至于样一件神器，克尔苏加德为何会交给几名普通的诅咒教徒保管，东方昶就不清楚了。
反正这书最终是落在他手中了。
麦迪文之书到手，他自然也就想到了达拉然之眼。
“神器被一头名为欧库萨的魔犬吞了，肯瑞托抓住了这头魔犬，却只当它身上散发的魔力是因为它过分强大，将它关在了托尔巴拉德的监狱里。却不知他们一直苦苦找寻的达拉然之眼就在这魔犬的肚子里，直到后来一群冒险者进入键入，杀死了这头魔犬。”
“他们找到了达拉然之眼？”
虽然早已知晓后面的剧情走向，东方昶还是尽职尽责地给他当其了捧哏。
“不，”
见他“猜错”，贺丰年微微得意，“他们并没有发现神器，带上其他战利品就走了。他们走后，神器的力量复活了欧库萨，并化作了它的一颗眼睛，两者结合之后，欧库萨成了欧库萨隆...”
这编剧能力，3分不能更多了。
东方昶在心里暗暗吐槽，脸上却丝毫不显。
寻找麦迪文之书和达拉然之眼，都是军团再临时期，毁灭术士的神器萨格拉斯权杖的前置任务，游戏中根本没有交代眼睛是如何落到魔犬身上的。
什么被魔犬吞了，死了又复活，完全是贺丰年在瞎编。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达拉然之眼的确会在某个时刻出现在巴拉丁，而巴拉丁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如果现在已经在了，那当然更好。
东方昶对这个瞎编的故事不感兴趣，安薇娜却听得津津有味，此刻忽然开口问道：
“你说的欧库萨，是不是就是它啊？”
贺丰年闻言止步，他抬头看时，只见两只篮球大小的眼睛挂在半空中，一眨不眨看着他。
“啊哟我去！”
......
地下监狱的事情无人知晓，岛上的奥秘圣塔中，拍卖却还在继续。
尽管是个临时赶工出来的拍卖场，精灵的作风依旧奢华无比。拍卖主场设在数百米高的奥秘圣殿顶上，而买家的包厢则设在了主卖场外围的浮空殿堂里。
殿堂可以加密，避免外人窥探隐私，也可以将水晶珠编织成的魔法帘幕掀起，大大方方展示。
有时候，大大方方显露自己的身份反而能够避免不少麻烦。
“300万！”
“塞拉摩出价300万金币，第一次...”
“305万！”
加兹鲁维举起牌子刚要竞价，一个声音已经抢在了他前面。
地精收回牌子，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来。
拍卖到现在，除了他一直在顶联盟的价格，另有两人也在暗暗较劲。
塞拉摩那名女王不出价也就罢了，她一出价，库尔提拉斯包间里立刻就跟上。
塞拉摩的女王，不就是库尔提拉斯的公主吗？
这对母女闹哪样？
“库尔提拉斯出价305万金币，第一次...”
“310万！”
“塞拉...”
“315万！”
鲁伦娜要疯了，除了最开始介绍拍品的时候，她几乎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每次说不了几个字，立刻就被竞价的声音打断，但偏偏她一点都生不起气来。
300多万金币啊！
就算德莱尼人再怎么淡漠，对这样一大笔钱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好吗？
而且根据拍卖之前的约定，这场拍卖她不会有劳务报酬，但是拍卖的最终金额里，会有1个点的抽成给到她和莱拉斯。
1个点，也就是说光卖出一台相位追迹者，她和莱拉斯就能平分3万金币。
话都没有囫囵说一句，一万五千金就到手了？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她这里心脏砰砰乱跳，奥秘神殿之外的浮空包厢里有个人血压也在狂飙。
金发的塞拉摩女王秀眉紧蹙，愠怒地站了起来：“艾什凡勋爵，母亲到底什么意思？”
她这一声质问，原本热闹的拍卖会一静，所有包厢里的人都转过头，看向她和她质问那人。
库尔提拉斯包间里，丰腴敦实的艾什凡女勋爵见众人看来，混不在意地摊了摊手：“这拍卖会是血精灵开的，开拍卖会就是给人拍的，东西好我想要，我就出价了，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吉安娜咬牙，是没问题，别人出价你不竞价，我一出价你就使劲顶？
这很没问题！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相位追迹者是能改变战争格局的存在，我不能让它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将它打造成战争机器。”
艾什凡女勋爵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都是精灵淘汰下来的，人精灵都不怕你破解他的科技，你在这忧心啥？
“女王大人说笑了，我们海军上将凯瑟琳·普罗德摩尔年纪大，腿脚不好使，需要个代步的座驾罢了，怎么就变成了有心之人，还扯上战争机器了呢？”
吉安娜一窒：“母亲需要座驾，我自会为她送去，可这台相位...”
“可别！”
艾什凡阴阳怪气打断道：“上将大人可没您这么有出息的女儿，她丈夫不争气，死在了兽人手上，儿子也不争气，也死在兽人手上了...留下她一个孤寡老太太，想买个代步的玩意儿还要被扣一顶战争狂的帽子。”
吉安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过了片刻，紧握的双拳才松开：“我并不是说她...我是说铭记仇恨于事无补，只有和平才能...”
“铭记仇恨于事无补，但能让我记住教训，记住是谁杀死了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记住是谁在给刽子手做帮凶！”
库尔提拉斯的包间里，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母亲！”
吉安娜精致的面容上充满了震惊的神情，尽管那个包间没有对外开放，但自己母亲的声音，她怎么可能听错？
自从父亲死在塞拉摩，她的母亲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在这里遇到母亲让她惊喜，可母亲的不谅解却令她痛苦万分。
凯瑟琳·普罗德摩尔的声音带着严重的哭腔，继续控诉着这个‘不孝’女儿：“他不远万里去找你，你都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
吉安娜同样泣不成声：“母亲，我爱他，和您一样爱他，我也失去了他们，可部落已经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的...”
“我绝不接受和平，也绝不原谅，你大可带着你的宠物兽人来库尔提拉斯，将我一起杀了，那你也许能得到你想要的和平。拍卖师，继续！”
“母亲......”
“1000万！”
嘶！
现场又是一默。
莱拉斯和鲁伦娜已经忘记了如何呼吸。
1000万？！
吉安娜的辩解也被堵了回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加兹鲁维。
这地精疯了...
从拍卖一开始他就双倍双倍地往上加价格，现在更是直接把价格顶到了1000万，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1000万的价格一出，不光联盟和部落偃旗息鼓，就连土豪如达拉然也放弃了。
贝恩·血蹄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加兹鲁维，我们没那么多钱...”
“我知道！”
“知道你还...”
“我自己出钱，以个人的名义购进这台相位追迹者...”
等破解了其中的科技，仿品开发出来之后，哪怕一台只卖10万，100台也回本了！
100台，轻轻松松......
当然，老子1000万成本买来的东西，不可能只卖10万！
贝恩·血蹄也松了口气，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藏宝海湾和联盟闹掰了，他至少不需要担心这没节操的地精倒买倒卖了。
而部落方也可以低价购置仿品，不需要花这么大价钱......
“精灵，付钱！”
鲁伦娜赶忙应道：“好的...”
“接下来是第三件拍品，它神秘优雅，它强健善战，它是所有猎手梦寐以求的伙伴，也是忠诚的战友，来自星界的奇迹生物...”
......
与此同时，纳兹米尔沼泽的海岸上，一艘血红色的帆船搁浅在了近礁的海滩上。
狗哥的航程并不顺利。
接到出使任务之后，卢惜君夫妻二人和西维尔选择了去卡拉赞搬书，武艺和张茗选择和老陈去潘达利亚，阮萌萌和熊睿去了库尔提拉斯，三名恶魔猎手去了破碎群岛，只有他一个人选择了赞达拉。
他原本对这一趟还是很有信心的，血精灵和阿曼尼巨魔虽然是世仇，但和赞达拉巨魔并没有利益冲突。
说服赞达拉与强盛的血精灵结盟，总比让他们被联盟打的满地找牙，然后灰溜溜加入部落强吧。
血精灵路空两军都强大无比，再有赞达拉强盛无比的海军......
这是双赢啊！
然后，舰船刚刚驶入赞达拉海域，他便吃了个闭门羹。
数十艘赞达拉舰船一轮火炮给他轰了回来。
几番试图交涉无果之后，他只好绕道远航，改从纳兹米尔沼泽入手。但赞达拉的舰队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们，一路从祖达萨追了过来。
轰隆隆！
眼见他的舰船触礁，赞达拉舰队的炮击更猛烈了。
“追追追...追嘛呢追，额四尼爹！”
狗哥郁闷得方言都飚了出来。
舰船上，负责协助他的血精灵小队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向狗哥的目光也带着怀疑和审视。
为了确保玩家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东方昶临行前给每个玩家都派发了一支冠军小队，每支小队都是繁星城军演大比中拿过冠军的那种，属于军中的佼佼者。
这些小队受命听从玩家的调度，但狗哥一味的退让，显然让他们也有些不满了。
“苟先生，赞达拉巨魔追的紧，如果我们再不反击，情况就危险了！”
看着海平面上越来越多的巨魔战舰，小队长卡洛斯·日炎皱眉皱眉道。
狗哥有些犹豫，他还想刷赞达拉声望的，要是动手反击的话，赞达拉声望直接仇恨。
岂不白来了？
但是在不反击的话，这船可就没了！
狗哥一咬牙：“打，反击！”
老虎不发威，正当我病猫了？
外交，有时候亮亮拳头可比动嘴皮子有效得多。
卡洛斯·日炎得令，抬手一挥，手下八名冠军小队得成员立刻开始填充奥能炮。
嗡......
六口奥术加农炮探出长长的炮筒，砰的一声将一颗颗法力炸弹投了出去。
炮弹轻飘飘的，仿如肥皂泡一般丝毫不起眼，海对面的赞达拉巨魔甚至连正眼都没看它一眼。
但下一刻，六个肥皂泡便在空中融合成了一个，而后遽然一阵收缩之后，在巨魔们惊恐的目光中爆发出了白炽的光。
砰！
一声轰响过后，所有的赞达拉舰船消失一空。
海面上空空荡荡，平静得仿佛无事发生，只有一圈微微扩散的縠纹昭示着此地似乎发生过什么。
“完了，赞达拉的声望，这一炮全没了......”
狗哥的心情一阵激荡，继而彻底拔凉，看向卡洛斯·日炎的目光也有些许的愠怒。
我是说反击，你也不用一上来就动用法力炸弹这种大规模杀伤武器吧！
卡洛斯·日炎感到他的不悦，也皱了皱眉：“辛多雷为何要在乎赞达拉巨魔如何想？”
“可是建交啊...”
就在这时，船舷下方的阴影处，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嘿嘿，看这儿，血精灵！”
众人愕然看去，只见阴影中一个毛茸茸的类人生物潜伏着。
“狐人？”
阴影中的狐人走了出来：“巨魔？血精灵？你们是部落的人？”
“不，我们和部落没关系...”
卡洛斯·日炎矢口否认，但随即想到狗哥这个巨魔，还真是部落出身，又有些郁闷地补充了一句，“他是部落的。”
狗哥讪讪的，他知道自己是个巨魔，又有前科，血精灵不像对其他玩家那么待见他，却也没什么办法。
这群大爷，虽说听他调度，但真的调度起来，有点不顺手不顺心。
“我是暗矛部族的苟...塔斯丁苟，你喊我狗哥就行！”
塔斯丁苟？
这名字未免也太随意了些？
狐人有些摸不清状况，明明是血精灵，却为什么说自己不是部落，不是部落为什么和部落的巨魔在一起？
“我刚刚听你说的是...老秦腔...”
狗哥豁然抬头：“难道你也是...”
话到这里，二人打哑谜似的沉默了下去。
“兄弟贵姓？”
“陆，陆任毅，狗哥，你们这是...”
“这事说来话长...”
狗哥用华语快速把前因后果和陆任毅说了一遍。
陆任毅一直认真听着，直到他讲完，才皱眉问道：“一定要建交吗？”
“啊？”狗哥没弄明白，忍不住愣了一愣。
不建交我跑这儿来干什么？
陆任毅摆了摆手，道：“从你的描述中不难看出，凯尔萨斯无论个人实力还是军队战力都十分强悍，甚至可以说已经成了联盟和部落之外的第三股力量，而且是谁都不敢得罪的力量。”
“不错！”
“你觉得这样的人会一味妥协吗？赞达拉都追着你们打了，还会上赶着去舔巨魔吗？”
“额，应该不会！”
陆任毅翻了个白眼：“是铁定不会，所以我才问你，建交是死命令，必须完成的吗？”
“应该...是...”
听到这里，卡洛斯·日炎忍不住插嘴道：“苟先生，殿下的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啊？”
“殿下的原话是‘能结交的尽量建交，而那些潜在的威胁…’”
潜在的威胁怎么样就不用说了。
毫无疑问，在血精灵眼里，巨魔就是威胁，赞达拉巨魔则是威胁中的威胁。
当然，狗哥不算，他还够不上这个称呼。
陆任毅也看了过来：“你看吧，我就说凯尔萨斯如果真如你所说，不可能是个愚善的人，这人都打上门来了，你能忍？”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也和你说说我的情况。”
陆任毅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我长话短说，我选了个狐人，出生就在赞达拉，没你们那么多选择。总而言之，你想要做的一切，我都尝试过，刷赞达拉好感、提醒拉斯塔哈、辅助塔兰吉公主，甚至和先知祖尔搭线...”
“但所有的尝试结果都一样，那就是他们把我从金字塔上丢了下来。”
“这还不算，邦桑迪那老梆子在赞达拉竟然取代了灵魂医者，我每死一次，祂就从我灵魂中抽走一部分力量，导致我每次都要虚弱复活。”
“赞达拉，就是个祸害！”
说到这里，陆任毅忍不住咬牙切齿：“他们扶持阿曼尼，扶持祖达克，扶持祖尔格拉布，复活雷电之王，给这世界带来了那么多麻烦，你觉得要不是山穷水尽了，他们会加入部落？你既然牵上血精灵这条线，就别想着两头讨好了，血精灵和赞达拉不可能建交的。”
狗哥怔了怔：“话是这么说，可我不是巨魔么...”
不等他说完，陆任毅便指向卡洛斯·日炎等人打断了他：“可他们不是，你从金字塔被丢下来还能复活，他们能吗？你觉得在凯尔萨斯的心里，他们的分量重还是你的分量重？他们要是死了，你在血精灵那里本来就不多的声望还能剩多少？”
“搞清主次啊，狗哥！”
狗哥闻言浑身一震，是啊，阮萌萌已经一身神器了，他才换了把武器...血精灵才是他最需要刷的声望。
“那我这任务不是完不成了？你有什么打算？”
陆任毅闻言，摸着毛茸茸的下巴，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任务完成的方式，可不止一种......”
“我打算把赞达拉打下来，当作给凯尔萨斯的投诚礼！”
第五一四章：回归之前
“打下赞达拉？”狗哥被深深震撼到了。
陆任毅点了点头，继续游说：“不错，现实不是游戏，每个声望都要去冲一遍，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高质量的声望一个就够了。”
“如你说的，血精灵实力强，奖励好，是最合适的攻略对象......”
狐人少年还在继续，狗哥的思绪却飘远了。
他在现实中是个企业的中层管理，人到中年，地位一直不上不下。
论管理、论交际、论业务能力，他都很出色，可往往一到重大方向的决策时，他总能完美闪避所有正确选项，久而久之，他越发对决策畏惧起来。
他一直以为这都是因为他运气差，点背，现在看来，还真的不一定完全是运气的缘故。
眼前这少年眼里的光，他很熟悉。
那些曾与他同行，最后却将他远远甩开的人，他们眼里都要过这样的光芒......
要不要，堵一把？
这一次，他会不会又闪避了对的那个决策？
“有法力炸弹这样的大杀器兜底，我们完全可以在达萨罗横着走...当然，这种能蒸发一切的威慑性武器能不用还是别用了，我们是要打下这片土地，可不是打废这片土地，那样治理起来太麻烦...”
他还在喋喋不休，狗哥忽然抹了把脸，毅然道：“好，干了！”
“万一出了事，我是临时工，完全可以背锅，不会让殿下在政治上难做......呃，什么？”
“我说干了！”
狗哥心底的野望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走走走，吃饭睡觉打巨魔，既然是主旋律，咱也别折腾了，就这么干吧！”
我打我自己，你怕不怕！
几名血精灵闻言，眼睛也亮了。
这才是他们期待的结果，这才是他们期待的赞达拉之行，殿下的政策是睦邻友好的，但也从来不委曲求全。
尤其是向巨魔委曲求全！
“这个计划很庞大，我们时间有限，人数也有限，得有个章程。”
方向敲定，狗哥立刻开始拆解目标：“祖达萨太难啃，我的建议是我们先拿下最容易的沃顿，沃顿活着的洛阿神灵只有两个，又是沙漠，丢几个法力炸弹影响也不大。等拿下沃顿之后，我再联系其他人，看看谁能腾出手来帮忙。”
......
东方昶还不知道狗哥已经给他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拿到达拉然之眼后，在托尔巴拉德小憩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启程返回了外域。
回归之后，东方昶又恢复了日复一日的读书生涯。
实验室中，七八个东方昶或站或坐，有的默翻书页，有的倚树沉思，有得撸猫，有的逗熊......
强大的灵魂力量让他的每一个镜像都能分担一部分学习“压力”，而他的本体，则在书房里一笔一划，默默篆刻属于他自己的无名魔典。
詹迪思·巴罗夫的法术书、玛丽希亚的禁断学识、黑暗院长加丁的讲义......
每一本书都能给与他一定的启迪，每个人的知识都能补全他的一些盲区，有的多，有的少...他一概来者不拒。
这其中，给他启迪最大的，莫过于麦迪文之书。
麦迪文之书不仅是蕴藏庞大魔力的神器，同时还是一本记载了这位最后守护者毕生学识的法术书。
这些知识里，不光有提瑞斯法议会和守护者一脉相承的奥秘，更包含了堕落泰坦萨格拉斯的许多知识。
泰坦是秩序的化身，每一名泰坦，都可以看做是奥术秩序的一个侧影，一片拼图。
这样的拼图他已经收集了五片，而现在，萨格拉斯的这一片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已知的泰坦中，就只差阿格拉玛和阿古斯的了。”
放下书本已是正午时分，卡波妮娅带来了午餐。
“殿下，昨晚的拍卖结果出来了！”
“哦？”
东方昶眼睛一亮，“说说看。”
“加洛西机甲拍了1300万，迁跃追迹者拍了1000万......最后一共的成交金额是3264万金币。”
“咳咳......”
东方昶差点没噎住，那么几样东西能卖这么高？他当初的预估成交价只有1000万来着，这就直接翻了三倍多？
“联盟和部落竟然这么有钱？”
亏他当初敲诈联盟和部落的时候，也就敲诈了大几百万金币？
我太仁慈了！
卡波妮娅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解释道：“并不完全是联盟和部落，棘齿城的加兹鲁维花了两千多万，把加洛西和迁跃追迹者包圆了，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拍品，零零散散的也卖了1000多万。”
“加兹鲁维，那个地精？”
东方昶闪过一丝恍然，放眼整个艾泽拉斯，能有这财力的，恐怕也只有地精了。
“他这么高调，不怕被打劫吗？”
卡波妮娅摇了摇头：“黑水财团和永望镇、棘齿城合并，成立了‘黄金之路联合控股有限公司’，这个公司现在加入了部落。”
“啊，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卡波妮娅有些幽怨地剜了他一眼：“殿下派加西奥斯控制了湿地，联盟坐不住了，直接出兵肃清了洛克莫丹以南的所有区域，这其中就包括了大财主里维加兹的藏宝海湾。”
“为了尽可能减少损失，里维加兹带着他的海盗船把藏宝海湾的财宝全都搬去了卡利姆多。在加兹鲁维的牵头下，加入了部落。现在地精四城中，有三个决定加入部落，只有加基森还在奉行中立政策。”
东方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地精不会拒绝任何人口袋里的钱，哪怕是敌人，除非这人还想从他们身上捞钱。
瓦里安的所作所为不能说错，攘外必先安内，在北方出现了一个强大“邻居”的情况下，如果自己还家宅不宁的话，是真的很容易出大问题。
不过利弊往往相随，快速肃清境内所有敌对势力的代价，就是逼得一些原本想要脚踏两只船的人，彻底倒向了部落。
这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当然，这其中坑定也少不了部落的一些运作，具体是什么举动，他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艾泽拉斯新的格局已经产生了，东方昶拿手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联盟：矮人、侏儒、暗夜精灵、人类...
部落：牛头人、兽人、巨魔、地精...
而他自己这里，是个大杂烩，他现在连自己都不记得城里有多少种族，多少势力了。
“城里最近还好吗？”
卡波妮娅闻言，习惯性抱出了小本本：“军、政、工、农、学、商各大领域目前都在有序运作了，新住民基本已经融入，虽然小有矛盾但整体还算和谐。”
主要的矛盾点自然还是血精灵和德莱尼的宿怨，不过随着血精灵收敛了傲慢的性格，再加上想挑事的德莱尼都在入城时就被剔除掉，这些所谓的矛盾也不过是一些辩论和口角。
为了解决这一争端，沃舒古破晓之光大教堂还开展了数期辩论大赛，辩着辩着，还辩出了友谊......
“净化工作进展如何？”
“目前已经推进到泰罗卡森林，预计整个净化工作，还需要半个月左右。”
随着外域的复苏，他感到自己与外域之间的链接也在加深，而通过这链接，外域回馈给他的力量也在不断增长。
半个月...
也就是说半个月后，他就可以考虑搬迁事宜了。
伊利丹还没有消息，进入虚空之后，他就一直处于失联状态，可能是遇到麻烦不愿意找他求助，也可能是虚空中时间流速和外域不同，当然也可能二者都有。
不过现在，他有了萨格拉斯权，达拉然之眼和麦迪文之书三件神器，再加上艾格文和玛里苟斯的帮助......也许未必就一定需要萨格里特钥石。
“我们派往各个区域的使者有消息传回来吗？”
第五一五章：凯瑟琳·普罗德摩尔（二合一）
凯瑟琳·普罗德摩尔站在甲板远眺半岛上悬空的奥秘圣殿，无论看多少次，这样的奇景都堪称难得，在这些神秘莫测建筑中，也许就有一座里面住着她天真的女儿。
也是她唯一的女儿。
她的大儿子德雷克·普罗德摩尔死在了兽人之战，小儿子坦雷德则在一次出航之后不知所踪，而唯一的女儿，却是导致自己丈夫死亡的帮凶。
丈夫和儿女个个都是人杰，只有她自己资质平平，但偏偏偌大王国，却只能靠她一个人撑起来了。
晨曦照在海面，舰船的风帆高高升起，她知道回航的时刻到了。
“艾什凡，回去吧！”
“海军统帅，不再多见她一面吗？”
“不见了，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凯瑟琳·普罗德摩尔很想多留一段时间，看看女儿，哪怕是偷偷的，躲在暗地里，确认一下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伤害......
但她也知道还不是时候，母女之间有太多的分歧。
这个女儿伤透了她的心，可看到她如今这么优秀，却又忍不住为她骄傲。
骄傲之余，又担心她那过于天真，过于容易轻信别人的性格会吃大亏，所以当听说辛多雷开了这场拍卖会的时候，她忍不住就带着舰船出来看看她多年未见的女儿。
这种感情很复杂。
海上的太阳逐渐高升，腥咸的海风刮在她脸上，留下两行盐渍。
从托尔巴拉德到库尔提拉斯不过半日的航程，比到暴风城的距离还要近得多。
不多时，伯拉勒斯的海港便已经遥遥在望。
“艾什凡，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逛逛。”
“海军统帅，您一个人，不安全呐...”
敦实稳重的艾什凡女勋爵面色担忧，语气诚恳，心里却高兴得差点打鸣。
她等到了德雷克的死，等到了戴林的死，等到了吉安娜和凯瑟琳母女反目，还千辛万苦把坦雷德骗进那片有进无出的迷雾...
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夺权吗!
但她不想等了，等了这么久她受够了！
她要想个办法，把凯瑟琳手中的海军上将信物骗到手、偷到手、抢到手...
反正一定要搞到手。
只可惜，普罗德摩尔的亲信把凯瑟琳保护得很好，如果凯瑟琳一直窝在伯拉勒斯，她还真没办法，只能徐徐图之，但她竟然出来了。
她不光出来了，
还
准
备
单
独
走
动！
艾什凡女勋爵的嘴角不可自抑地弯了起来。
提拉加德附近的海盗可不少。
她的海盗！
“有什么不安全的，在库尔提拉斯，难道还有人敢图谋不轨不成。”凯瑟琳不以为意。
有的有的，我我我！
“这...”
艾什凡女勋爵一边面露难色，一边麻利地招呼来一名水手，把一艘舢板船准备妥当。
凯瑟琳对她的“干练”十分满意，一边跳落在舢板上，一边道：“我听说托尔达戈已经被你买下来了？”
“我不知道一个破监狱能有啥利润可图的，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但既然附近都是你的人，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艾什凡悚然一惊，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那倒也是，那您一路走...一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别想回来了！
凯瑟琳对她掩藏的窃喜毫无所觉，对她挥了挥手：“回去吧，帮我看好伯拉勒斯，我会早去早回的！”
说完，小舢板划动，沿着近海一路南下。
“凯瑟琳啊凯瑟琳，你以为吉安娜那容易轻信他人的毛病，遗传的是谁啊？”
看着小船消失在视野里，艾什凡女勋爵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笑容。她伸手朝船舱里招了招手，两名水手从门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
凯瑟琳一路沿着海岸南下。
人不开心的时候有各种各样的表现，有人暴食，有人大吼，有人纵马狂奔......
她不开心的时候习惯飙船。
双手运浆如飞，小船如离弦之箭，甲板的底部拍打着海浪，发出啪啪声响，小船转瞬间便驶过数海里。
库尔提拉斯人是天生的水手、海员，即便她贵为这个国度的最高统帅也不例外。
如果说她处理政务的水平连及格都很勉强的话，她的水性完全可以给满100分也不为过。
凯瑟琳发泄似的以她能达到的快速度划动舢板，浑然不知后面一群海盗已经快要追断了气。
不多时，海面变得开阔，朗朗青天红日高照，一望无际的大海令她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我竟然徒手把一艘舢板划到了这里......”
凯瑟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发泄的差不多之后，一股难言的酸胀袭上双臂，紧接着肚子里也咕噜一响。
“糟了，出来得太急，忘记带吃的了。”
想要甩杆钓鱼，却发现这穿上除了两片浆啥都没有。
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长久的养尊处优让她忘记了很多生活常识。
“看来只能回去了，这里离戒卫岭应该不远了，从戒卫岭回去的话，大概划半天左右就能回到伯拉勒斯...”
如果她现在体力充沛的话，这条航程一个小时就能走完，只可惜她现在手臂酸胀得厉害。
咕噜，咕噜噜......
肚子里传来的声音越发悠扬婉转，荡气回肠。
就在这时，一股诱人得香味传来，撩拨着她得鼻翼。
“这是...洋流鲷鱼？哪儿来的香味，这么香，要了命了！”
凯瑟琳一边抽动鼻子，一边四处张望，寻找那气味的来源。
......
戒卫岭是位于提拉加德海峡和德鲁斯瓦之间的一个小岛，小岛两侧分别有一条海峡通向伯拉勒斯内港，岛上则被一窝鱼人给霸占了。
阮萌萌和熊睿德第一站便在这里。
这里离提拉加德海峡和德鲁斯瓦都近，一边是自由镇的海盗，一边是德鲁斯特的女巫和树人，他们打算把两边的威胁都肃清之后，再想办法绕过艾什凡的警戒，和库尔提拉斯的掌权人凯瑟琳·普罗德摩尔取得联系。
两支冠军小队加上阮萌萌和熊睿这俩好斗分子一来，戒卫岭上的鱼人们第一个遭了殃，伯拉勒斯年年剿杀都不曾杀绝的祸害们这一次彻底绝了户。
沿海边，熊睿升起篝火，熟练地翻烤着一条利齿青鱼，石板做成的临时餐盘是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洋流鲷鱼刺身，旁边的大铁盘上，红油泡着的伯拉勒斯鲈鱼咕噜噜冒着泡，翠绿的莴笋，鲜红的辣椒，还有腐竹、海带......
“熊哥，好了没？”阮萌萌眼巴巴望着，第N次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别猴急！”
熊睿一巴掌扇开她伸向刺身的咸猪手：“马上就好。”
利齿青鱼肉质紧实弹牙，腹中的油脂却不少，当晶莹的油脂渗出来，在焦褐色得鱼身上发出兹拉兹拉声响得时候，熊睿快速在鱼身撒上一撮海盐。
“成了，来吃吧！”
“哇...”
一群人哄抢了过来。
“啊呜...好吃...”
“嘶哈，嘶哈...呼呼，好辣，要是有瓶冰阔落就......”
说话的是塞拉尔·晨星，一个冠军小队的队长，他话没说完，一听冰可乐丢了过来。
“哇，爱你哦，炎歌，你不能吃辣，真的是太遗憾了！”
那名被唤作炎歌的，全名叫茉伊拉·炎歌，是阮萌萌这支小队的冠军队长。
听到星术师领主对她的“示爱”，法师的脸上涌现一抹羞红。
她一边往青鱼上面挤柠檬，一边撕开鱼肉，轻柔吃着，动作虽然文雅，吃得却一点不慢。
相对而言，阮萌萌和其他男性血精灵吃得则奔放得多。
“你们不知道，卡洛斯可羡慕我们了......”
“何止是卡洛斯，其他小队全都在羡慕我们，和熊老板同行，简直太幸运了！”
“是啊，明明城里其他厨师野都学会了熊老板地手艺，可做出来的菜就是没有熊老板做的好吃...这烤鱼儿，我能吃一年不带腻的！”
熊睿默默收下血精灵的彩虹屁，心里美滋滋的。
众人正吃着，一个有些文弱的声音响起：“那个，请问你们这鱼儿能分我点吗，我可以付......”
凯瑟琳·普罗德摩尔话说一半，才想起自己的钱好像也没带在身上，不由得尴尬得一拍脑门。
阮萌萌看出了她的窘迫，停下了深渊巨口道：“吃吧吃吧，没事儿，这儿多着呢！”
确实挺多的，尤其此刻正是海鱼洄游产卵的季节。
“谢谢！”
凯瑟琳小心翼翼接过青鱼，一口下肚之后，眼睛便亮了，“唔，这鱼，为何能这么好吃...伯拉...”
“好吃你就多吃点！”
看有人喜欢自己的作品喜欢到语无伦次，熊睿乐开了花，忙不迭拿碗夹了一大块烤鲈鱼给她。
凯瑟琳还不会使用他们吃饭的两根棍子，她干脆就着碗口用筷子往嘴里扒拉。
一块烤鱼入口，麻辣鲜咸的滋味在味蕾上炸开，顿时就把她激得说不出话来。
“嘶，好辣...”
不光是辣，这辣里面还带着一种从来没吃过的东西，盘旋在舌尖上，酥酥麻麻的...
好爽！
就是有点渴，出来得急，连淡水都忘带了......
啪呲！
茉伊拉·炎歌拧开一听雪碧递给她，凯瑟琳接过来，想都不能就灌了下去。
嗝儿！
不能更满足了。
这一刻，什么烦恼什么忧愁，全都被她抛到了无尽之海。
去他的吉安娜，去他的戴林...
没你们又怎样？
老娘一个人照样潇洒得很！
“你们是血精灵？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一本满足后，凯瑟琳这才想起这些人竟然都是血精灵，海开着舰船出现在了伯拉勒斯之外。
阮萌萌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含混不清地开口：“不错，我们是繁星城的，凯尔萨斯殿下命我们出使库尔提拉斯，看看有没有建交的可能。”
“奎尔萨拉斯要和我...们库尔提拉斯建交？”
凯瑟琳正问着，忽觉一团毛茸茸的事物在她手边拱了拱，她低头一看，只见两只黑白相间的圆滚滚生物正在她身边啃着烤鱼，嘎嘣嘎嘣的十分起劲。
这毛茸茸软乎乎的生物立刻就令她的心都融化了，她忍不住伸手在它们背上抚了抚。
两个糯米团子是见过大世面的，连基尔加丹都要折服在它们的嘤嘤爪之下，又怎会理会她？
见它们没反应，凯瑟琳便毫不客气地上下其手，撸了起来。
太治愈了...
凯瑟琳觉得这一趟出来得真的是太正确了。
“既然是出使，为何不去......”
她话没问完，便见阮萌萌胸口一枚精致得蔷薇花胸针颤了颤。
阮萌萌歉意地朝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电话？
凯瑟琳不知道什么是电话，不过参加过血精灵的拍卖会之后，她也知道这些精灵有好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见都没见过。
“喂，卡波妮娅小姐姐？”
“咿，萌萌你有话好好说，别卖萌哈...卡波妮娅小姐，想我们了吗？”印记中立刻就传来了武艺的声音。
“呕，不要脸的小白脸...”
印记群里热闹了起来，卡波妮娅对他们的不着调早已习惯，等他们闹过一顿之后才道：“殿下问你们进展如何？”
一听卡波妮娅问起进度，武艺的脸第一个垮了下去。
“进展啊，进展就是我和茗姐还在海上漂着呢，这海上的雾太大了，船一进来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萌萌你们呢？”
“我们现在在戒卫岭，还没到伯拉勒斯。我们打算帮库尔提拉斯清理一下国境当见面礼，德鲁斯瓦那些木头怪和女巫我们已经搞定了，等肃清提拉加德海峡的海盗之后，我们就去见见凯瑟琳女王，再想办法戳穿艾什凡女勋爵的阴谋。”
艾什凡女勋爵的阴谋！
凯瑟琳敏锐地捕捉到这几个字眼儿，如果有人在伯拉勒斯这样和她说话，她保准会觉得这人是在挑拨她和普里西拉·艾什凡之间地关系。
但他们明明都不认识我...
凯瑟琳还在困惑，阮萌萌却已经说完了。
“雨寻，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这边一切顺利，有玛里苟斯的信物，塞纳苟斯很快就接纳了我，目前正在想办法寻找潮汐之石。”
她刚说完，吴阙就接着道：“我这边有点麻烦，瓦尔莎拉的织梦者对恶魔猎手很不友好，目前暂时没什么头绪，我打算先去至高岭找锤子。”
“我这里差不多，苏拉玛的夏多雷很排外，阿曼苏尔之眼暂时没什么办法，我也打算先去风暴峡湾找阿格拉玛之盾，那个比较简单，就在阿格拉玛的宝库里面。”
“狗哥？”
“赞达拉巨魔...不太友好，我们赏了它们一枚法力炸弹...现在打算去沃顿炸一圈，然后可以的话，我打算冥宫里面也丢可炸弹进去，炸死邦桑迪个老阴批...”
听出了他话中的怨气，所有人都是一抖，这特么是打算法力炸弹洗地了吗？
赞达拉还要不要了？
“你这是打算让我们和赞达拉全面开战？”
“开战？”
狗哥不屑地擦了擦鼻子，“他们也配？老子就是个临时工，你信不信就我和任毅俩人，一样把赞达拉端下来！”
“不信！”
“不信+1”
“不信+...”
“唉，你们这些笋油！”
“算了，就一座破金字塔，几只弱鸡洛阿神灵，你要炸就炸吧！”
“不知道莱赞的肉好不好吃...”
“老熊一出手，哪有不好吃的东西，我开始想念跳水蛙了，吸溜！”
......
“看来你们进展都还不错！”
众人一通海侃之后，东方昶地声音响起，“现在有个临时任务要交给你们，不用回来，集思广益提供想法就可以......”
第五一七章：新的秩序
死亡神殿之外，德沃丝坚定的目光穿越帷幕，注视着帷幕对面的国度。
在过去的数万年里，她见过的凡人国度不计其数，但真正给她留下印象的，却一个都没有。
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去观测一个凡人国度的运作。
天光亮起的时候，整座城市仿佛也醒了过来。
晨曦里，悬瀑挂着虹光，森森笼着薄雾，身披彩羽的斧喙鸟成群结队，呼号着飞过初升的骄阳。
早餐店炊烟袅袅，街道上川流不息......
整座城市里无一处不洋溢着蓬勃朝气。
一半缭绕着氤氲仙气，一半沐浴人间烟火！
这是德沃丝能够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
这一刻，她数万年波澜不惊的心情荡起微波，竟然有种想要出去看一看的冲动。
“圣杰大人，有访客到！”
就在这时，一名格里恩晋升者进入神殿，对她恭谨开口。
德沃丝伸手将他扶起：“加利亚，我们已经不再是晋升者了，以后不用再称呼我圣杰大人了，叫我德沃丝就可以了。”
“是，圣杰大人！”加利亚从善如流。
德沃丝扶额，也知道这么久的习惯没那么容易就改回来。
“访客在哪里？”
“就在殿外，是凯洛斯大人！”
凯洛斯？
他怎么来了？
德沃丝疑惑着飞出神殿，便看到长身玉立的谦逊圣杰。
“凯洛斯，你的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
凯洛斯闻声回头，右手下意识捂向胸前伤口。
不过当他看到比他高出三倍有余的德沃丝，顿时就忘记了胸口隐隐的痛，目光中难掩惊愕：“德沃丝，你怎么...”
“我与这个凡人国度建立了联系，从此以后，就是这个国度的死亡之神了。”
凯洛斯闻言释然，暗影界无边无际，自然精魂之中，也有一部分契合死亡权柄的神灵，这些神灵有时会截留一部分灵魂，在暗影界和尘世地罅隙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地上冥国。
这样的神灵在暗影界通常都不招待见。
不过那些神灵可没有德沃丝这般强大，也没有德沃丝的美德之翼。
那三对张扬的羽翼上，有晶莹的琉璃光流淌，灵动而变幻，看得连他都有些羡慕。
“你已经找到自己的道路了？”
“还没有，”德沃丝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东方昶说已经有了方向，不过在还没有完善之前，并不打算多说，“你找我有事吗？”
凯罗斯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谦朗的微笑：“不是我要找你，是执政官想要见一见那名凡人。”
“那名凡...”
德沃丝反应慢了半拍，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凯洛斯指的是东方昶。
凯洛斯又道：“我知道，称呼他为凡人已经不太合适，不过我也不清楚该如何称呼他，不过既然你和他熟悉，我也只能来找你。”
“执政官找他有什么事吗？”
德沃丝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她相信执政官不会挟私报复，但也要以防万一。
凯洛斯看出了她的戒备，毫无波澜的心中莫名划过一丝失落。
他们曾是志同道合的挚友......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不光是执政官，寒冬女王、尊崇之声也都想见见他。”
“这...”
德沃丝的心彻底提了起来，执政官想见他她能理解，但寒冬女王与他可没有任何交集。
何况还有一位代表仲裁官意志的尊崇之声。
“暗影界出了大事，德沃丝！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但一定非常严重，这几天执政官一直都在和其他几位永恒者商讨对策...我猜尊崇之声和寒冬女王找他应该也是为了这事。”
连一位圣杰都没资格知道的大事情！
德沃丝立刻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
德纳修斯大帝叛变了？
兵主失踪了？
“我去问问他。”
德沃丝不再迟疑，扭头飞向高空。
她到的时候，玩家们也刚刚交了任务。
“你来的正好，”
东方昶见她到来，热情招呼道，“太阳之眠的后续发展规划，这边已经有了一个方案，你要听一下吗？”
德沃丝正要和他说凯洛斯的事情，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一个方案而已，想必用不了太多时间...
那就先听听吧！
“好！”
她刚刚应下，便见光芒一闪，人已经出现在一张圆桌议事厅里。
“我靠，真的是德沃丝，活的！”
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有死的？
德沃丝皱眉。
“她怎么会有6只翅膀，这翅膀怎么和氪金了一样？”
“哇，好帅啊，和大天使一样......”
东方昶适时拍了拍手，道：“人都到齐了，就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始吧。”
众人点了点头，给阮萌萌腾出位置，再次由她讲解PPT。
阮萌萌印记一划，露出一副图片，图片上画的正是如今暗影界的运作方式。奥利波斯居中，四大国度分列四边，而噬渊则在奥利波斯下方。
“据我所知，当前暗影界的运作秩序，是以仲裁官为核心的。所有生者死后，灵魂由仲裁官来裁定，然后由祂决定每一个灵魂该归于何处。是这样吗？”
德沃丝点了点头。
阮萌萌划过一页，继续道：“这种简单粗暴的裁定方式，好处是能筛选出每个灵魂最突出的特质。坏处也显而易见，那就是没得选！我是个战士，毕生都在厮杀，死后想要点安宁想去炽蓝仙野，但是不行，我灵魂中的主要特质是尚武，我得去玛卓......”
听到这里，德沃丝心里不能更认同了，自她找回丢失的那一份记忆起，她就对自己曾经的归宿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那样珍贵的回忆，她根本不可能舍得遗忘，她为何成了一名晋升者？
换言之，她的记忆都还在，并未彻底消散，又是如何成为晋升者的？
搞不懂。
“我们希望能够保留每个灵魂更多的特质，而不是一刀切地强行规划。所以在我们的构思当中，我们给每一个灵魂提供三个选择。第一：将心能奉献给太阳之面，而后进入永恒的安眠；第二：以他们愿意的形式，守卫暗影国度的秩序运作，第三：重入轮回。”
阮萌萌一边说，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几幅画卷。
第一幅画中，一个灵魂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微光则沉淀聚合，化成了暗影国度的一部分。
第二幅画中，有人在垦荒，有人在建设，也有人在征战...情景就和尘世国度一般。
而第三幅画面里，一个个灵魂排着长队进入一个巨大的漏斗状装置，漏斗的下方，有怀胎的女子，有产卵的鸟雀，有发芽的种子，也有正在分裂的元素和孢子......
“这...类似炽蓝仙野的自然之灵重入轮回？”
前两个选项很好理解，德沃丝重点提出了对第三个选项的疑惑。
阮萌萌点了点头：“不错，不过略有不同。”
“手闲第一点不同是所有灵魂皆可选择转世，并不局限只有自然之灵；第二，所有选择重新进入生命轮回的灵魂，都需要清除生前的记忆；第三点，重新进入轮回的灵魂无法选择下一个轮回的生命形态，一个活人可能转生为动物、植物，甚至元素生物，这一点完全随机，不再保留其原先形体。”
一听要清洗记忆，德沃丝忍不住皱眉：“可你又说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想要保留记忆可以选择不入轮回，但是进入轮回便宣告着彻底放下过往，开启一段新的征程。您是圣杰，可能不太了解凡人，试想一下，一个带着千百次生命记忆的凡人，当他降生时，他的灵魂要如何承载这么多的记忆而不迷失？”
“这...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所有灵魂都能选择吗？”
“不错，但是有前提！”
德沃丝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生前品格高尚者，可直接在接受裁定之后选择自己的灵魂归宿；而那些背负罪孽之人，则需经受惩罚，以洗清自身的罪孽，等生前的罪孽洗清之后，方能选择自己的归宿。”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翻过一页，画面中的人被泡在一种不知名液体中，面色痛苦，身上则有丝丝缕缕的黑红色罪孽心能涌出。
“浸秽池只是净罪的一种惩罚方式，其他的方式可以后续补充，所有的惩罚方式都需注意一点，不能让这个灵魂瞬间崩溃，哪怕是永眠，我们也得确保他能顺利走完他的刑期才能死。”
也就是慢慢受苦，慢慢折磨，越是罪孽深重，遭受的折磨就越久。
像杀死乌瑟尔的那个灵魂，估计得有个千万年才能结束苦难......
想到这里，德沃丝打了一个寒噤：“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德沃丝沉吟着，默默对比这个秩序和暗影界现有秩序的利弊。
生与死的轮回得以维系，美德之光得以传扬、心灵之恶得以净化，每个灵魂也可以拥有自己的选择......
而且就连那些无可救赎之人，都获得了一个救赎的希望。
尽管这个希望好像还不如绝望来得干脆利落，但那也是他们应得的。
至于如何实现...
晋升堡垒的暮钟可以清除记忆，雷文德斯的温西尔可以收割罪孽，炽蓝仙野的灵种能提供转生通道，而如何让一个人的灵魂变成动物或植物的...
灵魂编辑！
东方昶未必有空做这些，但如果他愿意提供这种法术，问题应该不大。
“你觉得呢？”德沃丝挑不出毛病来，只好看向东方昶。
“我只有一个疑问，”
东方昶闻言摸了摸下巴，问道：“这些进入轮回的人，其生命形态可有规律可言？比如高尚守法之人，转世为人，身负罪孽之人，则转世为动物？”
阮萌萌摇了摇头：“如果存在这样的规律，势必导致一部分灵魂转生之后遭受歧视‘你会转生成XXX，都是因为前世造孽’，但事实上，在暗影界净化了罪孽之后，每一个灵魂都是平等的，因而转世之后，前世于他们便再无瓜葛，因而我们建议是完全随机，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
“不过，如果殿下觉得有必要，不如以赏善的方式来替代罚恶。比如前世高尚之人，在转世后，会拥有少许更好的运气，这种好运气会提高转世成长生种、智慧种的几率，提高一些不易繁衍种族的受孕率，提高冒险时所的物品的品质......但并不绝对。”
说到这里，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我猜这个难度可能比较大...”
这就是逆天改命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降生在外域的话，他还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修改几率规则的......
“行，那基本方案就此敲定，我们再来讨论一些细节......”
众人又讨论了足足一下午，等到捋清所有脉络之后，已经是半夜。
德沃丝豁然觉醒：“完了，我差点忘记，我来本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凯洛斯前来报信，说执政官和寒冬女王想见你一面......”
第五一六章：攻略库尔提拉斯，完成！
“新的任务？头脑风暴类型的吗？”
“听起来像，就是不知道是关于哪一方面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擅长的那一类...”
一听到新任务，有人兴奋有人忐忑，东方昶等他们讨论了片刻，才道：“前阵子我去了一趟暗影界，邀请开辟圣杰德沃丝为我们管理冥世的国度：太阳之眠，但那个国度如今只有一个雏形，所有的一切都有待完善，我需要你们的智慧来帮她出谋划策，完善那个国度的秩序。”
阮萌萌：？？？
狗哥：？？？
武艺：？？？
许久之后，武艺长叹一口气：“我这还在海上飘着呢...”
你就去了趟暗影界？还把德沃丝的墙角给挖来了？
等等，为何是开辟圣杰？
熊睿沉思了片刻，道：“殿下，能否等我们商议一下？”
“当然，等你们想好之后，我会通知德沃丝一起来听。”
怎么处理其实东方昶早有预案，他相信玩家们的想法不会和他有太大的出入，不过这预案不能由他直接说出来，所以才会借玩家之口提出这个设想，他再来补充修正。
过程中，一定的“私人空间”也是必要的。
挂断通话之后，阮萌萌揉了揉微微鼓起的肚子：“熊老板，你有什么想法？”
吃饭前是熊哥，吃饱了就是熊老板...
熊睿抖了抖眉：“能有啥想法，无非六道轮回、十殿阎罗那些套路，就看怎么套在这个世界，符合这边的情况了，我估计其他人的想法也差不多。”
“有道理！”
阮萌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的话，干脆一起讨论一下，出个完整的方案出来...”
熊睿还没回答，凯瑟琳·普罗德摩尔已经好奇地凑了过来：“这就是你说的...电话？”
“啊，不错，这个是一个远程通讯装置，有了它无论隔着多远都能随时联系。”
阮萌萌一拍脑门，一时说得起劲，忘记身边还有个大活人了。
“抱歉抱歉，久等了，我们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我说你为啥不去伯拉勒斯...
然后你也不见外，直接就汇报工作连着把我想问的也一起汇报进去了。
“德鲁斯特不是早就灭亡了吗，毒心女巫会又是个什么组织？”
凯瑟琳想了想，还是打算从两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入手。
“这个问题，说来话就长了，我长话短说...”
阮萌萌拍了拍手，开始了故事模式，“德鲁斯特的历史很久远，而毒心女巫会则是一个最近才成立的组织，我从头说起。”
“大概在1万多年前，天崩地裂还没有发生，整个世界的大陆是连成一整片的，一部分维库人受到血肉诅咒的影响，身体开始退化，被放逐到了如今库尔提拉斯所在的地方。”
“不久之后，森林之王塞纳留斯拜访了他们，并向他们传授了德鲁伊之道，半神离开后，这些喜欢用鹿角和树枝枯骨装饰自己的次等维库人就称呼自己为德鲁斯特，以表达对半神的敬仰......”
凯瑟琳认真听着，德鲁斯特的传说在库尔提拉斯久为流传，但大多数时候只出现在一些童谣和睡前故事里，真假难辨。
阮萌萌的故事显然是一个她从未听过的版本，但这少女的描述莫名有种信服力，凯瑟琳隐约察觉到，她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时间到了1万年前，永恒之井的爆炸导致整个大陆板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德鲁斯特人也随库尔提拉斯飘入大洋，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度过了数千年。”
“直至2700年前，一群吉尔尼斯人渡海来到库尔提拉斯，也就是你们的祖先！”
凯瑟琳点了点头，身为海军统帅，就算再怎么不管事，这些基本历史还是知道的。
“后来的事情我听过，起先德鲁斯特和库尔提拉斯人相安无事，但后来不知如何战争就爆发了，德鲁斯特使用了黑暗的死亡魔法，导致不少人罹难，后来阿罗姆·维克雷斯带人诛杀了德鲁斯特之王高莱克·图尔......”
阮萌萌看了她一眼，有些讶异于这位年纪看起来不小，却异常不谙世事的库尔提拉斯女子会知道这些。
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贵族女子，只是没有那种颐指气使的娇气......
“不错，阿罗姆·维克雷斯的家族也因此成为了德鲁斯瓦的领主，但他并不知道阿莱克·图尔并没有真的死去，他的灵魂躲在了兹洛斯，也就是卡利姆多常称的翡翠梦境里面积蓄力量。”
“维克雷斯家族一直是普罗德摩尔家族最忠实的拥护者，即便两千多年过去，现在的族长阿瑟·维克雷斯同样如此。但天有不测风云，阿瑟不幸患上了绝症，而被艾什凡女勋爵蒙蔽的凯瑟琳·普罗德摩尔对此一无所知，失去了海军统帅的支持，维克雷斯家族日渐没落...”
“啊！”
凯瑟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也不知是在为阿瑟·维克雷斯的际遇担忧，还是为高莱克·图尔没死惊慌。
“额...那后来呢，高莱克复活了吗，毒心女巫会又是什么？”
阮萌萌当她是个常在深闺的贵妇人，也没在意她有些夸张的反应，继续道：“阿瑟换上了绝症，他的夫人梅瑞狄斯·维克雷斯祈求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力量形式，以期拯救他的丈夫，高莱克·图尔回应了她...他许诺救治她丈夫，而作为代价，她需要建立一个组织迎接高莱克·图尔的回归。”
“这个组织自然就是毒心女巫会。”
说到这里，阮萌萌笑了笑，又道：“我们来的还算及时，到庄园的时候，毒心女巫会连梅瑞狄斯一起才4个人，我们找到了她的女儿露希尔·维克雷斯，及时拆穿了高莱克的阴谋，并答应等回去之后会找凯尔萨斯殿下寻找拯救他们夫妇的办法。”
“那德鲁斯特......”
“高莱克还被困在兹洛斯没出来，我们把通往兹洛斯的梦境之树戈尔伊纳斯给砍了，然后把树洞从内部封死了，还埋了个法力炸弹在梦境入口处，确保高莱克·图尔一旦出门就能踩炸弹。就算炸不死他，以法力炸弹的威力也足以让整个库尔提拉斯都产生警觉。”
还真是滴水不漏......
凯瑟琳自觉挑不出毛病来，又问道：“所以接下来你们打算去剿匪？提拉加德附近的海盗可不少，艾什凡女勋爵剿了无数次都没剿完，你们觉得自己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
阮萌萌和熊睿对视了一眼，这女子对艾什凡女勋爵的态度...说不上多反感，但也没表现得有多么尊重。
反而有点亲昵。
“嗨！”
熊睿接口道，“那些海盗大部分都是艾什凡家族扶持的，她剿她自己，当然剿不完啊...”
凯瑟琳皱眉，虽然这些人的话不像谎话，但她又觉得艾什凡不像是他们说的那种人：“你们口口声声说艾什凡图谋不轨，可有什么证......”
“她在那儿，她在那儿......”
“杀了她，夺走海军统帅的信物，艾什凡夫人就能统治整个库尔提拉斯了！”
她话音刚落，戒卫岭外面就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凯瑟琳看到海盗，笑容慢慢消失......
海盗看到凯瑟琳，笑容开始扭曲......
血精灵看到海盗，笑容逐渐变态......
不到半小时后，整整五艘船的“海盗”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艾什凡公司的服饰、武器等堆了一地。
可能是觉得此行十拿九稳，也可能是人数实在太多，管理不过来，这些“海盗”甚至都没有刻意掩饰身份。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
凯瑟琳·普罗德摩尔老脸一红，她扯了扯衣领，露出一条船锚形的项链：“既然你们是辛多雷的使者，那就跟我回伯拉勒斯吧，总让你们一群外人忙前忙后，可不是我们库尔提拉斯人的待客之道。”
主要是那烤鱼...
真的是从来没有吃过的好吃。
看到这条项链，熊睿和阮萌萌心头压抑不住地狂喜了起来。
攻略库尔提拉斯，完成了！
第五一八章：谈判（二合一）
开辟者之崖位于太阳之眠的最高处。
两片大陆的合并，并没有给这个新生的暗影国度带来太大的动荡。
太阳之眠的亡魂，绝大部分是为国捐躯的烈士，和晋升堡垒的奉献之道不光没有冲突，反而十分吻合。
高崖上，德沃丝的雕像手持开辟之镰，遥指茫茫间域。
两人赶到时，执政官格里斯蒂娅早已恭候多时。
德沃丝有些尴尬，她本以为听个方案而已，几分钟就能结束。没想到持续了一下午，还沉迷进去停不下来了。
让执政官等了这么久。
不过看执政官的脸色，倒也不像是为此动怒的样子。
“这雕像和你过去的不太一样...”
执政官的面容威严依旧，只是眉宇之间染上了些许的疲惫。
“没什么不一样的，无非是体型大小，翅膀多少的问题。”
长女闻言摇头，美德之翼是晋升者的殊荣，德沃丝那三队羽翼固然堂皇大气，却不是真正令她感到异样的原因。
“是...朝向问题？”凯洛斯有些不确定。
长女却浑身一震，没错，就是朝向问题。
晋升堡垒的雕塑，都是注视着晋升堡垒的，高高在上，俯瞰着整片国度。
而德沃丝的雕像是朝外的，她的目光看向的是间域。
“开辟...”
是这个意思吗？
德沃丝嘴角微微扯了扯，当时做这雕像的时候，据说是有个凡人说背对众生很有逼格儿...
是这个词吧？
于是就把雕塑换了个朝向，哪儿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解读。
“他来了吗？”
“他在你脚下！”
执政官闻言低头，这才发现了德沃丝羽翼之下还有一个人。
她不禁扶额一叹，当初就是被他这幅人畜无害的模样给误导的，吃了个大亏。
“执政官找我有何贵干？”东方昶直切正题。
格里斯蒂亚伸手向后一引：“严格来说，这次是尊崇之声想要见你。”
话落，一名束手而立的侍神者出现：
“你好，凡人，我是塔尔-伊纳拉，仲裁官的代言者，暗影界陷入了一场空前的浩劫，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东方昶豁然一惊，典狱长提前了？
我的出现，让他担心巫妖王已经无法胜任自己的工作，却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继任者，所以不得不把计划提前，延长发育时间......
东方昶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比较合理的猜测。
见他没说话，格里斯蒂亚也道：“那天你走之后，我找寒冬女王和仲裁官会晤，但还是迟了一步。”
“会议上，仲裁官被一颗红色陨石砸中，陷入昏迷。如今，所有的灵魂，不分善恶，全都一股脑涌入噬渊，失去心能的维系，一场前所未有的枯竭正在席卷暗影界......”
东方昶摆了摆手：“我们干脆些吧，你们希望我做什么，你们觉得我能帮到你们？”
尊崇之声点了点头：“我们需要一片地方，让近期死去的灵魂栖居，等仲裁者醒来之后，再裁断这些灵魂的归宿。”
而我这里，恰巧合适！
“这...恐怕不行！”
东方昶还没开口，德沃丝却有些忍不住了，这跟他们之前设想的方案有冲突。
“德沃丝，我承认此前是我的疏忽，但暗影界完美的秩序即将瓦解，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们无数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吗？”
执政官话虽说得重，但语气里却无责备，反而是哀求的成分更多。
德沃丝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执政官她没见过。
执政官和尊崇之声于是又看向东方昶。
东方昶皱眉道：“我确实不能理解，负责将灵魂送往奥利波斯的是载魂者，为何不让载魂者直接将灵魂送往其他国度，晋升堡垒也会，炽蓝仙野也好，总比落入噬渊强。”
格里斯蒂亚脸色一僵，事实上，她还真考虑过这样做，但这种做法尊崇之声肯定不会答应，灵魂要先经过仲裁者的裁定才能分配到各个国度，这是规矩。
尊崇之声道：“我们无法准确裁定一个灵魂到底适合哪一个国度，分配错误可能会破坏其他国度的纯粹性，导致暗影界的秩序受到影响，所以在仲裁官醒来之前，我们都无法让这些灵魂前往其他国度。”
暗影界的秩序不已经受到影响了吗？
东方昶眼睛微微一瞪：“所以就让他们来污染我的国度？”
你自己爱干净，就把杂七杂八的都往我这儿丢，完了等收拾的人回来，再把有用的全挑走，没用的全丢掉？
给我留一地鸡毛？
尊崇之声飘在半空中，双手有些不知该放到何处：“并非如此，除了奥利波斯之外，暗影界四大国度都会分割一部分土地过来，用以承载合适的灵魂...另外，其他国度也会派人前来帮你！”
是帮我？
还是监视我？
“那这片国度还算是我的？”
“这些分割给我的土地呢？等仲裁者醒来后，我是不是也得一并归还？”
东方昶接连问出两个最关心的问题。
“不用！”
回答他的不是尊崇之声，也不是格里斯蒂亚，而是一个更温和却更威严的声音。
东方昶抬起头，只见间域之外，一个身穿蔚蓝长袍的女子缓缓而来。
她的面容慈和，宛如一朵绽放的花蕾，头上有一对扭曲的树枝状双角，角上长着幼嫩的苞芽，不过此刻这些苞芽凋落得有些厉害。
她的身后则是两片缓缓飘来的悬空大陆。
其中一片大陆上长着一棵蔚蓝巨树，树冠上星辉点点，挂满了饱满的果实，生命的活力在这片土地上摇曳生姿。
那是一种柔弱、娇贵，却异常坚韧顽强的力量。
象征着生命轮回的初始形态。
而另一片大陆则满目疮痍，其上的山丘、高塔乃至建筑，都如尖锐的骨刺一般狰狞骇人，洋溢着充沛的通灵之力。
“寒冬女王？”
寒冬女王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失落，她看出这个凡人虽与生命领域有一定的联系，却显然不是她的兄弟。
“毫无疑问，你是这片国度的主人，而那些土地，我和格里斯蒂亚的那一部分都不需要你归还，兵主虽然不在，但问题也不会太大，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属于雷文德斯的那一块，你可能需要自己动手去切......”
我自己去切？
就和切长女一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东方昶看了看格里斯蒂亚。
看到他的眼神，执政官的脸色有些难看，寒冬女王却会错了意，还以为他担心德纳修斯太过强大，自己无法战胜。
“当你准备好了以后，可以让德沃丝派人通知我们，我和格里斯蒂亚会帮你分散他的注意，至于能切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东方昶眼睛一亮，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把整个雷文德斯搬过来！
但有一个问题，那些外来的灵魂管理起来却是一个大问题，万一要是有几个克尔苏加德那样的刺头，德沃丝这种良民肯定斗不过......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提议十分动心。
暗影界的土地，都不是元素领域的土壤，而是心能及承载心能的魂力凝聚而成。
这对于急需扩充魂力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
“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
“太阳之眠有其自己的秩序，你们不得插手！”
“这...”
寒冬女王和执政官对视了一眼，她们倒是没什么意见，但塔尔-伊纳拉显然不情愿。
“我们需要确保此地的运行能够遵循天命。”
东方昶断然拒绝：“这不可能，那些灵魂能够栖居于此，可不是因为天命，而是因为我。所以，决定如何处置他们的，也只能是我！”
“可据我所知，你的这个国度尚未建立完善的秩序。”
“所以更不能由你们来制定，若不然我又算什么此地的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奥利波斯无法答应。”
东方昶摆了摆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寒冬女王见气氛有些僵，赶忙道：“尊崇之声，何不先听听这个凡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灵魂。”
塔尔-伊纳拉沉声道：“无论他打算如何处置，都不能逾越天命，否则难保不会出现下一个典狱长。”
寒冬女王和执政官目光一凝，脸色都有些沉重。
典狱长的存在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一个禁忌，这意味着暗影界存在致命的秩序漏洞，也就是BUG。
尊崇之声不愿让步，两人只好看向东方昶。
东方昶摇了摇头：“这是主权问题，我的国度要如何运作，是绝不允许旁人置喙的，即便是天命也不例外。更何况，典狱长的出现又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们奉为圭臬的天命。”
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长女有些头疼：“不如你先说说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灵魂，如果你的处理和天命并不相违，尊崇之声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塔尔-伊纳拉依旧有些犹豫，但终究没有拒绝，东方昶最后那句话破了她的防。
典狱长也是天命的产物！
看到这三人的态度，东方昶不禁暗暗称奇，照理说寒冬女王和长女都是永恒者，和仲裁官是平级的，尊崇之声只是仲裁官的代言人，何德何能能让她们如此看重？
——也没见她们对德沃丝和凯洛斯有这份耐心。
“每一名进入太阳之眠都将获得三个选择......”
“不，德沃丝，外来的灵魂并没有那么多选择！”
东方昶补充道：“我们没有多人手来管理这么多的灵魂，非我子民的灵魂，只有一个选择：收割心能之后进入轮回，轮回到不属于我的国度。”
“这...”
“德沃丝，你也听到了，这些灵魂并不属于我们，他们最终是要接受仲裁官的审判的。只有这样，这些灵魂才能保全，也不会占用我们太多精力去管理。”
虽然我也不知道仲裁官还能不能醒过来，要多久之后才能醒过来。
德沃丝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回？你打算如何送凡人进入轮回？”
寒冬女王听到一个她十分感兴趣的词，忍不住开口询问。
自然精魂可以看作是自然之灵的一部分，属于现实世界中，大自然的一个侧影，一种不死不灭的存在。
就如阿曼尼的四位动物神灵，只要阿曼尼那片区域还有大地、火焰、天空和森林存在，这些神灵自己不想死，就不会真正死去。
即便自己想死，也会有其他神灵来代替祂们。
但凡人的灵魂可不是。
“这就属于商业机密了！”
东方昶笑而不语，造物是泰坦的拿手好戏，就如魔古和土灵。
反而是唤醒这些造物的灵魂要更难一些，但现在，有了这些灵魂自身的心能，他需要做的只是制造一个以灵言术：灵为核心的设备，将这些灵魂进行批量剪裁，然后灌注到相应的造物中去。
简单而又粗暴，完全比不上他们下午讨论的那么精细。
当然，这个过程中，雁过拔毛自然是少不了的。
那么多的魂力，那么多的心能，想想就馋人......
寒冬女王和执政官听完之后，都有些意动。
每一个灵魂都有其使命，这样的举措毫无疑问能保全每一个灵魂，确保仲裁官醒来之后有灵魂可审判。
而这些灵魂不在太阳之眠久居，也就能确保这个国度不会遭受这些灵魂污染，保持其纯粹性，这一点管理两个纯粹国度的主人都能理解。
看起来是双赢！
两人看向尊崇之声。
塔尔-伊纳拉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却又感觉不出来具体不妥在哪里。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道：“如果是一些罪无可赦的灵魂，重新进入尘世的话...”
“我会给他们塑造一个合适的尘世身份，一棵树、一朵花，又或者是...一只青蛙，总之会让他们有心无力。”
像塔隆·血魔那样的，还要找人去看着。
“奥利波斯还需要确保你信守承诺。”
东方昶沉吟了片刻，道：“你可以派人来看，但只能看。”
不能说，不能伸手......
塔尔-伊纳拉心中惴惴，这个凡人的话语很简短，却给她一种处处埋坑的感觉。
她踟蹰了片刻，终于小心翼翼点头：“可以。”
东方昶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笑容。
一个五世轮回的人，分别经历了战士、圣骑士、德鲁伊和盗贼的一生...等仲裁官醒来之后会将他发配到哪个国度呢？
这也就罢了，五十世、五百世、五千世呢......
他莫名开始期待起来。
嗯，当然，仲裁官可能睡不了那么久。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也不早了，各位早回吧...我也该休息了。”
休息什么的，倒也不完全是借口。
他的身体已经不需要休息，但劳逸结合才能让他保持更佳的精神状态，尤其谈判之后，他又有活儿要干了，一定要保持良好的作息才行。
简单道别之后，数名访客纷纷离去。
东方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悠远空茫。
他原本没打算趟这浑水，但寒冬女王和执政官对尊崇之声的态度，令他有些不安。
他隐隐察觉仲裁官的身份，也许并不仅仅是一名永恒者那么简单。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他的心头，如果那个猜测是真的...他还需要更多的底牌来应对。
因为那意味着恩佐斯的话语不是恫吓。
“它越来越饥渴……越来越庞大。可叹，你的眼睛却看不到东西。”
什么东西越来越饥渴，越来越庞大？真的仅仅是典狱官？
“六席的长桌，六张饕餮巨口，最后一个会吞噬其他所有。”
是最后一个，不是其中一个......
“只有我，才可救你们解脱这灾劫。”
因为你们是被割离，被遗弃的那一部分，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