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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切安好全文阅读

作者:花开一路     重生之一切安好txt下载     重生之一切安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三章 黄河石1

    安好正回忆着这些事情.忽然听见车后传来了很熟悉的声音:“林贤弟,等等我们。

    安好道:“林成哥哥,这声音好熟悉,是谁呢?”

    林成此刻已经停下了马车。往后看,就看见三匹马正急速往这边驶来。

    此刻已经可以看清楚马上骑马的人了。

    林成高兴地道:“阿好,是文大哥和黑子他们。”

    安好一听高兴地马上钻出马车,看向文斌他们。

    很快马车就在林成和安好的面前停下来了。

    文斌和黑子一跳下马。

    就和林成拥抱在一起。

    安好则看到了第三匹马上下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看过去有一股英气的女子,此刻正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这样原本林成和安好这支队伍一下子就加入了好些人。文斌,黑子,文斌的妻子陶红,文斌的儿子文鸿飞。

    林成道:“文大哥,黑子,你们怎么来了?”

    文斌道:“我和黑子在五台山呆的要发霉了,怀念同林贤弟一起海阔天空的日子,所以就恳请师傅让我们下山了。”

    林成道:“师傅,师伯,师叔他们都还好吗?”

    文斌道:“都挺好的,他们看到你和弟妹在信上说你们生了一对龙凤胎,高兴坏了,要不是走不开,他们还想亲自过来瞧瞧的。不过他们说了,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抽个时间带着孩子上趟五台山看看他们老人家。”

    林成道:“应该的,就怕没机会了。”

    文斌道:“怎么会没机会呢?”

    林成道:“五台山我们已经去过了,按照我们的周游计划,我们接下来往西北,西南方向走,等我们周游完大清,再回五台山的时候,恐怕已经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

    五年后。康熙四十七年五月。

    在青海的贵德州。

    林成高兴地道:“看,黄河!”

    几个孩子欢呼着奔向了黄河。在河边嬉戏玩水。

    文斌道:“早听说了天下黄河贵德清。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眼前的黄河水,碧蓝碧蓝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像极了发着柔和光芒的蓝宝石。河水清澈澄明,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水底的沙石。

    这被称为高原小江南的贵德州,果真名副其实,如果不是黄河对面赤色的山峦,林成他们真的误认为自己到了山清水秀的江南。

    在林成他们被眼前的黄河景色吸引的时候。

    几个小孩子已经开始在挑石头了。

    因为出发前林成和安好同这孩子们说了,带他们来找传说中的神秘石头。

    文斌道:“林贤弟,你们真的相信这儿民间传说的这边的黄河流域中会有一块奇石吗?真的相信那种奇石上面真的有西王母绘制的神秘图案,相信那块奇石真的保佑着黄河两岸的人,使得他们能够在这高原上生生不息吗?”

    林成道:“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块石头,但对于它的作用表示怀疑。”

    林成和安好都是无神论者,当然不会相信一块石头可以保佑黄河两岸的人,能够在这高原上生生不息。

    黑子道:“可是,连这儿的百姓都不清楚西王母在石头上绘制的图案是什么,我们该如何去寻找呢?”

    林成道:“呵呵,黑子,你呀,不要太较真,你也知道几百年几千年来,这儿的百姓都深信这块奇石真的存在,好多人都在寻找着,可谁也没能找到,我们当然也未必找得到了。我们就当是游玩,再说了,这儿的黄河石的观赏石价值都很高。我们来这边找几块有收藏价值的黄河石,当做纪念,不好吗?”

    黑子笑道:“那走,我们去寻找奇石。”

    此刻五六岁的明浩忽然叫了起来:“阿玛,哥哥(安好为了不让自己的倾城容貌惹事,基本都是男装打扮,然后安好男装的时候,为了不露馅,就让明浩和婉灵叫她哥哥)。快过来,看我找到奇石了。”

    林成他们忙跑过去,此刻明浩已经把那块石头挖起来,在黄河水中洗干净了,然后拿在手中,婉灵,鸿飞和胤礼也围在旁边。

    林成接过明浩手中的石头。

    这石块黑褐色的石头,上面有几个白色圆圈状的图纹,星星点点的看着就像是星星散落在夜空中。

    安好笑道:“这是块星辰石,有一定的观赏和收藏价值,明浩,这块石头,就留着吧。”

    明浩有些失望地道:“不是那块奇石吗?”

    安好摸着明浩的小脑袋道:“奇石那那么容易找啊。”

    几位小家伙一听不是要找的那块奇石,就呼拉一下散了,跑到岸边去接着寻找。

    胤礼亦步亦趋地跟在婉灵的身边,生怕婉灵一个不小心,掉到黄河里去了。

    胤礼已经十二岁了,在大清国十三岁就可以成亲了,所以十二岁的胤礼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了,他已经完全把婉灵当成了他将来的福晋。

    对婉灵关怀照顾的周全程度,甚至比林成和安好做的都好。

    婉灵也特别的粘胤礼,她醒来没看见明浩,甚至没看见林成和安好,都不会哭,但如果没看见胤礼,就会哭的凄凄惨惨的。

    安好笑着对林成道:“看样子,这对娃娃亲倒是没定错。”

    林成笑道:“说什么呢?孩子还那么小能看出什么来?”

    陶红道:“马上就午时了,我们在这边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

    安好他们当然赞同。

    于是林成他们把炊具和米以及一些蔬菜,搬过来,然后搭了个简易的灶头,安好和陶虹去河边淘米,洗菜。然后熬粥。

    一行人吃完饭之后,就向当地百姓借了个羊皮筏子乘着过了黄河。

    黄河对岸到处都是黄河石。

    林成抱着明浩,胤礼抱着婉灵,鸿飞牵着文斌的手就走出了黄河岸边。

    林成看着眼前赤色的山峦对着明浩道:“浩儿,这就是爹和你说过的丹霞地貌。”

    明浩道:“真的吗?可是一点都不漂亮,名字那么好听,我还以为丹霞地貌会很美丽呢?”

    林成笑着对文斌他们道:“这里面有许多幽深的峡谷,神秘而险峻,很少有人进去过。不过我相信越是神秘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找到神秘的东西。”

    文斌道:“林贤弟和弟妹,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过这儿吧?可我怎么觉得林贤弟和弟妹似乎对这个地方和熟悉呢?”

    陶红道:“是啊,林贤弟和弟妹,这五年来,每到一个地方,你们似乎都对当地的情况很熟悉,可是你们明明也是第一次去啊?”

    林成道:“我和阿好,看的书比较杂,什么杂书都看,知道的也就杂了些。”

    胤礼道:“姐夫,可是我这些年也看了不少杂书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婉灵道:“因为舅舅看的杂书不如爹和娘看的多啊。”

    安好一听见婉灵叫胤礼舅舅,就觉的胤礼和婉灵的关系是实在是有些错乱了。嫁给舅舅?这听着怎么像是乱伦呢?虽然事实上胤礼同婉灵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可是名义上还是有的。这古代人的接受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安好边想着令她错乱的问题,边跟随着林成往百丈峡走。百丈峡两岸是各色土壤堆积而成的山。这百丈峡究竟有多深,谁也不清楚,因为谁也没有完全走完这条峡谷。

    峡谷两侧山峰壁立,如刀削斧刻般。峡谷一片死寂的,只有林成他们踩着地下的细沙石发出的声音。

    林成见没人讲话,安静的有些可拍,于是开口道:“这条路上的细沙石是雨水的杰作。下雨的时候这儿就是弯曲的小河,所以下雨,尤其是下暴雨的时候千万不要往这条峡谷里走,一旦下大雨这儿的小路就变成了小河,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峡谷两侧的峡壁几乎没有任何的植物,所以一旦下暴雨,没有树根固定的泥土就会崩塌,我们就无路可逃了。”

    陶红道:“那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万一待会儿突然下暴雨了可怎么是好,这高原上的天气说变就变的。”

    文斌道:“不用担心,林贤弟他是青云子的徒弟,师从青云子学习天象观测,这些年来已经完全可以很好地预测天气状况了,这些年来你哪次见过他预测天气预测错了的?”

    林成道:“大嫂,你放心吧,我昨晚夜观天象,这几天天气晴好,不会下暴雨。”

    接下来就又安静下来了。在两边都是毫无生气的山峰,小路又很狭窄的情况下,没人说话,显得格外的压抑。

    安好道:“明浩,婉灵来唱首歌给娘亲听。”

    在明浩和婉灵轻灵的歌声中,这种压抑的感觉才好了些。

    越往峡谷深处走,光线越暗,道路越狭窄,高悬头顶的峡壁。明浩和婉灵也渐渐地已经唱累了,也不唱了。一时间周围死一般的沉静。

    只除了喘气声。

    忽然林成看到了脚下有一块石头上面的色彩和条纹有些美丽。于是让大家停下来。

    林成把石头挖出来,把上面的泥头清扫而去,赫然就是开屏的孔雀。

    林成道:“浩儿,灵灵,文斌,这就是我和你们讲过的孔雀。”

第二百六十四章 黄河石2

    整整行走了两天,别说是婉灵和明浩两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孩童了,连文斌他们都有些累了,再加上百丈谷的狭窄的通道,两边耸立的峭壁,越来越暗的光线给人带来的压抑和窒息感,一行人已经疲惫不堪了。

    婉灵从胤礼的怀中抬起了头,原本红扑扑的小脸已经满是尘土了,脏兮兮的,连那原本灿然的星眸都有些失色了,此刻可怜兮兮地看着林成道:“爹爹,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百丈谷呢?”

    林成心里头也没个底,但此刻在大家心底都在打鼓的时候,显然不能再传播什么负面的消息了,只好安慰道:“灵灵,很快了。再坚持会儿。”

    说话间林成就又穿过了一个洞口,眼前豁然开朗。林成放眼望去原来已经走出了峡谷的尽头。

    林成高兴地回头对身后的众人道:“看我们已经走出百丈谷了。”

    婉灵他们那本已经有些暗淡的眼眸在听见林成的话的时候,蓦地亮了起来。大家的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了很多,很快就都走出了百丈谷,看着眼前广阔地天地,心里头这几天累积着的压抑和担忧,在阳光那圣洁暖暖的光辉中荡然而去。

    灵灵让胤礼放她下来,林成也放下了怀中抱着的明浩,两个孩子在地上又蹦又跳的,但其余人已经累得没力气了,直接坐在地上休息。

    安好看向异常疲惫的胤礼,心里头的感觉很奇怪,这一路上,胤礼坚持抱着婉灵,尽管胤礼他自己也已经很累了,但胤礼就是不愿意让黑子帮忙抱婉灵。

    安好一方面欣慰于胤礼对婉灵的在乎疼宠,心想将来如果婉灵真的嫁给了胤礼,应该会很幸福,历史上记载的十七阿哥就是一个很专情的阿哥,想来不会有三心二意。可另一方面安好又担心,万一婉灵把胤礼当成自己的哥哥,将来长大以后,喜欢上别人,不愿意嫁给胤礼,到时候胤礼因爱生恨,那么胤礼会做出什么事来?

    安好心里头担忧着,于是就对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眼睛却温柔专注地看向婉灵的胤礼,轻声道:“宗寅,你…….”

    安好说到这,忽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胤礼显然听见了安好的话,收回了看向婉灵的目光,看向安好道:“姐姐,我不累。”

    胤礼以为安好是想问他累不累。

    安好也只好接着道:“辛苦你了,宗寅。”

    胤礼温柔地笑道:“姐姐,我不累,只要能照顾好灵灵。”

    等一行人休息的差不多了,然后再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就打算顺着黄河往上游行走到附近的村子里借宿一晚。

    可是在行进的途中,他们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峡谷边。

    林成就在这个峡谷边驻足了。

    陶红一看林成停下了脚步。

    有些担忧地道:“林贤弟,你不会打算进这个峡谷吧?”

    林成是真的想进去看看。

    可是林成也听出了陶红口气中流露出的不乐意,抬头看看大家那疲惫未消的脸色,又有些犹豫。

    文斌道:“林贤弟,我们先找个地方借宿吧,我们的干粮之类的也快没了,要是这条峡谷像百丈谷那样,需要两天才能走出去的话,我们的带的干粮肯定是不够了。再说了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休息吧。”

    林成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成总觉得这条峡谷里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自己,感觉这条峡谷里应该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在等着自己。再加上林成的体力完全是可以再经历一些行程的。

    安好见林成的表情,就知道林成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再加上此刻安好也有同林成一样的想法。

    于是安好道:“这样吧,问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林成哥哥,再走走这条峡谷,等走完这条峡谷就回来。”

    黑子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安好道:“不会危险,我听说最危险的是百丈谷,连行走百丈谷,我们都没遇到什么危险,想来条茨哈峡谷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这条峡谷肯定不会有百丈谷长,说不定花个半天的时间我们就走出去了呢。”

    文斌道:“还是大家都一同找个地方休整休整,然后再一起过来行走这条峡谷吧。”

    林成道:“文大哥,你带着大家到附近的村庄休息吧,路上给我们留个标识就好,我和安好也未必会走完这条峡谷,我们就进去走走,如果里面没什么独特的风光的话,我们就很快原路返回。就这么定了。”

    说完林成拥抱了一下明浩和婉灵,就转身进去了,安好也随之拥抱了明浩和婉灵,然后也走进了峡谷。

    黑子道:“文大哥,那我一起进去吧,要是有个什么的话,也好有个照应。你带着嫂嫂和孩子们回去吧,孩子们都累了。”

    文斌想想也只好这样了。林成和安好决定的事,几乎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动摇改变,可是此刻妻子和孩子们又确实累了,那么就暂且兵分两路吧。

    林成,安好和黑子进了峡谷,才发现这条峡谷和之前的百丈谷完全不同。

    河谷中居然有湍急的水流,乱石嶙峋。

    这个河谷显然比百丈谷宽阔多了,不会给人于压抑之感,再加上哗哗的流水声带来的生命气息,也不会像百丈谷那般令人感到荒芜和干燥以及仿佛茫无边际的死静。

    但这并不代表这儿条峡谷会比百丈谷安全。相反,这儿的安全隐忧也许还会更大,就像是有活力的海的危险远远比死海带给人的危险大得多。所以这条峡谷同样的人迹罕至。

    不过林成,安好和黑子,此刻还是被这条有活力的峡谷注入了活力和惬意。

    三人一边小心地注意周边形式的同时,开始欣赏河谷中的各色石头。

    很快三人就找到了许多极具观赏和收藏价值的黄河石,有斑马纹的石头,有水墨画般石头,还有许多星辰石。

    安好道:“林成哥哥,看,龟背石。”

    林成和黑子看着安好手中拿着的一块黑色的像龟背形状的石头。

    黑子疑惑地道:“这就形状像是龟背而已,这样就可以算是龟背石了吗?”

    林成笑道:“龟背石是黄河石中唯一需要加工的观赏石,加工之后,这块石头上面就会出现和乌龟的背部相同的龟纹。”

    黑子道:“真的吗?”

    林成道:“当然是真的了,不信的话,待会儿我们拿去请人加工一下就知道了。”

    安好忽然兴奋地道:“林成哥哥,这条峡谷有那么多具有观赏价值黄河石,那么会不会那块奇石也藏在了这儿呢?”

    林成笑道:“或许吧。“

    三人接着边走边寻找。

    不时地发现一些漂亮的黄河石,可是始终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那块传说中西王母绘制有神秘图案的奇石。

    眼看峡谷的光线越来越暗,太阳慢慢地往西移动。黑夜也似乎很快就要掌控天下了。林成,安好和黑子只好往回走。

    就在林成,安好和黑子往回走的时候,安好边遗憾着那块神秘的奇石没找到,边往外走,一不小心就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还好林成和黑子扶的及时,但安好手中拿着的那块龟背石还是由于惯性的作用被抛出去了一段距离。

第二百六十五章 黄河石3

    林成和黑子为了空出手来扶住安好,也把手中的黄河石丢出去了。

    安好刚稳住身形,林成看见黑子扶在安好手臂上的手,心里有点不乐意,于是把安好揽进自己的怀里。黑子见手中忽然一空,愣了一下。

    林成这时看向黑子,礼节性地道:“黑子,刚刚谢谢你了。”

    黑子心中有些怅然,原来尽管自己尽力隐藏对安好的情意了,但还是瞒不过林成的那双眼睛。

    黑子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淡然地回答道:“不客气。”

    林成见安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担忧地问道:“阿好,阿好,你怎样?没伤着吧?”

    安好却忽然高兴地挣脱林成的怀抱,然后向着她龟背石砸落的地方跑去。一阵疾驰的脚步溅起了水花一片。

    林成和黑子被安好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安好受到什么刺激了呢。

    于是赶紧跟上安好的步伐也跑了起来,可是安好只顾着看向龟背石的方向,而没注意看脚下,结果没跑几步,就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扎下去了。林成赶忙伸出手试图将安好揽进怀中,好稳重安好那受惯性作用,就要跌倒的身形。

    不过很不幸,此刻由于水流湍急,在再加上脚下的石头也比较滑。林成非但没能把安好稳住,反而自己也被安好那下坠的身形往下拉。林成看向安好那即将倒下的位置处一片的乱石。如果没办法稳住安好的身形的话,安好下坠之后,安好的头砸落的位置正好是一片嶙峋的乱石。

    林成的身体忽然猛地一个逆时针方向旋转,同时林成的双手将安好往顺时针方向旋转,霎那间,水花腾起。

    不过眨眼的功夫,林成就将安好揽在了怀中,安好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忽然重重地跌落在了林成的怀里,一时间有些头晕脑胀的,眼睛冒星星的,同时还有一片水花溅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黑子还没来得及拉住任何一个人,手还伸在空气中。黑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林成和安好已经跌倒了,只见林成的胸部以下的部位是在水中,透过清澈的水,可以看见林成的一只手正揽着安好的腰部,而另一只手撑在了水底的乱石上,此刻如果没看出的话,那只撑在水底的乱石上的手一定是受伤了,因为那水一片的血红。林成胸部以上的位置则在河谷岸边的乱石堆上,估计也受伤了,不过还好,林成努力地抬着头,否则如果他的头砸落在了河谷岸的乱石上,那后果就不敢设想了。

    而安好则除了头部之外,身体的全部部分都在水里,不过由于跌倒在了林成的怀里,有林成在做人肉垫子,安好倒是没受伤。

    安好还没从昏眩中回过神来,黑子也还没从回过神来,就听见林成一声痛苦地闷哼,安好和黑子同时回过神来了。

    黑子赶紧拉起了安好。

    然后安好和黑子一同努力扶起了林成。

    此刻林成正坐在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大石头上。刚刚撑在水底的左手,此刻还在不住地冒血。而林成的背部,也因为砸在了乱石上,也受伤了,此刻也在流血。

    安好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些,更担心的是林成有没有骨头骨折了。

    而更糟的是,林成他们同文斌他们分别的时候,忘了把药箱带着。

    安好对着黑子着急地道:“黑子哥哥,麻烦你赶紧去找文大哥他们,然后抬个担架过来,还有药箱,药箱也带过来。

    黑子忙应是,然后一阵风似的跑了。

    安好让林成的上身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双手撕扯着林成的外衣,将其撕成布条,然后再把布条绑住林成那正在流血的手上,试图止血。

    此刻由于伤口的疼痛,再加上这五六月份的贵德州,还很寒冷,如今身上的衣服又全湿透了,又冷又疼,林成的嘴唇和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了,身体也开始发抖。

    情况不是很好,安好心里头的恐惧越来越浓。

    双手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已经开始发抖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不停,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林成的头上。

    林成此刻神智还是清醒的。他用他那支没受伤的手揽着安好的腰部,道:“阿好,我没事,只是皮肉伤而已,处理一下就好了。”

    安好此刻已经是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哭。眼泪掉地更凶了。

    林成道:“乖,别哭,你这么一哭我就感觉更疼了,不仅身上疼,连心也跟着疼。安好你刚刚忽然往这边跑是为了什么?”

    安好道:“我看到那块奇石了。”

    林成笑道:“是吗?在哪儿?拿过来给我看看。”

    安好道:“我刚刚从那边看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个位置。”安好边说,边用眼睛寻找着,忽然发现那块奇石就在林成的脚前方。

    安好道:“林成哥哥,看,就在你左脚前面。”

    林成看向左脚的前方,只见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白色线条所勾勒出的图案,赫然就是黄河长江和太阳。那样的逼真,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

    林成看向那块黄河石,已然忘了身上的疼痛,虽然自古以来谁也不知道传说中西王母在神秘奇石上绘制的神秘图案是什么?

    但林成觉得如果真的存在着这么一块奇石的话,那么定是眼前的这块黄河石无疑。

    石头上的黄河,长江,太阳,是那样的逼真,黄河连九曲之处都同现代地图上画的那般相似。

    黄河是中华名族的摇篮,黄河长江所流经的领域,就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中华大地,太阳又是光明和生机的象征,是万物生长的依赖。

    林成对安好道:“阿好,原来这奇石还真的存在。”

    安好道:“是啊,可是你受伤了,就是为了找这块石头。早知道,会让你受伤,我宁愿不要找到什么奇石。”

    林成笑着道:“阿好,我倒觉得这伤受的挺值的,你看几千年来多少人在找这块奇石啊,可是谁都没能找到。而我们花了不过三天的时间就找到了。这块黄河石的价值可绝对比我这几滴血的价值高多了。”

    林成说完,就用脚把那块奇石给移过来了。

    安好道:“胡说,一块破石头而已,连你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林成笑道:“这话我爱听。不过除了你之外,别人可不这么认为。”

第二百六十六章 防人之心1

    安好始终注视着林成的伤口状况,还好林成伤口的已经不再有血再流出了。

    安好这才松了口气。

    林成道:“阿好,把奇石捡拾起来。”

    安好看了一眼已经被林成用脚移到了跟前的石头。淡淡地道:“捡起来干吗?”

    林成道:“阿好,先把那块石头掩藏起来吧。”

    安好道:“为什么?”

    林成道:“我们几年前不是答应过皇上如果找到了传说中的这块有传说中西王母绘制的神秘图案的奇石,就献给他吗?”

    经林成这么一提醒,安好才想起,自己六岁那年,为了让康熙答应让自己出去周游大清的时候,许诺过这个条件。

    安好道:“哦,那为什么要掩藏起来?待会儿等文斌他们来了,我们把这块石头直接带回去,然后把它交给文斌,让文斌把这块奇石,给康熙在这边的暗线,然后让他们送给康熙,不就得了。”

    林成道:“阿好,你也知道这块石头在这儿的百姓眼中有特殊的含义,很多人都深信,它保佑着这黄河上游两岸的人们能够在这高原地区生生不息。千百年来,无数的人在寻找着这块奇石,在很多人的眼里,这块石头就是个无价之宝,更重要的是,黄河长江和红日在帝王眼里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江山的缩影。贵德州在现代是属于海南藏族自治州的一部分,可见这个地方的藏族人很多,而藏族的贵族有不少对江山别有野心,所以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这块奇石在我们手中,我们将来的日子怕是…….”

    安好道:“不至于吧,不就是一块石头而已?”

    林成道:“是啊,在我们眼里也许不过就是块石头,但在这个时代的统治者眼里,在相信天意的古代统治者眼里,这块石头就是西王母送给人间的至宝,在他们眼里有了这块石头在手中,就意味着自己对江山的拥有是天意。”

    史书读过不少,历史上无数的叛乱者都是假借天意来号召起义的,可见这所谓的天意在古代人的眼里还真的是个真理。而这块据说是西王母绘制有神秘图案的石头,在黄河上游流域内,被百信广为相信,也许在百姓的心中它就是圣物。拥有了它,很百姓就会相信它的拥有者是有资格拥有江山的。毕竟奇石上黄河长江和红日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江山的缩影。

    安好道:“可是林成哥哥,我们身边的黑子,文斌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他们不会把我们找到了这块奇石的事情说出去的。”

    林成道:“阿好,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之前我们寻找这块奇石的时候,我没反对和黑子他们一道。可是就在刚刚,我摔倒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黑子的眸光闪了闪,然后你让黑子赶紧回去叫文斌他们来帮忙的时候,他虽然马上跑出去了,但是当他跑出峡谷的时候,他在外面停留了好一会儿,在暗中观察着我们的动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但防人之心不可少,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安好道:“他刚刚在峡谷外停留了好一会儿?”

    林成道:“不错。我这个角度的余光正好可以看到一点点他的衣袂。所以我才会假装我伤得很重,无力地靠在你的身上,其实我伤得并不重。”

    林成说完,还站了起来。

    安好道:“你背部……”

    林成道:“阿好,你也太小瞧我了,当侦察兵当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连摔倒时如何控制身体,让自己尽量或者避免受伤都做不到?其实我的背部并没有完全的压在那些石头上,我的左手不是撑在水底了吗?左手支撑起了我的身体。不过由于情况突然,还是刮破了皮,不过没伤到筋骨。”

    安好道:“真的吗?”

    林成笑道:“当然是真的了,要是真的骨折了,那能站的起来?不过这个石头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处理吧,要想保密一件事,那么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我之外的第三人,都可能泄密。”

    安好道:“我明白,那我们把它掩埋起来之后呢?再偷偷回来取吗?”

    林成道:“我们只要把它掩埋好,然后写信飞鸽传书给康熙,告诉他我们掩埋它的具体位置就可以了。康熙他自己会解决。”

    安好想想也是,于是忙和林成把那块石头掩埋好了。

    掩埋好没多久,林成就敏捷地感受到有人来了。

    林成道:“阿好,他们来了。”

    然后林成就又坐回了那块稍微光滑平整的大石头上,安好也忙端在林成的右边,然后林成靠着安好的身上。

    然后静静地等文斌他们来。

    刚刚由于忙碌着还没怎么觉得,可现在一停下来,林成和安好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尤其是身上的湿冷的衣服带给自己的那种寒冷。

    承受着刺骨的冰寒,安好冷不住的和林成再靠近了些。可是这样林成身上的血腥味就更加浓烈地冲击着安好的鼻子,闻着血腥味,安好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了林成那已经被血染透的后背。

    安好心疼道:“林成哥哥,你应该很疼吧?都流了那么多血?”

    林成笑道:“阿好,你也太小看你的丈夫了,就这点皮外伤,不值一提。在部队那会儿,尤其是还没娶你之前,每次出任务的时候,几乎都得挂点彩,比这严重多的伤也受过好几次。”

    安好道:“那我怎么都不知道?”

    林成道:“和你结婚那会儿,我的军衔已经升级了,比较少直接战斗在第一线了,再加上就算受伤了,我担心你会担心,所以就说还在出任务,实际上是在养伤。等养好伤之后再回家。还记得吗?我们结婚的第三年,有一次,我们连续半年没见面了,那会儿我就是受了重伤。”

    安好怔怔地看向林成,心里生疼生疼的,眼中的雾气越来越重,慢慢地就滴落下来了。

    林成轻轻抬起受伤的左手,擦拭着安好脸颊上的泪珠,可是越擦,安好的眼泪就流的越厉害。

    林成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啊,我这受伤的人都没哭。快别哭了。”

    安好摇着头,哽咽着道:“你受伤了怎么可以不告诉我?怎么不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偏偏要一个人承担着。不是说好了要同患难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资格站在你身边同你同呼吸共命运啊?”

    林成道:“傻丫头,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就是不想见你哭,你一哭我就心疼,我担心你看到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会像现在这般哭的停不下来。以后我再次出任务的时候,你就会更担心,更害怕,甚至可能会阻止我出任务。而且,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安好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开口却是哽咽声。

    这时,文斌他们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显然已经到了峡谷外了,文斌他们是用跑的。他们一进来,看见安好哭成了泪人儿,林成正不停的用他那已经绑着布条的左手擦拭着安好的眼泪。那布条已经被血水浸透了,而林成背部也是一片血红的,触目惊心的。

    看过去,那伤受的要多重就有多重。

第二百六十七章 防人之心2

    文斌和胤礼,几乎是奔跑着过来的。

    到了林成和安好的面前,文斌赶紧把药箱递给了安好。

    安好接过,然后示意文斌和胤礼帮忙扶住林成。

    文斌和胤礼扶着林成。安好开始认真的给林成处理伤口。

    文斌看着林成背部一片血红的。开口道:“林贤弟,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们才没离开多久,你就受伤了呢?刚刚黑子突然跑到我们面前说你受伤了,我还以为他和我开玩笑呢。”

    安好道:“是我惹的祸,我们打算离开这个茨哈峡谷的时候,我手上捧着龟背石,而眼睛却没看路,而是看向峡谷中的石头,想看看往回走的路上能不能再发现更有价值的黄河石,结果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龟背石也在摔倒的瞬间抛出去了,好在林成哥哥和黑子哥哥及时扶住了我,可是我一看到手中的龟背石抛出去了,就不管不顾的跑过去捡,结果被河谷里的石头绊倒了,林成哥哥怕我砸在了嶙峋的石头上,所以奋不顾身地跑过来救我,结果,就替我受过了。”

    安好说着说着,声音就又哽咽起来了。

    文斌看着安好在处理林成身上的伤口的时候,林成咬紧牙关忍着痛楚的样子,忍不住地责怪起安好来:“我说弟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人妻,为人母的人了,做事要稳重点,不能像个小女孩似的……”

    林成听到文斌责怪安好,心里头不舒服,尽管知道文斌这是为他好。

    林成道:“文大哥,我没事。对了,怎么就你和胤礼过来了,黑子呢?”

    文斌道:“黑子乘羊皮筏子渡黄河的时候,因为担心林贤弟的情况,所以船还没靠岸,就想跳上岸,结果,没跳准,跳到黄河里去了,一身湿漉漉的,找到我们的时候,已经冻得,脸色发紫了,我和你们嫂子担心他会受寒,就让他先去洗洗休息了。”

    林成和安好联想到刚刚黑子离开时的黑子的小动作,心里头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再加上和黑子相认识不是一两天,对于黑子的功夫究竟是怎么个程度,林成和安好心里都是有数的。怎么也不至于会跳岸跳到河里去。再加上黑子一向行事稳重,尤其是这四五年,哪怕泰山崩于前都能泰然处之的,怎么这会儿会跳到黄河中去?时间也太凑巧了吧。

    文斌见安好和林成沉默着,脸色不是很好,以为林成和安好是内疚。

    于是安慰道:“林贤弟,弟妹你们也别内疚了,黑子他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凉了。练武之人,这点寒冷还是受得住的,再说了,兄弟兄弟就是应该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这是义气。”

    安好和林成心想但愿是自己看错了,想多了,也许黑子他并没有私下做什么小动作。

    安好处理好林成的伤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文斌和胤礼抬着林成,安好举着火把,艰难地往村落里走去。

    等他们到了文斌他们借宿的小村庄时,古朴的小村装已经进入了睡眠,一片静谧和漆黑的。

    林成他们路过的时候,偶尔会传来几声狗吠声。

    远远地安好看到了有一户农家还是有烛光亮着。

    文斌道:“林贤弟,前面那还有光亮传出的那家农户就是我们借住的农家。快到了。”

    此刻,陶红,文鸿飞还有林成的两个孩子都还没休息。此刻正一脸担忧地等在门口,等他们看到了远远地有火光传来的时候。猜想是林成他们回来了。于是忙跑过来。

    但因为担心吵到了其他村民的休息,他们没有呼唤。

    终于两队人马碰头了。明浩和婉灵看到躺在担架上的林成一脸发紫的。跑上去,哭着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林成安慰道:“宝贝,不哭,爹爹没事,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睡?”

    婉灵和明浩,只是哭着摇头,不回答。

    陶红道:“灵灵和浩儿听说林贤弟受伤了,就不愿意去休息,顶着寒风站在门口等着你们。”

    安好心疼地揽过两个孩子道:“宝贝,我们赶紧回去吧,爹爹要好好休养。”

    回到了借宿的农家。陶红让每人喝下了一杯姜茶。

    然后对安好他们道:“你们的衣服都是湿透了,这大冷天的容易受害,赶紧去洗个热水澡休息吧,我已经烧好了开水。”

    安好感激地看了一眼陶红。

    安好洗漱好之后,胤礼也已经帮林成换好衣服了。

    安好向胤礼道了一声谢。

    胤礼忙说不用,然后就要回房休息。

    却在就要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对送他出去的安好道:“姐姐,我总觉得黑子他有点奇怪。”

    安好一惊抬头看向胤礼道:“十七弟,你也发现了?”

    胤礼道:“我和他住在一起,我早就发现了,但是我担心你和姐夫不相信我,毕竟你和姐夫同黑子已经有那么多年的交情摆在哪儿了。所以我没敢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你和姐夫,担心你们会认为我在挑拨离间。”

    安好道:“那今天怎么告诉我了?”

    胤礼道:“因为在茨哈峡谷的时候,你和姐夫问文大哥,黑子怎么没一起来,然后听了文大哥的解释之后,你和姐夫就沉默了。我猜想你们也看出了点什么?”、

    安好欣慰的笑道道:“胤礼,你长大了。夜了,回房去休息。好好‘照顾’黑子。”

    胤礼自然听出了安好此刻口中的‘照顾’的言外之意是监视。

    胤礼道:“姐姐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黑子哥哥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姐姐和姐夫而受寒的。”

    说完胤礼就出去了。安好关上了门。安好心中此刻发寒发寒的。看着室内微弱的烛光在摇曳摆动着,心想难道和黑子的友谊也像此刻摇曳的烛光般摇摆着吗?也许一阵风过,就会熄灭吗?

    转身回到床边,看着床上已然睡着的林成和一双儿女。

    心中的寒意消散了许多,一股暖暖的热流在血液中流淌着,输送到了四肢百骸,浓浓地睡意也随之产生。原本婉灵和明浩是已经不和林成他们睡一起的,但因为今夜里担心着林成的情况,他们就缠着要和林成睡一起。

    安好此刻也很困了。于是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林成和安好的头都晕沉沉的,发高烧了。这可急坏了胤礼一干人。本来他们一群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就靠安好救治,可是这会儿安好病倒了,林成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又发烧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且听说这儿附近压根儿就没有郎中。

    黑子也有些感冒,但好歹没发烧。

第二百六十八章 病倒1

    文斌对胤礼他们道:“我现在就赶到镇上去请郎中。你们照顾好林贤弟和弟妹。”

    文斌说完就立马起码出去了。

    哒哒的马蹄声迅速地消失了,也不见了文斌的身影。可是此刻林成和安好的体温高的吓人,恐怕等文斌把郎中请回来,林成和安好已经烧成傻子了。这些年来行走在民间,常常可以听到穷人家的孩子因为发高烧没钱医治,而烧成了傻子,甚至连命都没了的事情。

    听着林成和安好急促的呼吸声和他们那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大家的心都提起来了。可这当中每个人都不懂医术,一时间束手无策。

    婉灵和明浩,紧紧地注视着林成和安好的情况。见林成和安好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便开始轻轻地而又着急地呼唤安好和林成。“爹,娘,爹,娘……醒醒。”

    可是此刻的安好和林成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听不到婉灵和明浩的呼唤声。

    婉灵和明浩的哭声渐渐地已经带着哭音了。

    胤礼上前心疼地揽过明浩和婉灵,眼睛中也满是对林成和安好情况的担忧。

    婉灵在胤礼的怀中不安地哭着。

    明浩却咬紧牙关,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林成和安好。

    忽然明浩挣脱开了胤礼的怀抱,直直地往门外冲出去。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明浩的身影。

    黑子和胤礼忙追了出去。却见明浩正在井旁,吃力地把井绳往上拉。

    黑子和胤礼忙一起上前帮忙。

    水一拉上来,明浩就提起水桶跌跌撞撞地往林成和安好所在的房间走去。

    明浩毕竟还小,提着一个虽然不大的水桶,但还是很吃力。

    黑子和胤礼愣了一下。然后胤礼忙接过了明浩手中的水桶,边往林成和安好休息的房间走去,边问道:“浩儿,你提水做什么用?”

    明浩道:“降温。”

    胤礼这才想起,在这个时代极为常见的冷水覆额头降温的方法。虽不见得有多大的作用,但总比这样干等着,什么都不做来的强些。

    陶红不停地更换着林成和安好额头上覆盖着的冷水毛巾。

    那桶水,居然渐渐地变成温的了。

    陶红忙让文鸿飞提出去换水。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

    文斌还没回来,知道路途遥远,再加上路难走,恐怕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赶回来。

    可是林成和安好还没醒过来,大家的心情越来越忐忑了,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浓,尤其是明浩和婉灵,婉灵的那双小小的玉手紧紧地拉扯着胤礼的衣袖,而明浩则是紧紧地把双手握成了拳头。

    终于又一桶冷水变成了温水。

    可是林成和安好还没醒过来。

    婉灵松开了紧紧地扯着胤礼的衣袖的双手,然后向林成和安好伸出了双手,一手拉着安好的手,一手拉着林成的手,哭着道:“爹,娘,你们快醒醒,别吓灵灵啊。爹,娘…….”

    安好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灵灵的哭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小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发现眼皮似乎有千斤重。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睛来。

    看到了哭的那么无助和恐慌的婉灵和满眼担忧害怕却强自坚强的明浩,还有陶红他们关切的眼神。

    安好想要抬手把小丫头脸上的泪水擦拭去,可是发现手根本就没力气抬起来。

    安好只好开口道:“灵灵,怎么哭了呢?”

    安好在发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发音的困难,喉咙处似乎有什么堵着。同时安好觉得自己好累,好像闭上眼睛接着睡。

    一听到安好的声音。大家才松了口气。

    陶红道:“弟妹,你和林贤弟都发高烧了,昏睡了好久都没醒过。文斌他去镇上请郎中了,不知道这路有多远,我们见你们一直不醒过来的,心里头担心着,灵灵她都被吓哭了。不过现在林贤弟还没醒过来。”

    安好这才知道自己和林成是发烧了,难怪感觉这么难受。

    然后把头转向林成,见林成还没醒过来,满脸地通红,安好心里头也很不安,林成是受伤加受寒的,恐怕此刻更危险。

    安好对陶红道:“取少量大米,加入适量的水,大火煮开后,转成小火,加入两片生姜,煮稀饭,米不用太多,煮稀点就好……”

    安好说完就又昏睡过去了。

    婉灵和明浩见安好又昏过去了,就又要哭出来了。

    胤礼安慰道:“浩儿,灵灵,别哭,你们娘亲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

    陶红猜想安好说的应该是治疗的偏方。于是赶紧去煮。

    等煮好之后摇醒了安好,同时让胤礼试着摇醒林成。

    等林成和安好睁开眼睛之后,胤礼和陶红就喂林成和安好喝粥。

    林成和安好趁热喝完之后,捂着被子睡了过去,很快身体就自然发汗,身体内的寒气排出了体外。

    陶红见林成和安好不停地出汗,忙让文鸿飞去烧开水。陶红虽然不懂医术,但由于在农村用发汗的方法来治疗发烧是很常见的,只是自己没用过这种方法,所以之前没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帮助林成和安好降温。此刻见林成和安好不停地出汗,才想起来,同时也一并想到了,农村里,用发汗的方法来降温的,很重要的一步,就是要及时把身上的汗水擦拭干净,否者,效果会大打折扣。

    很快文鸿飞,过来说水烧开了。

    胤礼和文斌忙去提了热水过来。

    可是这会儿胤礼和林成犯难了,该由谁去帮林成和安好擦拭身体呢?如果林成和安好不是同床共枕,那还好说,胤礼帮林成擦拭身体,陶红帮助安好擦拭身体就好。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林成和安好同床共枕着。

    胤礼见大家犯难了,思量了一会儿道:“黑子哥哥,我们把林大哥抬到隔壁去吧。”

    于是林成被胤礼和黑子抬到了隔壁的房间,然后文鸿飞和明浩也跟着到了隔壁的房间。

    陶红把们拴好,然后帮住安好擦拭身体。

    而胤礼和黑子则帮助林成擦拭身体。

    等这一切都忙完了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文斌还没回来,林成和安好也还睡着,大家都没心情吃饭。

    这时林成他们借宿农家的主人从田间回来了。

    这户农家是个四口之家,男主人是多吉,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藏族小伙子。他的妻子是回族人冯特曼。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甲央和扎西。

第二百六十九章 雪上加霜1

    多吉他们回到家中,见陶红他们的表情都不太好。就关切地问道:“你们的那两位朋友的情况还没好些吗?”

    多吉是用汉语询问的,多吉的母亲是个汉族人,不过生下多吉没多久就病逝了。所以多吉能讲汉语,多吉也是这个村中唯一会讲汉语的人,这也是文斌他们选择借宿在多吉家的原因,当然多吉接纳文斌他们,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个汉族人,所以他对汉族人有一种比较亲切的感觉。

    文鸿飞担忧地回答道:“情况不是很好。我爹去镇上请大夫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现在不仅担心着林叔叔他们的情况,还担心着我爹的情况,不知道这路途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多吉道:“不必担心,这儿离镇上有些远,再加上过些日子就是六月六了,估计镇上有不少人在筹办节货,过沐浴节。”

    胤礼道:“沐浴节?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节日。”

    多吉道:“你们外地来不清楚是正常的。沐浴节,是我们这特有的节日。在我们这沐浴节是很隆重的节日。”

    胤礼道:“这个节日有什么由来吗?”

    多吉道:“当然,我们这有个滴水崖,常年滴水不断,我们都说是神崖滴水,祖先们说六月六月的这天用崖水沐浴可以驱瘟除病。所以这天我们贵德州所有的人都会去滴水崖接水沐浴。沐浴完后,我们就席地而坐,举杯庆贺,载歌载舞。”

    胤礼道:“六月份的水应该还很冷吧?”

    多吉道:“呵呵,那时的水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这儿的百姓来说已经不冷了。你们是没碰过一月份左右的水,那才是真的冷,不过你们从外地来,可能还不适应这儿的天气,才会觉得现在这儿的天还很冷,这水还很冰。”

    多吉刚说完,就看见甲央和扎西,站在厨房门口,对着多吉大声说着什么,用的是藏语,胤礼他们听不懂。

    然后就听见多吉用藏语回话。接着多吉对胤礼他们道:“饭菜准备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午饭吃完之后,多吉一家就又出去了。

    时间依旧不紧不慢地转着。终于安好醒过来了,虽然还没好全乎,但起码可以起床行走了。

    安好醒来之后,就去查看林成的情况。

    安好正在认真地给林成把脉的时候,林成就醒过来了,只是神情还有些恍惚。有些恍惚地看着正在给他把脉的安好。但林成并没有开口说话。

    安好给林成把完脉的时候,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林成没什么大碍了。

    陶红他们见安好松了口气,心里头对林成和安好的担忧总算平复了些。

    明浩和婉灵,也放松了心情,心情一放松,婉灵和明浩就感觉到了倦意。

    于是婉灵很自然地伸手让胤礼抱她回房休息,明浩也去休息了。

    安好接着帮助林成处理伤口。

    黑子问道:“弟妹,还需要去买些药材吗?”

    安好道:“我们这边自己带的药材够用,暂时就不用再买了。”

    然后安好接着对陶红他们所有人真诚地道:“今天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

    陶红道:“自家人客气什么。只是你们的文大哥一大早的就去镇上请郎中了,到现在还没个人影,我这心里头有些不放心。现在林贤弟和弟妹都醒了,我就去镇上看看情况。”

    陶红说完就要携着文鸿飞出门。

    胤礼刚安顿好婉灵和明浩往这边走来,见陶红和文鸿飞要外出。胤礼忙拦住道:“大嫂,还是你留下吧,我和鸿飞出去看看情况。”

    陶红道:“不用,我心里放不下你们的文大哥,七上八下的,实在是难受的紧,还不如亲自出去找找。”

    林成道:“大嫂,等等,干脆大家一起出去吧,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应该还能赶到镇上,今天就在镇上找个客栈过夜吧。”

    陶红道:“可是万一和你们的文大哥在路上错过了呢?”

    胤礼道:“应该不会,这个时候,文大哥应该在回来的路上。这个村到镇上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我们还是留封信给文大哥,如果文大哥真的和我们错身而过回到了这儿,就让多吉把信交给文大哥。”

    陶红道:“可是林贤弟,弟妹以及黑子小兄弟都带病在身的,需要静养啊,这一颠簸别加重了病情。”

    安好道:“大嫂,你别担心,我们都没什么大碍了。再说了文大哥是为了帮我们请大夫才出去的,他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胤礼和文鸿飞骑着马,安好和陶红分别抱着明浩和婉灵坐在马车里,林成由于受伤,黑子由于受凉而感冒,也都呆在马车里,尽管这马车比一般的马车大了很多,此刻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心里头都有些担忧,随着时间的流逝,马车行程的越来越长,大家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陶红脸上的忧色更重,对着马车外骑马的文鸿飞,喊道:“鸿飞,你看到你爹了吗?”

    文鸿飞的声音里也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娘,还没看到爹。”接着又安慰陶红道:“娘,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爹爹他见这边的集市热闹,去凑热闹呢。”

    陶红道:“鸿飞,你就别安慰我了,你爹他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可能这么主次不分,明明林贤弟和弟媳,等着他请郎中来诊治,还跑去玩。文鸿啊,你看仔细点,别和你爹错身而过了。”

    文鸿飞道:“娘,这儿就一条路可走,不会错过的。”

    文鸿飞的话音落下去之后,大家就又沉默下来了,心里头担忧着,也没心思交谈了。

    马蹄的达达声在山路上回荡着,却重重地落在了林成他们的心里头。

    陶红已经忍不住地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不时地往外张望着,可是入目的除了茫茫的黄土,偶尔还有些树木入目。

    寒冷的风通过掀开的马车帘子的一角,灌了进来,直扑在陶红的脸上,陶红的头发已经被吹拂的有些凌乱了。可是陶红恍然无觉,但她怀中抱着的睡得正香的婉灵被风这么一吹,就发抖了。

    这才使得陶红感觉到有风在吹刮着,再看着怀中婉灵被冻得发抖,赶紧放下了帘子。

    可是陶红的眼角眉稍的担忧却丝毫没被风吹掉。却反而更加的浓烈,看着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安好正想开口安慰陶红,却忽然听到打斗声传来。

    一听倒打斗声,陶红立马对马车外喊道:“鸿飞,骑快点,看看前面打斗的有没有你爹。”

    其实在听到打斗声的那一刻,文鸿飞和黑子就加快了骑马的速度。

    绕过一个弯,文斌同一群蒙面黑衣人打斗的情形就出现在了文鸿飞的眼前。

    文鸿飞大喊一声:“爹。”

    然后就立马跳下马,冲过去同黑衣人打斗起来。

    胤礼也随之冲入打斗圈。

    陶红把怀中的婉灵递给林成也立马跳下马车。

    黑子也随之加入。

    林成和安好抱着孩子没跟着出去,甚至没打开马车帘子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因为,此刻林成还受着伤,安好也还有些晕沉沉的,再加上怀中的一双小儿女,这种情况下如果走出马车,非但帮不上是什么忙,反而会给文斌他们增添麻烦。

    随着文鸿飞,胤礼,黑子,陶红的加入,文斌这才稍微的有了喘气的机会,可是这会儿文斌已经受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少说也有五六处。

    左手臂上的一处刀伤更是触目惊心。刀伤之深,已经隐隐地可以看到骨头了,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陶红他们紧紧地围在文斌的身边。陶红他们此刻已经没时间也没空暇去心疼文斌了,因为,很快黑衣人就对他们发起了再次的进攻。

    这一交手,胤礼,陶红,黑子,文鸿飞就暗暗心惊,这群蒙面黑衣人的武功可还真的不低,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是他们这群黑衣人的武功路数,每个人都不相同,也就是说,这群黑衣人原本应该不是一路人,那么这群不是一路人的蒙面黑衣人怎么最终都一起跑来找文斌的麻烦了呢?

    不过这些担忧也只能压在心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击败他们,保全自己。

    尽管胤礼他们一群人的武功都不低,可是同这群黑衣人交手还是很吃力。

    被护卫在中间的文斌厉声问道:“各位英雄好汉,我们初来贵地,与你们从未谋面,自认为不可能同你们结过什么仇,结过什么怨。你们为何要为难于我们,而且是往死里为难我们。”

    那群黑衣人只顾着厮杀,压根儿就没人打算回答文斌的问题。

    不过这时黑衣人除了对付文斌他们之外,已经有十几个黑衣人,往林成他们所在的那个马车上冲杀过去了,胤礼首先发现这种阵仗,想到林成还伤着,安好还病着,婉灵和明浩还是个孩子,压根儿就没什么战斗力啊。

    胤礼一急,就想向着林成他们冲过去。可是这会儿压根儿就冲杀不出去。

    眼见那群黑衣人就要靠近林成他们了,胤礼向着马车方向大喊道:“林大哥,他们杀过来了……”

    可是胤礼的话音还未落,就见那群黑衣人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了。

第二百七十章 雪上加霜2

    胤礼这么一喊,文斌他们也注意到了林成那边的情况,一时间因为担忧林成那边的情况而分心了,几乎同时陶红他们几个都中刀剑了。

    身上的疼痛使得陶红他们赶紧镇定下来,面对眼前杀气腾腾的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的蒙面黑衣人,不得不全副心神的加入厮杀中。

    其实在听到胤礼的大声提醒前,警惕性极强的林成就已经发现了有人往这边围过来,尽管那群人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

    感觉到那群人已经停下了脚步,林成和安好已经进入了全面备战阶段,但奇怪的是蒙面人只是将马车团团围住,却没有进攻。

    林成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原本打算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应对措施。

    可是通过马车帘子的缝隙却远远地看见了文斌他们的情况不是很好,担心着文斌他们的情况,林成从行礼中取出了两件厚厚的大衣,一件丢给安好,用另一件把怀中的把婉灵裹得严严实实的,接着拿出两把已经有六七年没再人前使用过的手枪,一把交给安好,一把自己手中拿着。上次使用这两把手枪的时候还是在长白山和康熙对峙的时候,那时候以为不会有再次使用手枪这种现代武器的时候了,没想到今天还是被迫那出来护身了。

    林成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安好也用大衣将明浩裹得严严实实地,然后握着枪抱着明浩跳下了马车。一跳下马车,林成和安好就背靠背地站着,林成面对着文斌他们。

    眼睛就自然地看向了交战中的文斌他们,发现他们此刻都已经负伤了,情况已经很很危急了。正在这时林成远远地看见了有一个蒙面黑人手中的剑就要砍向胤礼了。

    林成顾不得多想了,手一个旋转,本来横着抱着的婉红,就被林成竖着抱着了。同时林成腾出了拿着手枪的右手,几乎同时林成扣动了手枪,只听见“砰”的一声,那位蒙面人手中的刀应声落地,同时手腕处血流不止。

    那位蒙面人痛苦地嚎叫了一声。一时间全部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不过很快那边的黑衣蒙面人中,就有不少的人赶紧跑到了那位男子的身旁。

    而这边原本围困着林成和安好的蒙面人中,也有不少人立即跑向了那边。

    而文斌那边的人似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那名蒙面人怎么忽然就手腕受伤了。还有刚刚那“砰”的一声显然不是刀剑搏击的声音,那么会是什么声音呢?

    而围困着林成和安好的这群蒙面人,也有些骇然地看着林成和安好手中的抢。此刻安好也是用左手竖着抱孩子,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抢。

    终于这边有个蒙面人开口说话了。

    “清婉公主和额驸果真是不简单啊!”

    这个人的汉语说的很生涩,语调也是冰冷冰冷的。

    林成和安好一听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心里头很是惊讶。然后看着对方一副蒙古人的打扮,然后环视周围一圈,发现这些蒙面人都是一副蒙古人的装束,而围绕在文斌他们身边的人却几乎都是新疆人的装束。

    林成道:“阁下,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么你们这么为难我们看来是出于政治目的了。”

    那位蒙面人愣了下,然后回答道:“聪明,这么快就猜到原因了。”

    林成道:“我们初来贵地,不可能惹到什么人,不至于有人会因为私人恩怨而致我们于死地,而你们对待我的朋友可是往死里整,同时又知道我们的身份,显然是出于政治目的了,你们是蒙古贵族吧?想要独立蒙古?还是想要入主中原?”

    蒙面人道:“当然是入主中原,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

    林成道:“你是成吉思汗的后代?”

    蒙面人道:“不错。”

    林成道:“我奇怪的是,你们对我的朋友下死手,却为何到独独把我和我妻子围困着,却没动手?”

    蒙面人道:“因为清婉公主和额驸活着对我们的作用比较大,至于你们的那些朋友,他们死了,清婉公主和额驸就少了助力,自然就会老实些,会更配合我们的行动。”

    林成正要再次回答,却看见一个新疆模样打扮的人正往这边跑来。

    然后那个人对着刚刚同林成话语交锋的蒙古人耳语了一番。

    等他们耳语完。

    安好忽然道:“策妄阿拉布坦?!”

    那群蒙面人一听就都看向了安好,眼中的疑惑显而易见。

    策妄阿拉布坦拍手道:“清婉公主好眼力。只是不知道公主是如何判定我是策妄阿拉布坦的,我不记得我们曾经见过面。不过现在没时间,听公主是如何判定的,额驸刚刚用你手中的武器伤了我的一员大将,还得麻烦额驸帮忙救治。”

    林成道:“我只是伤了大汗的一员大将而已,大汗可伤了我不少朋友啊。”

    林成说完锋利的眼神直直地盯住策妄阿拉布坦,当然策妄阿拉布坦也同样以锐利的眼神看向林成。

    两人都互不相让,这时刚刚过来报信的位新疆人打扮的男子着急地用蒙古语同策妄阿拉布坦说了些什么,林成和安好也听不懂。

    但那位男子的说完之后,站在策妄阿拉布坦旁边的一位蒙面人就开口用蒙语说了些什么。

    策妄阿拉布坦这才放弃了同林成的眼光厮杀,对安好道:“清婉公主,额驸,还请两位移步,帮忙救治阿尔斯兰将军。”

    安好道:“大汗找个人帮忙我把马车骑过去。”

    等林成和安好随着策妄阿拉布坦过去的时候,文斌他们同蒙面人还在对峙着。

    文斌他们看到林成和安好平安无事的,松了口气,但心里头也有个疙瘩,那就是为什么这些蒙面人想要致他们于死地,却对林成和安好那么客气?心里头多多少少有些怀疑,怀疑安好和林成同这群蒙面人暗中有什么瓜葛。

    不过胤礼除外,胤礼心中没有怀疑。因为康熙要求所有的皇子都必须学会满语,汉语和蒙语,所以他听得懂蒙语。胤礼刚刚听到了这些蒙面人的对话,知道刚刚伤到阿尔斯兰将军,救了自己的就是林成。

    蒙面人纷纷向着策妄阿拉布坦行礼。

    策妄阿拉布坦走到了阿尔斯兰将军的面前,看着他的伤情,对林成道:“额驸,还请你出手相救。”

    这时明浩和婉灵居然都同时醒过来了。难道双胞胎真的有心灵感应?

    他们一同醒过来之后,就闻道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然后转动眼珠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婉灵看到胤礼受伤了,赶紧示意林成放她下来,然后婉灵就跑到了胤礼的身边。

    胤礼看着向她奔跑过去的婉灵,眼神也变柔软了,在婉灵跑到他跟前的那一刻,用他那没受伤的手抱起了婉灵。

    婉灵看着胤礼手臂上的伤,心疼的直掉眼泪。

    明浩看着大家都受伤了,尤其是文斌伤得那么重。甚至连最小的文鸿飞都受伤了。

    明浩跑到文斌的身旁,看着受了重伤的文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浩环视着周围的黑衣人,眼中冒着愤怒的火光。

    安好却已经提着药箱过来了。

    安好先给伤得最重的文斌处理伤口。

    林成也开始给那位阿尔斯兰将军处理伤口,主要是取出里面的子弹。

    见林成先给阿尔斯兰将军处理伤口,文斌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都没开口说话。

    等安好和林成一同把所有人的伤口都处理好之后。

    策妄阿拉布坦道:“时候不早了,还请清婉公主和额驸移驾。”

    林成和安好见现在大家都有伤在身,想要立即逃离这些蒙面人,恐怕不太现实。再加上,林成和安好也想知道这个蒙古族首领,一直不服从于清政府统治,几乎占据了整个西藏地区的策妄阿拉布坦究竟打算怎么做,所以就就跟着这群蒙面人走了。

    林成他们被带到了一处贵德州的一处客栈,这客栈已经被他们包下来了。回到客栈大家各自洗漱吃完之后,策妄阿拉布坦他们原本还打算同林成他们‘交流’的。

    不过林成和安好说大家都累了,而且有不少人都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林成是最后一个离开餐厅的.林成在经过策妄阿拉布的时候小声而又坚定地对策妄阿拉布道:“大汗,可前往别暗中对我的朋友做什么手脚,否者我敢肯定我会让大汗悔不当初的。”

    等林成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餐厅门口之后,策妄阿拉布狠狠地将手中的筷子折断。

    策妄阿拉布坦身边的其他蒙古贵族和一些新疆的将领和士兵都不敢作声。

    策妄阿拉布坦恶狠狠地道:“敢威胁我,行,我姑且忍着,等本大汗的目的达到之后,我要你下十八层地狱。”

    阿尔斯兰道:“大汗,额驸用来伤末将的那种武器,末将从未见过,您有接触过吗?”

    策妄阿拉布坦道:“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兆图道:“大汗,那么要不要潜入他们的寝室,将那种武器偷出来看看?”

    阿尔斯兰道:“贝勒爷(兆图的爵位是贝勒),这恐怕不妥。”

    兆图道:“有何不妥?”

    策妄阿拉布坦道:“的确不妥,这清婉公主和额驸,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他们居然能够猜出我的身份,猜出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又能在康熙那个老狐狸的手下混的风生水起的,恐怕得有两把刷子,我们现在去偷他们手中的武器的话,姑且不论能不能成功,就算能成功了,我们得到了之后,他们也一定能够猜出来是我们做的,和他们提前闹僵了,不利于我们计划的实施。”

    兆图道:“他们猜出了大汗的身份?”

    策妄阿拉布道:“不错,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自报身份?只是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没必要在隐藏身份了而已。”

第二百七十一章 雪上加霜3

    兆图道:“可是大汗,我们的计划现在已经被他们打乱了。我们原本打算把清婉公主和她的额驸请到西藏我们的地盘,而把十七阿哥和文斌那一群人都给杀了,然后把十七阿哥和文斌他们的尸体让人抬给康熙,这样让康熙他们怀疑清婉公主和额驸背叛了他而投靠我们了,到时候康熙肯定会派人追杀清婉公主和额驸,清婉公主和林少爷到时候无路可走,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真的投靠我们,那样就可以为我们所用了。可是现在十七阿哥他们都还活着。”

    策妄阿拉布坦道:“是啊,计划已经乱了,不过这不见得是什么坏事,用他们汉人的话来说就是祸兮福之所依。”

    阿尔斯兰道:“可是大汗,‘福’在哪儿?”

    策妄阿拉布坦:“就在于清婉公主和额驸,显然还不知道本大汗已经知道了那个所谓的宗寅是十七阿哥。那么本大汗就假装不知道宗寅是十七阿哥。”

    兆图道:“然后呢?”

    策妄阿拉布坦:“清婉公主现在不是声称这个十七阿哥是她的义弟宗寅吗?既然是义弟,那么当然同清婉公主和额驸的关系是非同一般啊。那么我们本来要‘告诉’清婉公主和额驸的事情和消息可以偶尔让宗寅听到吧?甚至可以直接让宗寅代为传话吧?”

    兆图道:“挑拨离间?”

    策妄阿拉布坦道:“不错,我们用尽各种方法,上演各种戏码,让十七阿哥和文斌他们对清婉公主和额驸产生怀疑,怀疑清婉公主和额驸早已经同我们暗中有来往了。对康熙早已有二心了,对于政权早已经有野心了。这些情况有十七阿哥亲自和康熙说,比起别人向康熙禀报来,显然对康熙更有杀伤力的多。”

    阿尔斯兰道:“大汗,这也太麻烦了,直接把十七阿哥他们杀了,而对清婉公主和额驸恭敬有加,这样康熙肯定就会对林成和清婉公主起疑心和杀心了。”

    策妄阿拉布坦:“是啊,之前我也这么认为的,可是今天同这位公主和额驸接触过了之后,我就改变了这种认知了,这个清婉公主和额驸不是个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的人。今天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安插在康熙那边的探子提醒过我们,他提醒过我们说,康熙曾经多次对清婉公主和她的额驸产生了戒心和杀心,可是每次交锋之后,康熙非但没有杀清婉公主和额驸,反而对清婉公主和额驸的信任之心更重。自从六七年前康熙最后一次对清婉公主和额驸产生杀心,又再次被清婉公主和额驸消除了之后,康熙就没有再次对林成和清婉公主起过戒心和杀心了,甚至还把他最宠爱的十七阿哥交给了清婉公主和额驸。”

    阿尔斯兰道:“康熙几次对清婉公主和她的额驸起了戒心和杀心都被他们消除了?这么说来这清婉公主和额驸倒还真是有计谋,康熙那个老狐狸历来对一个人一旦起了戒心和杀心之后,通常那个人是难逃一死了。可是这个清婉公主和额驸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消除康熙的杀心,并最终取得康熙的近乎完全信任。那么这次如果我们真的把十七阿哥他们给杀了,而独对清婉公主和额驸恭敬有加的,康熙会因此对清婉公主和林成起疑心和杀心,但难保又会被清婉公主和额驸消于无形。到时候我们的一切计划就胎死腹中了。”

    策妄阿拉布坦道:“是啊,所以让十七阿哥活着,然后设法让十七阿哥不停地怀疑清婉公主和额驸对朝廷有对抗之心,让十七阿哥不停地向康熙传递这种信息,才能使康熙不动摇对清婉公主和额驸的必杀之心。要不是今天亲自接触这位额驸和清婉公主,亲自见识到他们的厉害,我还真没对探子的提醒上心。”

    阿尔斯兰道:“大汗英明。”

    兆图道:“大汗英明。”

    策妄阿拉布坦道:“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时间有长着呢,慢慢来。”

    兆图道:“大汗,探子不是说这个清婉公主长得倾国倾城的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策妄阿拉布坦楞了一下大笑道:“哈哈,她女扮男装着,当然得把自己往丑了整。既然京城盛传这位公主这么倾城绝色,想来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兆图道:“这公主既然有倾城绝色,何必要女扮男装,该不会长的一副大老爷的模样,见不得人,所以就只好女扮男装了吧。”

    策妄阿拉布坦道:“汉人的心思一向难测,他们汉人主张隐藏锋芒。”

    兆图道:“汉人真是事多。没事就爱瞎整蛊。”

    策妄阿拉布坦却拍着兆图的肩膀,眼光扫过厅内的所有下属,语重心长地道:“不是瞎整蛊,这是谋略,这是韬略。锋芒太露,容易招人妒恨,容易树敌,清婉公主如果没收敛锋芒,在皇宫的那段时间,估计就被后宫那些个心思深沉诡异,而又妒忌心戒心极重的蛇蝎妇人给害的骨头都不剩了。如果她不女扮男装,在这周游途中,她那绝色容颜难免会招惹狂蜂浪蝶,这样的话,别说是继续他们的秘密周游了,估计早就暴露身份,甚至连命都难保全。各位贝勒,将军,盟长们,如今你们身为蒙古各部的首领,那些个汉人的书籍不妨多看点,这对于我们将来入主中原,大有裨益。”

    善巴拉什道:“大汗,这话的太过了吧,汉族人如果真有这么厉害,何至于被满族给打败?何至于对满族人俯首称臣?再说了我们的祖先成吉思汗,没读过他们汉人的书籍,没受过他们汉人思想的影响,不也称霸天下了嘛?”

    策妄阿拉布坦摇头道:“盟长(善巴拉什是卓索图盟盟长)此言差矣,这几千年的历史上,这江山除了元朝时期和现在的清朝时期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是有汉族人统治着的。我们的祖先是曾经入主中原,可是没多久,就接着被汉族人给推翻了。我们的元朝之所以会被推翻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韬略上斗不过他们汉族人。不错,我们的祖先,是曾经马背上打败了汉族。可是打天下靠的是武力,守住天下更多的靠的是谋略啊。你们看看现在的康熙,不但自己拼命地学习汉族的文化,还严格要求他的子孙学习。所以这他康熙会能够令那么多的汉族人服从他的统治。连像清婉公主和她的额驸那般,那么有能力和见解的汉族人,都为康熙卖命。”

    阿尔斯兰道:“大汗的意思是,康熙学习汉族的文化,知道汉族人会使用的计谋韬略,所以能够得心应手地降服汉族人?用汉族人的思想文化来驾驭汉族人?”

    策妄阿拉布坦欣慰地点点头道:“是啊,所以,现在我们要入主中原,也要知道些汉族人的文化,还是借用汉族人的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这边的知己知彼不仅仅指知道对方的军事布局,知道对方将领的品性之类的情况,还包括对方的文化。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这一夜几乎所有的人睡得都不踏实。

    文斌,陶红,文鸿飞,黑子,胤礼,林成都受伤了,晚上他们的伤口都在发疼的,文斌还发起了高烧。

    而婉灵和明浩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情景,被吓到了。

    明浩是个小男孩还好,比较镇定,晚上睡得也还算安稳。可是婉灵晚上却被恶梦惊醒了好几次。

    安好这已经是第四次起来安抚被恶梦惊醒的婉灵了。

    林成也站在一旁。

    见婉灵终于慢慢地再次进入了睡梦,呼吸趋于平稳了,林成和安好才回到自己的床上准备休息。可是安好的眼里还满是对婉灵的心疼和担忧,睡不着,又不敢翻来覆去,担心影响到林成的睡眠。只好睁眼看着天花板数羊。

    林成其实并没有睡着,他见安好这副模样,习惯性的,将安好往自己的怀中揽,然后轻声地道:“策妄阿拉布坦带着各部蒙古首领前来‘邀请’我们,这阵仗如此之大,真不知道策妄阿拉布安插在康熙身边的探子在他面前是如何夸我们的,以至于策妄阿拉布坦出动了如此大的阵仗。”

    安好道:“估计是把我们夸得神乎其神了。只是这个探子看样子知道你我和康熙之间的不少事情。估计在康熙身边埋伏的有一定的时间了,而且能将你我和康熙之间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以至于我们行程到了青海他都知道,估计这个探子已经是赢得了康熙信任的人。这会是谁呢?”

    林成道:“猜不透。算了,随着事态的发展他自己会浮现出来的,我们也别在这儿瞎琢磨了。睡吧,不知道明天等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情形呢。”

    第二天早早地林成和安好就在不安的睡梦中醒来。

    然后安好先帮忙林成换药,接着安好再去给陶红他们换药。

    刚换完药,策妄阿拉布坦就着人过来请林成他们前去共进早餐了。

    早饭期间,策妄阿拉布坦道:“清婉公主,额驸,我和几位首领都前来迎接公主的大驾了,我们领地内估计事务堆积如山了,所以还请公主今日就移驾到我们的领地。”

    安好道:“大汗,盟长和各位贝勒,贵人事多的,本宫自然能够谅解。所以本宫实在不好意思因为个人私事占用了各位贵人处理公事的宝贵时间。所以诸位尽可自行离去,等本宫周游到西藏的时候,必将上门拜访。”

    策妄阿拉布坦,神色莫测地直视着安好那云淡风轻的眼睛道:“再重要的事情也重要不过接公主的大驾啊。”

    安好道:“大汗,这话可就折煞本宫了。本宫听着实在是惭愧,如果大汗真的觉得接本宫的驾,重要过了公事,为了接驾,而不惜把公事摆在了次要的位置,把百姓放在了次要的位置,那么百年之后,本宫恐怕就成了臭名昭著的红颜祸水了。”

    策妄阿拉布坦道:“公主,这话说重了。不过从公主的此番言论中,流露出了对百姓的关爱,倒是百姓的福份啊。既然公主心中担忧我等会因为接公主的大驾而误了百姓的事,那么公主何不即刻随我等启程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险情1

    安好道:“凭借大汗对本宫的关注程度,本宫猜想大汗应该知道本宫出宫是为了周游吧?既然是为了周游,哪有过名胜古迹而不游玩的道理?本宫久闻这贵德州的文庙,玉皇阁和武庙的盛名,今天得过此地,当然得前去瞻仰,才不惜此行。”

    策妄阿拉布坦道:“既然清婉公主有此雅兴,臣下哪有不侍从的道理?如此只好将公文压着,等公主在贵德州游玩尽兴之后,在返回领地处理公文。”

    安好心里头那个火啊,这不是明着说如果自己不立即同他离开这贵德州,前往他的领地的话,耽误他公事的处理,全是我安好的罪过。这古代的男人,尤其是帝王还真的是一个德行,习惯了拿女人来做挡箭牌。亡国了,是红颜祸水惹的祸;变节了,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一时糊涂了;甚至自己作威作福暴毙了,也是因为娶了个克夫女……

    总之,男的为了维护自己的伪君子形象,不惜把脏水往女的身上泼。

    安好越想越不淡定了,于是说话也有些重了。

    安好道:“大汗,本宫从京城一路游玩到贵德州,路过了千山万水,经过的州府不少,可也没见那位属官放下手头的公务,来陪本宫游玩的。本宫也好,皇阿玛也好,也从未因此责备于地方属官。本宫此次出游,连随从也没带,轻车简从的,就是为了不扰民。大汗明知本宫的意愿,却故意拂逆,不惜让本宫担上红颜祸水的名头,本宫就好奇了,大汗这么做,是为那般?是大汗自己想要放下公务游玩,而硬要将责任摊到本宫的头上?”

    兆图厉声叱喝道:“清婉公主,你一介女流的,不好好地呆在宫中习礼仪学女红的,却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整日里抛头露面的,不顾男女大防的同一群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如此品行,居然还敢对我大汗品头论足。公主还真是带尺子上街——只量别人不量自己啊……”

    兆图如此直白地质问安好的品行,言语之间,分明是说安好不守妇道,质疑安好的贞洁操守。这般指责,不要说是古代的女子了,哪怕是在现代开化的思想中成长大的安好,也被气得满脸通红。要不是明白此刻不能动怒,否者就着了兆图的道,让别人以为自己是被兆图说中了不堪之处,而恼羞成怒。

    林成的火气也不比安好的小,任何一个丈夫,都无法容忍别人说自己的妻子不贞不洁。因为那不仅仅是对妻子人格的侮辱,同时是对丈夫人格尊严的侮辱,这不是暗讽自己带了绿帽子吗?

    于是兆图的话音刚落,林成就忽然拔出了在腰间的手枪,直直地向着兆图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吐沫横飞的兆图立刻就卡壳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其他人也一样,被定住了。

    兆图愣了一刻钟左右,然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往自己的裤裆里看。只见裤裆已经有一个洞赫然可见。而那个位置离他的重要部位的距离不过三厘米。

    兆图冷汗直下,但同时又庆幸林成刚刚那刻的枪法“失准”了,否者自己此刻就是太监了。

    而兆图的眼中刚刚升起一丝庆幸,就被忽然从耳边传来的林成那捉摸不定的声音吓得六魂无主了。在耳旁响起林成的声音的同时,兆图感觉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脑门。

    兆图抬头一看,就看见神情莫测的林成正神情莫测地看着自己。

    林成道:“贝勒爷,你是不是在庆幸,刚刚我的枪法失准了,你逃过了成为太监的命运?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庆幸的太早了,我的枪法从未失准过,尤其是对我讨厌的人,我就更不可能失准了。刚刚我只是想给你个教训,让你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而没想让你真的当太监。再者让你看清楚,我林成没有一点做缩头乌龟的潜质,这一点贝勒爷可千万记住了。我的女人,从来不是别人可以肖想的,我的女人不是可以也不会背叛我的。所以我妻子的品行,你们大可不必替我担心。”

    林成说完,森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此刻正以惶恐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成手中的枪的兆图。此刻的兆图,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一不小心说了哪句话,再次触怒了眼前的这位掌握自己生死的阎王,自己就一命呜呼了。但是天生的骄傲,又不允许他开口求饶。

    于是就这样僵持着。

    林成见兆图,没接自己的话,就道:“贝勒爷,你说是不是?”

    兆图还是不说话。

    林成接着道:“贝勒爷,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贝勒爷身为男人,应该知道这天下没有男人有意愿做太监的,而我对于有可能侮辱我妻子的人,哪怕仅仅是侮辱了我妻子的名誉,我也一向是不手软的,绝对会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而命根子对于每个男人都绝对是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是一定会废了它的,也算是替天行道。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有男人该有这种心思吗?而且,我和我的妻子是形影不离的,你觉得别的男人有机会吗?”

    兆图还是不说话。

    阿尔斯兰担心林成一不小心就再次开枪了,于是忙走到林成身边,好言好语地道:“额驸,兆图他这个人是个大老粗,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来,把枪放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林成道:“我从来就没打算做个君子。尤其不屑做伪君子。”

    策妄阿拉布坦道:“额驸,兆图他言语无状,冲撞了清婉公主,我一定严惩,给清婉公主和您一个交代,你现在先把枪放下。”

    林成把目光看向策妄阿拉布坦道:“我期待大汗的交代。不过,如果大汗的交代同我的想法出入较大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动手。”林成说完,收起枪,就向安好走去。

    可是林成转身没走个两三步,恼羞成怒的兆图就操起大刀,向着林成的脖子砍去。

    安好一惊,条件发射似的,就拔出枪,对着兆图的肩膀就是一枪。

    而事实上,林成一直防着兆图,在现代当侦察兵的那会儿,碰到过不少,恼羞成怒而背后铲球的人。

    所以几乎与安好的动作同时,林成转过身,飞起一脚就踢飞了兆图手中的刀。

    安好没料到林成会突然转身飞起一脚踢向兆图,所以安好的那颗子弹差点就打到林成的腿上去了。好在林成的腿抬起放下的干净利落,那颗子弹在林成的腿刚着地面的时候,射入了兆图的肩膀。

    这样兆图的手臂刚被林成的腿踢伤,身体失去了平衡,就要往地面倒的时候,又再次被安好的子弹射中。

    兆图砰然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而兆图手中的刀,则飞出去的过程中,被门给挡住了,直直地插入了木门里。而与此同时,店小二正好开门,刀插入木门的时候,店小二刚刚打开五六厘米。店小二看见一把大刀猛然插入在离自己开门的手不过五厘米高的门上,此刻刀还在门口摇摆着,心想,要是自己早了一点来,这门已经完全打开了,而自己正好站在这门口,那么这把大刀就不是插在门上了,而是插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店小二一想到这儿,吓得手中的茶壶掉在了地上。

    陶瓷茶壶一掉在地上就碎了,满壶的热水倒在了店小二的脚上,店小二马上就惨叫连天了。

    兆图的手下,一见兆图受伤了,马上就抽出了腰间的刀剑,将林成他们围在中间,只等着兆图一声令下就动手了。而林成和安好也是各自执着手枪,背靠背站着。

    婉灵和明浩还有重伤在身的文斌,被林成安好,还有陶红他们围在中间。

    又一场搏杀,随时都可能爆发。

    策妄阿拉布坦,一群蒙古贵族围着兆图,见兆图的肩膀上血流不止。忙想要用藏药为兆图止血。

    被策妄阿拉布坦止住了,策妄阿拉布坦道:“有子弹(昨天林成取出了他射击进新疆将领身体的子弹时,告诉策妄阿拉布坦他们这是子弹。)在体内,要先取出来。

    策妄阿拉布坦于是喝令手下道:“都住手,怎能对公主和额驸这般无礼。”

    一个月后,文斌他们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成,安好他们游玩了贵德州的文庙,玉皇阁和武庙。

    在游玩期间,始终有策妄阿拉布坦的手下在暗中盯着,这是令林成和安好他们最不满的地方。

    策妄阿拉布坦和那群蒙古贵族终究傲不过安好和林成,只好让林成和安好他们在贵德州尽兴的游玩。

    策妄阿拉布坦,表面上是恭敬的请安好和林成前往西藏游玩的时候,务必让他尽尽地主之谊。

    说白了,就是告诉林成和安好,在贵德州游玩之后,最好乖乖的到西藏自投罗网,否者,他就不客气了。

    策妄阿拉布坦暗中留下了不少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险情2

    尽管策妄阿拉布坦安排的人藏匿在暗中,但林成一行人,都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学修养都很高,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暗中有人跟踪自己的?联系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猜出来这些暗中跟踪之人是策妄阿拉布坦的人。

    不是没想过甩开暗中跟踪之人,只是,前期文斌他们的伤口还没康复,需要静养,不适合奔跑和打斗,而要甩开暗中跟踪之人,长时间的奔跑逃遁怕是少不了的。

    除此之外,安好和林成也没打算这么快就离开贵德州,一来,这贵德州的名胜古迹还没欣赏完,二来就是黄河石的问题。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安好他们的周游之旅的计划,包含了西藏,也就是说到西藏去旅行是迟早的事,所以如果这会儿将策妄阿拉布坦布置在暗中跟踪自己的人给甩了,那么同策妄阿拉布坦之间的关系也就更僵了,等将来到达了西藏策妄阿拉布坦的地盘时,恐怕策妄阿拉布坦少不了会多加为难。

    想来想去,林成他们最终还是决定由着那群人在暗中跟踪着,就当是策妄阿拉布坦留给他们的暗卫。

    这日林成他们吃完晚饭之后,聚在了一起。

    胤礼道:“姐姐,姐夫,被他们在暗中盯着,我一点游玩的兴致都没了,现在大家都休养的差不多了,伤也养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就前往西藏吧。”

    陶红道:“虽然被策妄阿拉布坦的人在暗中盯着,挺不自在的,但起码没什么危险,要是进入了西藏他们的地盘,我怕我们的日子恐怕就不会这么太平了,别忘了我们把那群贵族得罪的可是够彻底的。到时候,恐怕免不了就又有一场生死决斗,尽管大家的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但要彻底恢复元气,恐怕还得要一段日子,如果能遂我的意的话,在这贵德州,呆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是不可以。”

    文斌道:“你们大嫂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我们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策妄阿拉布坦请我们去西藏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绝对不信他是单纯的请我们去西藏游玩的。林贤弟,弟妹,你们觉得策妄阿拉布坦的目的是什么?”

    林成道:“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是为了请我们去西藏游玩的话,大可不必千里迢迢的,带着一群贵族来到这贵德州来请我们。完全可以等我们进了西藏境内再来接见我们的。”

    胤礼道:“那会不会是,策妄阿拉布坦以为我们的周游路线不包括西藏?”

    安好道:“不太可能。策妄阿拉布坦居然能够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多半也是知道我们以往的周游路线的,我们以往周游的时候,凡是比较重要和州府都会停留,西藏如此有盛名,我们怎么会错过呢?”

    林成道:“我也觉得策妄阿拉布坦此次邀请我们前去的目的不是这么简单,无论是他的阵仗,还是他们选择同我们交锋的时间,地点和方式都很奇怪。他们那天对文大哥可是下死手的,要不是我们赶去的及时,文大哥很可能就性命难保了,而当大嫂,胤礼和黑子加入到战局的时候,他们对你们也是往死里打杀,可是却独独对我和安好,仅仅是围着而没动手。策妄阿拉布坦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陶红,想到那天的情形,心中还是一阵的后怕,想到那么多蒙面黑衣人,攻杀着自己的丈夫的场景,想到了自己的丈夫身负着重伤,一人抵挡着那么多人的情形,要是自己迟了点过去的话,丈夫肯定是抵挡不住了,那么现在……

    陶红想到这儿,紧紧地握住身旁文斌的手,文斌想到当时的那种情景,想到那天自己那么近的靠近死亡了,真真实实地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如果说没有后怕,那是骗人的,但是毕竟曾经,尤其是当康熙的贴身侍卫的那会儿,在鬼门关转悠的次数多了去了,所以倒是没有像陶红这般的害怕,只是当时如果真的就这么去了,心里头再也不能够像之前那般了无牵挂了,毕竟自己已经有了妻儿了,心里头怪念着他们怎么能走的了无牵挂呢?想到陶红那天之后做了好几次噩梦,心里头暖暖地,同时也心疼的紧。于是文斌紧紧地回握住陶红的手。

    半响,胤礼道:“策妄阿拉布坦似乎只知道姐姐和姐夫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我的。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会不会是想杀了我,文大哥,大嫂,鸿飞和黑子哥哥,使得姐姐姐夫变得没有依靠,没有助力,从而能更好地控制住姐姐和姐夫?”

    林成道:“这倒是有可能,可是他控制住我和安好又是为了什么呢?”

    黑子道:“会不会是他们听说了清婉公主很受皇上宠爱,所以想用清婉公主和额驸的生命,同皇上交换什么呢?”

    胤礼道:“这还真有可能。”

    安好道:“我到觉得这种说法不太可能。”

    胤礼道:“哪里说不通?”

    安好道:“首先,倘若真的像黑子哥哥说的那般,策妄阿拉布坦想用我和林成哥哥的生命同皇阿玛交换什么的话,那么交换的东西绝不简单,否则他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交换的只怕是国家的某项政权,或是让皇阿玛给以他在西藏更大的权利等等,皇阿玛他身为一国之君,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儿而危害到大清的江山社稷的。建宁公主的先例就摆在那儿。”

    胤礼道:“那是为了什么呢?”

    文斌道:“那么也许是他看上清婉公主绝色倾城的容颜了。”

    林成道:“这不可能,安好她一直都是以男装示人,京城之外的人,很少真的看过安好的真的容颜,他策妄阿拉布坦就更不可能见过安好的真的容颜了。更何况,那天他同我们相处的时候,看向安好的眼光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一种可能被林成否定了之后,大家就又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胤礼开口道:“想不通就别想了,到了西藏他自己就会说出来了。”

    陶红道:“我倒觉得这个问题我们一定要想通。否则等我们到了西藏他们的地盘,再从他们口中得知缘由的时候,就太迟了,我们到时候会很被动,很可能连应对之策都想不到。”

    文斌道:“不错,决不能等到了西藏才知晓原因,我们必须要提前弄明白原因,然后做好应对之策。”

    黑子道:“可是策妄阿拉布坦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胤礼道:“会不会是他看中了林成哥哥手中的枪了呢?”

    胤礼一说,大家的眼睛都一亮。

    文斌一拍大腿道:“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应该不仅仅是枪,还包括热气球。”

    陶红道:“可是还有一点说不通,他们怎么会知道枪和热气球呢?至于热气球我们也只是听师傅提过,并没有见过,而皇上又把这些事情封锁起来了,外面的人更是无从知晓。尤其是枪,我记得不错的话,林贤弟和弟妹是在长白山那制作的,除了长白山的道家弟子,外面的人如何能够得知呢?”

    林成道:“我倒觉得胤礼和文大哥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至于策妄阿拉布坦怎么会知道,我猜想是皇阿玛身边有内鬼,否则,策妄阿拉布坦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踪啊。”

    胤礼一听急了。

    胤礼道:“不行,我得赶快写信提醒皇阿玛。”

    林成道:“我来写吧,胤礼,文大哥你们帮我引开那群暗中跟踪的人,我好把信用信鸽传递出去。”

    文斌他们忙应是。

    陶红道:“报信的事,我们待会儿再说,现在还是先想想对策吧。”

    文斌道:“要不林成你在信中也让皇上派人过来支援。我们在这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安好道:“皇阿玛派兵过来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就变成打战了,发动战争必须要师出有名,否则不仅仅大臣们会拦着,而且还会陷入道义的不利地位。”

    林成道:“不过拖延时间倒是不难做到,我听闻这贵德州附近,还有一座赛宗山,赛宗山下有一座百年古刹。我们可以去那走走,至于去了西藏该怎样应对策妄阿拉布坦,我们再想想。”

    文斌道:“时候不早了,也就先这样吧,我们聊太久了,担心暗中跟踪的人会起疑心,知道我们在密谋什么。”

    陶红道:“知道又怎么样,只要他们不知道我们密谋的内容就好。反正鸿飞他站在屋顶上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谅他们也不敢靠近偷听。”

    林成道:“你们这会儿去引开他们吧,我好把信鸽放出去。”

    文斌道:“信写好了吗?”

    林成道:“我和安好早就猜到了皇上身旁有内鬼了,早就写好信,准备飞鸽传书给皇阿玛提醒他的,只是暗中跟踪的人让我们找不到机会放飞鸽子。”

第二百七十四章 阴云密布1

    时间已是三天之后了。

    乾清宫中,康熙看着林成写过来的信,表情阴晴不定。

    半响,康熙沉声道:“李德全。”

    李德全道:“扎。”

    康熙道:“宣虎臣大人即刻进宫。”

    李德全道:“扎。”

    康熙依旧看着手中的信,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凝重。

    小德子道:“皇上,晚膳时间到了,晚膳摆在哪宫娘娘那?”

    康熙道:“就摆在乾清宫吧。”

    小德子道:“扎。”

    宫女太监已经摆好晚膳了,可是康熙却是依旧坐在御案后面。丝毫没有用膳的意思。

    等了许久,见康熙还是没有打算用膳的意思,担心饭菜凉了。小德子只好壮着胆子上前恭敬地道:“万岁爷,晚膳摆好了。”

    康熙道:“虎臣大人到了吗?”

    小德子道:“奴才这就出去看看虎臣大人进宫了没。”

    康熙摆了摆手道:“罢了,虎臣的府邸离皇宫还有一定的距离,想是还在路上。”

    小德子道:“皇上,夜凉,这饭菜很快就凉了,奴才斗胆恭请皇上先用膳吧。”

    康熙看了看满桌的山珍海味,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一向注重养生的康熙,还是知道按时就餐的重要性。于是还是坐下来用膳了。

    可是没多久就听见他安插在太子宫里的小邓子求见。

    康熙的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此刻黑沉黑沉了,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阵势。

    小德子看到康熙的这种表情,心里忍不住叹息,这些年来,太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每次从东宫传来的消息几乎都会令康熙伤神一阵子。

    康熙放下筷子,冰冷地道:“宣。”

    很快那位太监就进来了。

    小邓子跪下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道:“平身。”

    这时李德全也进来了。

    李德全行礼道:“皇上虎臣大人在门外候着。”

    康熙道:“宣。”

    虎臣道:“微臣参见皇上。”

    康熙道:“来人,给虎臣大人赐坐。”

    虎臣道:“谢皇上恩典。”

    虎臣谢恩后,拘谨地坐在了太监刚刚搬上来的凳子上。

    康熙道:“虎臣,陪朕用膳吧。”

    虎臣跪下谢恩道:“谢皇上恩典。”

    接下来,康熙把小邓子晾在了一边,而和虎臣一起吃饭。不时地给虎臣赐菜。

    这餐饭吃的虎臣实在是胃疼啊。按照规矩康熙每赐一道菜,臣下就要跪下谢恩。如此折腾下来,已经一大把年纪的虎臣,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是在康熙的面前,还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反而要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以免被冠上不恭的罪名,尤其是在此刻康熙的心情明摆着就不好的时候。

    显然受罪的不仅仅是虎臣大人,小邓子此刻也已经急得直冒汗,可是又不敢打扰到皇上的雅兴。

    可是他要向康熙禀报的事情又真的很急,担心禀报迟了,就会出什么事了。

    李德全见小邓子那副模样,就走到小邓子那边,轻声地问道:“小邓子,东宫发生了什么事?”

    小邓子也轻声地回答道:“太子他…..他…..他……”

    李德全道:“太子他究竟怎么了,你吞吞吐吐的干嘛?”

    小邓子道:“太子他命人责打和雅福晋。”

    李德全一听心里暗暗吃惊,这个和雅福晋,是皇上为了笼络蒙古贵族,而让太子取为侧福晋的兆图贝勒的女儿,要是把她打出个好歹来,蒙古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李德全道:“那你有禀报太子妃吗?”

    这个太子妃还是明事理的,这些年来,要不是有这个太子妃适时地救救火,估计这个太子更过分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这个太子妃出生在名门大户的,不会不清楚太子无缘无故责打和雅福晋,这个蒙古来的和亲使者的后果,想来为了太子的前途考虑,她也会拦着的。

    小邓子道:“奴才先去了太子妃那儿,再过来的,可这次太子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火气特别大,奴才担心太子妃也阻拦不了。所以就赶紧过来了。”

    李德全上前对着康熙行礼道:“皇上,和雅福晋惹怒了太子爷,现在太子爷正在发怒,您要不要移驾过去看看?”

    康熙把手上的碗重重地放下,碗里的汤汁溅出来,有的就溅射在了康熙的手上,康熙的手上留下了几个红点。

    康熙厉声道:“混账,他是嫌朕的命太长了,巴不得气死朕,他好早点登上九五之尊,是吧?”

    乾清宫的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忽然又有个太监从门外跑进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惊慌地道:“启禀皇上,不好了太子妃她……”

    康熙怒声道:“太子妃她又怎么了?这东宫就不能给朕消停点吗?”

    那名太监道:“皇上,太子妃她见红了,现在太医正在诊治。”

    康熙道:“见红了?太子妃有身孕了?”

    太监道:“太子妃她也是刚刚才知道。”

    康熙道:“糊涂,这可是太子的嫡子,太子现在还没嫡子,这个孩子要是出什么事,朕饶不了你们。”

    康熙说完就对李德全道:“李德全,快把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召到东宫。”

    李德全道:“扎。”

    康熙接着就直接往东宫赶了。

    当康熙来到东宫的时候,太后已经在东宫了,此时正坐在太子妃的床榻,太子也是脸色煞白地站在一旁。

    太子妃此已经疼得一脸汗水了,意识有些迷糊了,感觉到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自己的体内慢慢地流失。

    而四五个太医也正惶恐地商量着什么。

    太后见太子妃的情景,知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但是太后心里头也不甘心啊,这个孩子真的是太重要了,太子和太子妃成亲已经有些年头了,可是太子妃却始终没能怀孕,太子没有嫡子,这一直是皇上和太后心里头的一个心病,太子妃要是真的生下了嫡子,这个孩子无疑是孙辈中地位最重的一个孩子。

    这些年来,太后和康熙对太子已经越来越失望了,而太子现有孩子的生母位份都不高,娘家的实力也一般,再加上这些孩子的能力也很一般。总之,感觉这些孩子怕是将来难担大任。就算勉强让他们当中的谁将来当上了皇上,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只会是庸庸碌碌之辈,甚至连庸庸碌碌都做不到,只怕难以保住皇位,给大清带来新一轮的动荡和劫难。

    而太子妃是名门闺秀,有这大家气派,她的孩子想来也会是个有着大气魄的人,加于雕琢,想来终有一天可以有君临天下的气势的。这也是当初皇上和太后选择她做太子妃的原因。

    尽管太子这些年的行为有些偏颇,但皇上和太后,还是不打算废除太子而另立储君,毕竟太子是所有皇子中出生最高的皇子,而且不可否认的是,太子爷他是挺有君王风范的。

    可是如今如果太子妃的这个孩子保不住,那么一切就不好说了。

    门外传来了太监那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太子忙跑出去迎接。太医也跟着出去了。

    太子道:“儿臣参见皇阿玛。”

    太医道:“奴才参见皇上。”

    康熙怒吼道:“你们出来干什么?赶紧给朕进去救治太子妃,保住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否者朕绝不轻饶你们。”

    太医道:“扎,奴才这就进去。”

    李德全也带着一群太医匆匆地进来了。

    李德全和太医们:“参见皇上。”

    康熙道:“别给朕整这些个虚礼赶紧进去看看太子妃的情况,保住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否者朕绝不轻饶你们。”

    那群御医匆匆地进了太子妃的寝室。

    太子妃的房间康熙不便进去,康熙就站在这个厅里,脸色凝重地踱步。心中不住地祈祷着,千万保住这个孩子。

    李德全见太子还跪着,提醒皇上道:“皇上,太子爷还跪着呢。”

    康熙看都不看太子爷一眼就冰冷地道:“让他跪着。”

    一时间,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了,皇家的家务事,谁都没胆量去凑热闹,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以免惹祸上身。

    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死静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东宫弥漫开来。

    忽然太监那尖锐的嗓音就又再次想起来了。

    “惠妃娘娘,德妃娘娘,宜妃娘娘驾到”

    康熙的眼睛微不可见地眯了一下。然后就又恢复了正常。

    惠妃娘娘:“参见皇上。”

    德妃娘娘:“参见皇上。”

    宜妃娘娘:“参见皇上。”

    康熙道:“平身吧,进去看看,太子妃怎样了。”

    惠妃娘娘,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刚谢恩站起来。

    就听太子妃的寝宫传来了太后的暴怒声:“你们说什么?孩子保不住了?一群废物。”

    一听到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康熙的拳头握紧了,随后就再次松开了。

    宜妃,德妃和惠妃却暗自心喜。不过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太子的那些个女人就更是暗自窃喜了。

    太子爷昏眩了一下,然后,猛地站了起来,跑进太子妃的寝宫,然后就传出了太子暴怒地呵斥太医的声音。

第二百七十五章 阴云密布2

    康熙道:“李德全,你进去把太子给朕请出来。”

    李德全道:“扎。”

    康熙道:“惠妃,宜妃,德妃你们进去安慰太子妃吧。皇额娘,毕竟年事高了,经不起操劳。你们进去请皇额娘回慈宁宫休息吧。”

    惠妃,宜妃,德妃道:“臣妾遵命。”

    李德全进入太子妃的寝室,见此刻太子妃的寝宫中,宫女太监和太子的女人们跪了一地。几十个御医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太子对着地上磕头的御医,一阵的拳打脚踢。

    太后坐在太子妃的床侧,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李德全向太后,太子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后,参见太子爷。”

    太后道:“起吧,皇上有什么旨意吗?”

    李德全道:“回禀太后,皇上,让奴才请太子爷过去面圣。”

    惠妃,宜妃,德妃行礼道:“参见皇额娘。”

    太后道:“起吧。”

    惠妃,宜妃,德妃行礼道:“谢皇额娘恩典。”

    太后道:“李德全,太子妃现在需要太子陪着,改天再让太子爷向皇上请罪吧。”

    李德全道:“可是皇上那…..”

    太后道:“皇上那,哀家会亲自讲明。”

    然后太后又看向了太子。

    太后道:“太子。够了。”

    太子被太后的厉声呵住了,太子向着太后行礼道:“奶奶。”

    太后看着此刻太子一脸沉痛暴戾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失望的。

    恨铁不成钢地道:“太子啊,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责罚太医又能怎么样呢?能奢望孩子能活过来吗?太子妃刚刚小产,这身体这会儿正虚着呢,太子妃醒来要是知道孩子没了,心里的痛不会比你少,太子,你与其在那对着太医又吼又叫的,影响到太子妃的静养,还不如好好地陪陪太子妃。督促太医好好地帮助太子妃调养身体,太子妃还年轻,只要身体调养好了,将来还会有孩子的。”太后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心中也明白,太子妃这么些年来好不容易才怀孕,经过这次流产,太子妃怕是再难怀孕了。

    太子道:“孙儿谢过奶奶的教诲。”

    太后道:“行了,太子妃需要静养,都回各自的宫中去吧。太子房里的人,明天,一早都到哀家的慈宁宫去吧。太医也别再这跪着了,别影响到了太子妃的休养,出去向皇上请罪吧。德妃,宜妃,惠妃也回宫去吧,明早也去哀家的慈宁宫,这太子的后院该整顿整顿了。”

    众人行礼道:“奴婢(奴才)遵旨。”

    和雅福晋忽然上前跪在了太后的身边道:“不,太后娘娘,姐姐她是为了救臣妾而受伤的,臣妾要留下来侍候姐姐。”

    太后用深沉莫测的眼光看着和雅公主。

    而太子爷则一听到和雅福晋的话,眼中还没熄灭的火,腾地一下就熊熊燃烧起来了。

    大步跨向和雅福晋,然后抬起一脚就猛踢向和雅福晋。

    口中怒斥道:“贱人,少在爷面前装,爷和你之间的老账还没清干净,你又给爷添了这么一笔大帐。爷饶不了你。”

    和雅福晋避之不及,被踢的重重摔倒在地,她的宫女忙上前扶着,太子爷还要再教训和雅福晋的时候,再次被太后喝止住了。

    太子爷摄于太后的威严,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太子强压下心里头的怒火,霍地转身走向太子妃的床榻。

    忽然和雅福晋的宫女,大叫道:“血,和雅福晋,你流血了,和雅福晋,你怎么了….”

    众人看向和雅福晋,却见和雅福晋身下已经不停地在流血,而和雅福晋也捂住肚子道:“疼,好疼…..”

    太后道:“太医,你们还楞着干嘛?快给和雅福晋瞧瞧。”

    张医正惶恐地上前,把脉,很快就对太后磕头道:“启禀太后,和雅福晋,小产了。”

    太后的脑袋一阵发疼。

    勉强地在宜妃和惠妃的扶着下,站直了身体。

    太后悠悠地道:“保不住了吗?”

    医正惶恐地磕头道:“奴才无能,奴才该死。”

    太后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小心,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自己都不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指望别人……罢了罢了,想来是这两个孩子同太子没缘分。来人那,侍候和雅福晋回房休息。张医正,这些日子,多安排几个太医到太子府上,照顾好太子妃和和雅福晋。”

    张医正道:“是,奴才遵命。”

    和雅福晋宫里的太监宫女道:“奴才(奴婢)遵命。”

    太后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太子,忍不住地摇了摇头,但是想到太子爷一个晚上就没了两个孩子,而且还是他自己误杀的,这对于本就子嗣单薄的太子而言,不得不说是个大的打击。

    太后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于是走到太子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慈祥地道:“太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别太介怀,以后别这么鲁莽就是了。”

    太子听着太后语气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暖暖的关怀,眼眶一热就要哭出来了,但还是忍住了没哭。

    但声音里忍不住地带了些颤音。

    太子道:“孙儿谢过奶奶的关怀。”

    太后还想说些什么,但胸口和嗓子眼里堵得厉害,最终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此刻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太后默然地转身,带着一干人出去了。

    太后一出来,就看见脸色阴沉的康熙。

    太后道:“皇上,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可别误了明天的早朝。哀家知道你现在有些气不过太子,可是太子爷他此刻的心中的痛,不会比你我少,那是他的孩子,还是被他自己的误杀的。让他静静吧。太子妃也需要他陪着,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太子妃才是最痛心的那个。”

    皇上见太后出来了,就已经迎上去接过宜妃的工作,亲自搀扶着太后。然后道:“是,皇额娘想的周到。皇额娘,是儿孙不孝,那么晚了,还劳您大驾。”

    太后道:“一家人,哪来的那么多客气。皇上啊,虽说这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哀家还是忍不住地要说一句啊。哀家总觉得,这次太子他这么狠地对待和雅福晋,怕是这背后有些文章啊。太子爷他虽然性子冷了点,但还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就要把自己的福晋往死里整,皇上还是查清楚这背后的缘由,再来教训太子爷不迟。哀家担心有人在后面搅局,皇上可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做出什么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

    康熙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

    康熙道:“皇额娘提醒的是,玄烨会谨记在心的。皇额娘您放宽心吧,玄烨不会令您失望的。”

    太后欣慰地道:“皇上雄才大略的,哀家当然放心。”

第二百七十六章 阴云密布3

    东宫又恢复安静了。太子依旧呆愣的站着。太子妃其实早在李德全进来传达康熙的旨意时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看着那么多虚伪的眼神,不想听他人虚伪的安慰。所以一直就在装睡着。

    小顺子:“太子爷,皇上送太后娘娘回慈宁宫了。各宫主子也已经各自回去了。”

    太子仿佛没听见,依旧呆愣着。

    小顺子道:“爷,您可得振作起来啊,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人,巴不得爷您被打垮呢。明儿个,他们不知道会在皇上面前怎么编排您呢?主子,您得提前想个应对之策啊。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太子颓然地道:“除了坐以待毙,本宫还能怎么做呢?这些年垂死挣扎,做的还不够多吗?可是结果呢?结果皇阿玛对本宫的不满依旧再不停地加深。”

    太子妃道:“太子爷。”

    太子转身见太子妃醒了,忙上前扶起太子妃。

    太子道:“小顺子,你去问问太子妃的药熬好了没有?”

    小顺子道:“扎。”

    太子妃道:“等等…..”

    小顺子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太子妃道:“我不想喝药。”

    太子道:“这怎么行,晶晶,你刚刚小产,要注意调养,别落下什么病根。”

    太子妃的手轻放在肚子处,神情中的哀婉浓浓地溢出眼眶,酸涩的泪水,眼看就要落下了,太子妃转过脸背向太子他们,使得别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泪水。

    太子的心中也是一阵的酸涩,尤其是见到太子妃背过身去的那一刻。

    太子挥手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都退下。

    然后太子坐在了床侧,紧紧地揽着太子妃道:“对不起,晶晶。”

    太子妃再也忍不住地扑在了太子的怀里,痛哭起来。压抑的哭声闷闷地敲打着太子的心头。

    太子妃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忽然感觉到一滴灼热的水珠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太子妃这才猛然止住了哭泣,然后从太子的怀中抬起了头,在泪水朦胧中,看到了太子那红红的眼眶之中,似乎溢满了泪水。

    太子妃以为自己眼花了,嫁给太子这么些年了,始终未曾见太子哭过,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更何况是身为储君的太子呢。

    太子妃用手帕擦干了自己的泪水,然后再定睛看向太子,不错,自己没有看错,太子真的哭了。

    太子妃心中忽然涌上各种情绪,太子在此刻忍不住地留下了泪水,说明太子他在乎自己和他的孩子,说明太子他心疼自己,太子能在自己的眼前掀开面具,放纵他自己在自己的面前哭泣,说明太子他在内心深处已经信任自己了。想到这些太子妃的心中油然而生了欣慰和甜蜜的情感。可与此同时,太子此刻的茫然无助的样子,这般颓然绝望的样子,又让太子妃心疼,又害怕。

    太子妃用她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太子脸上的泪水。

    太子握住太子妃的手,道:“晶晶,嫁给我,委屈你了。”

    太子妃道:“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太子您器宇轩昂,识量不凡,仪表端庄,风度儒雅,身份显贵。臣妾能嫁给您,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分。”

    太子道:“在太子妃的眼中,爷真的如此卓越吗?”

    太子妃满是仰慕的眼神看向太子,真挚地道:“臣妾所言,字字珠心。”

    太子道:“能得到晶晶的如此认可,本宫心中甚是欣慰。不过现在几乎人人都说本太子是暴虐成性,贪欲无度,小肚鸡肠,难堪大任。”

    太子妃道:“太子爷,您别放在心上,那都是有心人恶意诋毁的。”

    太子似乎没有听到太子妃的话,依旧自顾自地回忆着自己以往的岁月。

    太子道:“本宫还是个婴孩的时候,皇阿玛就立我为储君。许多人说是皇阿玛将他对皇额娘的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这才立我为太子。六岁之前,皇阿玛亲自教导我,六岁那年,皇阿玛又令张英和李光地做我的老师。我13岁时,皇阿玛让我进畅春园无逸斋读书。所有的人都羡慕皇阿玛对我的宠爱。”

    太子妃道:“皇阿玛对太子您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对太子您的宠爱,也是他人所不能及的。”

    太子苦笑道:“是啊,都这么说,可是谁知道这其中的辛酸呢?“无逸”就是不能贪玩,不能贪图享乐。那时候,每天,天还没有亮,我就必须来到无逸斋复习前一天的功课。一个时辰后,满文老师和汉文老师来到,那时候,我得背书给他们听。每天都得背诵老师指定的文章。夏天不管天气有多热,我都不能摇折扇,不能敞怀脱帽,必须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皇阿玛上完早朝后,就会来无逸斋检查我的功课。下午我在庭院里练习射箭,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皇阿玛还会在傍晚时分检查我的射箭成绩。”

    太子妃道:“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皇阿玛他如此重视太子爷您的学业,可见皇阿玛他是真心想把太子爷您培养成将来的盛世明君。由此可见太子爷您在皇阿玛的眼中有着特殊的位置。臣妾听闻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太子爷您经受住了这么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艰难困苦,才成就了太子爷您今天的卓尔不凡。臣妾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就常常听闻太子爷您如何的文武兼备,如何的内外兼修,那时候臣妾,就在想,太子爷您该是如何的丰神俊朗。初见太子时,发现太子爷您真的是名不虚传。”

    太子爷道:“曾经,我也体谅皇阿玛的苦心,于是尽管很累,尽管很孤独,尽管很羡慕其他的弟弟妹妹他们相对清闲而安逸的生活,却依旧咬牙坚持着,告诉自己,我是太子,是储君,将来要担起整个大清的江山社稷,所以现在要修学储能。渐渐地,我对于这些艰苦的日子适应了,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日子,甚至开始想着将来自己当上了九五之尊的时候,该如何进行运筹帷幕,指点江山。于是在皇阿玛的精心栽培下,在我的努力下,终于我达到了皇阿玛的期许,得到了大臣们的认同,那时候,大臣们都在夸我文武兼备。可是,这一切从二十九年开始就变了……”

    太子妃道:“康熙二十九年?臣妾记得,那年皇阿玛亲征噶尔丹,在途中病倒了。听我阿玛说皇阿玛病倒之后,皇阿玛很想念当时还在京城的太子爷您,所以下旨宣太子爷您和三阿哥胤祉前往塞北行宫。这么看来皇阿玛他当时应该还是很宠爱太子爷您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想念太子爷您而亲下圣旨宣您前往塞北行宫了。太子爷,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太子道:“本宫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天,本宫和三哥他一起来到塞北行宫皇阿玛的病榻前,三哥一见到卧病在床的皇阿玛,就失声痛哭。当时本宫看到皇阿玛病怏怏的样子,心里头也甚是难受,可是本宫明白,本宫是太子,是储君,不能哭出来,而要镇定这样才能让皇阿玛放心,于是我就尽量的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想借此让皇阿玛明白,本宫可以为他分担点什么,而不会因为他生病,就手足无措,难挡一面。可是自从那之后,皇阿玛他渐渐地对我冷淡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中很是不安。”

    太子说到这儿,头痛地揉着太阳穴。

    太子妃叹息道:“太子爷一定是你努力做出的平静表情,让皇阿玛误以为太子您,对他的生病毫不在乎,皇阿玛误以为太子爷您不孝,而三皇子的痛哭,就更衬托出太子爷您的不孝。皇阿玛他是至孝之人,曾经在孝庄皇太后病重期间连续35天衣不解带的全力侍奉。”

    太子听太子妃这么一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我无缘无故地怎么就被皇阿玛他疏远了呢。只可惜现在明白的太晚了,我当时察觉到皇阿玛他对我渐渐的冷淡之后,以为是皇阿玛他更喜欢别的弟弟呢。我把我的想法和舅舅说,舅舅也以为是这样。我就连连做噩梦,常常梦见自己被废了,然后其他的阿哥登上了皇位,我也像历史上那些个被废了的太子一样,死得极其凄惨……”

    太子越说越激动,太子妃忙安抚道:“太子爷您多虑了,现在已经是康熙四十七年了,康熙二十九年已经过去十几年了,皇阿玛也没有要废除您的意思啊。”

    太子道:“可是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太迟了。晶晶那之后我常常做恶梦,梦见我的太子之位被废了,晶晶,你知道吗,太子之位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从我懂事起,我就被告知,我是太子,是大清的储君,和其他的阿哥不一样,比任何阿哥都要尊贵,所有的阿哥都得对我行礼,哪怕是大哥。我不敢想象当有一天,我的太子之位没了,我只是个二阿哥,我得向大哥行礼,得向某个皇阿玛新立的太子行礼。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

    太子妃安慰道:“不会的,爷您多虑了,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太子摇着头道:“晶晶,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我已经喜欢上了太子这个位置,喜欢上了这个位置带给我的尊荣,喜欢在这个位置上,想着将来我继承皇位之后,可以指点江山,我甚至想好了,等将来我坐上了皇位,我要如何的治理这个江山,将大清带上新的巅峰,我要好好地施展我的抱负……”

    太子妃道:“会的,爷,终有一天,您会实现您的抱负的。”

    太子爷似乎没有听见太子妃说什么,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于是,我不允许任何人取代我的位置,谁都不可以,所以为了防止我的储君之位被替,我开始不安分了,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同时也开始变的敏感多疑了,我常常怀疑朝中的某个大臣,甚至是宫里的宫女侍卫,会背叛我,于是我见谁就打。晚上一沾枕就会做噩梦,于是我晚上不敢睡觉,可是长夜漫漫不睡绝对难熬,我只好酗酒,常常喝地伶仃大醉的。因为晚上没休息好,白天就呼呼大睡……”

    对于太子的这些生活,太子妃是有影响的,那时候太子妃刚刚入太子府没多久,看到自己心中丰神俊朗的太子变成这副模样,心里头很心疼也很害怕。当时许多人都说太子是疯了。太子妃当时只有十四岁,自己还是个小女孩,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加上,自己刚入宫没多久,对于太子也不熟,只好躲在自己的寝宫里,不敢出来。

    太子妃没想到,那时候的太子既然会是如此的痛苦。太子妃心里头悔恨渐长。

    太子妃道:“对不起,太子爷,当时臣妾不敢躲在自己的寝宫里的,臣妾应该陪着太子爷的。”

    太子道:“不怪你,你那时才进宫,本身对宫廷就陌生的很,而且自己还是个小女孩。能不被吓哭就很不错了。再说了,就算你当时来陪我,我也不会相信你的。”

    太子妃道:“太子爷,那些噩梦都已经过去了,太子爷您该放下了。”

    太子道:“那样噩梦连连的日子过了许久之后,我终于病倒了。”

    太子妃道:“是指六年前的德州之行的那次吗?臣妾记得那一年,臣妾在宫里,听太监传来的消息说,太子爷那您的病一直不见好转,皇阿玛就把舅舅从京城召来侍候太子爷您。”

    太子道:“是啊。那时候舅舅他已经失去了皇阿玛的信任,本宫和他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再加上他是我的亲舅舅,于是很快本宫和他就无话不谈。谈皇阿玛这些年对本宫的冷淡,越谈,本宫就觉得本宫的前途越加的惨淡,于是在德州住了一个多月回到了京城后。我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行为愈加放纵,没想到,本宫的这般行径,就又害了舅舅,皇阿玛认为这是舅舅在背后怂恿的结果,就下诏处死舅舅。”

    太子说到这儿,眼眶中本已消失的雾气,就又再次聚拢在了眼眶中。

    太子妃道:“爷,您也别太自责了,那时候爷您生着重病,皇阿玛为了让您宽心养病,不惜把他已经罢官多时的您的舅舅,召到德州侍疾,可见皇阿玛的心中对太子您的宠爱之甚。太子您当时一时糊涂,没看出来皇阿玛他的用心良苦,可是舅舅他如此剔透的局外人肯定看出来了,他非但没有帮助太子爷您解开对皇阿玛的误解,劝太子爷您安心地做太子,做好做太子的本分,反而来让太子您对皇阿玛的误会加深,让太子爷您觉得自己已经毫无希望了,从而使得太子爷您破罐子破摔,行为愈加放纵。从这些方面来说,舅舅他死有余辜。”

    太子怔怔地看了太子妃良久,终于长叹道:“我堂堂七尺男儿,既然看得不如一个妇人透彻。”

    太子妃道:“太子严重了,太子您只是一时浮云遮望眼了。”

    太子道:“不是,是本宫太是非不分了。”

    太子妃道:“太子,请恕臣妾直言,您之所以会几次三番地误解皇阿玛的良苦用心,而做出一些不妥的举动来,是因为皇额娘她走的早,这后宫中,没有娘娘会真心地待太子您,他们纵使看出了您和皇阿玛之间有些误会,也只会坐视不理,甚至加深这种误会。而太子您从小就被皇阿玛亲养在身边,皇阿玛他把您保护的密不透风的,所以您生活的世界太过单纯了,很多事,尤其是对于人心思的弯弯绕,难免就有看不透的地方。这都不是太子爷您的错。想来如果皇额娘她还活着,太子爷您,决不至于会做出这么多不妥的事来。如果臣妾早点接近太子您,太子爷您也不会这么的无助,被小人蒙蔽,这是臣妾的失职。”

    太子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困扰了本宫几十年的问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么本宫现在该怎么做呢?皇阿玛他已经被我伤透了心了。”

    太子妃握住太子的手道:“太子,父子之间没有隔夜的仇,您明日亲自前去皇阿玛那请罪,并把这一切都亲自告诉皇阿玛。凭借皇阿玛对皇额娘的余情,凭借皇阿玛他对您的宠爱程度,想来是会原谅太子爷您的。”

    太子久久地看着太子妃,太子妃眼神坚定而诚挚地看向太子。

    太子不确定地道:“真的吗?”

    太子妃到:“太子爷,您就算不相信臣妾,也要相信皇阿玛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最终,您的坦白无意于改善皇阿玛对您的态度,您把自己心中话说出来了,总比憋在心里头强啊。”

    良久,太子道:“晶晶,本宫做了这么多的糊涂事,而且诚如你所说的那样,一直以来皇阿玛把本宫保护的太好了,我恐怕斗争不过那些从小就靠着自己和他们亲生母妃保护着,应对各种生死危机活下来的兄弟们,而且本宫的耳根子太软,心意不坚定,一言以蔽之,本宫,也许真的不适合,做太子。恐怕皇阿玛他们也这么认为,我把一切向他坦白之后,皇阿玛恐怕更会认为我不适合做一个太子。这么些年来,我为了保住太子位置,做了太多的荒唐事,也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就像今天这样,本宫亲自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本宫不知道百年之后,史书上将会如何评价今天本宫的所作所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众口讨伐……”

    太子妃道:“爷,您正值风华,还有的是时间去做一番作为,来扭转这些年一时糊涂做下了糊涂事给您带来的负面评价。”

    太子爷到:“爷已经累了,真的很累了,而且爷恐怕难有一番作为,爷手下没有几个能人,而且本宫不像其他的兄弟那样,府衙在宫外,可以在府上收留能人,本宫在宫里,宫里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那些个奇人异士,更是本宫所不能接触到的。现在巴不得把本宫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的兄弟不少,那怕本宫真的想有一番作为,本宫也抵不住他们那么多人的从中作梗啊。所以本宫想,干脆主动向皇阿玛提出罢免太子之位,从此以后,我就学习十二弟,远离皇储之争,来求个安宁闲逸。”

    太子妃道:“太子爷,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臣妾都会在您身后默默支持着您,虽然未必能帮得上您什么忙。但臣妾一定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阻碍的。”

    太子道:“可是委屈你了,凭你的条件,完全有资格有朝一日成为国母的。”

    太子妃道:“臣妾只想做太子爷您的妻子。”

    太子的声音中带着鼻音道:“谢谢你,晶晶,今后本宫决不负您,不再纵情声色,而一心待你。”

    第二日,太子爷主动向康熙坦白了一切。

    康熙听太子爷说明一切之后,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父子俩抱头痛哭起来。这些年的隔阂也在瞬间消失了。

    面对太子自求罢免的请求,康熙更是悲从中来。

    不过也明白太子怕是真的不适合继续呆着太子之位上了。可是废太子不是个小事。太子没有大的过错是不能废弃的。于是康熙和太子只好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康熙最后问了太子那天为什么要致和雅福晋于死地。

    太子沉下脸色道:“皇阿玛,那个贱人,她是老十安排在我身边的探子。暗中和老十的那个蒙古福晋通信,把儿臣的行踪透露给老十他们。”

    康熙也阴沉着脸色道:“看样子,老八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啊。”

    几天之后康熙到塞外巡视,让太子和另外六个皇子随驾,巡视途中,康熙最喜爱的皇十八子胤祄突然生病,百般治疗也不见好转,康熙忧心忡忡。这时太子爷心中虽然也担心着这个弟弟的病情,为老来失子的康熙所承担的痛楚而感到心疼,但是同时他也明白,这怕是废除自己的太子之位的一个好时机,于是太子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甚至喜形于色的表情,似乎正巴望着胤祄快点病死,自己就少一个竞争对手。康熙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于是这一年的九月,康熙把诸王、文武百官召到行宫前,当众宣读诏书,废掉胤礽的太子之位。太子跪在下面,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偶尔还笑两声。诏书宣读完毕,康熙老泪纵横,扑倒在地痛哭了一场,此后,他一连几日的寝食不安。

    废太子已经好些日子了,康熙心中的难受劲还没过去。

    这天李德全见康熙又只动了两下筷子,就不吃了,忍不住地忧心忡忡。

    李德全道:“皇上,您好歹多吃点啊。”

    康熙道:“清婉公主他们收到朕的手信之后,是怎么做的?还有虎臣派去青海的人有消息带回来吗?策妄阿拉布坦是越来越过分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缓兵之计1

    李德全道:“启禀皇上,今早刚接到消息,清婉公主所藏起来的那块奇石已经找到了。估计这两天就可以送达京城了。至于十七阿哥和清婉公主他们现在按照皇上您的旨意还在赛宗寺拖延时间。”

    康熙道:“策旺阿拉布坦安插在朕身边的探子查出来是谁了吗?”

    李德全道:“启禀皇上,已经有些眉目了,目前目标已经锁定在了三个人的身上了。很快就可以知道具体是那个人了。”

    皇上道:“多事之秋啊。朕没那么多时间来耗费在这儿了,想来策旺阿拉布坦他也不会给朕太多的时间了,那三个人一并找个罪名处决了吧。误杀两个人,来给朕腾出点时间来做别的事情,太子刚废,这朝廷又要风起云涌了,朕的人手怕是不太够用了。”

    李德全为那两个即将被误杀的太监默哀了一会儿,但这样的事情毕竟见多了,在皇家,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冤魂了。

    见得多了,李德全也就见怪不怪了,依旧面不改色地道:“扎。”

    康熙道:“安插在策旺阿拉布坦那边的探子可曾来信?”

    李德全道:“启禀皇上,暂时还没收到从西藏那边传来的消息。”

    康熙道:“这个策旺阿拉布坦倒是藏得深啊。李德全,让安插在策旺阿拉布坦那边的探子,做事得力点。耽误了朕的大事,朕非得重重治他们的罪不可。”

    李德全道:“扎。”

    康熙道:“也不知道清婉那边还能拖延多久。“

    李德全道:“皇上,您宽心吧,清婉公主伶俐剔透的,一定能拖延到皇上您查出策旺阿拉布坦此次行事的真实目的之后再行事的。”

    康熙道:“是啊,清婉公主和额驸都是聪明伶俐之人,朕在他们手上都没少吃瘪,想来这个策旺阿拉布坦,也别想在他们手中讨到便宜。老十七他还好吗?那天把他送到清婉手中的时候,他就和老十八现在这么大……”

    说到这康熙许是想起了他那刚刚夭折的十八阿哥,声音低沉了下去。

    李德全道:“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十七阿哥过的很好,已经是是个翩翩少年了,听说他现在已经是文韬武略。大有当年林少爷的风范。”

    康熙道:“那就好,这个老十七已经好久没给朕写信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朕这个皇阿玛?”

    李德全见因为太子的事情和十八阿哥的夭折,短短几日就苍老了许多的康熙,心中也有些酸涩,李德全这会儿真的感觉到岁月不饶人,连帝王也不例外。康熙也终究败给了岁月,终究还是老了,听说人越老就越重视亲情,看来这还真有道理。

    李德全安慰道:“皇上放心,十七阿哥他是个至孝之人,一定记得皇上的,只是在外面通信不方便这才不得不减少了同皇上您的通信次数。”

    康熙那几日不见笑意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声音也有了些温度。康熙道:“是啊,十七阿哥是个孝顺的孩子,当年还是小小年纪的他就说,他想去浪迹天涯,这样不会因为和兄弟们争夺什么,而伤及了兄弟之情,从而使得朕也不得安生。如果他的其他哥哥也能够像他这般,顾及朕的感受,顾及到手足兄弟之情,而不是眼睛总盯着朕的这把龙椅,朕该多欣慰啊。”

    李德全默然了。

    康熙自顾自地说道:“朕的老十七今年十二了,如果他在朕的身边的话,朕要开始留心给他找个好福晋了。只可惜他不在朕的身边…..”

    李德全道:“皇上,十七阿哥已经选定福晋了啊。”

    康熙道:“朕知道,是清婉公主和林少爷的孩子婉灵,是朕亲自下的圣旨,朕怎么会忘记呢?清婉公主和林少爷都聪敏俊秀的,想来他们的孩子一定也是人中龙凤,对于他们的孩子做老十七的福晋,朕自然是满意的。只可惜那孩子今年只有六岁啊,至少还要七年才能圆房。而朕的老十七,明年就可以成亲了,总不能让朕的老十七做六七年的和尚吧?这男儿本来就该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是阿哥。朕琢磨着先为胤礼选个侧福晋。”

    李德全道:“皇上,请容许老奴多嘴,能匹配上十七阿哥的一定得出自名门大家啊,可是这名门大家的女孩怕是过不了十七阿哥现在这样的生活。”

    康熙道:“这也是朕为难的地方。”

    李德全道:“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太操心了,要不写封信给十七阿哥,问问他的想法,再决定怎么做?”

    康熙道:“是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写封信问问老十七的想法。”

    李德全道:“皇上英明。”

    康熙道:“是时候打道回府了,安排一下回宫吧。”

    李德全道:“扎。”

    李德全正要退出去安排回宫的事时,康熙又忽然问道:“最近这些日子,阿哥们可还安分?”

    李德全面露苦色,这些个皇子们本就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这会儿见太子被废,难有安分的可能,各自活动着,想要拉拢大臣们举荐自己,或者他们希望的阿哥为太子,现在早已经是风潮暗涌了。

    康熙一见到李德全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颓然地道:“罢了,这个问题太多余了,他们难能安分的起来呢。只希望他们不要做的太过分了就好,否则朕也难保证到时候朕还能不能容忍得了他们。”

    李德全低头默然地站在一边。皇家的是非,离得越远,越有可能保全自己。

    康熙语气一转,有些心疼地问道:“太子,噢,不,是二阿哥,他现在的情况如何,这些日子他受委屈了,恐怕没了太子之位为他保驾,他今后的日子委屈怕是少不了了。”

    李德全道:“皇上放心,二阿哥他最近倒是过的比较悠闲安逸,没有了太子之位,那些个阿哥们就不再会处处给他使绊子了。昨晚他还托给他送饭菜的奴才,转告奴才,说他现在很好,无事一身轻的,虽然没有了太子的尊荣,但有舍有得,他现在这种平静的日子也是他以往不敢奢望的。太子爷他还说,他现在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愧疚于无力为皇上您分忧解劳,愧对皇上您的几十年栽培,他现在日夜为皇上您祈福,只愿皇上您龙体安康。”

    康熙的眼眶不知不觉地就红了。

    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大阿哥求见的声音。

    康熙马上调整心情和表情,沉声道:“传。”

    大阿哥行礼道:“儿臣参见皇阿玛。”

    康熙道:“平身。”

    大阿哥道:“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道:“李德全,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安排下回宫的事吧。”

    李德全道:“扎。”

    康熙道:“胤褆,朕命你看管二阿哥,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看管着二阿哥才对吗?擅离职守,是有什么要事吗?是二阿哥他有什么情况吗?”

    胤褆清晰地感受到了康熙话语中的冰寒,可是胤褆认为康熙是被废太子给气的。再想想昨晚谋士们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又不禁热血沸腾,是啊,太子已经废了,那么重立储君也是必然之事,自己是皇阿玛的长子,而且同其他弟弟们的母妃比起来,自己的母妃娘家势力最强大,加上自己有军功在身,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自己肯定会是下一个储君。为了加强皇阿玛立自己为太子的决心,胤褆决定采取谋士的建议,为皇阿玛分忧解劳,以赢取皇阿玛的好感。

    此刻皇阿玛最忧心的事,无疑是废太子的事了,大阿哥此刻也认同谋士的看法,认为康熙是有心杀废太子,只是因为顾及父子的名分,不好动手,大阿哥想那么如果自己主动请缨,为皇阿玛除掉了废太子,皇阿玛肯定会对自己更有好感。

    于是胤褆道:“启禀皇阿玛,二弟他有诸多不良之行,加之毫无友爱之意,绝无忠爱君父之念,实在是罪大恶极,皇阿玛您念及父子名分,不适合动手,儿臣愿意代劳。”

    康熙一听,气得一脚就把大阿哥踢翻在地。

    康熙这边是各种伤神。林成和安好那边却是各种无奈。

    接到康熙从京城的回信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康熙的意思是,大清同策旺阿拉布坦之间必有一战,但目前时机还不成熟,所以他令林成和安好他们暂且先拖延去西藏的时间,他在西藏那边的人,好查明白策旺阿拉布坦邀请林成和安好去西藏的真实原因所在。同时康熙也好有时间查明隐藏在皇宫内的策旺阿拉布坦的人究竟是谁?

    安好此刻一手捧着画板,一手用自制的铅笔画着眼前的景色。

    在安好的眼前,婉灵,明浩,鸿飞和胤礼正在岩羊群中同岩羊嬉戏着。

    岩羊是青藏高原的特有物种,每年二三月份,大雪封山时,岩羊找不到吃的,就会下山到村子里,村民们会拿出食物来喂食岩羊,所以渐渐地就形成了岩羊同人类和谐相处的奇观。

    原来古人就已经有了和谐生态观。

    每当安好看到人同岩羊和谐相处的局面时,心境不自觉地就宁静祥和了下来。

    等安好把画作画好之后,发现林成、文斌、陶红、黑子他们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身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那位男子见安好望向他,就向安好行礼道:“草民邓庆丰参见清婉公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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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切安好介绍:
安好和林成,在漫天花雨中,只一眼就进入了彼此的生命,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原以为会这样度过一生,却在一次意外中双双重生在了清朝。纵使命运的长河一岸枯草,他们也要让人生的道路一径花开。看他们在清朝一路上搜罗典籍国宝,拜访隐士名人,参加抢险救灾,了解民情民俗......走过了一路,花开了一路。重生之一切安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一切安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一切安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