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可怜的谢小宝贝
“六点钟左右。”温子宓把手里的化验单递给他:“这是结果,你自己看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谢祉瑜下意识点头。
温子宓看一脸伤的谢祉瑜,皱了皱眉:“你去把脸上的伤看一看。”
谢祉瑜抿唇:“没事。”
她猜测道:“你去打架了?”
他喉结滚动了下,没说话。
那就是真的是了。
温子宓有点惊讶,她不觉得谢祉瑜这样的会和别人打架,还是这种挂了彩的。
这样看脸上伤口已经有点触目惊心了,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
看他这种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温子宓也不说了,想来只有林韶九的话他才会听。
她抬眼,临走交代了句:“别担心,好好照顾她。”
谢祉瑜愣愣地盯着手里的白纸,在麻木中,抬步进了VIP病房。
林韶九安静地躺在床上,窗外有金色的光线打过来,不算刺眼的光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就像天使睡着了一样。
他过去勾起她的手指,从她的脸上视线移到肚子上,一时视线恍惚。
手隔着被子放在她的肚子的位置上,再看向她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其实林韶九背着他去和莫家,他能想到。
或者是太自信,也或许是太信任林韶九,才想着,若是林韶九过去断了莫淮忆的念头,这事才算真正的有了结果。
但是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猜测。
他更愿意的是,把林韶九关起来,让他们永远都不会有接触的机会。
但他不能这样做。
不能…
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怀孕了。
——“如果她没有怀孕的话,应该也是不会昏倒的。”
他的瞳孔逐渐变得幽暗。
如果没有这个横空出世的孩子,韶韶才不会有这些危险。
或许以后还会因为他多出几分危险来。
越想他越觉得这个孩子很不讨喜。
可怜的谢小宝贝,还没出世就先被他爸爸恨上了。
…
林韶九醒来时,感觉到手被一片温热包围着。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趴在她床边的谢祉瑜。
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下一片阴影,像蒲公英一样撑起小扇子。
他睡着时和平时不太一样,很乖,看起来连头发也是软的。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摸到他的头上,谢祉瑜睫毛微颤,像被惊动的蝴蝶,颤了几下,睁开略微惺忪的双眼,头轻轻一歪,对上了林韶九的双眼。
“你醒了。”声音有点哑,眼里还有血丝。
他三天来几乎没怎么睡觉,每次因为身体的负荷睡着又被惊醒。
谢祉瑜脸上的青紫比白天看起来好像更严重了,嘴角也破了,有干涸的血块凝结在那里,她看着完全没有被处理过的样子,放在他头上的手微微抬起来。
“怎么不处理伤口?”
他没说话,然后直起上半身,把头移到了她的锁骨处,温热的吐息吹到她锁骨下方,像是在撒娇。
林韶九微愣,缓缓抬起头拍了拍他的背。
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可她没说出口,她记着,他不让自己说这三个字。
谢祉瑜呼口气,抬头露出一丝笑:“我带你回家,嗯?”
“先处理伤口。”
“我没事,回家再处理。”
林韶九沉默片刻,坐起身,在他的注视下手伸到了他的腹部,然后用了些劲按下。
尽管他已经压抑了,还是微蹙了下眉头,被她一丝不差的捕捉到。
“去检查。”
在她清冷的目光中,他妥协了:“你先在这里等我。”
她摇头从床上下来,边下边说:“我陪你去。”
他立刻上去扶住她:“不行,你呆在这。”
林韶九疑惑地看他,被他躲闪回去:“你昏迷刚醒,身体还不好。”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感觉,我没事。”
他抿了抿唇:“那我抱你去。”
这里是医院,还这么多人。
林韶九当然不可能让他抱着过去,看他已经要动手了,她退后一步:“你去吧。”
他勾唇,温柔地对她道:“乖乖等我。”
“嗯。”
林韶九觉得他今天好像格外的温柔。
比晚霞还要温柔几分。
如果谢祉瑜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肯定要生闷气了,好像他平时不温柔一样。
谢祉瑜去简单做了检查,温子宓看到他乖乖处理伤口的模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果然还是媳妇的话最顶用。
她发现不论是谢祉瑜还是温子旭,或者说刚结婚不久的唐奕,他们都有点惧内,难道这还可以传染的?
谢祉瑜带林韶九回去后,每天事无巨细的照顾她,而且比以前更粘人。
她越来越发现,不论她去哪,谢祉瑜都要跟着,甚至如果可以不出去,他会想方设法不让她出去。
终于有一天。
“我想去找锦和。”
自从她回来后,宁锦和一直给她打电话,语气听起来愧疚的不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解释解释。
谢祉瑜明白她的意图,直接问道:“你要和她解释那件事吗?”
“嗯。”
谢祉瑜点头:“你可以打电话和她说。”
“我想见见她不可以吗?”
谢祉瑜脸色一下就耷拉下来了,阴沉沉的看着她,林韶九瞬间拉起警钟,往后退:“你别这样看我。”
谢祉瑜拉住她的手往怀里拽,也不给她找理由了,直接就是:“你不能去。”
“我…”林韶九有点委屈:“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关着我。”
听到这话,谢祉瑜微顿,然后看着她缓缓扬起了唇角:“好。”
“!!!”她双眼震惊地看着他。
他威胁她:“别乱跑,不然就把你关起来。”
“啊!你是魔鬼吗?!”林韶九气急败坏地推他。
谢祉瑜立刻按住她的手:“别激动,别动气。韶韶~你不要乱跑,外面很危险,你要保护好自己。”
“哪里危险了,光天化日的。”
谢祉瑜到现在也没有告诉她她怀了孕的事,不知道是什么心里作祟,他就是不想说。
谢祉瑜软软地哄她:“你在家里陪我不好吗?”
“可是我们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吗?”
“你嫌我烦了?”
她破罐子破摔般:“对!你快让我出去!”
谢祉瑜郁结,低头堵住她的嘴。
就算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他也不想听!
一个字也不想听!
林韶九被他亲得气喘吁吁,他的手也开始不规矩,就在她觉得要发生什么时,谢祉瑜突然停了。
她眼里波光潋滟,含着水看他。
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她了。
她疑惑的同时又有点不知名的难受,心里还有一个特别不合理的猜测,让她更是憋得慌。
越想越难受,她抬头看他:“你是不是觉得…”
她眼里存了江南月色的水,也掺了星辰撒落的光,可那里却都是委屈。
谢祉瑜心里一下便软了:“韶韶,你别这样,我只是担心你。”
林韶九摇头,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可能…被莫淮忆碰过了,你才不愿…”
谢祉瑜一把把她拉怀里,又低头堵了上去。
比刚刚带了点狠劲。
步步紧逼,十分强势,不留一点退路。
在他松开时,林韶九感觉嘴唇麻的不像是自己的,剧烈地呼吸着。
在她喘过气时,他又凑上去了。
!!!
反反复复几次,林韶九快疯了。
不仅她,谢祉瑜也快疯了。
只能看不能吃,他才是最痛苦的。
她竟然还在这儿怀疑他!
最终他大发良心放过了她,却还是没有退开半分。
他哑着声音,却是警告的语气,有点冷硬:“以后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他一根手指头也没碰到我。”
“我知道。”他抵着她的额头:“你不说我也知道。”
“那你为什么…”剩下的话她不好意思说。
谢祉瑜掐了把她的腰,把她提到怀里:“感受到了么?”
“…”她瞬时脸色通红。
他叹了口气:“我哪里不想,我做梦都想…我不是因为…你怀孕了。”
林韶九脸也不知道红了,猛然抬起头:“什么?”
“你怀孕了。”他有点郁闷,也不太开心。
他是真不想告诉她,想的是能瞒多久是多久,可为了防止她胡思乱想。
“那天在医院就检查出来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知道吗…”谢祉瑜就着抱着的姿势,一步步抱着她放到了沙发上。
“我不想要孩子,也不欢迎他。”
“…”
她知道,但是他有必要这样说出来吗?
毕竟来都来了,这样多伤孩子的心。
林韶九和他心情不同,她有点开心,摸了摸肚子,想象着这里会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宝宝,她立刻觉得暖融融的。
尽管她已经在刻意克制自己愉悦的心情了,可谢祉瑜还是看出来了,更加不欢迎他了。
更加!
看他嘴角的弧度一直垂着,林韶九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你感受一下。”
谢祉瑜摸了摸,又摸了两下,除了自己更心猿意马了没有任何身为父亲的喜悦。
林韶九把他手拿开,试图劝服他爱上这个孩子:“祉瑜,他是我们的孩子,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别人都说,孩子两个人爱情的结晶和见证。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老去了,别人看到他可能还会说,这是谢祉瑜和林韶九的孩子,你这样想想,不会觉得开心吗?”
谢祉瑜心里有一丝动容,但是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也比不上韶韶重要。
但是这个孩子来都来了,他也不会说不要他的话,毕竟打掉孩子也伤害韶韶的身体…
如果林韶九知道他这样想,肯定要打他。
他竟然还生出过打掉孩子的想法!
林韶九还要继续再说,谢祉瑜环着她:“好了你别说了,我会慢慢试着喜欢他的。”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虽然这一听就是推脱之词,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要和爷爷奶奶说一声?”
谢祉瑜想也不想就答道:“等三个月之后吧。”
“嗯?”
“别人说,三个月前不能说出去,不好。”
林韶九瞬间笑起来,即使他说着不喜欢他,还是在不知觉中入了心。
这样想着她缓缓抚上自己的肚子,一手拉着他腰间的衣襟,不禁开始思考,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如果是个男孩子,会不会像谢祉瑜一样好看。
女孩子肯定也会特别漂亮。
她忍不住问他:“你觉得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他不假思索:“女孩子。”
“为什么?”
“因为我更愿意她是个女孩子。”
这算是什么回答。
然后听到他说:“如果是男孩子就要抢夺你的爱了。”
她眼睛微眨:“女孩子不会吗?”
“我可以原谅。”他亲了亲她的头顶,轻声道:“因为她一定会像你一样可爱漂亮。”
林韶九忍俊不禁。
那天以后,林韶九也不再说出去的事了,就在家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
对于这点,谢祉瑜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这个孩子让韶韶老实了。
☆
时间过得飞快,白驹过隙,像抓不住的沙砾从指尖迅速流逝。
不知不觉已是秋分时节。
金黄色、红色的叶子铺了满地,微风习习,吹过便有扑朔的树叶像蝴蝶一样飞下来,彩色的飘在空中,悬了几圈又落在地上,多了一层的暖色。
可能是太瘦的原因,即使已经三个月了,林韶九的肚子还是不见显色,只要不穿瘦身装,几乎看不出这是一个怀了孕的人。
而从旌茗知道林韶九怀孕的消息时,就一直催促林韶九回家住,让她照顾她。
他们推脱不及,后来也住了进来。
但谢祉瑜也只是答应住半个月而已。
在九月二十四这天,亦是农历八月初八,是谢祉瑜的生日。
上一个生日他和林韶九过得简单,也没有回谢家。
这一次可能是借着林韶九怀孕的原因,旌茗要大办一场。
谢祉瑜对这些一向不怎么看重,是旌茗说,正好趁机把林韶九介绍出去,他想了想便同意了。
宴会在谢家举行。
来的人络绎不绝,都是上流社会的顶层人物。
林韶九穿得一条不收腰的宽松长裙,把脚踝也盖住了,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穿得是平底鞋。
谢祉瑜一刻不离地看着她,即使这是为他而办的宴会,他也没有一点身为主人公的自觉。
第二百一十二章 生日宴会,谁的主场
苏榭昭来时穿着靛蓝色的西装,靓丽到飞起。
进来的人都有女伴,唯独他孤身一人,却依旧花枝招展,像只花孔雀,招摇着就进来了。
他眼睛瞅了一圈也没找到熟悉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谢亦椤。
粉红色!
同样花枝招展,孔雀开屏。
有句话叫同性相斥,他们现在不仅是同性,还是同种族,那真的是,太相斥了!
已经是互看不顺眼了。
不过他们两人还有点本质的区别的,谢亦椤是为了吸引人,苏榭昭就是单纯喜欢这个style。
因为没找到谢祉瑜,苏榭昭就退而求其次、勉为其难地晃悠到了谢亦椤面前。
捂着嘴咳嗽了下:“谢小五。”
“干嘛?”谢亦椤撇他一眼:“是不是觉得太孤单没有人陪你就来找我?我不会良心发现的,你离我远点。”
?
苏榭昭正色了下:“好好相处啊,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然后斜了斜他的手腕,“你…”
谢亦椤手往后一缩:“你往哪儿看呢!”
“…”
这一副好像被非礼的样子。
苏榭昭古怪地看他:“你怎么给里给气的?”
“你才给里给气的!你他妈看我的手做什么?”
“不是,我看看你手腕怎么了?我这不是想起来你上次受伤吗,我看你用的还灵不灵活。”
“滚!谁准你看我了!”
提起这个他就生气!
谢亦椤暗暗踢了他一脚,扭头像只高傲的孔雀,昂着头走了。
苏榭昭:我????
他做什么了他?
他们都没人说话来叙叙旧怎么了,小垃圾。
他掩饰性地低头看了看裤脚,还好没灰,不然他非得踢回去。
找了个沙发坐下,坐了会儿觉得百无聊赖,又端起酒杯喝了两口。
宴会的人陆陆续续越来越多,金碧辉煌,装了各种名酒的酒杯有秩序地摆放着,还有一个超大的蛋糕,叠了十几层。
苏榭昭无聊到数了数它有多少层。
十八。
撇了撇嘴,他以为有二十八层呢。
毕竟谢祉瑜二十八岁的生日。
中间有一些商业上的人来找他说话,他却没有聊天的意思,随便应付了几句,对方可能看他没什么兴致,也不碰壁了。
终于,他看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星圻和盛南音缓缓过来。
不说星圻,依旧那副优雅的样子,跟个贵公子一样,眼睛微垂着,抿着唇一股子忧郁的感觉。
盛南音一改平时简单的装扮,穿了个很有气质又不失可爱的白色裙子,头发也比以前长长了很多,挽起来弄了个可爱的丸子头,眼睛骨碌碌转着,很灵动,闪闪发着光。
“甜甜,你来多久了?谢三呢?”星圻拉着盛南音坐下,随手端了个酒杯。
苏榭昭:“不知道,他和三嫂都没看见。”
“还有。”他又特别认真地强调了一遍不下几百次的话:“这大庭广众下,你能不喊我甜甜吗?”
星圻也认真地摇头拒绝:“不能,我习惯了,这样显得亲切。”
苏榭昭还想再挣扎一下:“我好歹现在也是一个总裁了,你就不能给兄弟留个面子吗?”
星圻状似思考,“行吧。”
看来这个兄弟还是不错的。
这时盛南音扯了扯星圻的袖子:“圻哥哥,我想吃东西。”
“嗯?”星圻视线辗转了一圈,定在不远处的小蛋糕上:“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好。”她眼睛眯起来,像被哄开心的猫。
星圻刚迈了一步,回头看着苏榭昭:“甜甜,你吃吗?”
“?”
刚刚的话他是当狗吃了吗?
“不要!”
星圻翘了翘唇:“吃也不给你拿。”
苏榭昭:“…”
是你翅膀硬了还是老子提不动刀了!
“我今天要割袍断义!”
星圻从口袋里抽起一个丝巾,扔了过去,飘到苏榭昭的脸上:“给,我给你准备好了。”
“…”苏榭昭叹了口气,为这寂寞如雪的生活感到无限的悲凉,他已感受不到人间的至爱和温情,他已不能再…
“榭昭哥哥!”突然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他天花乱坠的思考。
他回头,看到蓝采纤那张漂亮的脸蛋:“彩铅妹妹。”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她把蓝采瑾拉到面前:“这是采瑾,我妹妹。”
苏榭昭眼尾一转,看到蓝采瑾温柔恬静的模样,原来这就是蓝家的三小姐。
他扬起惯有的笑:“你好。”
蓝采瑾声音轻柔:“你好。”
蓝采纤视线看向坐在旁边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酒的盛南音,随意地问道:“刚刚坐在这的是星圻吗?”
“嗯。”
蓝采纤点头,还想问什么,星圻端着一盘吃的从远处过来了。
蓝采瑾紧张地捏了捏手心,视线却不自觉瞄向他。
星圻。
他还是那么优雅,那么好看,一眼便吸引了她的目光。
从进来,她一眼便看到了星圻的影子,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往这里扫着,终于忍不住装作不经意的和蓝采纤说话:“坐在那边的是谁?”
“哪啊?”
蓝采瑾以眼神示意,蓝采纤顺着看过去,看到苏榭昭和星圻:“啊,那是榭昭哥哥和星圻。”
怕她不认识,她又很好心的给她解释:“榭昭哥哥和三表哥关系很好,从小就在一起玩。星圻是一个大明星,挺火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看起来聊的还挺不错的。”
“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
蓝采瑾顺势应下:“好。”她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两人过来时,星圻突然站起身走了,蓝采瑾心里还揪了一下。
又看到他回来,她不自觉心里涌上一股激动和愉悦。
星圻视线无意识地扫到她,她心一提,眼里流露出期待都不自知,但星圻没在意,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和看到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蓝采瑾心脏微微抽疼。
星圻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盛南音的手里,小声道:“少吃点,甜点吃多了不好,一会儿吃点其他的。”
“嗯。”她开心地接过来,一口口往嘴里塞,像个小仓鼠。
星圻看的心里软软的,连眼神也柔软了下来。
蓝采瑾忍不住猜想,那是他的女朋友吗?对她这么好。
因为星圻看着盛南音,背对着她们,也看不到蓝采瑾略黯淡的眼神。
苏榭昭看到了,但他一个大直男,可别指望他会有什么感觉。
蓝采纤打破沉默:“榭昭哥哥,你和星圻竟然也认识吗?”
“我们…”苏榭昭摇摇头:“不熟。”
星圻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可我看你们刚刚聊的挺开心的。”
苏榭昭惊讶:“有吗?”
他明明很不开心才对啊!
星圻伸了伸手:“甜甜,给我把纸递过来。”
蓝采纤:“…”
苏榭昭:“…”
“我和你不熟,你自己拿。”
星圻在下边用脚踢了他一下:“快点。”
他如果拿还得跨过苏榭昭的腿,麻烦。
又被踢了一脚的苏榭昭:“…”
他不情不愿准备伸手,出乎意料的,蓝采瑾伸手拿起来,脚步走动了两下,递到了星圻面前:“给。”
星圻伸出的手微顿,视线微抬,看到很恬淡的一张脸,一看就很乖乖女。
盛南音微愣,吃东西的动作停了,抬眼看向蓝采瑾。
这美人…看她圻哥哥的眼神不太对劲啊。
尽管她隐藏的很好,还是被盛南音发现了。
别问她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身为情敌的直觉!
女人天生第六感可不是闹着玩的。
星圻没接,他虽然没看出蓝采瑾的不同,可也觉得她这递纸巾的动作太突兀了。
还是苏榭昭很有眼色的一把接过,然后塞进了星圻的手心里,装作十分不满地开口:“你就是想压榨我,让我给你做苦力!别人帮帮我都不行。”
星圻顺着他的话说:“不行。”
他抽出一张纸,给盛南音擦了擦嘴角的奶油,然后把她手里的盘子拿走了:“好了,不能再吃了。”
盛南音抗议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下意识“喔”了声,只是眼睛看着蓝采瑾停留了几秒。
蓝采瑾觉得尴尬,可也没那么尴尬,至少现在的场面,苏榭昭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她对上盛南音还算友好的视线,仓促地移开了,说了句:“不好意思。”
盛南音下意识:“没关系呀。”
“…”
一阵尴尬的风呼啸而过。
盛南音也意识到自己这个话有多尴尬,蓝采瑾这句话应该是对星圻说的吧。
正当她想锤自己小脑袋的时候,星圻扑哧一声笑了,眼睛弯起来如勾起来的上弦月,这是蓝采瑾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呆愣的同时,又有点酸涩。
他不是在为她而笑。
星圻摸了摸盛南音的头,眼里存了点宠溺,他的音音真可爱。
然后咳嗽了下,抬头已经收了笑,对着蓝采瑾道:“没关系。”
蓝采瑾摇头,脚步虚浮了下,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她以为她好不容易回国,就能有机会离他更近一些,就能有和他在一起的可能。
可没想到…他身边已经有了人…
蓝采纤走上前:“采瑾?”
“瑾儿!你怎么在这儿!来我带你去见见你谢奶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是很温柔的语气,是对女儿的温柔。
盛南音却瞬间僵硬了。
她缓缓抬头,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大脑仿佛短路。
星圻感受到她的异常,抬头看过去,微眯了眯眼。
音音的生母。
肖曼玲还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冷凝,已走到蓝采瑾的面前,拉起她的手:“走了。”
蓝采瑾整理好情绪,回以一笑,然后回头对苏榭昭三人道:“那我先走了。”
苏榭昭点头,礼貌地笑:“嗯,你忙。”
星圻和盛南音没有任何反应。
正在这时,肖曼玲顺着蓝采瑾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愣住,对上盛南音冷硬的视线,竟有一分的不知所措。
她以为,凭她现在的地位,盛南音不可能会再遇见她。
她突然有些慌乱,若是盛南音告诉了盛天,她重婚这事,就瞒不住了…
“阿姨,阿姨?”
“嗯?”肖曼玲回过神来,强装镇定,挽住蓝采瑾的手,笑着道:“没事,走吧。”
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苍白,蓝采瑾略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跟着她走了。
盛南音如坠冰窖,手心微微发凉。
脑子里回忆起刚刚肖曼玲那副慈母的模样,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但是不好受就是了。
曾经一度渴望的母爱竟然在别人的身上。
“音音。”星圻握着她的手小声叫她。
盛南音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我没事…”
然后皱了皱眉,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榭昭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们认识她吗?”
星圻对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那是音音的生母。”
“啊?”苏榭昭有点接受无能:“豪门真复杂。”
“蓝家大房好像都娶了三个了吧。”
星圻沉默不语。
盛南音低了会儿头,再抬起来已经没有刚刚那副样子了,看起来正常极了,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轻轻凑到星圻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她和我爸没离婚。”
闻言星圻眼角微挑,又讥讽地笑起来。
怪不得刚刚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突然心情愉悦,有种报复了仇敌的快感,虽然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但他就是为盛南音觉得开心。
苏榭昭碰了碰他:“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给我也听听。”
星圻随意道:“我们说…”他视线微转:“看,子旭来了。”
苏榭昭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起身朝着温子旭摆了摆手:“子旭!”
温子旭闻声转身,看到三人,扬起笑来,牵着夏初过去了。
温子宓紧随其后。
他转身:“姐,我去找榭昭他们。”
温子宓含笑点头:“去吧,带小初好好玩,别饿着她了。”
“好,我会照顾好她的。”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夏初:“…”
星圻难得端起酒杯递到了盛南音的嘴边:“喝一口?”
盛南音立刻扬起笑,抓起又喝了几口。
虽然刚刚自己已经偷偷喝过了。
星圻不愿意和苏榭昭说这个的原因是,他还不知道盛南音打算怎么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豪门丑闻…
虽然他完全不介意把它捅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夏初子旭撒狗粮
待温子旭和夏初走近了,苏榭昭看着他们亲密挽着的样子,又崩溃了:“你们还真是一对!”
本来那次温子旭在群里说他还不当一回事,咋回事儿啊。
咋就突突然然的就剩他一个单身狗了呢。
温子旭温柔地笑:“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夏初。”
夏初对着苏榭昭摆了摆手:“你好啊苏小二。”
苏榭昭正郁闷,还是摆了摆手,毕竟以前也认识,“哎。”
然后看向星圻:“男…南音和星圻什么时候来的?”嘴快想喊个男神,想了想万一温子旭不高兴怎么办,又拐回去了。
盛南音仰头回道:“也是刚到,来坐这吧。”
夏初也不客气,拉着温子旭就坐到盛南音旁边了。
拿起酒杯想喝,被温子旭拦下了:“你酒量不好,不喝酒了。”
虽然是温柔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夏初辩解道:“我酒量不是还可以吗?哪有不好?”
“嗯?”温子旭凑过去好心地提醒她:“你忘了上次吐我车上的事了?”
夏初悖悖地收回手:“我不喝了还不行吗,你别再提那事儿了。”
太丢人了。
她不想回忆。
温子旭眼里存着笑意:“嗯,听话就不提了。”
苏榭昭看他们恩爱的样子,这就奇了怪了。
子旭以前心里不是还有一个白月光吗,那天的真心话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咳,子旭。”
没人理他。
“咳!子旭!”
温子旭离得远听不到,可星圻就在他旁边,他咳的他耳朵一震一震的。
星圻踢他:“你得百日咳了?咳个锤子啊。”
“滚,百日咳是小孩子才得的。”苏榭昭碰了碰星圻,小声嘀咕:“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在KTV玩游戏,子旭输了说的那个真心话。”
他声音咬得低,旁边又都是说话的声音,刻意咳嗽都听不到,这种更不会听到。
星圻漫不经心地回道:“嗯,怎么了?”
“他不是有一个白月光吗?”
“嗯。”
“我一直觉得子旭肯定特别长情,没想到碰到另一个女人还是这么快的就变心了。”他似感慨是喟叹,还有点惋惜的意思。
星圻真不想理这个智障。
他直接扭头喊温子旭:“子旭!”
温子旭抬头:“怎么?”
“甜甜说你一直有一个白月光耿耿于怀,是不是有这回事儿啊?”
苏榭昭震惊了,扯着他往下拽,低声训斥一样地说他:“你疯了!你怎么能在他现任女朋友面前说这个,万一夏初吃醋不跟他好了怎么办!”
星圻把他手扯下来,勾了勾唇角:“你自己看。”
“什么?”
温子旭在星圻说完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含笑不语。
夏初拽他:“什么白月光?你哪来的白月光?我不是你的初恋吗??”
温子旭笑着看她,却不说话。
夏初以为他默认了,立刻不高兴了。
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他竟然还有一个白月光,她都没有!
嗨呀,好气啊!
但现在是公众场合,如果现在质问他不太合适,和他闹更不合适,可这么想着又有点憋屈,就小小“哼”了声,“谁没有白月光,我也有。”
温子旭这次笑不出来了,抓着她的手侧目看她:“你有什么?”
“我也有白月光!”
夏初还很骄傲地说道:“我连他不穿裤子的样子都见过!”怕他没什么感觉,还补了一句:“是男人的。”
“?”
温子旭站起来,把她拽了起来:“走。”
夏初脚步踉跄了一下:“去哪儿啊?”
温子旭什么也没说,就扯着她往阳台的方向走。
“哎哎哎!”苏榭昭在后边喊:“冷静点,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啊,别吵架啊!!”
温子旭脚步连慢都没慢一下。
苏榭昭拍星圻:“你看你干的好事!”
星圻嫌弃地皱眉:“啧…苏甜甜你是真傻啊,你不知道他那个白月光就是夏初吗?”
“?”苏榭昭愣了:“我为什么要知道?”
星圻:“…”
这次换他沉默了,他真不该对苏榭昭这个大直男抱有什么希望。
出于对智障选手的关爱,星圻好心给他解释:“那次在群里,他看到夏初的照片是不是一下就说动心了?”
“嗯。”
星圻继续:“子旭那样的会一见钟情,还是对着个照片?”
苏榭昭下意识:“不会。”
“还用我解释吗?”
苏榭昭恍然大悟:“啊~怪不得呢,原来睡了他的那个人是夏初啊,世界真小。”
还不算是无药可救。
“那子旭脸色怎么不太好?”
星圻理所当然地回他:“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
谢家的阳台特别大,有好多门,中间又有几个隔板。
有人在不远处打电话,除此之外触目可及的也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他们在的这个地方是靠近后院的位置,隐蔽了点儿,灯光也暗,与里边灯火通明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晦暗的光由于两人的加入生生添了几分暧昧。
温子旭冷硬起来的下骇线,在看到夏初可爱的羊毛卷时又软了下来,“好了,说吧。”
“说,说什么?”她刚刚说什么了?
他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见过别人什么?”
夏初把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不穿裤子的样子。”
“你…”温子旭没想到她真敢说,强忍自己不乱想:“你弟弟?”
本以为夏初会顺着说下去,结果她果断摇头:“不是!”
“…”
不能气不能气。
不能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就先用醋把自己淹死了。
温子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什么时候见的?”
夏初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只记得他挺可爱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也挺好看。”
“可爱?”
温子旭扬眉:“好看?”
他凑进一步:“不穿裤子?”
人对危险的感觉是强烈的,尤其是在这种晦暗的情况下,她伸手推他,声音高了点:“你还有白月光呢为什么我不能有!”
“哼!我当初问你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你说没有,你欺骗我感情!”
温子旭不知该不该笑,可看她这样子又觉得她傻:“就算这样你夸别人做什么?”
“我不管!我吃醋了!我吃醋了!!”她不管不顾地掐他的脸:“我也要让你感受一下吃醋的滋味,难受不难受!你就告诉我难!受!不!难!受!!”
看她这幅炸了毛的样子,还这么理所当然的把吃醋说出来,他真觉得有点…一言难尽。
可她这气鼓鼓的样子又莫名戳中他的心脏和萌点。
他笑出来:“你真傻啊?榭昭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一直以来只有你而已。”
夏初呆愣:“啥?”
他叹口气:“就是你,你怎么和榭昭一样傻。”
“我才不傻。”不管是什么,听到他说傻她就下意识反驳,可随即又反应过来:“真是我啊?”
“嗯。”温子旭捏了捏她的鼻子:“只有你奋不顾身地冲过来,像一团火一样扑了我一身灰,谁会像你这样,没人和你一样。”
这段话说的…
夏初不觉得他是在夸她。
她咽了咽口水:“那我刚刚是在吃自己的醋啊?”
“不然呢?”温子旭笑她:“傻不拉几的。”
说完他笑意微凝,眼神危险地看着她:“可我吃的不是自己的醋吧?”
夏初肃然起敬:“我,我我我…”
温子旭凑近,一手掐着她的腰:“嗯?又可爱又好看,不穿裤子?记这么清楚?”
他能不能别把这个重音放到“不穿裤子”四个字上。
她真的要吓哭了!
温子旭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温润,可他们离得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光,那是封印啊!
温子旭摘了眼镜有多危险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描述,至少每次都能让她在那时哭。
想着脸上升起一抹红。
她这时候为什么要想这个!太羞耻了!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眼,不让自己看,急切地解释给他:“不是,我胡说的,根本没有这件事,我是随口编的。”
温子旭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把她遮掩的手扯下:“你在脑子里臆想别的男人?还是不,穿,裤,子,的?”
他为什么一直,一直,强调这四个字啊!!!
夏初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急了:“好了好了!我和你说!!”
“那都是我上幼儿园的事了,他那时候穿得还是开裆裤,你懂吧,就那种,露出屁.股的,他东西掉了弯腰捡东西就露出来了,我在后边刚好看到。”
“咳,其实都是小孩子,不过已经没有人穿那个了,我就嘲笑他,笑得好大声,他回头看到我脸色通红,第二天就不再穿了。”夏初说着笑起来:“现在想想他当时真挺可爱的哈哈哈哈哈…”
然后在温子旭越来越沉的脸色下没了声音。
她哎呀一声:“我不是解释了吗?不是没穿裤子,是我胡诌的,你笑一个嘛。”她伸手扯他的嘴角。
温子旭拉下她不安分的爪子,给她一个笑:“那时候才多大,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
“后来我妈不是吵我了吗?说我不该那样嘲笑别人,我记忆深刻点儿怎么了?”
温子旭脸色稍霁,可还是有点酸。
男人小气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他竟然和N年前的小屁孩吃醋。
想了想捏了下她腰侧的软肉:“以后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她小声嘟囔:“我那不是被你逼得吗?谁让你当时不和我解释。”
不过夏初能屈能伸,顺毛功夫也是一流的,立刻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哎呀别吃醋了,温先生这么喜欢我呢,我以后都不骗你了,我只见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哪会儿看别人啊,你身材那么好,别人肯定都没你好,有句诗怎么说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说我最喜欢你了。”
说着又对着他的脖子吧唧吧唧亲了两口。
谁说女人最爱听甜言蜜语,温子旭听夏初这一段下来,也被哄得心花怒放。
虽然她那句诗运用的有点怪异。
他忍不住伸手环她的腰,她却又立刻退开了:“那…我可以去找九九了吗?”
“…”
他无奈又宠溺地开口:“知道她在哪吗?”
“知道!我来之前和她联系了!”
他放权一样:“好,去吧。”
“好嘞!”
温子旭折回去,夏初又跑了回来:“我去喊上南音。”
唐奕这时候也过来了,因为林清肚子大了的原因,唐奕不放心就没让她过来,所以也就他自己来了。
盛南音和夏初去找林韶九,只剩这几个特点鲜明的帅哥坐在角落里小声交谈。
夏初跟着林韶九的指引和盛南音来到房间,里边只有林韶九一个人。
“九九!有没有想我?”
“想了。”林韶九笑着回她:“你们坐吧。”
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吃的:“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怕你们在宴会上饿。”
夏初“哇”的一声:“九九你真是太贴心了!南音,来来不要客气,一起吃。”
盛南音笑眯眯点头,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边一片和谐,另一个房间就十分诡异了。
蓝采撷银白色的礼服穿在身上闪着明亮的光,脖子高高地挺起来,像一只高傲的天鹅,秀出她弧度优美的脖颈。
她敲了敲门,里边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转过身来,是谢抒唯。
他挂上笑:“如何了?”
蓝采撷微颔首:“他可以吗?”
“这要看蓝大小姐的本事了,如果你的影响力足够大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蓝采撷不太喜欢他这种语气,有种莫名的不舒服,她微蹙了下仿佛结了霜的眉:“这事和我没关系,是他自己要做的。”
谢抒唯轻笑,又顺着道:“当然。”
蓝采撷好像满意了,又好像没有满意,不再开口退出了门,如来时悄无声息。
谢抒唯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嗤笑。
宴会正式开始。
谢祉瑜这时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他身着黑色的西装,把他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一步步往中心去时,吸引了不少名媛热烈的目光。
谢家三少果然美得不似凡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是我的妻子
谢祉瑜站到台上,拿起话筒:“你们好,感谢大家来到我的生日宴会,大家随意,玩得开心。”
说的话几乎不带一丝感情,还特别简练。他本来就没有这种多说话的习惯,如果不是谢鼎允要求,他可能一句话都不会说,直到要介绍韶韶的时候。
下边一连串的生日快乐此起彼伏,谢祉瑜点头说了声谢谢,就下了台。
谢惊澜接过:“你们随便玩啊,开心最重要,一会儿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哦。”
下边有人调笑:“不如现在就说了呗,省得勾我们的好奇心。”
谢惊澜卖了个关子:“你们猜一下啊,猜到有奖。”
传来笑声和打趣声,在谢惊澜下去后,他们也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到台上了。
这种宴会来的都是大人物,不仅是结识生意伙伴的好机会,也是稳固社会地位的好机会。
谢祉瑜下了台后直接回了房间,完全没有留在宴会交谈的意思。
夏初和盛南音看到谢祉瑜进来,打个招呼就出去了。
谢祉瑜过去牵住她的手:“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嗯。”
“紧张吗?”
林韶九摇头。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着夸她:“真乖。”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被夸,可她的耳朵却十分配合的红了。
谢祉瑜心情还是挺好的,只觉得别人马上就要知道他拥有她了,韶韶属于他。
谁也不能再和他抢。
林韶九这三个字还要贴上‘谢祉瑜老婆’的标签。
只这样想着,他就有点兴奋的心尖发颤。
他眼尾愉悦上扬的弧度太明显,林韶九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这么开心?”
他笑着:“你不开心吗?”
林韶九不太明白他的兴奋出在哪。
她能很好的发现谢祉瑜的心情变化,也会在推测事情上,很明白的清楚他内心的想法,可是在某些点上却十分的直。
谢祉瑜垂首,轻声问她:“我想亲你,你给我亲一下?”
话题转的太快。
她手指轻颤,睫毛也颤了两下:“你…”
他们已经有了很亲密的关系,这种亲吻的事情,谢祉瑜也越做越自然,她也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亲吻。
所以他现在这种礼貌地询问好像让她进入了一个怪异的情绪里,有点羞涩,还有点不知名的颤动。
她轻喃:“你问我做什么?”
他引诱一般,低声细语:“那你说好不好?”
林韶九仓促地回他:“好。”
虽然涂了口红,可能会弄花,但是他想要,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要让他开心。
谢祉瑜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不论说什么你都会说好,我的韶韶怎么会这么乖。”
意识到他可能并不是真的想那样,她有种羞恼的感觉,脸红了一圈,“你怎么…唔…”
谢祉瑜轻轻贴上去,却是一触即分。
舌尖舔了下她唇角的红,便退了出来,他的唇上粘上了点口红,笑得姿色又美了几分。
他用拇指在嘴唇上抹了抹,看见些微的红,两根手指轻捻。
这个动作撩得林韶九一个心动。
长得好看,真的做什么都会赏心悦目。
谢祉瑜自然说道:“口红太红了,我给你弄掉一些。”
这是为刚刚亲她还顺便,顺便舔了下做出的理由吗?
林韶九偏头没说话。
却觉得心脏跳的快。
奇怪,明明两人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却依旧被他一个随意的动作,一句特别简单的话,就撩得心跳加快。
也太没出息了。
谢祉瑜又出声:“你太美了,我既想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又不想让他们看到你这幅美好的样子,韶韶。”他顿了下:“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嗯?”林韶九不明白他最后的陈述,只是心里不愿意让他这样说自己。
他接着,叙述一样的语气:“想把你圈在我的身边,不让别人接近你,可又想让别人一想到你,就会想到我。”
“我前段时间一直不让你出去,其实我…”他手摸上了她眼尾的朱砂痣:“我想过把你锁起来的,你会怕吗?”
“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会不会怕?”
林韶九听着听着,觉得心跳快得过分了,又有种莫名的难受和心疼。
可能真正爱上一个人是有滤镜在的。
不论谢祉瑜做了什么,她都觉得他特别好。
天下无敌好。
没人比他更好。
哪怕有过这种可怕的想法,可她也没有怕的感觉,因为——
“可是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她摸了摸他的眼睛,睫毛刷过去有点痒:“我知道。”
“我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
她没说出口。
是偏执,对她的爱存在着偏执。
可哪怕这样,他也没有伤害过她一丝一毫,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护在怀里。
他就像一头狮子,浑身戒备捍卫着自己的领地,却会把自己的领地视若珍宝,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如果我怕的话,我还会和你结婚吗?”
她手指头重了点,戳他的脸:“你是不是傻?”
“我知道你不会。”谢祉瑜很开心:“我就是想让你说甜言蜜语给我听,韶韶和我说情话特别好听。”
她扭头反驳:“那不是情话。”
他抬手把她的下巴扭回来:“我觉得好听的都是情话。”
他凑近,眼里闪着光:“韶韶,再给我亲一下?”
她这次不顺着他了,拒绝道:“不要。”
谢祉瑜失望地退回去:“好吧,那你收拾一下我去外面等你,一会儿要出来。”
林韶九愣了几秒,手臂微抬又放下去:“嗯。”
他突然回头,一把抱住她,笑得晃眼:“不要也得要。”
她双眼微微睁大。
最终逃不开她又涂了一遍口红的命。
宴会依旧热火朝天,进行到高潮,也就是重点。
谢鼎允拿起话筒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切入正题:“今天除了是我这个孙子的生日宴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就是祉瑜他结婚了。”
“结婚了?”
“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传谣。”
“和谁啊,是不是蓝家的小姐?”
“不是,蓝家小姐在下边站着呢,怎么会是她。”
“也对。”
有人惊讶,也有人唏嘘,还有人因为早得到了消息,还算淡定。
可有的人就算提前知道了,在听到谢鼎允的话时,还是不能淡定下来,比如蓝家。
尤其是在听到周围议论的话,以及从各方瞟过来的视线。
蓝采撷尽量克制自己的表情不变,殊不知手心已经紧紧握在一起,指甲深陷,也不知疼痛。
她视线扫向某个地方,与一道晦暗又痴情的眼睛对上,压了压心里的涨,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谢祉瑜挽着林韶九从后边缓缓过来,步入大厅,众人的视线都看过去。
男俊女美,很养眼的一对。
两人走到台上,谢祉瑜手臂向下,握住她的手,轻轻扣住:“这是我的妻子,林韶九。我们已经结婚了,只是婚礼仪式还没有举办,时间定下来就请各位赏个脸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下边啪啪啪鼓起了掌。
谢亦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蓝采撷再好的克制也还是溢出了点妒意出来,这些都该是属于她的。
凭什么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抢走了。
凭什么她会得到谢祉瑜的呵护和爱。
“大姐姐,你没事吗?”
听到蓝采瑾的声音,蓝采撷猛然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她关切的目光中,冷声道:“没事。”
蓝采瑾睫毛颤了两下,看着蓝采撷的背影,关切的视线骤然消失,剩下的是面无表情的淡然。
谢祉瑜把生日蛋糕切了一刀,下边就是服务生的事了。
来敬酒的人很多,他还算给了面子,一点点都喝了,却看得林韶九很紧。
“三少的夫人长得很美。”
“谢谢。”
“夫人是哪里的人?”
林韶九答道:“梨园。”
“哦这样。”那人也不再问了。
林韶九对家没什么想法,随便说出了自己住的地方。
谢祉瑜关切地问她:“累不累?”
“还好。”
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上来,大概三十多岁,看向林韶九的眼神中明显与别人的恭维不同:“三少,您夫人是Nine吗?”
他们这些人极少看花边新闻或是刷微博,所以即使外边传遍了林韶九的身份,他们知道的却是寥寥无几。
有人认出她来,林韶九还是惊讶的,回他:“是。”
“我很喜欢你的画,说来惭愧,以前我也是学绘画的,只是后来因为家庭原因就放弃了,偶尔还在家里画画,却怎么也找不出以前的感觉,不过你的画很能让人产生感悟。”
林韶九笑容带了几分真:“谢谢。”
“我能敬您一杯酒吗?”
林韶九下意识看向谢祉瑜,谢祉瑜面无表情,却礼貌道:“不好意思,我夫人她身体不太好,不太适合饮酒,能让她以茶代酒吗?”
“好好,身体最重要。”他没什么意见,效果达到了就行,他也只是想趁机见识一下偶像,顺便和谢三少打好关系。
谢祉瑜扭头:“拿杯茶过来。”
“是。”
不一会儿服务员便端着茶杯过来了,她伸手递给林韶九,林韶九道了声谢。
对面的人端起酒杯:“我敬您。”
她手臂微抬,刚到嘴边,温子宓的声音突然出现:“韶九。”
林韶九下意识顿了下,回头看她,笑着打招呼:“子宓姐。”
温子宓走到面前时手指指向服务员放着的茶壶:“能给我一个杯子吗?我有些渴了,想喝点水。”
“好。”
温子宓随意地开口:“这里都是酒,想找杯水解渴都难,正好看到你,想着祉瑜是不会让你喝酒的。”
林韶九轻笑:“是东西吃多了吗?”
“大概是吧。”
林韶九看向那个人:“不好意思。”
她端起茶杯要喝,温子宓突然抬手。
林韶九微顿:“怎么了?”
她咳嗽了下,好像有点不好意思:“那个,韶九,我太渴了,要不你这杯先让我喝吧,行吗?”
谢祉瑜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视线微抬,很自然地看了看大厅,又收回视线。
林韶九笑出来,难得见端庄的温子宓为了一杯水这样的时候,她放到她的手上:“只要你不嫌弃。”
“那怎么会。”她弯眸看向那人:“我替韶九喝了这杯你不介意吧?”
“不会,温小姐肯赏脸也是我的荣幸。”
温子宓抬手放到嘴边,闻了闻,无味,然后嘴唇微启,放到杯沿上轻抿了一口。
舌尖在唇边感受了一下,眉心微蹙,然后一饮而尽。
她放下茶杯,唇瓣有些湿润:“谢谢韶九,我先走了。”
“好。”
温子宓若无其事地往温子旭几人的方向走,眉眼带笑,几人自觉给她腾了个地方出来。
“净思怎么不在?”
苏榭昭:“他在房间呢,这种场合他一向不太适应,等会三哥不忙了我们再去找他。”
温子宓点头,随便说了说刚刚口渴的事,又笑道:“没想到我也有会被一杯茶打败的一天,端庄的形象都不保了。”
苏榭昭笑着打趣:“子宓姐,你做什么都端庄,哪怕做三急的事肯定也是端庄的。”
温子宓一下没听懂:“什么?”
唐奕捏了捏眉心:“苏甜甜,我打死你吧?子宓姐真该把你打一顿。”
三急。
温子宓这下反应过来了,笑着骂他:“榭昭上辈子就是个女孩儿吧,这么皮,我还舍不得打他。”
温子旭却反常地看向谢祉瑜他们的方向,然后看到林韶九端起茶杯喝茶的样子,他收了心里的疑惑,看温子宓,却与她的眼神一秒对上。
出于姐弟的默契。
他突然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唐奕。”
唐奕抬头:“怎么?”
“宴会人多,你来给我把把风。”
苏榭昭笑喷:“不是吧你,子旭你的端庄呢,被子宓姐传染了?还把风哈哈哈…”
本来以为唐奕会拒绝,唐奕却在愣了一秒后,就站起来了:“走吧,正好我也想去。”
苏榭昭:“…”
温子宓伸手拉过夏初:“小初,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我送你。”
“好。”
“啊对了。”温子宓止步,“今天没和净思打招呼,记得帮我说一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出意外的是谁
苏榭昭下意识应到:“好。”
星圻垂眸思索了下,突然抬头,抓起盛南音:“甜甜,走了。”
“去哪儿啊?”
他步伐蓦然快了起来:“找净思,替子宓姐打个招呼。”
“?”
苏榭昭两步跟上去,想问他这么急做什么,又咽回去了。
笑着和路过的人打招呼,一路走来星圻已不见人影,他却还在徘徊。
旁边恭维的话还是不断:“苏总真是年少有为。”
他笑着道:“是大哥以前管理的好。”
“我要方便一下,失陪。”
“请便。”
苏榭昭手指插在裤兜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从温子宓坐过来,说的一堆话就有点奇怪,看似没什么问题,却是前言不搭后语,之后便是所有人都奇怪了起来。
问题的出处在于…
茶。
这是出事了啊。
他没有去找木净思,反而在宴会上瞎转。
说话的声音密密麻麻,在耳边吵闹,明亮的光眩目,到处是欢声笑语虚与委蛇,这里存了多少真心和假意,谁也不能准确的说出具体数据。
林韶九顺着房间外的通道走,人影越来越稀疏,声音也越来越少。
突然从房间里出来一个人,林韶九步伐微顿。
“四弟。”
谢亦㯳把门关上:“三嫂,怎么就你一个人?”
林韶九不自然地捏了捏眉心:“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三哥没送你吗?”
她含着淡笑:“外边人多,有人缠着他,我自己也可以。”
谢亦㯳颔首:“注意休息。”
“好。”
林韶九抬步,谢亦㯳自觉给她让了让路。
她眼睛微微眯起来,走路的步伐越来越慢,一手扶着墙停下了脚步。
“三少奶奶,您没事吧?”
林韶九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手指微抬:“麻烦送我回房间可以吗?”
“好。”
两个佣人把她扶起来,送到她的房间里。
她推门进去,视线晃动,把门关上了。
前厅。
谢惊澜摇晃着酒杯走到谢祉瑜旁边:“韶九呢?”
“回房间了。”
“你怎么没回去?”
他端起酒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走不开。”
谢惊澜失笑:“你想走谁能拦着你?”
谢祉瑜看着某一个方向缓缓勾起了唇。
谢亦㯳转身进了房门,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发了个信息过去。
嘭!
整个谢家骤然陷入了黑暗当中!
尖叫声和喧闹声在前厅炸起。
“怎么回事?”
“停电了吗?是不是短路了?”
“怎么会这样!啊谁踩我!”
“别推我!把手机手电筒打开!”
谢惊澜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我去派人检查一下,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
灯光刷然亮起。
也只有短短的五分钟而已。
“这好好的怎么断电了,祉瑜你说是不是…”他回头,声音停了。
这旁边哪有谢祉瑜的身影。
这黑灯瞎火的,他什么时候走的。
心里疑惑的同时,依旧扬声道:“刚刚出了点儿小意外,不好意思,大家继续,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有人一声声地应和,好像都不怎么在意。
谢鼎允和旌茗早早就回了房间,外边也只有谢惊澜主持大局。
谢景谢宾其实都可以,但他们都不愿意。
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小插曲,场面很快就恢复了热火朝天其乐融融的样子。
只是在十分钟后,突然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声打破了宴会的气氛。
所有人都被惊了一下。
谢惊澜皱眉:“怎么回事?”
“谢总,还是去看看吧。”
谢惊澜点头,脑子里却是一头雾水。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他开了头,后边跟了一堆人。
好奇心谁都有,这个时候肯定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宴会好像从某一刻开始就变得有点奇怪了,比如突然停电,再比如这个尖叫声。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佣人,她正站在房门口,双眼带着震惊。
谢惊澜皱眉:“怎么了?”
那个佣人立刻退后一步:“四少爷,房里,房里…”
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谢惊澜脚步微顿,这不是祉瑜的房间吗?
他眉心微跳,然后斥道:“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三少夫人在里边休息,你吵到她怎么办?”
“不是,不是…”佣人一脸惊慌,指了指室内:“可是床上有两个人。”
谢惊澜想到后边好像在看戏一样的众人,不动于色,却是斥责道:“那是三少,不是很正常吗?”
话说的有点提醒的意味。
可这个佣人明显没听出来,或者是压根就没准备听。
“不是三少,不是…你看三少在那里!”
谢惊澜心里一惊,回头看到谢祉瑜拨开人群过来。
这他妈…是被算计了啊。
这下边怎么办?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谢鼎允和旌茗也过来了。
“怎么回事?”
佣人立刻道:“老,老爷,三少奶奶和一个男人在里边…”
谢惊澜眸光沉下来,看着这个人。
苏榭昭也不知道从哪里蹭了过来,听到这句话立刻喊到:“胡说!你这个佣人怎么睁眼说瞎话!”
那个人哆哆嗦嗦道:“我没有…我看到那个男人进去了…”
“是我扶着三少奶奶进房间的,后来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男人进去了。”
谢祉瑜没说话,表情竟十分的平静。
谢鼎允和旌茗这也算是知道了,有人故意的,可如果里边真的是林韶九和另一个男人,他们的名誉也算是毁了。
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人陷害,可出了这事,传出去的只会说她与另一个男人怎么样。
旌茗脸色沉下来:“把人喊出来。”
佣人立刻进去了。
蓝采纤看热闹不嫌事大,却用着安慰的语气:“谢奶奶,你别生气,可能是佣人搞错了。”
谢祉瑜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
还没等旌茗有什么反应,里边又传来一声尖叫:“啊!!怎么会是…”
旌茗抬步进去。
谢惊澜和苏榭昭也随后跟上了。
看到床上的两人,旌茗眉心狠狠皱起来,声音低沉:“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床上坐着的两人哪是什么林韶九,竟然是蓝采撷和谢抒唯!
而且两人都衣衫不整!
谢姝臻震惊,双眼瞪大:“大哥!”
紧接着进来的蓝采纤震惊地更过分,直接失声喊了出来:“大姐姐!怎么是你!”
“采撷!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榭昭扬眉。
好了,这下子后边看不到的人也知道这里边的是谁了。
蓝家神助攻啊!
谢亦㯳从后边挤进来,看到床上的人,眼里呈现出不可置信和震惊。
怎么会…
谢祉瑜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垂眸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蓝采撷冰霜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缝,全是恼怒和气愤:“我不知道!我是被人绑过来的!有人陷害我!”
蓝贤柏气血上涌:“这是怎么回事!”
明若立刻让人把门堵住了,扭头气愤地看向旌茗:“我孙女在你们谢家发生这样的意外,你们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意外?”谢祉瑜终于开了口,明明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们在我的房间发生意外,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解释?”
“这明显就是被人陷害的,我家采撷一向自爱,怎么会在这里做出这种事!”
蓝采撷手心狠狠握着:“我被人弄昏迷了,我什么也不知道,醒来就是这个样子。”
谢鼎允沉沉地看着谢祉瑜,“韶九呢?”
“爷爷,我在这。”林韶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旁边还跟着温子宓和夏初。
她走过去,谢祉瑜伸手牵住她。
“我今天觉得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结果回来之后我坐了会儿就觉得头晕,不是累的,我能感受到身体里的不对劲,我是被人下了药。我在宴会上什么也没吃,只喝了杯茶,所以我猜想是那杯茶有问题。”
林韶九顿了顿继续开口:“我就给祉瑜发信息告诉他这件事,而这个时候,谢家刚好停电了,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摸着墙往外走,可是我已经几乎站不稳,后来就昏倒在了外边。”
“再次醒来,我就在另一个房间,和子宓姐在一起。”
这一段叙述说的很简单,但也能清晰说出自己都去了哪,所以那杯茶就是要给她的,要害得人也是她。
不然刚刚那个佣人也不会一口咬定里边的人是林韶九。
可不知道设计这件事的人,哪个环节出了错,使得在这里的成了蓝采撷和谢抒唯。
温子宓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我当时因为太渴就去找韶九要水喝,她的那一杯就给了我,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就要先回去,是让小初送我的,可是我出去后大约五分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就立刻让小初去找韶九,怕她出什么事。”
这也就解释清后边林韶九为什么会和温子宓在一起。
蓝采纤脸上都是怒气,指着林韶九:“你推得一干二净!可是在这里的明明是大姐姐!大姐姐也说她昏倒了,是不是就是你害的她,不然在这里的应该是你才对!”
谢祉瑜脸色瞬间沉下来,山雨欲来。
明若上前一把扯住激动的蓝采纤:“给你三表嫂道歉!”
“奶奶!你说什么!”
“道歉!”
“凭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林韶九突然开口:“没关系,不用了。”
谢祉瑜在下边手指摩擦了下她的手背,仿佛是在借这个压住自己刚刚想折断人手指的想法。
看着明若佯装生气的样子,旌茗升起来的怒气压下去了一点,她消失了平时一直带着的笑:“采撷在谢家被人陷害是我们的疏忽,可根据韶九和子宓的说法,韶九也是被人下了药。我们谁也不想在这里出这个事,毕竟外边都是人,明天就会传出去。”
蓝采撷狠狠咬着下嘴唇。
眼里晦暗的光全是恨意。
谢惊澜插话道:“刚刚突然停了电,我想应该是人为,如果能查出来是谁动了手脚,这件事也就有眉目了。”
谢亦㯳手微微蜷起来。
谢祉瑜接话道:“是该好好查一下,毕竟本来要害得可是我的妻子,至于后来为什么成了蓝小姐。”他蓦然冷笑了一下:“是怎么回事,想必有些人心里清楚。”
旌茗蹙眉:“你这意思是动手脚的人在这里吗?”
谢祉瑜不语,那就是以默认处理。
苏榭昭插着裤兜:“谢家奶奶,我觉得这事真有必要好好查一下,说不定想害得人不仅是三嫂,还是谢抒唯或者蓝小姐也说不一定。你看啊,在三哥的生日上发生这样的事,不论是于谢家还是蓝家都不是什么好事,对两家的名誉也都有影响。明天肯定帝都都传遍了,指不定是哪个人不想你们好呢,必须得好好查查!好好问问他到底心里藏了什么目的!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苏榭昭说得义愤填膺,情真意切,仿佛只要抓到是谁设计的,他就能立刻把人打死。
旌茗视线看向床上已经收拾好的两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点头道:“我们会给蓝家一个交代。”
明若这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那以后采撷的名誉怎么办?”
谢鼎允在这时抬眸看向谢抒唯。
从他们进来,谢抒唯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在对上谢鼎允浑浊的双眼时,又移向谢祉瑜,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情绪,却让谢抒唯突然勾起了笑。
他整了整衣服:“我一直暗恋采撷,今天这件事是意外,我有点生气是应该的,毕竟让采撷受了委屈,但我会娶她,希望爷爷奶奶能同意,也希望明奶奶和伯父能接受我这个女婿。”
蓝采撷险些把牙龈咬出血丝来。
谢亦㯳猛然抬头,谢抒唯不经意扫过他,又移开,带着温和的笑。
旌茗沉吟:“既然这样,明若什么想法?”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她看向蓝采撷的方向:“采撷,你愿意吗?”
蓝采撷抬头,谢抒唯突然绕过去,站到她的面前:“采撷,我一直都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笑得温柔,可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蓝采撷的视线被谢抒唯完全阻挡住,她看到了谢抒唯眼里的暗示,她眼睛微垂,手心握在一起,从唇角溢出一声“嗯”来。
却压抑出了数不尽的恨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他从出生就不凡
谢抒唯勾了勾唇,转身看着众人:“我会好好照顾采撷的,伯父放心。”
蓝采纤双眼睁大:“大姐姐!”
蓝采撷冰冷地看过去,看得蓝采纤心里一阵发凉。
她能感受到蓝采撷还没有散尽的恨,她从来没有在蓝采撷身上见过那种眼神。
谢抒唯不紧不慢,好像自己是一个局外人:“我稍后会给外边的人一个交代。”
谢鼎允颔首:“知道怎么处理就行。”
旌茗叹了口气:“都散了吧,采撷也先回去,改天两家再一起把日子定下来。”
“就是要委屈采撷了。”
蓝采撷开口:“不委屈。”
明若突然道:“采撷这孩子母亲去世的早,从小就是在我身边照顾着,她出了这样的事,我看着也难受,希望你们能好好调查,至少要让我知道是谁害了她!”
谁也没想到蓝采撷竟然接话道:“奶奶,不用了,我也喜欢谢…抒唯,嫁给他也是我想要的。”
明若眯眼看向她,蓝采撷面若冰霜,说的话也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再怎么说也在自己身边养了二十多年,是不是假话猜也能猜出来。
所以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眸光微闪:“采撷,你确定吗?”
谢抒唯笑着道:“我想采撷也是不想伤了和气,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如果说是外家的人图谋不轨便算了,如果真是自家的人,那岂不是打了自家的脸。”
蓝采撷附和道:“嗯。”
蓝采纤着急想说什么,被谢黎狠狠拽着,瞪着她不让她说话。
可蓝采纤还是想不通,大姐姐为什么要平白受了这个委屈!
明明就是被人陷害的!
而且她保证一定和林韶九脱不了干系!
蓝采撷都这样说了,旌茗当然不会坚持调查。
只是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至于真的是谁做的…
她笑着点头:“采撷懂事,来我们谢家断然不会亏待了你。”
事情发展成这样,极少人能想得到。
这个结果是必然的,毕竟这事就算调查出来,也不会算到谢祉瑜的头上,而是算到谢亦㯳和谢抒唯的身上,甚至会查到蓝采撷。
蓝采撷如今又是和谢抒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必须忍着。
必须。
而场上究竟有几个明白人,还有待考证。
谢鼎允摆摆手:“抒唯和祉瑜出去把人散了,惊澜也去看看。”
“好。”
三人应下就开门出去了。
谢祉瑜和谢抒唯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门外围了一群的人。
“麻烦大家先去前厅。”
谢惊澜走在前边,后边是他们两个,谢抒唯小声道:“是你吧。”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
谢祉瑜否决地很快:“不是。”
他轻笑:“是谁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么?到时候查出来不就知道了。”
谢抒唯看着地面,突然笑出来。
这一切都是谢亦㯳设计的,他也有份,就算查出来谢祉瑜也不是直接顶罪人。
他只是顺着把这场设计的主人公换成了他们而已。
在停电的那一瞬间,他就被人打晕扛走了,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说真的调查,首先不利的也会是他,所以他刚刚才会那样做,也不得不那样做。
是他高看了自己还是小看了谢祉瑜。
两者都有。
本以为谢祉瑜有了个软肋出来,却成了谢祉瑜更加谨慎的支撑。
相比之下,林韶九明显比蓝采撷聪明得多。
不过越是谨慎就越是能看出他的在乎,没有什么会是密不透风的,除非谢祉瑜能永远做到寸步不离。
到了前厅,谢惊澜先开口:“关于今天出的意外,我们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不好的感受也是我们的失误,下次有机会一定还你们一个更好的宴会。”
“谢总说得哪里话,能来参加三少的生日宴会是我们的荣幸。”
“是啊是啊,能被谢家邀请来也是我们的荣幸,意外而已,都会有。”
“谢总不要放在心上。”
场面话谁都会说。
谢惊澜两颗酒窝深陷:“至于今天的事…”
还没等他说完,立刻有人道:“今天我们只是来参加聚会,没发生什么别的事。”
谢惊澜扬唇,在座的聪明人不少,不过回去之后传遍也是可能的,只不过谁也不会放在明面了说。
而且这里的人几乎占遍了帝都的大人物,就算不明说,名声也不会好了去。
谢惊澜:“那让抒唯和大家说几句。”
谢抒唯:“还是那句话,感谢大家来到三弟的生日宴会,还有造成的不便我也给大家道个歉。除了今天三弟宣布成婚的事,我也想有个好消息要公布。”
他停顿一下,“我和蓝家的大小姐蓝采撷很早之前便暗生情愫,不久后便会完婚,今天也借这个机会宣布出来,想必三弟不会介意我抢了你的风头吧?”
谢祉瑜回以一笑:“自然不会。”
“恭喜啊!恭喜!”
“恭喜大少喜得娇妻!”
“蓝大小姐可是帝都有名的才女也是大家公认的第一美,大少好福气。”
“郎才女貌!哈哈哈哈…”
谢抒唯颔首:“谢谢。”他脸上笑容很深,仿佛是在真诚道谢。
“那今天的宴会就到此结束了,希望你们还能保持一个好心情回去。”
下边笑着回话:“当然当然。”
宴会散了,谢抒唯的笑也淡了。
人陆陆续续走完,除了谢家和蓝家的人,只剩苏榭昭几个人。
苏榭昭他们也觉得留在这里不太好,也依依告别。
唐奕插着兜走到谢祉瑜身边,笑得骚气十足,小声道:“侄女婿,生日快乐啊!”
谢祉瑜微顿,瞅他一眼没理他。
唐奕停了步子:“我出场费这么高,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谢祉瑜却开口:“谢了。”
他顺势眉开眼笑:“嗨自家人!”
路过谢抒唯时,他脚步没停,谢抒唯突然叫住他:“唐少。”
唐奕挑眉,停步看他:“怎么?”
谢抒唯眸子微眯,看了看他的眼睛,往下顺到他的衬衫上,第一颗扣子明显不见了。
“你的扣子去哪儿了?”
“这个吗?”唐奕手心微张,那枚扣子赫然在手心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小心扯掉了,衣服材质真不好,回去就给他们家差评!”
谢抒唯看着那枚泛着白光的扣子,第一次觉得憋屈,这枚扣子就是那个绑他的人的,他当时拽住了他的扣子,后来还特意伸手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去哪了。
他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他看了!
他深吸了口气,说出两人都懂的话:“你不怕我把你说出去?”
唐奕眼里疑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他笑着道:“大少,我走了啊?我媳妇儿不让我在外边待这么晚。”
谢抒唯阴沉地看他一眼,却换来唐奕更张扬的笑。
苏榭昭在外边喊:“唐奕!你墨迹什么呢,快走了!”
唐奕扭头就走,边走还边回道:“你叫魂呢!来了!”
谢抒唯视线看向谢祉瑜,却发现他已经转身走了。
谢惊澜过去拍拍他肩膀:“你看什么呢?去和你未婚妻好好说说,她今天刚受了惊吓,正需要你的安慰。”
谢抒唯收回视线:“没什么,好,谢谢小叔提醒。”
“自家叔侄客气什么。”
“…”
人都走光了,蓝家人才离去。
书房。
谢鼎允和谢祉瑜两人在。
谢鼎允开门见山:“今天的事是你做的?”
谢祉瑜沉默。
谢鼎允敲了敲桌子:“这里没别人,你说出来我也不会怎么样。你以为我老了看不清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动作,真当我老眼昏花了?”
他语气听不出喜怒,两只沧桑的眼睛盯着他:“韶九怀了孕,若是她今天真的中了药,你不会善罢甘休。”
谢祉瑜这时才有了反应:“我只是将计就计。”
谢鼎允击中了重点,如果林韶九真的中了药,不论有没有出事,他都不会这么平静。
谢鼎允沉默片刻,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公司给你吗?”
谢祉瑜抬头,他以为谢鼎允会因此而生气,却说了个与这件事无关的另一件事。
而且,这个问题谢鼎允从来没有谈论过。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看他抬头不说话,谢鼎允开口:“他们都觉得是因为我把你带大的才会对你交托全部的信任,你也觉得是吗?”
可能最初的谢祉瑜也会这样想,但他后来也知道,身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不可能会单单因为这个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诚实地回道:“不是。”
“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谢祉瑜嘴唇耸动,停了几秒,试探着开口:“因为我看起来比较聪明?”
“哼。”谢鼎允不自觉笑出来:“你倒是敢说。”
谢祉瑜从小就有着高过同龄人的智慧和稳重,这是一个原因。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能从谢祉瑜嘴里听到这句话类似于自夸的话,他竟然觉得这个孙子终于有了那么点儿人性。
谢祉瑜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谢鼎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谢祉瑜颔首,依言坐了下去,与谢鼎允面对着面坐着。
谢鼎允两只手放在前边随意地交叠着:“你出生那天,来了一个和尚,指明要见我。”
谢祉瑜心里一跳,眉心微微皱起来:“和尚?”
“嗯。”谢鼎允回忆起那天的情景,“你妈妈难产,医生让我作出最坏的打算,也就是选择的问题。但怀薇是我兄弟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说实话,我当初做的决定是保大。”
他抬眸看向谢祉瑜观察他的表情,谢祉瑜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继续:“可那个和尚却十分严肃的说,必须保小,也就是必须让你生下来。”
“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必须留下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又说,有了你,谢家必定能登顶,我的想法也能实现。”
他是一个家族大家长,最想要的无非是自己的家族发扬光大,可那个和尚出现的莫名其妙,单凭这些话来判定决断,太过武断了些。
谢祉瑜面上不显,实则心跳是越来越快。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谢鼎允:“他的法号是不是圆空?”
谢鼎允微顿:“是。”他眉心微动:“你认识他?”
谢祉瑜点头:“认识,十年前我去了寺庙认识的。”
谢鼎允也不觉得他是在说假话,他双眼灼灼地看着他:“你可知道,你的名字就是他赐的,说是佛祖给你的名字。我那是虽然觉得他胡扯,但是又懒得想名字,就给你叫这个名字了。”
这下谢祉瑜是真的震惊了。
当时见他的时候,他明明说什么都不知道。
他突然觉得脑子混乱,有一种谁牵着他的命运一步步的走,他可以往下走,可不论怎么走,最终都要跟上那条线。
这样想着,他脑子更加混乱,又有一根弦紧紧绷着。
谢鼎允没有顾及他的表情,继续说着:“我当时心里有几分松动,可也不至于作出决定把你母亲…”他停了一下,“是你母亲握着你奶奶的手,哭着央求她,一定要把你生下来。”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看出来我们的不愿,怀薇那时候几乎没了力气,却还是借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咬牙支撑,把你健健康康生了出来,她的命当时也保住了,后来…身体还是扛不住,没等你足月就去了。”
“她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谢祉瑜心里有几分的触动,虽然他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几乎没有任何的感情,却在听到这个时依旧被牵动了,可能真的是有血缘在的。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俞怀薇都是一个好的母亲,只是无福伴谢祉瑜成长。
“起初你奶奶是真心在护着你,养着你,我也没有把那个和尚的话当回事,可随着你的长大,你渐渐体现出了不平凡的地方,和同龄人的不同,也和谢家其他子孙完全不同。”
谢鼎允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谢祉瑜的表情,企图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
谢祉瑜从出生就不凡,不论是从圆空的到来,还是那一番模棱两可的话,或者后来展示出的不平凡。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因为我比较聪明
谢祉瑜对上他打量的视线,直视回去:“爷爷,我只是比较聪明而已。”
谢鼎允:“…”
谢祉瑜不偏不倚地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意思,反正他说得是实话。
他也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生活,那些商业上的东西也是重新学的,只不过是还带着上一世的手段和远见而已。
至于带着上世记忆这件事,除了韶韶他谁也不会说,哪怕这个人是把他带到大的谢鼎允。
谢祉瑜特别理所当然,对上谢鼎允深沉的视线依旧坐的端正。
对视了十秒而已。
谢鼎允就打消了涌上来的奇怪念头,手掌换了个姿势,把话题带回去:“后来我也就渐渐相信了圆空的话,也许你真的能把谢家发扬光大,我就开始对你重视起来,教你我会的所有东西。”
谢祉瑜启唇:“爷爷,您就不怕,你的判断错了,或者说,我起了反逆的心思,要把你完全替代呢。”
谢鼎允轻笑:“这话都敢说,我是说你胆子大还是夸你太过聪明?”
谢祉瑜也笑:“所以就有了惊澜,是吗?”
谢鼎允早知道他看得透彻,可虽然起先有了心里准备,也还是被惊了一下,不说他能看得出来,就说他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指出来。
“是,所以后来我培养了惊澜出来。可以说惊澜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你用的好,没有让我失望,他就会成为你的助力;相反的,若是你真的起了异心,或者真的是我看走了眼,他身上的股份不论是给了谁,你总裁的位置都保不住。”
谢鼎允一点也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谋算,他也不怕谢祉瑜会有什么心思,他敢说就是做足了准备。
谢祉瑜也如他所料,并没有生气或者有被人算计的羞恼:“爷爷做得是对的。”
他唇角扬了扬:“如果我是你,也会如此。”
“所以,爷爷今天告诉我这些,是心里有了结论了吗?”
谢鼎允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不,准确的来说只有一半,能力是一半,完全信任又是一半。但我今天却准备直接告诉你决定,我想我的选择没有错。”
谢祉瑜对这一番话有些似懂非懂,或者说,有点不太容易理解。
谢鼎允看出他的迷惑,开口给他解释:“今天的这件事,如果只凭你自己,你不能大获全胜。”
“可偏偏胜的人是你,不是抒唯,不是其他人。”
“那些小子没少帮你吧?”
谢祉瑜微顿,他说得是唐奕苏榭昭他们。
他也不隐瞒,直接点头承认了:“嗯。”
谢鼎允也只是象征性地问问,早知道这个答案,他颔首:“那几个小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起来苏家的那个是你们里边最笨的,可就是这幅样子,才让别人都对他不设防备。不论是唐家的那个或者温家姐弟他们,都能和你有这样的交情,也是你的本事。”
“我知道你身后还有很多人,不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你能走到这一步也是你自己得到的,和谢家和我的都没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总结一句:“所以说,这是你自己的本事,你能胜了老大,也是他技不如人。”
谢祉瑜毫不谦虚地应下:“您说得对。”
“…”
谢鼎允再次被他哽了一下,缓了缓,继续:“如今到了这一步,我也能看出来,就算以后我要把你的权利收回来,老大也不一定胜得过你,至于惊澜…”
他微顿:“惊澜这孩子懂恩情,知道是我把他从孤儿院带出来,他品行不错,又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看出他没有什么大的野心,除了我最初给他的说法,他一直把你当亲人来看。”
“你也别因为我今天的话对他产生不满,总的来说,他肯定对得起你。”
谢祉瑜咳嗽了下:“爷爷,我其实想说,您不用操心这个。”
谢鼎允抬眸看他。
谢祉瑜握拳虚虚在嘴边又咳了下:“真的,如果你今天告诉他,让他把股份给了谢抒唯,你看他…会不会听你的。”
“你…”谢鼎允瞪向他:“你就这么自信?”
谢祉瑜停都没停一下,点头看回去:“是啊。”
谢鼎允静默几秒,两人大眼对小眼看了一会儿,谢鼎允突然笑出来,最后倒成了放声大笑,声音震出房外,连带着外边沙发上坐着的旌茗和林韶九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谢鼎允没有被挑衅地气愤,不仅没有,他还觉得挺骄傲,心想这个孙子有他当年的魄力。
中气十足地道了声:“好!”
“怀薇给我们谢家留了个好孙子啊!”
谢祉瑜嘴角翘了翘,虽然自己两世加起来也老大不小了,但谢鼎允的的确确有资格称为他的长辈。
听到长辈的夸奖,他也挺有满足感。
“谢谢爷爷。”
谢鼎允平复了心情,蓦然道:“你今天喊得爷爷比以前两个月加起来的都要多。”
“怎么?觉得自己犯了事想讨好我?”
谢祉瑜立刻道:“不是,单纯就挺感谢你的。”
谢祉瑜也没说感谢什么,但谢鼎允也明白。
反正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担得起谢。
“怎么说我也算是算计了你,你心里就没一点埋怨?”
谢祉瑜倚着后边的坐背,好像就是在闲适地聊天,没一点不自在,听到他这样问,姿势也没动一下:“没,我刚刚就说了,我理解您。”
“况且…我这不是也没给您出手的机会么。”
今天谢祉瑜说得这一句一句的话,是真让谢鼎允刮目相看,而且严重怀疑,他以前养大的那个孙子是假的。
“爷爷。”谢祉瑜身体前倾:“不用怀疑,是我,我以前话少是觉得没必要说,可今天您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也不能再和您打哑谜了,还不如摊开了说。”
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谢祉瑜没说。
就是如今他把林韶九娶回了家,他不想家里到处都是想着害他们的人,能多个亲近的最好。
而且谢鼎允和旌茗是把他亲手带大的,他对他们怎么说都是有感情的,当然也希望能得到全部的信任。
谢鼎允点头:“挺好的。”
今天能说这么明白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谢祉瑜太聪明了,如果以后真成了反目的样子,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赢了他,毕竟自己老了,谢祉瑜还是最年轻的时候。
谢鼎允突然叹了口气:“都说我们大家族的人冷血,没有感情,里边存得都是勾心斗角,但这也都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想要有一个和谐的好的家庭,谁也不想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所以我想说的是,但凡能平稳度过,别想着整什么幺蛾子。”
这就是在说他今天整了谢抒唯和蓝采撷的事了。
话题终于绕到今天的主要问题上,谢祉瑜也不转了,直接道:“我没想过对他怎么样,前提是他不来招惹我。”
“我也说过了,我只是将计就计,今天这样的场面如果我没有动作的话,可能主人公就换了,受伤的就是韶韶,是他先惹我的。”
谢鼎允还是觉得今天这事有欠考虑,不论怎么说,对他们谢家的名誉也不好。
“一个好好的生日宴会搞成这幅样子,传出去了也不好听。而且蓝家那个姑娘,她好端端一黄花大闺女,被你这样一弄,名声也不会好听了去。”
谢祉瑜嗤笑一声:“爷爷,您真觉得她是无辜的呢?若这事和她没一点关系,今天在床上的那个人也不会是她。”
再说了,那是他和韶韶的床,虽然在把人放上去只是,他还让他们换个床单被子的,那他心里也不愿意。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我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如果没想这样对韶韶,我也不会再把这个用到他们身上。”
他嘴角耷拉下来,带着冷意:“她是冰清玉洁的未婚女子,可韶韶呢,她结了婚,如今还怀了孕,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传出去比蓝采撷,只会说得更难听。韶韶真受了这样的委屈,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谢祉瑜说得很有理,可谢鼎允最后还是想挣扎一下:“都是自家兄弟,还是不要把事做太绝。”
没有哪个长辈喜欢看自家人咬自家人的,现在又不是古代,生在皇室,皇子争位。
但明显谢鼎允想多了,虽然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了。
谢祉瑜道:“我还是那句话,他不惹我,我肯定不会动他,这是我唯一能保证的,也是最后的底线。”
看到他眼里的情绪,谢鼎允终于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不论这事是谢抒唯做的还是蓝采撷提出来的,或者是其他人,谢鼎允也觉得,这个想法太恶毒了点儿。
虽说活了大半辈子,对这些事早就该见怪不怪了。
大概是安生日子过久了,都快忘了这些家族里的弯弯绕绕了。
“老大还是太冲动了。”
谢祉瑜难得夸了句,却怎么听着都像是讽刺:“他一直都挺沉得住气的。”
这次也恰好是蓝采撷插手,再加上谢亦㯳,他以为能全身而退。
说实话,谢祉瑜还能理解谢抒唯,他能有这种想法也正常。毕竟他是谢家孙辈的老大,谢鼎允不重视他的那些儿子就算了,又偏偏越过他来重视谢祉瑜。
这对谁来说都不能接受。
但他不能接受又如何,对谢祉瑜来说,与他作对就是找死。
把心思打到韶韶的身上更是想死的渣都不剩。
谢祉瑜说话太有理有据,谢鼎允实在说不过他。
他最后道:“我不会管你们这些小辈的争端,但你要知分寸。这次栽的是老大,就算是他自食其果,按理说查出来我也该罚你,但我这次装糊涂不管了;但同样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插手。”
谢祉瑜要得就是这句话:“我明白。”
“行,该说的也说完了,出去吧。”谢鼎允站起身,谢祉瑜跟着站了起来。
刚出屋门,林韶九立刻站了起来,谢鼎允余光看到,笑了声:“恐怕再多待会儿韶九就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了。”
谢祉瑜心里发甜,却道:“奶奶不也是等着和您一块儿睡觉么。”
谢鼎允一顿,又笑了。
以前也没觉得他这么会说话。
他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你这性子是遗传的谁。”
不论是谢景还是俞怀薇,都不像。
要说隔代遗传也不太像。
谢祉瑜没回答这个,他能怎么回答,这是他上辈子带来的。
他装没听到:“我和韶韶回去了,您和奶奶早点休息。”
旌茗和林韶九过来就听到这句话,旌茗眉头一皱:“你想回哪儿?”
“回家,回我的别墅。”
他伸手勾住林韶九的手攥进手里。
“这么晚了,这不在这住的好好的么,回去做什么?”
谢祉瑜摇头:“不行。”
旌茗挑眉看他。
“那个房间沾染了别人的气息,我不想住了。”
“你这小子…”旌茗想伸手拍他:“这不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知道谢祉瑜毛病多,旌茗也不说他了,转而道:“我让佣人再给你们收拾一个房间,家里就房间多,很快就好了,韶九怀着孕,这大晚上的你再带她回去,少不了几番折腾。”
谢祉瑜还想说什么,想了想也是自己欠考虑了。
韶韶受不得颠簸。
虽然也撑不上颠簸。
但他还是坚持到:“那我们明天走。”
旌茗摆摆手,没和他拗:“行了,先凑合住一晚。”
现在林韶九才怀孕三四个月,回去也行,谢祉瑜肯定能照顾好她。
等六七月了再过来也行。
两人在佣人重新收拾的房间里安稳住下,林韶九竟然也没有问他谢鼎允和他说了什么。
她就是觉得,谢祉瑜肯定都能处理好。
况且,当时谢鼎允在里边还笑得那样开心。
她想想,眼睛也眯起来,觉得自家老公真的厉害。
谢祉瑜捏她的脸:“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韶九往他身上蹭,主动地谢祉瑜都有点惊讶:“嗯?”
“想你特别厉害。”
“我当然厉害,是不是怀了孕情绪波动比较大?”
林韶九又凑近了点儿,在他怀里闷闷地出声:“嗯,所以觉得你更加厉害。”
谢祉瑜翘了翘唇角。
真可爱。
第二百一十八章 众人再聚庆生日
晚上十一点五十,夜深人静。
林韶九听到手机细微的震动悠悠转醒。
谢祉瑜伸手把手机拿到一边,把林韶九往怀里紧了紧,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眼睛没有睁开,说话声音也有些哑,像是梦呓:“睡吧,乖,没事。”
林韶九轻“嗯”了声,却没有跟着睡过去。
她从枕头下边摸索着,摸到一个东西,触手有点凉。
是她准备好的项链。
今天早上她给了他一块手表,据说送手表是想要分分秒秒都在一起。
而这个项链,上边坠了一个桃子的形状,有点像一颗心,都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听说送桃子,一有长命百岁的寓意,另一个就是恋爱中的男女,是以心相许,两情相悦的表示。
她爱他,又愿他们一路到白头。
还据说在生日的零点送出,愿望更容易实现。
所以她才要现在才送这个礼物。
祉瑜今天没有许愿,也没有吃蛋糕,她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只在晚饭时吃了碗长寿面,想着她就心里不舒服。
别人都有的,她希望他也能拥有。
她眯起眼看时间,在最后一分钟,突然爬起来,把项链一点点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谢祉瑜再困,她这么动作他也该醒了,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伸手托住她的腰,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嗓子哑着:“韶韶,你在做什么?”
她直接催他:“生日快乐,你快许愿。”
谢祉瑜微愣,脑子清醒起来,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希望韶韶永远爱我。”
他把人塞进被子里,摸了摸胸口的东西,唇角带上笑意:“好了,可以睡了吗?”
林韶九对他这随意说出的愿望不太满意:“你换一个,再许一个,不要说出来,说不来就不灵验了。”
谢祉瑜停了停,应着她:“好。”
希望韶韶永远最爱我。
重新许还是差不多的意思,不过林韶九听不到。
默念完,他道:“可以了,睡觉。”
林韶九不放心:“你许了什么?”
“不是说不能说出来么?”
林韶九哽住,妥协般闭上眼:“生日快乐,祉瑜。”
他闭眼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低头轻吻了下她的发顶,满足道:“你在我身边我就快乐。”
翌日。
吃过早饭两人就打算走了。
旌茗不放心地交代林韶九,注意饮食,注意保暖什么的,来来去去无非也就是那么几句话。
林韶九却听得很开心。
后来旌茗又问:“家里有佣人没有?”
“有,秦阿姨照顾的很好。”
“那就好。”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你怀孕了,不要和仙女接触,要不回去让人把它送回来吧。”
“仙女它被祉瑜送到子宓姐家了,子旭说他们家里有一条边牧,正好让他们先凑个伴。”
刚怀孕的时候谢祉瑜就迫不及待地把它送走了,一点儿也不带迟疑的。
林韶九都怀疑他不是因为她怀孕才送的,而是早就想把它送走。
旌茗微愣,又点头:“那也挺好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仙女还是回了它最初的家。
虽然只是借宿一段时间。
下午,谢祉瑜并没有去公司,反而带林韶九去了木净思的别墅。
很惊讶的是,竟然有那么多人都在。
沙发上的人有温子旭,夏初,盛南音,星圻。
电视开着,也不知道放得是什么节目,也没人去看。
夏初和盛南音好像在打游戏,手指不停地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温子宓和木净思在厨房准备东西。
苏榭昭,唐奕,还有林清也都在。
林韶九两人刚进门,夏初听到动静立刻抬头:“九九三少,你们来了!”
随即又低头:“哇卧槽,这个射手好菜啊,还不如让我来呢,南音你别去管他,省得人没救过来自己也搭进去了。”
温子旭伸手戳了她的腰一下,夏初不受控制地缩了缩,“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脏话了,你别戳我。”
温子旭“嗯”了声,不再动她。
苏榭昭看得叹为观止。
林清笑着抬头:“小九儿。”
林韶九微愣,转头看谢祉瑜,眼里存了疑惑:“他们…”
林韶九看着众人熟悉的面孔,仿佛又回到了那次在天堂的初见。
这次的人更多,也更全了。
谢祉瑜带着林韶九找了个地方坐下,苏榭昭立刻把水果放过去点:“这不是给三哥庆祝生日吗?昨天在谢家那哪儿算啊,肯定就没过好,今天正好给三哥补一个。”
“大家都是熟人,这多自在啊。”
林韶九这才明白过来。
曾经还不怎么熟悉的人,竟然就这么聚到了一起,林韶九不免有些感慨,还有点开心。
她看到被唐奕小心护着的林清,她脸上带着与以前没有的温柔,和唐奕说话时眼里都带了笑,肚子大了一圈。
她忍不住想过去,看了眼谢祉瑜,谢祉瑜拍了拍她:“小心点儿,去吧。”
林韶九高兴,直接朝着林清过去了:“小姑姑。”
看到林韶九过来,林清伸手无情地推了唐奕一把,唐奕无奈地站起来,“在侄女面前我这个老公没有一点儿地位。”
林韶九听到他这声吐槽,笑得更开心了,直接坐到了林清旁边。
五个月应该能查出来性别了,林韶九好奇的问道:“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男孩儿。”林清想到唐奕的那一番说辞,不自觉有点闷:“还不如是个女孩儿呢。”
“你喜欢女孩子吗?”
林清摇头:“那倒不是,是唐奕他逼事儿多,非说男孩子好养活,要撒开了养,我想着生下来要让他受这个苦,我就觉得真对不起他。”
林韶九听得想笑,觉得也挺像唐奕的作风。
但是祉瑜恰恰相反,他想要一个女孩子。
林韶九笑着回她:“他对你好就好了。”
只有在林清面前,她才会表现出对长辈的依赖和亲昵。
“我真是想不通我怎么就嫁给他了,太不要脸。”
她一顿,觉得和她侄女说这个不太好。
主要还是唐奕太过骚气,怀了孕也挡不住他散发荷尔蒙,她是太忍不住了。
一秒,她就顺着转移了话题:“昨天有没有受伤?”
看林清转移话题的样子,林韶九只觉得想笑,以前她从来没有过提起一个人眼里就存了光。
她摇头:“没有。”
“我早就知道谢家危险,一直担心的就是你在那会有人对你不利,昨天听到唐奕和我说,我真有种过去撕了他们的感觉。”
林韶九稳住她的情绪:“别急,我一点事也没有,有祉瑜在,你不用担心,谁也动不了我。”
“话是这样说…”林清皱了皱眉,可哪有万无一失的时候。
这句话她没说,自己在这担心也没什么用。
“你现在怀了孕,还是注意点儿,不能再像以前动手了,你可别和别人打架。”
“怎么会…”林韶九笑出来,又安慰她:“昨天也只是被钻了空子,平时他们接近我的机会都没有,以后都不会了,我们的婚礼是等孩子生出来再办,我看起来像经常和别人动手的人吗?小姑姑,你是怀了孕心思也变得敏感了。”
听她这样说,林清松了口气:“行,我不说废话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温子宓刚好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碗粥,放到了林韶九和林清面前:“这是我准备的药膳,专门给孕妇用的,喝了对身体好,你们趁热喝了。”
“谢谢子宓姐。”
林清也笑着道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温子宓轻笑:“这有什么。”
他们这里温子宓是最大的,说起话来温温柔柔,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
谁对上她都有一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就连一向张扬魅惑的林清也不例外。
“啊!!!又输了!!!气死我了!!卸游戏卸游戏!我再也不玩了!!”
夏初气愤的声音传过来,温子宓笑着打趣:“你每天都是这样说的。”
夏初苦瓜脸:“姐姐…你别挖苦我。”
温子宓和木净思坐了下去,温子宓在林韶九旁边坐着。
夏初看到突然站起来,顺手扯住盛南音:“走,我们女孩子坐一起。”
盛南音眼睛一亮,立刻跟着过去了。
然后就这么变成了,五个女人坐一块,六个男人散散落落地坐着。
夏初最爱玩,拍了拍手:“现在我们可以玩游戏了。”
苏榭昭还有点没有缓过来:“玩什么?”
“你平时怎么玩我们就怎么玩呗,不过…”夏初顿了顿,“现在呢,是我们女孩子一个阵营,你们男人一个阵营,虽然现在是五对六,看起来不太公平,但九九和清姑姑肚子里有小宝宝,我们就是七对六,你们不用手下留情!”
苏榭昭立刻拍桌子:“你过分了!”
夏初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你这话不就是告诉三哥和唐奕让他们放个水吗?”
夏初:“还没说玩什么呢,你激动什么啊。”
“那玩什么?”
“简单的来呗!转瓶子。”
苏榭昭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呢。”
夏初“啧”了一声:“我是怕太复杂了你的智商跟不上,这样多好啊。”
“你咋人身攻击呢!”苏榭昭转头,对着温子旭道:“你管不管?”
温子旭眨眼:“她不听我的。”
“卧槽??”刚刚那个只戳了下腰,就认怂的那个人是谁??
他已经不想去摆正这群只要媳妇儿不要兄弟的人的想法了,他看向像他一样没有对象的木净思,很快拉起了阵营。
“木木,你看啊,我们这表面上是五对六啊,实际上,是二对九啊!!只有我们是一对了,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木净思:“…”
他不想接这个话并冷漠地给了苏榭昭一个后脑勺。
唐奕拿起瓶子:“好了好了别废话,转起来吧。”他抬头,看向对面:“规则怎么说?”
夏初咳嗽了下:“如果输的是你们的人,那就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冒险也好真心话也好,或者是什么别的要求都行,反之也一样,可以吧?”
“行。”
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开始。
转瓶子的轮流来,每个人都挨着转。
第一个是唐奕,很不凑巧的,瓶子不偏不倚,正对着林清。
林清抬头看他,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你是不是故意的!
唐奕无辜地笑:“媳妇儿没办法了,手气太好,一下就转到你了。”
夏初嘿嘿一笑:“清姑姑,愿赌服输,开门红,证明你运气好。”
盛南音扒拉她:“你怎么那么兴奋,你哪一边的。”
夏初一顿,又笑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吗,有好戏看谁都一样,我是公平的!”
重点应该是在看好戏上。
林清手下意识摸上肚子,抬头:“你们说吧。”
苏榭昭正要开口。
唐奕咳了下:“我媳妇儿怀着孕呢,注意点儿。”
“…”苏榭昭瞪大眼睛:“我什么都没说呢!”
他委屈死了,拉着木净思控诉:“木木你看他!!我说得没错吧!!”
木净思装听不到。
温子旭在苏榭昭旁边,把他拉开:“好了,净思禁不起你的摧残,这样吧。”
他想了想:“林清就说一下唐奕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或者秘密。”
唐奕难得的懵了:“不是,她输了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苏榭昭一听立刻不委屈了,瞬间恢复了他丑陋,不是,快乐的嘴脸:“就这个!好!子旭我看好你,林清快说快说!”
林清还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看向唐奕,笑得意味深长,唐奕瞬间警铃大作:“媳妇儿,你和我是一家人,你想好了再说话!”
苏榭昭敲敲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响声:“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严肃点儿,游戏桌上没有爱情亲情友情啊!通通没有!”
“小欢告诉我…”林清卖了个关子,然后在唐奕的视线中缓缓道:“唐奕小时候尿床,怕第二天爸妈知道,羞愧难当,就自己暖了一夜。”
唐奕双眼睁大。
唐欢竟然把这个也告诉她了!!
场面静默一秒。
随即就是苏榭昭不顾一切的笑声:“卧槽!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不是暖的身上都是味!!!”
第二百一十九章 游戏游戏玩起来
唐奕一脸便秘的表情,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自家媳妇儿和妹妹坑了。
一时间都是大家的笑声,唐奕踢了苏榭昭一脚:“别他妈笑了,就你最大声,小心岔气。”
苏榭昭想想还是憋不住。
林清也觉得好像让自家男人失了面子,“好了,给个面子,这事就过去了。”
唐奕郁闷地瞅她一眼,林清眨眼。
算了,回去再收拾她。
苏榭昭止住笑:“好了,谁小时候都尿床,只不过你那时候思想觉悟太高了,都知道羞耻了。”说着还想笑,又憋住:“过去过去,下一轮。”
唐奕翻白眼。
其实他也不是特别难为情,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什么骚话没一起说过,就是看他们笑得这么肆无忌惮,他想过去捶死他们。
下一个就是星圻了,他抓起瓶子眼睛一弯:“我可开始了,准备好。”
星圻手正准备动,盛南音突然道:“圻哥哥!”
想到刚刚的唐奕那么凑巧转到林清,她有点虚:“注意一下手感。”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星圻安抚地说了声:“我手气比唐奕好,放心。”
果然,手气是好的。
盛南音没转到,却转到自己了。
看到瓶口对准自己的那一秒,星圻有一瞬间的停滞。
唐奕挑眉笑他:“是比我好。”
也就几分钟,唐奕就做好心里建设了,一点儿也没有被刚刚的事影响到。
苏榭昭又哈哈哈笑了起来:“好了,你们说吧,机不可失啊,想好了再说让他做什么!”
温子宓开口:“南音,这个机会交给你了,你来说。”
盛南音一愣:“我?”
夏初拍她:“对就是你!”
“我不知道要让他做什么啊。”
夏初恨铁不成钢:“这太简单了!工资卡银行卡的什么东西,快和他要!”
盛南音愣住,还没等她有反应,星圻直接从兜里把钱包掏出来,一堆卡在里边放着,他往桌子上一推,勾唇看她:“要吗?”
“不不,不要,我不要这个。”盛南音下意识拒绝,要工资卡什么的,她觉得太不好了。
两个人现在还是恋爱阶段,虽然她也想过结婚,只是这样开口就…
星圻手微顿,笑意微敛,突然之间有点不开心。
他宁愿她一点也不拒绝地收下。
他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虽然当初的恋爱谈的十分唐突,但是后来两人是真心在互相喜欢着,可他却有一种,盛南音并没有特别依赖他。
星圻觉得回去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
觉查出好像不太对劲,盛南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直到夏初使劲在下边推她,给她使眼色。
盛南音迷迷糊糊好像懂了,立刻把桌子上的钱包拿起来:“我要!”
她眼睛圆圆地看着星圻:“圻哥哥,给了我可就不能反悔了。”
星圻脸色才有了好转:“以后都是你的了。”
盛南音耳朵有点红。
想到以前被自己撩一下就会脸红的男人如今说情话都得心应手,她不知道是哪一步错了。
就是觉得心里甜得发涨。
夏初拍手:“好了别撒狗粮啊,下一个!三少该你了。”
谢祉瑜伸手抚上瓶子,还没开始转,电话响了。
他手微顿:“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谢祉瑜站起身去接电话。
苏榭昭哀嚎:“气氛都被打破了,我们应该把手机关机才对!”
唐奕扬唇:“我觉得关机可以,就一下午而已,我们能好好玩儿。”
温子宓喝了口茶:“祉瑜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吧…”她把茶放下,提了个建议:“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朋友聚餐,不论是谁的电话响了都要开免提,让大家都听到。”
“你们看…”
温子宓的话还没说完,苏榭昭双眼刷地就亮了:“这个好哎!就这个!”
温子宓视线扫向在座的其他四位有家室的男人,笑着道:“你们有意见吗?”
谢祉瑜回来刚好听到这句,不知道又在说什么,却是唐奕先扬唇应了:“没意见。”
星圻咳嗽:“我也可以。”
温子宓笑着,提醒道:“那个电影里边后来可是查出了很多问题,万一是什么不得了的电话,有些人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确定吗你们?家室可都在呢。”
温子旭颔首:“可以。”
“祉瑜呢?今天下午的所有电话都开免提接听。”
谢祉瑜坐下:“随你们。”
夏初捂着嘴笑:“姐姐你这太给力了,也不怕引发什么矛盾。”
温子宓坐姿稍稍放松:“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好,制造矛盾也是你们之间有问题,怎么,对感情不放心?”
“没!”夏初摇头:“开始!”
谢祉瑜伸手转动瓶子,转到了温子宓。
苏榭昭:“只有三哥这手气是正常的。”
温子宓笑意不变:“你感觉们说吧。”
苏榭昭垂眸思考,觉得没什么好问的,温子宓这种的,实在没什么能好奇的啊。
他伸手碰温子旭:“你最了解子宓姐,你来说。”
温子旭摊开手:“我不坑姐,她也没什么秘密。”
唐奕抬头:“算了我问,子宓姐有喜欢的人吗?”
苏榭昭骤然出声:“不行!不问这个!不能浪费!子宓姐喜欢的人是谁!”
“…”唐奕扶额:“有什么区别吗?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温子旭笑着道:“劝你们再想一个,我姐没爱情。”
温子宓:“怎么说话呢,我又不是机器人。”
苏榭昭直接问温子旭:“那她以前谈过恋爱吗?”
温子旭肯定地摇头。
温子宓重重咳了声:“问我呢,别问子旭,他也是什么都知道。”
夏初插话:“那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谈过恋爱了?”
温子宓:“那倒没有。”
唐奕摆手:“好了好了,别扯了,就那个,有没有喜欢的人。”
温子宓:“确定问这个吗?”
“嗯。”
她直接答道:“没有。”
“…”
苏榭昭还是忍不住开口:“子宓姐你,你今年多大了?”
“你有怀疑过自己有…有…”在温子宓含笑的视线中,他声音越来越小,直至闭上嘴。
哈哈一笑:“该三嫂了,三嫂转瓶子。”
林韶九点头,微起了下身子,抬手转起来。
正对温子旭。
温子旭愣了几秒笑出来:“你们夫妻两个,是来克我们姐弟的吗?”
好巧不巧的,谁的手机响了。
唐奕摸了摸,一笑:“谁的手机,拿出来吧。”
谢祉瑜无奈地把手机拿出来放桌子上,开了免提,谢惊澜的声音传出来:“祉瑜,你们在净思家吗?”
苏榭昭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是你啊。”
谢惊澜:“甜甜?怎么是你接电话?”
苏榭昭懒得解释,直接到:“都在这,你忙完了快来吧,再不来把你逐出我们的小团伙。”
“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怎么说我也是…”
没等谢惊澜话说完,苏榭昭伸手就给他挂了,往谢祉瑜那推了推:“这叔叔天天拿自己辈分说事儿,活该成为老男人还嫁不出去。”
想到什么,他突然看向温子宓:“咦,子宓姐,你和惊澜不是年龄差不多嘛?你们没想过凑合凑合?”
星圻:“要能成早成了,子宓姐哪需要凑合,甜甜你脑子长泡了?”
“也对。”他眨眨眼和温子宓卖萌:“姐姐别和我计较,我瞎说的。”
温子宓也没在意:“没事。”
“你们想让子旭做什么?”
说着你们,眼睛看的却是夏初。
夏初:“我…”
温子宓笑她:“刚刚撺掇南音要工资卡的时候呢?轮到你怎么就不说了?”
夏初竟破天荒的语塞了。
撺掇别人是一回事,到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夏初闭嘴不说话,林清开口了:“要不你托小初做二十个俯卧撑?”
唐奕接话道:“二十个哪够啊?至少得三十个吧。”
苏榭昭想想就腰疼:“你们夫妻还真是从军营里出来的。”
温子宓觉得挺好:“我觉得这提议不错,小初决定多少个。”
“啊?”夏初懵了下,看向温子旭咽了口口水,心想他能不能行啊,她咂咂嘴:“要不十个吧。”
唐奕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这是害怕子旭撑不住啊,子旭腰怎么样啊?”
夏初莫名觉得他这话带了点颜色,但是她没有证据。
她偷偷看温子旭的表情,发现他依旧那副温柔的模样,只看着她笑。
温子宓提醒一遍:“小初确定吗?”
“就,就十个!”
“那就十个。”
温子旭也不含糊,到空地上趴了下去,对夏初道:“坐吧。”
夏初看着他劲瘦的腰,有点担心,低头小声问他:“你可以吗?腰会不会受不了?我虽然不是特别重,但也好几十…公斤……”
温子旭偏头笑着看她。
她突然不敢说了。
夏初一下坐上去,坐到了他的背上。
温子旭开始做俯卧撑,旁边有人数着数。
很快十个就够了。
十个数一到,夏初立刻站起来了,还好心的拉他:“你还好吗?”
温子旭不轻不重地捏了她的脸一把,却没说话。
回去再收拾你。
他是哪里做的不好了让她觉得自己腰不好?
看来是不够努力。
夏初讪讪回去,心里却觉得温子旭最后对她的那一笑怪怪的。
温子旭坐下的时候,唐奕还拍了拍他的腰:“子旭腰还行吗?”
温子旭喝口水:“嗯,小初挺轻的。”
“我看你也挺好,你媳妇儿可能对你有什么误解。”
温子旭一本正经:“回去教育教育她。”
夏初:嗯????
星圻没忍住笑出来,他们这里边比骚,真的谁也比不过唐奕。
苏榭昭抱住木净思,一脸戒备:“都干什么呢!别开黄腔啊!我还是祖国的花朵呢!我和木木不能受你们的荼毒。”
木净思又一把把他推开,却好像已经麻木他这时不时戏精了:“你脑子里有颜色别给我也涂上。”
“哈哈哈哈哈…”
几人又玩了几轮,一片欢乐的气氛。
除了最初谢祉瑜接的那通电话,也没有谁的手机再响。
直到,盛南音的手机响起。
她看着陌生的号码还有点迷茫,因为最初的说法她也不含糊,开了免提就放桌子上了。
意想不到的声音:“南音,是你吗?”
盛南音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对面的星圻。
星圻也是一瞬间就听出了是谁,眼神冷下来,对她点头。
盛南音“嗯”了声:“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关心关心你。”
苏榭昭眼神疑惑地看向周围的人,发现他们也很迷茫。
盛南音冷笑:“你有什么话直说,不用这样。”
肖曼玲沉默片刻,问道:“你身边有其他人吗?”
其他人大眼瞪小眼。
盛南音抬眸看了一眼众人,睁眼说瞎话:“没有。”
她完全不在意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有这样的妈妈很不光彩。
“昨天和你在一起的就是你的那个男朋友吗?”
盛南音没回。
她等了几秒,继续道:“妈妈没想到昨天会碰到你。”
林韶九惊讶,她以为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刚认识南音的时候她说她妈妈不在了,原来不是去世。
只是她们的关系好像有点微妙。
盛南音不耐烦:“所以呢?”
“你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终于说到重点了。
盛南音面无表情:“你很怕他知道吗?”
肖曼玲听起来很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南音…这些年我一直放心不下你,听说他出来了,他有没有去找你?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没钱了也可以和我要。”
盛南音受够了她这虚伪的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也知道…我和你爸爸没有离婚,如果他知道我…我可能是要像他一样进去那个地方。”肖曼玲语气听起来很诚恳:“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也不想我再受苦对不对?以前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过得都很不好,我过了大半辈子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才…南音,他那时候对我不好,连对你也那么狠心,可那时候我拼了命也不想让你受苦,看在…”
她顿了下:“看在我们母女的情意上,你能不能忘了我们昨天见过的事。”
盛南音睫毛微颤,垂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章 木木Carry全场
星圻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只想把这个虚伪的女人送进去。
说得情真意切,感情牌打得倒是好。
呵…
如果肖曼玲安安生生的不来招惹音音,他可能还会大发慈悲放她一码。
他忍不住出声,咬牙质问她:“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的?”
星圻出口很难听,他是真的忍不了。
肖曼玲听到他的声音,有点慌:“南音不是说她旁边没有其他人吗?”
星圻嗤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盛南音突然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肖曼玲被问住了,愣了很久,蓦然挂了电话。
场面迷之安静。
星圻烦躁的很,站起身把盛南音牵出来,留下一句:“我们先出去单独待一会儿。”
苏榭昭愣愣地:“没事儿。”
等他们走了,苏榭昭才念念有词:“原来是这样。”
昨天星圻还说蓝家大夫人是盛南音的亲生母亲,而刚刚她又说还没有和盛南音的父亲离婚,那不就是犯罪了吗?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看两人反应也觉得盛南音这母亲,怪得很哪。
唐奕问他:“什么这样?”
苏榭昭想到昨天星圻和他说出来,那和他们说肯定也没什么,更何况刚刚电话都那样了,回来他们也会说。
他就把昨天的事加上今天的推测给他们说了一遍。
说完夏初就问:“这…她嫁人了那南音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她爸爸呢?刚刚那个女人说从那里出来,从哪里出来?”
林韶九开口:“监狱里,她爸爸以前入狱了。”
这件事林韶九知道的最清楚。
其次就是林清和唐奕。
夏初唏嘘:“那后来南音就是自己生活了。”
“看样子是。”
夏初忍不住吐槽:“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星圻和盛南音没待多久就出来了。
众人一时都看向他们,还是唐奕先出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星圻拉着盛南音坐了下去,坐到了木净思的旁边:“目前还不用,静观其变。”
知道他们应该差不多都知道了,星圻也不瞒着,“如果她老老实实不来招惹音音,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偏偏要过来找不痛快。”
林清:“她没有和南音的父亲离婚就改嫁,这算是犯了重婚罪,但她不会明目张胆,大概是换了什么名字。”
林清提到的这个,盛南音也想到了,不然刚刚也不会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她以前叫什么?”
盛南音开口:“肖曼玲。”
苏榭昭:“那现在呢?蓝家大房的第三任老婆。”
没人知道,最有可能知道的就是谢祉瑜,毕竟他和蓝家接触最多,但他也不知道。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木净思的,他回房间把电脑拿过来,没一会儿就查了出来:“龚云。”
木净思把电脑上的照片给盛南音看:“是她吗?”
盛南音点头。
林清问她:“南音现在是什么意思?要告她吗?”
盛南音垂眸,手指被星圻握在手里,轻声道:“我不知道。”
盛南音还是心软,她还顾忌着当初两个人的母女情谊,后来她走她也怨她,却也下不去狠心来。
星圻心情不太好:“你做不了主就我替你做主,她现在就是在道德绑架,她是你的母亲,以前又死死护着你,让你觉得如果破坏她现在的幸福你就是一个不孝女。但是你好好想一想,她真的能称为一个母亲吗?也许之前是真的把你好好护着,可从她为了自己抛弃你,然后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你们的母女情谊就断了。”
盛南音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奕本来倚着后边的沙发,到这突然身子前倾,挑眉开口:“哎哎,你们别你一句我一句的决定什么了,你们可别忘了,这里还坐着两个警察呢。”
他抬头与林清的视线对上,林清瞬间明了,接话道:“嗯,我们两个可是为法律服务的人,你们如果不让我们知道就算了,让我们知道了,现在摆在眼前有一个犯人,你让我们眼睁睁地把她给放走么?正义是不是不太愿意啊?”
唐奕笑着道:“正义说,它特别不愿意。”
这俩夫妻一唱一和的,听得盛南音发愣。
她其实很矛盾,堵在心里一团麻绳,两边都有人在扯,扯得她心烦意乱。
可唐奕和林清这样一说,她突然就平静了,她抬头:“那应该…”
她话音一止,不知道应该什么。
林清收了笑意,看向盛南音:“南音,她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不论是对的还是错的。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说,她这就是属于犯法,她犯了就该承担法律责任,这不是你想不想愿不愿意的事,是她必须要承担的。”
“你可以不用揭发她,这事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她早晚都会被发现,只是现在是刚刚被你发现了。如果有心人要查,她的身份根本就保不住,她觉得别人不会这样查她,才有恃无恐。”
“她早晚要出事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就算你这样瞒着,以后也会出事。”
盛南音被说动了:“那她会坐牢吗?”
林清笑得意味深长:“重婚罪可大可小,具体要怎么判,这个就可以根据我们的意思了。”
还有一句她没说,要看蓝家的生气程度了。
蓝家那样的家族,那铁定是不会善了。
盛南音磕磕巴巴:“所以现在要抓她进去吗?”
星圻轻笑一声,揉了下她的头。
她呆呆地看他,不懂他笑什么。
唐奕也笑:“就如星圻说的,静观其变。”
林清安抚她:“你不用管这事,你们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你完全可以跟着星圻,她不来找你你也不用管她,以后真出了事,和你也没关系,那是她自己的问题。”
星圻歪头看她:“听明白了么?”
看着几人对她笑,盛南音不受控制暖了心,又觉得心里那团绳子好像被人从中间切开了:“明白,谢谢。”
谢谢所有人。
她以前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亲人,可就在这几个人里,她好像所有的感受都体会了一遍。
温子宓给她倒了杯水:“说什么呢,能坐这就不用见外。”
门铃响起。
离门口最近的苏榭昭站起来:“应该是惊澜来了。”
他过去开门,果然是谢惊澜。
谢惊澜看着一屋子的人,随手脱了外套挂到架子上,好像脱去了一身的疲惫。
“唉你们…是不是都玩了好几圈了?”
苏榭昭:“那可不是吗?平时都不见你的影子,刚忙完么?”
谢惊澜坐沙发上,软绵绵地倚到了后边,捏胳膊搭沙发上:“还说呢,如果不是祉瑜天天不去公司,我能有这么忙么?”
还好这个沙发足够长也足够大,不然这十个人坐这,还会显得逼仄。
谢祉瑜挑眉:“我的工作有比你少吗?”
谢惊澜叹气,行吧,他其实也是分了一半的工作给谢祉瑜,他有时候不去公司也是在家做,和他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他天天在公司呆久了,更多的是和别人打交道,这种场面活还是太累人了。
他伸手:“甜甜给我拿杯酒。”
苏榭昭翻白眼:“过来就喝酒。”说着还是给他递了一杯浓度较低的白兰地给他。
谢惊澜拿手里微晃了晃,然后放唇边抿了两口:“润润嗓子,我放松一下。”
“对了,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呢?”
唐奕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没什么,玩游戏呢。”然后抬眸:“还继续吗?”
苏榭昭摆手:“算了,我不想玩了,突然没有气氛了。”
谢惊澜不乐意了:“我这刚过来你们就不玩了,我是不是不该来?”
苏榭昭:“哪能啊,真是玩够了。”
唐奕:“确实也没什么大的意思,这也快五点了,把食材弄出来吃火锅呗,人都来齐了。”
谢惊澜颔首:“行,吃饭吧,我也饿了,中午就没怎么吃饱。”
“好,我去准备。”温子宓刚要动身。
苏榭昭站起来:“子宓姐,你们别动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在这呢,哪还能让你们女人动手。”
闻言温子宓也不再动,却笑着打趣:“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觉悟了。”
“我一直都很绅士的好吗?”
苏榭昭说着话去厨房:“两个人就行了,唐奕和我一块吧。”
“嗯。”唐奕没意见。
温子旭也站起来:“去饭桌吧。”
在厨房旁边还有一个大的房间,里边就是专门给他们吃饭用的,摆设和饭店差不多,也是以防这些人聚一块。
吃饭时十个人随便聊着,话题扯得远,想到什么说什么。
星圻端着酒杯:“我们这么多人聚一起也挺不容易的。”
温子旭附和:“是不容易,平时一个个的都忙,难得有人这么齐的时候。”
温子宓笑道:“说起来,认识最早的应该是我和子旭祉瑜三个人了。”
温子旭:“是啊,谢爷爷和我爷爷关系好,很小就认识了。”
苏榭昭扬唇:“后来就是我了,谢家举办宴会我过去见到了三哥和惊澜,我记得当时是为了介绍惊澜吧,谢爷爷要把你这个干儿子介绍出来。”
谢惊澜点头:“是,你记得还挺清楚。”
“那是,别看我小,我记性好。”他歪头:“再后来是唐奕?”
“嗯。”唐奕轻笑:“我和甜甜见面就吵架,吵着吵着就长大了。”
“然后遇到星圻,遇到木木。”
他突然垂眸,笑出声来:“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温子旭:“时间过得是挺快的。”
苏榭昭突然道:“如果我哥也在就好了。”
一时都没人说话,气氛安静,苏榭昭抬头笑:“哎怪我,我不该提。”
唐奕在他旁边,没有安慰他反而踢了他一脚:“是我们欺负你欺负的太狠了你还想和宸昭告状?”
苏榭昭呲牙:“是啊,所以你们对我好点成吗?小心我哥半夜去找你们。”
“那正好啊,反正我也挺想他的。”
被唐奕这么一说,苏榭昭那一瞬间的难受也没有了。
谢惊澜提其他的:“对了,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搞得哪一出?”
提起这个,谢祉瑜眸光沉了沉。
木净思道:“三哥一直让我注意着谢抒唯会有什么动静,后来果然发现蓝采撷和他在一个房间说话。”
“你怎么知道的?”谢惊澜记得除了大厅,谢家其他房间并没有摄像头。
木净思解释:“那天在谢抒唯身上放的窃听器。”
“具体计划其实当时也不知道,是后来子宓姐发现开始的,然后子旭和星圻来找我,我才发现谢亦㯳也有问题,当时时间紧迫,我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问三哥,直接做了决定,将计就计。”
木净思说了一串话,苏榭昭有点惊喜:“木木你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你好棒啊!”
突然被夸的木净思脸有点红:“我好多了。”
他的社交恐惧症其实在面对他们时好了很多很多,几乎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温子宓很欣慰:“看来净思在越来越好。”
当初见到他时他还一句话也不说,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面对他们,还正常交流。
唐奕扬眉,有点惊讶:“我以为那个计划是祉瑜定的,当时木木让我去把谢抒唯送到一个房间我也没多想。”
谢祉瑜眼里存了点笑意:“净思做得很好,如果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苏榭昭鼓掌:“看来是木木Carry全场啊。”
唐奕也拍拍手:“木木厉害。”
温子宓:“我一直就说净思很聪明的。”
木净思抿唇,虽然没有笑出来,眼里却是带了光的。
苏榭昭:“对了,我一直想知道,子宓姐是怎么发现茶有问题的。”
温子宓笑道:“是祉瑜有先见之明。”
“因为韶九怀孕的原因,祉瑜对她的吃食格外关注,宴会混乱,就怕有人趁机做手脚。韶九那天吃的东西都是我当时带过去的,没什么问题,唯一能动的就是喝的。”
“祉瑜不可能让她喝酒,也只有水或者茶了,我一直注意着韶九那边,看到佣人离开,就过去看了,其实茶没问题,是杯子有问题。”
林韶九皱眉:“那你当时是喝了带药的茶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甜甜的恋爱经历
温子宓摇头:“我后来吐袖子上了。”
林韶九松了口气:“那是什么药?”
“我回去鉴定了一下,是迷药,成分不多,大概能让人昏迷二十分钟左右。”
林韶九疑惑:“既然是杯子有问题,他们为什么依旧觉得我中了药?”
木净思道:“谢亦㯳不敢露头,等别人给他消息,我用一个账户发信息过去,说已经成功了,谢亦㯳没有怀疑。”
苏榭昭:“那如果谢亦㯳没信呢?”
木净思眨眼:“没信就把电断了,继续这个计划。”
苏榭昭笑出来:“可以。”
谢亦㯳信了就省点事,不信就他们做,没什么大的区别。
林韶九:“万一子宓姐没发现茶有问题,我喝了那杯茶呢?”
温子宓笑她:“韶九你想太多了,就算我没发现,我依旧会拦了那杯茶,我肯定不会让你冒险,我是确定了茶没问题,才给祉瑜发信号你可以喝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喝了带药的茶,你也不会出事,即使祉瑜被拦住了,我也会送你到房间里,况且,净思早发现谢抒唯有问题,只这一点你就不会出事。”
她顿住,缓缓看着她道:“祉瑜是杜绝了一切你会发生意外的可能。”
林韶九睫毛垂下来,眼里的光却明明灭灭的闪,他真的在努力保护她。
苏榭昭嘶了嘶牙:“我觉得你们在无形杀狗。”
温子宓笑道:“榭昭该找个对象了,你们几个就差你了。”
苏榭昭撇了撇嘴:“谈恋爱太麻烦了,我脑子里没有这个东西,这不还有惊澜吗?”
谢惊澜抬手:“可别扯上我,我和你们不同辈,我是长辈。”
“又来了又来了,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
星圻:“你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就觉得谈恋爱麻烦了?”
苏榭昭:“谁和你说我没谈过恋爱了,我以前不是谈过好多吗?”
这么一说星圻倒也想起来了,以前苏榭昭的确谈过恋爱,高中大学都谈了不少,只要有女的和他告白他觉得人家长得漂亮就同意了,要东西也给人家买,就是没走过心,当然也不走肾。
后来步入社会也不怎么谈了,好像也就一两个,具体怎么分手也不知道。
星圻疑惑:“话说,你都是为什么分手?”
提到这个,苏榭昭瞬间就激动了:“我和她们谈恋爱就挺好的了,她们竟然得寸进尺想要和我有进一步发展!怎么能占我便宜呢!”
?
众人一脸迷惑。
“怎么进一步发展?她们都想嫁给你?”
苏榭昭摇摇头:“不是,她们都想亲我,那可不行,我的初吻怎么能随便送出去,我要留给我老婆的。”
“…”
唐奕一言难尽:“你谈那么多对象一个动心的都没有?”
苏榭昭想了想:“没,怎么就叫动心了,反正我看她们挺漂亮的,她们和我表白我也不忍心看她们受伤的表情,就同意了,我给她们花花钱就算了,占我便宜,想都不要想!”
他义正言辞:“花了我的钱还想玷污我的身体吗!”
夏初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斟酌了字句,开口道:“你像极了一个…纯情的渣男。”
星圻笑道:“我觉得这形容还挺贴切的。”
苏榭昭不服:“我哪里渣了!我给她们买东西还不占她们的便宜,我这样的男朋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夏初:“但是你想想你伤害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分手的时候她们有哭的吗?”
苏榭昭眼球向上,回忆了回忆:“好像有,我也记不太清了,好久不谈恋爱了,就是觉得恋爱太麻烦了,女人就是矫情。”
“哎哎,女人怎么就矫情了,你看我们…”夏初拉住旁边的林韶九:“就看九九吧,贤妻良母一枚,矫情绝对不会和她挂上钩!”
温子宓也道:“那是你没遇上好的,你看她们几个哪个矫情了?”
夏初嘿嘿一笑:“她们都挺好,我觉得我挺矫情的,不过子旭不嫌弃我。”
温子宓夸她:“你也很乖。”
苏榭昭嘟囔:“那只能说好的都被他们遇到了,我这辈子也别想了。”
唐奕忍不住说他:“说到底也是因为你不喜欢,不然矫情你也愿意。”
他顿了下:“甜甜,你确定你性取向是正常的?”
苏榭昭愣住,随即站起来就要扑过去,咆哮着:“老子是直的!直的!!这点儿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惊澜和子宓姐也这么久都没谈过恋爱,你们怎么不怀疑他们呢!”
星圻按住他:“别激动了,还不是因为你天天骚里骚气的。”
“谁骚里…唔!”苏榭昭话未说完被星圻一把拽下来了,又瞬间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吃吧,不说你了,冷静点儿。”
唐奕笑道:“开个玩笑,你看你激动的。”
苏榭昭忿忿地瞪着他们,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不和你们计较。”
谢惊澜突然道:“如今蓝采撷马上要嫁到谢抒唯,她们两个极有可能还会做出什么对韶九不利的事,你们可小心点儿。”
谢祉瑜点头:“我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看看还能蹦哒多久。”
“对了。”谢惊澜放下筷子:“昨天爸是不是和你谈话了?”
谢祉瑜“嗯”了声:“没说什么,只说我们的事自己解决,我说了,他们不来招惹我我不会动他们。”
苏榭昭接话道:“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祉瑜勾起唇角:“所以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唐奕翘着腿:“所以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也能说是他们先动的手,和谢三没什么关系,谢家爷爷就算怪罪也不会说到谢三的头上。”
苏榭昭:“你说好好的大少爷不做,非得整什么幺蛾子。”
谢惊澜叹气:“他不甘心,这是必然的。”
“既然这事还有谢亦㯳的参与,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谢祉瑜把剥好的虾肉放到林韶九的盘子里:“留着他还有用,这次就算他是个局外人。”
苏榭昭:“嗯?”
谢惊澜笑着摇头:“他惦记了蓝采撷这么多年,就算一直没有奢望过娶她,可突然嫁给谢抒唯,还是间接被他给亲手送过去的,他更加不甘心。”
苏榭昭啧啧两声:“也不知道那个蓝家小姐有什么好,一张冰冻脸,笑都不会笑,整天傲得跟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唐奕突然笑出来,一下子都看向他。
他咳嗽了声:“我说出来…韶九可别吃醋。”
林韶九迷茫:“什么?”
“你们不记得以前的蓝采撷很活泼么?”
苏榭昭仔细回忆,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是哎,当初在宴会上,她还弹琴,笑得跟个小天使似的,我那时候是不是还夸过她长得美来着?”
唐奕点头:“那时她大概十一岁左右。”
温子宓也笑了:“可她后来变得越来越不爱笑,看起来也越来越高贵。”
苏榭昭不懂:“这是为什么?”
很有默契的,都没有人再回答他的问题了,有人低头笑,有人继续吃东西。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只能说在这方面,苏榭昭真的蠢得很感人。
林韶九好像是懂了点儿什么,又不敢确定,直到看到他们挑眉看谢祉瑜。
林韶九皱眉:“她是因为祉瑜才那样的?”
她这样一说,苏榭昭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三哥以前高冷的很,我几乎没见他笑过,话都懒得和我们说一句,总是一个人坐一个地方,偏偏气场也强,所以她是在模仿…??”
他又不理解了,模仿这有什么意思?
唐奕突然道:“韶九回去不会和谢三生气吧?”
林韶九摇头:“不会,这是她的事和祉瑜没关系。”
所以后来他们家族里的人都说蓝家大小姐与谢家三少金童玉女,十分般配,蓝采撷对这些说法乐在其中。
因为模仿的太努力,到最后自己究竟什么性格都忘了。
林韶九像是感慨:“那她也挺可怜的。”
温子宓微愣,又笑出声来:“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认为情敌可怜的。”
夏初哼了一声:“那也是她自己愿意的,她昨天想要害你,就证明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且我也不觉得她可怜。”
林清附和:“对,想害你的不论为了什么都不能被原谅。”
看她们你一言我一句替她打抱不平,林韶九竟有点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话也没说完,她再可怜也还是动错了心,她想和我抢人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了。”
林清露出笑:“我就知道小九儿只是看起来温顺。”
真碰到逆鳞,她能立刻伸出爪子把对方挠出血来。
唐奕轻笑:“媳妇儿你这是夸她呢?”
林清扬眉:“那当然是了,太善良就是傻了,我以前就天天和小九儿说,别人欺负你你就变本加厉的欺负回去。”
唐奕夸赞:“那你教的挺好。”
林韶九侧眸看谢祉瑜,他眉毛微动,偏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她回过头,装没看到。
谢祉瑜暗下抓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捏了起来。
林韶九掐住他的手抽回来,这么多人…
他还敢有这些小动作。
谢祉瑜也不在意,只是唇角挂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晚上切了个蛋糕,都随便送了点儿礼物过去,其实礼物真的挺随便的。
用苏榭昭的话来说:“没一个是正儿八经挑礼物的。”
女的都没送,连温子宓都说不让她带东西,和温子旭一起算就行。
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木净思,是一个很小的项链挂坠,其实安装了定位。
他知道对谢祉瑜来说,最重要的肯定是林韶九,而上次林韶九的失踪给了他很大的打击,所以很明显的,这是给林韶九准备的。
即使没有手机也能准确定位她的位置。
谢祉瑜挺满意,回去后就给林韶九安上了,塞在她项链挂坠的里边,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项链。
在外边闹了一下午,回来林韶九有点儿倦,恹恹的,可还是不想睡,拉着谢祉瑜说话:“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谢祉瑜垂眸看她:“很重要么?”
林韶九抿唇:“也不是,只是单纯好奇。”
可能是太无聊了。
谢祉瑜这样的人,肯定有很多的女人喜欢,而听在耳边的也只有一个蓝采撷,她还为了祉瑜连性格也改变了。
谢祉瑜挑起她的下巴:“想什么呢?无关紧要的人,你不要占太多的注意力。”
林韶九惊奇:“她为你这样,你就没有一点儿动容吗?”
他顿了顿,突然笑道:“有过一点儿。”
“?”她脸色瞬间拉下来,伸手掐他的脸:“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遍?”
“哈哈哈…”谢祉瑜很少有这种愉悦笑出来的时候,他戳了戳她的腮帮子:“逗你的,这么可爱。”
“所以说你好奇她做什么,和我们没关系。”
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林韶九脸有点儿红。
嘴上说着人家可怜,其实还是自私的一点儿也不愿意他有什么想法,这个人是她的,还得完完全全的是。
谢祉瑜却觉得她这幅样子可爱极了,摸摸她的肚子:“好好养胎,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几天林韶九有事没事就看育儿书,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养胎了,画也不怎么画,她都觉得自己快被养成废人了,偏偏谢祉瑜觉得这样挺好。
她脸苦成一团:“我不想当猪,我明天可以画画吗?”
谢祉瑜手微顿:“谁说你是猪了,我去打他。”
林韶九闷闷道:“你儿子说的。”
谢祉瑜沉默,然后认真道:“那等他出来就多打几顿。”
“…”
林韶九不愿意了:“对我们的孩子好一点儿,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打他。”
谢祉瑜看她明显比以前瘦削的脸:“如果他不让你受太多苦的话。”
他不笑了,眸光沉沉的:“我们只生这一个孩子,嗯?”
林韶九眨眼:“我想要儿子,还想要女儿。”
谢祉瑜果断摇头:“你不想。”
“我…”
“不论儿子女儿有一个就够了。”他低头埋进她的脖颈里:“你瘦了,韶韶,我心疼了…”
她心里一动。
第二百二十二章 蓝采瑾的怀疑
肖曼玲和盛南音通了电话后就忐忑不安,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的状态。
听星圻那语气,她总怕哪天真的被发现,自己是结过婚的。
那她如今拥有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不仅如此,可能还会比以前更不如…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就是蓝采瑾的声音:“云姨,吃饭了。”
肖曼玲回过神来,站起身打开门。
蓝采瑾站在门外:“到吃饭时间了,爸看你还不出来便让我来喊你。”
肖曼玲抱歉地笑:“一时忘了时间。”
蓝采瑾皱眉,她从来都是到点就下去的。
“你从谢家回来脸色就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肖曼玲摇头,脸上浮出一丝笑:“没事,我只是胃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宴会上吃的不好了。”
蓝采瑾眉头舒展开:“那一会儿多喝点粥。”
“好。”
两人一边走着,蓝采瑾垂眸时眼里却是疑惑,她今天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身体不舒服,反倒像是,遇到了什么事。
“不好意思,还要托瑾儿来喊我。”
蓝贤柏笑道:“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即使嫁过来这么久了,肖曼玲依旧温柔得体的挑不出任何错处,不论面对谁都能表现出温和的样子,也是蓝贤柏三任妻子里最让明若满意的一个。
明若问蓝采纤:“你大姐姐还是不肯出来吗?”
蓝采纤嘴角向下耷拉着,还是很气愤:“大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要堪堪忍住,换了谁都咽不下这一口气。”
谢黎在下边拉她:“纤儿,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
明若笑意微凝,看着她略带不满:“谢家人那么聪明,你也算是带了谢家人的血统,怎么你就那么愚钝!”
蓝采纤双眼睁大:“奶奶!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蓝贤松忍不住替女儿说话:“妈,纤儿也是替采撷抱不平。”
“唉…”明若摇头叹了口气,把筷子拿起来:“吃饭吧。”
蓝采纤委屈,想说什么被谢黎死死抓着,吃过饭便把她叫到了房间里:“以后你大姐的事你都不要管了。”
蓝采纤撇着嘴:“奶奶为什么要那样说我啊…”
谢黎也摇头,女儿长这么大还这么一根筋,她也不知道还说她单纯还是说她傻,总归她也觉得心累。
懒得解释太多,谢黎只说:“你只要记得,多说多错,采撷的事自有她自己解决,你忙着冲上去,到时候受伤的也只会是你。”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谢黎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家里也就你会这么单纯的认为一家人抵过一切,有时候家人在利益面前,也是可以舍弃的。”
蓝采纤惊讶地抬头:“你小时候不是教育我,家人才是最不会背叛自己的吗?”
谢黎眼神复杂地看她,接着轻声道:“可你最亲近最血浓于水的,只有我和你爸爸。”
“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我一直把她当亲姐姐看待。”
“可是你仔细想想,她为你做过什么?”
蓝采纤被问的答不出话,每次有好事她都会和她分享,一直以来蓝采撷都是冷冰冰的模样,某天她和她说了句话,她也会开心好久,渐渐恭维她成了习惯。
谢黎想到平时蓝采纤做的事,帮蓝采撷与谢祉瑜制造机会或者其他的,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只要她愿意就算了。
今天明若的反应却是真正地点醒了她,她叹口气:“她只是把你当枪使。”
蓝采纤猛然抬头,回忆起昨天蓝采撷冰冷的视线。
“我明明一直都是真心对她的。”
谢黎眼眸变得幽深:“她远没有你想得那般简单,恐怕这次嫁去谢家,又要惊起一番腥风血雨。”
“纤儿,我告诉你,采撷嫁过去之后,她就算是与你无关了,她的事你再也不要管,就算她来找你,你也要找借口推辞了去。”
她摸了摸她的头:“听妈的话,妈肯定不会害你。”
蓝采纤垂眸:“我知道了…”
她心里太乱了,难道大姐姐真的是那种人吗…
不少人都在今夜不成眠。
夜晚的月亮蒙着纱雾,从南方转到西方,逐渐淡出暮色,只有一颗启明星还映着灰白的天空孤独的悬挂着,直至消失不见。
肖曼玲早早就收拾好准备出家门,却在出家门的那一刻,被蓝采瑾喊住:“云姨,您这么早是要去哪?”
肖曼玲摸摸脸,随意扯了个说法:“我这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蓝采瑾微顿:“那我陪着您去吧。”
她呵呵笑了两下:“不用,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看个病还需要人陪,你忙你的。”
蓝采瑾迟缓地点点头:“好吧,那您路上小心。”
“哎。”
看着肖曼玲消失,蓝采瑾却在沉思片刻后,抬步跟了上去。
肖曼玲出门拦了辆计程车,去的却不是医院。
她早早就下了车,走了很久到一个破旧的小区,巨大的拆字到处张贴着,尘土铁锈味扑了满鼻。
她寻着记忆找到曾经居住的地方,房门几乎不能称之为门,十分危险的悬着,好像随时可以坍塌下来。
她捂着鼻子小心翼翼迈了进去。
当初离开这个地方时她把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埋在了这个房子里,有她曾经的身份证还有她和盛天的结婚证。
她一直想着自己带在身上更加危险,怕哪天就被蓝家发现了,或是佣人收拾房子找到。
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如今她又害怕了,如果盛南音回来,或是盛天回来,这都会是一个风险。
还没进去内室,突然听到里边传来细微的声音,她瞬时屏住呼吸,仔细听又什么都没有。
可也不敢大意,小心地踏出步子,接着就是男人的咳嗽声,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她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往回跑,慌乱中发出了动静。
“谁?”
盛天出来,却什么也没看到,触目只有满地的尘埃。
他转身进了房。
躲在拐角的肖曼玲往里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凝住了,瞳孔骤缩。
她立刻转身匆忙离开这个地方,一秒也不敢停留,手心却是凉了一片。
盛天从那里出来了。
却依旧住在这里。
他早晚会看到那些东西,但只要盛南音不回来问,盛天又不知道她的事,她就是安全的。
东西不拿回来她又不放心,可万一正面碰到了盛天,她就会暴露一切。
不知不觉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眉心紧紧皱着,思考着对策。
只要能控制住盛南音,那她就是安全的。
这么想着她又匆匆做了决定。
找个没人的地方联系盛南音。
一直跟着肖曼玲的蓝采瑾在肖曼玲离去后并没有跟着离开,反而转身进了刚刚她进过的房子。
看着狼藉的房子眼底都是疑惑。
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进去时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这次盛天从房里出来了,看到蓝采瑾愣了好几秒:“你是?”
因为这个地方是废弃地,可能不久就会有人来开发这块地方,能有陌生人进来盛天也没有太大意外,如果不是没地方去,他也不会继续往这里住。
蓝采瑾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只一秒就反应过来:“叔叔您好,刚刚有人来找您吗?”
盛天咳了两声,又摇头:“没人。”
“哦。”蓝采瑾心思转了几圈,又问:“您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已经拆迁了吗?”
盛天不好意思说自己住在这里,随口道:“我是想来这里看看,一会儿就走了。”
“这是您以前住的地方么?”
“是。”
蓝采瑾微笑了笑:“叔叔还真是怀旧,这里都这么破旧了,您还愿意过来,不过还是不要多待了,尘土味太大对身体也不好,我看您刚刚都咳嗽了。”
盛天呆呆的,很久没有人关心过他了,看着蓝采瑾与盛南音差不多的年纪,他竟没来由的鼻酸,声音沙哑又沧桑:“谢谢。”
蓝采瑾抬眸:“您心情不好吗?”
“不是。”盛天仓促地笑笑:“只是看到你就想到了我的女儿。”
“女儿?”
“对,她年龄和你差不多,个子也差不多,像你一样漂亮。”他笑着,又渐渐变得苦涩:“只是我以前对她不太好,她不愿意理我了。”
蓝采瑾沉默片刻,抬头带着笑:“孩子都会爱自己的父母的,您多和她说说,以后对她好一些就会原谅你了。”
盛天只低头笑不说话。
蓝采瑾试探着开口:“这里以前还住过其他人吗?”
盛天摇头:“一直只有我们一家住着,后来就拆迁了。”
“这样…”蓝采瑾思索。
那刚刚肖曼玲过来这里又是做什么的。
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瞒着家里人来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肯定和她有什么关系。
盛天好奇问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蓝采瑾自然回道:“随便看看,就转到这里来了,没想到会碰到人。”
她随意道:“你家住在哪?”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突兀了,蓝采瑾怕他想多,还准备说什么,盛天却是支支吾吾道:“离这里有点儿远,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蓝采瑾疑惑:“那您今天来得挺早的。”
毕竟现在还是早晨。
盛天也意识到,呵呵两声没说什么。
他穿得破旧,看起来也不像是富贵人家,恐怕比起普通人还不如。
“您女儿和我很像吗?”
“只是年纪像,长得不怎么像,她是短头发。”
盛天没什么戒备心,蓝采瑾说话又温温柔柔很有礼貌,所以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蓝采瑾点头,客套了句:“有机会可以认识一下。”
盛天微顿,又苦涩道:“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了,她不愿意理我。”
可能是太久没有找人倾诉,盛天竟然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蓝采瑾讶异:“联系不上?那她是和她妈妈一起生活吗?”
闻言盛天脸色更加难看:“没有,她的母亲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我更找不到她。”
他想到当初自己出狱时,盛南音说的那句话——“她又嫁人了,按法律来说是犯了重婚罪的,所以你要告她吗?”
盛天的手心握着,想到这些又难受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要怎么做。
他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况且,他打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件事。
蓝采瑾听了盛天的话更加疑惑,“你们…”
盛天却只是摇头不愿意再多说。
蓝采瑾看出他的意思,也不再问了:“那叔叔,我先走了。”
盛天点头,也没有抬头说句再见。
蓝采瑾更不会介意,扭头就走了,心里却是埋了一颗种子,她总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又想不通,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她想到当初肖曼玲嫁过来的时候,是蓝贤柏直接把人带到家里的,说要结婚,至于肖曼玲的家庭情况,好像说她是一个人生活?
她有点模糊,再想也想不出来,便决定回家再仔细问一问。
而联系盛南音的肖曼玲,并没有如愿以偿,她连盛南音的号码都没有打通,心知她可能把她拉黑了,肖曼玲也不着急。
她想一时半会儿应该出不了大事,就准备回家从长计议,实则心里还是乱的厉害,待在家里想着对策。
蓝采瑾不在家肖曼玲也没有看出来。
晚饭前蓝采瑾去了蓝贤柏的书房,蓝贤柏看到乖巧的女儿,脸上浮现出笑意:“瑾儿,有什么事吗?”
蓝采瑾笑容很大:“没有,只是想爸爸了,我从回国后就一直没有和你好好说过话。”
蓝贤柏放下手里的书,眼里都是宠爱:“那想说些什么?”
“唔…”她装似思考,“我其实一直在想,你和云姨怎么不再要一个孩子?”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蓝贤柏愣了下,“我有你和你姐姐就够了,再要一个孩子不怕抢走对你们的宠爱吗?”
蓝采瑾笑道:“我都多大的人了,还会有这种想法么?我只是想,云姨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她顿了下:“你们当初结婚的时候,云姨说过她以前有过孩子吗?”
蓝贤柏摇头:“她只说自己的丈夫对她不好,他们整天吵架便离了婚,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就遇到了我。”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星圻变猫妖了
蓝采槿眉心微锁:“云姨没有娘家吗?”
“没有,她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蓝贤柏有些疑惑:“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蓝采槿摇头,又挂上笑:“没有,只是突然在想,云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也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蓝贤柏仿佛愣了下,缓缓道:“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槿儿心思细腻。”
“但我们两个年纪也都不小了,生孩子恐怕太晚了点儿,况且…”
有件事他没有说出来,这默认的是蓝家的避讳——
蓝贤柏娶的每一任妻子在生了孩子之后都会死去,要么难产要么生病,这也是蓝贤柏一直没有和肖曼玲说要孩子的原因。
蓝采槿没想到这方面,微勾了勾唇,又随意道:“其实没什么,只要你们想要有什么不好的,奶奶一直想家里有个男丁,我也很想自己能有一个弟弟。”
蓝贤柏摇头轻笑:“你奶奶曾经卜过一卦,说蓝家到了你这一代阴盛阳衰。”
蓝采槿皱眉:“这种话奶奶也信么?”
“信与不信…如今都是这样了,你二叔自从有了采纤,你二婶再没怀上过孩子。”
蓝采槿对这些略奇幻的说法不太感冒,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
难道真有天命?
她眉头深锁着,蓝贤柏抬头见她发呆,喊道:“瑾儿?你在想什么?”
蓝采瑾回道:“没什么,那我先出去了,您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好。”
蓝采槿出门后,蓝贤柏却觉得哪里怪怪的,蓝采瑾不会无缘无故过来问这么一些话。
想了会又想不通,他也没有多费神。
这之后的几天,肖曼玲都没再有动作。
蓝采槿却时时盯着她,她心里不安,觉得她身上有什么秘密,是她们所不知道的。
虽然肖曼玲对她一直挺好的,可她总觉得怪怪的,像是任务。
而在面对蓝家人时,又有一种不像家里人的感觉,温柔贤惠大方得体,挑不出任何错处,可就是这种完美,才是最让人感到奇怪的。
☆
星圻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一本书压在脸上,手虚虚扶着,两条大长腿随意交叉着。
太阳很好,他只穿了一件毛衣。
盛南音偷偷摸摸过来,看到阳台的情景,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眼睛弯弯猫着腰走到了他的身边,俯身往下看,然后伸手把他手里的书一点点拿开。
刚刚拿开,星圻伸手勾着她的腰一把揽到了怀里,盛南音一下趴到了他的胸上,她抬头:“你没睡着啊?”
星圻挑眉:“你不是知道我没睡着么?”
她把手里的东西扣到他的头上,嘴里嘟囔道:“别动。”
“什么?你给我戴了什么?”他想伸手碰一下,却被盛南音伸手拉下来,“你让我拍个照我就告诉你。”
他躺着也没看到她手里刚刚拿了什么,闻言越发好奇:“嗯?”
盛南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星圻却是脸越来越红,她是被萌的。
因为那是两个猫耳朵,她早就想给他戴上了,夹上去之后果然,太特喵的可爱了!!
她就知道圻哥哥戴上会萌出天际。
她忍不住摸了两下,伸手把他拉起来:“给我拍张照,圻哥哥~求求你了,快让我拍张照!”
她还努力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拿着晃来晃去:“只拍一张。”
星圻知道她天天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索性顺了她的意:“你拍吧。”
“真的?圻哥哥你真好!”她眼睛亮得跟五百瓦大灯泡一样,脸又通红通红的,像涂了腮红,还是大面积涂刷。
星圻看着有些心动,却忍着让她拍了一张,等盛南音捧着手机看得入迷的时候,他凑过去看了一眼。
猫耳朵戴的不怎么正,他又没笑,有点忧郁,配着猫耳朵就像…猫妖。
还是那种血统特别高贵的猫。
他瞬间脸红了,一手摸了上去:“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他要摘掉,摸了几下却缠住了头发。
盛南音连忙保护好她的宝贝:“别乱动,你今天不出门,就戴一天,给我看看嘛~圻哥哥你这样太可爱了。”
突然被夸可爱:“…”
他好久不会红的脸在今天红了个透彻,他别扭地开口:“你给我摘下来。”
盛南音坚决摇头:“不行!”
她扑上去抱着他晃:“好可爱好可爱,我就要看一天,我好喜欢。”
“…”
星圻脸有点黑:“你先下来,别瞎蹭。”
盛南音完全没有自觉:“你先答应我不摘下来。”
星圻沉默,突然道:“真这么喜欢?”
她肯定地点头:“喜欢!超级!喜欢!”
星圻扬唇:“行。”
她抬头,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星圻把她抱起来,“知道猫都怎么叫吗?”
盛南音愣着:“喵?”
“乖,一会儿就这么叫。”
“?”
盛南音意识到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你要抱我,抱我去哪儿?”
“你说呢?”他眼睛弯着,却与平时的笑不太一样,多了点儿其他的东西:“这是让我戴一天的利息。”
“我…啊!!”她被扔到了某个软软的东西上边。
(此处和谐,请自动带入猫叫。)
盛南音醒来时手里还摸着猫耳朵,一下下摸地很严肃。
摸着又泄愤似的使劲捏了几下。
星圻笑意传过来:“明天还要戴一天吗?如果付了利息我可以考虑。”
盛南音严肃地看他,“哼”了声算作回答。
也不知道夹子是怎么做的,粘头上也不掉,哪怕歪了点儿也没有掉。
他挠挠她的下巴:“再叫声给我听听?”
“哼!”
他忍不住笑出来,声音清爽悦耳。
星圻逗了她一会儿,看她憋着不说话,终于不逗了,问她:“她还和你联系吗?”
知道他说的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盛南音也不和他闹了,“不知道,我把她拉黑了。”
他微愣,又笑道,奖励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做得好,音音真棒。”
盛南音:“…”
这明明是她以前哄他的台词。
☆
这天,肖曼玲又出去了,蓝采槿紧跟在她身后。
肖曼玲与人约在咖啡厅,对方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她又递过去一包钱,算是结束。
她裹得很严实,因为自己过去太冒险,就拖了人去那个破旧房屋里把东西拿了出来。
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拿到的,有没有碰到盛天,但这些和肖曼玲都没什么关系。
把东西拿来后,肖曼玲直接找个地方烧了,然后扔到了河里。
看到伴着火星的飞灰飘入河里,她自欺欺人的想,以后这些事和她都没有关系了,她安全了。
身份证不好燃烧,她只能拿着打火机一点点的熏着它,一点点地看它变少,心里却是已经没了耐心,眉宇间带了点不耐烦。
蓝采槿眼看着她把东西烧了,有一种线索要断的感觉,也不再躲着,直接站出来走到了她的身后。
肖曼玲专注于心里松得那口气,心想只要烧完以后都不用再战战兢兢的,却没注意到后边有人,直到蓝采槿突然出声:“云姨。”
肖曼玲心里一个咯噔,猛然回头,脸色瞬时苍白:“槿,槿儿,你怎么会在这?”
蓝采槿脸色低沉地看着她:“你在烧什么?”
手里还有半截身份证握在手里,肖曼玲心里慌乱不堪,想着对策:“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深深呼吸了下:“你一直跟着我吗?”
蓝采槿毫不掩饰:“是,所以你在做什么?”
这是一座桥,桥下就是流淌的河水,肖曼玲深知不能让她看到这个东西,不做他想,直接把手里的半张身份证扔到了桥下。
蓝采槿立刻趴到桥上往下看:“你扔了什么下去?”
肖曼玲咬牙,心想如果现在把她推下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是她不敢,蓝家丢了个女儿一定会查出来,况且…
她不敢杀人。
她伸手把蓝采槿拽回来:“槿儿,你听我说,不论我做了什么,我对你对你父亲都是真心的。”
蓝采槿不想听这些东西,直接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要烧了?你瞒着我爸爸的是什么?”
肖曼玲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大概是东西已经销毁,她不见刚刚的慌乱,反而镇定了下来。
这些年在蓝家也练了出来,如果不是刚刚蓝采槿出现的太过突兀,她也不会吓了一跳。
“那些东西…”她微微沉思,突然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开口:“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你知道为什么吗?”
蓝采槿沉默地盯着她。
她突然叹了口气,眼里带着难过,出口时眼圈已有些红:“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女儿。”
蓝采槿睁大双眼,她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瞒着她的父亲。
“我没说是因为当初我要嫁给你爸爸时,她一直不同意,又因为这个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整天和我吵架,她说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父亲,说她得不到爱也不会让我得到,我心灰意冷。你爸爸对我很好,我不忍心辜负他,便嫁了过来。”
她小心地观察着蓝采槿的表情,蓝采槿还是惊讶的,却是问道:“那她现在呢?”
肖曼玲缓缓道:“我后来一直想要联系她,可她不愿意和我联系,我怕她过得不好就想给她生活费,可联系不上我也只能就此作罢。”
“只是后来她突然又联系了我,说不想让我好好过日子,还威胁我说,要和媒体说,是蓝家娶了我又不肯接纳她,逼得她流落街头…我不想毁了蓝家的名誉,就给了她一笔钱,她才歇了心思。”
蓝采槿狐疑地看着她:“那你刚刚烧得又是什么?”
肖曼玲显得很是痛心:“她说要破坏我如今生活的说法伤透了我的心,她又说以后再也没有我这个母亲,我心里难过,便下定决心要与她断绝来往,就把曾经留着她的照片烧了。”
蓝采槿抬眸,“你烧得是她的照片?”
“是。”
蓝采槿看着她不语,肖曼玲也任她看着,心里却是没谱,不知道她信不信。
蓝采槿又抛出自己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爸爸?”
肖曼玲被问到了,沉默许久才开口:“槿儿,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不想他知道我的曾经,觉得我不是一个好的母亲,丢下自己的女儿嫁到这里,我怕他会对我失望,怕会失去他对我的爱。”
她说得十分动容:“我也知道这对我的女儿十分不公平,我对她有愧,我想她如果再和我要钱我也会给她,可她早已对我这个母亲没有了感情,连和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肖曼玲又道:“我也怕她以后会来家里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蓝采槿听她说着这个不长不短的解释,面上像似被她说动了,实则心里全是疑惑。
她这番话说得看似没什么问题,其实漏洞百出,重点是她前段时间看到她去了那个破旧的拆迁地,难道她的女儿是住在那里吗?
那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说那里只有他们一家人住过。
脑海里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女儿不理他了,老婆又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脑子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想,抬头问她:“那你前任丈夫呢?去世了么?”
肖曼玲点头:“嗯,我和他在他去世前就离了婚,我女儿和我一起生活,后来去世好像是被要债人打死的,他以前经常赌博,欠了很多债,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没了联系。”
蓝采槿抿唇,眼里闪烁着明灭的光,估算着她这番话的真实性。
“槿儿,我说得这些你都相信吗?”她抬头看着她:“我没有必要编一个故事骗你,我只是想过好眼前的生活,和你和你爸爸过安宁的生活。”
“我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也是想给你母爱,我知道你从小就失了母亲,虽然你爸爸对你很好,可那和母爱总归是不一样的。”
她抬手握住了蓝采槿的手:“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是真心待你的,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些都告诉你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南音家事渐入高潮
蓝采槿只看着她不说话,肖曼玲咬咬牙继续道:“我完全可以什么也不说,就算我闭口不言你也不能怎么样,就算你回去告诉了你的爸爸,他也不一定会完完全全地信任你。”
“我选择先和你说,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
蓝采槿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你不怕我回去后和爸爸说吗?”
肖曼玲颓然地笑了笑:“怕当然是怕的,我怕你爸爸对我失望,毕竟我是骗了他,可是我不想骗你,也不想从此以后你失了对我的信任,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拿你当女儿看的。”
“若是我今天不说,你回去对我肯定会生出嫌隙来。”
肖曼玲说得情真意切,蓝采槿已经摸不准她的这番话几分真几分假。
可有一点她说的不错,肖曼玲的确是对她好,至于真不真心,蓝采槿目前还不能有所保证。
她虽是蓝家最小的,可也有二十四岁了,生在这样的家庭,不可能单纯到只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只是如果要证实她话中的真假还需要一些证据,她思索几番,心里有了决定。
她抬头笑道:“云姨,别担心,我不会和爸爸说的。”
肖曼玲有些惊讶,略带惊喜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不会告诉我爸爸,只要你不做伤害家里人的事,我会一直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以为蓝采槿是真的被自己感动了,她立刻道:“我当然不会伤害家里人!”
她瞬时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槿儿,谢谢你,我会对你比亲女儿还要好。”
蓝采槿笑着,却又好似撒娇一样和她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想见见你的那个女儿。”
肖曼玲愣住:“什么?”
“你不是一直对她有愧疚吗?我可以和她谈谈。”
肖曼玲心虚地笑:“不用了吧,她脾气不好,我怕她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
蓝采槿状似思考:“那这样吧,我会和她做朋友,装作不认识她,若是她生活困难我还可以帮助她。”
肖曼玲摇头:“她不会生活困难。”
“为什么?”
“她交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看起来挺有钱的,是一个明星,好像挺火的。”
蓝采槿眉心一跳:“谁?”
“好像是叫星圻。”
蓝采槿只觉一道闪电劈头而过,让她刚刚扬起的笑瞬间被冻结:“星圻?”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她那个男朋友脾气也不怎么好,还很没有礼貌,每次我和她说话他都会插话进来,不让我们联系,我和她关系如今闹这么僵也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
肖曼玲说了什么蓝采槿具体也没怎么听清,脑子里只有那天在谢家的场景,怪不得那天从宴会回来肖曼玲就变得奇怪。
原来是她。
“槿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蓝采槿松开她的手,垂下去虚虚握着,扯了扯唇角:“没…”
“没什么,云姨,我们回家吧。”
看她突然放弃认识盛南音,肖曼玲虽然疑惑却是松了口气:“好。”
两人回去后,蓝采槿果然什么也没说。
起初肖曼玲还担心,倒不是怕蓝贤柏会责怪她,就怕对她失了信任。
她和蓝采槿说的话有些是真的,那就是怕蓝贤柏认为她是一个狠心的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蓝采槿竟然真的什么都没说,仿佛那天发生的事都是错觉,肖曼玲并没有遇到蓝采槿。
因为蓝采槿的毫无动作,肖曼玲终于彻底放了心。
星圻和盛南音都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出乎意料的,从星圻警告过盛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盛南音,却在一个晚上联系了她。
盛南音已经差不多感受到了,一般没人给她打电话,但是一有电话打过来,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盛天显得很累:“南音你先别急着挂电话,你是不是知道你妈妈在哪?半个月前有一个男人在我们家鬼鬼祟祟拿走什么东西,我来时他就跑了,我什么也找不到。”
盛南音沉默:“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盛南音能让他把话说完显得很开心,立刻道:“这里已经拆迁了,我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就算是偷东西的也不会偷到这里来。”
“我怀疑是她让人来拿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
盛南音呼口气:“你想找她让警察找不是更快?和我说我又不能帮你找回来。”
盛天没有回答这个,反而小心地问她:“南音,你还在怨我吗?”
“我那时候被鬼迷了心窍,我最初…最初赌也是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只是没想到…”
盛南音打断:“没想到会越陷越深不受控制?最后把家里的钱输光,又打了她,打了我,家暴我们,也是你被鬼迷了心窍。”
盛南音冷笑两声:“你让我的童年在阴暗当中度过,我为什么不能怨你?”
盛天哽住,哑着声音道:“可是爸爸已经知道错了…是爸爸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一切吗?”
盛南音深深吸了口气:“把你想说的话说完,以后都不要再联系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盛天沉默许久,就在盛南音以为他已经把电话挂了的时候,他出声:“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盛南音反问:“就算找到了她你又准备做什么?”
盛天被问住了,“我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那是他的老婆,是和自己有过一个孩子的人,他既然出来了,就想好好和她过日子,可是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再重新拥有家人。
“我已经找到了干活的地方,我会努力挣钱,把欠的债还上,我以后再也不赌…”
在盛南音的沉默当中盛天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这些我不需要,她也不需要了,她如今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不用陪你住废弃的房子,不用吃廉价的饭菜,不用过穿破旧衣服的生活,你说,她凭什么会回来?”
盛南音一字一句像在执行刑罚一样砸在他的心上,砸得他连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盛南音冷漠道:“我不会告诉你,要么你去报警,要么你就自己生活。”
挂断电话,她仿佛一下就泄了气,没有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栽在了沙发上。
星圻拍拍她的背,轻声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盛南音抬起头来,眼尾有点红:“我…”
他笑着:“因为你怕他知道了,忍不住去蓝家找她而不是去报警,到时候蓝家不会容忍这种丑闻,甚至有可能伤害他,对么?”
盛南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说的都对。
终究她还是不忍心。
她有点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那个人给自己的回忆全是黑暗,为什么她还要升起怜悯来。
星圻对她的性格差不多已经摸清了,心软得要命。
其实说来,星圻与她是相反的,从小被Dark那群人养大,他能有多善良,他巴不得那两个人都不得安生,但是那是音音的父母。
他叹了口气,盛南音性格如此,他肯定不会拿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她的想法,只能提出建议。
“你想说什么?嗯?”
盛南音抬眸,十分不争气地道:“他还住在以前的拆迁房里。”
星圻挑眉看着她。
“我能不能,能不能给他一笔钱,从此以后再也不和他联系,用我以前工作的钱,也算是我最后的仁慈,圻哥哥…行吗?”她有点小心地看着他,怕他不高兴。
星圻没有任何意外,揉揉她的头发:“良心不安?”
“嗯…”
星圻点头:“行。”
她惊讶的表情一点儿也没有掩饰。
星圻轻笑:“他唯一能被夸的地方就是把你生了出来。”
盛南音眼圈泛红,忍住情绪,扑进他的怀里:“圻哥哥,你真好…真好。”
星圻不由得想笑:“这样就好了,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当天星圻就找了个人把钱送了过去,却不说是盛南音给的,这也是盛南音的意思,她不想让他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都聚在一块了。
盛南音手机歇了,星圻的电话却开始响。
这个陌生号码第一次响起的时候星圻根本没多看就挂了。
第二次依旧。
第三次的时候,是在早上,星圻去洗澡了,盛南音还在睡,被电话吵醒了。
两人铃声一样,她没多想,抓起就接了起来:“喂?谁啊?”
对面沉默一秒,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进来:“这是星圻的手机吗?”
盛南音一秒清醒了,低头看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是…啊,你找他有事吗?”
想了想,她反应过来。
星圻认识的人都是有备注的,那么这个人…
“你是他的粉丝?”
“我…”
对面刚说了一个字,盛南音猛地把电话挂断了。
万一真是粉丝那她和圻哥哥同居的事不就要传出去了吗?
那圻哥哥的粉丝会不会脱粉!
卧槽卧槽!
这可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闯了大祸,赶快爬起来,又把电话回了过去,对面接的很快,也很惊讶,还没说什么。
盛南音立刻沉着声音到:“你好,我是星圻的经纪人,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找他有些重要的事要谈,方便把电话给他吗?”
“?”
这语气不太像粉丝啊。
盛南音绷着脸:“他很忙,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告诉我,由我来转达。”
对面沉默片刻:“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
话未说完:“音音,你和谁说话呢?”
盛南音吓得一把捂住了听筒,给星圻使眼色,星圻莫名其妙。
盛南音咳嗽了下:“他来了,那你和他说吧。”
她跑过去把手机递给了星圻,星圻一脸迷惑,还是接了起来:“喂?”
蓝采槿语气温柔了几分:“星圻。”
星圻皱眉:“你是谁?”
听到星圻悦耳如大提琴的声音,蓝采槿压下心底的悸动,“我是蓝采槿。”
星圻眉心皱得更深,他看了眼盛南音,盛南音迷茫地看回去。
“前几天给我打电话的是你?”
“嗯,你大概以为我是粉丝吧?”
我是看到不认识的号码都不会接。
星圻没好心地和她解释:“你有什么事?”
“我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星圻没开口。
蓝采槿抿唇,直接道:“我知道你女朋友的妈妈是云姨。”
这下星圻倒是惊讶了:“哦?你怎么知道的?”
“云姨亲口告诉我的。”
星圻倒是没想到她还敢说出来。
蓝采槿手指微抬,“我知道她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是叫盛南音吗?她可能受了很多苦,我知道以后也很难过,云姨看起来很想弥补她,可是她好像不怎么想和云姨说话。其实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她可以来蓝家生活的,我会和家里人好好说说,相信爸爸也会同意。”
星圻听她说完,没有回这个,反问回去:“你还知道什么?”
蓝采槿不敢轻易开口,“我知道的不多。”
星圻轻笑:“她说他们之间有误会?”
蓝采槿心里没底,“不是吗?”
他垂眸,敛去眼底的神色:“是有误会。”
只不过这个误会是什么就没那么简单了。
蓝采槿试探着开口:“如果她真的受了很多苦,我想云姨也很不愿意这样下去,母女之间是没有大的矛盾的,她愿意来蓝家吗?我会好好对她的。”
不得不说,蓝采槿是聪明的。
从肖曼玲的说法来看,盛南音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她没有直接和星圻说盛南音如何如何,反而以误会来说这一切,再抛出橄榄枝示好,不论从哪方面看她都是真的在为盛南音着想。
毕竟蓝家可不是什么人说想进都能进的。
那样的大家族,说好听了是盛南音的荣幸,说不好听了就是她马上就可以麻雀变凤凰。
可这一切不说星圻看不上,盛南音也不稀罕。
星圻直接回绝:“她不愿意,我也不会让她回去。”
他勾起唇缓缓道:“你应该了解好真相再来说这些。”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蓝采槿却是懵的,她没想到自己这样示好星圻竟然完全无动于衷。
她自认刚刚那一番话说得也是天衣无缝。
真相…
她当然知道肖曼玲说得不是全部的真相,但是她眼前的目的只有——得到星圻。
可突破口只在盛南音这,她要怎么做…
第二百二十五章 男性产前综合征
星圻放下手机后,盛南音才趿着毛茸茸的小拖鞋过去:“谁啊?”
星圻笑她:“不知道是谁就敢接电话?”
盛南音挠挠鼻子:“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手机,没仔细看。”
“她有什么事找你?”
“你们认识吗?”
看她耐不住问了两个问题,星圻拉着她往卧室走:“这么好奇?”
“我以为她是你粉丝…我怕她误会就说我是你的经纪人,她说找你有重要的事。”
星圻脚步停下了,转身看她:“就算她是我的粉丝,你怕什么?”
盛南音有点不好意思:“怕她爆出来我们同居的事,万一你的粉丝脱粉了怎么办…”
他不在意地道:“真因为这个就脱粉了,那也不是真的粉丝了。”
顿了下,他又笑:“现在不爆出来也行,到时候直接发结婚证算了。”
盛南音惊呆了:“结婚证?!”
星圻睫毛下垂看着她:“不愿意?”
她嘴唇微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星圻抓着她往身边拽了一下:“不愿意也晚了,你当初招惹我的时候就该做好准备。”
盛南音脸上红扑扑的:“没有不愿意,我当然愿意了,我就是,就是…太兴奋了。”
她伸手在脸前扇扇,仿佛要把脸上升腾的热气给扇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星圻看得直想笑,“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把你家里的问题解决了。”
“啊?”
星圻收了笑:“如果当初她嫁去蓝家的时候带你一起过去,你会愿意吗?”
这个假设让盛南音沉思很久,也认真答道:“圻哥哥你知道的,我那时候十八岁,很依赖她,如果她愿意带我走,我一定会走,不论她嫁的是哪里,蓝家也好,穷人家也好。”
哪怕已经大概猜到,他还是不免心疼,尤其是在盛南音说出“很依赖她”时。
她那么依赖那个女人,她却就这么无所顾忌地把她扔了,大概在她的眼里,一个成年人是有能力养活自己的。
星圻给她找了个还算可以的借口,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冲动之下,把她最快推入深渊。
“圻哥哥…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他扶着她的肩膀,稍稍用了些劲,听她开口,松了力气:“只是突然想问问,如果是现在呢?现在她让你去蓝家,你去吗?”
盛南音不假思索地摇头:“不会,就算是二十岁的我也不会。”
不说如今有了星圻,就算那时的她靠躲债生活,她也不会跟着她去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更何况,这个假设完全不成立,她从来没有回来看过她,哪怕一眼。
其实她到现在都想问一句,当初她是怎样做到如此狠心的,她就没有一点地愧疚吗?
星圻点头,他刚刚一口回绝蓝采槿,虽说有自己的气性在,但同样不出所料的,盛南音也不会过去。
盛南音扯扯他的袖子:“你还是没说刚刚那个人是谁。”
“蓝采槿。”
她一愣,“是那个,在宴会上给你递纸巾的那个人吗?”
“嗯。”
盛南音张嘴看他,有点不高兴,又有点别扭,再然后就是奇怪:“她找你做什么?”
他还没答,看到她的表情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盛南音低头嘟囔:“情敌打电话找上门了,我竟然还说是你的经纪人。”
“嗯?”他没太听清,低头凑近:“你嘀咕什么?”
“你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
“…可是她喜欢你啊。”
星圻眼底浮现出疑惑:“是么?”
“嗐,算了。”盛南音撇撇嘴:“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这是女人天生对敌人的感觉,与生俱来的。
星圻敲敲她的脑门:“怎么就无缘无故吃醋了。”
“我…”她嗫嚅道:“我不是吃醋…”
看她闭嘴不言,星圻觉得好笑,抓着她有点炸毛的头发胡乱抓了抓:“她知道你是她后妈的女儿。”
盛南音抬头:“嗯?”
“她说是你妈亲口告诉她的。”
她愣了几秒,才没有情绪地评价道:“那她还挺…大胆的。”
星圻突然嗤笑:“我只能说她还算聪明,往往说出一半的真相更容易取得信任。”
两人都心知肚明,肖曼玲绝对不可能说没有离婚的事,那么在她的叙述里,盛天又是怎样的存在,这些都不得而知。
盛南音想不通:“她那样做肯定是为了自保,她说出来也一定不敢让蓝家人和我联系,毕竟对她不会有任何好处。但是…蓝采槿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星圻想到蓝采槿的说法,觉得百分之八十是在胡扯。
她们如今闹到这般境界,肖曼玲几乎不会说让盛南音回去。
他摇头:“目的没看出来,不过以后肯定还会打电话。”
最后一句话让盛南音醍醐灌顶,她信誓旦旦道:“她肯定是为了接近你。”
星圻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还吃醋呢?”
明显没有当回事。
盛南音拽着他,仰着小脸一本正经,打赌似的:“等着看吧。”
星圻挑眉却没说什么。
但这次盛南音还真的说对了。
☆
深夜。
万籁俱寂。
谢祉瑜有点失眠。
听说男人也有产前综合征,所以他断定自己是得了这种病。
林韶九的肚子越来越明显,他也越来越不放心,总觉得好像要上战场一样。
不,是比上战场还要可怕。
当他盯着窗外郁郁寡欢的时候,接到了睿琰的跨国电话。
依旧是冰冷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老大,昨天我们和马丁打交道,在他的身边有一个人,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是齐明飞。”
马丁,M国的巨产大鳄,一直徘徊于海陆两地,专门走私一些市面上没有的稀有物。
实际可能还有枪支弹械,但没人能找到证据。
他不仅在M国出名,凡事有势力的人,对他都有所耳闻。
可以说是谢祉瑜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人。
那么,齐明飞怎么会和他搅和到一起。
当初打断他一条腿,他还能这么蹦哒。
“他的腿还利索么?”
没想到谢祉瑜的第一句话是这个,睿琰竟然有点可笑,但是他不会笑,只能冷冰冰地回答:“勉强,假肢用得不怎么习惯,还有待练习。”
点评还挺中肯。
谢祉瑜笑出来:“倒是没想到他能混到马丁的面前。”顿了顿:“齐明飞这人心眼小,找人看着他,尽量别惊动到马丁。”
睿琰应到:“好。”
“对了,星圻附近有人在盯着,还有人在调查他,他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能让睿琰上心的,就只有星圻这个弟弟了。
从最开始就是他们两个一起生活,他们生来就无姓,星圻这个名字都是睿琰给起的,寓意着想让他像星星一样闪耀,又能排除万难,做什么都能成功。
他没文化,最认真学习的时候就是给星圻取名字的时候。
谢祉瑜知道他一直注意着星圻的动向,但在他的印象中,星圻没有得罪过谁,有人跟踪常有的事,毕竟火到那个程度。
睿琰说出来那就一定不是那种跟踪。
他思索片刻:“我也不太清楚,你如果担心,就回来看看。”
睿琰难得结巴了下:“他有了女朋友,会不会太打扰?”
谢祉瑜笑道:“不会,他会很高兴。”
“睿琰,你们也太久没有一起生活了,回去陪陪他,他应该也很想你。”
睿琰心里有点激动,即使面无表情:“谢谢老大,我马上就回去。”
小时候星圻和他十分亲近,可是后来他为了生活不得不和别人打架,每天带着血回来,有一次血太多,把小星圻吓哭了,哭着喊‘哥哥好多血’。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让星圻看到他流血了。
他也打心里觉得,星圻应该生活在蓝天下,有广袤的天空,新鲜的空气,而不是陪着他们,过着暗夜里来去的日子。
也正是如此,时间久了,他就越发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星圻站在荧幕上闪闪发光,他能在电视上看到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高兴和满足,下一秒就会变成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Dark睿琰。
每次与星圻面对面站着,他仿佛都会看到那个曾经拽着他嚎啕大哭的小孩。
挂了电话,谢祉瑜还是没有睡意,拿起手机百度了一下。
[男性产前综合征是指在其妻子即将临产的时候,出现心慌、恐惧、呕吐等一些列不适症状,主要是由于心里压力造成的,情况严重的男性产前综合症患者还会出现抑郁的表现。]
他看着这个内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可是韶韶才怀孕五个月不到,那他这样的是不是太严重了,会抑郁吗?
第二天,怀着对自己深切的怀疑,谢祉瑜看着明显精神萎靡不振的林韶九:“韶韶,你觉得…觉得我抑郁了吗?”
林韶九本来昏昏欲睡的模样瞬时清醒了,好像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他精神不太好,垂着头:“我觉得我抑郁了。”
“?”她好笑地看着他:“抑郁的人不会说自己抑郁的。”
他凑过去:“你这几天精神不太好,是太困了吗?”
林韶九也没在意他话题转这个快,点头:“听说孕妇比较嗜睡,我的确吃过饭就犯困。”
“你把我的睡眠偷走了,你得赔我。”
林韶九抬眸,果然看到他眼皮下边淡淡的淤青,讶异道:“你失眠了吗?”
他有点委屈:“我失眠好几天了,韶韶~怎么办。”
他抱着他撒娇,头发蹭在她脖子上的感觉,像极了一只大型犬。
这么大一个人,非窝在下边往她身上蹭,林韶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看向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娇都快撒完了,林韶九还没像以前一样摸着他的头安慰,他疑惑地抬头,看到林韶九视线绕过他,往地上看。
他严肃地把她的脸对上自己:“韶韶。”
“嗯?”她眨眨眼:“你腿酸吗?要不坐沙发上?”
他一腿半跪着,一腿微戚在沙发下边,上身压在林韶九的身上,看着就像是她把他纳入怀里一样。
谢祉瑜感觉什么温情啊,气氛啊,还有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啊,全部噗地一下没有了。
他憋屈地爬起来,坐沙发上身子一歪又埋进了她的怀里,控诉着:“你自从怀孕之后都不懂风情了。”
林韶九顿了一秒,然后反驳回去:“你也知道我怀孕了,怎么解你的风情?”
“…”他直起身,恼怒地盯着她的肚子:“等他生出来,我一定…”
“啊。”他话还没说完,林韶九就叫了声。
他吓得立刻变了脸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韶九摇头,抓着他的手放到肚子上,看着他,眼里亮亮的:“他刚刚踢我了,你感受一下。”
谢祉瑜顿了顿,恶狠狠地开口:“他竟然敢踢你。”
林韶九没顾忌上他的情绪,反而更兴奋了一点儿:“你感受到了吗?他刚刚又动了一下。”
他感受到了。
然后他愣住了。
他下意识问道:“疼吗?”
林韶九笑着摇头,情绪还是很高涨:“可能是感受到爸爸妈妈都在,他才会这么兴奋的,我以后要给他讲故事。”
随即她又愣道:“你猜他听不听得懂?”
当然听不懂。
他顺着肚子摸了两下:“当然听得懂,韶韶讲的故事,必须听得懂,不然这么笨还要他做什么?”
“…”
☆
睿琰在当晚就兴奋地飞回了国家,特别认真地收拾了一番就过去了。
下午两点时分,日头还好。
睿琰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把火红的头发遮了进去,看起来与星圻更加相似了。
他刚踏入星圻家的范围,立刻有人蹿了出来:“琰哥,你怎么来了?”
睿琰压了压帽檐:“我在这里待几天,你们想放松可以走了。”
“啊?小少爷知道吗?”
“不知道,走吧,我在这看着出不了事。”
那人挺开心的:“还是留几个吧,我们轮流在这看着,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和小少爷呆呆,我们在后边看着。”
睿琰颔首算是答应,摆了摆手,那人就找个地方缩了回去。
走到门口,他又摘了帽子重新戴上,摸了摸领子,扯扯平时不怎么穿的衣服,按下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