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九章：大风起兮（二合一）
沙塔斯。
卡扎克站在圣光广场，低头看了看比他矮了半个身子的布鲁塔卢斯。
“城里现在有多少兵力？”
布鲁塔卢斯神色有些凝重，虽然不喜欢他居高临下的口吻，却也不得不咬牙忍下。
卡扎克的地位很特殊，他是基尔加丹的左膀右臂，却在第三次战争时被基尔加丹派来协助阿克蒙德。
阿克蒙德对这位埃雷杜因之王同样十分倚重，不仅命他留守军团在东部王国的大本营，还将自己的战剑都给了他。
如今阿克蒙德已死，军团中甚至有传言称他会取代污染者曾经的地位。
“目前城里的将领大恶魔有十多名，精锐士兵超过十万，低等劣魔和魔蝠的数量则无法统计，随时都在变化。”
说着，布鲁塔卢斯又建议道，“大人，以我们的兵力，完全可以穿过黑暗之门，攻陷那个渺小的世界。”
卡扎克转身，淡淡扫了一眼深渊领主：“那个世界，可没那么简单！”
布鲁塔卢斯顿了顿，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确实不简单，简单的世界能让军团大军都翻车两次？
但再不简单，还能刚得过军团？
卡扎克不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却没有再解释，他不说，布鲁塔卢斯也没敢继续问。
“阿卡丽和巴纳扎尔到哪里了？”
“已经过了刀锋山了，领主大人，那里有一个兽人村落，要顺手拿下吗？”
卡扎克沉吟了片刻，拒绝了：“不要横生枝节，让他们尽快进入虚空风暴，在那座城市引起混乱。记住，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攻陷这个世界，而是...毁灭这个世界！”
“一切与此无关的行动，都可以先放一放。”
说着，他远眺东方，天空中有一颗星辰闪耀。
那是泽拉的核心。
这位圣光之母在被艾欧娜尔贬斥为圣光歧路之后，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遗忘。
才短短数日，就连圣光军团，若不刻意回想，都已经记不起祂的存在。似乎这已经是一个废弃的圣光道标，就如一个荒地无人问津的路灯一般。
……
繁星城中，号角声响过，所有人都不免有些紧张。
黑暗之门的关闭，也意味着他们只能背水一战，而这场大决战，也关乎到他们今后的命运。
赢了，还能想法子重开黑暗之门，回到艾泽拉斯。
输了，则一切成空。
燃烧军团似乎也知道这一点，这两天除了窝在沙塔斯不断屯兵，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
他们甚至都没有想办法去虚空中取回萨格拉斯的权杖。
这怪异的举动，让繁星城的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说，军团到底什么意思？外域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进入艾泽拉斯的跳板，他们为何在这里和我们耗着？”
指挥台前，图拉杨看向众人，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具有启发性的建议。
众人沉默，根本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要知这权杖能关闭黑暗之门，自然就能重开黑暗之门。
而开启黑暗之门，入侵艾泽拉斯，大概也是军团这万年来最意难平之事。
军团没理由放弃这样的机会。
许久之后，有人提议：“也许我们可以先去取回权杖，开启黑暗之门，恢复补给线之后再和军团决战，我总觉得此刻决战还是过于仓促了。”
这个提议一提出，立刻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卡德加法杖在地上顿了顿：“各位，时间来不及了。”
“不错，繁星城的实景演练，是基于三天前克罗米带回来的数据，而这三天里，军团的兵力至少翻了2倍。再等下去我们的时间拖得越久，我们此前的计划就越容易生出变故。”
众人纷纷点头，起先他们都觉得今日出征过于仓促，但在得知这三天里军团的兵力翻了那么多之后，他们都坐不住了。
见众人讨论的差不多，卢斯克清了清嗓子：“诸位，出征在即，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只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军团，无论军团在打什么主意都于事无补。”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准备出征吧！”
“是！”
“昂！”
众人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高亢的龙吟声响起。
紧接着一条苍蓝巨龙出现在城市上空的浮岛上，巨龙从浮岛边缘跃下，紧接着双翼展开，如遮天之云，一路滑翔着飞掠过众人头顶。
“昂！”
激昂的龙吟再次响起，这声音中充溢着昂扬斗志，激励着所有人的斗志，令众人精神猛然一振。
“战！”
“战！”
无论联盟还是部落，此刻都爆发出了雷鸣般战吼，如山呼海啸般，将整个广场淹没。
“我怎么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大军之中，南旻喃喃开口。
“这你都能忘记？”
剧情党吴阙瞥了他一眼，又道：“巫妖王，辛达苟萨啊！‘但真正的胜利，是鼓舞子民心中的斗志…’凯子哥6啊，这一波拿玛里苟斯鼓舞士气，算抄袭吗？”
“嗨，老夫老妻的，算什么抄袭？”
“那叫...婚后共同财产？”
“扑哈哈哈......”
这也是最不紧张的一群人，战争的凝重氛围在他们这里丝毫察觉不到，依旧有说有笑。
笑着笑着，他们便发现，玛里苟斯只是一个开始。
在他之后，一条青铜巨龙同样从浮岛之上现身，从城市上空掠过。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昂…”
清越的龙吟不断传来，在虚空中荡起阵阵回音。
那龙吟充悠长而坚定。
霎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眼中的忐忑和恐惧更是消散一空。
一些年长的暗夜精灵如奥图里斯，更是忍不住热泪盈眶。此时此刻，他们又一次回想起上古之战中，与巨龙和半神并肩抵抗燃烧军团的岁月。
诚然，恶魔很强大，数量也很多，但他们也并非毫无胜算。
有守护巨龙在，有为数众多的半神在，那些超凡的大恶魔并不是他们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一连五条巨龙飞过，战吼声微微止歇，但这场鼓舞并未结束。
很快，耀眼的光辉洒落，城市上空的风暴要塞殿堂中，皎洁圣光冲霄而起，穿透虚空，将整个虚空风暴照耀得通明透亮。
“嗡…”
纳鲁的战歌响起，交织在一处，这歌声有的慷慨激昂，令人勇气倍增；有的清雅中正，令人信念坚定；有的轻盈曼妙，令人闻之心生希望……
“纳鲁，是纳鲁…”
“纳鲁没有遗忘我们…”
“纳鲁与我们同在……”
德莱尼人爆发出阵阵欢呼，高喊着圣光必胜！
纳鲁之后，城市四方的几座小型浮岛上，又有身影出现。
东边的湖泊中，水流奔腾，如龙卷般高高喷涌，化作一名十多米高的巨大水元素；南边的山顶上，火山忽然喷发，滚滚岩浆顺着山体滑落，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火元素：紧接着，是风元素、土元素……
元素和鸣，时而不动如山，时而轻灵似水，时而迅捷如风，时而热情似火…不羁的元素之魂向着众人灵魂深处延伸，去寻觅那些早已和他们断开联系的迷失萨满。
“埃布留斯…”
“伊森拉图斯…”
“卡拉迪奥斯…”
“戈达乌…”
盲眼先知德雷克塔尔老泪纵横，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时隔多年，他终于再一次感受到德拉诺的古老元素之灵对他做出回应，与他们的灵魂链接在一起，这让他激动，也让他惭愧。
“嗷吼！”
老先知一声怒吼，身体猛然爆涨一圈。
这一刻，他竟是空口开了个嗜血，将连绵不绝的战吼声推到了高、潮。
但元素之怒依旧不是这场动员的尾声，就在众人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一头翎羽如画的凤鸟直冲云霄。
“唳！”
凤鸣声穿云裂石，如金钟，似玉磬，直接压盖了所有的战吼。
奥冲起到半空中，双翼猛然一张，在半空旋舞一周，长长尾翎绕至头顶，团成团凤。
炫彩团凤犹如一道华美而莽苍的图腾，在半空中熠熠生辉，即便是纳鲁的摧残圣光，也无法掩盖祂的光芒。
“必胜！”
清朗坚定的声音传来，凤鸟身后，一个人影出现，那人身穿红色劲装，腰悬长剑，长长的金发束成马尾，高悬脑后，利落而飒爽。
“为了殿下！”
“为了繁星城！”
“为了奎尔萨拉斯......”
随着他的出现，血精灵们振声高呼，再次将士气引爆。
看着高空中光芒万丈的血精灵，吉安娜不禁有些愣神，她又回想起在达拉然第一次见到这位精灵的王子。
俊美无俦，凛然不可侵犯！
风暴要塞的殿堂中，纳鲁的战歌微微凝滞。
“数月前的预言，而今终于做实了！”
克希利的歌声铿锵威严，还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
数月前，当祂们在预言中看到了外域的未来，对东方昶的态度便发生了改变。
但祂们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位天命之堕落者身上会出现如此惊人的变化。
如果说德莱尼人的希望和勇气皆源自纳鲁，那么辛多雷的，则完全是源自他们的王子。
“你们觉得此战胜算如何？我们需要再预言依次吗？”
弗埃卢的乐声带着疑虑，此战干系重大，虽然知道哪怕预言了，对结果也未必有什么改变，祂依旧忍不住提出建议。
但这个建议立刻就遭到了驳回。
“如何？没有如何，也不必预言，此战必胜！”
鲁拉的乐声坚定透澈，克希利和弗埃卢光玻一顿，似乎都没想到奉献之光对这一战的信念如此坚定。
而这一刻，阿达尔的乐声也响了起来：“不错，此战必胜！”
所有乐声和光芒都交织在一处，化作一股必胜的信念，鼓舞着所有人。
东方昶简单装了个十三，便下令出征。
时至今日，血精灵无论是实力还是自信心，都有了长足的提升。
哪怕他此刻不出现，也丝毫不会影响士气，不过出于仪式感，他还是决定出来亮个相。
做完作战动员之后，他下落到风暴要塞的船头，这座要塞如今是整个繁星城的作战指挥中心，此刻除了他之外，所有的将领都已在此等候多时。
“卢斯克，此战你有何安排？”
卢斯克躬身微微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答道：“禀殿下，沙塔斯四面环山，除了正大门和两座天桥之外，奥尔多高地后方亦有一条小路通往纳格兰，城后则是险峻无比的战槌岭。”
“我打算兵分六路，以萨鲁法尔大王为首的精锐步兵强攻大门，凯恩·血蹄的牛头人战士为前锋，瓦里安的暴风城骑兵掩护侧翼，卡德加、吉安娜、沃雷塔尔的法师部队提供火力支援，伊莎娜的奥尔多祭司提供援助，元素之怒、德米特、弗埃卢、鲁拉和蓝龙王掠阵！”
“北面天桥，破晓军团为前锋，克希利和索莉多米掠阵...”
“南面天桥，圣光军团为前锋，阿达尔和克罗米掠阵...”
“战槌山顶，三位游侠将军和泰兰德女祭司为首，带领射手占据制高点，克罗莫格、荒野之王和阿纳克洛斯掠阵...”
“奥尔多高地，玛维和维尔莱斯带领潜行者与暗影猎手突袭后方...”
“空中部队，以艾格文小姐和蛮锤为首，带领乘龙法师和狮鹫骑士及角鹰兽占领制空...”
“......”
东方昶大致听了一会儿，也听不出什么不妥之处，便问：“军队的事情你来指挥就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吗？”
卢斯克顿了顿，道：“目前没有，可一旦战事胶着，我们的大后方在风暴要塞，后勤支援未必能及时跟上。”
“大后方？”
东方昶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没有大后方，我会把繁星城整个搬去前线，所以，后勤的事不用担心！”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殿下？”
“不用担心，卢斯克！这一次我们全军出击，繁星城本就无人看守，万一军团派人突袭，我们会陷入首尾难顾的两难之局。”
“我们要彻底杜绝任何偷家、换家的可能！”
卢斯克闻言忍不住一阵后怕，他自以为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却没料到还有这么一个致命的破绽。
“遵命，殿下！”
“动身吧！”
话落，整座城市轰然巨响，如一艘空天巨舰，向着虚空对面的地狱火半岛移去。
与此同时，律动的战鼓声响起，张茗站在船头，一身红衣猎猎作响，慷慨悲壮的歌声在整个城市上空回荡。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第四三零章：战始
张茗的声音有寻常女歌手所不具备的厚重感，加上牧师的强大精神力加持，那歌声浑厚磅礴，便如一台大功率音响，在众人头顶播放。
她唱的是华文，咬字清晰，铿锵有力，艾泽拉斯的居民虽听不懂，却并不影响他们感受这首歌的气势。
瓦里安听不懂这歌词意思，但在她开口的一刹那，便觉猛生一股豪情，激荡得他心绪澎湃。
“她唱的是什么？”
吉安娜握着法杖的手微微颤抖，也是激动的。
她默诵解语术的咒语，而后轻声将歌词复述了一遍。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好一个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瓦里安念着念着，只觉如嚼珠玉，忍不住长啸一声抒发胸臆。
这短短三句歌词，听在不同的人耳中，有不同的理解。
和瓦里安不同，萨鲁法尔大王听了却只觉无比萧瑟，兽人的征途从德拉诺开始，如今又回到了外域，也算得上是“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了。
只是这本该衣锦还乡的时刻，故乡却早已面目全非了。
“此战过后，再无萨鲁法尔大王了！”
他口中喃喃，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这名老兽人有着和外表十分不符的细腻心思，这也是他能成为一名传奇名帅的原因。
但有道是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兽人的大抵同样如此。
这歌声传到剑圣萨穆罗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味。
那是棋逢敌手的见猎心喜，仿佛西门吹雪遇上了叶孤城。
他是牛头人酋长乐队的主唱，自问在歌唱一道，已经独孤求败，但没想到这个人类...竟然和他不相伯仲。
至少...他自己觉得是不相伯仲的！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歌只有三句，张茗唱了两遍，两遍过后，地狱火半岛便已遥遥在望。
战争的情绪渲染着每一个人，所有人都不由再次紧张起来。
也只有玩家们没心没肺，还在彼此交头接耳着。
“茗姐牛哔啊，这就是天后的唱功吗，三句歌词唱我一身鸡皮疙瘩！”
“茗姐的唱功确实不是盖的，不过现在能有这音效，估计也和牧师的精神力有关，不然她就是唱功再好，也不可能让这么多人听到......”
“是啊，我以前也去听过茗姐现场，虽然很好，却也没到这地步。”
“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画风又有点眼熟来着...我是说，呃一座城市在天上飞。”
“你想说漫威的空天母舰？”
“对对对，就是空天母舰，不过和空天母舰相比，这城市还缺个隐形功能，如果不能隐蔽，恐怕会变成军团的靶......”
话音未落，只见水波般的能量在城市上空扩散，将整个城市覆盖，下一刻，天空中便再也找不到城市的影子。
“我靠，真能隐形？”
东方昶默默将叶之影收起，负手立在船头，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
叶之影自然是来自阿兰卡峰林，打崩了卡拉，救回了鲁克玛，东方昶自然没忘记把叶之影也收入囊中。
搂草打兔子的事。
除了叶之影之外，风暴要塞也已经全面翻新，在时光之力的加持领域内，一众玩家和工匠们日夜赶工，终于是在大战之前将新的要塞建成。
严格来说，这才是繁星城的空天母舰。
又过了半小时，沙塔斯已经遥遥在望。
“大人，凡人的大军快到了！”
城中，一名阿兰娜蛛魔斥候一路狂奔，跑到布鲁塔卢斯，高声回报。
布鲁塔卢斯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
深渊领主是战争的行家里手，根本不需要斥候来报，仅听这大地的震颤声，他便可以预判出来犯敌人的距离、数量、和大致兵种构成。
来得正好！
布鲁塔卢斯转头，玩味地看向卡扎克：“大人，凡人已经兵临城下，看来你的预判出了点问题！”
卡扎克双目平视城外，没有反驳。
多支大军会师之后，军队与军队之间是需要磨合的，就如他来到沙塔斯，原本的指挥官布鲁塔卢斯便要矮他一头，想要夺回指挥权在正常不过，而有了争斗，兵将之间就必然不可能如原来那般默契。
凡人亦是如此。
在他的预料中，凡人至少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选出将领，训练配合，然后发动反击。
而到了那时候，反不反击都不重要了。
“布鲁塔卢斯，把鬼母和劣魔送出去，再把那些次级恶魔也派出去！”
“另外，让艾瑞达巫师们加把劲，把防护罩升起来，封锁城市！”
布鲁塔卢斯感到一盆冷水浇在了自己头顶，他不忿地反驳道：“可大人，凡人都已经打到眼前......”
“那并不重要，最多三日，基尔加丹大人的计划就能成功了，只要大人的计划成功，所有的反抗都将失去意义，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把凡人的目光聚焦于此。”
计划，又是计划！
布鲁塔卢斯无比憋屈：“大人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连萨格拉斯大人的一道化身都已经失陷于此，那计划还没有完成吗？
这话布鲁塔卢斯没有开口问，问了，就是对那位大人的大不敬。
他可以和卡扎克争权，甚至偶尔顶撞一下基尔加丹大人也没问题，但对于那位大人，他不敢有丝毫不敬！
“这还得感谢我们的那位天命之子，是他让大人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毁灭一个世界，可比征服一个世界简单得多！”
“毁灭...一个世界？”
布鲁塔卢斯神情惊愕，有些说不出话来。
军团征服的世界无数，但毁灭的世界，却并不多。
诸如拉恩科纳这样的世界，虽然生灵绝迹，但世界的本体却依旧还在。
“所以大人的计划就是关闭黑暗之门，然后将这个世界彻底毁灭？”
卡扎克微微点头，没有开口。
他没有说的是基尔加丹大人已经在一名凡人的口中，得知了军团的末日，在未来的十多年后，伊利丹用萨格里特之钥强行将阿古斯传送到艾泽拉斯附近。
然后一群凡人闯入阿古斯，救出了诸位泰坦，毁灭了军团。
这一切说来不可思议，简直如天方夜谭。
说出去的话，任谁都不可能相信强大无比的军团，最终竟是灭于一群凡人手中。
但...大人相信了！
不，以他对大人的理解，大人恐怕未必相信，但大人更相信一个道理。
那就是：一切可能威胁到军团的存在，哪怕是还在襁褓中，都要彻底扼杀、消灭。
而那个凡人口中覆灭了军团的凡人，几乎已经全在外域了。
布鲁塔卢斯呆愣了片刻，又问道：“但...要怎么做？”
毁灭一个世界所需要的准备，必然不少。
萨格拉斯大人的化身，应该是这个灭世计划的第一部分，但可惜失败了！
不过就算他再如何肌肉长进脑袋里，也明白基尔加丹大人的计划，不可能这么草率。
必然还有后续！
“不该你问的别问，布鲁塔卢斯，遵命即可！”
卡扎克双目平视，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位军团中数一数二的深渊领主放在眼里。
布鲁塔卢斯凶残的双眸微微一凝，身上升起狂暴的杀意：“大人，既然我们的目的只是拖延的话，那么进攻和防守其实并无区别，请大人允许我出城陷阵！”
卡扎克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沉思了片刻道：“可以，我让阿苟纳和玛瑟里顿去帮你，但是，城里的精锐你不能动！”
布鲁塔卢斯气势微微一窒，精锐部队不能调遣，那就是说他们只能凭自己冲锋陷阵了。
好在还有那些劣魔。
劣魔虽然实力不济，但胜在数量繁多，可以先去消耗一波凡人的兵力。
“我还要两个人！”
“谁？”
“阿卡丽·影血和贾格洛斯！”
阿卡丽·影血？
那是基尔加丹大人手下最出色的刺客，此前他派阿卡丽和巴纳扎尔带着军团的精锐刺客团，想要潜入那座城市引起骚乱。
不料敌人十分狡猾，竟然直接把城市移走了。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让两名刺客先返回来另作打算。
布鲁塔卢斯这是想要刺杀敌方将领？
卡扎克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大块头...也不是真的全无智慧！
他沉吟了少时，点了点头：“可以，我把巴纳扎尔也给你，但你得以基尔加丹大人的名议保证，至少要拖延凡人一天时间。如果做不到，后果不用我来说！”
拖延一天？
呵，也许一天之后都不需要拖延了！
布鲁塔卢斯战意升腾：“以基尔加丹大人的名义，我保证！”
他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蹒跚步伐，走出了沙塔斯的大门。
城外，三名深渊领主以及一名恐惧魔王和一名艾瑞达刺客已经就绪，见他出城，纷纷迎了上来。
巴纳扎尔道：“先锋官大人，卡扎克大人命我等前来协助大人，不知大人此战做何安排？”
布鲁塔卢斯目光微微一凝，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大人是何时命你们在此等我的？”
“大概十分钟以前！”阿卡丽·影血答道。
十分钟以前，那时候连巡逻斥候都还没有来报，布鲁塔卢斯怔了怔，便明白了卡扎克的意图。
这是一个下马威！
果然，阿卡丽·影血又道：“大人猜您必然不会坐视凡人骑到军团头上，所以命我等在城外等候您的调遣。”
“大人，凡人距离沙塔斯还有大概五里地，大人打算如何安排，还请早做决定！”
“五里地！”
布鲁塔卢斯冷静了下来，沉吟着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那名叫阿苟纳的深渊领主主动请缨：“大人，沙塔斯共有三处入口，不如我等各守一座，由大人坐镇后方进行指挥？我可镇守北面天桥。”
恐痕大领主贾格洛斯也道：“我可镇守大门！”
“不！”
布鲁塔卢斯思索了片刻便有了主意，“艾瑞达的防护结界能把城市护得滴水不漏，我们并不需要费这个心思......”
“可大人，卡扎克大人给我们的任务只是拖延......”
“正因为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才更不能让凡人一眼就看出来我们在拖延，不符合常理的行为方式，很容易就会让人看出端倪。”
“你们觉得，当四个深渊领主聚在一起的时候，最符合常理的行为是什么？”
玛瑟里顿微微一楞，继而嘴角露出狞笑：“当然是...破坏！”
......
沙塔斯城外三里处。
大军浩荡前行，进入森林后没多久，繁星城便隐去外形，彻底消失不见，大军则步行前往沙塔斯。
“咚、咚、咚......”
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如律动的鼓点，敲击着整个泰罗卡森林，引起了大地山川的强烈共振。
任谁都想不到昨天还在内斗不休的两支队伍，竟然能在一天里磨合到这样的程度。
萨鲁法尔骑着座狼走在队伍的正前方，他手中斯多姆卡挥舞，将冲到座狼身前的小鬼们逐一斩杀。
早在离沙塔斯十里之外，他们便和这些劣魔遭遇上了。
这种比侏儒还要矮小一些的恶魔生于硫磺烈焰，也擅长使用硫磺烈焰法术，灼热的火箭专打人和坐骑的膝盖。
单个小鬼十分羸弱，成年兽人一脚都能踢一大片。
但当他们聚集起来，集火同一个目标的时候，将会变得异常恐怖。
这一路行来，大军斩杀的劣魔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但此刻却目之所及，依旧是小鬼。
一望无际的小鬼！
萨鲁法尔身侧不远，还有两架阿古尼特坦克向前碾压，履带所到之处，成百上千的劣魔和萨特被碾压成泥。
但没有用，一个小鬼死去，便有两个继续冲上来，不多时，坦克的履带之间就卡进去好几个恶魔，彻底无法移动了。
“暂停行军，清剿劣魔，派几个工程师过来，清理一下坦克的履带在前进！”萨鲁法尔下令道。
“这些肮脏的生物简直杀之不尽...”
瓦里安站在他的身侧，萨拉迈尼被掰成“筷子”使用。
联盟的国王在劣魔中横冲直撞，一剑一个小魅魔，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少时，围攻的劣魔被杀了个干净，他收回“筷子”，微微喘了喘气，但当他看到萨鲁法尔手中的剑时，忍不住眉峰一拧，眼中出现了惊愕之色。
“兽人，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斯多姆卡可是王者之剑，竟然会选择一个兽人？
“我给的！”
萨鲁法尔还没开口，索拉丁大帝已经抢过话头，“小子，我听说过你的事，你很不错，暴风城从一个乡下小国发展成如今的光景，很不错！”
“不过你的联盟...唉！”
索拉丁大帝看着瓦里安，心情有些复杂。
这么多天来，他多少也了解过人类诸国的历史。
暴风城在人类诸国中历史最为短暂，它本是由流浪至南方的激流堡没落贵族所建立的一个城市，即便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也依旧是一个乡下小国，直到拜拉瑟恩·乌瑞恩时期，它才展露锋芒，一举成为东部王国南端的一颗明珠。
但就是这个昔日的乡下小国，如今却取代了激流堡、洛丹伦，成为整个联盟的政治军事中心。
只是说到联盟，如今的联盟和曾经的阿拉索帝国到底还是差了点意思。
奥特兰克和洛丹伦覆灭了，达拉然亦是一片废墟，吉尔尼斯筑墙自守，库尔提拉斯退出联盟，阿拉希更是人丁凋零，只剩一个暴风城在勉力维持。
“塞丹·达索汉？”
瓦里安微微一愕，似乎没想到这位圣光的信徒竟然会以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还敢编排联盟？
“别提那个扑街仔，我特么是你祖宗！”
和玩家接触多了，索拉丁也学会了一些现代俚语，“我看你以后，不如就跟我大侄子混得了！”
瓦里安不清楚什么是扑街仔，不过这句话不重要，光是后面那句话，放在暴风城，已经够他把眼前这光头送上绞刑架一百遍了。
他脸上一阵抽抽，带着横亘面颊的伤疤狰狞扭动，但就在他正要发作时，老兽人的话音传来：“冷静，我们有客人到了！”
瓦里安眉头一拧，转头看去，只见四名如山岳般高耸的身影出现在道路尽头的不远处。
第四三一章：城下之战（二合一）
瓦里安神色大变，再没心思和索拉丁较劲。
出现在不远处的，是四名安尼赫兰，这种体型庞大的恶魔又称深渊领主，在军团中，他们一般充当先锋官的角色。
虽数量稀少，却无比强大，其中最为出名的，莫过于毁灭者玛洛诺斯。
只是一般的战争中，战场上基本不会出现两名以上的安尼赫兰，但现在，他们的面前足足有四名。
见他们到来，三头深渊领主当中最为矮小的那名发起了冲锋。
说是最为矮小，但也有六七米高，身长更是超过十米，跑动起来，便如一座矮山在滚动。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深渊领主势不可挡，向着众人狂冲而来。
这一刻，即便是最无畏好战的士兵，也忍不住心生恐慌，这样庞大的体型，这么强大的动能，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
但就在此刻，大军后方亦有一名强大的存在动了。
深渊领主的践踏让大地不堪重负，发出沉闷如鼓点的哀鸣。
而最先做出回应的，正是大地之怒。
“砰！”
戈达乌由石块组成的躯体砰然炸开，化作颗颗滚石，滚到了大军正前方。
紧接着滚石重组，又变回元素之怒的形态，挡在了深渊领主的行进路线上。
看到元素领主阻拦，阿苟纳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高举长戟，四足并用，猛然冲向戈达乌。
身为德拉诺的古老元素之灵，象征着地之坚韧的大地之怒同样不知避战为何物。这迎着深渊领主的长戟，戈达乌一拳砸落。
轰隆！
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冲击，没有花里胡哨的法术和技巧，只有山崩地裂的冲击。
只一个照面，五六米长的巨戟就捅穿了戈达乌的胸口，大地之怒的黑石之躯寸寸崩裂，化作颗颗碎石溃散。
与此同时，戈达乌那一拳也狠狠砸在了深渊领主头颈之间，将他砸得倒飞出去。
“轰隆隆！”
阿苟纳在地上滚出去数十米远，庞大的身躯瞬间碾死了成片劣魔。
下一刻，碎石凝聚，戈达乌的躯体再一次聚合在一起，但无论是体型还是气势，都比刚开始弱了不少。
在祂对面不远处的尘埃中，祂的对手亦手拄长戟，从地上缓缓站起。
阿苟纳此刻有点狼狈，一个圆形巨坑印在他的面颊之下，那里一片血肉模糊，暗绿色的魔血不断淌落。
他没被一拳砸穿脸颊，半是因为武器够长，赶在那一拳命中之前穿透了对手，导致那一拳的力量大大削减；而另一半，则要归功于他的运气够好。
若是戈达乌这一拳糊在他额头上，他的脑袋恐怕已经是个大西瓜了。
但现在，只是断了半边下颌骨。
阿苟纳看着对手，将长戟叮的一顿，在地上砸出一个土坑，同时双翼猛然一展，发出了示威的咆哮。
“喝啊，来啊，烂泥巴！”
声浪滚滚，如雷霆炸响。
联盟和部落的战士骇然倒退数步，谁都没想到大战伊始，就是这么震撼的半神之战。
阿苟纳双翼一扇，再次向戈达乌发起冲锋。
戈达乌巍然不惧，抡起磨盘一样的巨手，再次轰向阿苟纳。但这一次，元素之怒不敢让祂再独自迎战，其余三名元素纷纷出手。
卡拉迪奥斯掀起狂风，化作尘暴，卷向阿苟纳双眼；埃布留斯升起巨浪，混合碎石，和成石流，淹没阿苟纳四足；伊森拉图斯卷起烈焰，融化石块，化作熔岩，扑向深渊领主。
四名元素之怒以戈达乌为首，和阿苟纳战做一团。
面对四名元素的围攻，阿苟纳同样悍然无惧。
他将长戟刺出，再次将戈达乌崩碎，同时墨绿色魔血挥洒，污染水流，侵蚀大地，席卷天空。
戈达乌的身躯快速重组，祂再一次重拳出击，轰向阿苟纳面门。
有了其他元素之怒分摊压力，些许伤势不足为虑，反观阿苟纳那边，虽然悍勇无比，但以一敌四，终究是力有未逮，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深渊领主和四名元素之怒战成一团，碎石和烈焰凤飞，雷霆与巨浪咆哮，战场化成了元素与邪能的汪洋大海。
这种层次的交锋，不是凡人可以插手的，任何一点战斗的余波扫到，都可能要了凡人的命。
好在是元素之怒究竟还是占据了上风。
但萨鲁法尔大王却丝毫不敢大意，作为兽人老兵，他深知深渊领主这种生物的恐怖。
这一次冲锋看起来是挡下了，但像这样的恶魔，对面还有三头！
而此刻，除了那名无翼的深渊领主之外，其他两名也已经发起了冲锋。
老兽人看了看怒焰滔天的四名元素之怒，又看了看天空。
天穹之上，一艘紫晶铸就的战舰显现出来。
莉芙·血叶站在船头，见又有两名深渊领主加入战团，她双手各持一面角旗，角旗一面碧蓝，一面翠绿，两面旗帜齐齐一挥。
下方，女巨人德米特出现在大军前方。
女巨人挥手，缠绕在她手臂上的藤蔓落下。
藤蔓落地便长，眨眼间铺满了道路，并沿着地面蜿蜒前行。
贾格洛斯正跑着，忽然脚下一绊，手腕般粗的藤蔓如蛇群般向他袭来。
他抬腿一蹬，藤蔓嗤嗤作响，纷纷断裂开来。
这些藤蔓对于凡人来说已经算是无法挣脱的囚笼，但对于贾格洛斯这样的大恶魔来说，比起头发丝也强韧不了多少。
贾格洛斯挣开束缚，再次发动冲锋。
但很快，他便发现藤蔓再次发起了冲击，它们不再单独前行，而是数十根数十根拧成一股，分成四股袭向深渊领主的四足。
贾格洛斯蹬腿想要挣脱，但这一次他没能成功，这些藤蔓彼此交缠，编织成一根根水桶般粗壮的藤索，沿着它的四足向上攀爬。
爬到身上之后，又四散着往他体表延伸，如同一张翠绿的网兜将他覆盖。
他伸手猛力一扯，藤网被撕开一大片。
德米特身体一顿，如遭重创，那藤蔓是她身体的衍生，贾格洛斯撕扯藤蔓，便是在撕扯她的身躯，因而每有一片藤网碎裂，都会对她造成极大的创伤。
“嗡！”
就在此刻，鲁拉的奉献圣歌响起，柔和的光晕圈圈外扩散，笼罩在德米特身上。
圣光即生命。
德米特沐浴光照，浑身上下每一片叶子都发出莹莹绿光，贪婪的吸收着光明之力。
光合作用在此刻变得肉眼可见，女巨人又复站起，身上的藤蔓垂落，化作翠绿的浪潮向贾格洛斯席卷而去。
贾格洛斯双手不断撕扯，但没有用。
他每撕开一片藤网，很快便有新的滕网覆盖而来，源源不绝，将他死死定在了原地。
“漂亮！”
凯恩·血蹄见状，浑浊的双眼一亮。
下一刻，这名年近八旬的牛头人挥舞符文长矛，对深渊领主发起了冲锋。
咔擦！
尖锐的矛锋从藤蔓的缝隙中刺入，扎在了深渊领主膝盖的位置。
“嗷吼！”
深渊领主发出痛呼，巨蹄猛然一挣，微微挣脱藤索的捆缚。
贾格洛斯用他仍能活动的双手挥舞长柄巨斧，从高空劈面斩落。
凯恩一惊，双手高举长矛，挡在头顶。
后方，瓦里安和萨鲁法尔见状，齐齐一惊。
凡人或许可以凭借运气和智慧斩杀深渊领主，但绝不可能与之正面角力。
这方面，即便是力量属性冠绝凡人之巅的牛头人，也远远不够看。
下一刻，三道人影齐齐同时扑出，冲向凯恩·血蹄。瓦里安、萨鲁法尔和索拉丁三人不分先后冲到牛头人身旁，举起武器为他分摊压力。
“铛！”
斧刃同时劈中四柄武器。
凯恩·血蹄首当其冲，他只觉一股巨力压下，如山峦砸落，忍不住双膝一弯。
砰！
牛头人的双膝砸碎地面，在地上留下两个鲜红的窟窿眼。
与此同时，瓦里安三人胸口一滞，齐齐喷出一口老血，暴退出去。
但就在这时，三人一阵汗毛倒竖，强烈的危机感应从后方传来，空气被撕裂的呜咽声在他们耳边呼啸。
“糟糕，是刺客！”
三人大骇，此刻正是他们旧力已逝，新力未生地时刻，想躲都是有心无力。
而后方的联军更是惊恐得无以复加，因为以他们的视野来看，根本就没看到有人在行刺三名指挥官。
他们看到的，只有一对匕首。
那是一对狰狞的骨质匕首，形状弯曲尖锐，看上去更像是某种生物的利齿，牙白的刃口上闪烁着红光。
那是饱尝鲜血的锋刃独有的光泽。
沃金捏了个妖术在手里，却找不到目标施放，只能干着急。
就在匕首即将划破三人后颈之时，雪亮的刀光出现，又一对短剑出现。
短剑只是最普通的狗腿刃，泛着雪亮的光芒，但匕首的目标却是空气。
空气中，短剑所向之处，有一阵肉眼不可见的微微扭曲，这对匕首便是往那光影扭曲的方向刺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名刺客的时机把控得妙到毫巅，牙刃趁着贾格洛斯将三人击飞的一霎那，出现在他们身后。而这名刺客，则出现在牙刃挥出的那一刻。
牙刃可以继续追击，在这样的攻击下，三位指挥官哪怕不死，也会重创。但与此同时，这名潜伏在暗处的猎手自身也会成为猎物。
牙刃顿挫，在半空中悬停了不到0.01秒，便即隐没。
而那名拯救了三人的刺客同样一闪而逝，消失在暗影之中。
瓦里安死里逃生，还来不及庆幸，双眼立刻就瞪得老大。
在那道身影消逝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一个半兽人，有着暗绿的皮肤和双马尾。
那背影，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在他年少之时，曾亲眼看到这名半兽人用一对匕首割开他父亲的喉咙。
可她为何会救自己？
想不通，便没再深想，他握紧萨拉迈尼，再次向贾格洛斯发起冲锋，德米特的捆缚已经用尽全力，但深渊领主仍然在慢慢挣脱，他们必须在他挣脱之前完成击杀。
天空中，东方昶松手，将替身法术的咒语取消。
“半兽人，迦罗娜？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运起附魔法术，将一堆天界金分解成粉末，而后熟门熟路地开始排列重组。
“对于一名优秀的刺杀者来说，找准时机和伏击的位置缺一不可，取名是个伤脑筋的活儿...就叫你空间之锋和时间之刺。”
话落，两柄军刺形状的武器成型。
下方，两个刺客之间的战斗并未结束。
阿卡丽·影血的刺杀被人打断，不光没有气急败坏，反而产生了一丝见猎心喜的激动。
身为军团的王牌杀手，她的刺杀从不失手，虽然她并不介意目标是强是弱，但太没有挑战性的刺杀终归无趣。
而现在，她看到了挑战性。
吞噬者之牙取自萨格拉斯的一头宠物，这对匕首可以轻易地撕裂空气，扭曲光影，即便是发动功攻击的时候，也能替她遮蔽身影。
但这种特性在她的对手眼中，仿佛失去了作用。
阿卡丽·影血在阴影中不断跳跃，追捕她的人沉着而致命，虽出手次数不多，但每一击却都打在最要命的时间和位置。
雪亮的锋芒再次劈脸而过，她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而后果断出手，一刀斩在狗腿刀刀脊上。
砰！
狗腿刀发出哀鸣，变成一堆碎片掉落。
迦罗娜微微一惊，她知道这是武器的差距，如果是弑君者在她手中，她根本无惧交锋。
但问题是那对匕首被古尔丹的黑暗意志诅咒了，哪怕这名术士死去多年，她依然不敢再去使用那对武器。
此刻失去了武器，攻守之势顿时逆转，猎人又一次成了猎物。
吞噬者之牙呜呜的声响传来，劈开了她身边的空气，她只好再次遁入阴影，躲藏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对闪耀棱彩的军刺形武器出现在她面前。
“接着！”
细如蚊讷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迦罗娜有些犹豫，她担心这对武器对和弑君者一样，会扭曲她的神智，但悲哀的是她此刻并没有其他选择。
失去武器，被对手追上只有死路一条。
踟蹰了片刻，她一咬牙，握向了那对军刺。
那军刺有着优雅而利落的线条，三道棱脊泛着隐隐黄光，它们的形体有些虚幻，时隐时现。
仿佛不在此时，亦不在此地。
但当她伸手的一刹那，双刺由虚化实，稳稳握在她的手里。
看到地上的短剑碎片，阿卡丽·影血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这名刺客实力非凡，但失去了武器，便如失去了獠牙的毒蛇，哪怕潜伏在暗处，也再无任何威胁可言。
但就在她刚刚松懈下来之际，一柄黄澄澄的军刺出现在她后背。
“还有一对武器？怎么可能？”
阿卡丽·影血骇然，一个趔趄扑出，想要避开，但她刚刚冲出，一柄暗绿色军刺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正对喉咙的位置。
“噗嗤！”
这名传奇的军团王派刺客瞪大了眼睛，扑倒在地，至死都没明白她的对手到底在她身前还是后背。
迦罗娜从她侧面出现，在她僵硬的双手中摘下那对牙形匕首。
“不想被萨格拉斯操控的话，最好别碰这对匕首！”
声音再次传来，迦罗娜骇然松手，匕首当啷掉落。
东方昶操控着引力法术，将两柄匕首远远摄来，不等入手，便干脆利落地将之分解。
他不差这两柄武器，但这是神器，阿卡丽·影血的专属。
阿卡丽·影血用不了多久就会在阿古斯重生，到时候吞噬者之牙难免再次落入她手。
东方昶将分解所得的材料收起，又遥遥对迦罗娜开口道：“这对军刺就送给你了，有空可以来繁星城坐坐，梅里·冬风和你儿子现在也在那儿。”
迦罗娜眼神微冷，终究没有拒绝。
就在迦罗娜和阿卡丽·影血颤抖之时，另一名深渊领主玛瑟里顿也加入了战场。
这名前外域之主十分强大，全盛时期，他的实力并不比布鲁塔卢斯差多少，但此刻，因为常年被伊利丹抽取魔血，显得有些虚弱。
但他的冲锋才开始，便被遏制。
天空投落一道阴影，苍蓝的巨龙飞落地面，巨龙张口，奥术之力交织成束，将深渊领主庞大的身躯缓缓举至空中。
“躲开，凡人们！”
玛里苟斯一边对凯恩等人发出提醒，一边操纵奥能，将玛瑟里顿缓缓移动至贾格洛斯头顶，而后猛然丢下。
凯恩·血蹄和瓦里安等人见状，想都没想，撅起屁股就往回跑。
而此刻，东方昶也看中机会，抬手一个重力术加持在玛瑟里顿身上，往下压去。
贾格洛斯双目瞪圆，此刻他还未完全挣脱藤蔓的束缚，想要躲闪根本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玛瑟里顿王自己身上砸过来。
轰隆！
暗绿色的血浆飞溅，玛瑟里顿庞大的身躯所带来的重力，加上东方昶的压力碾压，贾格洛斯嚎都没嚎就魂归阿古斯去了。
第四三二章：全面战争（二合一）
玛里苟斯一击得手，得势不饶人，根本没有打算给玛瑟里顿喘息的机会。
他准备故技重施，但即便是织法者，这一手“驱使念力”用起来也十分勉强，尤其抓取的目标还是深渊领主这种体型庞大的生物。
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再次使用这种能力了。
不过没关系，有时候魔法的效果，也能通过物理的方式来达成——
直接抡起来砸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此刻，他将双翼一展，扑过来揪起玛瑟里顿庞大的身躯，往阿苟纳的方向飞去。
玛瑟里顿被蓝龙王举起一砸，还不等他缓过劲来，便感到身体一轻，下一刻整个身躯已经被抓起到半空。
他心头一惊，赶忙扭动四肢和双翼，想要扑腾着挣脱。
但苍蓝巨龙的双爪尖锐而有力，深深地刺进了他双翼翼根处，将他牢牢钳制。
城下，布鲁塔卢斯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托大了。
深渊领主在战场上所散布的恐慌，比他们所能造成的破坏力还要强。
他本以为四名深渊领主一出现，凡人们恐怕早已惊恐得四散而逃，溃不成军了。
但现在，大战刚开始，阿卡丽·影血和贾格洛斯就相继殒命，阿苟纳也被四名元素领主压着暴打。
而现在，玛瑟里顿也陷入了危局。
布鲁塔卢斯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他现在就剩一个光杆司令了，而对面…
嗯?对面的超凡战力好像也已经全部出动了。
还剩个纳鲁。
不过纳鲁这种生物，就是个超级辅助，大部分都没什么侵略性，攻击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稳住，能翻！
“巴纳扎尔，控制那头蓝龙！”
话落，这名无翼的深渊领主挥舞断臂上的刃拳，开始发起冲锋。
同时，在他庞大的身躯之下，一名恐惧魔王身体砰然炸开，化作一群尖啸得蝙蝠，飞向对面。
玛里苟斯抓起玛瑟里顿刚要升空，忽觉一股倦意袭来，他握着深渊领主的双爪不自觉地松了开来，紧接着双眼合拢，脖子一歪，竟是直接到底睡着了。
玛瑟里顿正蹬腿伸手，忽然发现钳在自己双翼之处的锋利双爪一松，失去了抓力。
他赶忙一挣，摆脱了苍蓝巨龙的钳制，而后稳稳跳落在地。
看着沉沉睡去的巨龙，深渊领主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地狱火！”
呼，呼，呼…
随着深渊领主的召唤，三颗墨绿色陨星从天而降，向蓝龙的后背砸去。
与此同时，布鲁塔卢斯庞大的身躯，和恐惧魔王所化的蝙蝠群也已经冲到玛里苟斯身前。
而巨龙，仍在沉睡。
近了，近了！
两名深渊领主的面容逐渐扭曲，已经看到这头巨龙倒在血泊之中的凄惨之景。
“净！”
但就在此刻，一道清泠泠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琥珀色光束落下，驱散了落在玛里苟斯的催眠术，紧接着一道剑光划破长空，将三枚陨星当空劈碎。
玛里苟斯双目骤睁，恢复清明。
但此刻布鲁塔卢斯已经近在眼前，他来不及多想，赶忙双翼一扇，飞身躲开深渊领主的刃拳，而后挥舞锋锐无比的前爪，一巴掌往他脸上糊去。
刺喇！
这一巴掌正中面颊，在深渊领主脸上划拉出四条深深的血痕。
布鲁塔卢斯偷袭不成，反而挨了一爪，不但没在意，反而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狞笑。
深渊领主侧开身，将脸往右一斜，卸开巴掌的力道，而后将身躯猛然一甩。
呼！
巨蟒般长尾在空中划过一条弯弯弧线，绕过了玛里苟斯，猛然抽向他身后的鲁拉。
与此同时，玛瑟里顿也暴起发难，同样一记鞭尾巴扫向另一名纳鲁，弗埃卢！
两名深渊领主一左一右，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演练过无数次一般默契。
这并不是突然的心血来潮，而是一次蓄谋已久的算计。很显然，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两名纳鲁。
这种生物移动不便，简直就是个活靶子，不欺负祂们欺负谁？
玛里苟斯一惊。
此刻，四名元素之怒正压着阿苟纳暴揍，但距离彻底击败这名深渊领主还为时尚早。
另一边，贾格洛斯虽被砸死，但德米特短时间内也无力再战，她需要时间恢复元气。
正面战场上只有玛里苟斯在勉力支撑，他独自面对两名深渊领主的进攻不说，还要防范远处那名恐惧魔王的骚扰，处境可想而知。
玛里苟斯一咬牙，张嘴就是一口龙息，兜头喷向玛瑟里顿，同时飞身一扑，再次挥爪挠向布鲁塔卢斯。
这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他不知道这样能否逼退深渊领主，但他却并不十分为两名辅助的处境担忧。
他相信，剩下的交给头顶上那个凡人就可以。
虽然只是一个凡人，虽然一起作战的时间还不长，加起来都不过三次，但他发现他和这些凡人的配合竟然意外地默契，仿佛并肩作战了无数次一般。
尤其是和萨格拉斯的化身一战，他都没想到自己能赢！
每一个人都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每个人都彼此守望相助。
这种后背无比安心的感觉，他只在和迦拉克隆对抗的那一战中体会过。但后来，他的兄弟耐萨里奥亲手摧毁了这种伟大的羁绊。
东方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果然，棱彩剑光如匹练飞泻而下。
玛瑟里顿巨尾扫出，还不等命中，便觉尾椎一寒，强烈的危机警觉像是一根钢丝在不断锯割他的尾骨。
他想躲，但是转不回身。
有个词叫尾大不掉，很好地形容了他此刻的状态。
“嗷吼！”
剧痛的嘶嚎响起，一根带血的长尾被剑斩断。
那尾巴足有四五米长，水缸粗细，上面带着三角形的尖锐骨突，显得十分狰狞邪异。
“断尾了，断尾了，再来两刀，把翅膀牙齿和四肢也打断，就破坏所有部位了！”
吴阙兴奋地喊着，一个邪能冲撞跑到阵前，甩手就将那截断尾抱起，嘿咻嘿咻往回拖。
玛瑟里顿气得目眦欲裂，却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对危机得警觉令他在这一刻选择从心，他眼睁睁看着这小虫子抗着他的尾巴往回走。
东方昶在后方轻微扯了扯嘴角，你当这是怪物猎人呢，还破坏所有部位...唔，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眼中精光一闪，又是两道剑光落下。
玛瑟里顿双眼之中早不复最初的不可一世，他恐惧着，哀嚎着不断后退去，但依旧慢了一步，剑光如轮，贴着他面门划过，将他的獠牙齐根斩落。
“断角完成...凯子哥继续！”
这一次，不光是他，就连联盟和部落的一些士兵，都有些意动，想要上前“帮忙”！
......
与此同时，布鲁塔卢斯的巨尾掀起罡风，已经横扫到两军阵前。
阵前华光灿灿，两名纳鲁并排而立，这两名纳鲁一名八曜，一名六曜，十四枚呈不规则几何形的玻片在悠扬乐声中旋舞。
在祂们身侧，各有上百名雷象骑士将祂们守护得水泄不通。
鲁拉没有拒绝圣骑士的好意，但祂也没有将自己完全依托给这些凡人来守护。
身为牺牲之光，祂的道路便是奉献的道路，守护的道路，不然也不会在德莱尼人逃亡时，选择独自留下拖延军团的追击。
淡淡的金光晕散，一圈一圈不断外扩，鲁拉圣洁的歌声中，一枚半米多高的棱形玻片凌空飞起，在天空中飞旋着凝成一面巨型屏障。
“圣光谴责你的罪行，邪恶的生物！”
鲁拉身边不远处，威严的训音响起，弗埃卢身上也有一枚玻片离体飞出。
玻片射出一道光束，照耀在布鲁塔卢斯横扫而来的巨尾之上。
“噗！”
鞭尾声势顿泄，打在鲁拉的光罩之上，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响，如充气恐龙的甩尾一般，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
两名纳鲁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众人，开战之前先杀辅助是多么明智的决断。祂们也许不擅征战，但祂们却可以让能征善战的深渊领主变成一个大号超级兵。
玛瑟里顿竟连一秒钟都没撑住？
废物！
布鲁塔卢斯眼神微微一缩，呼吸有些加重。
全力以赴的一击竟然寸功未建让他所料未及，而那名在飞船上统筹全局的凡人竟会如此强大，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即便萨格拉斯的化身也遭遇败北，他也没有对这名凡人太过在意，凡人能起什么作用？
他一直以为造成这一切的，是眼前这名巨龙。
然而，此刻看到东方昶和他手里的剑，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意识到这次冲阵已经不可能成功之后，布鲁塔卢斯已经萌生了退意。但他们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陷阵，没有人支援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退得回去？
就算对手是个战场小白，也不可能任他们安然回去。
这时候，凛冽剑光再次亮起，不等他想好破局之路，对面已经又动手了。
东方昶没打算给深渊领主留下喘息的时间，趁你病要你命才是他的原则，他抬手一挥，煌煌剑光化作秩序的光带，十字交错着向玛瑟里顿头颅剪去。
“看我金蛟剪！”
回想起当初因为外挂不是金蛟剪、混元金斗的失落，他有些恶趣味的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句。
自断尾断牙之后，玛瑟里顿已经彻底慌神了，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东方昶身上。
此刻见他动手，想都不想就往后一蹦，想要躲开剑光的绞杀，但他尾巴已断，身体的平衡性顿时就差了许多，这一蹦距离就差了几步。
咔嚓！
剑光交错着剪在了他后股，留下一只血淋淋的火腿。
“嗷吼！”
惨叫声又一次响起，而与之对应的，则是吴阙兴奋的欢呼。
“断腿了断腿了，还差个翅膀...”
玛瑟里顿又失一腿，再也无法跑动，身子一瘫就倒了下去，只好向布鲁塔卢斯狂呼：
“布鲁塔卢斯，救我！”
布鲁塔卢斯本就有了退意，此刻见玛瑟里顿如此凄凉，更是想都不想，撅起屁股就往沙塔斯的方向跑去。
“玛瑟里顿，你的无能让我感到失望，你还是回阿古斯，亲自和大人解释你的失败吧！”
声音越来越远，布鲁塔卢斯来的快，去得更快，他踩着极具节奏的步点，三两步没了影。
玛里苟斯见他要逃，哪里肯放，他双翼一展，就要追上去。
但就在此刻，无穷无尽的地狱火从天而降，如同一片墨绿的流星雨，向着众人轰砸而来。
与此同时，沙塔斯城里，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恶魔出现。
这恶魔光就身形而言，比起萨格拉斯的化身还要高大，硕大的头颅如同一座小房子，双眼圆瞪如磨盘。
那源源不绝的地狱火，正是由他召来。
而这波声势浩大的地狱火，只是前菜，沙塔斯城门那里，还有数不尽的恶魔精锐大军在集结，浩浩荡荡地向他们冲来。
“卡扎克！”
东方昶微微一惊，赶忙招呼玛里苟斯，“退，快退回风暴要塞，恶魔要发动总攻了！”
苍蓝巨龙闻言，想都没想，掉头就往战舰飞去。
他体型庞大，在天空中便如一个巨大的靶子，根本不可能躲开这么密集的地狱火，就算躲开了，孤身闯入恶魔大军也绝无幸免的可能。
这一点，曾有多位半神验证过。
飞船上，东方昶召回玛里苟斯之后，没有片刻停留，他纵身一跃，飞起半空之中，手中长剑白光流转，闪烁出白炽电荷。
下一刻，秩序涅槃闪耀苍穹之力，快速切剁着天空中掉落的地狱火。
轰隆！
砰！
岩石崩裂的声音不断传来，地狱火密集如雨，却没有一个能完整落地，偶有几块大块的碎石，也被鲁拉的光罩隔绝开来。
“哇咧，凯子哥这手速，得单身......”
吴阙忍不住再次咋舌，不过话到一半，感受到后背冰凉得目光凝视，赶忙改了口：“要是玩水果忍者的话指定能破纪录！”
卡波妮娅满意收回秩序之刃，一刀劈开一块随石，但她没来得及跟这个喜欢嘴花花的家伙计较，因为此刻恶魔的大军离他们已经快到一箭之地。
“法师准备、弓箭手准备......”
看着冲上前来的恶魔大军，萨鲁法尔大王神色肃穆。
“预备！”
“射击！”
呼呼呼！
鸣镝声和火球、冰箭的呼啸声在空中发出凄厉啸声，铺天盖地飞射恶魔大军之中。
第四三三章：鏖战（二合一）
铺天盖地的箭雨，黑压压的遮蔽了天幕。
饶是恶魔无惧无畏，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依旧觉得头皮发麻。
这特么伸个手都能兜到七八支箭的密集度，这穿金裂石的力道…这样的箭阵，根本就没给人留闪避的余地啊。
前排的恶魔卫士举起手中武器，但还没来得格挡，身上便被射出数十个窟窿眼。
布鲁塔卢斯跑到一半，忽觉脊背生寒，紧接着后背一痛，箭镝刺入身躯的嗤嗤声不断传来，一瞬间将他扎成刺猬。
“嗷！”
他忍不住一声痛呼，又加快了脚步。
少顷，箭雨止歇，军团的阵型已经如雪般消融掉一大片。
这一轮抛射，足足带走了数千恶魔的性命。
这样的场景，别说恶魔没想到，萨鲁法尔大王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繁星城游侠部队的精锐不在此，风行学院的高阶学员跟随奥蕾莉亚和泰兰德去了后山。
留在此地的弓箭手，只有2000不到的风行学院中阶游侠，以及3000多的暗夜哨兵和1000多被遗忘者游侠。
但即便如此，这箭雨的规模和杀伤力，依旧让他激动得浑身打颤。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繁星城的游侠精锐和哨兵联手，那样的齐射，那样的箭雨，将是什么样的场景。
这…才是战争，这…才是荣耀！
属于每一个艾泽拉斯人的战争和荣耀！
老兽人心情激荡，举手又是一摇，手中鲜红旗帜迎风招展。
“预备！”
“射！”
呼呼呼…
箭羽啸空的声音再度响起。
看着呼啸而来的箭矢，饶是恶魔也不禁有些绝望。
祂们固然悍不畏死，但他们可是军团中的精锐，就这样死去，不说基尔加丹大人饶不了他们，就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接受。
就在箭矢即将落下之际，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恶魔大军阵前。
那是一个牛角蝠翼的末日领主，身高足有三十米之上，光看体型就知道很不好惹。
正是军团霸主卡扎克。
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卡扎克双翼展开，猛然一扇，紧接着张口一吹。
“呼！”
他口中喷出一片暗绿的邪焰风暴，紧接着翼下之风呼啸，卷起滔天邪焰燎过长空，顷刻间将迎面而来的箭矢悉数焚尽。
战阵中央，布鲁塔卢斯三两步跑回己方阵营。
看着面前伟岸的身躯，他有些忐忑，也有些不解。
他夸下海口说至少能拖延凡人一日，结果出城不到2小时就铩羽而归，不用想他也知道卡扎克作何表情。
但卡扎克居然会派兵出来接应他，就让他大感意外了，军团可不是什么讲究兄友弟恭的地方，玛瑟里顿死在了后面，他不一样头都没回过么？
“卡扎克大人，这是…”
“你说得对，要想拖延，就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们在拖延。”
卡扎克站在城中，轰隆隆的声音传出，却只有布鲁塔卢斯一人听见。
布鲁塔卢斯脸上一喜，但马上又有些担心地道：“但大人您出来了，沙塔斯怎么办？”
卡扎克侧过脸，做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沙塔斯没了就没了呗，和军团又有什么关系？别说一个沙塔斯，就算是你，我，甚至连萨格拉斯大人的化身，都可以死，只要军团的目的达成了，其他都无关紧要。”
军团的目的…
布鲁塔卢斯露出恍然之色，对呀，沙塔斯没了就没了，和军团有什么关系？
但若这个渺小的世界毁灭了，虽然玉石俱焚，他们自身也难逃一死。但身为军团的中坚力量，他们自然可以在阿古斯获得重生，凡人们可不行。
“那大人现在有何打算？”
卡扎克看了看对面的抵抗者，沉着道：“城里的守军我大部分都已经调出，只留了一万艾瑞达主持防护罩和传送门。”
“布鲁塔卢斯，我会重点看顾凡人中的强者，大军交由你来指挥！”
卡扎克说完，暗影箭甩手飞出，如一道黑色激流划过天际，向玛里苟斯和东方昶攒射过去，没在管大军的事情。
“遵命，大人！”
布鲁塔卢斯眼中狞光闪烁，这一刻，他觉得他又好了！
“甘尔葛，邪能火炮！”
“艾瑞达们，地狱火继续！”
“冲锋，不许后退，违者必斩！”
深渊领主的声音沉如闷雷，震得众人耳膜鼓鼓，几欲炸开。
在他身后，数百名艾瑞达巫师嘴唇蠕动，地狱火拖着长长焰尾从天而降，向着联军的方向砸去。
与此同时，莫尔葛们同样推动邪能火炮上前。
这些炮筒被铸成地狱犬的形状，在莫尔葛的催动下，犬首的血盆大口吞吐，墨绿色弹头带着邪焰划过天际。
战阵对面，瓦里安狰狞的伤疤微微一抖，继而挥剑高呼：
“防御阵型！”
人类步兵得令，纷纷跨前一步，将刻有雄狮徽记的等身长盾竖起，挡在了游侠和哨兵身前。游侠和哨兵则护在哨兵左右，协助步兵抵盾。
盾墙举起的一刹那，火弹也同步落下。
砰砰砰......
boo
弹雨砸击盾牌的闷响不断传来，有的步兵举盾慢了一步，榴弹落地，当场炸开，将附近的士兵炸飞一片。
但也有部分榴弹被盾牌弹飞，落回到恶魔阵前，将发射榴炮的邪能炮筒炸的四分五裂。
瓦里安皱了皱眉，这一轮的伤亡率，有些高了。
作为联盟当中数量最多的常规兵种，装备厚重装甲的步兵无论在机动性上，还是在进攻能力上都十分薄弱。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防御，防御远程穿透攻击！
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支部落的双足飞龙投矛手遇上同规模的步兵，哪怕步兵从头到尾都摸不到飞龙骑士一根毫毛，但有“盾牌反射”这种能力在，最终铩羽而归的，也必然是投矛手。
可如今，恶魔的一轮炮击，就带走了数百名步兵的性命。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步兵太弱了，以繁星城的标准来说，还远未达到中阶步兵的水平，根本抵挡不了邪能火炮的冲击。
这样的炮击再来个三五次，阵前的步兵必然全军覆没。
这一刻，他甚至已经盘算要不要把步兵撤回来，换上骑兵冲锋了。
“别退！”
但就在此刻，一道喑哑德嗓音响起，暗矛的酋长沃金走上前来，将手中的骷髅权杖一顿，高声呼喊：
“邦桑迪，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沃金一边高呼，一边扭动着腰肢，跳起怪异苍凉的巫舞。
在终极巫毒术的召唤之下，骷骨洛阿邦桑迪再次出现，祂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皮肉，却依旧给人一种十分奸诈的感觉。
邦桑迪一出现，滑稽的面容之上便露出了笑意。
“喔哦，喔哦，暗矛的沃金又要找老邦桑迪做交易啦，这回又遇上什么麻烦啦？”
“邦桑迪，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好吧，老规矩，森金之子，这一次...我还需要100个巨魔的魔精。”
“如你所愿！”
沃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巨魔称提炼过后的灵魂精华为魔精，100个巨魔的魔精可不是小数目，但这里是战场，邪能火炮一炮过来就死了好几百步兵，巨魔又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用阵亡巨魔的魔精换取邦桑迪的庇护，这买卖无疑划算的很。
邦桑迪得偿所愿，枯骨权杖一挥，一道道灿金色魂光落下，给每一个战士都套上了一个灿金色的光盾，而后消散不见。
终极巫毒术再次出现，加持在步兵的盾牌之上。
与此同时，大军后方一枚璀璨玻片凌空飞起，在半空砰然炸碎，化作点点萤光洒落，附着在步兵盾牌之上，令金狮饰面的盾牌灿灿生辉。
邪能火炮的榴弹已经再次坠落。
梆梆的撞击声不断传来，在鲁拉的圣佑和沃金的灵魂之光双重护持之下，所有榴弹全都被盾牌弹飞出去，在阵前不远处砸出一片壕坑。
“这巨魔真特么变态！”
瓦里安嘀咕了一句，神情中惊叹有之，忌惮亦有之，复杂无比。
惊叹是因为巨魔这一手无疑拯救了上千步兵的性命，忌惮则不用多说，自然是因为这特么是个巨魔，部落的！
但就在此刻，一道威严而又满怀慈爱的声音响起。
“起来吧，英勇无畏的战士们，沐浴在圣光的恩泽中，重获新生！”
伯瓦尔抬手一招，圣光如瀑倾泻，那些被榴弹击中的士兵们又一次站立起来，如山岳般坚毅地立定阵前。
“呼，我这大公爵，倒也不赖！”
瓦里安稍稍感慨了一句，就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战场上。
而此刻，趁着榴弹被弹反之际，萨鲁法尔大王又一次真币高呼。
“火枪手，进入壕坑，自由射击！”
“投矛手准备！”
“游侠们，强弓准备！”
作为艾泽拉斯最擅长使用弓箭的两个种族，暗夜精灵和血精灵又略有不同。
暗夜精灵重平衡，重巧劲，哨兵弓箭手强在射程；而血精灵重感知，重敏锐，强在精准。
但两者之间并不存在与可逾越的分歧，在这几天的互训配合之下，无论是血精灵的游侠还是暗夜哨兵，都配备了轻重两套弓箭。
轻弓短箭用于远距离抛射，强弓劲弩则用于单独点射。
此刻，随着恶魔大军的冲锋，抛射用处已经不大，等身长弓射出的铁羽箭，才是真正能够对恶魔造成巨大伤害的武器。
呲！
呲...
步兵身后，一道道箭矢贯穿长空，带着强劲的冲击力射向恶魔大军。
恶魔们纷纷倒地，但后方的士兵立刻就补位上来，前仆后继。
“勇士们，进攻，为了你们珍爱的一切，浴血奋战的时刻到了！”
萨鲁法尔大王一声高呼，挥舞战剑和角旗，率先向对面的邪能领主发起冲锋。
与此同时，联盟、部落、沙塔斯的联军纷纷响应。
步兵举盾上前，他们在整个大军的最前方，但最先和恶魔交火的却不是他们。
游侠身后的雷象骑士后发先至，绕过了步兵直接冲入恶魔阵中，联盟的骑兵和血骑士则护佑在他们侧翼。
三路骑兵汇合，万马奔腾，无情践踏着恶魔大军。
而此刻，后方的步兵终于上前，挑拣着被骑兵冲散的恶魔厮杀。
刺啦！
一名步兵宽刃剑落下，将一名尚未死透的愤怒卫士斩首，却不防身后巨斧落下，向他拦腰劈来。
“砰！”
就在此刻，一名牛头人一个角袭，将那名邪能领主撞出去好几米远，与此同时，库卡隆狼骑兵掠过，长刀落下，直接将这名强大的恶魔斩首。
牛头人伸出宽厚的手掌，一把将步兵拉起，又转身向下一名目标冲去。
女猎手轮刃回旋，在恶魔之间不断弹射，座下夜刃豹纵横腾跃，扑跳之间，尖锐的利齿撕咬着附近恶魔的喉管...
幽暗城的憎恶一手屠刀，一手弯钩，挥舞之间将一名名躲藏在愤怒卫士身后的艾瑞达巫师拖拽出来...
十多名山顶巨人挥舞巨木，成片成片地清扫恶魔大军......
后方阵营中，祷言声宏亮而虔诚，伊莎娜带着上千名奥尔多祭司，不断为受伤的士兵治愈伤口。
这支祭司部队以牧师为主，却也并非只有牧师，塞纳里奥的德鲁伊、部落的萨满、奉行救赎之道的圣骑士都在其中。
而治愈的对象，也不再有敌我之见，光芒闪耀之处，无论联盟还是部落亦或是血精灵，都是他们治愈的对象。
甚至有几名憎恶，也受到了他们的特殊照顾。
圣光法术对亡灵有着不小的杀伤力，但这并不绝对，圣光是心灵之光的外在体现，作用于亡灵时，是治疗伤痛还是净化邪灵，端看施法者的发心意愿。
联军通力配合，自然，军团的恶魔也没闲着。
恶魔卫士横冲直撞，凶悍无比地向雷象骑士发起冲锋；末日守卫咒语呢喃，铺天盖地的暗影箭雨向所有人射击而去；艾瑞达召唤的地狱火虽然大部分被东方昶切碎，却依然有少部分落入到大军之中，冲撞着联军阵线；魅魔们神出鬼没，独特的魅惑法术引爆了不少士兵的欲/望，令他们神志不清之下，对着战友举刀相向；魔犬在战场腾跃，四处寻觅着法师猎杀；鬼母则泡在邪能熔岩池中，源源不断地孕生出小鬼投入战场；恐惧魔王散播瘟疫和恐惧......
军团的兵力本就多于联军数量，即便凡人们在兵种搭配下打出了极为默契的配合，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拿下。
布鲁塔卢斯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眯缝的双眼中闪烁凶残的光芒。
别看此刻军团落在下风，有接近两万的军团士兵丧命于凡人之手。
但军团的士兵拥有一个凡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比拟的优势——他们无惧生死，不知疲惫。
像这样的阵仗，军团能打七天七夜。
但凡人可不行，最多再有两个小时，那些治疗者就会陷入精神枯竭，而到了那时候，就是凡人们的末日。
第四三四章：都不想要（二合一）
风暴要塞中，卢斯克自然也注意到了恶魔的举动。
“殿下，我们恐怕得改变战术了！”
“怎么说？”
“之前的计算出现了偏差，恶魔根本就没打算守城，他们要和我们在城外决一死战。”
卢斯克赧然，攻城战通常来说都是一方攻，一方守，像这样弃城不顾的情况，他没见过。
东方昶一剑劈碎数十颗地狱火，想了想道：“这很正常，沙塔斯对于军团来说毫无价值，他们没有守城的理由。”
卢斯克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只可惜他明白得有些迟，思维方式还没有从正常战争当中摆脱出来。
“他们没有守城的理由，而我们，也没有攻城的理由。”
卢斯克反应的很快，沙塔斯不是军团的，也不是繁星城的，恶魔不想收，繁星城也不想攻。
恶魔的目的是摧毁所有档案阻挠他们的人，巧的是，联军的目的也是消灭军团，双方都没有必要在一座没有任何防御工事的城市上花费太多时间。
“现在明白也不迟，你想怎么做，就去做，战场上的事，你来做主！”
卢斯克肃然：“遵命，殿下！”
……
“好的，明白，我们这就来！”
沙塔斯后山，奥蕾莉亚收回了手中印记，结束了通话。
温蕾莎赶忙上前：“大姐，怎么了？”
“情况有变，沙塔斯已经是座空城，恶魔们倾巢而出，卢斯克让我们现在就回繁星城休息，两小时后，替换萨鲁法尔。”
“交接班？”
温蕾莎一愣，“如果恶魔的主力全在城门口，那我们应当立刻前去支援才对！”
“不需要立刻前去支援，说明他们还撑得住，所以我们才更需要争分夺秒地养精蓄锐，到时候以逸待劳，才有可能击溃恶魔。”
泰兰德皱了皱眉，道：“可既然他们单打独斗都能撑住，如果我们两方势力汇合，岂不是能更快击败军团？”
“嗤！”
泰兰德话音未落，便听希尔瓦娜斯不屑的嗤笑，“亏你还参与过上古之战，就这点眼界吗？”
艾露恩的女祭司脸色微沉，露出不悦的神色，她没有说话，但一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
女妖之王必须为这番言论做出解释！
不过希尔瓦娜斯显然不是蓄意挑事，她将骸骨长弓往沙塔斯的山壁上一指。
“看到了吗，那是军团最为强大的战争机器，加洛西歼灭者、加洛西屠戮者...你觉得它们为何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呢？”
泰兰德闻言转头，此地坐落于沙塔斯的后山高处，城市上空虽然被艾瑞达的魔法屏障笼罩，却没有阻隔视线，她低头便能看到山脚下的抹律和橙红亮色机甲。
机甲数量不多，看起来也并不十分庞大，只有三十米不到的高度，还不到魔能机甲的一半，但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身为一个老牌的传奇强者，泰兰德感受得尤为强烈。
“如此危险的战争机器...我从未见过！”
她的瞳孔不自觉地一阵收缩，恶魔留着这些机甲，显然不是为了拿来当摆设的，而是想要在关键时刻给他们迎头痛击的。
女妖之王闻言，再次露出了鄙夷的笑来：“一万多年了，夜之子畏首畏尾，足足一万年都毫无寸进，但恶魔可不会等你们，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变强，无时无刻不在想摧毁我们！”
“仅凭力量无法成就真正的强大，我们不会为了力量不择手段，女妖之王，这就是我们和你们的区别！”
女祭司的脸色冷漠，显然动了真怒，但女妖之王只是耸了耸肩，仿佛对这番区分你我的高傲言论毫不介意。
“也许吧，但没有力量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成就真正的强大！”
“艾露恩的光辉，令我们无惧最黑暗的夜晚！”
“艾露恩的光辉若真这么管用，还要我们干什么？”
见两人要吵起来，奥蕾莉亚赶忙出来调解：“两位，大敌当前，时间宝贵，没必要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
“没错，二姐，女祭司，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希尔瓦娜斯没再开口，女祭司也不再说话，夏虫不可语冰，她竟然会和一个亡灵谈论信仰。
简直...愚蠢！
议定之时，传送门早已开启，四人相继跨入传送门中离去。
与此同时，负责奇袭南北天桥的加西奥斯和图拉杨，也都收到了卢斯克的指令。
有艾瑞达的护盾法术在，此刻的沙塔斯就如同一枚没有果仁的核桃。
难砸，砸开了也吃不到任何好处。
如今恶魔既然弃城不守，他们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去争夺一座废城。
稍做整合之后，两只大军纷纷传送回去整修。
......
两小时后，布鲁塔卢斯没有等到抵抗军疲惫，却等来了凡人的生力军。
这支生力军已出现，就如同一柄尖刀，扎入军团心腹。
布鲁塔卢斯不怒反喜，凡人还有两支大军在围攻天桥，这一点军团的斥候早就向他汇报过，他对此也早有准备。
此刻他们出现了，也就意味着凡人的后手已经全部出动。
“让天罚卫士顶上，虚空犬和眼魔放出去，顶住这波攻势。”
“大人，我们顶不住了！”
副官惶恐，军团哪次大战，不是全力以赴的？
凡人没有生力军加入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打了个旗鼓相当，现在有了这支援军，他们的压力可想而知。
“顶不住也要顶！”
布鲁塔卢斯狞笑，“这支残兵已经不足为惧，他们撑不了多久，撑过了这一波攻势，胜利就是军团的了…”
“再撑四小时，等这支生力军也筋疲力尽的时候，就是军团全面反攻的时候。”
“遵命，大人！”
副官叹了口气，咬牙应道。
四小时后，圣光军团和破晓军团露出疲态，萨鲁法尔的大军又一次奔赴战场……
布鲁塔卢斯没太在意，人还是那些凡人，如此高强度的战争过后，光是四小时，随便吃吃喝喝就过去了，根本不可能养足精神。
凡人，他懂！
没人比他更懂凡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敢打赌，这一次，要不了两小时，这些凡人就会再次力竭，到那时......
两小时后，凡人依旧生龙活虎。
布鲁塔卢斯心生烦躁，大战已经持续十个多小时，军团战士已经损伤过半，凡人的大军也出现了近万的伤亡，但就是没有丝毫败相。
更特么离谱的是，脸一丝疲态都没有显露。
这令他不禁要怀疑，到底谁是恶魔，谁是凡人了。
“再撑一会儿，就两小时，两小时后，如果凡人还没有力竭，我就...”
又过了两小时，凡人的大军又一次开始轮换。
布鲁塔卢斯心态崩了。
“巴纳扎尔，查到这些凡人的休憩点了吗？”
“还没有，大人，整个泰罗卡森林都搜遍了，并没有找到他们的驻扎地。”
“没有驻扎地？不可能！这么一支大军，难不成是从天而降的？”
他们的驻扎地若不再泰罗卡，四小时连来回跑路都不够。
布鲁塔卢斯火了，声音不自觉就大了一点。
巴纳扎尔微微瑟缩，刚要回答，忽闻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凡人的据点确实在天上，布鲁塔卢斯。”
“卡扎克大人？”
卡扎克声音也有些吃力，凡人的军队虽在轮换，但高端战力却没有轮换。
那些传奇高手，那些半神，虽也会累，但持久力比起普通士兵可就强得多了，打上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卡扎克抬手和玛里苟斯对了一巴掌，紧接着牛角一顶，当成长矛刺向索莉多米，邪焰风暴和暗影箭雨同时爆发，将数名半神强者击退，这才找到机会开口。
“凡人的城市，隐形在空中，把把安塔恩和加洛西歼灭者放出去，让恐惧魔王和魅魔退回来…”
“遵命，大人！”
布鲁塔卢斯闻言，心头微微振奋。
加洛西歼灭者和安塔恩灭光者，都是军团的王牌。
前者是军团总工程师金加洛斯的得意之作，最强大的一架被命名为加洛西灭世者，其装载的天启引擎，能发动灭世之力，是真正意义上的灭世。
不过前段时间，灭世者不知何故发生故障，差点将阿古斯搅了个底朝天，后来还突然消失了。
而安塔恩这种恶魔的来历，则更神秘。
别看他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军团高层，可对这种恶魔的了解，却依旧是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有一天，这种强大的恶魔忽然就出现在了阿古斯，他们数量不多，却十分强大，头顶的灭世激光扫过，轻易就能将大地割裂。
若不是这种恶魔对争权毫无兴趣，他还真有些忌惮。
安塔恩当中的最强者，也正是加洛西的创造者金加洛斯。
不过好像听说前段时间，金加洛斯也死了......
“这么强大的攻城武器，用来征服这个破碎的世界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只要军团的宏图伟业能够达成，些许代价不值一提。”
“莫尔葛，把加洛西放出来！”
他本打算将这两张王牌用作扭转战局的关键，不过现在，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莫尔葛闻言，屁颠颠跑回城门口，输入了操控机甲的指令。
“嗡！”
引擎轰鸣如雷，库擦库擦几步就出现再两军阵前。
“检测到敌对目标，威胁等级：中，正在启动清理协议......”
“根除！”
冷漠的机械音传来，话落，机甲手臂上弹出来一枚炮筒，炮筒中暗绿色的邪能光束爆射而出，无情地扫射着凡人抵抗者。
与此同时，沙塔斯附近，几个类似传送门的装置忽然开始剧烈晃动，而后拔地而起。
当这些生物从地底破土而出之后，众人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传送门？
那分明是两名恶魔头顶的角冠！
弯曲的角冠呈半圆弧形，两边聚拢，就成了这种和传送门的外形相类的装置。
角冠中央，暗绿邪能凝成宝珠，闪烁出骇人的幽光。
这种角冠被称作戮战开膛手，其中的邪能宝珠索爆发出的能量，就连圣光都会被隔断。
此刻，在布鲁塔卢斯的指挥之下，这些宝珠猛然爆发出邪能光束，向着众人冲击过来。
“轰！”
邪能光束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刀刃，平切过来，竟是赶在了加洛西歼灭者之前就发动了攻击。
瓦里安眼神一凛，赶忙下令：“后退，不对，趴下，快趴下！”
然而，迟了！
步兵笨重的装甲令他们并没有那么快完成伏地这样的动作，而激光的速度何其快捷？
狼骑兵、女猎手等兵种还能凭借出色的高机动性闪躲，但向牛头人、步兵、憎恶这样的兵种，根本不可能躲闪得了。
一扫之间，战场上瞬间被清空出来一大片。
风暴要塞之中，东方昶忍不住眼皮微跳。
加洛西的存在他是知道的，但安塔恩恶魔的出现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种恶魔光看外形的话，和泰坦阿格拉玛的形象有一点点类似，就是不知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安塔恩灭光者、安塔恩灭世者、安塔恩末日使者、安塔恩守护者......”
“除了已经死去的金加洛斯不算，其他的安塔恩恶魔都在这里了，军团还真看得起我们！”
东方昶眸光一冷，蓄力劈出一剑。
轰隆！
棱彩交织的剑光从安塔恩灭光者的头顶劈落，将他对半劈开。
庞大的身形轰然倒地，将附近的恶魔压死了一大片。
随着他腾出手来对抗安塔恩，就有些无法阻止地狱火落下了，但和漏掉几个地狱火相比，安塔恩恶魔的威胁显然更大。
这样的生物，对普通士兵来说，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来多少死多少。
战场上还有加洛西机甲，但他已经管不过来，他只希望其他人能够在他解决所有安塔恩恶魔之前，能抵挡这些机甲的攻势。
就在此刻，要塞中有声音响起。
“来来来，格里玛，把咱的意大利机甲也放出来，让军团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机甲！”
南旻的声音跳脱浮夸，还带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第四三五章：风暴战甲
魔能机甲折在了纳斯雷兹姆，空灵机甲折在了地狱火半岛，而之前好不容易缴获的加洛西灭世者，也在艾露纳里亚和阿克蒙德的一战中被拆得组都组不齐了。
不过没关系，在血精灵端掉地狱岩床之后，当玩家如蝗虫过境般扫荡阿古斯和其他一些被军团征服的世界后，他们带回来的“土特产”已经足够制造上百架魔能机甲那样的战争机器了。
唯一比较头疼的是时间和人手问题，塔隆尼库斯的技师团和格力玛的莫尔葛加一起，也不到千人。
即便有阿曼苏尔之力的加持，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少的工匠也无法制造那么多机甲。
所以当凯尔萨斯拆分掉风暴要塞之后，当看到云层中的泰坦化身那无可阻挡的庞大身影之后，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
他准备把整艘风暴要塞改装成一台机甲。
一台可变形的机甲，一台史无前例的巨型机甲。
非战争时期，它是一艘飞船要塞；而战争时期，它可以变形成一台超大型机甲；甚至有需要的时候，它也可以化整为零，变成上百台小型机甲。
在开战之前，这个计划只进行到了第一步
——整修好风暴要塞。
而现在，在军团准备进行反攻的时刻，这个计划的第二步：巨型机甲也完成了。
南旻一声高呼，按下了控制钮。
下一刻，风暴要塞便开始解体，一块块不同形状的水晶和金属从船体掉落。
卡扎克看得微微一愣，他正打算让机甲和安塔恩用激光将那艘指挥舰打下来，不曾想那艘船竟然自己解体了。
但很快，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船虽然在解体，但船体的部件却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在半空中不断调整方向，并开始重新排列组合。
几块巨型金属拼凑出六块较大的部件，其余小的碎片则围绕这些大型部件不断飞舞。
不多时，一台机甲的轮廓便勾勒完毕。
卡扎克磨盘般巨大的双眼骤然一缩，这么大一艘飞船，竟然能变形成一台机甲？
那得是多大的机甲啊！
他很快反应过来：“布鲁塔卢斯，干掉那艘飞船，快，不惜一切代价！”
布鲁塔卢斯当然也看到了这一惊人的变故，根本不用卡扎克吩咐，早就已经号令莫尔葛行动。
紧接着，六台加洛西机甲便已齐齐掉头，天启引擎微微发光，酝酿邪能光束。
然而，太迟了，仅仅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对面的机甲已经组装完毕。
天启引擎尚未来得及完全启动，布鲁塔卢斯便绝头顶一暗，紧接着一只比他身躯还要大不知多少倍的脚丫子当头落下。
脚印不断放大，几乎要把它完全笼罩，布鲁塔卢斯骇然，他想都没想，撅起屁股就往后跑。
轰隆！
脚丫子落下，大地猛然一震，如同巨石投落湖水般漾起层层“波涛”。
布鲁塔卢斯正跑着，冷不丁脚下的大地一震，将他的身躯弹飞出去。
那力道之猛烈，就连深渊领主这种以蛮力著称的恶魔，在它面前也显得不堪一击。
布鲁塔卢斯身不由己地飞出去数十米远，而后轰然坠地，紧接着臃肿地身躯如滚地葫芦般在地面上碾了七八圈，这才将那股力道卸去。
他用颤抖的刃拳撑在地上，艰难站起身来，这才看清那只脚丫子的全貌。
那是一台机甲，一台前所未见的庞大机甲。
机甲的身躯足有接近两百米高，和它一比，军团的加洛西机甲连弟弟都算不上，勉勉强强能算个宝宝。
它的体表并不像魔能机甲那么有棱有角，除了双手部分直接连着一台圆锯和一个钻头作为武器之外，其余部分全都做成了仿生的类人形态。
机甲肩宽腰窄，匀健有力，整个身形曲线优雅利落，一举一动，更是流畅无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由精金、奥金、天界金、硬化氪金等多种金属的合金打造而成的身躯上，反射着凛凛寒光。它的双眼则由阿古尼特水晶铸就，淡金色的双眸闪烁着微光，显得贵气而神秘。
虽是机械生物，却给人一种飒爽英气的感觉。
“天启引擎启动完毕，根除协议已就绪，正在启动根除协议：3...”
“2...”
机甲组装的空当中，加洛西屠戮者的天启引擎终于就绪。
机械的电子音传来，但不等这声音播报完毕，
就在此刻，一面带着利齿的圆锯横扫过来。圆锯飞速旋转，锐利的锯齿撕裂空气，呼啸着向加洛西机甲切去。
加洛西的根除激光还没来得及射出，圆锯已经锯道面前，警报声随之改变。
“警报，检测到敌对实体，目标威胁等级：极高，建议启动撤离协议......”
“建议启动撤离协议...”
“建议启...”
滋滋滋......
刺耳的声响传来，圆锯贴地横切，六台加洛西机甲连抬腿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便如同麦田里的麦子一般，齐刷刷被拦腰锯断，从半空中轰然倒地。
看着机甲坍圮，卡扎克甚至来不及为那些被砸成烂泥的恶魔惋惜，骇然怒喝：“安塔恩，还等什么，快，进攻！”
“轰！”
安塔恩恶魔头顶的角冠合拢，邪能宝珠中光芒坍缩，狂暴的邪能光束喷涌而出，向着机甲射去。
然而，风暴机甲体型虽然庞大，却不笨拙，激光射出的前一刻，它便猛然一跃，跳到了安塔恩面前，紧接着右手电钻发出嗡嗡嗡的轰鸣，开始快速旋转。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声音再次传来，电钻从安塔恩头顶钻入，瞬间将之从头到胯钻了个透。
墨绿色的邪血喷涌飞溅，洒了附近的恶魔满头满脸。
机甲一钻钻透安塔恩灭光者，立刻又是一跃，出现在安塔恩末日使者面前，同样刺出一钻。
滋滋滋！
又一名安塔恩倒地。
墨绿色的邪血喷涌飞溅，洒了附近的恶魔满头满脸。
“风暴战甲Ⅰ型：灭战者引擎准备就绪！”
“准备迎接末日吧，军团的渣滓！”
战甲脑室中，莫尔葛工程师格力玛操纵着机甲继续前行，马不停蹄地将剩余两名安塔恩悉数灭杀。
第四三六章：灭战
大战，止歇！
场面一片寂静。
从风暴机甲出现，到六台加洛西悉数溃败，四名安塔恩逐一毙命，只用了短短1分钟不到。
消灭了这些大恶魔之后，格力玛操控风暴机甲，傲然挺立。
这一刻没人动手，也不敢说话。交战双方此刻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怀着无比敬畏看着眼前的巨物。
这样一尊庞然大物出现在战场上的威慑力，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样的。
楚语寻傻呆呆看着机甲，喃喃道：“萌萌姐，这就是你们设计的机甲吗...这，这也太帅了吧！”
阮萌萌同样目光呆滞，她此刻都来不及计较楚语寻竟然喊她叫姐。
“严格来说，我只是画出了南旻想要的外形，设计和制造可不是我干的。”
“啊，是这样吗？可他为啥要弄个电钻和电锯在手上？”
多丑？
“那是格力玛的要求，灭战者引擎是风暴机甲的物理攻击形态，格力玛想为自己的母星复仇，所以特地设计了这两种武器模型。”
阮萌萌扯了扯嘴角，又道：“电钻和圆锯虽然不好看，却十分管用。”
那是，这俩武器，至少破甲是堆满了。
楚语寻点了点头，转而反应过来：“欸，萌萌姐，你说的物理物理攻击形态，那意思是它还有其他形态？”
“那当然，”听到二人的对话，南旻接过话茬，傲然介绍道，“在我的构想中，风暴战甲一共有灭战者动能引擎、法神奥术引擎、四相神元素引擎、光之巨人辉耀殷勤、熵魔虚空引擎等一共十组引擎。”
“每一组引擎都由99个小型引擎配备组合，分别能发挥出不同的威力......”
“灭战者形态小名常威，配备破法盾、长枪、大剑、电锯、电钻、重锤、单手剑、长弓等武器。在这一形态下，常威会使用部分潜行者、战士、猎人、武僧等职业的技能...对了，武艺还为他设计了几套武术动作，智能系统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切换。”
“除了灭战者动能引擎之外，奥术引擎和虚空引擎也已经着手开工，其他的则要再晚一些......”
南旻秀气的脸上神采飞扬，骄傲地介绍着机甲的各种作用。
虽然是富二代出生，但他可不是那些只会烫头泡妞的纨绔。他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将他那些天马行空的设想，从脑海搬到现实。
在蓝星受限于科技水平，还无法给他创造这样的条件，但到了这里，神秘莫测的魔法补足了这一端板。
设想着这台机甲的未来，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看到了完成夙愿的希望。
众人一边听着，一边惊叹，别的不说，光是破法属性就已经够变态的了，更别提还会武功。
不愧是你，常威！
而此刻，沙塔斯城下的恶魔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不怪他们怯懦，就连他们的指挥官，此刻都已经石化了，又何况其他人？
凡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战争机器？
布鲁塔卢斯彻底傻眼了，六台加洛西机甲被他当成了扭转战局的王牌，谁知这王牌刚刚抬出来亮个相，便被剃了光头。
惊愕之余，他又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你有这玩意儿你早拿出来不行，你早拿出来我都不跟你打了！”
打个锤锤！
这样的疑问，不光恶魔有，联军之中，同样不乏这样的困惑。
风暴要塞解体之后，临时指挥台被移到了沃舒古战舰上。
图拉扬忍不住发问：“凯尔萨斯殿下，风暴要塞既然有这样的武器，为何不早点拿出来使用？”
早点拿出来，战争也许早就结束了，何必要让那么多人白白丧命！
“因为这机甲也是刚刚才完成的呀！”
东方昶没有回答，南旻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我们何不等机甲打造完成之后再出征，岂不是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南旻闻言，嘴角扯了扯，阴阳怪气地道：“图拉扬先生觉得这样的机甲若是让圣光军团来制造，得要多久才能完成？”
“这...不知！”
不是不知，是根本不可能，但图拉扬不好意思说。
南旻白眼一翻：“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能预料到机甲何时能完工？机甲不完工，难道就不出征了吗？我们能等机甲，恶魔等我们吗？”
他的眼中泛着血丝，为了赶工，他和格力玛可是卯足了劲，在延时领域不吃不睡好几天，才勉强在此刻赶出了灭战者。
你还嫌东嫌西！
“嗯哼！”
见图拉扬被怼得哑口无言，东方昶适时打断两人，“现在也不迟，南旻，既然灭战者已经准备就绪，那就结束这一战吧！”
“好嘞，瞧着吧殿下！”
南旻昂着脖子，如同一只斗胜的大公鸡，抓过指挥台前的金色旗子一挥。
格力玛收到指令，立刻开动机甲。
机甲双脚猛然一蹬，在地面蹬出两个深坑，附近的恶魔躲闪不及，直接被强大地冲击波震成血沫。
机甲跃起之后，双手一合，手中电钻和圆锯变形，化作一杆长枪。
枪长三百米，握在机甲手中，凛凛如战神临世。
“流星赶月！”
一点寒芒闪过，机甲连人带强猛然刺向卡扎克。
卡扎克骇然，双翼一扇，猛然斜扑出去，避开了这一枪的锋芒。
机甲一枪刺空，凭借强大的惯性，直接冲到沙塔斯前。
沙塔斯上空，一个半圆形屏障闪烁亮光。
“砰！”
枪尖扎在屏障上，屏障顿时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城里，近万名维持屏障的艾瑞达巫师齐齐喷出一口老血，他们看不到外面的战况，此刻遽然受到攻击，顿时被打了个措不及防。
“快，修复屏障，赶快！”
一名巫师统领将口中鲜血啐去，骇然惊呼。
然而就在此刻，一轮皎洁月光洒落，月光穿透屏障，洒落在他身上，紧接着银亮的环刃划过，将他的头颅斩落。
玛维的身影从阴影中出现，向着后方的阴影招了招手：“动作快点，把精灵龙引过来！”
身后，维尔莱斯和瓦莉拉纷纷现出身形。
他们的身后是一队鹿身人面的树妖，树妖们挥舞毒矛，指挥着一大群有着蝴蝶般绚丽彩翼的龙形生物飞进城里。
艾瑞达巫师大惊，赶忙念动咒语，招来成片的火雨，落向这些纤巧华丽的生物。
面对火雨的覆盖，精灵龙的眼中闪过慧黠的光芒，紧接着扇动缤纷双翼，五光十色的鳞粉从翅膀上脱落，弥漫在空中，生起氤氲彩雾。
汹涌的火雨遇上这层鳞粉，登时就溃散一空。
“法术豁免！”
艾瑞达巫师大惊，他们一身本事全在魔法上，遇上个免疫法术的生物，怎能不慌。
“别管它们，它们毫无威胁，维持屏障，维持屏......”
另一名巫师统领一边高呼，一边传输魔力，继续维持法术屏障。
然而，他刚刚说完“毫无威胁”，便见这群精灵龙团成一团，在半空中化成一个个光球。
“嗤...”
“嗤...”
“嗤...”
这些光球辐射出一道道奥术电荷，向他袭来。
嗤剌！
奥术电荷透胸而过，将这名巫师领主贯穿。
下一刻，玛维出现在他身后，劈落一刀，将这名艾瑞达斩首。
“你以为只有军团的魔犬是法师杀手吗？恶魔！”
“杀光他们！”
精灵龙的魔法闪耀仍在持续，幽蓝的奥术电荷不断跳跃，谁施法就电谁，而维尔莱斯和一众潜行者则在阴影中不断收割着这些巫师的性命。
艾瑞达巫师们苦不堪言，施法不是，不是发也不是。
只能眼睁睁看着树妖和精灵龙不断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城外，机甲一击不中，立刻转身，长枪化作偃月弯刀，一式力劈华山，斩向卡扎克。
卡扎克侧身，又是一闪。
这大块头实在太庞大，以他的力量和魔法，都不足以将之击溃。
除了逃避，他别无办法。
这一刀依旧劈空，但就在此刻，身后传来爆响。
轰！
笼罩在沙塔斯上空的魔法屏障，崩裂了！
看到屏障溃散，东方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看向卡扎克：“你似乎一直在拖延，卡扎克！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军团失败了！”
“呵...呵呵呵，你说的没错，凡人！军团的确失败了！”
卡扎克喘着粗气，但很快又道：“但你觉得你们赢了吗，凡人？”
说着，他抬头望向天空，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此刻天色已经全亮，一轮红日高高升起。
但就在这拂晓的天光里，有四颗星辰闪耀。
四颗红星呈方形排列，如书典，似板砖，熠熠生辉，照得万千寰宇通明透亮，就连太阳的光芒都变得黯然失色。
看到这个星座亮起，卡扎克发出了畅快无比的笑声：“哈哈哈，呵呵呵哈哈哈哈...战争结束了，凡人们！”
“你们，和这个卑微渺小的世界，都注定要灭亡！”
第四三七章：星象交汇之日
卡扎克说话时，天空中的星象又有了变化，长方形的星座正中间，一颗猩红星子逐渐成形，并越变越大。
正是数月之前，东方昶学习星术师时观测到的那个星座。
宝书座！
这一星象，虚空风暴在数月之前便已经肉眼可见，不过那时，他还需要索兰莉安的指点才能在群星之中找到这个星座，远不如现在这么明显。
每隔五百四十七年，在德拉诺的天空中，会有一个奇特的天文现象出现，宝书座当中的宝石星芒炽盛，彗星划过长杖座的首尾，月亮在某天与先知座的眼睛重合。
三个星相交汇之时，会涌现十分庞大的星力潮汐。
数年之前，耐奥祖就是利用萨格拉斯权杖、达拉然之眼和麦迪文之书三件与星象对应的神器，短暂地引动了这一星象，从而借取庞大地星辰之力，打开了多扇通往其他世界的传送门。
如今，五百四十七年之期依旧未到，但是宝书座的星象却已经成型，星座中央的那颗猩红星体，正是整个星座聚焦的星辰之力。
这股力量经由长杖座的导能，再经由先知座投射而下，便是德拉诺每五百四十七年一次的星力潮汐。
“我应该感谢你的，若不是你把泽拉的圣光之心堵在了裂隙上，我还需要再去寻找一件与眼睛和预言有关的神器才能完成大人的计划。”
“不过现在，星象已经交汇，三位一体的星象你们的末日降临了，哈哈哈......”
卡扎克笑得舒心，笑得畅快，整日以来的郁愤一扫而空。
灭战者还在恶魔大军中肆虐，几进几出之后，军团的阵型已经被切割得惨不忍睹。
令诸天万界闻风丧胆的燃烧军团，在这具绝无仅有的机甲面前，就和待宰的鹌鹑一般。
天空中，艾格文带着乘龙法师也已将魔蝠清理了个干净。
浩浩荡荡的恶魔大军，此刻已经只剩零星几支小分队，萨鲁法尔和瓦里安带着联军分头行动，逐一剿灭这些军团残兵。
数万大军，短短几分钟便如雪消融。
卡扎克对此毫不在意。
无所谓了，星象已经成型了。
星象交汇之日，也是残破的德拉诺世界彻底灰飞烟灭之时。
基尔加丹大人的计划完成得非常顺利，现在，就算是军团的士兵全都死绝，就算他自己也命丧于此，都无关紧要。
反正，回到阿古斯又是一条好汉！
他趴伏在地，从尘埃中抬起头，看向沃舒古船头的东方昶，试图从这名凡人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
然而，他失望了。
东方昶手中捧着一杯茶，袅袅茶香飘散，他镇定自若地看着卡扎克，忽然轻笑。
“我说呢，你们这磨磨蹭蹭的这么久在等什么，原来，你也在等这星象交汇的时刻呀，这不巧了么！”
星象？也？
卡扎克巨大的双眼猛然一缩，什么意思，难道......
不等他开口，东方昶又道：“说起来，我也得好好感谢你才是，若不是你们把萨格拉斯权杖带来，还丢入了星空之中，我还得去找一个和长杖座对应的导流神器，现在倒是也省了。”
“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双赢呢！”
他抱着水晶杯啜饮了一口，一边说，一边撤去了笼罩在繁星城外的繁叶之影。
光影扭曲，一座恢弘无比的城市出现在沙塔斯上空，布鲁塔卢斯这才发现，他一直苦苦找寻的凡人据点，就在他的头顶上。
“你想借用这股能量为你的城市充能，好让它维持浮空？”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城市，卡扎克微微愣了愣，但很快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无知的凡人，你的愚蠢和傲慢，将招致你的灭亡！”
“你以为耐奥祖为何要开启那么多传送门？要逃亡，一扇传送门不够吗？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撕裂这个世界？”
“那是因为他必须这么做，人为引导的星象之力狂暴而集中，若不加以分流消耗，这股密集的能量束降临的瞬间，就能撕裂这个世界。”
“而你，无知的凡人，你犯了和他一样的错误，你们死得不冤，哈哈哈，呵呵呵哈......”
卡扎克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似乎是因为尘埃落定，他的心情十分畅快，并不介意让这些凡人做个明白鬼。
而经过他的解释，玛里苟斯和艾格文脸色都是一变。
这股磅礴宏伟的星象之力，正常情况下会经由影月谷的月亮投射到德拉诺。
影月谷的月轮硕大，投射而下的能量也相对分散，不至于太过密集。
但若是经由达拉然之眼，或者泽拉的圣光之心这样的小型神器投射的话，能量将被聚焦在极小的范围之内。
这种高密度的能量集束，莫说此刻崩碎的外域抵挡不住，就算是数年之前还算完整的德拉诺，一样抵挡不了。
若不然，耐奥祖为何要开那么多扇传送门？
正如卡扎克所言，要想逃离外域，一扇传送门足矣。
但是，耐奥祖没有料到，达拉然之眼聚焦的星象之力太过密集了。
如此集中而狂暴的能量集束突然降临，耐奥祖根本等不到大军撤离的那一刻，德拉诺就会被汹涌澎湃的星象之力贯穿击碎。
所以，他选择了开启三座传送门，用以分流消耗这股能量。
当然，最终的结果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
艾格文面色凝重：“他说的没错，这股能量太密集了，繁星城若是直接接受这股能量，很可能会瞬间就被击穿。”
“恐怕不仅如此，”玛里苟斯也道，“麦迪文之书的确不凡，但由它引动的宝书星象只有短短的一瞬间，投射过来的能量束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而现在，这个星象至少能持续数小时之久，你确定你能搞得定吗！”
他看向东方昶，眼神里满是担忧。
倒不是因为他对东方昶有多么关心，而是因为他此刻自己也在这股能量的波及范围之内。
当然，东方昶替他揪出了希奈斯特拉，帮他解决了灵魂隐患，更治愈了他万年难愈的伤口，他本人也是很感激的。
面对他的担忧，东方昶镇定自若：“我？我一个人当然是不行的，但这不是还有你们吗！”
玛里苟斯和艾格文相视苦笑：“你倒是看得起我们，不说我们此刻早已不复当年，就算我们能恢复到巅峰的状态，恐怕也无法分散这么多的能量。”
玛里苟斯的陈年旧伤虽然已经愈合，但这伤痛也消耗了他太多的能量，这只能依靠时间来愈合。
而艾格文，她的力量大部分都传承给了麦迪文，此刻同样是徒留了一个半神的躯壳，里面空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你也是，看得起我们！
面对两人的失落，东方昶依旧成竹在胸：“所以现在不正是帮你们恢复到巅峰状态的好时机吗？”
“你是说，用这能量给我们充能？”
玛里苟斯和艾格文对视了一眼，讶异之余，都有些意动。
这...好像也不是不行，但前提还是那句话，得能承受这股庞大得能量冲击才行，如果承受不住，一切都是白搭。
“不光是你们，如果操作得当，繁星城数百年内是不用担心能源问题了。”
而数百年后，下一个星象交汇之日也差不多到了！
第四三八章：充能完毕
说话间，宝书座已经运行到了对应的位置。
而萨格拉斯权杖此刻则替代了长杖座，暗紫色的杖身变得无比庞大，从杖首到杖纂，仿佛隔着数个星系那么遥远。
宝书座的能量星云汇聚完毕之后，猛然爆发，化作一束激涌的洪流，直奔权杖底部的杖纂。
澎湃的能量束贯通杖身，从杖尾一路跃迁，向着杖首的紫色宝石而去。
下方战场上，恶魔大军已经被消灭的所剩无几。联军将士们没事干，索性都仰着脖子看向天空，看着书百年一遇的惊人景象。
“我们应该早点将那柄权杖取回的！”
卡德加懊恼，他是数年前那场浩劫的亲历者，深知这种能量潮汐的恐怖之处。
图拉扬也道：“来不及了，但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把泽拉救回来，这样的话，法阵也自然不可能完成...凯尔萨斯殿下，不知可否借艘飞船给我们?”
“你说呢？”
东方昶淡淡瞥了他一眼，“我留祂一命，等的就是这一刻，你现在要去救祂，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还要搭上我一艘飞船？”
图拉扬面色一沉：“圣光的勇士并不畏惧死亡，如果辛多雷王不愿意去，我们并不强求！”
“你是死是活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奥蕾莉亚和我的船罢了！你娶了奎尔萨拉斯的游侠将军，却任由她被邪神囚禁，现在还要搭上性命去救这名邪恶的神祗，我倒是想问问，到底谁才是你的妻子？”
图拉扬闻言一楞，他下意识看向奥蕾莉亚，却见她也在看着自己，平淡的目光无喜无悲，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站在她身边的阿拉托尔则用怯怯的目光看着自己，小男孩畏惧的眼神像是一根尖针，刺痛着他的心脏。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伤你们如此之深！
“泽拉并非邪神，我只是想让她们能与我共享这份荣光！”
图拉扬咬牙，仿佛要竭尽全力方能做出这一结论，这也是他和圣光之母最后的挣扎。
“不必多言，奥蕾莉亚自有奎尔萨拉斯的荣光庇护，用不着你操心！”
“而圣光之母，祂的死活我并不在意，如果祂今日能活下来，我放祂一马又如何？当然，前提是祂别再来招惹我！”
图拉扬失落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要想打消东方昶的主意已经不可能。
也来不及了！
短短数秒钟，能量已经在长杖上完成传导，这股激流的下一站，正是天空中的圣光之心。
看着能量降临，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玛里苟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断跃进的能量集束：“能量很快就要降临，你有什么打算的话，可以动手了。”
东方昶同样神色凝重，间点了点头：“借湍流之针一用！”
玛里苟斯微微一楞，继而哑然失笑：“我说你怎么不担心，合着早就想好了啊！”
东方昶抿了口茶：“倒也不算早，长杖座还没有运行到既定轨迹，在我最初的预料中，星力潮汐大概会在数年之后降临，而这段时间，也足够我去制造一个导流神器的了。”
“这不巧了么，正巧你来了，还带来了湍流之针！”
湍流之针是蓝龙军团校准魔网的神器，最大的功效便是疏导魔网的脉络，此刻用来疏通这股能量潮汐再合适不过。
玛里苟斯摸了摸鼻子，任命地取出湍流之针。
早知道把聚焦之虹也带来了，还能薅一大波羊毛。
“接下来呢？”
“湍流之针可以分散和重调能量的走向，但它本身的强度并不足以抵挡这股能量的冲击，还需要一件能够承载这股能量的神器用作缓冲，至少得是萨格拉斯权杖、巨龙之魂那种级别的才行！”
东方昶闻言，挥了挥手中的剑：“这不巧了么，我刚好就有一件这样的神器。”
玛里苟斯彻底没了脾气。
行吧，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妥了，我还能说啥？
二人商议完毕，那股能量已经穿过圣光之心。
“啊...救...我...图拉扬！”
泽拉此刻早已不复当初的出尘，空灵梵音化作了痛苦的嘶嚎。
图拉扬和圣光军团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别过脸去。
尽管泽拉对辛多雷和太阳井怀着叵测的居心，尽管艾欧娜尔金口玉言，宣判了祂为圣光歧路。
但对于他们而言，这始终是一位仁慈的长者，希望的化身。
此刻见祂受难，难免心有悲戚。
但他们更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东方昶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圣光军团的想法，他也不在乎，能量船过泽拉，已经投射到繁星城上空。
“大星术师，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殿下！”
索兰莉安的身影出现在学院的高塔上，身边乌泱泱围着一群星术师。
这些人中，有刚刚转职的星术师学徒，也有资深的星术师领主，全都勾着脖子，如同看到羊羔的恶狼。
环视激动忐忑的学生们，索兰莉安勾了勾脖子：“该怎么做，都还记得吗？”
“记得！”
索兰莉安满意点头，又重申了一遍：“很好，尽力吸纳更多星力，实在吸纳不下了，就以自身为导管，将星力灌注到星辰井中，它将是我们的第二个太阳井。如果星辰井也满了，就将这些能量储存到能量晶格。”
“今天以后，你们至少也是...你们将会发生前所未有的蜕变！”
她想说至少也是传奇，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海口夸得有点大。
“量力而为，不要勉强，明白了吗？”
“明白！”
大星术师安排完毕，能量集束也已经冲击到城市上空。
东方昶抬手，太阳王之锋脱手飞出，长剑如流星划过天际，最终悬浮在了观星塔的上空。
玛里苟斯双手翻飞，十指快速拨动。
在他的控制下，湍流之针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一直分化出上千个圆盘的形状，围绕在秩序涅槃周围。
轰隆！
当一切准备工作皆已就绪的那一刻，汹涌澎湃的能量也已落下，不偏不倚地冲击在剑锋之上。
嗡！
这柄集六大泰坦之力于一身的神器绽放出耀眼棱光，被能量击中得微微下沉，但马上便发出了斗志昂扬的嗡鸣，抵住了冲击。
能量潮汐受阻，如同瀑布拍打巨石，砰然炸开，想着四面八方蔓延溅射出去，没入四周的湍流之针。
湍流之针微微摇晃，将分散的能量又一次聚拢成小股，而后将之引导出去。
四枚较大的湍流之针摇晃着飞向繁星城的四座主要浮岛，每一座浮岛上，都有一个法力熔炉。
熔炉的巨泵如同打桩机一般快速运转，通过顶部的空灵管道，将这些能量源源汇入其中。
又有几枚湍流之针摇晃着飞向中央主岛下方，那里有一口井，用整块的能量晶格打造的井。
正是索兰莉安口中的星辰井。
血精灵对法力的渴望无穷无尽，就如同地精喜欢金币，哪怕如今有了异化之后的龙井茶树，嗜魔症的隐患已经解除，他们也依旧习惯性地想要囤积更多能量。
而提到那颗茶树，它的周围也环绕着数十枚湍流之针，晶莹如星钻的能量通过蓝龙军团的神器，导入树干树叶。
原本碗口粗细的茶树再次疯长，一跃从三米多高长到了二十多米，并且还在不断往上窜。茶树碧绿的枝叶中，隐隐然有星辉闪耀，神秘又复神异。
观星塔中，索兰莉安也没有闲着，十枚湍流之针围在她身边，将分散疏通过后的星辰之力导入她体内。
她的身躯已经完全虚化，变成星圣形态的星辰之躯，点点星光在她体内耀动。而随着能量的不断涌入，她体内的星辉也越发炽盛。
卡波妮娅的身边同样围着十来枚湍流之针，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她的法力早已凝成秩序之力。实力等阶虽然不到传奇，但光以能量等级而言，却已经达到了传奇中断的水平。
两人附近，其他星术师也各自引导着数个湍流之针，汲取着这源源不断的星力。
见场面没有失控，东方昶也定下心来，对艾格文和玛里苟斯招了招手。
“来来来，动手吧，不用跟我客气！”
两人当然没有客气的意思，艾格文持杖而立，浩瀚星辉从艾露尼斯的杖顶涌入，玛里苟斯更是干脆，直接化身巨龙形态，张口鲸吞虹吸。
第四三九章：集体跃迁
随着源源不断的星力涌入，玛里苟斯和艾格文俱是一振。
奥术之力和星辰之力同根同源，都是流动于整个宇宙秩序脉络的力量，便如整个世界的血液一般。
而随着着力量的滋养，两人的身躯便如一口干涸多年的枯井，再次喷涌甘泉。
东方昶同样在吸纳这股力量，他没有暗伤要治愈，但他同样也算半个星术师。
法师也好、术士也好、星术师也好，对于施法者来说，知识就是力量。
但知识的运用依旧脱离不了能量，如果没有能量，就好比前世蓝星，知道再多的咒语也是屁用没有。
而且，在这大半年中，他的实力突飞猛进，除了各项属性之外，法力池也在不断增长，但当法力值达到三千万之后，增长速度就大大变慢了。
他有预感法力值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突破这个瓶颈之后，便是星辰之力、秩序之力。
但他却没想现在就突破。
他想趁这个机会，通过积蓄这股庞大的星力潮汐，淬炼自己的身体，给自己的身躯在扩一扩容。
而此刻，就是积蓄能量的最好时机。
不远处，卡德加看得眼睛都直了。
给我也来几个，来几个阿喂……
许是他的目光太有存在感，许是玛里苟斯良心发现，蓝龙之王果然拨了十来枚湍流之针过来。
卡德加开开心心接过圆盘，但还不等他开餐，便听蓝龙之王又道：“拿几个去，把黑暗之门重新开启一下。”
开、开门？
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
也行吧，反正黑暗之门总归是要重开的，门一开，联军的退路也有了。
而且，说不定开启黑暗之门用不了那么多能量，我还能薅点羊毛呢？
越想，卡德加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于是他开开心心地踏上一枚湍流之针，向着地狱火半岛飞去。
而另一边，卡扎克坐不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如此磅礴的能量，竟然真的被几名凡人分散接收了。
宝书座的能量还剩几何他不清楚，但他明白的是，这里有汇集了七八万的凡人士兵，光是施法者，就有两万有余，如果轮番上阵，再多的能量也能消化。
卡扎克面沉如水，基尔加丹大人的连环计最终却为凡人做嫁衣裳。
这……
不光基尔加丹受不了，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接受。
军团倾注了这么多的兵力，这么多的心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他如何能接受？
“不，不，不该是这样的，去死！”
卡扎克一声爆喝，双翼扇动，向着半空中的长剑飞去。
此刻想收回权杖不切实际，摧毁圣光之心也许能行，但失去了圣光之心的传导，这股能量便会流逝在茫茫虚空之中，对德拉诺构不成任何威胁。
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军团在外域的损失。
只有那把剑，只要让那柄剑的位置偏移，这股能量才能准确地命中德拉诺，他就有希望完成此前的计划。
卡扎克双翼一敛，身如离弦之箭，奋不顾身地向着天空冲去。
但他才刚起飞，便觉头皮发麻，一股强烈的危机将他锁定。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手掌横握过来，一把将他揪住，如同提鸡仔一般将他提起。
当啷！
手中的战剑落地。
“常威”五指紧扣卡扎克的双翼和脖子，令他无法动弹，不能呼吸。然后又转过头，对东方昶开口：“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这名恶魔？”
说话的当然是格力玛，此刻的他意气风发，仿佛单手揪住末日领主的不是“常威”而是他自己。
不怪他得意忘形，莫尔葛在军团中只是最下等的奴隶，在数万年的恶魔生涯中，格力玛从未有过如此高光时刻。
一时间，他只觉得这么多年来受到的窝囊气全都一扫而空，整个热畅快无比。
东方昶一边站在湍流之针的圆台上导引能量，一边开口：“折断翅膀，剁掉四肢，拔去舌头，等候发落。”
想了想，他有补充了一句：“当心点，别让他死了。”
死了还得防着他回阿古斯复活！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话中的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格力玛闻言，想都没想就抓起卡扎克的翅膀一扯，只听刺啦一声，一片带血的翅膀从高空掉落。
“啊！”
卡扎克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惨叫声如同雷霆炸响，震得人耳鼓嗡嗡。
格力玛听得烦躁，干脆将常威的手指变化成细窄的长刀，伸进他口中一搅。
惨叫声顿时止住，格力玛三下五除二，又将卡扎克的四肢和另一只翅膀全都斩断，末了，又用圆锯将他头顶的双角锯断。
“这就顺眼多了！”
常威随手一丢，将卡扎克丢入尘埃。
哗啦！
魔血如雨水飞溅，凄惨的景象令人心悸，却没有人开口。
折磨人不是什么光彩行径，但军团的恶魔并不值得同情。
卡扎克虽然落败，但哪怕是再仁善的信徒，也不会认为这样一名末日领主是温和无害的。
如果不令他彻底失去行动和施法能力，一旦暴起伤人，那将是一场灾难。
至此，军团的威胁终于解除，而东方昶也终于可以安心地吸纳这股能量。
至于达拉然以及联盟和部落的法师们，则只能艳羡地看着。
湍流之针疏导了绝大部分能量，但依然有少量溢散出来，被他们吸纳。
不多，但总比没有好。
东方昶没有在意，自己吃菜，总不能葱花也不给人剩点。
事实上，如果繁星城无法完全接纳这股能量，他并不介意匀点给他们。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半小时过去，天空中，浩瀚的奥术能量还在冲击着。
观星台的星术师们逐渐感到能量开始超载，开始依次轮换。
星术师领主撑不下之后，便换星术师学员，星术师学员不行了，又换上法师，法师还不行，就将能量导入能量晶格和储能井。
上万名施法者轮番上阵，如蚂蚁搬家，一点点瓜分这无穷无尽的魔力。
又过了半小时，四台法力熔炉和储能井都已接近蓄满，茶树也停止了生长，就连卡波妮娅和索兰莉安也感到有些撑不住了。
索兰莉安的星圣之躯已经布满星辉，银光灿灿，整个人宛如一名钻石女神。
卡波妮娅虽然没有那么神异，但星力入体之后，直接就被转化成了秩序之力。
玄奥莫测的能量在她身周萦绕，令她浑身都散发着空灵道韵，一举一动，都有秩序和鸣。
艾格文手持艾露尼斯，经过这番能量的洗礼，当初传承给麦迪文而流失的守护者之力已经彻底补全，并尤有增进。
她周身的神华内敛，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有一双淡紫色的眼眸中时不时会有异彩闪烁。
玛里苟斯同样暮气尽去，他已经再度化身血精灵的模样，宝蓝色衣衫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一头杀马特的蓝发迎风乱舞，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二人都没有停止吸纳这股能量，和东方昶异样，他们也希望能借由这次机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当然，另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好胜心作祟。
东方昶到现在都还没停，他们若是就此停下，岂不是弱了一头？
撑着！
第四四零章：绝代双骄
黑暗之门，卡德加牵引着湍流之针的能量不断颂着咒语。
开启黑暗之门不是易事，这需要渊博的知识，也需要庞大的能量。
知识他有，黑暗之门开了关，关了又开的，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儿了。
门清得很，闭着眼都不会出错！
而能量，现在也有了。
天空中，宝书座正中间那颗猩红的能量“宝石”已经开始变淡，化作浅浅的桃红。
这说明着此能量潮汐已经接近尾声，但即便如此，剩余的能量依旧十分浩大。
卡德加微微凝神，将精力重新投注在开启黑暗之门上。
与此同时，黑暗之门的另一侧乌泱泱聚集着一大群人。
大德鲁伊哈缪尔·符文图腾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这次远征，部落的几位领袖倾巢出动，谁知黑暗之门徒然关闭，令两边的后勤和通信彻底中断。
就连他的挚友凯恩，也失陷在了门的另一边。
这怎能让他不愁？
和牛头人的愁苦不同，联盟的大德则轻松不少。
范达尔·鹿盔走过之出，繁花绽放，不过这片土地似乎是收到了诅咒，又可能是黑暗之门的建立透支了她过多的生机。这些鲜红的花蕾前脚刚刚绽放，后脚便已枯萎。
大德鲁伊没有在意，依旧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一动作。
看着无所事事的大德鲁伊，珊蒂斯·羽月愁苦地捏了捏眉心，鹿盔大德鲁伊和敏多（母亲）素来不和，这是整个达纳苏斯都知道的事情。
大德鲁伊甚至不止一次公然表示“泰兰德根本不知道如何领导我们的人民！”，“泰兰德就是个无知的蠢货”之类的言论。
但外人在前，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大德鲁伊，敏多和联盟的将士们都还在外域，你怎么......”
一点都不担心呢？
大德鲁伊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智者活不久，蠢蛋寿万年，就算整个外域都炸了，你妈也不会炸！”
说到这，大德鲁伊也没了好心情。
艾露恩为何会青睐这样一个蠢蛋，这是他一直无法理解的问题，难道说，是因为她够蠢，够听话？
还真有这可能！
泰兰德虽是他的师娘，但在他看来，泰兰德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没有体现出一名优秀领袖应有的气质。
睿智？
有担当？
赏罚分明？
赋有领袖魅力？
一个不沾！
光在这一点上，即便是他的导师玛法里奥，也依旧有所欠缺，他欠缺一个领袖应有的担当。
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
身为暗夜的大导师，玛法里奥首先是暗夜的领袖，然后才是这个世界的大德鲁伊。
如果他无法履行对暗夜的责任，至少也该选出合格的继任者，来代替自己履行职责。
而不是占着两个茅坑，拉一份shi！
暗夜精灵是长生种，尽管生育率低得感人，但上万年的时光多少也增添了不少新鲜血液。
但你看看，你看看如今的达纳苏斯，有才华、有能力的新人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身居要职的，哪一个不是上古之战的遗老？
泰兰德、玛法里奥、珊蒂斯...就连他自己......
不提也罢！
大德鲁伊不留情面的话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联盟和部落的士兵纷纷侧目，就连达拉然的大法师安斯雷姆·鲁因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打探八卦的眼神看向两人。
这令珊蒂斯·羽月有点难堪。
她觉得自己简直蠢到家了，居然会以为大德鲁伊会顾虑暗夜的颜面这东西。
她顶着各色各样的目光，走到黑暗之门前，对安斯雷姆道：“大法师，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开启黑暗之门？”
“哪有这么容易！”
大法师闻言挠了挠锃光瓦亮的脑门，道：“开启黑暗之门不光需要咒语，还需要海量的法力，这俩我一个不占啊！”
说到这里，这名大法师也是愁苦无比。
这次远征，达拉然也投入了大量人力。
茉德拉和温蕾萨双双失陷，一个是六人议会的议员，一个是罗宁的妻子。
这样的损失，达拉然根本没法承受，偏偏又赶上达拉然的重建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罗宁实在腾不出手来，这才想到把这名死宅大法师拖出了他的法师塔。
“咒语记载在麦迪文之书上，书却被克尔苏加德偷走了，现在到底在哪里无人知晓，这门...只能慢慢磨了！”
“那，要磨多久？”
“难说咯，可能十年八年，也可能百八十年都有可能！”
十年八年？
在那个贫瘠的世界，敏多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珊蒂斯差点哭出来。
这时，忽然有人开口道：“能量的话，蓝龙军团的聚焦之虹也许能帮上忙，但我不确定玛里苟斯愿不愿意借。”
安斯雷姆·鲁因闻声看去，发现那是一名高大俊美的半精灵。
这名半精灵有着一头罕见的幽蓝长发，怀中抱着一名十五六岁的金发人类少女。
而最令安斯雷姆惊异的是，在这名人类少女身上，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强大能量。
那能量之深厚、精纯，远超他的想象，就算是安东尼达斯，也差之甚远。
“蓝龙？”
半精灵点了点头：“我是蓝龙军团的卡雷苟斯，此来外域，是为了寻找凯尔萨斯，拯救我的爱人。”
卡雷苟斯的语气诚恳，眼神真挚，一举一动都有令人信服的魅力。
但安斯雷姆却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你身上...有一种我十分熟悉的魔法波动...啊，这魔力波动我应该很熟悉来着，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不可能啊...”
卡雷苟斯一怔：“呃...什么？我并没有施放任何法术...”
“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这种语气...再来一遍！”
安斯雷姆神情狂热，仿佛看到了一名绝世美女一般，那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卡雷苟斯略感尴尬。
他伸手掩鼻轻咳了一声，真诚地道：“大法师阁下，我不明白你的意......”
“哈，我想起来了，魅惑，是魅惑法术！”
安斯雷姆眼睛一亮，一个猛子窜了起来，化身学术狂人：“说到这门法术，凯尔萨斯议员用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他甚至不用动，不用说话，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学生们乖乖听命。你这不行，还不到家，眼神和话语虽然诚恳，但魔力波动出卖了你，你确实得去找凯尔议员补补课......”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本空白的羊皮册，自语道：“说起来，这可是一个船新的法术学派，我怎么就把它给忘了呢，老糊涂了！我应该把它也统合进学派目录里面的，这样一来，奥术魔法的学派就有九门了......”
光头法师说得兴起，根本没注意到卡雷苟斯那越来越尴尬的表情。
蓝龙英俊的面容已经扭曲，偏偏眼神依旧维持着诚挚无比的模样，只是抱着安薇娜的双臂不自觉地用力收紧起来。
怀中少女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颗晶莹泪滴再次从眼角滑落。
但卡雷苟斯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
正如安斯雷姆所言，魅惑法术是一种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法术。施法者通过语言和眼神，配合魔力波动传递出相应的情绪，借此干扰他人的判断。
这种法术十分冷门，除了凯尔萨斯之外，他从未见其他人施展过，就连揩而萨斯，也只在对付那些不听话的法师学徒时才会用到，因而他一时间都没想起来。
而正因为冷门，所以卡雷苟斯一直以为这种法术是自己的首创，不可能有人识破，便没有太上心。
谁知道这口没遮拦的光头不光识破了，还当众说破了。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耳边传来的低语声令他难堪不已，他却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
相应的，珊蒂斯则大大松了一口气，尴尬当然可怕，但如果有人陪你一起尴尬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在低情商这方面，这两位简直是绝代双骄。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开始弥漫时，只听黑暗之门发出恐怖的能量波动，紧接着一层如浩瀚星河的能量覆盖其上，玄秘的空间波动震荡，令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黑暗之门开启了！
第四四一章：黑门再启
什么情况？
咒语都没有，黑暗之门居然自己开了？
难道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赢了？还是输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大法师安斯雷姆，都停下了手上的羽毛笔，惊疑不定地看着忽然开启的黑暗之门。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个问题！
可能对面已经平息战火，准备得胜归来了
也可能他们会一头闯进军团的包围圈，十死无生。
就在众人都打不定主意之际，卡雷苟斯忽觉怀里一轻，他一直抱在手里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跳了下去，三步并做两步跑进了黑暗之门。
“安薇娜！”
卡雷苟斯双肩一耸，伸出了尔康手，紧接着便要跟上前去。
但走出去的一刻，他却有些迟疑。
万一...对面是个陷阱呢？
“过了，用力过猛了！哎，魅惑系法术不是这么用的，说多少遍了，动作、语言、眼神缺一不可…你看看你，动作幅度这么大，这么僵硬，和你这深情的眼神，担忧的语气很违和，很出戏你知道吗？”
大法师恨铁不成钢，仿佛在教育一名笨拙的学徒。
“我对安薇娜的一片痴心天地可鉴，大法师如此羞辱于我，蓝龙军团与你......”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这回总算时对了，委屈，羞愤，恼羞成怒，然后威胁，拳头攥紧一点，唉？这回你好像没有施法？进步这么快？”
卡雷苟斯咬牙，直接一头钻进了黑暗之门。
他觉得哪怕门对面是恶魔的大本营，也好过如今这尴尬的局面。
……
“成功了，终于打开了，我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门对面，卡德加拍了拍手，然后叉腰看着开启的黑暗之门，油然升起一股成就感。
“黑暗之门已经开启，这场长达二十多年的远征，也该结束了！”
卡德加不胜唏嘘，话语间饱含着怀恋，也有说不出的寂寥。
他怀恋达拉然，怀恋那片养育了他的土地，但他更明白这二十来年发生的事情之多，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二十年物是人非，当初那些战友，还有几个活着？
乌瑟尔、亚历山德罗斯、戴林、安东尼达斯…竟然都已战死。
甚至，连联盟那位德高望重的领袖，泰瑞纳斯国王都已经陨落。
看着幽邃的黑暗之门，卡德加近乡情怯。
“我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起来了？”
许久之后，卡德加自嘲地笑了笑，“不过，现在还真不是回去的时候，还得先去给瓦里安带个信才是。而且，在那之前，我还可以薅一波羊毛……”
说完，他期待地搓了搓手，准备走向湍流之针。
但就在这时，一名金发少女从黑暗之门中走了出来。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有着一双水晶般透澈的双眼，其中仿佛有金色的流光隐现。
卡德加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纯真的眼神，纯净到令他有点自惭形秽。
但他更震惊的，是这少女身上如渊似海的磅礴能量，那能量之深厚，竟然丝毫不亚于导师麦迪文给他的感觉。
甚至，比麦迪文的还要精纯！
如此强大，如此纯粹！
“姑娘，你是？”
安薇娜抬眼，弯弯的睫毛轻颤，她在这名满头银发的老大爷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人信赖的感觉，于是也不设防：“我是来找主人的！”
主人？
卡德加的疑惑更甚：“不知你的主人是谁？”
“主人，就是主人呀？”
安薇娜天真的眼神看着卡德加，好像有些奇怪他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卡德加看出这少女完全没有任何社会经验，耐着性子，刚要继续引导，却见安薇娜回头看了黑暗之门一眼，焦急地道：“卡雷要追过来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主人，你快让一下。”
看出少女的惊惶，卡德加下意识让开一步。
“繁星城在西边，呃，也就是那个方向。现在整个外域的人都在那里，你可以去那边看看，也许能找到你想找的人。”
“好的，谢谢你啊，老大爷！”
安薇娜说完，身躯微微一晃，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老、老大爷？”
我才四十三！
卡德加摸了摸满头白发，一时间郁愤难平。
然而，不等他缓过劲来，就看到又有一名蓝发的半精灵走出传送门。
卡雷苟斯走出传送门，四处张望了一会儿。
没有恶魔…
没有安薇娜…
只有一名人类老大爷。
呼！
卡雷苟斯松了口气，刚要询问安薇娜的下落，冷不防看到卡德加操控着的湍流之针。
“这位大爷，不知你这湍流之针从何而来？”
大爷？
大爷你大爷！
卡德加翻了个白眼：“捡的。”
捡的？
那可是蓝龙军团的神器，你当想捡就能捡？
卡雷苟斯一时间思维有些不连贯，而这时，安斯雷姆也终于走出了黑暗之门。
“这位大爷，你有没见过达拉然的法…啊，你是卡德加？咋长这么着急？”
卡德加抹了把脸，无语望苍天。
......
泰罗卡森林。
在所有施法者的瓜分之下，天空中的能量集束已经弱了不少。
如果说最开始的能量冲击是飞流直下的悬瀑，那么现在就已经只剩涓涓溪流了。
此刻，哪怕东方昶将长剑抽走，也不会有击穿外域之虞。
姓名：东方昶/凯尔萨斯·逐日者
级别：传奇巅峰（普通、精英、英雄、传奇、半神、真神）
种族：血精灵
身份：奎尔萨拉斯新任太阳王（未加冕）、破晓蔷薇阵营领袖、繁星城之主
所属阵营：守序中立
职业：大法师、大星术师
主属性：智力12625（基础）+1631（装备加成）、法术强度：14256（智力同比）+14256（装备加成）
次属性：力量2892、敏捷2980、耐力3456、精神15600
魔力值：4890万/4890万
星辰之力：51万/51万
个人能力：
奥术魔法-防护，大法师级别；
奥术魔法-附魔，大法师级别；
奥术魔法-变化，大法师级别；
奥术魔法-塑能，大法师级别；
奥术魔法-咒法，大法师级别；
奥术魔法-预言，大魔导师级别；
奥术魔法-幻术，大魔导师级别；
奥术魔法-通灵，大魔导师级别；
其他魔法-魅惑，大魔导师级别；
观星术-星辰使，大星术师级别；
灵言术：净！
明晰光环：提升附近友军的施法专注，施法速度提高30%。
神器：秩序涅槃·太阳王之锋、月之水晶、拂晓晨曦…
……
还可以，属性方面已经快要追平艾格文了。
接近五千万的法力值和五十多万的星力，折合成秩序之力也有近万，都逼近青铜巨人的水平了。
东方昶有点膨胀，他觉得此刻就算单独对上萨格拉斯的化身，那也…还是不太够看？
飘了飘了！
不过在凡人这个领域内，他绝对已经达到了天花板的层次。
就算是半神，像阿尔萨斯这样的，也完全不虚，至于那些菜鸡洛阿神灵，那就更不用提，提了掉价！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卡波妮娅身上。
果不其然，在星辰之力的洗礼之下，她一路高歌，从英雄巅峰跨入了传奇中段，而体内的秩序之力，更是多达6000多。
索兰莉安同样进步飞快，她在此前就有传奇中阶的水平，实力方面也只稍稍逊色于瓦里安这样的老牌高手。
而现在，她也有惊无险地跨入传奇高阶，正式成为和联盟部落的诸多领袖同一层级的高手。
除此之外，大法师阿斯塔洛·血誓，灵术师塞勒沃尔，大法师罗曼斯也都顺利跨入传奇领域。
其他的施法者则清一色地冲击上了英雄阶的门槛，其中，索兰莉安手下几名星术师领主和泰莎·逐星，距离传奇也只有临门一脚。
至此，整个繁星城的施法者全都提升完毕，储能井、四艘飞船、法力熔炉、茶树全都能量满载，就连“常威”也吃了个撑。
南旻见机会难得，索性和格力玛、塔隆尼库斯加了个临时班，把奥术引擎也赶工出来，顺便充满了电。
东方昶满意地收回目光，将目光望向萨尔和瓦里安。
两人心头俱是咯噔一响。
来了！
第四四二章：半神少女
东方昶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冷不丁一声惊呼传来。
“主人！”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扑了过来，投入他怀种。
东方昶身子僵住，一动都不敢动。
两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待遇的老处/男有些不知所措。
主人？
我什么时候有个女仆了？
不对，我唯一的女仆不就是卡波妮娅吗？
想到这里，东方昶回头看了卡波妮娅一眼，只见卡波妮娅已经噌的一声，秩序之力幻现成两柄弯刀，杀气腾腾走了过来。
开玩笑，这么轻易就让一个陌生人靠近殿下那还了得？万一是刺客的话，殿下岂不就危险了？
卡波妮娅这样想着，怒意更甚。
她刚要动手，却见东方昶微微抬手，阻止了她的攻击。
瓦里安和萨尔也是面面相觑，两人也没料到会有人来搅局，更没想到这里这么多半神和传奇看着，竟然有人能毫无阻碍地接近凯尔萨斯。
而且看凯尔萨斯的反应，就更有趣了！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奎尔萨拉斯之主，在面对异性的投怀送抱时竟然如此青涩，一时间，所有人都饶有兴致地盯着二人看。
东方昶没有动，是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少女的身份，数天前，他曾通过幻象降临银月城，见过躺在病床上的安薇娜。
不过当时透过幻象看的不够真切，而此刻感受到少女身上那股和奥十分相近的亲切气息时。
他心里便有了答案。
再通过探视之眼一看，果不其然。
姓名：安薇娜·缇歌
等级：半神（普通、精英、英雄、传奇、半神、真神）
种族：半神
身份：太阳之井的化身
所属阵营：守序中立
说明：当克尔苏加德污染太阳之井时，太阳之井残存的纯净能量逃逸而出，大法师克拉苏斯收聚了这股能量，将之塑形为一名人类少女，她的名字叫：安薇娜·缇歌。
这少女就如同一块剔透无比的水晶，所有的情绪没有丝毫掩饰。
这一刻，东方昶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委屈和依赖。
他猜到安薇娜想必是发现自己受骗了，才会如此难过。于是伸手，有些僵硬地轻抚她后背。
在他身后，卡波妮娅的面容则有些扭曲。
这来历不明的女人靠近了殿下，殿下居然没有拒绝，难道殿下真的对她有好感？
不行，殿下是大家的！
卡波妮娅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但一想到这是殿下的选择，有有些无奈。
似乎感受到卡波妮娅怨念的目光，少女从东方昶怀里起身，又一头扑到卡波妮娅身上。
卡波妮娅顿时手忙脚乱。
这少女未免也太自来熟，见人就要抱抱，她不怕我一刀杀了她？
不过，从这少女身上，她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光明的气息，那气息那么纯净，那么熟悉......
到底是谁呢？
卡波妮娅无比确信，她此前并没有见过这个少女。
安薇娜感受到她的疑惑，在她怀里蹭了蹭，有些哀伤地道：“卡波妮娅，你不认得我了吗？你小的时候和主人一起看过我的。”
小时候？
卡波妮娅错愕，她和殿下可是同龄人，今年也已经接近百岁了。
但这个人类，看上去才十五六岁吧？
她刚要问，便听东方昶开口道：“卡波妮娅，祂是太阳井的化身！”
“什么？”
不光卡波妮娅吓了一跳，萨尔和瓦里安同样没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就连玛兰德女公爵，此刻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太阳之井，不是被摧毁了吗？
怎么又冒出来个太阳井化身？
希尔瓦娜斯将猩红的双眼遮蔽在斗篷之下，她倒是早就知晓了安薇娜的存在，之所以没说，就是打算关键时刻那这消息当筹码的，谁知筹码自己跑来外域了。
这一刻，她再次在心里将洛瑟玛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印记之中，玩家们早就聊开了。
“哇，萝莉耶，我的菜我的菜！”
“萝什么莉，人那是安薇娜你没听到吗？你敢对她下手，小心血精灵声望直接仇恨，救都救不回。”
“咳咳，我这不想想嘛，想想又不犯法。”
“呃，这个安薇娜，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张茗不知安薇娜来历，忍不住询问。
吴阙简单把安薇娜的故事和她说明了一下，末了，又转头问向律师出身的米越：“老米，安薇娜这情况，算未成年吧？你说这卡雷苟斯得判个啥罪才够？”
米越抚着下巴，认真道：“太阳之井被污染发生在第三次战役，也就是说，安薇娜的出生日期至少是在黑门历17年之后，现在最大也就8岁，按照我国律法的话，他少说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不过考虑到蓝龙是长生种，咱们的律法硬套的话就有些不合适了，最好是结扎...算了，还是直接骟了吧！”
“有道理！”
吴阙点了点头，又道，“游戏里安薇娜喊的主人，我一直以为指的是基尔加丹，没想到竟然是凯子啊！”
“正常，太阳井严格来说算逐日者的私产，安薇娜喊凯子一声主人也不足为奇吧！”
“你们说，类似的误会会不会还有更多？”
......
东方昶默默窥屏，其他都没在乎，唯独把那句“直接骟了吧”记在了心上。
他看了看安薇娜，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那条蓝龙呢？”
“我，我想来，便来了！”
安薇娜抬起头，依旧有些闷闷不乐，把头埋在卡波妮娅肩头蹭了蹭：“卡雷骗我，我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
东方昶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他想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几十年的单身狗不配安慰别人的情伤。
憋了好久，他才崩出一句：“既然放弃了，就别想他了。”
回头骟了便是。
他想了想，又指向天空，十分生硬地扯开话题：“你看看天上那股能量，你能吸收吗？”
安薇娜抬头，看了看星辉逐渐黯淡的宝书座，眼睛一亮：“这个很简单呢，主人希望我吸收这股能量吗？”
数年之前克尔苏加德消耗了她太多能量，再加上前不久，她的能量爆发，将血精灵的叛徒达尔坎活活蒸发，此刻的她，其实也就是一个空壳子。
吸收这股能量自然不在话下。
东方昶点了点头，他原本打算让联盟和部落地法师们也来喝喝汤，不过现在既然能帮安薇娜，何必便宜外人。
“和卡波妮娅一样，叫我殿下就可以，不用喊我主人。”
有点羞耻！
“好的，殿下！”
安薇娜从善如流，说完整个人便轻飘飘飞起到秩序涅槃的位置，代替它承接这股能量。
星象已经快要结束，但现在其他地方的能量都已蓄满，安薇娜一人承受剩余的能量，依旧十分可观。
这些能量质量虽有不足，但胜在数量管够，多少可以替她弥补一些亏空。
轰！
随着安薇娜的加入，原本即将结束的能量再次暴动，冲击到安薇娜身上，却如同江河入海，没有一丝一毫逸散。
见安薇娜这边轻松写意，东方昶不再理会联盟和部落那怨念的目光。
能量的多寡和自身等级学识可没有丝毫关系，抛开这些能量不谈，这种数百年一见的星象，本身就是体悟奥术之力的绝佳机遇，不然繁星城也不会有那么多施法者晋阶。
此刻，部落和联盟的施法者同样有着十分明显的进步，只不过和辛多雷的厚积薄发相比少有不如罢了！
他再一次清了清嗓子，转头对萨尔和瓦里安开口道：“我们继续！”
第四四三章：远征结束（二合一）
瓦里安和萨尔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一场，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战利品瓜分，还得算上昨天那场恩怨的清算。
血之子解决了所有矛盾，所有的恩怨，却独独将补偿问题给搁置了，合着是准备在这里等他们呢。
不过也是，战前他们哪里有钱赔？全都叫繁星城给榨干了。
只有现在，大战已经结束了，开始清缴战利品了，这个时候剐肉，那才叫疼。
但可惜，再疼也是自找的！
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之前的夺城之战，虽然是希奈丝特拉挑起的，但他们动手了却是事实。
想用一句“误会”糊弄过去是不可能的。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片刻，也觉得这事早早解决的比较合适。
“联盟/部落洗耳恭听！”
这是把球又踢回来了。
东方昶也没在意：“此战的所有战利品，繁星城全要了，至于缴获的钱财，谁拿到归谁。”
萨尔厚厚的嘴唇猛然一阵抽动，瓦里安也是眼皮狂跳。
在座的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这些战利品中，蕴含着军团魔法和科技的军械才是最值钱的，至于钱财本身，反倒没那么重要。
“这…繁星城胃口太大了。破解军团的科技和魔法，对于我们同样十分重要，联盟愿以此战所获的两成金币，换取两成军械。”
“部落也是……”
两成金币？
你在想屁吃！
沙塔斯的金币全在城里的银行中，此刻差不多已经被维尔莱斯搬空了，就凭你们摸尸体缴获的金币，能有多少？
看两人自以为鸡贼的样子，东方昶意味深长地道：“行啊，我会请公正之光见证，繁星城保证公正分配。”
啊，这就同意了，这么简单！
听他答应得干脆，两人俱是狂喜，显然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泰兰德捂脸，恨不得一人一巴掌拍在他们脑瓜上，这俩蠢货！
“联盟放弃所有战利品的分配，愿以所得钱财的两成采购战利品，但繁星城必须确保出售给联盟的战利品种类齐全。”
“军火、传送器、联络器、冷兵器……我们都需要，每一类别，至少三件！”
还有加洛西机甲，还有军械厂。
听她开口，瓦里安刚开始还有些不虞，但听完之后，便冷汗直冒。
卧槽，差点踩坑。
这要是对方两成战利品全给一堆废铁，那他们找谁哭去。
他没来由一阵后怕，赶忙补充道：“对对对，每种都要，每种…六件！”
“部落也是！”
东方昶意外地看了泰兰德一眼，不愧是上万年的老政治家，没那么容易好糊弄。
他拍了拍一台邪能炮台，介绍道：“混乱冲击炮，以阿古斯的天界金为材料，反秩序魔纹铭刻，一炮之威，足以撼动山岳。”
“这是军团最常规的军械，别的不说，就说那天界金，阿古斯的独有金属，泰坦之血所化，万界难求一块，就算是卖废铁，这一门炮台也能卖数万金币，我只收你们所得财物的20%，已经十分合理公道。”
“女祭司觉得你给的那点钱，够买你想要的东西吗？”
泰兰德顿了顿，道：“天界金固然珍贵，但放在这里却只是最寻常之物。”
“对我而言是寻常之物。”
你放弃了瓜分战利品，对你们就不是寻常之物了！
泰兰德眼皮跳了跳：“钱财于我们亦是寻常之物，但总要买到合心的东西。”
对你是寻常，对部落不是啊。
萨尔张了张嘴，强忍着没反驳，算了，希望这次部落的儿郎们能给点力，多搞到些钱财，不然部落真的揭不开锅了。
东方昶点了点头：“那就明码标价，公平买卖。”
泰兰德语塞，明码标价？谁来定价？定多高？
不还是你说了算！
“这价格至少得是在我们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呵呵！”
东方昶那斜眼往萨尔的方向瞥了瞥，“你们买不起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泰兰德也有些郁闷地扫了绿皮一眼，感觉自己被拖了后腿。
萨尔摸了摸鼻子，你们聊就聊，瞅我干啥！
“你价格定得太高，我们买不起也是白搭。”
“我也没打算卖呀，我又不差你们那点钱。”
这不是你们自己上赶着要来买吗，还不准我杀猪了？
东方昶抱胸，气定神闲。
泰兰德则有些郁闷，她感觉自己钻坑里去了。
她想拒绝，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谈判，否则他们断然不可能说出放弃战利品这种话来。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战利品，他们不可能放弃。
这是燃烧军团最先进的军工成果，破解之后，不光能大大提高他们对军团的了解，更能提升联盟的战力，拉开他们和部落的差距。
若是放在五六年前，她断然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暗夜精灵视军团如蛇蝎，就连奥术魔法，都被他们打成了禁忌。
去了解军团科技？
只有伊利丹那种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才会去做。
但现在，她必须这样去想了。
两人唇枪舌剑，一个漫天起价，一个坐地还价。
但绕到最后，依旧是没能绕出东方昶的坑去，泰兰德疲惫地涅了涅眉心：“此事，应该不急吧，不如等清点完毕之后再做分配也不迟。”
她想拖延一会，东方昶骤然发难，让她们连个商议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甚至连到底有多少战利品都不知道，常威左一圈，右一圈，全给抱走了，谁敢跟他抢？
东方昶微笑望她：“不是再做分配，既然你们放弃了分割战利品，无论这些战利品有多少都和你们无关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繁星城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女祭司什么时候想买都可以，繁星城随时恭候大驾，的确不用着急。”
你当然不急，我再等几天就只能玩你们剩下的了。
“可否容我们商议片……”
泰兰德话到一半，便被瓦里安打断：“昨日之事，联盟和部落都有得罪，我可以代表联盟赔罪，至于如何赔偿，辛多雷明说吧，不用再做无谓的试探了。”
东方昶神色一肃：“敞亮！自古以来，战败一方的补偿无非割地赔款。”
“赔款可以用战利品代替，至于割地…”
听到这话，萨尔和瓦里安心跳漏了一拍，终于亮出牙齿了！
只是提到割地，东方昶又头疼了。
联盟和部落的属地并不多，除了几个主城的畿卫之地，绝大部分领土都属于争夺中的领土，并不专属于任何一方。
他想了想，继续道：“从今以后，灰谷、阿拉希高地均为繁星城飞地，联盟与部落非召，不得入！”
“不可能！”
他话音刚落，一大群人猛然站起身来。
灰谷历来是暗夜精灵的领地，但在格罗玛什在那里斩杀塞纳留斯之后，这里就成了战歌兽人和银翼哨兵的主要战场。
精灵要收复失地，兽人则拿灰谷当成了自己的林场。
至于阿拉希，虽然木材资源不如灰谷，但胜在农林牧渔各方各面的资源都十分丰富，最最让联盟和部落眼红的，则是那里的金矿。
同样是联盟和部落的必争之地。
希尔瓦娜斯嘴角噙笑，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众人，仿佛剐的不是她的肉。
阿拉希，她还真不在乎。
被遗忘者对资源的需求并不十分看重，她之所以会派污染者前去争夺，一是因为部落需要，二则是因为不希望这些资源落入联盟之手，那会让本就孤立无援的幽暗城雪上加霜。
但很快，她便闪过一丝困惑。
灰谷和阿拉希位于两片大陆的腹地，即便再多资源，对于辛多雷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
反而会因为掌控力度不够，导致尾大不掉。
凯尔萨斯这明显是在漫天要价，他的醉翁之意根本不在这里。
不过那些局内人关心则乱，没有看出来，那么他的真正意图在哪里呢……
难道？
她忽然起身道：“殿下，这两块地方对于联盟和部落来说，都太过重要，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总算有个明白人了！
东方昶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哦，不知游侠将军有何高见？”
“灰谷和阿拉希虽然资源丰富，但离奎尔萨拉斯和繁星城都太远，长途运送得不偿失。瘟疫之地紧邻奎尔萨拉斯，不如以此作为更换如何？”
东方昶心头失笑，希尔瓦娜斯会愿意把瘟疫之地划给他吗？
怎么可能！
东瘟疫之地或许可以，但西瘟疫之地，可是紧邻着亡灵壁垒，犹如幽暗城的咽喉。
哪怕是盟友之间，这样的缓冲地带也不可能送出去。
所以，她的意思也绝不只是瘟疫之地。
不过既然她愿意给自己打配合，他当然也不可能一点不领情。
“游侠将军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瘟疫之地贫瘠匮乏，我要这样一块土地做什么？”
希尔瓦娜斯尽心尽力地给他做捧哏：“瘟疫之地虽然贫瘠，但斯坦索姆却还在，以殿下只能，只需稍作整修，就可以令这颗北地明珠再次焕发光芒，作为奎尔萨拉斯的前哨站。”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东瘟疫之地，如果殿下觉得不够富饶的话，不如以冬泉谷作为交换。”
原来她想把这块地卖给我？换东瘟疫之地的安枕无忧！
东方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仔细思索划不划算。
泰兰德和瓦里安互相对视了一眼，萨尔也把目光投向纳兹格雷尔，众人都在考虑这件事情地可行性。
东瘟疫之地他们完全没意见，和他们不沾边，该头疼的是凯尔萨斯，因为长居于此的银色黎明可不是软柿子。
真正需要犹豫的是冬泉谷，作为整个艾泽拉斯少数几片出产瑟银和奥术水晶的地方，冬泉谷算是最为安定的一片区域。
就连联盟和部落，都没有太明目张胆的伸手过去，只有热砂集团的地精在那里建了个小镇子掘金。
但瑟银+奥术水晶=奥金，这个是常识！而奥金又是现行阶段整个艾泽拉斯最好的武器材料。
就算不明着来，暗地里双方都没少往那地方派人去。
如果是把这里让给血精灵的话，顶多也就是把永望镇替换成繁星城，至于地精愿不愿意离开，那也是血精灵自己该头疼的事情。
问题不大！
就看凯尔萨斯要不要了。
东方昶沉吟了片刻，假装很难抉择：“这恐怕不太好吧，东瘟疫之地有圣光之愿礼拜堂，冬泉谷有永望镇，你们有把握说服他们离开？”
萨尔和瓦里安差点直接骂出声，这也太滴水不漏了吧。
两人还没开口，希尔瓦娜斯立刻就把他们给卖了：“银色黎明和联盟关系匪浅，部落和热砂集团相交也颇为紧密，完全可以替殿下分忧。”
萨尔终于坐不了：“女妖之王，既然这两片地给了血精灵，善后之事我们就不好插手了！”
东方昶哂笑：“大酋长，本殿要阿拉希和灰谷，是因为这两片地方联盟和部落能做主！你们退出去，就是我的了。如果是西瘟疫和冬泉谷，用不着你们来割让，我自己能打。”
老子自己打下来的地方，那还算什么赔偿？
你们什么都没做，那叫什么赔偿？
“但这恐怕会让我们与银色黎明等中立组织交恶...”
“这么说你们选择与繁星城交恶咯？”
萨尔哑然，又看向希尔瓦娜斯，希望她能劝东方昶回心转意。
女妖之王脸色平静：“如果大酋长觉得这个要求无法接受，那便还是灰谷和阿拉希吧，被遗忘者没有意见。”
希尔瓦娜斯说完便不再开口，只是用森冷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巡视。
萨尔，本质上和吉安娜是一类人。
热忱、天真、理想化！
他们总以为只要有一个崇高的目标在，就可以把所有的小节忽略。
她曾亲眼看到阿拉希战场上，一名被遗忘者用臂骨捅穿一名人类的小腹，自己也被这名人类牧师用圣光焚化了半边身躯。
这时候传令官跑来告诉他们：别打了，联盟和部落停战议和了！
一生一死两个人拖着残躯，失魂落魄。
被遗忘者干涸的泪腺涌出晶莹的液体，圣光的牧师投入阴影的怀抱。
这是政治正确，但这也是最残忍的抛弃，格罗玛什堡垒和暴风要塞里的一道政令，让他们成了这个崇高理念的牺牲品。
她杀了那名传令官，并给了两人单独了结恩怨的机会便离开了。
那之后的事情她不清楚，她只知道那天起，联盟和部落各自多了一名坚定的“鹰派”成员。
在一次次类似的政令中，萨尔和吉安娜以为自己团结到了更多人，事实上却是让原本信任他们的人慢慢离他们而去。
他们孜孜以求的和平，自然也就成了奢望。
就拿眼前的事情来说，萨尔总担心会得罪热砂集团。
殊不知地精唯利是图，只要许以利益，或者干脆派兵清剿，都能轻易解决。但眼前的繁星城，却是他更不应该得罪的。
场面有些安静，所有人都默默权衡着利弊。
东方昶意态闲适，他其实并不十分在意这两块地方，但他得给双方都找点堵。
不然若是让他们觉得得罪自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最终的结果就是下次还敢。
当然，希尔瓦娜斯划给他的两块地方，他也确实很满意。
土地贫瘠没关系，垦荒便是。
白银之手也不是问题，有阿隆索斯这个祖师爷在，怕啥？
他只是说联盟和部落非召不得入，又没说一定要驱逐银色黎明和白银之手。等联盟做了大恶人把白银之手撵走，然后他再来唱红脸把人又请回来。
多好？
下一步，把斯坦索姆打造成北地的商业和农牧业中心，把冬泉谷打造成滑雪、温泉、雪境寻幽的圣地。
再加上冬泉霜刃豹...
这一刻他想到了无数的开发项目。
吉安娜见众人不说话，顿了顿法杖，打算开口规劝。
事实上，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燃烧军团的威胁并未完全解除，北地还有天灾军团，上古之神的阴影也还笼罩在艾泽拉斯......
这么多的外忧内患，她想不通这世上怎么还会有如此自私之人，在这里计较这些蝇头小利。
耗爹油！
瓦里安见她起身，顿时吓得不轻，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吉安娜摁住，并抢在她出声前喊道：“辛多雷的要求，联盟答应了，联盟答应了！”
东方昶默默给塞拉摩女王的神助攻点了个赞：“哦，那么部落的大酋长怎么说？”
萨尔无奈，只好附和：“部落也同意！”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此战战利品归繁星城，冬泉谷和西瘟疫之地为繁星城飞地，联盟与部落需解决当地遗留势力的问题，限期：一个月。”
“另外，考虑到共同对敌的情谊，一个月后，繁星城会拍卖一具加洛西机甲，价高者得！”
“燃烧的远征至此结束，黑暗之门已重新开启，诸位可以回去了。当然，如果你们想留下来观光、旅居，繁星城同样欢迎，价格绝对公道。”
瓦里安刚刚还觉得一个月太赶了，但一听到要拍卖机甲顿时就把说道的心塞回了肚子里去。
萨尔同样眼神雪亮，虽然没有钱，但不妨碍他想。
而就在此刻，一道粗粝的声音忽然传来。
“凯尔，外域也归你，给我一条飞船，我只要一艘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