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柳志坚之死(9)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啊。这是我的吗?”崔秘书自嘲地说道,“这是谁的,难道你不清楚吗?”
江束衣瞬间就满脑子问号了,这是什么意思?
崔秘书却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四周看了看。
江束衣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说道:“这里没有摄像头,有话直说。”
崔秘书的神态变了,他在沙发上摆了一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一副点评的语气说道:“江束衣,我必须要说,难怪成爷看得起你。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查成这样,也算是不容易了。”
成爷,这个怎么又和成爷扯上关系了?
你跟成爷又是什么关系?
不过,我都不明白你这种态度,这像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了啊。
这一点,显然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江束衣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模样,他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尴尬,并保持了沉默。
但崔秘书很显然领会了江束衣的意思,他对江束衣的‘乖巧’表示很满意,谁说江束衣失忆了,失忆了能是这表情?
“要说起来,咱们以前还见过。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这么着吧,你把高红旗哦不,现在叫胡文语了,把他弄进去,这事就这么结了。”
替我做主吗?
这位前任的上级还是什么?
“这么说,你是成爷的人?”江束衣猛地想到一个可能。
崔秘书的脸上泛起一丝古怪地笑容:“谁不是呢?”
这么说,你是知情人?
“你等会,让我捋一捋。”江束衣努力地分析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他们20年前去了一趟暹罗,是替成爷去办事的吧?当时你在不在场?”
虽然崔秘书的样子与熊阳家里的那张照片上的人并没有相似之处,但既然对方是把自己当成是一边的,那自然也可以问问。
“我怎么可能在场,那时候我才多大?”崔秘书有些奇怪地说道,“你说这个干嘛?”
“那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们去暹罗是去干嘛的了?”
“当然不知道了,不过,我也挺好奇的。”崔秘书想了想补充道,“那个雕塑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我们正在查,”江束衣粗略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又说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
崔秘书有些不满:“你老提以前的事干什么?你现在把胡文语弄进去,这案子不就结了吗?”
江束衣诈他:“胡文语毒死柳志坚,是有可能被判20年的,所以要尽可能多的确定。”
崔秘书一听就‘明白’了。就是要多罗列罪证是吧?
你小子挺谨慎的啊。
那成。
“行,那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那你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要杀高红旗?”
“这个我不真不清楚,不过,我以前无意中听徐多礼和柳志坚聊天时说过,主意是熊卫强出的,然后先动手的是柳董。”
江束衣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这一切都接上了,然后没曾想高红旗没有死,反而被一个叫胡强的人给救了。
随后他杀了胡强,纵火烧尸,为了让人确定死的人就是自己,甚至不惜掰掉牙齿,故意遗留下DNA的线索,好让别人确信自己已经死亡。
然后顶替胡强的身份,并改名胡文语,开始实施报复计划。
难怪熊卫强会第一个死,原因就在这,因为主意是熊卫强出的。
甚至连他的傻儿子都不放过,还栽赃给他的傻儿子熊华。
只是胡文语为何要杀岳小蔓呢?
这个问题恐怕只能去问胡文语了。
自己只是去查一个女大学生被害一案,没想到牵出萝卜带出泥,扯出这么多陈年往事来了。
“成爷是什么时候才知道高红旗没死的?”
“你‘破了’徐多礼被杀案之后。”
“那成爷为什么当时并不阻止他?”关于这一点,江束衣觉得有些解释不通。
崔秘书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神情:“那帮人可是知道成爷不少事情呢,就算是高红旗不动手,成爷也不会放过的。”
哦,原来成爷是打算让这帮人狗咬狗是吧,不过,这帮人去暹罗替成爷办事是20年前,第一个被害人熊卫强办完事没多久就死了,第二个被害人徐多礼近一年前才死。
二者之间怎么间隔这么长的时间?
如果成爷真想动手的话,不应该隔这么久啊,是不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让成爷下了决心要杀这几个人?
还是说成爷中途有事耽误了?
这个问题就要去问成爷了。
想到这,江束衣突然想起来了:“我在齐春县遭遇车祸,和在柳家的那次车祸是怎么回事?”
说着话,看到崔秘书脸上的表情,突然又道:“是不是你动的手?”
“齐春县那次跟我没关系,至于柳家那次嘛,我的本意是想弄死柳诗诗,她当时对我推荐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解雇了。我觉得她可能是知道了点事情,就打算……嘿嘿,反正这帮人也迟早要死的。”
原来我只是个搭头,江束衣很快又想起一事:“你是怎么动的手?我们一直都没能查出来是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只是在汽油里放了点糖而已。只要车子行进到一定的速度,自然会失控,而去云雾山的路上,没什么人,很容易开快车的嘛。”
你小子,真是阴狠。
“那现在把胡文语弄进去,应该是成爷的意思吧?”
“那是自然。我觉得你问的是不是太多了些?”
“还有一个问题,以成爷的能量应该很容易能弄死柳志坚吧,为什么在弄死柳志坚的时候,还搞这么麻烦?”
“呵呵,因为当时成爷并没有想到柳志坚居然能拿着那笔钱把企业给做起来。说实话很多人都出乎意料,通常这些暴富的人,会很快就花光自己的钱,然后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的阶层。”
江束衣先是一怔,随后细细想来,也觉得有理,看那徐多礼得到了钱,开了家公司,后来不是负债了么?还得去求柳志坚给担保;至于那个周有才,在被儿子弄死之后,继承遗产时才发现只是个空壳。
周有才以前的手下那个姓范的不也是染上了依赖品,花尽了家财么?
再回想起,自己上一世时,也见过这样的新闻。
有些人中了彩票一夜暴富,然后拋妻弃子,沉迷于灯红酒绿,最后繁华散尽,不又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阶层么?
不,甚至更惨,因为这次他连家都没有了。
让他自己弄死自己是最好的办法,然而柳志坚却意外地靠这一桶金成就了一个全国百强民企,成爷之所以要多费手脚,看来只是眼红这份产业的缘故罢。
江束衣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崔秘书脸上带着微笑:“那么你现在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当然,我知道。崔秘书,你被捕了!”
第103章:柳志坚之死(10)
“哈哈哈,”崔秘书先是一怔,然后大笑起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江束衣没有多说话,直接从后腰处掏出一副手铐来给崔秘书铐上了。
崔秘书并不慌张,耸了耸肩:“录音了?”
江束衣掏出手机亮给他看了一下,道:“猜到我会录音你还说?”
“这又有什么用呢?”崔秘书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晃了晃手铐,“快收起这些小把戏吧。”
江束衣抬了抬手:“有没有用上了法庭就知道了,现在起来吧。”
崔秘书显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而是用带着讥讽的神情看着江束衣。
“起来!”江束衣提高了音量,一把把崔秘书给拽了起来。
见崔秘书还是一副轻佻的模样,江束衣气不打一处来:“不妨直接点告诉你,你将会被以协助杀人罪而被起诉,我估计至少是个15年以上。所以,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的。”
“那么你呢?”崔秘书一副猫逗老鼠的神情,“你会以什么罪名被起诉?
洪涛是怎么死的?这是杀人罪吧;
不信任警队调查结果及违反回避原则,私自重新调查你父亲的死因,就因为这个,一路上违反了多少相关规定?这至少也是个渎职罪吧;
你在成爷那里拿了什么东西,至今都没有交出来,这算是什么?抢劫罪吧;
这些罪名林林总总的弄下来,我觉得你已经死定了!你觉得呢?”
江束衣猛地一惊,这时他才突然想到,对啊,这小子和成爷既然有关系,那自然也是知道我的前任的事情了。
看上去,这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你会以为我想不到你录音吗?我敢说就是有凭借的。现在怎么样?很为难了吧?”崔秘书哈哈大笑,“来,把我的手铐解开,再跪下来磕头认错,我就当没发生过。”
看着崔秘书脸上的讥笑,江束衣作为一个腊肉没有急于静态,而是陷入了沉思。
那现在要怎么办?
作为一个演员,他心理素质极好,把这个当成是演戏就完了嘛。
所以,他完全有能力不作意气之争,在此时扮演一个窝囊废,把崔秘书哄好了,度过此刻的难关。
但是以后怎么办?
谁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会说出去点什么?
或者……
这小子会不会以后就拿着这些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东西,来强迫自己去做一些自己原本就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会不会以后就把我当成是免费的劳力?
这不行!
必须要一劳永逸!
想到这,江束衣的脸上隐隐透出杀气:“崔秘书,我相信你是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的。对吧?”
“这不对,”崔秘书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告诉你,你还真别吓我,我这人天生胆小,一害怕,就什么话都往外说,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江束衣没有与他争辩,而是重新又拿起了资料,扫了一眼,也不叫他的职务了,直接称全名:“崔达昌,嗯,这些年跟着柳志坚赚了不少,对吧?把老婆孩子都从乡下接到江城来了。你有一个儿子今年16岁,听说经常逃课,成绩不是很好啊。”
崔达昌有些警觉:“你说这些干什么?”
江束衣慢悠悠地说道:“一个成绩不好的学生,跟大街上的小混混打架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
既然打架了,就必然会招来警察,来了警察就有可能拘留个1,2天,这很也正常吧?
然后,在拘留期间,你儿子认识了某个年少的瘾君子,也不奇怪吧?
在怂恿之下,染上了依赖品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罗。
接着,少年人没轻没重的,某一次服用过量……”
“你住口,你敢!”崔达昌厉声喝道,“你别想吓唬老子,老子非把你弄死不可……”
“你要怎么弄我?”江束衣的脸突然透出一股阴森,“这事从头到尾我就没参与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束衣原本并不是这样的人,说实话,他自己也挺看不起这样拿着孩子来威胁别人的人,但是他此时也实在没办法了,如果不做这类的事的话,恐怕自己的命要保不住。
为了自己的命,他只能被逼着这么做了。
你敢威胁我?我就威胁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会说的。”崔达昌听着听着,一股寒气渐渐从脚底下涌了上来,面对着江束衣这渐渐黑化的模样,他真的有点吓到了。
一时间,他突然想起来有一次听成爷说过一句话‘这个江束衣有时候像一条疯狗一样’。
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觉得凭借着自己掌握的东西,完全可以把江束衣从一条疯狗训化成一条哈巴狗。
我知道你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你还不是任由我搓圆捏扁啊?
别犟,再犟我还捏!
可刚才听江束衣那一番话,他真有些害怕了,这个要打官司也难吧?
现在看起来,哪里是疯狗,简直是恶狼啊。
没见过心这么黑的。
只是他永远也不会去想,如果江束衣不这样做的话,他会怎么对待江束衣呢?
成人的世界永远是残酷的。
“这样,你解开铐子,我不把你的事给说出去,咱们就这样和解了,你看怎么样?”崔达昌此刻说话的神情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以为江束衣会接受这个提议,可他万万没想到江束衣居然是这么回答的。
“这不可能,你必须上法庭接受审判。同意这一点,我就不会对你的家人动手。”
冷酷的话语,从江束衣的嘴里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崔达昌有些巅狂了:“姓江的,你别欺人太甚,把老子逼急了,我跟你鱼死网破!”
江束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想要保住自己的命,有时候就得狠一点!
他拿起电话,按下一个号码并按下免提。
那边响起一个声音:“江队。”
说话的人正是在看守佟芳芳的一名刑警。
“把电话给佟芳芳。”
说完,他挡住手机的话筒,还耐心地跟崔达昌解释道:“佟芳芳就是徐多礼的小三,长得很漂亮,身材也特别好。”
稍倾,电话里传来佟芳芳温柔的女声:“喂,江队长啊,找我什么事?”
她多少有些紧张,毕竟她是想减刑的。
“你想减刑吗?”
佟芳芳一喜,总算是等到这个消息了:“当然了,江队长,只要让我免于无期,我什么都愿意。”
声音透着份外的嗲气。
崔达昌的眼泪流了出来,他是见过佟芳芳的,而且他也听出来了,这真的是佟芳芳的声音。而江束衣打给佟芳芳的用意,他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江队长,我错了,就按您的意思办吧……”
第104章:结案(1)
“喂喂,江队长,你让我做什么呀?”电话那一头兀自传来佟芳芳的声音。
江束衣冷冷地看了崔达昌一眼,缓缓地挂断了电话。
“说吧,你还有什么没交待的?”
崔达昌一怔,稍倾之后,他擦了擦眼泪,道:“没了,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胡文语为什么会选择打电话给你?”
“这个我不知道,可能他觉得我是柳董的心腹吧。”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他每每使用心理学来教唆别人犯罪,为何在你这儿就不灵光了?还是说,他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意图?”
“不是的,他打电话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怎么没有上当?”
“因为,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了。他第一个电话过来,说是打错了,但我知道是他,他所有的套路我全都知道。所以我一直都是嗯嗯啊啊的应着他,却又不实施。最后他才自己动手的。”
“那时你怎么就会知道他所有的套路?”
崔达昌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但江束衣看到他的神情,瞬间就明白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崔达昌能知道胡文语的所有套路,自然不会上当,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那自然是成爷告诉他的了。
而胡文语的本意是想通过心理学让崔达昌去杀柳志坚,这样当警方抓人时,自然会去抓崔达昌了。
一举两得。
只是胡文语根本就没想到崔达昌早就知道他的想法,最后被迫自己动手,而且还险些被崔达昌反杀。
“那么,谈谈成爷吧。”江束衣敲了敲桌子。
“那没什么好谈的,”崔达昌警觉起来了,“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随便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说的。”
在这个问题上,话里话外他都表现得异常强硬。
无论江束衣怎么问,他都是这个态度,最后他说道:“胡文语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有全套录音,本来是打算以后再交给你们警察的,没想到现在……算了,反正也是要交给你们的。”
现在形势很明朗,看来是成爷觉得胡文语的用处已经用完了,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虽然崔达昌拒绝谈论任何关于成爷的问题,但是这倒也无妨,就先把胡文语的事情给解决了吧。
***
江束衣带着崔达昌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外林浩与柳诗诗正在焦急的等待。
特别是柳诗诗已经急得不行了,现在一看到崔达昌居然还戴着手铐,向江束衣奔过来的步伐立刻就停了下来,眼睛里全然是不可思议。
她最近也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了,虽然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好歹没有失态。
成熟了啊,江束衣默默地给她点了个赞。
随后他叫过来一个刑警让他去给崔达昌录口供,再对两人说道:“基本事实已经搞清楚了,现在就等抓到胡文语了。”
“我爸的死跟崔秘书也有关系?”
江束衣想了想,此时案件基本已经可以断定了,那适当地告诉她一点内情也无妨,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是的。跟他有关系,虽然他不是凶手。目前凶手正在缉拿中。”
“谢谢。”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出了这句话,声音里带着疲惫,由于是娃娃音,此时更显得凄凉。
想想也是,多年相依为命的父亲死了,而父亲身边的人居然也参与其中,那现在整个集团内部还有谁是可信的呢?
是不是真正可信的已经被人杀光了?
江束衣此时也没有空闲去安慰她了,转头面向林浩说道:“胡文语那边的抓捕行动进行得如何?”
林浩道:“我刚才和抓捕刑警通过电话了,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他再能打也没用,都带着枪呢。现在夏处长又跑到胡文语在这儿的家里搜索证据去了。江队,案子结了。”
“是啊,案子结了。”江束衣喃喃自语地说道。
可是他心里却在想着,真的结束了吗?
以前只是单纯地破案,没想到这一系列的案子后面居然还有一个神秘人在操纵这一切。
眼下把这个神秘人就要抓住了。
可是事情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知道得越多,就越是会发现有太多的谜团。
***
胡文语坐在审讯室里,脸色有些灰败,他的左肩有一处子弹擦伤,也正因为于此他才放弃了抵抗。
他冷着脸看着眼前的警察们在他面前一样样的摆着各种证据。
“这是曹同山的手机录音,来听听看,是这个声音,这是你说的话吧?别急着说话,我们还有更多的证据。”
“来看看这个,这是崔达昌提供的录音,他把你跟他打的所有的电话都录了下来,你猜他是怎么想的?以你的智商应该看到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吧?也不用我作过多解释吧?”
“这是章胖子的口供,对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吧?他就是丢了包的那个人,还记得徐多礼么?就是那个案子里的那个人。还记得你打电话通知他到处去宣传他丢了包的事么?这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才找到了佟芳芳这个实施犯罪的人。”
“不过,有一样你肯定会很意外,这个人有一个特别之处,他认人非常之准!只要他留心,那他就能精准地认出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个人,以及这个人的所有信息。不管过了多久,10年?20年?都没有问题。”
“现在他就能认出你所使用的变声器变化而来的声音。”
“这是在你江城的家里找到的变声器。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检查过了,你最常用的有两个频率段,而他就认出来了其中一个,因为你当时正是用这个声音跟他说话的。”
“这是关于声音方面的。”
“接下来是关于你的行动方面的。”
“还记得曹同山吗?当时柳诗诗失踪时,在齐春一中监控曾经拍到过你的出没。当时我们没有在意,可是现在想来,你当时应该是担心曹同山夫妇初次犯案会出意外,所以才在一旁监视着,想着万一出了乱子的话,方便搭把手,我说的可对?”
……
证据一样一样的列出来。
胡文语还是那个灰败模样的神态,自始自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第105章:结案(2)
“怎么样?胡文语,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胡文语沉默。
“是啊,这么多证据,为了抓住你,我们不知付出了多少辛苦。想必以你的口才在这么多铁证面前,也无话可说了吧?”
江束衣冷冷地说道,其实按理说,审讯并不是这样进行的套路。
正常套路是让嫌疑人自己说。
然后在他的话里找漏洞或谎言,并及时拿出证据来证明其撒谎,当然,如果有的话。
这样就会给嫌疑人一种‘其实我们什么都知道,现在就是看你配不配合’的感觉。
这样会给嫌疑人以极大的心理压力,很多人,包括惯犯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心理崩溃的。
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或者说大部分都知道了,那我还隐藏个什么劲呢?
干脆全说了吧。
但是这次江束衣并没有采用这种压迫式的套路,因为他知道这对像胡文语这种当过刑警的人不会有什么作用。
上次在京城的时候,因为付志华的线索提审胡文语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还不如直接把证据摆到他面前。
看看你眼前的这些证据,你认为你还能逃得过么?
胡文语现在没有说话,但江束衣可以很明显地看得出来,他基本上已经放弃挣扎了。
现在无非是要有一个由头,一个能打开他话匣子的由头。
“其实有一点,我一直都没能想通。你想杀徐多礼,柳志坚他们那些人,我不是说赞成,最起码在逻辑上是能够理解的,可你为什么要杀岳小蔓呢?她只是个大学生,不应该与你有什么交集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束衣换成了一种像聊家常一般的语气,他相信在这么多证据面前胡文语已经完全没有挣扎的必要。
胡文语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了:“最开始我也没想动手的,其实我是去找丁荣贵的。”
“想杀他?”
“不,我只是想拿到当初他保存的证据。”
“你是怎么知道他保存了证据的?”
“当时他们把我打伤推下山谷的时候,我还没有失去知觉,我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看到丁荣贵拿那把打我的铁锹了。”
“你想拿到铁锹,然后以柳志坚杀高红旗的理由让法律来惩处他?”
“是。”
“那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你为什么要杀岳小蔓?”
“其实我并没有想杀她,最开始接近她只是很偶尔在大街上遇见,她的声音很像初筠。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不能去接近初筠的。这样很容易引人怀疑,可是我又想她,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我对她是有感情的。岳小蔓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我正好手头上很宽裕,就想着让她生活得好一些……”
“这么说,你当时只是想找个类似女儿般的寄托?”
“是。”
“那为什么最后会动手?”
“因为,后来我发现,她这个孩子实在有些不知进退,甚至可以说是持宠而骄,越来越过份。
我把她当成是另一个女儿,可她却以为我是贪图她什么。其实我根本就没那个能力……
她只是把我当成是提款机,一点感情也没有,向我开口要钱,数字越来越大。
最后我意识到我用的方式是不对的。毕竟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也不是初筠,我一开始就错了。
所以我开始控制给她钱的数字,可她居然乱翻我的东西,上次她在我的电脑里翻到了我的报复计划,我很生气,打算就此跟她各走各路。
可是她居然拍了照,还以此要挟我,期望能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钱,我都想不明白了,她以为这个世界是怎样的?”
“所以,你才怂恿熊华去动的手?”
“是。”
那就全对上了,因为这次杀岳小蔓的时候,基本上是属于临时起意。策划没那么周密,所以留下了一个‘神秘男友’的漏洞。
而他为了补上这个漏洞,又找到了付志华,让付志华去删除自己的个人信息。
可是付志华又正好是前任的好友,于是自己又通过付志华把胡文语给揪了出来。
这其中可谓是一环扣一环。
看上去是有些运气,但江束衣却知道,这其实也是必然,假设一个人犯罪一次,留下破绽的机会是万分之一的话。
那连续作案,其留下破绽的机会便会极大的提升,甚至可以提升到直接指明自己身份的地步。
因为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处事风格并不尽相同,事情做得多了,自然很容易让人找到共同点。
用一句俗话来说,那就是走多了夜路,总会遇上鬼的。
“给我你们在暹罗的经历。”江束衣还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的。
“关于这件事,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就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江束衣明显不信,你都参与了,然后你说你知道的不多?
“那个时候,我是跟着一帮打架斗殴的人找到的柳志坚他们。
我的本意是想抓他们的,可是在无意中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居然能赚那么多的钱……于是我……我就装成是一个小混混加入了他们。
那帮人基本上分成两派,一派就是柳志坚和他们的那几个亲朋好友。
另一派就是打酱油的。
我算是新人,柳志坚他们不太亲近我也就算了,还怀疑我的身份。
我那时候脾气坏,也不怕他们人多,好几次差点跟他们直接动手,于是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但当时还是要去暹罗做事的,再加上上边也有人管着。
所以直到从暹罗回来,上边那人走了,矛盾才开始爆发。
后来的事,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
现在想起来,似乎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地里推动一般。”
“暹罗的事呢?你们在暹罗是办什么事?”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不?”
江束衣抬起眼皮,看着胡文语,见他一脸的坦然之然。似乎没有撒谎的痕迹。
但他却不信,要知道胡文语可是个心理学的专家啊。
自己连何鸣石那边已经试过了,心理学出身的人,只要他有防备,是不太容易能看出痕迹的。
这个胡文语自然也可以做到掩饰自己的想法了。
但是他现在犯的已经是死罪了啊,又有什么必要撒谎呢?
第106章:结案(3)
“你先说说看。”江束衣没有急着下判断,而是打算先听听胡文语会说些什么?
“我要干的活很简单,就是放风,他们才是进去干活的人。而那次计划到底是什么,我基本上一无所知。”胡文语一副很坦然的模样,随后他看到江束衣脸上阴晴不定,便又说道,“我知道我已经是必死,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江束衣沉默了,像胡文语这种当过刑警的人,你无法用什么‘我会跟法官审请给你减刑’之类的说法来忽悠他。
因为胡文语肯定是知道刑警在法官那里根本就没有发言权的——你一个小小的警察还想指导我量刑?
那种话也只能骗骗外行,是蒙不到胡文语的。
的确,到现在为止胡文语的判断是没错的,他的确是必死无疑,根本就没有说谎的必要。
所以,尽管江束衣对胡文语此刻的外在流露并没有绝对的判断把握,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那你总知道是在哪里‘办的事’吧?”
“共台甫的暹罗国家博物馆。我记得那天好像还是下着暴雨……”胡文语微微侧目,像是陷入回忆之中,“这里我们已经踩过好几次点了,甚至连计划都准备了好几套。当然,所有的计划之中,我都是放风……”
“讲讲细节。”虽然胡文语一副认罪的模样,此时细节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了,但江束衣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细节?”胡文语略略有些不耐烦,“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细节吧,哦,最多就是实施偷盗的时候,比预想的时间长。
我们本来是打算1个小时弄完的,没想到居然过了2个多小时才弄完。
那个时候天都快亮了,当时真的还挺危险的。
我们回到共台甫郊外的临时据点的时候,好像还……好像是被人看见了,我感觉到有人,然后去找了一下,没找着。”
江束衣点了点头,看来这个胡文语的确没有撒谎,当时他们的确是被人看到了。
毕竟他们是华夏人,跟暹罗当地人的外貌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群华夏人为什么要住在暹罗山区的一个山洞里呢?
那个暹罗人必然生了疑心,极有可能在某个时候偷偷爬进山洞里去过。
甚至可能在里面发现了或拿到了一些什么东西,要知道他们当时偷盗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可是一家国家级的博物馆,随便漏点什么东西,都够常人用一辈子的了。
至于周鲲是怎么找到那个人的,最大的可能应该是那个暹罗人拿到的东西变卖了,结果辗转到了他的手上,于是他便想尽各种办法找到了那个暹罗人。
随后多方在那个山洞里好一场混战,自己差点挂在那里。
这样一来,所有的信息全都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江束衣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涌现出了一行字‘完美的剧情’。
咦,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是职业病犯了么?
他甩了甩头,把自己刚才脑子里的那行字给‘甩’掉了,然后继续问道:“你们在彩云省的临时据点里杀了人是吧?”
胡文语怔了怔:“没有啊。”
看来那具尸骨是胡文语‘死后’才杀的,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
“你们那支队伍里有没有特别爱抽烟的人?”
“有好几个呢,我不知道你说谁?”
“那好,我换一个问法。你在那里是不是把你的手机号给过一个人?”江束衣问的正是在彩云省发现的那具白骨化的残骸。
虽然这人对案件的结果并不重要,但也总不能让这人一直挂着失踪的名号吧。
该终结的悬念就终结掉,毕竟那具尸骨也是有家人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康麻子吧?”胡文语点了点头,“我只给过他一个人,他现在怎么样?我新生之后,再也没有找着他了。”
又对上了,看来这个案子真的该结了。
“他死了,我们发现了他呈白骨化的尸体,被人用乱刀砍死的。”
说到这里,江束衣就觉得今天的审讯可以告一段落了,先把他们押回京城吧。
后续的审讯就在京城进行吧,毕竟是因为京城的那桩案子才牵扯到这里来的。
结案了。
***
江,夏,林三人借了江城一辆大点的警车,开始往京城赶。
以前的车太小了,实在坐不下这么多人,也放不下这么多的证据。
至于自己带过来的那辆车,就让物流给运回来吧。
在作别南夏区刑警们的时候,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长盛集团有几个人挡住了车子,非要把胡文语和崔达昌等人拽下来打死。
众刑警当然不能放任灾两人被打死了,一个是重要人证,而另一个则是幕后真凶啊。
这要是死在这,那案子还结不结了?
但那些人情绪显然很是激动,要不是江束衣等人处理得当,险些要引发成一场小骚乱。
江束衣回头望了望那几个人,见到他们兀自一边跑着追,一边喘着粗气,而且还在高声叫骂些地方上的骂人话。
林浩感叹道:“这柳志坚活的真是不错,死了都有人为他出头。”
夏向阳道:“可不是嘛,要不是他们追不上汽车,我感觉他们绝对不会放弃。”
江束衣咂咂嘴,从车窗外缩回了脑袋,打算闭目养神了,这段时间以来,基本上没怎么好好睡过。
得补补。
就在这时,车子猛地一歪,江束衣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却看到是有一辆跑车别了自己这辆车。
要不是林浩反应快,这就撞上了。
那跑车里探出几个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兀自冲着江束衣等人做着不甚雅观的手势。
随后,呼哨一声,跑车猛地加速,跑得没影了。
林浩勃然大怒:“这帮小屁孩子也太不像样了,警车都敢别!”
说着话,他就想加速去追那辆跑车。
夏向阳赶紧劝他,现在任务要紧,算了算了。
而就在这时,江束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起来。
至于什么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哎,我是不是累糊涂了?
睡觉睡觉。
第107章:结案(4)
“江队长,现在情况已经明了了,洪涛不是你杀的。”林浩面带愧色,低声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都错怪你了。”夏向阳也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可能会是杀人凶手。”何鸣石不无得意地说道。
“江队,真是对不住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大群不认识或有些眼熟的人纷纷说道。
江束衣这时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多了一大帮人,人人都跟他笑脸相迎。
不是我杀的?那太好了。
他瞬间就感觉自己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突然消失了,腰板立刻就挺直了。
随后老李凑了过来,低声道:“江队,据我可靠消息,上面很快就要提拔你当大队长了,直接越过副大队长这一级。”
江束衣惊喜地道:“真的假的?你可别蒙我。”
“当然是真的了。我这消息不会错的。”
江束衣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老李消失了,高初筠与柳诗诗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江束衣,我喜欢你。”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江束衣一怔,一时还没想清楚自己该如何反应时,那两个美女则互相怒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随后两人互相推搡起来:“你快走开。”
我这么抢手了吗?
江束衣赶紧拉住两人:“别这样,打架不好。”
两人质问江束衣:“说,要我还是要她?”
他往左看看,柳诗诗如同瑶池仙子一般,见他看过来,还一撩长发,眨了眨眼睛,简直勾人心魄;
他往右边看,高初筠粉面绯红,却目光坚定,整个人站得笔直,眉宇间的勃勃英气根本掩饰不住;
一时间他难以抉择。
两人又催他。
江束衣被催得心烦意乱,一句话脱口而出:“能不能两个都要啊?”
柳,高二人一怔,随即扑了过来,一人抱他一只手道:“那谁做大谁做小?”
这么说是同意了?
我还以为会挨打呢?
没想到,我居然还有享齐人之福的一天。
哇哈哈哈……
江束衣大笑起来……
忽然听得‘轰’地一声大响,瞬间天旋地转,全身剧痛。
“江队,江队你没事吧?”
“江队,你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一看,见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翻转了过来,看看四下的环境,似乎是在一道山谷之中。
林浩满脸是血,看起来伤得不轻。
夏向阳看上去还好,不过,江束衣明显看到他有一只手抬不起来了。
再往后车厢里望去,崔达昌与胡文语两人皆伏在车顶板上。没有什么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原来,刚刚是一场梦么?
只听得夏向阳又问道:“江队,你没事吧?”
江束衣刚想说话,却发现咽喉剧痛,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那林浩道:“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刚刚出事的时候,他还在笑呢。”
江束衣气苦,奈何无力出言反驳。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夏向阳似乎看出来江束衣的疑问,便道:“刚才可能是林队太累了,车子翻了。咱们暂时都别动,缓缓气再说。现在还不知道身体受到了什么创伤,乱动有可能加剧伤势。”
林浩费力地用手掏出手机,折腾了一阵,道:“手机没信号,这里怕是没有基站。”
江束衣一怔,他虽然不知道这里现在是什么地方,但千湖省往京城去途经的都是内陆省份,又不是什么边境地区,怎么可能会没有基站呢?这说不通啊。
夏向阳默然,随后道:“林队,你是不是太累了?”
林浩摇头道:“不是,我神智清醒得很,感觉应该是车子打滑了。”
“打滑?”夏向阳有些奇怪,“这外面也没下雨啊。”
“那就不知道了。”林浩也有些不解,随后他有些猜疑道,“会不会是有人设计好来坑我们的?”
夏向阳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别人怎么知道我们要走哪条路呢?”
林浩想想也是,便不说话了。
江束衣心里却突然打了个突,这有可能是人为的啊,如果有人弄一个追踪器贴到警车上,那他们不就可以根据追踪信号判断到自己会走哪条路么?
再仔细回想起来,当初在南夏区警队的时候,那群长盛集团的人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要打崔,胡二人,也太古怪了吧?
长盛集团的人这么幼稚吗?有必要这样做吗?
会不会是有人冒充的,然后目的其实是在警车上放一个追踪器?
他越想越对,刚想张口让两人提高警惕,可是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干涩声音。
林浩瞥了他一眼:“夏处,他是怎么了?”
“不知道,”夏向阳看了看江束衣,“他现在不能说话,不过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体表伤,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顶到了喉咙,造成软组织挫伤了。过了一会应该就能恢复。咱们还是先关注一下这车有没有漏油吧,要是漏油了,就麻烦了。”
听到夏向阳这样说,林浩也把注意力集中到汽油上面来了,他先是嗅了嗅,道:“没闻到气味,我看看能不能出去。”
说着话,他尝试着想打开车门,但车门像是被卡住了,打不开。
然后他使大了一点力气。
紧接着车子猛烈地摇晃起来。
“轻点,轻点。”夏向阳吓了一跳,“咱们现在对外面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说不定这车子就在悬崖边上,你一旦使大了力气,翻下去可不得了。”
林浩赶紧停下了手,其实夏向阳不说,他也会的,毕竟谁都不愿意轻言死亡。
“那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先呆一会吧。恢复恢复体力,我现在头都好晕。林队,你先擦擦血,你满脸都是。”
林浩抽了几张纸巾擦着脸,郁闷地说道:“要说起来也是奇怪了,怎么好好的会发生这种事。”
夏向阳眼尖,道:“林队,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来了?”
林浩转头一看,还真的有好几个人过来了,便扯着嗓子喊道:“兄弟,能帮个忙吗?”
夏向阳也喊了起来。
那几人都是一副农民打扮,肩上还抗着农具,像是要出门要去干活的模样,闻听此言,转过头来,向这边走来。
看来是有救了,江束衣的心里也放下心来,但很快,他就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了。
虽然这些人的样子,打扮都没什么出奇的模样,可是眼神里却隐藏着一种阴冷的笑意。
我们跟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这——是个陷井!
江束衣瞬间就明了了,他大喊起来,可是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急了,想抬手,或是抬脚之类的动作来提醒林,夏二人,可是却全身酸软无力,根本无法动弹。
完了完了。
第108章:结案(5)
“江队,你别着急,人家已经过来了。”林浩瞅了江束衣一眼,以为他也是想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也就在这时,那几个农民打扮的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加快了步伐,其中一个还喊道:“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啊?”
林,夏二人连连点头道:“来帮忙开一下车门,从上面摔下来了。谢谢啊。”
看着那几个人越走越近,特别是有几个人还四下望了望,这是救人的态度吗?
这是要灭口,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看到的行为啊。
江束衣急了,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
‘咳’……
一块暗红色的淤血从他口中喷出,险些喷到林浩脸上……
把林浩吓了一跳,赶紧又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
咳出这块淤血之后,江束衣感觉自己轻松多了,手脚也能轻微地动弹几下了。
“江队,你感觉怎么样?”夏向阳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说完,江束衣猛地意识到自己能正常说话了,便赶紧吼道,“别让他们靠近!”
林浩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转头面向那几个农民工,大声喝道:“退后!”
但此时已经有些迟了,那几个人已经来到了车边。
听到林浩的喝声,那几人反而还加快了动作,几只手搭上车身,齐齐一声大喊,便猛地发力推起车来。
车子瞬间开始侧倾,车里几人此时哪里还会不明白,这车子恐怕正好是卡在悬崖边上。
江,夏二人大惊失色,挣扎着要出来……
而林浩反而从车窗里探出头去,两只手一手一个揪住两个人,怒吼道:“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说着话就把那两人往车厢里拉,那两人拼命挣扎,可那林浩多大的力气啊,越是挣扎,反而越往车厢里进了。
车子也因为众人的激烈动作晃动得愈发大了起来……
车内三人则于角度关系,根本就看不到车外的具体详情,只是觉得自己如同在怒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摇摇晃晃,完全无法保持身体的重心。
林浩一声大吼,双臂一较劲,居然把那两人从车窗里给拉进了车子里来了。
由于车子重量增加了,一时间,摇晃并没有那么剧烈了。
那还在车窗外的那几人中,有一个人显然是想要救同伴了,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一声呐喊,就朝林浩刺了过来。
由于刑警手则,除非是现场抓人的时候,会申请枪支,平时的时候刑警是不带枪的。
所以,在看到那匪徒拿出匕首来了之后,江,夏二人也只能大声提醒:“小心!”
那刀直冲着林浩的面门刺了过来,林浩也是胆大,待刀近了面门,居然张嘴猛地咬住。
那人先是一呆,似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能咬得住,挣了一挣发觉竟然挣不开,便另一只手发力一拳打了过去。
林浩两只手拽着两个人,那两人拼命在挣扎,不得不用力拽着,自己大半个身子又在车厢之内,就连头部也因为咬着刀刃的缘故,导致无法躲闪,硬生生地吃了一拳。
这一拳直接打在林浩的鼻梁上,哪怕是江束衣坐在副驾驶位上,都清晰地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鼻梁断了……
林浩吃痛,嘴就稍稍松了一些,那人顺势将匕首抽了回来,顺便还在林浩嘴里划了一下。
那一瞬间林浩的鼻子嘴巴全都是血在狂飙。
那持刀匪徒狞笑一声,再次将匕首刺了过来。
此时,夏向阳也在后座车窗那里拽住一个人,一时腾不出手来,见状只得大声提醒:“小心!”
林浩现在被触发了生理性流泪,一时间哪里看得清刀的来路,眼见就要刺中……
偏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正中持刀匪徒的眼睛,随后弹落在地,却是车里的一个弥勒佛摆饰。
那东西飞过来的劲道虽然不大,可是眼睛并没有什么防御能力啊。
那人吃痛,手上刀的力道就缓了一缓。
林浩也就趁这个时候,松开一只手,一把拽住了持刀匪徒的手。
回头望去,见扔东西的不是江束衣还能是谁。
其实,若是江束衣身体健康之际,这一甩之力足够能将那人砸晕,可他现在身体原本就是旧伤未愈,车子摔下来的时候又好几处撞伤,导致全身的伤口都崩开,导致手上没有力道。
而且,这次扔弥勒佛摆饰之后,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险些要晕过去。
“江队,你没事吧?”林浩一边大声吼,一边手上较劲,往上一折……
‘咔嚓’连续几声响,也不知是断了几根骨头。
那持刀匪徒‘嗷’地一声,很干脆地痛晕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那个被林浩放开的匪徒扑了上来,冲着林浩就是一拳打来,但此时的林浩哪里会被他打中,只一偏头,然后猛地一拳反击而出。
正中那个匪徒的脑袋,那匪徒两眼发直,便如同一截木桩一般往后便倒。
‘砰’地一声闷响,也不知是不是后脑撞上了什么尖锐的东西,迅速有血从身后溢了出来。
其它还在推车的匪徒见状,也不推车了,齐齐朝林浩扑了过来。
林浩身在车内,如何应付得了这么多人?
在这个时刻,他热血上头,嘶吼一声,猛地发力,一脚踹在车门上,这一脚使得好大的力气,‘duang’地一声,整个车门都被踹飞了出去。
林浩瞬间得到自由,从已经有些变形的车厢里钻了出来。
他怒发如狂,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说着话就要扑向那几人,一个匪徒迎上前来便是一脚……
那脚还没踢出,林浩也是一脚踢了过去,却是后发而先至,正踢在那匪徒的膝盖上,又是‘咔嚓’一声,那匪徒惨嚎着弯下腰去……
也就在此刻,突然有一个匪徒从后面紧抱住了林浩,还大声喊道:“快来……”
话还没说完,那些匪徒刚刚一喜,还没来得及向前……
就看到那人被林浩一个过肩摔,猛地贯到了地上,然后林浩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噼噼啪啪’正反两个嘴巴子,打得他牙齿在空中乱飞……
众匪徒见他有如天神一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齐齐一声喊,便往外逃去。
林浩正要去追,却突然发现那车子已经开始向悬崖外栽去……
于是他不得不跑回车旁边死死地拉住,可是他虽然力大,却又如何能拉得动整辆车子,眼看车子要连带着把他也带下去……
第109章:结案(6)
在这危急的时刻,林浩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他整个人半伏倒在地,分开两腿分别勾住两棵树,而双手则紧紧地拽着车的底盘,凭借着身体的力量,居然将车子险险给拽住了!
虽然还是摇晃得厉害,可是毕竟给拽住了,这小子真是天生神力。
然而事情还没完,那帮匪徒见到形势逆转,便又回过头来,一个胆大的朝林浩后背重重地踩了一脚。
林浩本来是可以轻松制服那个匪徒,但他却不敢放手,生怕车子摔了下去。只得受了这一脚。
这一脚的力气不小,但是对林浩来说,并未能给他造成很严重的创伤。
可却暴露出了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匪徒们心中明了,这大个子不敢放手,那岂非就是个活耙子么?
于是一拥而上,对着林浩拳打脚踢。
林浩的身体素质再好,也不可能任由别人殴打而身体无损啊。
转眼间就被打得头破血流。
可他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兀自在死死地硬撑。
“快出来啊!”他嘶声大吼道。
江,夏二人何尝不知,他是在为了保住自己二人的性命才被如此殴打,否则以他的战斗力,这群匪徒怕是不够当他的下饭菜。
当下两人也急忙往外爬。
夏向阳还好一些,他原本就身体健康,这次摔下来,只是折了一只手,爬起来虽然吃力,但起码还有盼头。
江束衣就不同了,他原本就旧伤未愈,现在摔下来又不知撞到了哪里,导致旧伤全部崩开,此刻不但血流全身,而且还酸软无力。挣扎了半天,也比之前好不了多少。
再加上此刻车子在不停地晃动,车内的人重心不稳,急切间又哪有哪么容易能爬出来?
也就在这时,一个匪徒弃了刚刚打断的木棒,又拿了一根,这次他瞄着林浩的腿。
可以说这是很阴险的举动,他不敢打林浩的手,万一打断了手,那林浩见已经不可能拉住车子,势必会索性放手与他们生死一搏,刚才那一幕还依稀在眼前回荡,只怕是自己这帮人一齐上也不是这大个子的对手。
哪怕对方只剩了一只手,恐怕也不行。
而打断了腿则就不同了,腿断了,哪怕你放手要跟自己这帮人拼命,自己也是稳占上风。
你动不了,只能坐着,全是我们主动啊。
至少打不过,还能跑吧。
‘扑’地一声闷响,那根粗愈儿臂的木棒死死地砸在林浩的腿关节处。
林浩闷哼了一声,眉目都挤到了一起,显然是很痛的,但是却又不敢放手,车里还有两个警员和两个嫌疑人及无数证据呢。
这样下去,我们不都得死在这么?
江束衣奋力在夏向阳背后猛推了一把,大声吼道:“放手啊。别管我!”
林浩愰若未闻,只是死死地抓住不放。
一个匪徒大笑道:“人民警察,果然觉悟高啊,哈哈哈……”
“我倒想看看你有多能抗。给我打!”
“大个子,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这会像条死蛇一样了?”
“先打腿,先打腿。”
……
众匪徒的棍棒一齐向林浩的两条腿上招呼,一下,二下,三下……
随着‘咔嚓’一声,腿断了……哪怕江,夏二人在车上,也能明显地看到林浩的腿已经扭曲了……
“啊!”林浩终于惨呼出声,哪怕以他如此出众的身体素质,硬生生地抗了这么多下,也终于有些抗不住了,他虽然天生神力,但毕竟是人……
“声音不够大,再叫响一点。”
“现在打另一条腿。”
“不是应该先打头么?”一个匪徒说道。
另一个匪徒道:“那你上。”
那先前说话的那个匪徒拿着木棒正欲上前,忽然看到林浩那要杀人的眼神,这小子不会放开汽车来打我吧?想到这,他心里立刻就打了个哆嗦,赶紧又给退了回来。
“没用的东西。”一个匪徒骂道。
“你行你上啊。”退回来的匪徒不服气。
那匪徒犹豫了一下,却也不敢上。
虽然这帮匪徒没殴打林浩的头部,这使得林浩还能保持清醒,可是这样反而更痛苦。
“快放开啊!”江束衣急了,这样下去车里的人包括林浩全得死在这。
他使尽了全力的力气,猛地踹了夏向阳一脚,原本夏向阳就已经快要爬出来了,吃了他一脚的力量,人便从车窗里探了出来,一伸手正好抓住了林浩的手。
夏向阳刚刚爬出半个身子,脑袋便挨了一下,只觉得眼前金星狂舞,险些晕了过去。
他可不像林浩那么具有杀气,匪徒不敢打林浩,打他却没有心理障碍。
紧接着耳边又是风声响起,他知道第二棍又来了。
夏向阳虽然不及林浩,可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一棍是没防备,待第二棍到来时,他微微偏头让开棍子,随后用头向上一顶,正顶在那挥棒匪徒的咽喉处……
那匪徒只觉得一阵窒息感猛地涌了上来,他弃了棍棒,双手捂住咽喉退开几步,狂咳不已。
趁着这个空档,夏向阳爬了出来,一出来,便把手往里面伸:“江队,快拉住我。”
岂知,林浩到了这时,再也支撑不住,他能在众匪徒的殴打之下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手一松,车子开始往下滑……
夏向阳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快拉住,江队还在里面……”
“快跑,那车子掉了,大个子没牵挂了……”
“快跑……”
一片鬼哭狼嚎响起……
场面一片混乱……
江束衣此刻的心却平静了下来,他甚至还有空去望了望后车厢的胡文语与崔达昌两人,那两人自始自终都没发出任何声响,估计伤得很重。
想来也是,他们后车厢内可没有安全气囊……
在众人的惊呼之中,车辆先是撞在了一处悬崖边的突出物上,然后翻滚着栽了下去……
江束衣努力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寻找任何可能求生的机会,可是未能如愿,他现在连最基本的平衡都保持不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带动着汽车以及他本人也在旋转……
车内的各类杂物到处乱飞乱撞,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一般。
‘砰……’的连续响声,江束衣也不知自己到处撞到了多少下,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第110章:结案(7)
不知过了多久,江束衣悠悠醒转。
一睁眼就看到惊悚的一幕,一只秃鹫正在眼前不远处看着自己。
这玩意不是吃尸体为生的吗?
我要死了吗?
四下望了望,顿时暗道一声侥幸,这车子摔下来居然挂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上。
还好这里是未开发的地区,山崖下还有许多树木,要不然非死定了不可。
他自己检查了一下,发觉自己的身体还好,可能是因为摔下来之后,自己睡了一段时间,再加上年轻,身体恢复了不少。
真是大难不死啊,就这么想着,忽然又看到有一只秃鹫飞了过来,直接就落在汽车上。
车子微微地晃了晃,把江束衣吓了一跳,你轻点啊,别弄得摔下去,谁知道这树有多高啊,在这种未开发区域,树长几十米的有得是。
要是再摔下去,怕也是难搞。
随后他又想起来,这秃鹫怎么越来越多了?
这里是秃鹫窝吗?
正想着,又看到有一只秃鹫飞了过来。
他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向后一看,胡文语与崔达昌二人几乎沉浸在一片血泊之中……
他用力敲了敲前后车厢中间的隔栅:“胡文语,崔达昌!醒醒。”
从一开始的呼喊,到最后变成带着沙哑的吼叫……
吼了很多声,那边没有任何反应,江束衣拿起前车厢里的一块震碎的小塑料片扔了过去,正好扔在胡文语的眼皮上,按理说,这地方是很敏感的,可是胡文语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只怕是没死也只有最后一口气了吧。
就我现在这状态,都自身难保,也不知该怎么救人了。
再说整个车体都已经扭曲了,他连进后车厢都进不去。这人根本就无从救起。
没想到那帮匪徒来找我们麻烦,倒让他们出意外了。
不对,等等。
突然有一道光从江束衣脑海里穿过,他意识到了前因后果。
莫非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这群警察,而是这车后厢这两人。
你要结案是吧?
我让你结案,为了让你结案,我还帮你的忙。
我甚至还垫了一个小喽啰。
现在你已经审讯完了是吧,已经有足够的结案证据了是吧?
那好,我把后事处理一下,总不能因为我帮你结案,把我自己给兜出来了吧?
所以,在南夏区刑警大队那里遇上的那几个自称是长盛集团的人根本就不是为了来打胡,崔二人出气的,他们的目的只能是来给汽车装追踪器的,甚至他们可能根本就不是长盛集团的人!
然后通过追踪器,才能知道自己是走的哪条路,随后在这路上动了手脚,譬如说在路面上涂上油脂之类的,让车子打滑,滑下去,伪造成交通意外。
可是没曾想,车子倒是真的打滑了,可是没能直接滑到悬崖下面去,计划失败了。
但这不要紧,他们还有后招,他们弄了几个人伪装成农民工,就是来干这个的。
可是一则未曾想到这车子滑下来,里面的人居然没摔晕过去;
二则,没想到那个林浩如此能打,这么多人都弄不过他。
这一下,事情往不可预知的方向行进了。
由于他们是来打扫‘战场’的,所以也并没有带上什么武器,其中一个匪徒有匕首,应该是个意外。
虽然计划出了点波折,但最后他们还是成功了。
这下皆大欢喜吧,你们可以结案了,我也高枕无忧了。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现在秃鹫都来了,胡,崔二人即便未死,也回天乏术了。
江束衣勉强移动着身体,摸索了一番,终于找着了手机,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关机了。
他按下了开机键,屏幕闪了一下,随后又黑了,他只能重复去试……
拜托拜托,可千万要能点亮,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试了好几次,手机就是开不了。
江束衣也只能放弃了,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往驾驶室那边爬去,那边的车门被林浩踢飞了,所以还能爬进爬出,否则就他现在这状态,就别指望能开门了。探头往下一看,目测这树冠到地面至少有个15,16米的样子。
他伸手拽了拽树干,试了试自己的力气,哎,手上的力气根本就没恢复,想爬下去只会变成跌下去,这个高度跌下去,只怕是死路一条……
“有人吗?救命啊!”江束衣大声喊了起来,此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是他的声音只能惊走那几只秃鹫,其它一无所获。
要不弄个火堆?
哎,不抽烟的人,身上根本就没火机……
再说这是树上,怎么生火啊?
算了,还是先睡一会,看看等会能不能恢复一些体力吧。
***
第二天,依然如此,没力气,也没见到有人经过,庆幸的是没遇上毒蛇什么的。
他很饿了,可是车厢里都找遍了,别说吃的,就连水都没有。
要在这困多久?我怎么填饱肚子啊?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回头看了看胡,崔二人,然后立刻打了个哆嗦,转回头来念道:“不行,不行,我是人。”
但很快他又回头望了过去,倒不是他改变了主意,而是有一只秃鹫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后车厢,它踱步到了胡文语身边……
“吓!”江束衣大声恐吓,就算这是罪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吃人吧。
秃鹫飞走了,但却没飞远,而是落在不远处的一处树干,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江束衣。
第三天,他现在连动都不能动了,他虽然年轻,但身体多处受伤,又没食物维持人体所需要的营养,甚至连水都没有,他现在不仅全身乏力,而且眼前还略微地有些重影,耳朵也有些杂音在响动了,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秃鹫越来越多了,上次那只秃鹫又飞了过来,昨天江束衣赶了它好几回,现在他实在是没力气再赶它了。
你去咬吧,去咬吧,我眼不见心不烦。
可那秃鹫却没有飞往后车厢的意思,它径自飞到了引擎盖上,眼神盯着江束衣……很瘆人的很种眼神……
呵呵,你看上我的肉了是吧,来啊,来啊。
秃鹫似乎听到了江束衣的呼喊起,它犹豫着走近了几步。
江束衣猛地暴起,伸出双手去拽它的脖子……
其实我也看上你的肉了。
若在平时,这个距离江束衣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成功抓住它,可是他现在身体虚弱至极,更何况那秃鹫的反应也并不慢。
它扇着双翅逃离了江束衣的魔爪,甚至还有空闲在他的手上抓了一下。
‘咣’江束衣的上半身重重地趴在了引擎盖上,发出一声大响,随后人渐渐地滑回座位上。
“呵呵,终究还是失败了。”他喃喃自语地说道,眼皮此刻也有些睁不开了。
就在这时,他耳朵里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咦,那边有声音。”
“江队,是你吗?”
“快,是西南方向。”
“我看到汽车了。”
“在哪里?”
“在树上,你看。”
不知过了多久,江束衣的触觉也开始有点反应了,似乎有人正在动自己。
“江队,你怎么样?”
这是在做梦吗?他喃喃地道:“还好,就是好困。”
“千万别睡,说说话,江队,案子结了对吧。”
呵呵,结案了吗?那只是一个新的陷阱而已。
可他嘴上却说道:“是啊,结了。”
第1章:案发地
三秦省西京市,雄据西北,华夏史上不知有多少政权在此建都。
素有‘定建邺,半天下;定西京,安天下’之说。
虽然今日的西京已经不复往日繁华,但在西京至县却迎来了一批来自京城的特殊‘游客’。
一个年轻的警察站在封锁线处看了看那群‘游客’的背影,跟身边一个老警察说道:“老张,你说这事有必要从京城调人来查吗?”
那老张嘴里叼着一根草梗,一副惫懒的模样:“饿怎么知道,这都是上头的事。”
年轻警察有些不乐意:“老张,你可是老警察了,这特意从京城调人来查,不是显得咱们工作不到位吗?”
见老张没说话,便又说道:“再说了,我看那些京城来的警察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特别是领头的那一个,跟我的年龄差不多,听说已经是大队长级别了,哪有这么年轻就当大队长的啊?这,这小子不会是有什么后台,跑这儿来露个脸,分点功吧。”
老张瞅了瞅他,一声冷笑:“莫胡说,你可知道那领头的那人是谁?”
“是谁?”可能是老张的神态,让年轻人那颗骄傲的心有些受不了,“直接告诉饿,他是哪家的公子。我也好端正态度,免得得罪人。”
“他就是江束衣!”
“啊?就是去年那个破获了京城大学杀人案的那个江束衣?听说他不仅找到了这个案子的最终凶手,还查出来之前的数起案件及意外其实都是那个凶手在幕后操纵的那个江束衣?”
“不是他还能是谁?谁能在刑侦系统一线直接越级升官的?直接就跳过了副大队长这一级,本朝开国以来,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老张略带感慨地说道,“这小子是个人物。”
年轻警察的眼睛已经有些直了:“乖乖,偶像啊。”
***
“当时就是案发地,我们就是在这里发现被害人的。”一个30来岁的姓刘的警官介绍道,“事后分析,在当时发现的时候,被害人已经死了约三天了。”
江束衣看了看四周,道:“刘警官,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不是,”说到这个,那个刘警官有些气愤,“我们已经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就在前边那条小山沟里。凶手是事后把尸体拖到这道路附近来的。”
凶手在小山沟里杀了人,生怕别人不知道,还刻意拖到道路附近来,这是公然对刑侦的挑衅吗?
一想到这一点,何鸣石就忍不住发话了:“然后,你们在事后三天才发现尸体?”
刘警官有些尴尬,尸体就在距离道路不到5米的小树丛里,居然三天后才发现,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当下他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这里……嗯,这里是森林公园,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所以……”
“这是失职!”何鸣石直接给刘警官定了基调,“又不是埋在地底下,是距离道路这么近的距离上,居然事后三天才发现尸体,上面原有的生物证据基本都被毁得差不多了。所以这就是你们才在长达一个月之久竟然连一个嫌疑人都找不到原因!”
这就不是尴尬,而是难堪了,刘警官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当下说起话来也生硬了起来,你们京城来的高人一等吗?你以为我就怕你吗?你是什么级别,还训起我来了?
当下刘警官说起话来就有些阴声怪气了:“所以,这不是叫你们这些国家精英来调查了么?相信有各位在场,案子很快就能破了吧。我们就静候佳音了。”
一听到何鸣石说话,江束衣就有不妙的预感,等到他想阻止的时候,已经迟了,何鸣石已经把话说出口了。
听到何鸣石那番近似于指责般的话语,江束衣真想掐死他,咱们从上面指派下来,这地方上的同僚们就已经不是很热情了,毕竟这多少有些怀疑地方上的刑侦能力的嫌疑嘛。
然后你还这样说话,这让人家会怎么想?你丫的富二代见谁怼谁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
林浩站在一边已经惊了个呆,好家伙,我还以为你只是看我不顺眼来着,原来你是看谁都不顺眼啊?
夏向阳赶紧打圆场:“那个,刘警官,小何也不是故意的,他这不也是因为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感到着急嘛,当然,你们也是因为工作,大家都是如此,所以有些口舌之争就没必要了。您说是吧?”
看到夏向阳这种老成持重的人给台阶下,刘警官的脸色稍有好转,正待也说几句场面话圆圆场。
岂料何鸣石又说道:“我就是实话实说,说实话也不对了吗?”
刘警官被这话刺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当下冷笑一声:“是,我们地方上的水平低,当然比不上你们京城来的人了,不知这位何警官对这案子能什么高见?我们也好洗耳恭听。”
这下,江束衣也得要打圆场了,这才哪到哪啊?
现在连尸体都没看到,只是看了一下案发地,甚至第一案发现场都没看到,这能说出什么‘高见’来?
当下江束衣连忙走近几步,一把拉住刘警官的肩膀,说道:“刘警官,咱们借一步说话。”
刘警官知道这姓江的是这个组的头目,见他也要来打圆场,这个面子不便不给,当下正要移步时。
那何鸣石又说话了:“高见嘛,此时当然是说不出来的,不过,目前给你们指点指点方向,倒是可以的。”
刘警官终于火了,一把甩开江束衣的手,目视着何鸣石,声音也严厉了起来:“何警官,你可知道你是一个刑警!?说话要讲究证据,要负责任!就凭现在你们得知的线索,你能有什么高见!?我劝你这年轻人,要尊重事实,低调做人比较好!”
这下林浩也站不住了,赶紧上前也来打圆场:“我说,老刘啊,他这人就是这样,说起话来没边没际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刘警官还未说话。
何鸣石冷笑道:“你们都给我闪开,我来问你,你可知道凶手为何要把尸体移到道路附近来?”
众人都是一怔,这不是明摆着就是挑衅吗?这有什么可问的?
“你们都认为是挑衅对吧?”何鸣石一副‘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想’的表情,“这只是表像,仅凭这一个举动,凶手便暴露出了他的心理状态!”
众人又是一怔,听这意思,你这是还真能说出个门道来了?
刘警官忍住气,道:“那就请多指教。”
第2章:凶手的渴望
何鸣石指了指地上,众人凝目望去,见他指的是地上那个警方绘制的人形轮廓,也就是一个白色的不规则的几何图形而已。
一时间,都有些不解其意,又转头望向何鸣石。
见到众人如同对待明星一般看着自己,何鸣石的心情终于愉悦起来了,他略显得意地甩了甩留海。
在上次京城大学的案子里,由于罪犯根本就没有下场比划,这也导致他根本就发挥不出来,从头到尾就没做出什么贡献,早就憋了一肚子鸟气了。
“假设,在场的各位是凶手,那么你们会如何处理尸体呢?”
众人先是一怔,随后纷纷作答,有说寻片荒山掩埋的;有说挖一座坟,把尸体埋人家棺材里去的;还有人说直接火化成灰的。
何鸣石点头道:“不错,恭喜各位,你们还算是正常人。因为正常人都知道杀人不对,所以要把尸体给隐藏起来。可是这个凶手却如此不正常,他不但不隐藏,甚至还堂尔皇之地移到路边不远处!从这一举动可以读出,他甚至希望别人发现这具尸体。这是一种升级的心态。”
刘警官听后有些不满,什么升级不升级?咱们这是刑侦,不是打怪网游。
当下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何警官说了这么多,我实在是听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这不就是挑衅么?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早就知道,不知这有什么指导性的意义?”
何鸣石理也不理刘警官,他夹了夹头发,指着尸体轮廓说道:“罪犯也是人,是人就有一个过程,绝大多数人一开始杀人都是很惊慌的,生怕埋的不够严密,甚至有许多人在杀人掩埋之后,还会数次来到杀人现场,看看有没有被人发现。绝对不会刻意地弃之路边。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凶手并不是第一次犯罪!”
刘警官这下惊住了,这是我们队里内部的秘密结论啊,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们才刚来啊,难道他们提前看过案宗?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只听何鸣石又继续道:“如果尸体只是停留在第一案发现场,那它的潜台词就是:‘我根本就无需躲藏,反正你们抓不到我’。可尸体却被刻意地移动到了路边,那么它的潜台词又是什么呢?”
没人说话,大家都看着何鸣石,等着他的解释。
何鸣石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它之前杀过人,可能还不止一个,并且它还在渴望并期待着某种轰动式的效应,以此来满足它那可悲的虚荣心。譬如说被报纸报道啊,产生了某种重大的影响啊。以此反推,也验证了我之前说的话,它并不是第一次犯罪。”
众人默默点头,很合乎逻辑的推理。
何鸣石又继续说道:“可以想见,它之前犯的案子并没有见报,也没产生什么影响,这必然是当地警方对它之前犯的案子进行冷处理了。
为了避免百姓恐慌,作为地方刑警用这种冷处理的方式无可厚非。
而这种处理方式让它感到无比的失落,它的期待受到了重大打击,所以才出现了升级的行为——杀人后,不但不隐藏,还刻意把尸体移动到路边!
它是故意的,它想让人家知道它的存在,它期待着在它自己的世界里被人认同!”
众人听得心里阴侧侧的,再看向地上那个尸体轮廓图时,耳边仿佛听到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大喊:‘你们为什么不登报!?’
刘警官脸色发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推理,这不是他们队里的分析结果,先不说这结论对不对,至少还是很合乎逻辑的,看来这京城来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江束衣若有所思,道:“这么说,还有其它的受害者,那要怎么找到它们呢?”
何鸣石指了指尸体轮廓,道:“有照片没?”
听完了刚才的分析,刘警官哪里还敢怠慢,赶紧从随行的人员那里拿出卷宗来,翻开指着其中一张道:“就是这个。”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江束衣自然也过来了,见死者是一个大约60来岁的男性,从衣着上来看,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外表没有发现血迹。整个人是侧躺着,一只手自然舒展,头枕于其中,其余三肢皆是收缩状态,这形态看上去多少有些别扭。
刘警官看了看众人,指着尸体照片解释道:“大家看这尸体是不是有些别扭?正常死的时候,一般都是四肢自然摊开,我们寻访了很久,最后暂时的结论是:这个样子是某种仪式。当然这一切还没有得到证实,只是我们的怀疑……”
他一边说的时候,众人也在听,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鸣石打断了。
“这不是什么仪式,这个姿式的意思是在说——那边。”
说着话,何鸣石还用手一指某个方向。
众人望去,见他指的方向,正是尸体的那只手指的方向。
刘警官有些不服气,我们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你一下子就推翻了,你有什么证据啊?
可是鉴于刚才何鸣石的表现,他说话客气了几分:“何警官,你是怎么判断这个姿态的意思是‘那边’呢?”
可能是见刘警官说话时态度软化了,何鸣石也没有要缠着不放的意思,开始解释起来。
“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尸体,只看到了地上的白圈轮廓,所以我并不知道尸体究竟是怎么摆放的,如果白圈处的突出那一块是脚的话,那就不能说明些什么。可刚刚问你要了尸体的照片,发现不是脚,而是手,这就不同了。手不同于脚的地方就在于,手是有指向性的。这是凶手在暗示。”
“暗示什么?”刘警官还是有些不解。
何鸣石摊摊手:“我也不知道,我是心理侧写师,不是神棍。”
说完他就朝那只手指的方向走去。
众人自然而然地跟了过去。
这里是一处国家级的森林公园,除了修的道路之外,大多数地区都是如同正常的森林一般,有些高低不平,走起来很是费力。
特别是像何鸣石这种生在大城市里又不怎么锻炼的富二代,那简直是地狱模式,他还没走多远,就开始有些喘了,然后脚下一滑,要不是林浩在旁边拉了一把,非一屁股坐地上不可。
林浩皱眉道:“何神棍,你该锻炼了。这才走多远?”
何鸣石喘着粗气道:“要你这傻大个管,我越来越觉得这凶手真是丧心病狂,这么难走的路,他还要把尸体拖过去,这多累人啊。”
夏向阳幽幽地道:“不是拖的,这地上没有拖拽的痕迹,应该是扛过去的。”
何鸣石翻了个白眼。
第3章:这下事情闹大发了
就这样往何鸣石指定的方向走着,走着,何鸣石始终都没说要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有人问道:“还有多远?”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确实这样走也没有目标啥的,也难怪众人会有疑问。
面对众人的质疑,何鸣石擦了擦汗,没说话。
“再往前走走。”江束衣发话了。
他很清楚,何鸣石擅长的是心理分析,能找到一个方向就很厉害了,但要指望他能通过心理学去找到什么线索之类的,那就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说完后,他低声对夏向阳说道:“夏处,你注意一下这周边。”
夏向阳点了点头。
听到江束衣说要再往前走走,众人也只得听从。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众人不便不给面子,然后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夏向阳忽然说道:“等一下,你过来看看这里。”
何鸣石探过头去看了看,没说话。
众人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只是一片植物而已,当然,周围还有很多小虫子,但在森林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有什么可注意的?
夏向阳指着其中一株植物说道:“这是一种食肉性植物,学名叫狸藻,通过类似膀胱的陷阱来捕捉小生物……”
江束衣见夏向阳有长篇大论之意,便赶紧道:“它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夏向阳皱着眉头说道:“以这里的环境,这棵植物也长得太好了,这下面可能有东西。”
虽然他没具体说是什么东西,但大家都瞬间明了了。
既然已经知道下面有东西,那就开始挖吧,可是这次过来案发地,只是带来看看的,却没有带工具来。
然后刘警官只好让自己的随行的两个警员去找工具来。
等工具到了,再开始挖掘。
还没挖几下,就触碰到了东西,夏向阳赶紧叫停,细细挖出来一看,赫然是一具尸体,从腐败程度看上去最多只死了几个月的样子。
刘警官惊了,说实话,他一直就觉得这帮京城来的人是来给他们添麻烦的,之前何鸣石的分析,虽然觉得有道理,但也只是听听而已。
现在真的挖出尸体来了,这下子整个至县刑警大队都要尴尬了。
别人一来看了看地方,就能找出线索,自己这些本地的刑警,却白白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结果还一无所获,甚至连个嫌疑人都没有。
正懊恼间,又听得有人在喊:“下面还有,接着挖。”
在刘警官惊恐的眼神中,尸体被一具一具地挖了出来,已经有5具了啊,现在还在挖……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刘警官的脑子里像是有一面锣在被人猛敲一般,顿时就嗡嗡作响……
这……这么多人……这下事情闹大发了啊……
这绝对是重案啊,整个至县刑警大队的脸都给丢尽了啊。
现场一边挖掘着,夏向阳还一边在分析:“这些尸体埋藏的深浅各自不同,死去时间长的埋得最深,然后依次递减。”
哪怕对心理学不怎么了解的江束衣也知道,这就说明凶手对掩埋尸体的态度已经越来越敷衍了,反正你们抓不住我,我随便弄弄就好。
林浩擦了擦汗水,道:“下面没有了,应该就这5具,按这情况,是埋得最深的那一具是他的第一次作案吗?”
众人的目光移向那具尸体,它已经完全呈白骨化了,骨头处有多处残缺,头骨的下颌处张大着,看上去像是很惊恐的样子,令人有些心悸。
“是不是第一次作案得回去分析,”夏向阳仔细看了看尸体,“这具尸体像是被乱刀砍死的。”
江束衣指着埋得最浅的那具尸体问道:“这具是怎么死的?”
“这个没经过化验倒不容易下结论,”夏向阳说着话,突然把手伸向了那具尸体的咽喉处……
要知道这尸体上还有很多包括蛆虫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上面爬进爬出的,虽然夏向阳带着手套,但江束衣还是看得直犯恶心。
“舌骨断了,应该是勒死的。”夏向阳下了初步判断。
“埋得最深那具尸体是被乱刀砍死的;而埋得最浅的那具尸体则是被勒死的,作案手法相差如此之大,”江束衣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这说明凶手是在进化,从一开始直接持刀杀人,到现在勒死人。他变得聪明了,进化了。再也不需要去清理喷得到处都是的血渍了。”
众人都是无语,在场的都是刑警,一个杀人犯渐渐成长为一个惯犯,这是谁的错?
什么成长环境,生活压力之类社会民生问题暂且不论,至少所有的刑警们是有责任的。
如果你在它第一次犯案的时候就抓住它的话,那还会有后来的死者吗?
众人沉默了起来。
刘警官走到一边拿起手机拔通了大队长的号码:“是我,他们在案发地附近找到了另外5具尸体,加上道路边的那一具,死亡人数已经达到6人了……”
“怎么会这样?”电话那边的人显然很是惊讶,“咱们怎么就没发现这个?”
“不知道,可笑咱们一开始还以为这帮人是来踱金的……你是没看到这一幕,我是觉得……愧对这身身服。”刘警官苦涩地说道,随后也不等对方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江束衣身边:“江队,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咱们这边配合的,您尽管吩咐,能办的一定办,不能办的我再想想办法。”
江束衣看到了刘警官眼中的莹光:“刘队,这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咱们所有的刑警都有责任,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过说要配合,我这还真有一件事要你们帮忙,我们的姜法医应该已经快到了,恐怕得借用一下你们的法医室,哦对了,你们最好找几个助手帮忙配合一下姜法医,她,嗯,脾气不是很好。”
“没关系,应该的,我知道,本事大的人脾气都不好。”刘警官垂着眼帘说道,“这事我现在就去办。”
众人把尸体运到至县法医室之后,姜采玉就开始解剖工作了。
而江束衣等人则开始进一步的熟悉案情,他们已经全盘接过了这个案子的办理权。
但不这个案子不管是谁在办,大家都知道,在华夏国死亡三人就算是特大案件了,何况死了这么多,所有人都加倍谨慎,大家都知道,这下事情闹大发了。
第4章:京城来的人就是有性格
“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1号死者,也就是在道路旁边发现的那具尸体,名叫丰克已,今年66岁。身高165cm,已经退休,之前是国营服装厂的一名普通职工。当时发现1号死者的是红谷森林公园的一个环卫工,他在做一周一次的例行巡查时发现的。”
说到这里,刘警官顿了顿,看了看江束衣等人的表情。
用句不恰当的比喻,他现在是有些‘惊弓之鸟’的意思了,甚至对自己的刑侦能力都产生了些许不自信。
一具放在道路边的尸体,居然被这些来自京城的特别调查组的人看出如此之多的门道,甚至还发现了更多的尸体……
那谁知道,自己这番简单的介绍又会不会让这些人从中发现些什么?
江束衣递过来一个安慰性质的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刘警官对江束衣点了点头,接着道:“据调查,这个丰老头平日的不是太好相处,爱占些小便宜。社会行为不是太好。
这么说吧,三年前,他老伴突发心梗去世,明明救护车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可他硬说成是医护人员救护不力,要医护人员赔偿。急救人员当然不肯背锅,于是他就闹到院方领导那里,满地打滚,大哭大闹,最后院方出于息事宁人的想法,赔了他2万块钱。
再比如说,就是半年前,他骑电动车闯红灯,然后被别人正常行驶的小车给蹭了一下,也是耍赖不走,又讹了别人1千块。
像这种事,真是数不胜数,这人也没什么朋友。
得罪的人倒非常多,像他的邻居之类的,就没有跟他关系好的。
就连他死后,他儿子甚至都没有什么伤心的感觉。
但是,基本上所有跟他有过节的人,我们都查过了,没发现有可疑的人或行为。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死因是什么?”江束衣问道。
“我们法医检查过了,死因是窒息。”刘警官说着话,又拿出法医检测报告说道,“法医在1号死者的鼻腔内发现了细微的绒毛,在肺部也有发现这种绒毛,你们可以看看。”
江束衣接过检测报告翻了翻,上面写的很清楚,这种绒毛是一种人造化纤,应用很广泛,很多廉价的丝织品都采用这种东西作为填充物。
考虑到死者的面部没有呈现遭到挤压的痕迹,看来1号死者是被人用这类的丝织品捂住口鼻导致窒息而死的。
再翻开一页,在尸检报告中这样写道:‘……死者肺部有许多密集的小水泡……’。
这就进一步的证实了死者就是窒息死亡的。
江束衣斟酌了一下言词:“刘队,关于嫌疑人这方面……”
刘警官有些丧气:“这方面,我们真的一直在努力,基本上所有有关的人我们都查过了,甚至包括那个发现尸体的森林公园的环卫工都调查过了,总共调查了超过40余人,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不是没有作案时间,就是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
何鸣石冷笑一声:“那不是成鬼杀的了?”
刘警官没有说话,他多少有些心虚,造成这样的结果,当然是之前何鸣石的表现让他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了。
林浩有些看不过去了,瞪着何鸣石说道:“你别老是这样阴声怪气的说话好不好?”
“我怎么阴声怪气了?”何鸣石不满地瞪了回去,“我说什么话,还要你这个傻大个来教吗?”
成天傻大个傻大个的,我吃你家大米了?
林浩有些生气了:“我说,何神棍,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那可怜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那能怎么办?我每次看到你们这群蠢货,我就会涌上这样的感觉,这怪我吗?”
“你说话小心点!”
“我这人就这样,你不服?”
说着话两人吵了起来,江束衣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没想到那两人又把矛头指向了江束衣。
先是何鸣石发难:“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我的领导了啊?”
林浩只是冷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虽然没说话,但江束衣明白,他这意思是‘你自己的嫌疑还没洗清呢’。
说实话,江束衣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上次案件侦破之后,他本以为就此会回到千湖省去。
可是没想到突然来了一纸调令,保留了他这个小组。
还成立了什么特别调查组。
负责全国重大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
直接隶属华夏刑侦总局管理。
看上去似乎是一步到位直接进了京城做了京官了。
但其实他是明白的,这其实还是不放心他,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做事。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什么差错。
可以说是活的压力很大。
现在又听到两人这样挤兑,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让你们闭嘴,还有意见了?”他拍案而起,咬着牙咆哮道,“爱呆呆,不爱呆给我滚!”
两人也霍然起身。
“你让谁滚!?你妈没教你文明用语吗?”
“说话给我注意点,论级别我可不比你低!”
“叫你一声江队,你还就灿烂起来了是吗?”
“你觉得你这身衣服能穿多久?”
那刘警官见到这几个从京城来的人如此有性格,不禁惊了个呆,感情混得好就是因为要有性格?我如今30好几了,不过是个副中队长,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平时性格有问题?
夏向阳赶紧也站了起来,劝道:“都是为了工作,没必要这样争吵,都少说两句吧,给我个面子。”
“说的就是你们!滚!”说着话,江束衣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夏向阳为什么会留在这个组,以为我不知道吗?他直接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这就给总局打电话,我不需要不服从命令的下属!”
他一口就咬死了这两人就是下属的身份!
这一点必须明确,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有嫌疑在身,但他也不能随时随地被别人指着啊。
这两人虽然出身不同,出生地一南一北也不相同,但不可否认都具有极高的才能,也都是桀骜不训之辈。
只是再高的才能也必须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老大!
做不到这一点,扯什么都是虚的。
以前大家都是临时搭伙办个案子,他没拿出这个态度来,但此时不同以往,现在就是明面上的下属,那就要有下属的样子!
否则今天敢对着自己说怪话,明天是不是要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了?
更何况,这个电话还有一个作用,看看总局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要么,你让我回千湖省;要么给我换人!
第5章:霸道队长
江束衣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裴老,他才不管裴老的身份呢,现在他就是要逼着上面的人表态。
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处理我或他们!?
要是打给自己的直隶上司,说不定那上司还要请示再上一级,倒不如直接打给有权作主的人。
他也很清楚,上面不可能因为他跟下属有矛盾就脱了自己的衣服,最坏也不过是降级回千湖省而已,还能怎样?
对,我就是要逼宫!而且我敢打赌你现在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不是还要监视我吗?
果然,裴老那边对江束衣的逼宫只得好生安慰,然后承诺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
很快相继何,林,夏三人分别接到电话,电话是谁打的,又说了什么,江束衣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到那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他们三人不说话,江束衣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三个。
在一旁的刘警官有些坐立不安,按理说他是地主,多少得说两句,可是这又是人家内部的事,他又不好参乎进来,于是他也就只能站在一边陪笑。
顿了顿,还是夏向阳先说话了:“江队,我……”
“200个俯卧撑,就现在。”江束衣才不想跟他们多说,必要的惩罚是要的,否则还当我是庙里的菩萨吗?
还体罚?
三人眼都瞪大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江束衣又继续说道:“不愿意也不勉强,早点回去吧。”
在他们较劲的这段时间里,至县的各个刑警也偷偷探目望了过来,好家伙,这京城来的人就是脾气大。
一时间窃窃私语,这让三人的脸色更为难看。
最后还是夏向阳先服软了,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性格强势的人,况且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更懂得能屈能伸的。
随后林浩也趴下来做起俯卧撑来了,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么惩罚让他很没有面子,但幼年困苦的生活,也让他懂得了忍一时之气的道理。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这种道理,像何鸣石就不懂,他本是富二代出身,基本上可以认为是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的终点线上的人。
又没受过什么真正的挫折,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存在的。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我何大公子!
他冷冷地看了江束衣一眼,甩头就走,转眼间便走出了案情分析室。
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句话。
“姓江的,你等着。”
江束衣则冷冷地回应:“不送了。”
于是,在整个至县刑警的见证之下,这群从京城来的特别调查组让他们算是开了眼界。
本该是堪查案发地的时间里,谁都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结果这个特别调查组却仅凭一点点的珠丝马迹居然找出了更多的尸体;
本该是介绍案情的时间里,还满以为这下能出现更多的线索时,他们却起了内哄;
而本该是分析案情,找出凶手可能具有的特征的时间里,这个调查组的江队长却搞起了体罚,还气走了一个刚刚有上佳表现的警员;
“饿滴神啊,这队长是在搞甚么?”
“京城来的人,就是有性格。”
“饿算是开眼了,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种事。”
“看来这调查组不是针对饿们刘队,他们是针对所有人……”
……
这些警员说的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让人听清楚。
江束衣也不理会这些言论,他坐在椅子上,等林,夏二人做完之后,才说道:“现在都坐下,分析一下案情。”
林浩沉默地掏出笔记本,他也不发表什么意见了,你不是自认是老大吗?那你自己决定好了。
夏向阳态度要好些,毕竟年纪大了,不愿意多事,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锻炼身体了,那200个俯卧撑做得他的手都在颤抖……
以刘警官为首的在场的至县刑警都面露不忍之色,好家伙,这队长还真是霸道。
“首先,第一案发现场距离案发地目测大约有500米左右,既然现在没有拖拽的痕迹,也没有使用交通工具的迹像,那就说明很可能是扛过去的,这就表示凶手力气不小,考虑到力量问题,男性的可能性较大;
其次,凶手杀了这么多的人,从深挖埋尸,到故意挑衅,可见凶手极为狂妄也极为自信;
再次,1号死者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有价值的线索,可见凶手行事很是小心谨慎;
综上所述,我们要找的是一个男性,有一把子力气,自信且谨慎的人。
等姜法医的解剖结果出来了之后,我们再找找这些尸体之间的共同点。
你们有什么补充没有?”
江束衣最后那句显然是对着林,夏二人说的。
林浩言简意骇:“没有。”
看上去是个很平常的回答,可他的语气多多少少有些赌气的成份。不管他再怎么天才,年纪摆在这,这口气下不去也是正常的。
倒是夏向阳没有乱回答,他转头望向刘队:“刘队,咱们这个红谷森林公园周围有摄像头没有?上山的道路一共有几条?”
刘警官有些尴尬:“这个嘛,森林公园是刚刚开发的,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装摄像头。周围也没有完全圈起来,上山的路……到处都可以上山吧……”
江束衣抬起眼皮:“那这个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刘警官一怔,随即醒悟,是啊,没装摄像头,虽然不是一个什么正经的秘密,可这也不是一件会到处宣传的事啊。
凶手是怎么知道的呢?
它当然知道是没摄像头的,否则他怎么可能会选择这里作为埋尸地点?
夏向阳点了点头:“没错,凶手可能认识这些建设项目的工作人员,或者它就是其中之一。”
江束衣补充道:“刚才我看了一下森林公园的剖面图,这个范围很大,凶手要是上山的话,就必然要有交通工具,譬如说汽车之类的。山上的森林公园里没有监控,可山脚下的大马路上应该是有的吧,这也是一个方向。”
刘警官服了,这霸道队长,虽然是霸道了一些,但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啊。要不怎么人家这么年轻就是大队长呢?
现在这么快就找到方向了。看来破案有望了。
第6章:车子
由于尸体有许多,姜采玉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能拿出法医检测报告来的。
而夏向阳又要继续去研究检测相应的痕迹证据,何鸣石又被气跑了。
所以,现在这个调查小组里能动用的就只有江,林二人了。
他们先是搜查了红谷森林公园山脚下的监控。
凭借着两人的经验与能力,很快一辆车牌号为秦A33451的黑色山田牌小轿车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按照至县刑警的说法,在这个位置向右侧的那条岔路是通往森林公园的。在4月20日,也就是案发当晚,大约是晚上19点左右的时候,这辆小车拐进了这条岔路,直到21点左右才出来。这个时间段,车主有什么必要去森林公园?”江束衣提出了疑问。
林浩点了点头:“白天去还可以说是看风景或是做别的什么,晚上的确没什么理由去那里。”
虽然刚才经历了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但他一来比较大气;二来毕竟是一个职业刑警。
“只是……从这个监控上来看,似乎这一来一回的过程中,他的副驾驶位上都没有人。回来时他一个人很容易理解,可为什么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呢?难道他是一个人去的?”江束衣皱了皱眉头,“那1号死者是自己去的?或者这个案子根本就与车主无关?”
“不管是不是这人,反正咱们都得走一趟。”说着话,林浩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出发了。
江束衣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林浩的话,然后,他对刘警官交待了一下,让他等下把这个监控交给夏向阳,看看能不能弄清晰一点。
随后便拿着这名车主的身份信息出了门。
***
“你是姚学文?”
“对,我就是,你们是?”
姚学文看上去只有40来岁,但实际上已经50多了,他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后,中等身材,戴副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他是一家花卉公司的高管,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实验室里忙活。
“我们是警察,找你调查点事。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江,林二人先是表明了身份,然后继续问道,“上个月,也就是4月20日晚上19点到21点,你在哪里?”
姚学文一怔,然后想了想,道:“我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了?”江束衣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才一个月的事,怎么记性这么差啊?”
仿佛听出了江束衣言语中的不信任之意,姚学文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确实不太记得了,但按照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应该是睡觉了。我每天晚上大约20点左右就会休息的。”
“那就让我提醒你一下吧,你是不是有一辆山田牌的黑色小车,车牌号为秦A33451?”
“对。”姚学文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过他又奇怪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根据监控,你在4月20日晚上19点到21点去了森林公园,你去那里干什么?”问完后,江束衣紧紧地盯着姚学文的表情。
“我没去过那里啊。”姚学文一脸的坦然。
“那监控里怎么会出现你的车?难道那车自己去的?”江束衣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不会是看错了吧?”姚学文想了想,才又说道,“我一个朋友上个月借过我的车,会不会是他去过?”
见姚学文的外在流露没有说谎的痕迹,江束衣便不得不考虑姚学文的话了:“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他叫梁正星,是一个植物学的教授,你们要他的联系方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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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费什么功夫,江,林二人便来到了西京大学,找到了梁正星教授。
梁教授大约有60来岁了,在得知了两位警察的来意之后,梁正星很自然地说道:“对,我是借过小姚的车子。”
“那您在那个时间点,去那里有什么事吗?”江束衣加上了敬语,他一向是非常崇拜那些搞学问的学者的。
“哦,是这样,”梁正星的笑容很是和蔼,“我是搞植物研究的,那天我白天带着一些学生到森林公园去现场教学,你也知道现在的孩子啊。别说不太常见的植物了,就算是水稻和麦子也未必分得清,所以我就带着学生们去现场观看,这样比较……”
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当老师的时间太久了,已经有了职业病。
梁教授一说话就是长篇大论,江束衣不得不打断他:“梁教授,你晚上带着学生去森林公园?”
“当然不是了,是白天去的。”
江束衣眉头一展,继续问道:“那就是说,你晚上没去是吧?你是什么时候还的车子?”
“是晚上还的吧,几点我记不清了,反正挺晚的。”
“呆了这么久,白天呆到晚上?”江束衣有些奇怪。
“并没有呆很久,我带着学生到那里,然后中午就回来了。”
江束衣一直在看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啊,那19点到21点之间是谁开着车去森林公园的呢?于是他又问道:“然后你就没去过?”
梁教授想了想道:“又去了一次,当时是准备从至县回西京的,半路上发现我的教学笔记不见了,到处找没找到,于是就回去了一趟,果然在那里。呵呵。年纪大了,总是丢三落四的。”
作为一个植物学的教授,带着学生去森林公园,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年纪大了落了东西,所以才会在那个时间点回去拿,这也是合乎逻辑的。
看上去事情就是这么平常,没什么起眼的。
但江束衣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您和姚学文是怎么认识的?”
“哦,他啊,他们是一家花卉公司,然后会有一些植物学上的问题,我算是他们的顾问吧。说来惭愧,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梁教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问到这里,江束衣已经全明白了,这个梁教授是那家花卉公司的顾问,然后某一天带着学生去森林公园现场指导,便借了姚学文的车子。中途落了东西在那边,于是才在那个时间点回去了一趟。
看来,这辆车子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那应该从哪里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