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态度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有几个刑警上前拦住他。
江束衣脸上好似罩着一层寒霜一般:“怎么?你们还要强制协助啊?作为公职人员,居然还想跟我玩非法拘禁?是衣服不想穿了吗?”
听到非法拘禁这个词,那几个刑警立刻就让开一条路了,开玩笑,这帽子谁敢戴?
“哎,江队,刚才庞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对啊,大家都是同行,男人嘛,说话有时候就是直了点,这也没什么的嘛。”
“再聊会啊,江队,别走啊。”
……
人群纷纷开始来软的。
但江束衣没有理踩他们,说实话,他真的是被伤到了心。
他知道现在走出这里,就算是与这本地的刑警闹出矛盾来了,但他不在乎,还不能允许我有点脾气!?
不过,这次争吵好歹让江束衣得到了一点信息,那个扔自己出去的那个保安居然就是嫌疑人!
他也顾不上吃早饭了,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柳诗诗:“我要售楼处所有人的电话和相关的资料,还有售楼处的图纸。”
柳诗诗自然是应了,并表示很快就会发到他的手机上。
其实要是庞兴昌那帮人一开始说话稍稍缓和一点,以他的性格也不至于会产生这么严重的矛盾。
或许是这些人当刑警已经习惯了,每次面对别人时,会下意识地把对方当成是犯罪份子来质问。
江束衣突然一个机灵,不会自己平时也是这样吧。
自己用这种方式对待别人的时候不觉得不妥,可是当别人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的时候,却感到万分不习惯。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江束衣打算以后温和一点。想到这,他对庞兴昌的怨念也没那么重了。
其实刚才与庞兴昌说话的时候,他有一件事是说了谎的,那就是那个保安的样子,他其实是有印象的。
开玩笑,就是昨天的事情,怎么可能忘性那么大呢?
但因为庞兴昌的态度问题,所以他没有跟他说实话。
要不要去再回去提醒他一下呢?真要回去的话,那多尴尬。
命案当然要破,不过我自己就是刑警,我来破就是了,不跟他说。
打定了主意之后,一看手机,柳诗诗已经把他要的资料发过来了。
江束衣在其中翻了翻,在所有的保安中,竟然没有发现昨天那个高个子的保安。
混进来的吗?
这种行为看似很聪明:没有人知道我的底细。
但实际上也是有一定难度的,试想你一个陌生人怎么混到人家内部去呢?光是那制服就是一个问题。
对啊,他的制服哪来的?
虽然很多小区保安的制服看上去都是一样,但其实是有着细微的不同的。
而且,江束衣记得很清楚,那人并没有戴口罩之类的东西,他就这么不怕自己被人记住,被人拍下来?
再说了,进入售楼处杀死了一个叫童修的人,为什么要杀他?动机是什么?
这些都是问题。
搞刑侦的就怕遇不上问题,有问题就好办了,这些全是线索。
该从哪儿入手呢?
江束衣想了想,还是打算暂时不要做决定,先去问问售楼部的工作人员,看看他们怎么说的再说。
于是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刚上车那司机就看着他,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
“你是不是那个柳诗诗的男友啊,看着好像。”
“哎,不是不是。”
“哦,不好意思,那去哪里?”
江束衣告诉了他地址,在车上闲着没事,便打开手机随意翻了翻新闻,结果手机上全都是什么‘男友为见心上人故意闹房’之类的新闻。
把他都看得烦了。
那司机还总试图与他说话,他理都不理,等到了一个小区门口就直接下车了。
按照柳诗诗给的资料,他找的是一个售楼小姐,因为售楼处暂时被查封了的缘故,这名工作人员暂时在家休息。
敲门之后,一个姑娘开了门,江束衣认得清楚,这正是昨天闹事时跟自己对剧本的那名售楼小姐。
“你找谁?”她问道。
“你是蒋甜吧,我们昨天见过面的。”江束衣直接就报出了她的名字。
蒋甜怔了怔,然后就反应过来了:“哦,你是昨天那个人啊,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关于昨天童修的死,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江束衣直接就说明来意。
可是蒋甜似乎并不愿多说些什么:“这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警察。”
说着话,她就要把门给关上,江束衣赶紧伸手挡住。
“你干什么?你要这样我报警了。”蒋甜有些害怕了。
现在不是警察就是不方便,江束衣无奈之下只得瞎说了:“你看我不眼熟吗?”
“我知道你是闹事的,那你也不能进我家啊。”蒋甜声音大了起来。
“不是的,你没看新闻吗?其实我是柳诗诗的男友啊。”为了能问出点东西,江束衣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蒋甜的力度有些减轻了:“那不是网上瞎说的吗?真的啊?”
江束衣一副很诚恳的表情:“当然是真的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的地址?”
说着话,他直接拿柳诗诗发给自己的微信拿给他看。
“可我又不知道柳董的微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江束衣有些发愁,现在没有刑警的身份真是处处不便:“那你认得她的声音吧,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江束衣直接说道:“我现在在查售楼处的一个叫蒋甜的售楼小姐,你跟他告知一下我的身份。”
然后把手机递给蒋甜,很快蒋甜就让他进屋了。
柳诗诗在电话里对江束衣说:“要不,你等下到公司来,我给你安排一个身份吧,你这样也不太方便。”
江束衣自然点头答应。
看到江束衣放下手机之后,蒋甜问道:“你来找我是来问那个保安的事吧?”
江束衣上下打量了蒋甜一眼:“你怎么知道?”
蒋甜发着牢骚:“我怎么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哦,被那些警察翻来复去地问了我快2个小时了,我就是傻子也知道了。”
看来他对庞兴昌那帮人的印象也不怎么好啊。
江束衣附合她:“是啊,我今天早上也被警察追问了。”
“是吧,”蒋甜听到这样说,顿时就同仇敌忾起来,“你也没有说吧,反正那帮警察越是那种态度,我就越不愿意说。”
江束衣瞪大了眼睛,啥意思?你这是知道点啥吗?
第9章:了解嫌疑人(1)
你为什么不对警察说实话!?这是违法的!
这句话江束衣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了,好家伙,这要是说出来了,那估计这蒋甜也肯定会把自己也排斥在外了。
那蒋甜已经确认了江束衣的身份之后,突然又问道:“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江束衣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可他又哪里愿意扯这些,只好敷衍道:“柳董刚才没跟你说吗?”
“她只是说你是她朋友,没说那么多。”蒋甜有些失望地回完,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江束衣不得不答了,他不想让蒋甜起反感;可是又不愿意扯太多自己的事,于是他开始瞎扯,试图把话题的中心重新回到保安身上:“要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是因为一个保安。”
“真的吗?是什么样的情况?”蒋甜眼睛都开始放光。
“是真的,当时我去她家的时候,就有一个保安不让我进,然后我跟他好说歹说才……”
说到这里,他看到蒋甜眼神中分明有着一种不屑,哦,这小姑娘肯定是不喜欢太软弱的男人。
于是开始改计划。
“嗯,还是不让进,甚至让我滚出去,最后我忍无可忍,直接把他推倒在地。”
这时蒋甜眼中又有一种痛恨之色,难道刚才我‘出手’太重了?
于是赶紧挽回。
“当我推倒他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出手太重了,然后扶他起来,给他道歉,这时柳董才过来了……”
蒋甜的脸上透露出一个表情‘就这’?
觉得太短了是吧?
那我再编长点。
“我已经再三跟他说过是无意的了,可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骂我。要不是这时柳董已经过来了,说不定还要给我一下嘴巴呢。最后他低声威胁我,说是迟早让我好看。”
蒋甜显然被吸引了:“有些保安的确素质很低。”
她会说出这话来,那看来这是编对了。
蒋甜这话没错,每个行业都会有素质高低不等的人。
但人家柳家的保安显然是不可能这样的。人家只会请那种高水平的啊,低水平的人家也看不上。
所以,这些都是我瞎编的啊。
不过,达到了目的就好。
江束衣开始扭转话题:“是啊,像你们公司的保安……”
他话还没说完,那蒋甜就截口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那保安把你怎么样了吗?”
你有完没完?
“后来,他还真找了有10几个人,但是都不是我的对手。最后柳董知道了,就把他给开了。”
满意不?要是不满意我就只能接着瞎编了。
好在蒋甜没有再追问下去了,而是感叹道:“哎,保安的素质真低,像我们这儿的也是这样。”
终于回到正题了。
江束衣赶紧抓住机会问道:“你们那儿的保安怎么样的?”
蒋甜皱眉:“一个个跟什么似的,见了我就两眼放光。”
江束衣打量了她一眼,的确能算得上是个中上的姿色,不过,你有这么吃香?让别人一个个见了你都两眼放光?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难道所有的保安都好你这一口?
你怕是自恋狂吧?
“像你这么漂亮,这也不奇怪。”江束衣先是捧了蒋甜一句,让她顿时就笑开了花。随后又说道,“那个保安呢?他也是这样吗?”
“哪个保安?”
“就是扔我出去的那个。”
“哦,你说蔡立啊。哼,他这人很蠢的,给他机会他都把握不住。”说到这里,蒋甜的眼里泛起一丝幽怨。
很蠢?怕是人家看不上你吧。
江束衣很高兴,起码知道了一个名字啊。
“他是哪里人?”
“就思茅人啊,怎么了?”蒋甜有些不解。
“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蒋甜有些不高兴起来,“人家就扔了你一下,你就打算报复么?”
“没有没有,”江束衣赶紧打消她的猜测,“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哪个专业的,你要知道,有时候,人学的专业不同,也多少会影响性格的。”
蒋甜好奇起来:“还有这种说法?这不变成了专业算命么?”
江束衣信口瞎扯:“怎么能说是算命呢?这是科学,你想想,每次你在网上看到程序员,是不是大多都是秃顶居多?而且还往往不擅长与人沟通?”
蒋甜怔住了,过了一会才说道:“好像真的是,上次我看那个综艺相亲节目,上台4个程序员,全都是头发不多的人。”
还真是啊?这可是你自己证明了我的瞎话对的。
“那你再想想,是不是学文科的,一般都比较擅长与人沟通?”
这个话题比较大,蒋甜想了半天也没个结论,最后说道:“那他是彩云大学建筑系的,可是他却很沉默……哦,对了,是不是因为他成天跟石头,水泥打交道,所以才这样?”
行了,知道的差不多了。有了这些资料,什么都能查出来。
“那肯定啊。”江束衣最后问道,“他不怎么说话,那他总有相熟的人吧,谁跟他比较熟?”
蒋甜想了想:“他好像跟谁都不怎么说话,我上次主动找他说话,他也不太爱搭理。哼,神气什么……”
江束衣打断她的抱怨:“他是你们公司的人?”
“不是,”蒋甜否认道,“他好像是跟集团那边的人有点关系,所以有时候会在公司里出现。但也来得很少,我听我们经理说是这样的。”
说着话,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啦,我是看他这个人好玩……”
她接下来的话,江束衣没有再用心听了,这明显就是看人家有关系,就想跟人家好呗,可惜人家还不搭理她。
看来从她这儿不能得到更有用的东西了。
反过来一想,蒋甜知道的这些,恐怕其它人也知道。因为她跟他也不是很熟嘛。
而警方之所以问不出来,也绝对不是蒋甜所说的警方的态度问题,恐怕是觉得如果说了,会关系到自己的饭碗问题。
要不是自己编瞎话搏取她的好感,又现在是柳诗诗‘男友’的身份,恐怕她也不会跟自己说这些。
想清楚了这些,江束衣决定跟她告辞了。
第10章:了解嫌疑人(2)
离开了蒋甜的家,江束衣赶往下一个地点,目标是售楼处的朱经理。
他临行之前,还问了蒋甜对童修的看法,可惜她对童修基本上一无所知。
只知道他是集团公司那边的人,有时候会来公司转转,具体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想想也正常,那个童修只不过是一个顶着公司名号,实际替柳诗诗调查的人。
如非必要,他当然不会跟别人多接触了。
至少他接触这种售楼小姐之类的,对他的调查来说,并没有任何帮助。所以蒋甜对他不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到了朱经理的家,敲门,对方家人开门后才得知,朱经理今天到公司去开会了。
于是江束衣又赶往长盛地产,顺便也找柳诗诗把自己的身份给弄一下,这样子其实也很不方便。
到了公司,他直接打了一个电话给柳诗诗,过了一会,一个保镖下来引着他进了柳诗诗的办公室里。
然后叫了一个60来岁的秃顶男人进来介绍道:“这是咱们地产公司的王总,王总,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集团那边的江经理,专门负责调查童修之死。”
王总哈哈大笑,热情地握住江束衣的手说道:“久仰久仰,没想到江经理这么年轻啊,我年轻的时候,可比江经理差得远了。”
你久仰个鬼啊,你认识我吗?就久仰。
当然,江束衣不会这么说了,当下表现得很低调,表示自己只是赶鸭子上架,有什么不明白的会向王总多多请益之类的。
王总自然连说过谦。
现场一片和谐,江束衣侧目望了柳诗诗一眼,见她正在竭力掩饰不适。
当下便心知肚明,她今年20岁都没到,因为父亲突发意外,不得不放下学业来主持大局。
跟这群上了年纪的老狐狸打交道,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走出了柳诗诗的办公室,王总便热情地邀请江束衣去他的办公室里坐坐,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但江束衣明白,其实他只是想探探自己的底而已。
当下自然婉拒,然后提出要见售楼处的朱经理。
有了柳诗诗当靠山,王总点头,那朱经理自然是不用去找了。
江束衣坐在会议室里,朱经理不过5分钟就跑来见他了。
“您是江经理吧?”朱经理伸手道,他个子一般,年纪也不大,长得还挺帅气的。
“对,我是。朱经理你好。”
“你好你好。”
两人寒暄了一番,便进入了正题。
有了名面上的身份,江束衣便可以直接问了,那朱经理也不敢不答,如果他还想要饭碗的话。
说实话,这可比警察问人要简单多了。
你不配合警察也不会被砸饭碗啊……
当资本家真是好……
他先是问了一下关于蔡立的事情。
朱经理的回答跟蒋甜说的差不多,没什么矛盾之处。
只是他讲得更细了。
……
“这么说,是你让他穿保安制服的?”
“那倒不是,那天我在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他穿了的。我一想咱们不是要搞个新闻嘛,多一个人也热闹点,所以,我也就没细问了。”
“警察找过你没有?”
“找过了。但是他们问我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我发誓。”
妈的,我们这些当警察的,还不如这帮资本家。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不知道。”
“电话?或是其它什么联络方式?”
“不知道,真不知道。王总说过了,不管他干什么都不要问。再加上他也不怎么跟我们说话,所以是真的不知道。他是彩云大学毕业的,我还是听蒋甜说的呢。”
江束衣一怔,难道蒋甜还隐瞒了什么吗?
“蒋甜跟他很熟?”
“也谈不上是熟吧,就是她老喜欢缠着人家,可人家不怎么爱搭理她。”
原来如此,那跟我之前的猜测一样啊。
看来想了解蔡立,恐怕还是要去问问王总了。
“童修你熟不熟?”
“那个更不熟了,那个人几乎就不说话。听说是上面派下来……”说到这,他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想必他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江束衣决定安一下他的心:“柳董是我女朋友,这你知道吧?”
朱经理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江束衣知道他在思考,便直接说道:“你虽然没说话,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在猜想这是不是真的吧?我跟你说,如果不是真的,我昨天还在闹事,今天就能坐在这里吗?而且还让王总把你叫到会议室来,你觉得普通人能做到吗?”
这话显然打动了朱经理,他总算是开口了:“我听说,集团高层有……有斗争,我就是一个混饭吃的,不想牵扯进去。”
“放心,没人理你。”
“那好,比起蔡立来,那个童修我就更陌生了,我听说那人是来检查的,高层上面正在斗法。蔡立是属于老一派,那个童修是……是柳董的人。其它的像我这种职位,真的没了解了。”
听到他这样说,江束衣也不想为难他,于是换了一个问题:“警方把蔡立当作是嫌疑人,这你知道吧?”
“知道。他们问了很多关于蔡立的事,但我什么都没说。”
“警方为什么要把蔡立当成是嫌疑人?他们应该是说过理由的,对吧?是什么原因?”
“那啥,”朱经理明显有些不适,他咽了口唾沫,“能不能别问我这个了?”
我也不想问你这个,可是这个很关键啊。
我现在不是警察,很多警方早已了解了的东西,根本就不清楚啊。
譬如说童修是死在售楼处的哪里?死因是什么?被怀疑的凶器长什么样?
这些警方肯定已经知道了,可我却不知道,那我调查个鬼啊。
我甚至连警方为什么怀疑蔡立是凶手都不知道,那我还能查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江束衣决定要逼他站队了。
你必须要告诉我这些!
“朱经理,柳董的股权占了总集团的55%,也就是说是可以一言而决的。就算她被批为没有能力带领集团前进,争权失败。但至少每年的分红是少不了的。如果你丢了工作,那起码柳董也能补偿你,对吧?如果你站在另一边呢?”
朱经理哭丧着脸:“别逼我好不好?我有房贷有车贷,我活得很累了。”
第11章:讲述
“我没有在逼你,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事实。有些事,你以为你想躲就能躲得掉吗?”江束衣直言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我不怕实话告诉你。
你猜测的都对。的确是集团新老交替在斗法。
而偏偏这两者之间出事了,就这么巧合地出现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置身事外,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太幼稚了吗?
你觉得现在双方谁会轻易放过你呢?”
“他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朱经理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你想想,童修是柳董的人,而他死在你掌控的售楼处;蔡立是老派的人,而他偏偏是嫌疑人。假设真是蔡立杀的童修,那说明什么?说明新老两派已经斗得不可开交了。柳董需不需要你来指认蔡立?老派需不需要你来脱罪?你还真的能脱身?你就算是眼下立刻辞职,也不可能脱身。”
朱经理的头垂了下去,半响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会问我?”
江束衣冷笑道:“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他们会信吗?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不信。你刚才自己都说了,警察问了你很多关于蔡立的事情。你以为警察都是瞎问的吗?他们至少是有一个大概的推断才会这么坚持去问的。你说你什么都没说,好,我就暂时相信你。可是你昨天没说,今天说不说?明天呢?大后天呢?”
朱经理双手捂脸,干脆不回答了。
他这副神态,江束衣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他必然是知道点什么。
于是他趁热打铁:“你现在根本就没得选择,两派斗争已经到了要杀人的地步了,那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多杀你一个吗?”
这话终于触动了朱经理,他抬起头来,声音都有些哆嗦了:“那……那如果我跟你说了,能……保证我的安全么?”
肯说了就好。只是这感觉……怎么感觉他有些激动呢?
江束衣没有多想:“当然。”
“可是……我信不过你,能不能让柳董保证一下?”朱经理想了想提出了要求。
江束衣乐意满足他,相信柳诗诗也肯定乐意作此保证的。
于是江束衣带着他来到了柳诗诗的办公室里。
听完了江束衣的简单介绍,柳诗诗则表现得很沉稳:“朱经理,如果你说出来的东西的确有价值的话,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不是还有房贷车贷吗?我替你付了怎么样?前提是,你能提供有真正的价值东西。”
“有,当然有价值了!”朱经理听到还房贷车贷几乎立刻就兴奋起来了。
“来,说说看。”
“闹事的那天,我挺早就来到了售楼处,想早作准备。
然后我就看到蔡立也来了。虽然他偶尔也会来,但一般没有这么早。只不过当时我没有在意。
后来,开始闹事的时候,场面很乱,杯子,模型到处乱飞,我怕把我的衣服给扯坏了,毕竟我是刚买的衣服,所以我就离现场远了点。
然后我就听到楼梯间那儿好像有人在喊叫什么。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也是闹事的人,还是没在意。
我嫌吵,于是我就干脆找了一个储物间躲了起来,为怕别人找到我,我甚至连灯都没开。
再过了一阵子,突然门被打开了,我就觉得奇怪,怎么还能闹到储物间来呢?
正要开口问的时候,就看到蔡立跑了进来,因为我是躲在一角,所以他当时并没有看到我,我本来是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的。
可是他跑进来之后,直接把一个包从储物间的窗户那儿扔了出去。
然后又跑出去了。
当时我就很不解,扔垃圾的话,售楼门口和后门那儿都有的啊,为什么要特意跑到储物间来扔?
我就偷偷地跟了出去,再然后就看到他扔了江经理。
接着场面就越混乱了。我一时也找不到他在哪里。
可是他的行为太奇怪了,我很好奇。
于是我就回去到我听到发出声音的楼梯间那儿去看看。
结果我就在那儿看到童修躺在楼梯转角那里,他的脖子那里红了一片,还破皮了,眼睛瞪得老大,舌头都伸出来了。
我也不知怎么搞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气了……
我都吓傻了,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掉的。”
柳诗诗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童修就是被蔡立杀的?”
“那我没看到,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些了。”朱经理赶紧说道,“然后,我意识到不妙,这其中的水很深。我也不想卷进这场斗争中,像我这样的小虾米,随便哪个人都能轻松地万劫不覆,所以我就对谁也没说这事。”
这是大线索啊,绝对的物超所值。
柳诗诗大喜,她拿出支票本来,看上去就直接要给朱经理钱了。
字还没签下去,凭空却拦过来一只手,盖住了支票本。
柳诗诗抬头一看是江束衣,他是想干嘛?
江束衣没有看她,而是盯着朱经理问道:“就这些了?”
“就这些。”朱经理肯定道。
可是江束衣却不满足:“那警察为什么会找你?据我所知,你当时被警察足足审讯了半天,如果只是这些的话,那你就不应该被警方怀疑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朱经理听到江束衣的话,脸上有些古怪之色,“可能是在楼梯间那里有我的脚印,引起警方注意了吧?”
江束衣冷笑:“如果在现场发现你的脚印的话,那此时你应该还在警察局呢,自己也不想想命案现场发现的脚印,警察会轻易让你回家?万一你就是凶手,然后跑了怎么办?你当警察都是饭桶啊?或者你当我们是饭桶?好忽悠?”
柳诗诗顿时就柳眉倒竖起来:“朱经理,我们的合作是要求双方都要诚实的,如果你这样的话,那我是一分钱也不会给的。”
朱经理一脸的委屈:“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怎么知道警方会怀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看他这样子,倒像是被警方怀疑真的挺出乎他的意料一样。
可是他在讲述的时候,有些地方却并不像是在描述,而像是在讲述些什么一样。
换句话说,就是有表演痕迹。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第12章:绳子
“就凭你刚才说的这些,那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价值的。”江束衣决定试试他,“我们对这个是不会付一分钱的。”
柳诗诗虽然不明白江束衣在想什么,但她是知道江束衣是专业的,于是配合道:“没错,你这线索太无聊了,根本就没价值。”
朱经理眼睛瞪大了:“你们……你们这不是在骗我么?当初……说得好好的,我说了就帮我还车贷房贷,现在又说没价值。我……”
看到朱经理的样子,像是要哭了。
柳诗诗有些不忍,她转头望向江束衣。
却见江束衣仍然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语气还更为强硬:“你说的那些只能是猜测,你看到蔡立杀童修了吗?没有。你说的都是间接证据,甚至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怎么给你钱?”
听到江束衣这样说,柳诗诗瞬间就觉得自己太单纯了,她向朱经理怒目而视:“朱经理,你刚才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是真的,当然都是真的。”朱经理大声说道。
“好,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江束衣看着他,然后摊了摊手,“那又有什么用呢?全是间接证据,能证明什么呢?最多证明蔡立有嫌疑而已。除非你还能拿出其它的证据,要不然,你就出去吧,你的话一点价值都没有,还指望我们给你还车贷房贷吗?”
啥?全部作废?合着我刚才全都白说了?
朱经理不淡定了,他大声地喊了出来:“我有证据,刚才我有一件事没说。蔡立扔完包之后,我没有跟着他回售楼大厅,而是拐到楼下去捡他那个包。直觉让我觉得那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我打开包,发觉里面只有一根很粗的绳子。于是我就把绳子藏起来了。包仍然留在那里。”
还有这个?
这不就是杀人凶器了么?可能上面还会有凶手与被害者的皮肤组织之类的。
这绝对是直接证据啊。
江,柳二人都吃了一惊。
“你刚才为什么没说?”
“我……我忘了……”
“忘了?哦,刚才忘了,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你怕不是想货卖两家吧,我告诉你,你这样是在作死!”
“我错了,我错了。”
“绳子呢!”
“绳子……”朱经理嗫嚅了两声,却不继续说下去了。
江束衣明白这是在要好处了,这显然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让他有不信任感了。
不过,他这也是自找的,如果他一开始就说的话,也没上述这些事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不质疑他的话,他会说出绳子这件事情来吗?
恐怕是不会,更大的可能是留着这个换取更大的利益。
这小子口口声声说想脱身,不想扯入其中,可其实心大着呢。
要不,他能想到藏绳子吗?
那么短的时间内,他能想到这么多事。
这小子不简单啊。
江束衣示意了柳诗诗一下,该你了。
柳诗诗显然也想通了这前前后后,她沉着脸写了一张支票:“朱经理,这里是50万,拿绳子来,这张支票就归你。”
“怎么这么少。”朱经理不干了,“当初是你自己说的要替我付车贷房贷我才说的。我房子就100多万了,车子也50万,都是刚买没多久的,你要给我150万才合适吧。”
柳诗诗寸土不让:“要么,你拿着绳子来换这50万;要么,我就直接报警。让警察找你拿绳子去。”
朱经理一听就有些丧气了:“好吧,好吧。我去拿绳子。”
说完他转身就走,江束衣自然跟了过去。
他本以为这朱经理会把绳子放在家里或是其它什么隐秘的地方,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就扔在他在公司的办公桌里。
倒是深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要意啊。
绳子被几个黑塑料袋包着,就放在抽屉里,只要有人来查,那是一定能找到的。
接过了绳子,江束衣给了他50万,然后回到了柳诗诗的办公室里,展示给她看。
那绳子倒是不长,两端断口显得很整齐,这显然是直接切下来的。
其中间部分有明显的磨损,还有一些白屑状物。这应该就是童修的皮肤组织之类的东西了。
柳诗诗感叹道:“有你真好,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要不是你,哪里能得到这样的线索。”
江束衣也觉得自己干得不错,为示谦虚他拽了句文:“食君之实禄,当为君分忧嘛。没什么。”
“要不,你就索性辞职来帮我吧,像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帮上我很多忙,要说起来,上次你救我的命,还有替我爸找到凶手,我都一直没机会感谢你呢。”柳诗诗看着江束衣,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流动。
此时阳光正艳,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皮肤仿佛都透明起来,再配上她那惊艳的脸蛋,及说话时的童音……
江束衣差点就说‘好’了。
但他很快就回过味来了,我身上还有嫌疑呢,没洗脱之前,可千万不能辞职!
“我不会辞职的,我喜欢当警察。”他只能这么说了,“不过,你要是有事,也可以来找我啊。”
柳诗诗有些失望,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现在怎么办?”
她这一说,江束衣也有些懵逼了,对啊,现在怎么办?
他现在已经不是刑警了,无论是夏向阳还是其它什么人,都不可能会帮他查这里面的皮肤组织究竟是谁的啊。
他自己也不会这个啊。
柳诗诗何等冰雪聪明,她立刻就意味到了江束衣的为难之处:“那我找找人吧,只要肯花钱,我就不信找不到愿意帮我们的法医。”
江束衣有些想提示‘这应该找痕迹学家才对’,可是转念一想,法医也行吧。
以前在江城的时候,没有配备痕迹学家,一切不都是姜采玉在干的么?
柳诗诗不愧是一家集团公司的大老总,她一声令下,也不知跑断了多少人的腿。
在她打完一个电话之后。江束衣才跟她没聊两个小时,立刻就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柳诗诗接完电话之后,满意地对江束衣说道:“找到了,有一个法医愿意接这个活。听说她还是个来头挺大的人呢。咱们这就去找她吧。”
“它开价多少?”
“200万。”
江束衣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么赚?
第13章:法医
两人乘着车直接到了一个公园附近,一个保镖下去找人了。
长盛集团作为一家百强民企,其老总的座驾自然差不了。
外表看上去只比寻常的越野车略长了些,可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类似于会议室一样的后排。
至于那奢华的内饰自不必说,坐在里面,再望向窗外,就有一种作为君王的自信感油然而生。
就像江束衣这样对车子兴趣一般般的人,都啧啧称奇,这玩艺只在电视上见过,还真没坐过。
“你喜欢?”柳诗诗见江束衣四下打量,便问了一句。
“还不错,感觉挺好的。”江束衣实话实说,“这车多少钱?”
柳诗诗垂下眼帘想了想:“不知道,这是我爸还在的时候买的。我就记得它好像是防弹的。不过,我不太喜欢这种,一点时尚感都没有。”
她这一说,江束衣也想起来了,之前在她家时,她的车都是那种时尚性更强的跑车居多。
“那你怎么不继续用你的车?”江束衣好奇地问道,像达到了她这样的层级,应该是可以随心所欲了吧。
柳诗诗看了江束衣一眼,道:“一方面是怀念我爸;另一方面,这车是防弹的。”
她又强调了一次这车是防弹的。
这让江束衣有些感叹,看来有钱到了她这个地步,也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随心所欲的啊。
正在两人闲聊之际,车后侧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保镖带着一个头娇小的女人上车了。
那女人一上车,江束衣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冷气又回来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姜采玉!?
好家伙,你身为特别调查组的主力成员,居然抽空干私活?
姜采玉自然也看到了江束衣,她的脸上微微有些波动,不过,那波动不是干私活被人逮住的心虚,而是意外,仅仅是意外而已。
就像是在说‘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此而已。
柳诗诗没注意到两人的表情,她只是有些慎重地把那个黑色塑料袋和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姜采玉:“姜法医是吧,这里面有根绳子,上面可能有人的DNA。然后瓶子里有一些毛发。我想拜托您帮我验证一下是否是同一个人。”
姜采玉很自然地接了过来,理也没理江束衣脸上古怪的表情:“订金呢?”
柳诗诗示意了一下,那个保镖便从座位底下摸出了一个小旅行包放在姜采玉的脚边。
“您数数?”柳诗诗示意道。
“不必了。”说完姜采玉就要下车。
柳诗诗在后面说道:“那什么时候能拿到结果?”
“最晚后天。”
看着姜采玉下车之后,江束衣也要下车,他是想问问这个姜采玉为何作为法医接私活都这么理直气壮。
柳诗诗道:“你怎么了?”
“哦,这事不是了了吗,我想去医院换个药。”江束衣不想直说。
“那没必要,我送你去。开车,去医院。”
江束衣一想,得了,先换个药也行,反正也不急着去问。
***
姜采玉提着包下车还没走几步,就被人给拦住了。
她抬头一看,居然是林浩和夏向阳。
“好巧啊,姜法医,你到这儿来干什么?”林浩问道。
姜采玉冷冷地道:“我干什么还要向林队请示吗?”
她的这副态度让林浩瞬间就不舒服了,索性他也就直说了:“你刚才上的是长盛集团老总的车吧?那车牌我认得。你去找她干什么?还有,你手里的包里装着什么?”
姜采玉还是那副冰冷的模样:“不关你的事。”
林浩怒了:“我要提醒你,我现在是调查组的队长,管理整个调查组。我现在命你,打开包给我看看!”
姜采玉的脸上瞬间就挂上了一层寒霜,如果说之前那只是冰箱门没关的话,那现在就直接是一座冰山了。
“第一,你只是代队长;
第二,就算你是队长,你是什么级别?我是什么级别?
闭上你的嘴!
等到搞清楚了级别再来跟我说话。”
说完,她就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林浩气极了,伸要要去拽她。
旁边的夏向阳赶紧拉住他。
他们三人是跟着江束衣一路过来的,没曾想却发现姜采玉的踪迹。
他们一时闹不明白这个姜采玉为何会与江束衣扯上关系,要知道在组内,他们的关系可不够好啊。
于是林浩便直接下车相问,夏向阳担心要吵架,赶紧也跟着下来了。
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一幕,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姜采玉不卖江束衣的面子,也不卖林浩的面子。
最关键的是,现在江束衣是嫌疑人啊,目前还在停职中,你现在跟他接触是想干嘛?
林浩越想越不对,当下暴喝道:“姜采玉,你给我站住!”
说着话,他向姜采玉走去。
夏向阳死死地拖着林浩,可是林浩人高马大,他的体格又不是很强壮,哪里拖得住林浩。反倒是他被林浩‘拖’着走了。口中只是说道:“林队,冷静!”
此时,姜采玉已经上了车,她摇下车窗:“林科长,以后叫我姜处。走。”
那出租车司机一个机灵,好家伙,还有这劲爆的消息,科,处撕逼!?
今天晚上跟兄弟几个撸串的时候,可有得吹了。当下一踩油门,瞬间没影了。
林浩气不过,直接奔回车内,冲着开车的何鸣石道:“何队,追上她。”
何鸣石懒洋洋地说道:“林队,别怪我没提醒你,前面江束衣已经走得远了,你可要想好追哪个。”
林浩犹豫了一下:“罢了,追江束衣吧。”
何鸣石发动车子,向江束衣的方向驶去。
夏向阳真的觉得自己好累,这个调查组内哪个是不是天才,无论是谁,在地方上,那都是警队中的绝对核心的地位。
像这样的强强联合,原本是应该达到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的。
可是人人都心高气傲,谁都不服谁。
自己为了顾全大局,夹在这帮人中间,也不知受了多少夹板气。
而且,自己又很差吗?
我在地方警队的时候,谁敢这样跟我说话?
真想不干了。
可是一想起跟上级汇报时,上级总是说的那番话时,他又只得忍耐了。
‘小夏啊,组内的成员大多都很年轻,如果有什么矛盾或是缺少沟通的话,你作为老警员可要起个定海神针的作用啊。’
定海神针我是干不了,受气包我倒挺合适……
第14章:逃离
江束衣换完药之后,便与柳诗诗作别了。
临行时,又问柳诗诗要了些资料,其中当然包括蔡立与童修的个人基本信息,资产及照片了。
开玩笑,要是连人都不认得,万一遇上的话,不得错过了啊。
走出医院大门时,他还往道路一侧望了一眼,离得有些远,但因为他这一眼很突然,所以车内的人有些措手不及,纷纷低头侧目。
江束衣心中暗笑,你们倒是跟得像样点啊。
第一次江束衣是真没注意到,但次数多了,傻子都能发觉,何况江束衣这个对人外在流露如此敏感的演员呢。
不过,他没有戳破,他们来跟自己,充分就说明了,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前任杀人的直接证据。
让他们跟吧,反正最后这事也得不了了之。
你没证据你总不能一直停着我的职吧?
想到这,他心情轻松了许多,于是他奔向了下一个目标。
另一个售楼处的人员。
可惜那人知道的还不如蒋甜和朱经理呢。
问了半天,基本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江束衣‘例行公事’一般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原本是问完就作罢的。可是对方的回答,却有些出人意料。
“你觉得这蔡立现在会在哪里?”
“那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不在思茅市,说不定现在就跑出省了。”那人答道。
你是怎么知道他跑出省了?要知道有些嫌疑人不一定会跑,如果他们在本地有着繁盛的关系网的话。
甚至有些嫌疑人胆大到会主动接触刑警,试图了解警方的案件进展。
江束衣敏感地抓住了点什么:“你为什么会觉得他跑出省了?”
“他有一辆小汽车和一辆电动车,平时他都是骑电动车来上班的。很少看到他开车来。不过,事发的那一天,我在外面看到他是开车来的。所以我觉得他现在肯定跑了。”
这个回答,很有逻辑性。
的确,只有要跑长途才会开车,没哪个人会骑着电动车往外跑的。
可要是这样的话,那江束衣没就法抓到那个蔡立了啊。
他现在可是被限制了禁止离开思茅市呢。
想到这,他打了个电话给柳诗诗,把自己的难处跟她说了一遍。
柳诗诗也无奈了:“那就只能把他的车牌号告诉警察了,让他们来处理吧。”
“不,我敢说这个蔡立肯定把车牌给换了,甚至干脆换了一辆车。而且我还可以预见,他那辆车一定是在思茅市换的,因为如果在别的市里换的话,那就有可能暴露他逃跑的方向。”
“那他会在哪里换车?”
“不知道,我现在租辆车四下转转。”
“你别租了,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让人给你送辆车过去。”
不到15分钟,一辆大红色的波西敞篷跑车就出现在他眼前。
江束衣直想捂脸,要不要这么骚包啊?我很不习惯啊。
说是这样说,身体倒是很诚实地上了车。
上车之后,他开始思考,如果我是蔡立,刚刚杀了人,我趁着混乱跑了出来,那我会往哪儿跑?
想来想去,打开手机翻出地图来。
因为思茅市的独特的地理位置,他最先考虑的当然是出国了。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
出国的话,其实手续也挺麻烦的,关键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命案,那因为思茅市如此独特的地理位置,当地刑警会考虑不到这个因素?肯定是第一时间严加盘查出入境人员了。
而思茅市虽然在边境处,可是思茅市区却离边境还有相当的距离,应该是很难在警察们下达禁令之前跑出去。
暂时不考虑。
那这样的话,他就应该往北去最安全了。
往北有两条路,一条是东北方向直通省城,继续往北就进了西川省;另一条则是西北方向,路过两个地级市也能到达西川省。
西北的那两个地级市并不繁华,如果有一辆外地牌照的汽车,那应该是相对好找,所以他往东北的方向的概率相应就大了许多。
于是他开着车往东北方向行驶,他开得很慢,一边开一边四下观察。
不知不觉就已经开到了思茅市的下辖县了,继续开,就在快要离开思茅地区的时候。
他突然发现有几个警察正围着一家汽修店。
于是他停车,走上前去,见到有几个警察正围着一辆白色的飞鸟车拍照。
一看那牌照,江束衣心中了然,这不就是蔡立名下的那辆车么?看来他是把车扔在这里了,那他是换了什么车走了么?
看来这些警察也查到这条线索了。
再走近一点,就听到那个店主模样的人正在叫苦:“警察同志,我根本就不知道啊。他说要我给他的车做一下保养,然后又说有急事,就开了我这儿一辆二手车走了。”
“你为什么要把车给他?”警察质问。
“他这车是新的啊,难道他还能用新的车来换我那辆破车吗?”店主分辨道。
你这话也有道理,一般自然是不肯的,不过,如果是逃犯的话,那当然不一样了。
“现在这车我们要依法收缴,你跟我们到警队来一趟,做个笔录。”
店主无奈,只是叫苦。
江束衣走近了一些,想看看车内是不是留有些什么东西,他现在停职中,很多原本是警察能了解的事情,他是一无所知,所以他也只能尽全力去找,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他才向前没走几步,就有一个警察拦住了他:“你是什么人?”
“呃,我是路过的。”
“不要靠近这里,离开!”
“我又不干什么,就是看个热闹而已。”江束衣不理他,还往前挤。
那警察恼了,伸手去拽江束衣的衣服。
可惜他的力气不及江束衣大,没能拽得住江束衣,反倒被‘拽’得向前跌了几步。
这一下,其它几个警察的注意力也移到这边来了。
有好几个警察已经冲着江束衣奔过来了。
“蹲下!”
“双手抱头。”
……
江束衣没理他们,整个人都几乎趴在车窗附近了,他的眼睛在紧张地往车内望去。
第15章:人在哪里
此时诸多刑警已经团团把江束衣围住。
“姓名。”
“江束衣。”
……
“你干什么的?”
“燕京总局直隶特别调查组队长。”
一个老警察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证件呢?”
“没带,不过,我可以给你们看看这个。”
江束衣说着话把手机拿出来,点开警员内网APP点出自己的头像来。
那几人一看,喔,果然是自己人,这个造不了假。
于是刚才紧张的气氛松懈了下来。
老警察收回了目光,笑了笑:“原来是自己人,你直接挑明身份多好,也免得闹误会。不过,江队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其它几个警察见老警察发了话,便也收回了手。
还是这个身份管用啊。
他在亮手机证件的时候耍了个心眼,用手指把手机上显示的‘停职’字样给挡住了。
而且他还在赌这些警察跟庞兴昌他们不是一批的。
要知道刑警队的人手是很紧的,如果遇上大案要案的话,说不得会借用地方上的人手,譬如说派出所之类的。
眼下果然赌对了。
当下,江束衣也笑了笑:“是是是,是我不对,我是刚才看到你们在查案,然后职业病就犯了,还请理解理解……”
老警察深以为然:“我理解,我理解,我老伴也常抱怨说,我看人的时候就跟看贼似的,家里的摆设要是动过了,总是会觉得有什么阴谋似的。哈哈。”
江束衣也陪着他干笑了两声,又跟他闲聊了几句,得知这老警察姓徐,是当地派出所的副所长。
而对方在‘确认’了江束衣的身份之后,对江束衣的态度立刻就变得极其亲近了。
张嘴就是兄弟长,兄弟短的,还非要江束衣叫他老徐不可。说是叫徐所长太生份了。
江束衣自然从善如流,还让徐所长管自己叫小江。
一时间关系立刻就亲近了不少,搞得跟忘年交似的。
其实江束衣也能理解他,原因自不必多说。
“老徐,你们这案子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吗?”江束衣明知故问。
“基本已经锁定了,从这个方向一直走会到省城,我猜他肯定是急着要出省了。不过,我们都已经沿途布控找寻那辆彩C12135牌照的车了,这小子跑不了。”老徐说话很笃定。
“这人犯什么事了?偷车?”江束衣开始套话了。
“哪能呢,”老徐此时也不着急回去了,反而跟江束衣聊了起来,“杀人呢,人就死在长盛地产名下的一个楼盘的售楼处里。先给人下了药,等人迷晕了之后,再勒死的。啧啧。”
居然还有下药?幸好跟这个老徐多说了几句。
“下什么药?”江束衣赶紧问道。
“这个具体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像我们这些派出所的不管这个,都是你们刑警管的呢。”老徐说着话,掏出手机来,“你既然对这案子感兴趣,那我把刑警队长的电话告诉你,你自己问他得了,他姓庞。”
江束衣赶紧摆手:“我就随便问问。”
老徐刚要把手机放下,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接通后就只剩‘嗯嗯’了。
然后,他对江束衣说道:“正好我要带这些东西到刑警队去找老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那就不必了,正好,天色不早了,我赶紧回去了。”
“那成,有空来找老哥玩啊。”
“好勒。”
作别了老徐等人,江束衣回到了车上,掏出手机开始查看关于蔡立的资料。
可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小子跟医学有什么关系。
他是独子,家人在乡下务农。亲戚里也没有学医的。
那这小子是怎么搞到药物的?
又会是什么药物呢?
横竖都没想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先找蔡立去吧。
他之前在看蔡立的车的时候,看得很清楚。
在副驾驶位的踏板处,有一把牙刷,看上去不像是遗弃的,倒像是正在使用中的。
要知道他是急着逃命啊,还有闲心带洗漱用品?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逃命,而是换了个地方住!
带上洗漱用品,是为了争取减少暴露在大众面前的次数。
免得到了要藏身的地方,还要出门买洗漱用品。
他把车停在这里,甚至可以说明他藏身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
江束衣一边开着车,一边观察着四周。
这里是思茅市下辖县的县城,如果他藏身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跟修车店的老板换车呢?
减少暴露的可能?毕竟走路的话,看到的人会更多嘛。
嗯,很有可能。
那他会藏在哪里呢?他要是开到乡下去的话……
不对,这个不可能,彩云省并不是属于经济发达省份。这里的外来人口很少的。
一个外地人很容易引人注意,一旦警察问起来,藏都藏不住。
所以,他最多只会在县城。
可是县城就有点讲不通了,这县的监控力度虽然比不上思茅市,可也是有监控的啊。
你开着车,在这里转悠,那不是等着被人来抓吗?
这样一想就又有些糊涂了,他会在哪里呢?
这个县并不大,江束衣很快就绕着县城转悠了一大圈了,时间也花费了快6个小时了,还是没能找到什么线索,倒是吸引了很多羡慕的目光。
好歹这车100多万呢,别说在这县城里,就算是思茅市也不多见。
而且貌似治安也有点问题,江束衣下车到旁边的小便利店去买了包烟。
他原本是没有烟瘾的,可是现在烦心事越来越多,他也不得不借助着尼古丁来提神了。
江束衣只是离开了车子一小会,就看到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围在那车子旁边。
站的位置很是巧妙,但江束衣看得分明,他们围住其中一个人,像是在随意聊天一般。
而那个被围住的人蹲在地上,正试图开他的车锁……
都乱成这样了啊?
我只是买包烟,你们就敢这样!?
江束衣大喝一声:“干什么呢?滚开。”
预想中的抱头鼠窜并没有发生……
江束衣惊讶地看到,那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回过头来时,眼里还泛着凶光。
其中一个甚至骂道:“滚。”
偷我车,还让我滚?
江束衣气笑了,正好我也松松骨。
第16章:人在这里!
虽然江束衣经常受伤,可你要看他对战的都是什么人啊。
要么有枪,要么就是专门练打的职业杀手。
上次在售楼处被人扔出去,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要是能被这几个小混混给吓住了,那他也不用混了。
还当什么警察啊?
他走到近前,再次发出警告:“滚远点。”
一个黄毛摸出一把刀来:“不想死就滚远点。关你屁事。”
还掏刀,你吓唬谁呢?
江束衣不打算再作无谓的沟通了,直接一记摆拳,正中那黄毛的耳线位置。
或许在林浩看来,这一拳只能称之为有点快而已,可是在那黄毛看来,这一拳堪称闪电。
黄毛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很干脆地如同一截木桩一般直挺挺地一头栽倒在地。
那把小刀自然也就掉在了地上。
其它几个混混面面相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黄毛怎么突然就倒了?
“还不滚?”江束衣骂道,他可不愿意为这群小混混浪费时间,本着赶跑就算了的原则,他才出的这一拳。
岂料那群小混混互视一眼,居然一起朝江束衣冲来,其中一个还捡起了黄毛掉下的刀……
你们这是找死,本来他还不想浪费时间的,这倒是这群混混给逼得。
当下,他放开手脚,只不过数秒钟的时候,已经尽数将这几个混混放倒。
混混们躺在地上呼痛不已,其中有一个穿了耳钉的居然想了个高招,他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打人了,打人了。你要赔钱,赔钱。”
你还真会想办法,这好像也算是‘劳动致富’吧。
江束衣也不搭茬,掏出手机打了110。
跟对方说明了情况,就打算要走了,反正这帮小子短时间是肯定爬不动的。
那耳钉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利令智昏吧,居然挣扎着伸手拽住了江束衣的裤角:“你别想跑,打人了,打人了,有钱人打人了,还有没有人管啊?”
这时,国人爱看热闹的本性也露了出来,一群人围了上来,一时议论纷纷。
“有钱人真牛X,居然当街打人。”
“快,快拍下来,发快音,肯定能火。”
“把这有钱人拍下来,让他火一把。”
……
江束衣也走不了了,索性等110过来再说吧。
这县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民警赶到现场了。
“怎么回事?”一个民警问道。
那耳钉男恶人先告状,说是自己几个兄弟在路上走着,江束衣仗着有钱,说自己碰了他的车,然后对自己几个兄弟大打出手之类的。
民警听后只是冷笑:“谢三,你只是碰了他的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另一个民警看到江束衣怔了一下:“怎么是你?”
这人应该是之前也在修车店里,所以见过江束衣。
江束衣上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几个混混连声称冤。
民警道:“真的假不了,等着啊,我调监控。”
等监控调来之后,自然是真相大白。
民警指着那耳钉男大骂道:“你都偷多少回车了,这回遇上硬茬子了吧。你可算是昏了头了,居然偷刑警头上了。”
几个混混大叫晦气,一时间都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哀求放过他们。
吃瓜群众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个反转,于是又开始接着议论起来。
“原来是刑警?怪不得身手这么好。”这是一味称赞的。
也有花痴的:“喂,警察叔叔好帅哦,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当然也有质疑的:“一个刑警才多少薪水?能开这么好的车?”
更多的是打酱油的:“前面的让让,我拍不到了。”
……
听到偷车,江束衣倒猛然想一件事来,他拽住耳钉男,在他的耳边低声喝道:“你们最近有没有偷一辆车牌为彩C12135的车子?”
耳钉男自然说没有。
江束衣又道:“如果你说实话的话,那你这次偷我的车,我就不追究了。否则,你也看到我的车了,我只要随便说哪里被你们弄坏了,你们这辈子都赔不起。”
显然这威胁奏效了,耳钉男光速服软,立刻就承认了,并讲述了相关的细节。
其实跟这次也差不多,都是看着人走了,然后就直接实施盗窃了。
其中有一点倒是挺奇怪的,那辆车甚至都没熄火……
否则就凭那辆破车,小混混们还真不见得能看得上。
蔡立逃得有这么急?
江束衣又向他问了盗窃地点,然后对民警说是不追究了。
毕竟盗窃还未发生,事主又明说不追究,更何况那几个小混混还挨了顿打。
民警也乐得轻松,只是开展批评教育就完了。
江束衣赶紧开车前往耳钉男所说的地点。
县城并不大,他很快就赶到了。
有些让人意外的是,这里居然位于修车店与思茅市之间。
换句话说就是离省城的方向还更远了。
看了看四周,这里都是一片民居区,都是那种不超过6层的没电梯的老房子。
蔡立的车被偷了之后,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
叫出租车?
不太可能,那种车子上都是有监控的,留下自己的影像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那他能怎么办?他也偷车?
这个也不太可能,偷车也是要点技术的,不是什么人想干就能干的。
江束衣想不出来蔡立要怎么办了。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他的脑子里突然涌上了一个想法。
如果他是故意丢车的呢?
蔡立作为思茅本地人,对本地哪些地方乱,自然是清楚得很。
他是故意跑到这个有些乱的地方来的。
先是找修车老板换了辆车,然后,开着破车往西南的方向开了一段距离。
最后故意不拿车钥匙就下了车。
以这里的乱像,自然是很快就会被人偷走。
通常偷走的车,不会再留在本地了,自然是会被人运到外地甚至是外省去。
与车店老板换车,这是第一层的伪装;
如果被警方识破了,也没有关系,他还有第二层的伪装。
那就是故意弃车,让偷车的贼把车开走。
警方的注意力很有可能就跟着这车追到外地甚至是外省去了。
等到他们意识到上当受骗的时候,这时候蔡立跑到哪里去了,恐怕谁都不会知道。
如果推测的这些都是真实的话,那短时间内,蔡立应该就住在这附近。
江束衣看了看四周的民居:蔡立,你应该就在这里吧!
第17章:笔记本(1)
事实上,以上这些全都是江束衣的推断,仅仅只是逻辑内的想像。
至于说事实是否真的如此,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江束衣一边慢慢开着车,一边四下张望。
眼下他的身份已经不是警察,没法调用警用资源,工作效率自然大大的受到影响。
转悠了一圈,当然是什么都没能找到。
那么,假设我是他,我会怎么做呢?
假设嫌疑人的确住在这里,不管他是暂住,还是打算长住。先确定这个。
然后,我要吃饭吧?
这里有人专门给自己送饭?
不太可能,此时接触的人越少越好。
那就是自己要出来买饭?
那也不对,天天在外面逛荡,就不怕哪天被人给认出来?
叫外卖?这个可能倒是存在的,只需要让外卖员把我的餐放在门口,然后自取就行了。
但新问题又来了,这就意味着他不能用自己的帐号。得用别人的。
因为外卖平台上的帐号是绑定银行卡的。
这不相当于还是通知到了别人吗?
再说了,就算是你自己做饭,难道你就不用出来了?至少也得隔几天就出门买一次菜吧。
江束衣想来想去,觉得无论怎样都很难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怎么着都有一个人在帮他。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同学?亲戚?朋友?
都有可能。
江束衣感觉到人手不足了,他一个人是没办法把所有的可能都过滤一遍的。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月亮也升了起来,在这巷道里,除了偶尔几个转角处有照明灯之外,其它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江束衣离开车子,独自在这片民居中密如蛛网的巷道里穿梭。
蔡立此时当然需要躲着点人,但躲着的人中,肯定不包括自己。
自己只跟他见一面,他怎么可能记得清楚呢。
所以,江束衣并不担心蔡立会躲着自己。
随着夜越来越深,县城的喧嚣也渐渐沉静了下来,毕竟这里不是大城市,也没有什么夜生活,一旦到了夜里居民更多的是宅在家里。
路上的行人也愈发少了。
就在江束衣在路过一条巷道时,突然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影。
江束衣吓了一跳:“谁。”
对方明显也吓到了:“你又是谁?”
是一个女声,江束衣的警惕之心放下了:“我就是路过的。”
说完侧过身子越过了她们。
双方错肩而过,那女人兀自喋喋不休。
“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
“你怎么不说话?”
“跟了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倒霉。”
……
听着那女人在训斥自己家的男人,江束衣也没多在意,拐出巷道找到自己的车,然后发动往租的地方驶去。
还没走多远,柳诗诗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现在情况怎么样?”
江束衣把现实的情况及自己的推测跟她说了一遍。
柳诗诗道:“人手不足这个倒是好办,我叫人去查就可以了。只是你觉得他还在本市内这个能肯定么?”
江束衣摇头,随即发觉对方是看不到自己的举动的,便说道:“不能,这只是一种逻辑内的假设。”
“那换个角度来讲,是不是可以说线索已经断了?”
“也可以这么说。”
“那行,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我有其它的事要交待给你去办。”
按照合同的规定,是要在这一个月内听从柳诗诗的命令,而不是单纯为了破案。
所以,江束衣也只能应了,刚想放下电话,突然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关键还不是普通号码,这是警号。
一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似曾相熟的声音:“哟,江队长,你对案子很关心嘛。”
一听这声音江束衣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叫庞兴昌的刑警么。
“庞队,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如果想了解案情的话,大可以直接来找我。何必去套路人家徐所长呢?”
“庞队,你这话我就不能理解了,难道我停职了,连交朋友聊天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哎,我可没这样说,我是觉得你这样效率不高啊。不如……”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第三个声音,虽然很小,但此时夜深人静的江束衣听得倒很清楚。
“庞队,这是长盛地产王总的资料……”
“噤声!”
随后电话挂断了。
哦,现在警队那边在查王总吗?
江束衣暗暗把这个线索记在脑海里。
***
宁思区刑警大队。
一个捧着资料的警员小心地看了看庞兴昌的脸色:“庞队,这招会奏效吗?”
庞兴昌阴着脸:“现在还不好说,就看他明天会不会去找王总了。”
捧资料的警员咽了口唾沫,没敢再说什么。
庞兴昌又望向一个技术警员:“都准备好了吧?”
技术警员答道:“都已经连上了,只要他进长盛地产公司,那咱们就可以全程看到他在里面干什么,就算是上厕所,也一清二楚。”
庞兴昌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点上了一根烟,自言自语地道:“特别调查组队长?哼哼哼。我看你是杀人凶手吧。”
***
次日清晨,江束衣来到了长盛地产直接去找柳诗诗。
结果不巧柳诗诗开早会去了,于是他便在她的办公室内等待着。
等了不知多久,会还没开完,江束衣有些呆不住了。
起身在办公室里四处溜达。
这里不是长盛集团的总部,所以在建设的时候只是象征性地给柳诗诗留了一间董事长办公室。
因为不大的缘故,江束衣很快就溜达完了。
办公室里大多数都是些商业文件之类的,有一个书柜,里面放着国内外各种名著,不过从外观上来看,只怕是买来后,就再也没看过,只是用来装点门面的。
这些江束衣都不怎么感兴趣,倒是有一本笔记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明显是一本手工记录的笔记本。
放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人家的东西,不要去乱动。
可是江束衣太无聊了,光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啊。
我就随便翻翻,这个也不犯法吧。
随便看看就放回去。
倒不是江束衣不尊重别人的隐私,而是时间太难熬了。
总得打发打发吧,躺在人家办公室里睡觉也太不像样了啊。
打开书柜门,他把那笔记本拿了出来……
第18章:笔记本(2)
“庞队,你看,他从董事长的办公室里拿出来一本小册子。”
“他怎么好像是在逛自己家里一样?”
“人家是柳董的男友,拿这个怎么了?”
“庞队,还是你说得对。这个人恐怕的确有问题。
他之前跟柳家就已经纠缠不清了。
可能是那时候两人就好上了。
事实可能真的跟报纸上说的那样,是因为柳志坚不同意,所以才搁了下来。
甚至可能柳志坚的死也跟他有关。
关于这一点,刑侦总局可能也意识到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查江束衣的资料时,有很多资料都提示权限不足的原因。
现在柳诗诗当上了董事长,却始终未能全盘掌控公司。
作为男友,自然应该出马帮忙了。”
“我觉得江束衣应该不是凶手,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但他应该是一个帮凶,甚至杀死童修一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这不对,童修不是柳诗诗的人吗?”
“杀死一个人,嫁祸给对方嘛,很常见的手段啦。”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可能是策反了蔡立,然后来了这一手。否则怎么解释,咱们在拥有监控,人力及警方各类资源的前提下,刚刚找到蔡立的车就遇上他了呢?”
“他向我们打探案情,就是为了想了解咱们的进展!”
庞兴昌没有说话,看着手下们讨论案情,只是又点上了一根烟。
***
其实江束衣拿那本笔记本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
跟柳诗诗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一直都没有特别和谐,但总归是有些熟悉了。
更何况,现在长盛地产上上下下几乎都一致认为江束衣就是柳诗诗的男友。
最关键的是柳诗诗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在所有人看来这就是默认!
所以柳诗诗没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江束衣进了她的办公室却没有任何人质疑,反而是一种默许。
而这种默许也在无意中助长了江束衣的行为举止。
这种上心理变化,连他自己都没能觉察到。
打开笔记本随意地翻了翻,喔,这好像是一本日记。
前几页上写的都是些脑残言论,譬如说是什么哎呀,人家圣贤都说过了,有人是金子做的,有人是银子做的之类的。
江束衣一看就很反感。
他一向对洋人的所谓圣贤之类的东西嗤之以鼻。
真是没想到这个柳诗诗还是个小公知?
他的印象一下子就坏了。
这个位面上的世界与他之前的世界历史大致相同,也是近代落后,现在奋起直追。
网络上也有许多跟公知这类生物。
江束衣从来都是觉得国家落后的只是科学技术,跟人文什么的不搭边。
很多人喜欢用华夏国最后一个朝代来解释传统文化,江束衣对此很是不满,可是他的身份又不能让他说什么话。
因为他的嫌疑身份,又让他很少与人沟通自己的心里话。
所以,他只能一直憋着……
其实他一直觉得那个最后的朝代,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朝代,而是华夏国的中世纪。
他越看越是皱眉,甚至还有些生气,甚至都想扔掉。
可是就在他要扔掉的那一瞬间。
翻到了其中几页。
‘有时候我反复想过,为什么这个世界和那些人描述的不一样?
越是长大,我就越是觉得不对。
上次被人绑架的事,我一直都很难忘怀。
我知道那个姓曹的姑娘的死一定与我爸爸有关。
可是绑架我的人却始终没有对我下手……
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是会动手的……
为什么他们没有下手?
那时候的我没有答案,只是我更加开始关心生活在下层的那些人了。
他们可能智商低下,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比如说软弱……好吧,我换一个词:善良。
这就是我那时的想法。
现在爸爸死了,我自己掌控集团公司的时候,我才发现爸爸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好到我自己根本就无法认清楚我自己。
我一向都认为是智商低下的那些人,却把我耍得团团乱转。
我的考试分数对我处理事情的能力毫无帮助……
甚至常常会被他们气得自己独自痛哭……
如果他们都算是智商低下的话,那我算什么?低等生物?
要知道我的位置比他们更高,权力比他们更大,可是现在却是这种结果。
我一下令,下面就各种忽悠,应付。
我感觉我就是一个挂在墙上的相片,平时看一下,真正办事的时候根本就不搭理我。
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一片反对声。
最近,公司里提出要增发股份。虽然提出这个观点的只是一个小人物。
但我知道他们是想稀释我的股权,扩充自己的话语权,最终达到把我扫地出门的目的。
其中的幕后推手应该就是卢承业。
感谢爸爸给我留下了55%的股权,让我对有些事情还能留有一言而决的能力。
只是现在这种话题不断地有不同的人提出来。
我能否决一次,二次,可我能一直否决下去吗?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真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压力。
江束衣再一想,这毕竟是一个连20岁都没到的少女啊。
她的世界观甚至都没能成型。
再一想她的处境,对她的恶感便消失了许多。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江束衣赶紧把笔记本给放了回去,然后回到沙发上作出发呆的表情。
门被推开了,柳诗诗进来了,她一进来就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束衣一脸的无辜:“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么?”
“我的意思是说……”柳诗诗想了想,“算了。”
她回到座位上先是用笔记本电脑记录了些什么东西,然后对江束衣说道:“那个王总你还记得吗?”
“就是地产公司的王总?记得啊。”
“你这几天盯着他,看看他最近都在干什么,跟什么人见面,经常去哪里,甚至吃什么,都要事无巨细地向我汇报。”
“好的。”江束衣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柳诗诗,在我心中你既是个富家千金,而且还是个学霸。拥有最好的人生平台的你,可不要轻易屈服!放心,我会帮你的,加油。”
柳诗诗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一片茫然:“你……你什么意思?”
“没事,我先走了。”
第20章:防备
卢公子?
对了,柳诗诗曾经说过,公司内部有一个叫卢承业的元老正要对她发难。
会不会就是他的儿子?
如果是的话,那那个王总就是旧派的人,他们正密谋着要给柳诗诗下什么套。
只能这么理解了。
倒是有点收获,只是没能看到那休闲装的样子有点可惜。
江束衣一边走着,一边想,在路过1108号房间的时候,还装作要从怀里拿东西出来的样子,在门口停留了一下。
可惜这酒店隔音做得太好了,啥也听不见。
哪怕他再不情愿,也得走了。在人家房门口停太久的话,这个就不好解释了。
这过道上肯定是有监控的啊。
等到江束衣下了电梯,到酒店门口时,王总的车已经不见了。
若他还是警察,自然可以要求查看酒店的监控来判断王总去哪里了。
可惜他现在不是。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还不能随意去问酒店的门童。
于是只能猜了:这个王总到这儿来只是为了见那小子一面,随后呢,现在天色尚早,应该是回公司了吧。
于是他打了一辆车,回了公司。
在路过王总办公室的时候,他装作有事的样子去推门。
前台秘书认得江束衣,自然不会拦他,不过问倒是问了一句:“江经理找王总有事吗?”
江束衣推开了门,没看到王总:“王总呢?”
“他出去了还没回来呢。”秘书回道,“您要是有事可以交待我,我转交给他也是一样的。”
“没事,就是想找他随便聊聊天。”
江束衣扔下这个借口,转身又去了柳诗诗的办公室里。
直接把录音放给柳诗诗听。
她听完之后,那张小脸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能听出来这个年轻人的声音么?”江束衣问道。
“卢承业的儿子卢佳伟。”柳诗诗恨恨地说道,随后她又问道:“你刚才说他的房间里还有很多其它的人?都有些什么人?”
江束衣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时间太短,我没看到。”
柳诗诗意识到自己太急了,便赶紧说道:“不用道歉。是我太急了,哎,有你真好,一下子就查出来了。我早就该找你了。”
江束衣笑了笑,道:“听上去他们似乎是要给你出个难题。你知道会是什么吗?”
柳诗诗握着小拳头:“管他是什么,难道他们还敢来杀我?”
听到她这样说,江束衣反倒警惕起来了:“这个也难说,要不然童修怎么死的?”
柳诗诗沉默了一会:“要不……你能不能晚上到我家住?”
江束衣瞪大了眼睛:“什么?”
“你别误会。”她赶紧解释道,“我是觉得你说的很有可能,虽然我有那么多保镖,但……但我真的有点怕。”
江束衣情知摆了乌龙,可要答应下来,却又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沉默了下来。
去她家里当然比自己现在租的房子要生活得好了。
但是好像也有点不便吧。自己只是随口说说,结果人家当真了。
心底最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怂恿他:‘去啊,这是她自己说的,为什么不去?’
我也想去啊,可是人家一开口我就答应的话,那不是显得很那个吗?
柳诗诗见江束衣不开口,以为他不想去,便换了个方式:“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是说好了你要在这个月内完全听从我的命令的啊。你现在不执行,是想毁约吗?”
江束衣本来都想答应了,可是见她这副‘资本家’的嘴脸,心底莫名又涌上一层反感来:“我记得合同里有一条,命令中不能违反公序良俗吧?深更半夜的,我在你家,这事不太好吧。”
柳诗诗道:“只有我们在一个房间才有违公序良俗吧?江警官,你要跟我打官司吗?你要不要回忆一下合同里的违约金要赔几倍?”
江束衣仔细一想,好像是在赔10部违约金,这个世界跟自己的世界有所不同,违约金最高可到10倍,柳诗诗的合同里偏偏就写了最高的那一条款。
那20万不是要赔到200万?
自己继承的前任身体算得上是富二代,但富二代也是分档次的。
这笔钱对他来说也称得上是一笔大数字了。
更何况他现在银行帐号都封住了,怎么赔?
“好好好,我去我去。”他说这话的时候都带上了点情绪了。
接着场面都开始冷场了,两个人都沉默着。
都在仔细思索,为什么呢?
怎么好好的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是个很好的开始,事情是怎么演化到现在这一步的呢?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柳诗诗干着自己的活,江束衣则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其实两人都是那种自尊心和掌控欲都很强的人,在某些事情上也不懂得退一步。
造成这种结果只能是一个必然了。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下班时间到了,江束衣开着车跟着柳诗诗的车来到了她在这里的住处。
她在这里有一套别墅,虽然及不上江城那套,但也不小了。
共有两层,她和两个女保镖住在二楼。在一楼收拾了一个房间给江束衣住。
但他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围着这别墅转了转,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个别墅区,可以说思茅市里的有钱人基本都在这里了。
这个别墅区地处半山腰,晚上凉风阵阵,还是很惬意的。
而且视线还很开阔,如果在这里要是想藏个人来伏击他们的话,那这个伏击的人恐怕要具备相当的水准才行,反正一般人是干不了的。
观察完了四周,草草吃过了晚饭。江束衣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休息了。
刚才已经看过四周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确认安全的话,那到点了自然就要休息了。
就在这时,柳诗诗突然从二楼走了下来,看她那装束不像是要休息了,反而像是要出门了。
柳诗诗没有跟江束衣说话,倒是一个女保镖跟江束衣打招呼:“江经理,柳董要出门了。”
那意思是,你也准备一下跟我们一起出去吧。
江束衣看了看时间,已经21点了,这个时候这是要上哪去?
第21章:混战(1)
可是他现在跟柳诗诗算是闹情绪中,于是也不多问,直接跟着上了车。
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江束衣发觉这里不就是思茅大酒店么?
是来找卢佳伟的?
在询问一个女保镖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江束衣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跑到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个口罩戴上。
他现在还不太清楚柳诗诗为什么要来见卢佳伟,但他暂时还不想露脸。
等到搞完了这些再赶到1108号房间时,却发现门口站着5,6个人,其中柳诗诗的两个保镖赫然在列。
“怎么回事?”江束衣问其中一个保镖。
“柳董要跟卢公子单独谈谈。”然后她示意了一下那5,6个人,“所以我们都出来了,你也在这等会吧。”
这有什么好谈的?
你去找人家谈什么?谈对方是怎么害你的?人家都打算要害你了,还会跟你说么?
你咋想的?
江束衣有些闹不明白,这就是缺少沟通的后果啊,因为此时他已经无法理解柳诗诗的脑回路了,所以也只能呆在一侧干等着。
门口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看装束,应该是卢佳伟的保镖之类的,这些干保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说好了,他们总是穿着黑西服。
见到江束衣打量自己这边的人,那几个黑西服的脸色有些警惕起来。
江束衣站起身来,想打算跟其中几个打打招呼,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话来。
就在这时,房门响了一下,像是被人轻轻拍打了一下似的。
大家都没在意,不过江束衣立刻就警觉起来了,他上次跟着卢佳伟可是亲眼见证过这房子的隔音的。
那效果好的,就连里面吵闹成那样,关上门都没传出声音来。
这次居然都发出声音来了,这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行?
两人单独谈话?一男一女,可能是刑警时间干得长了,江束衣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可能。
他快步奔到门前,用力按门铃:“柳董!?”
当然是没有声音传出来。
江束衣加大了力气:“柳董!!!”
“柳诗诗!?”
“开门!”
渐渐他的声音大了起来,从按门铃到要开始砸门了。
一个卢家的保镖不满的上来拉他:“你干嘛?”
“滚开!”江束衣怒骂道,他已经意识到不妙了。
卢家保镖闻言纷纷反击骂道:“会不会说话?”
“我警告你停下来。”
“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啊?”
……
柳家两个女保镖虽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江束衣毕竟算是自己这边的人,而且自己的女雇主在里面呆的时间也太长了点,这让她们也有点不安了。
于是她们自然是要站在江束衣这一边的。
“关你们什么事?”
“走开。”
……
局势渐渐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虽然现在还是在互相叫骂,可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开始动手。
‘硼’地一声闷响,江束衣开始用脚踹门了。
这一脚恰似火上浇油,一下子场面沸腾了起来。
先是卢家的保镖们忍不了了,有一个冲上前来一把拽住江束衣,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就被一个女保镖给推了回去。
这样一来,双方由推搡直接发展到动手了。
“哎呀。”
“呃……”
3个男保镖和2个女保镖转眼间打成一团。
江束衣回头望了一眼,大声喊道:“你们撑住。”
一个女保镖回了一句:“别管我们,先把柳董救出来。”
江束衣看得分明,那2个女保镖虽然勇武,但是明显架不住对方人多,现在正处于下风。
如果自己这边不加快速度的话,那等到自己被缠上了之后,就别指望能开门了。
当下,他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助跑,猛地一脚重重地踹在门锁处。
‘咔嚓’一声大响。
门被踹开了,房里一片混乱显然经过了打斗。
紧接着柳诗诗嘶哑的声音响起:“救命——”
我就知道没好事。
这是一间套房,江束衣冲进卧室,见一男一女正在床上挣扎。
他直接冲过去,一把拽住那男子的头发,将他从床上猛地拽了下来。
“嗷……”那男子痛叫一声,明显就是那个在楼梯里跟王总说话的声音。
那应该就是卢佳伟没错了。
等到江束衣把他拖出卧室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卢佳伟的长相,就看到有一个保镖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冲着江束衣就是一脚。
眼见江束衣就要躲不过去之际,他却不退反进,松开卢佳伟的头发,侧身欺进中圈,用手在那保镖腰间一推。
那保镖本是半悬空状态,一脚踢空之后,再被江束衣这一推,顿时失了平衡,一跤跌倒在地。
“给我打,狠狠地打!”卢佳伟喊了起来,他刚才就要成熟好事之时,却被人强行拽着头发给提了出来,此刻真是羞怒难当之际,回头一看卧室之内,不由得又兴起……
反正外面有保镖呢,不如……
嗯,这样更刺激些……
正要再往卧室里去时,那个干拢自己好事的口罩男又斜里冲了出来,迎面就是一脚,这一脚够重的,他险些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跌在地上的时候又扭了脚,痛得嗷嗷大叫。
“死人啊?打他啊,打死他,有事我担着!”卢佳伟口齿不清地叫骂起来。
那个保镖此时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见状顺手就抬起一张木制沙发,冲着江束衣扑来。
而江束衣这时也恰好刚刚关上卧室的门,转头过来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呼啸而下……
他来不及作过多的思索,身体下意识的弯曲,膝盖放松,双臂高举……
‘咚’地一声闷响,总算是抗住了这一下。
若是别的酒店里的,可能是用些木屑拼合而成。实际并不会有多重。
而这酒店的木制沙发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实木做的。加上速度,怕不得有数百斤。
江束衣只觉得全身一震,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臂更是火辣辣的疼。
那保镖刚刚砸了那一下,只觉得双臂酸软,也抬不动那沙发了,索性便弃了沙发,冲着江束衣又是一脚踹来。
江束衣伸手接住他的那一脚,自己伸脚猛地去踹对方的另一条大腿的内侧。
这一下踹了个正着。
“嗷……”保镖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嗯,看那样子应该是十字韧带撕裂了,不过江束衣没功夫管他,因为第二个保镖又冲了进来……
第22章:混战(2)
如果说刚才第一个冲进来的保镖是力量型的话,那这第二个明显是属于灵活型的,再加上人长得瘦小,简直如同猴子一般。
他冲进来之后,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不断地试探江束衣。
一拳打过来,江束衣侧身,正要顺势去搭他的手腕时,对方却趁招式未老之际,又撤了回去。
如此两次三番,江束衣原本就身上有伤,刚才又硬吃了一记木制沙发压顶,体力下降严重。
身体的反应开始明显下降。
再加上卢佳伟一直在旁边叫骂,他已经开出赏格了:“……打死他,我出20万,有事我兜着。”
20万可不是小数目,基本相当于他们半年的工资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卢佳伟显然深谙此道。
果然,猴子受了这一激,忍不住出手了,连连挥拳。
眼见那口罩男被打得几无还手之力,整个身体都缩在门与墙的夹角之处了。
猴子见状大喜,一拳打向对方的咽喉部位。
却没曾想,江束衣虽然体力下降严重,可刚才被打得缩成一团却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等着对方大意。
现在看到那猴子如此大意,在没有彻底击倒自己之前,居然还想着打对方的要害。
江束衣大喜,机会来了。
他挺身而起,让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自己的腹部。
猴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觉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对方给搭上了。
江束衣不给对方反应时间,搭上猴子的手之后,迅速将他的手扬起,自己则顺势在原地转了两圈。
猴子只觉得自己的关节似乎要撕裂了,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转了两圈,瞬间天旋地转。
等到眼前的景物恢复正常的时候,已经被人压倒在地,尝试着动了一下,右臂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后脑被人一下重击,顿时就陷入了昏迷。
连续打倒两个保镖,江束衣受伤也是不轻,可他来不及休息,第三个又冲进来了。
如果说第一个是力量型的;那第二个就是敏捷型的;到了第三个很明显是智力型的,至少对方自认为是智力型的。
因为他进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观察‘战场’。
此人中等个头,嘴唇上留着小胡子,目光有些阴沉。
小胡子一进来,那卢佳伟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大喊起来:“打他啊,打他啊。”
江束衣也趁机看了眼门外,那两个女保镖都已经被打倒了,虽然门外地上有很多血迹,但看那两人的样子,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
当他把目光移回来的时候,正巧与小胡子的目光对上。
就在这时,江束衣明显看到小胡子的眼中亮了一下:他要动手了!
只见那小胡子用脚一挑,一个矿泉水瓶子直朝江束衣的面门飞了过来。
江束衣随手打掉,就看到一片黑影罩了下来。
他来不及分辨这是什么东西,也不敢硬接,而是就地一滚。
等到江束衣再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那黑影就是小胡子的上衣外套。
好险,要是刚才硬接了,只怕要立刻失去视线,然后就由得对方狂揍了。
小胡子没有急着进攻,而是摆了一个金鸡独立一字马的姿势。
左脚着地;右脚指天,鞋尖上还顶着那件外套,伸手冲江束衣勾了勾,那意思是:你来。
还摆姿势,你以为拍电影啊。
江束衣飞快地掏出手机按下了110。
“傻X……”卢佳伟在一边骂道,说着话,他也开始找手机,只是他本来被江束衣拖出来的时候就衣衫不整,仓促间又哪里找得到。
小胡子傻眼了,你应该跟我单挑啊,你怎么还开始打电话了?
一顿脚,他直接朝江束衣冲了过来。
而这时,电话也已经接通了,一个女声传了出来:“喂。”
“思茅大酒店,救命——”
江束衣吼完就把手机朝小胡子脸上扔去。
小胡子一偏头闪开,一脚飞踢而来。
江束衣顺手扯着了个什么东西就扔了过去。
‘砰’一个热水壶被踢飞,水溅得到处都是。
这水应该是刚烧没多久,里面的水还很烫,在场的5人都被淋了一声,一时间众人都跟炸活虾似的烫得到处乱跳。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了,柳诗诗探出一个头来,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便吓了一跳:“喂,你没事吧?”
江束衣赶紧喊道:“回去——”
可是现在喊已经有些晚了,小胡子猛地窜了过去,一把夹住柳诗诗的脖子。
柳诗诗被夹得手舞足蹈,两眼翻白,看着小胡子凶狠的目光,江束衣知道这小子是正在兴头上,随时可能做出不可预知的事情来。
“住手,”江束衣大声喊道,“咱们都是给人打工,一定要拼到这个程度吗?”
这话显然有效,刚才大家都是在兴头上,现在想想,好像也的确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胡子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于是他便指了指地上两个保镖:“我两个兄弟怎么算?”
“我赔钱。”江束衣很干脆。
“那你打算赔多少?”小胡子问道。
卢佳伟听到这话脑子都快炸了,我才是你雇主好吧,你居然跟对方谈起价钱来了:“赔个毛的钱啊,我要你打死他!”
小胡子一怔:“卢老板……”
“打死他,”卢佳伟强调,“把那个女人给我。”
小胡子无奈,扔下柳诗诗就朝江束衣扑了过来。
卢佳伟还没碰到柳诗诗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在大声呼喊:“警察,刚才是谁打电话叫救命的?”
听到这个声音,卢佳伟捂住了脸,小胡子也只能悻悻地住了手。
江束衣大声喊道:“这里,1108号房。”
“来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好像是听过的。
“这里有人受伤了,打120!”随着这个命令声,一张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那不是庞兴昌又能是谁。
当他看到江束衣的时候,明显也很意外,但江束衣也意外地看到门口居然还有林浩的身影。
好家伙,你们一帮人合起伙来了是吧?
江束衣嘴角撇了撇,这次我倒想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第26章:身边
呵呵,那随你。
江束衣正要离开时,忽然想到刚才庞兴昌的推断,于是有点好奇地问道:“刚才你说你不是那样想的,那你是怎样想的?”
庞兴昌打量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我的推断是写小说吗?怎么又感兴趣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听小说也无妨嘛。”
“那行,那我就跟江队汇报汇报我写的小说。你们这次见面,其实是去谈判的吧。然后谈判破裂大打出手。”
谈判?
江束衣扬了扬眉毛,这点倒真的有可能猜中了柳诗诗的目的。
从商业角度上来讲,这个没什么问题。
做生意嘛,无非就是谈判,然后互相妥协,再谈判再妥协的这么一个过程。
不过谈判破裂大打出手,那是不可能的,这是商业行为,又不是黑帮性质。估计是这个庞兴昌平时管多了黑帮性质的案件,有思维惯性。
实际情况应该是谈判中卢佳伟起了色心,然后才导致了这一出场景。
离开审讯室之后,江束衣在大厅里见到了柳诗诗。
“你怎么样?”柳诗诗见到江束衣就赶紧过来问道,关切之情溢于颜表。
“我没事。”江束衣淡淡地说道,虽然他对柳诗诗怨意没有那么大了,但是那合同终究还是会影响到自己的前程,要说心底一点也不计较,那是不可能的。
“那太好了,不知道她们俩现在怎么样。”柳诗诗有些苦恼地说道。
江束衣情知她说的是那两个保镖,便道:“那去医院看看吧。”
***
在医院看望了一下那两个女保镖,结果还好,那两人只是受的外伤,过上10来天就能好了。
一个圆脸的女保镖露出捉狭的笑容:“江经理,我们都不在柳董身边,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她哦。”
“嗯。”江束衣敷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就算是回答了。
另一个尖脸的女保镖则更过份:“要全方位照顾哦。”
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便冷场了,因为江束衣显然没有凑趣的意思。
柳诗诗见状便赶紧说道:“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
离开病房之后,柳诗诗见江束衣兴致不高,便问道:“江经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江束衣想了想,还是打算直说吧:“柳董,我可能以后没办法干刑警工作了。”
“为什么?是你自己不想干了吗?”柳诗诗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开心,“不干也好,事多钱少,干得有什么意思。你干脆以后就到公司来上班好了。”
“不是的,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我们签的合同,这是违规的,所以我很有可能要被脱衣服了。”江束衣直言道。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柳诗诗脱口就说了这句话,然后,她看到江束衣眼睛正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我手机里没有合同信息。”
江束衣看她的神态不似在说谎,心底不由得盘算起来,那警察们是怎么知道的?
“咱们签合同的事,都有哪些人知道?”
“就你,我,她们和邰律师了。”
“咱们的合同经过邰律师的手吗?”
“没有,我们签完之后,我那份就直接放进包里带回家了。邰律师并没有备份。”说到这里,她忽然把目光往回望向了那两个保镖的病房。
“我去问问她们。”
柳诗诗刚要转身,就被江束衣拉住。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柳诗诗皱眉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束衣冷笑道:“如果是她们或是其中之一的人做的,那就说明,你的身边早就被人买通了。”
柳诗诗顿时就手足冰凉,呆了一阵子,迅速往前跑去。
“你干嘛?”
江束衣可比柳诗诗的动作快多了,没跑几步,一把又拉住了她。
柳诗诗有些气喘:“她们说有一种减肥药很好……”
江束衣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她们弄药给你吃?”
柳诗诗点了点头。
江束衣都有些不能理解了,像她这么完美的身材,为什么还要吃什么减肥药?
哪肥了?
女人真的是……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赶紧去看医生吧。
江束衣赶紧陪着她往内科跑去。
柳诗诗有些心神不宁,虽然她现在身体还没出什么状况,但是现在心理作用却让她有些腿软。
为了能快点赶去化验,江束衣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一路往内科跑去。
这完全只是他下意识的举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慢跑吧?
“不是这边,是那边。”柳诗诗指着路牌说道。
他也没多想,就沿着她指的方向跑去。
江束衣虽然身上有伤,还未大好,但抱着柳诗诗跑还是很轻松的,一路上有如一匹野马一般,跑得飞快,还不会撞上别人。
他的注意力如此集中,却没能注意到在他怀中柳诗诗望向他的眼神……
她的脸上微微泛着粉红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蜷缩起身子,拽着他的衣服,往他怀里挤了挤……
***
柳诗诗进去作化验去了,因为是妇科,江束衣不方便陪同。于是便在外面呆着。
什么减肥药,分明就是治疗生理痛的药……
在外面呆着的时候,他开始回忆这一切。
那合同柳诗诗说没拍,她是没有理由骗自己的。
邰律师不符合客观条件。
那就只剩她们了。
拍这个对她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
但有一种情况,如果她们是卧底的话,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们陪在她身边,把她所有的举动都告诉我。’
应该是接受了类似于这样的命令吧。
有了这个怀疑的开端,江束衣又联想到在思茅大酒店时的情形。
因为当时的时间很紧张,打架,救人,进警队,接受审讯,再到医院,几乎没有一刻停歇,所以这一切都来不及细想。
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像柳诗诗这样的身份,她找的女保镖应该身手很好才对啊。
回忆起自己当初在酒店的时候,他们与卢佳伟的保镖发生冲突时,那两个女保镖居然连对方一个人都没有放倒,更离谱的是对方那三名保镖似乎也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这合乎逻辑吗?
那两个女保镖至少有一个是有问题的。
只是暂时不能去动那两个女保镖,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已经被发觉了。
先想想该怎么利用这一点。
思索时,无意抬头一望,却突然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人影猛地一缩……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