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疯狂2
林成道:“朱老爷,究竟是不是,大家都看在眼里。”
林成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脚步声匆匆地往这边赶来。很快就到到了林成的跟前,看见眼前的一切,也是一脸震惊。
朱老爷见家丁的表情,想着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被那么多朱府的下人以及外人看见了,老脸羞得通红,心里头对林成的恨不免又深了一层。但见刚刚家丁进来的脚步匆忙,想来是有什么急事。
于是问道:“付武忠,你不在朱府门口守门,这么急匆匆的跑进来干嘛?”
付武忠答道:“回老爷,刚刚舅老爷府上的一个侍卫过来通报说,舅老爷的车架马上就要到了,让我们做好迎接准备。”
朱老爷一听朱天正的舅舅要到了,心中暗自道不好。
周大人道:“知府大人来了?”
付武忠道:“回大人的话,是的。”
周大人道:“现在已经到了什么位置了?”
付武忠道:“大概已经到城门位置了吧。”
周大人道:“这我怎么事先没得到消息?师爷,快快,我们出去迎接知府大人。”
说完周大人就匆匆的领着一干官差走了,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让周大人他们先行离开了,可是周大人他们的前脚刚走,其余人后脚就跟着离开了,大概大家都不想再在这呆着了。
很快偌大的寝室中就只剩了朱天正,郝玉林,山镇,林成,安好,朱老爷,朱府管家,和那个报信的守门人。朱天正现在应该只能算是一具尸体吧。
朱老爷道:“付武忠,那你刚刚可曾把大少爷已经死了的消失透露给那个报信的侍卫听?”
付武忠摇摇头道:“小的不敢多嘴。”
朱老爷道:“混蛋,你应该刚刚就说给那个报信的人听的。这样舅老爷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要不然他到了大少爷的寝室才发现大少爷死了,不是徒增是非吗?”
付武忠道:“是,是,小的该死。”
朱老爷满腔的怒火,不甘和恐惧,总算找到一个发泄口了,于是就要接着把付武忠继续臭骂。
林成看不下去了,于是冷冷地道:“朱老爷,我看你不是想要让舅老爷有个心理准备,你是想让舅老爷在路上消消气,以免到了这儿才发现令公子已死,舅老爷一发怒,就直接找你算账了。”
朱老爷真的是怒火中烧啊,可是双臂又被林成控制着,这会儿连挣脱出来都难,再想到就是因为林成和安好,才是使得那个自己请来的杀手落入了官府的手中,才使得山镇还活着,这两个把柄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事情只怕迟早会败露。此刻的朱老爷心里头那个火啊,对林成和安好那个恨啊,直恨得双手握得嘎吱嘎吱响。
可是朱老爷看了看此刻空荡荡的寝室,见此刻周大人之类的人都不在,想到待会儿朱天正的舅舅就要进来了。
这会儿要是能够抓住空子杀了山镇,事情败露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减少。到时候牢里的那个杀手,哪怕真的被严刑逼供说出了真相,自己也可以咬定他是栽赃陷害。
于是放缓语气道:“林少爷,我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们住在我府上的这段时间里,我自认为也没有亏待你啊,你又何必要这般为难我呢?”
林成道:“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朱老爷道:“天下不平之事多了去了,你干嘛揪着老夫的不放。”
林成道:“恰好碰上了,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说不准是你坏事做多,报应来了。”
朱老爷见通融无效,就只好改用悲情牌了:“这老天就算真要报应也轮不到我头上啊,朱天正的舅舅,那个方志富,他才改遭报应呢。”
林成道:“哦,他做了什么事要遭报应?我怎么听说你朱家的生意,可都是他罩着,才有你朱府今天的富贵啊。”
朱老爷道:“我呸,就他,要不是他,现在我至于沦落成商贾吗?要不是他我早就金榜题名了,早就权势滔天了。”
林成听朱老爷这么说,心中诧异万分,于是问道:“他做了什么?”
朱老爷道:“当年我和他一起参加科举考试….”
林成打断朱老爷的话道:“我怎么听说,商贾之家三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啊。”
朱老爷道:“我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不是商贾。只是我们家三代单传,我是后来过继到这个商贾之家来的,我的养父原本只是我一个族亲。因没男丁,而我父亲又过世了,族里就把我过继过来了。”
林成道:“那你们当年的科举考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朱老爷道:“当年我和他一起参加科举考试,在进京赶考的路上,恰逢一场大雨,我和他就跑进一个破庙里躲雨,正好有个官家小姐也在那里躲雨,我和她一见钟情,正好她和我们同路,一路上相伴,我和她借着各种机会交流。彼此倾心。她的乳娘原本要阻止的,但见我当时一表人才,才华横溢的样子,心想也许我会高中,于是就睁着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就任其发展。很快就到京城了,临分别的时候,她告诉了我她的府第在哪儿,我许诺她一高中就去她府上提亲。”
林成道:“不会方志富也喜欢上那个官家小姐了吧?”
朱老爷道:“不错,于是他为了阻止我到她家提亲,就在科考那天在我吃的食物里偷偷的加了泻药,害我考试的时候上吐下泻的,压根儿就没发考试,于是落榜了,觉得没脸见她,就灰溜溜的溜回来了。而他却高中了,然后他跑去提亲,娶走了她。”
林成道:“那你怎么知道你食物中的泻药是他加的呢?”
朱老爷道:“他和他妹妹说话的时候被我偷听到的。”
林成道:“那么私密的事?他会让你听到?”
朱老爷道:“那时候我听说他娶了她,心中虽然很失落,但也不曾恨他,但心中放不下那个官家小姐,于是为了将来多些见她的机会,我就娶了他的妹妹,也就是朱天正的母亲。然后我就成了他们府上的姑爷,出入朱府也就方便了些。那天我假装喝醉了,回到天正娘亲的闺房休息,然后等大家都离开之后,想偷偷的溜出去,见见那位官家小姐。可谁知,我刚到寝室门口,就听见从隔壁耳房里传来了方志富的声音,正好他提到了那位官家小姐的名字,于是我就留了个心,听了下去。”
林成道:“那你既然当时就知道了真相,那你为什么不当初就找他算账呢?”
朱老爷道:“我当时是想来着,可是想想她已经嫁给他了,这会儿找他算账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那时候他是官我是民,民如何斗得过官?那时候我就发誓,回到家我一定要好好的更用功的读书,下次科举一定要金榜题名,到时候做个比方志富更大地官,到时候就好报复了。”
林成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当时娶朱天正的母亲,纯粹是家里长辈的安排?你压根儿就不想娶她的。那时候你心里头想娶的是朱天麟的母亲。”
朱老爷道:“原本是这样的,在我不知道方志富害我考场失利的事情真相时,在我听说了方志富娶了那位官家小姐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恰好天麟的母亲长得像那位官家小姐,于是我就想娶她为妻,可是当时我爹不同意,说天麟母亲的娘家是商贾之家,地位太低。父亲让我娶天正的母亲。起初我是闹着不同意,我当时想既然无缘于那位官家小姐,那娶个替身也好的,多少可以自欺欺人。可是因为父亲坚持,我只好妥协,后来又想想娶了天正的母亲也好,这样同那位官家小姐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林成道:“那你后来怎么没去参加科举考试?”
朱老爷道:“后来,我知道真相之后,对本就没什么意愿娶的天正的母亲就彻底冷落了,那时候天正的母亲已经怀了天正,我就在那时娶了天麟的母亲进门,天麟的母亲进门之后,我对她千宠白爱的,对于天正的母亲却不闻不问,甚至于她生产的时候,我都没去看一眼,天正出生之后我也没去看他们母子。
这事自然被方志富听见了,方志富对他妹妹倒是挺宠爱地,看我这般对他的妹子,就来找我算账,让手下的打了我一顿,可是我依旧独宠天麟的母亲,对天正母子俩,不管不顾的。没多久天麟的母亲就怀孕了,我高兴极了,更是对天麟的母亲宠爱的无度。
方志富见我当时还没当官就这么对他的妹妹,担心一旦我当官了,而且官位还比他高的话,会对天正母子更过分。于是他就想让我考不上,然后永远的出不了头,得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这样我就不敢再那么放肆的对待天正母子。于是在他买通了当时我的一个贴身奴才,然后在我进考场的当天,往我的衣服里藏了一些写了字的纸条,然后我进考场时被搜身的发现了,我被当成科举作弊,被狠狠的打了一顿,丢出了考场从此我再也没机会参加科举考试了。”
第二百零二章 疯狂3
朱老爷说到这,忍不住的就老泪纵横了。
朱府的管家见朱老爷说到了伤心处,有些说不下去了,就接着朱老爷的话道:“后来,老爷作弊被驱除出考场,狼狈回到家乡,把老太爷给气得重病在床,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老爷一边要承受着失父之痛,一边还要承受着邻里乡亲的指指点点。那段时间老爷过的那叫一个苦啊。要不是心里面还有一口气没平,老爷估计早就不想苟活了。”
林成道:“朱老爷,这就是你不惜派人杀了朱天正的原因?”
朱老爷道:“不是,那时候,虽然我对方志富恨得咬牙切齿的,顺带也看朱天正母子不顺眼,但我绝没有想要他们的命,只是不想让他们母子好过而已。”
林成道:“难道这之后方志富还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朱老爷道:“不错,我父亲含恨而终之后,我就过继给了我的养父。没多久我养父也死了,我就继承了朱家的产业,可是我之前一向只顾读圣贤书,一心只想求取功名,对从商的事情一窍不通。更不知道要如何的和那些官场上的人打好关系,生意那是一落千丈啊,不仅生意不景气,官府的也三天两头地来闹事,还有三教九流的来敲诈勒索,那时候眼见朱府的一切就要被我败光了,我心里头也恐慌的紧啊,这朱府要是真的没了,我估计连安身的地方都没有了,我估计也只能敲着一个破碗去乞讨为生了……”
说到心酸处,朱老爷再次说不下去了。
管家又接着说:“后来,好在当时的二夫人,也就是天麟少爷的生母,她出生在商贾之家,知道些经商的门道,她指点着老爷,老爷和夫人累死累活的总算保住了朱府,但是,还是麻烦不断。那时候夫人就提醒老爷,还是要在官场上找做靠山,这样才可以免许多是非。当时老爷本没打算去找大少爷的舅舅的,可奈何当时在这地面就数他的官大,而且在外人看来还沾亲带故的,如果避开他去找别的当官的,难免会落了舅老爷的面子,到时候保不准舅老爷会出什么阴招,这才找了舅老爷当了保护伞。”
林成道:“那之后呢?”
朱老爷道:“之后,这方志富他答应了,但从那之后,他就把我们朱府当成了他的提款处,总之,不时地找了向我拿钱,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尤其是他女儿进宫之后。可以说他方志富这些年来爬上那么高的官位用的都是我朱府的钱去打点的,如今他女儿在宫里打点的钱,也找我朱府拿。”
林成道:“所以你火起来了,就想杀了朱天正母子,正好断了同方志富的任何关系,从而,不再受他的盘剥?”
朱老爷道:“不是,这还不是逼我对天正下死手的原因。天正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嫡长子,我怎么可能因为方志富就杀了他?”
林成道:“听你这么说,那不成这朱天正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朱老爷道:“因为他暗中已经同他舅舅方志富勾结在一起,正一步步的蚕食着我朱府的一切。我起初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虽然心中对天正很痛心和失望,但也没想要杀了,只想让他结束这种行为。于是我找他来我书房,明里暗里地点播了他,只是他和我装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第二天又接着继续他的动作。我那时实在没法了,正好天麟也长大些了,就慢慢的让天麟接手朱府的生意,打算一步步的把这一切都交给天麟,然后架空天正,这样起码可以保证我朱府的一切不会都落到外人的手中。”
林成道:“那很快就被方志富和朱天正发现了?”
朱老爷道:“不错。”
林成道:“那当时方天正他没有威胁你说,如果你让天麟插手朱府的产业他就不为朱家的产业提供保护?”
朱老爷道:“有警告,不过我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
林成道:“为什么只是说说而已,他不敢这么做吗?”
朱老爷道:“当然不敢,方志富他一直想让朱天正他接手朱府的一切,然后,他来操纵朱天正将朱府的一切产业都变成他方志富家的。这样他当然不希望接手的朱家产业缩水了,所以他依旧会为朱家的产业提供保护,然后想尽别的办法对天麟动手。因为只要天麟没了,这朱府的一切就都是天正的了。”
林成道:“那么,朱老爷你现在是觉得朱天麟母子现在在监狱里是方志富的计谋结果吗?”
朱老爷双眼赤红地道:“对,我前些日子才知道,姜氏和铃儿的死压根儿就是天正的苦肉计….”
林成诧异地打断朱老爷的话道:“这,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一直说是你在商场上的敌人做的吗?”
朱老爷道:“我起初没想到天正他会冷血到这地步,可是当我亲自去查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切压根儿就是天正自己做的。然后天正再嫁祸给了天麟,然后逼我把天麟母子送进监狱,而监狱就是他舅舅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那些个官差那儿我虽然砸了不少钱,可是他们还是不敢得罪方志富。前些日子,我暗中派去调查的人得出的结果居然是天正他亲手杀死了姜氏和铃儿的。那时候我就大感不妙,我知道监狱里的天麟母子肯定会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于是我赶忙带了个郎中去见监狱里探监,结果发现,天麟已经慢性中毒了,而且已经无法解救了。估计这些日子就要没命了。”
朱老爷说到这儿真正的双眼喷火了,接着道:“所以我当时就想,天麟看样子是会死在监狱里了,方志富以为他害死了天麟,朱府的一切就都是朱天正的了,他做梦,我一定不会让他如愿的。于是我就决定来个鱼死网破,他不是想通过控制天正来把朱府的产业暗中变成他的吗?我就把天正杀了。”
林成倒抽一口冷气道:“可是这样的话,你不是没有儿子了?”
朱老爷道:“没关系,天麟不是还给我留了两个孙子吗?有他们就够了。”
林成道:“可是他们还是小孩子,你就不怕他们被人控制了?”
朱老爷道:“我已经想好了,等这朱天正一死,这方志富的如意算盘忽然被打乱了,估计他得乱一阵子了,我就在他乱的时候,偷偷的把朱府能变卖的产业之类的都给变卖了,之后,我的两个孙子就都不要再从商了,而那些钱我会拿一半捐给寺庙,然后把我的两个孙子送到寺庙去避难,剩下一半的钱,分部分给家里忠心的下人,剩下的都分发给族亲,以后万一那两个孙子有个七灾八难的,也有点帮村。”
林成道:“那你呢?‘
朱老爷道:“我啊,我已经活够了,等安排好这一切,我就想好好的休息休息了。所以林少爷,你就放了我吧,我之所以还不想那么快让人知道天正是我杀的,是因为,我还需要时间去安排好我的两个孙子,除了他们我已经无牵无挂。”
林成听朱老爷说的这些,心里头也是万般的同情,正要答应呢,安好提醒道:“朱老爷,那今天李少爷的事该怎么解释?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想要把朱天正的死,栽赃给他吧?”
朱老爷道:“不错。”
林成道:“那又是为什么?”
朱老爷道:“一来,这些年这李家抢走了我朱府的许多生意,二来,天正之所以会一步一步的走向和朱府对立的面,同他李梁旭不无关系,所以他也该死,三来,我需要有人给我背黑锅,混要试听,这样我才有更充分的时间动手。”
林成,安好,听朱老爷这么说,心里头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这会儿,一直在给山镇治病的郝玉林抬起了头道:“你放心吧,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这山镇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醒不过来,看你也挺可怜的,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了,我就帮你一把吧,让他再昏迷一个月。”
林成也放开了箝制朱老爷的手。
朱老爷对着郝玉林磕头道谢。
郝玉林道:“起来吧,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磕什么头?”
林成和安好扶起了朱老爷。
林成道:“不过,朱老爷,就算山镇昏迷着,别忘了牢里还有一个会指证你呢。在官府的严刑逼供下,估计他也撑不了多久就都招了,那个时候,你恐怕还没安排妥当啊。”
朱老爷对天长叹道:“那样的话,我也只好认命了。”
安好道:“林成哥哥,我倒有一计,要不要试试?”
林成道:“说说看。”
安好道:“东方女神像。”
林成道:“好主意。”
郝玉林道:“什么东方女神像?”
林成道:“朱老爷,我听说你家祖坟在扩建的时候,挖了几颗柳树,其中一棵柳树下还挖出了许多人形状的石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第二百零四章 快刀斩乱麻1
林成见朱老爷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里明白这朱老爷怕是担心会祸及他的两个孙子。
林成一边在心里头慨叹这古人怎么这般迷信,一边煞有其事的说道:“让你的两个孙子这些日子去寺庙里跟着高僧念经吧。”
朱老爷道:“那我呢?”
林成道:“朱老爷你还是料理好令公子的丧事吧。”
周大人这会儿觉得现在死的那么凄惨的朱天正浑身都散发出一阵霉气,但碍于方志富这位顶头上司在场,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
于是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情绪,对着朱老爷道:“是啊,朱老爷还是早些让令公子入土为安吧。”
方志富道:“不行,这凶手还没查出来呢,那能让天正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入土了。等查出凶手是谁再说。”
周大人见方志富意志坚决的样子,只好道:“是,知府大人,那我们是不是赶紧回衙门审问那个蒙面人,看看是何人所为?”
方志富道:“走吧。”
林成道:“两位大人请留步。那个蒙面人在你们的地盘,你们可以随时审问。但是现在,你们是不是应该先陪我去把那些个人形的石头挖出来呢?”
方志富显然是不怎么信林成他们那所谓的妖怪理论,于是对着林成道:“你该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
林成道:“既然大人如此认为,那就更应该亲自和我一起去看看,这样你也好有个明白不是?这种鬼神之事,我劝您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
方志富盯着林成的眼睛,林成也直直地回看方志富的眼睛,良久方志富终于移开了眼睛道:“最好别让本官发现你在骗本官,戏弄本官的代价可不是你可以承受得起的。”
林成听着方志富这般狂妄的言语,心里头反感得紧,但脸上没动声色。
安好道:“那就出发吧。对了出发前,我们是不是该带个什么东西过去,装那些个石头?”
周大人道:“要用什么装?”
安好回头看了看朱老爷道:“朱老爷,上次你们是用什么把那些个石头装起来运走的?”
朱老爷道:“是用木箱。”
安好道:“那个木箱还在吗?”
朱老爷道:“是的。”
安好道:“那就安排人把那个木箱抬到你们把那些个石头重新埋的位置吧。”
朱老爷道:“管家,那你带几个家丁,随林成少爷和安明少爷走一趟吧。”
管家道:“是,老爷。”
一行人就打算要上山去了,一直久未做声的郝玉林道:“贫道也一起吧,说不定能帮上点什么忙呢。”
安好道:“师伯,您就不用前去凑热闹了吧?这山镇不是还要您救治吗?”
郝玉林黑子一张脸道:“什么叫做凑热闹,贫道这是去帮忙。再说了这山镇的伤口贫道已经处理好了,药方也开了,接下来难道要贫道留下来给他端茶倒药?”
方志富看了看地板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山镇,又看了看朱老爷,担心朱老爷会对山镇下黑手,于是眼睛盯着朱老爷道:“周文,王振超。”
两位侍卫出列道:“大人有何吩咐?”
方志富依旧盯着朱老爷,却回答着两位侍卫道:“你们留下来好好的照顾山镇,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周文,王振超齐声道:“是,大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的走了很成一段山路,终于来到了埋藏了东方维纳斯的地方。
只见旁边堆了好几颗柳树,柳树和大,树干需要两个人成年男子伸手合抱才能抱住。
那些个几十个侍卫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那几颗柳树给移开了。
马上就要动手挖东方女神像了。
安好的眼睛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兴奋之色。
正好被周大人看见,看的周大人毛骨悚然的,对着安好道:“安少爷,我怎么觉得你很高兴。”
安好道:“当然了,我马上就要见到我梦中的……”
见安好马上就要说漏嘴了,于是林成使劲的扯了一下安好的袖子。
安好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但此刻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不过还好安好的脑子转的快,接着道:“我马上就要见到林成哥哥驱妖除魔的样子了,要知道啊,我早就想亲自看看现实版的除魔运动了”
林成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道:“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快些动手吧,别到时候太阳都下山了,我们还没能把那些个石头挖出来。”
可是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算不愿意动手,大概大家都担心会沾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尤其是朱府同管家一起来的几个,已经是躲得远远的了,大有有多远躲多远的架势。
林成无奈,只好从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一把锄头,自己开始挖了起来。安好和随着从另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了一把锄头挖了起来。
可是见林成和安好两人在那儿挖土,其他人都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点泥都给自己带来晦气。
郝玉林看不下去了,于是对着那群躲的远远的人道:“怎么回事都躲得远远的,也不上去帮忙一起挖,这天马上就暗下来了,待会儿黑灯瞎火的,出了什么事,你们谁担当啊。”
方志富见这太阳已经越偏越斜了,现在这地方都有些阴森森的感觉,那待会儿这天要是完全暗了,那不是更加恐怕了?
于是方志富对身后的侍卫道:“你们愣着干嘛啊,过去帮忙啊。”
那些个侍卫你推我,我退你的就是不想去。
方志富看着发火了:“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你们都不听了是吗?”
侍卫们忙道:“卑职不敢。”
方志富道:“不敢?那还不赶紧过去帮忙挖。”
侍卫摄于方志富的淫威倒是往前走了,不过那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简直就是龟速。
林成和安好一边挖,一边想:“那群人没事把东方女神像埋那么深干嘛?是吃饱了撑着力气没处使?”
终于当那群侍卫以乌龟的速度来到林成身旁的时候,林成和安好已经把那些个东方女神像给挖出来了。
可怜的侍卫,一过来,就看见了那些个孕妇分娩模样的石头,在斜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恐怖狰狞,再加上之前被安好的妖怪理论给吓住了,现在怎么看那些个石头,怎么觉得那像是个鬼。
于是边喊着鬼,边飞快地跑出了坑。
林成和安好看着那群跑的脚下生风的侍卫,想着要是把这群人放去现代参加奥运会,估计在田径场上,美国队就不能一枝独秀了。
郝玉林原本站的也有些远,这会儿见那群侍卫吓得仓皇而逃,倒是感兴趣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林成他们身旁,然后弯腰拾起一个石头看着。
只见那个石头,不应该称为东方维纳斯,高大概有三十厘米左右,是个分娩状态的孕妇。郝玉林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就放下去了,觉得不雅。然后往坑里看,却发现都是这样的。于是就没了看的兴致,就站在一旁,看着安好兴致勃勃的翻来覆去的看。
方志富见侍卫吓得仓皇跑回道自己的身旁。忙问道:“除了什么事?有鬼在后面追你们吗?跑的这么快,刚刚走过去的时候没见你们有这速度啊。”
其中一名侍卫回答道:“回大人,是有鬼。那些个石头真的好像是个长得很丑的人”
方志富听侍卫这么说心里头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石头,传说中的被观音变成石头的妖怪是什么样子的,但心里头又有些害怕,担心走进了会沾染上晦暗之气。
但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方志富就要向着林成他们走去。
周大人虽然心中好奇传说中的妖怪是什么样子的,但终究恐惧感战胜了心里头的好奇,于是硬是忍住了好奇没过去。这会儿见方志富要过去,就拉住方志富道:“大人三思啊。这世上有些事情,我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方志富本来心里头就有些犹豫,这会儿听周大人再这么一说,就又停下了脚步。
可是心里头还是好奇啊,非常的好奇,于是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就见到安好正拿起了一块石头对着斜阳看着。在夕阳的折射下,那个临产状态的孕妇石头,显得诡异极了。方志富骇的连连倒退。然后就离得远远的了,再也没有了好奇心。
林成见安好已经几乎把这些个东方女神雕像都翻了一遍了,于是道:“阿好,时候不早了,这天都要暗了,差不多我们也该离开了。”
安好这才注意到夜幕真的缓缓拉下来了,而且今天傍晚的温度异乎寻常的低,再看了看躲得远远的那群人害怕的眼神。只好道:“那好吧,反正抬回去看也是一样的。”
郝玉林听安好这么说,问到:“听安明这么讲,我怎么觉得你们不是抬这些个石头回去做法的,倒像是抬回去欣赏的?”
第二百零五章 快刀斩乱麻2
安好心里头道:“本来就是”,但口中却理智地回答道:“师伯这些个妖物的驱除方法比较特别。”
郝玉林道:“怎么个特别法?“
安好道:“要把他们放在烛光或者阳光下先照射。而且必须是一个个拿起来。不能一大筐的抬出去晒太阳。”
林成听安好胡扯,把头转向一旁,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睛里流露出笑意。
郝玉林道:“你们当贫道好糊弄是吧?别忘了贫道和你们可是同个师门出来的,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师伯,我怎么没听说过也没见过有这种驱妖魔的方法?”
林成心里头默默地道:“当然没见过没听过了,阿好这是为了好好的欣赏欣赏这些个在现代被称为‘东方女神’雕像的石头,又不让你们生疑才想出来的方法。”
安好道:“师伯,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师伯,你长时间的蜗居在这个小县城,当然不知道了。我和林成哥哥这些年都天南海北的走,见的就比你多了。”
郝玉林道:“什么?你说贫道孤陋寡闻?”
林成听好面子的郝玉林有些发怒的迹象了,于是转移话题道:“师伯,阿好,我们该下山了,你们看看这天都要全黑了。”
林成说完,就对着离的远远的那群人喊道:“喂,把木箱抬过来。是时候要回去了。”
朱府那几个抬木箱的人听见了林成的话,都当做没看见。依旧杵在原地不动。
可是他们装没听见,不代表其他人会让他们装下去。周大人和方志富他们见天色马上就要全黑了,这温度又低的要命,而且四周斑驳的树影在冷冷的风中移动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瑟缩的幽灵来回飘荡。方志富和周大人早就想离开这了。这会儿听见林成的打算离开这鬼地方的话,宛若听见了天籁。
于是见朱府那几个快杵成木头的家丁,方志富命令道:“还不快过去。”
那几个家丁虽然摄于方志富的官威,但心中对那些个被称为妖怪的石头的恐惧更甚,所以终究没有动身。
周大人见了有些火了,于是威胁道:“你们在这么推脱下去,回城之后,我就把你们丢进监狱,就说你们被沾染了妖气,为了保证全县百姓的安危,只好隔离你们。到时候别说是别人,恐怕连你们的家人都不会提你们求情。”
周大人的威胁奏效了,这不朱府的几个家丁,虽然万般地不情愿,但还是抬起了木箱,龟速地往林成他们这边走来。
林成和安好看着那几个抬着木箱的家丁,脸色煞白煞白的,走的缓慢缓慢的,而且似乎又几个家丁的脚似乎还在发抖。不禁生出了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心想这古人也太不禁吓了吧,几个大男人就能被安好和林成胡编的妖怪故事吓成这样。
正当林成和安好在那边暗自感概的时候,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冷的安好和林成都情不自禁的把身上的衣服在拉紧了些。林成见安好冷的发抖,就把安好揽进自己的怀中。
可是林成刚把安好揽进自己的怀里,几听见一声重响,接着就是几个男子大喊一声“啊。”
那声音之尖锐,惊得安好和林成同时抬头看向声源方向,这才发现在那个木箱已经被丢在了地上,而那些个家丁则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方志富那边。
林成和安好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于是忙跑了过去,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见林成和安好跑了,郝玉林也跟着跑了起来。
林成跑到了方志富他们的跟前,看着瑟瑟发抖的朱府家丁,不过此刻除了朱府家丁之外,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眼睛中都流露出了恐慌,只不过是强自镇定罢了。安好注意道有那么几个人甚至已经摆好了一副要逃离的姿态。
林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往回跑了,那些个石头还没装起来呢。”
管家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林成少爷,这夜黑风高的,魑魅魍魉的恐怕不少,要不先下山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林成道:“那怎么行,我都已经把他们挖出来了,要是放在这儿不加于控制,他们明天都不见了怎么办的,到时候出来什么事,你们谁来负责。”
管家道:“可是刚刚阴风都刮起来了啊。这阴风一刮起来,就意味着这妖魔鬼怪要现身了。鬼故事都这么说来着。”
林成头痛了,没想到一阵风都能把他们吓得落荒而逃,这古人是该有多迷信啊。
但现在天幕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要不是侍卫们点燃着火把,估计都伸手不见五指了。所以切实该往回走了。
于是林成道:“有我在没事的。跟我过去吧。”
可是这会儿那几个家丁说什么也不动了,有些甚至瘫倒在地了。
林成火了,发怒道:“我说了有我在,出不了什么事。你们要是在这般的扭捏,我们就直接走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们可别再找我们,找我们也没用的,到时候,我就直接离开这个兴隆县,继续我们天高海阔的生活。”
听林成这么说倒是把方志富和周大人给吓到了。他们似乎看到了林成他们甩手离开,然后那些个人形的石头一个个地全化成了妖怪,在兴隆县张牙舞爪的到处残害百姓,没多久兴隆县就随从可见人的骸骨了,夜夜都听得到哭鬼冤魂叫的。周大人和方志富想着这些场景就觉得腿肚子在打颤了。
于是方志富难得的放心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着林成他们道:“高人,别生气,这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这都帮到这份上了,哪有甩手就走的道理?”
然后方志富又转过身对着那些个朱府的家丁道:“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听从林少爷的安排。”
那几个家丁只好又哆哆嗦嗦的跟着林成和安好走向那堆石头。
林成和安好见这几个家丁吓成这个样子,心里头都忍不住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这要是把人吓出个好歹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看着这些个家丁看过去都不过十七八岁左右,心想今天的经历该不会将来在这些个小伙子的心里头留下是什么阴影吧。想到这安好觉得后果有些严重了。
于是就想着怎么补救。
安好想了想,对着那些个家丁道:“其实,你们也别害怕,我保证,你们是最安全的,这些个‘妖怪’他们今后肯定不敢沾染你们。”
离安好最近的那个家丁温道:“为什么?”
安好道:“因为,你们今天和我们离的最近啊,这些个妖怪以为你们也掌握了制服他们的方法,他们就不敢惹你们了,倒是那些个离得远远的,一看过去就知道是害怕的紧的人,可能被他们缠上。”
听安好这么说,几个家丁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等林成,安好,方志富,周大人,郝玉林以及一大群的官差下了山的时候,子时都过来,大家就都到县衙休息了。
原本周大人不太愿意接收抬着木箱的家丁和那箱在他们眼里是妖怪的石头进衙门的,但无奈林成和安好坚持,周大人和方志富现在都派得罪林成和安好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林成和安好不高兴了,他们甩手就走。到时候的烂摊子他们可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了。于是只好勉强地答应了。
进了县衙的时候,周大人小心地问林成道:“林少爷,你看这个木箱晚上由谁看管合适呢?”
听周大人这么问,其他人都赶紧低下头去,心里祈祷着千万别点到我的名字,千万别点到我的名字。
林成和安好看着周围的人一个比一个头低地更低,心里暗自发笑,感情安好眼中的宝贝,清朝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啊。
不过林成见大家都害怕地紧,似乎都禁不住再次被吓了。于是道:“周大人你把我和我弟弟安排在哪儿,就把这箱东西搬到那吧。我们兄弟俩看着,你们下半夜也好睡个安稳觉。”
听林成这么一说,大家都长舒了口气。
方志富道:“林少爷和安少爷真是高义,那就辛苦两位了。”
这夜温度出奇的低,原本打算接着欣赏那些个“史前维纳斯”的安好被冻得受不了了,只好早早地睡了。第二天安好先醒来,安好看了看睡得正想的林成,不打算叫醒林成,原本打算悄悄的起床的,可是一离开林成的怀抱,就感觉到一股寒流。安好忙又缩回林成的怀里了。
这次林成醒来了,笑着对重新缩回自己怀里的安好笑道:“怎么了?不急着起床看你的‘东方女神’像?”
安好摇了摇头道:“好冷。”
林成听安好这么一说,试着把一只手伸出被子外,果真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林成低头看了看,发现火炉里也早没有碳了,心里头明白,想是那些个奴才害怕看到那些个传说中的妖怪,都不敢进来加木炭了吧,林成摇了摇头,心想,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安好道:“林成哥哥,这么冷,该不会是下雪了吧?”
第二百零六章 雪1
等林成和安好走出房间一看,外面果真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
安好道:“这段时间都忙忙碌碌的,不经意间,这冬天已经来了许久了。但愿瑞雪兆丰年。”
林成道:“是啊,冬天了,四季轮回,很快就要开始新的时序轮回了。”
林成揽过安好,并排立着,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看着世间的一切,慢慢地被雪覆盖,看着世间慢慢地变得纯白起来。
呼啸地北风不时的吹刮而过,冬季的肃杀之意,弥漫开来。然后在这肃杀之中,林成和安好分明看到了百花开放的春天。是啊,倘若没有这寒冷的肃杀,封杀着这世间的丑恶,哪里有春的百花开放。尽管这寒冷肃杀可能会误伤一些无辜,但就冲着冬天还给了世界一片纯白,就值得我们欣赏。
林成道:“阿好,这冬天的寒冷封锁肃杀了世间的肮脏杂乱,可也难免会误伤一些无辜,比方说那些个现在在街上乞讨的流浪儿,可能就被冬天的寒冷给夺去了性命。这冬天究竟该被歌颂呢?还是该被指责呢?”
安好道:“世间难有完全之策,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就只能权衡利弊,趋利避害。不错,一个冬季的严寒,会冻死许许多多的流浪儿,但如果没有这寒冬的肃杀,这藏起来的害虫又怎么能够被消灭,没被消灭,明年春天也就随着春暖复醒过来,到时候残害庄稼,影响到的人就会更多,到时候会出现在街头上的乞儿恐怕就会更多。”
林成道:“是啊,但凡想要肃清丑恶,都难免会误伤无辜,但为着能够不会让更多的人因为这种丑恶而丧命,也只能接着肃清行动。”
安好看着林成道:“是啊,只是没想到,你我也成了今年冬天这兴隆县的一阵冬风。但愿误伤的人不多。”
林成望着安好道:“放心吧,我想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被误伤了。”
安好看着林成眼中的坚信,这些日子飘荡着的心总数安放了下来。这些日子来,插手朱府的是是非非,妄图阻止朱天正他们疯狂的行动,安好和林成在行动的同时,也不经意间误伤了一些人,比方说山镇,比方说昨天那些个被吓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侍卫和家丁们。安好每次看到那些无关的人,因为自己和林成的计划而无辜被卷进来,心里头都有些愧疚,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有价值?
如今想想,如果当初自己和林成当初当做没看到朱天正地疯狂举动,然后没有试图阻止朱府那些人的疯狂举动,那么恐怕在朱府的冤冤相报中,被无辜牵连的人会更多,而且被牵连的人恐怕不仅仅只是心里上留下阴影,而是整个性命都没有了。如此想来自己和林成哥哥的插手,总体而言是利大于弊的,虽然到最后还是没能化解朱府父子间的仇恨,尽管没能挽救朱天正的性命,尽管山镇也受了重伤,也可以预见朱府恐怕将要分崩离析了,但起码这之外地其他人都没事,起码生命健康权得以保全了。
林成和安好相视一笑释怀了。那种释怀而笑的表情在这冬日的冰寒肃杀中,增添了暖意,那种明净的笑容,足以使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林成道:“回房吧,外面冷。”
安好点点头,和林成相携进入了房间。
刚回到房间,就听见敲门声,林成道:“请进。”
门推开了,进来的是郝玉林。
林成和安好行礼道:“师伯早。”
郝玉林脸色凝重地进来了。
林成见郝玉林的脸色凝重,关切地问道:“师伯,怎么了,出什么事吗?”
郝玉林的眼神在林成,安好和那个木箱间转了一圈,然后在木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悠悠地道:“阿好,林成,你们老实告诉师伯,那箱子里装的真的是被观音封印的妖怪吗?还有那些个柳树真的是观音净瓶里柳枝插成的吗?”
林成道:“师伯,您为什么这么问?”
郝玉林道:“今天之前师伯,还以为你们是胡编出来吓人的。今天我就不得不相信了。”
林成道:“怎么了师伯,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郝玉林道:“这朱府又要添新坟了。而且一添就是两座的。”
林成和安好想到了朱老爷昨天说朱天麟和天麟的生母已经被人下毒的事,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林成道:“朱天麟和他的生母死在监狱了?”
郝玉林道:“你怎么知道?”
林成道:“猜的,朱家本就没几个人,这朱天正又已经没了,而朱天麟和他的母亲正好在监狱,出事的概率比较大。”
郝玉林道:“不错,所以,现在方知府,周县令他们都赶到监狱去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这朱家看样子还真的造孽了,这人是一个接一个的跑去阎王那报到了。”
林成和安好正要跟着郝玉林往外走,可是没走几步,郝玉林又停了下来,对着安好和林成道:“你们两个不能两个都离开这房间,只要一个人和我去就可以了。”
安好道:“为什么?”
郝玉林道:“木箱里的那些个妖怪,现在只有你们能够制服,留一个人下来看着吧,别再让他们出来祸害人了,这兴隆县短短的几天就出了那么多的命案,已经有些人心惶惶了,千万别再出什么人命案了。”
安好和林成见郝玉林一脸的担忧,本想告诉他真相的,但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
安好道:“那我留下来吧。”
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安好,外面的北风吹的呼呼响的。
安好打开箱子,看着箱子里的那些个“东方女神雕像”,忽然没有了什么兴致,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些个雕像,但眼神和思绪已然飘忽了起来。
等安好再次拉回心绪,心里却是闷闷的难受,心想自己为了给朱老爷赢取安置他的两个小孙子的时间而编织这个妖怪故事,是否不妥当,在这之前无论是安好还是林成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一步步的发展到今天这种有些失控的地步了,安好明白这古人的迷信程度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恐怕现在所有听说了朱府事情的人,都会把自己编织的妖怪故事当成真的了吧。安好明白,也许现在兴隆县人们的心头都笼罩着恐惧的阴云了。而这个后果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得承担结果了。
于是安好想着该如何补救这种过失,让兴隆县的人们从恐怖的阴影中走出来。
正好桌上有笔墨纸砚,安好想到古人如此之迷信,如今恐怕只能借助神仙的故事来战胜兴隆县人们心里头的妖怪故事的阴影了。
于是安好认真的画起了观音像。
画中的观音,踩着云端,飘荡在雾灵山的上空,手持净瓶,悲悯众生的眼光默默地注视着世间地一切。
等安好刚画完这幅画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没多久就见到林成,方志富,周大人,郝玉林他们进来了。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安好走到林成的身旁,用眼神询问林成,林成对安好摇了摇头,眼神告诉安好别担心。
周大人问到:“安少爷啊,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木箱里的妖怪没在做怪吧?”
周大人看向那个木箱的眼神有着难以隐藏的害怕。
安好道:“没事,我画了张观音画,来镇住他们。”
周大人他们忙看向安好画的观音图。
郝玉林道:“早听师弟说,安明的画很好,很有灵气,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这幅画就送师伯当见面礼吧。”
周大人道:“这怎么可以呢?这幅画不是拿来镇妖的吗?”
安好道:“没关系,待会儿我再画幅。你们也别太担心了,我昨夜梦见观音娘娘,她在梦中告诉我,她已经到了兴隆县境内的雾灵山,这些日子她会在雾灵山修行,兼保佑兴隆县的百姓。”
方志富和周大人他们一听眼底都流露出了欣喜地光芒。
方志富道:“这是真的吗?那本官马上前去雾灵山拜见观音。”
周大人他们也忙附和着。
就连郝玉林都有了意动。
安好道:“那倒是不急,我们还是先把那些柳枝插种好吧,那些可是观音用她在净瓶中的柳条插种而成的。”
周大人道:“我马上去安排人,把县里的德高望重地人都请来,能有福气去插种观音净瓶中的柳条,相信所有的人都很乐意”
说完周大人就走了。
方志富道:“我也一起去安排吧。”
于是方志富也离开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林成,安好和郝玉林了。
安好道:“朱天麟和朱天麟的生母的尸身,现在还放在县衙吗?“
林成道:“朱老爷领回去了。”
安好道:“朱老爷不要求查死因吗?”
林成道:“朱老爷说他现在只想让天麟和天麟的生母早些入土为安。”
安好道:“朱老爷他还好吧?”
第二百零七章 雪2
林成道:‘看他的眼神感觉他像是已经无怨无恨,无悲无喜了。”
安好道:“无怨无恨?那就好。看样子,起码他那边在今后的日子里不会再横生枝节了。”
林成道:“他那边是应该不会再横生枝节了。只是恐怕他活不了多久了,感觉他已经了无生意了。只怕过不了多久这朱府就要再添新坟了。”
安好道:“朱府已经接二连三的死了那么多人了,可千万不能再死人了,要不然恐怕更会人心惶惶了。我们今天刚说这观音菩萨已经降临兴隆县的雾灵山保佑兴隆县的百姓,可是没多久就又出人命了。这平民百姓会怎么想啊。他们会不会怀疑这观音菩萨压根儿就没降临雾灵山?或者怀疑这次的妖孽太厉害了,连观音菩萨都拿他们无可奈何?无论是那种猜想都不利于安抚民心。”
林成沉吟了半响道:“那我们接下来劝朱家老爷想开点,别走极端。”
郝玉林道:“这朱老爷他惹下了这等祸事就想以死来逃避罪责,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林成道:“师伯,您不会有什么打算吧?”
郝玉林道:“他的余生应该出家,去佛前念经为兴隆县的百姓祈福。”
林成道:“好主意,师伯,那你就这样和朱老爷说说。”
安好道:“师伯,我倒有个更好的主意。”
林成道:“什么更好的主意?阿好,你该不会建议朱老爷到五台山学艺,然后学成后出来去妖除魔吧?”
郝玉林道:“就朱老爷那样子,他有做道家弟子的资质吗?何况他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指望他能学出个什么名堂来。”
安好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不建议朱老爷为街上的流浪儿提供食物和一些御寒之物吧。这大冬天的,又下雪了,这街上的不知道有多少缺衣少食的孩童会挨不过这个冬天呢。朱老爷要是肯为他们提供衣物和食物的话,多少可以帮助几个流浪儿度过这个冬季,这也算是积福了。”
林成道:“这个建议好。我这就过去找朱老爷谈谈。“
郝玉林道:“我也一起吧。反正贫道今天也没事。”
安好道:“师伯,您的病患呢?昨夜里忽然下大雪了,这感冒发烧的人恐怕比平时会多许多,师伯,您看,您要不先回同仁堂看看。”
郝玉林看了看还在纷纷扬扬下着的雪,道:“是啊,这天气突变,看样子这生病的人恐怕多了许多,那贫道先回同仁堂看看,有什么事通知贫道。”
安好道:“师伯,这路滑,您慢着点走,别摔着了。”
郝玉林道:“晓得了,你们俩也是,对了,林成,安好,你们今晚还是住在师伯那儿吧。那朱府乌烟瘴气的,你们还是离远点的好,县衙也不自在。”
林成道:“谢师伯关怀。那我和安好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处理就过来,要是晚了还没过来,也许就被什么事给拖住了,您老人家就别等了,大冷天的早些休息。”
郝玉林道:“嗯,那你们自个儿看着办。”
林成,安好同郝玉林分道之后,就往朱府走去,不过这下雪天的路还真的不好走,尤其是没怎么走过雪路的安好走的尤其困难。
林成见安好走的实在是困难,在安好的身前蹲下身子道:“阿好,上来,我背着你走吧。”
安好想了想,从这县衙到朱府还要再走一段很长的路,这地面一个人走着都很吃力了,更何况是背着个人,而且这些天林成休息的也不是很好,实在有些不忍心让林成背着自己走。
正好这时,安好看到了一顶轿子。
于是安好道:“林成哥哥,我们雇顶轿子吧。”
林成道:“好。”
然后起身,对着几米远的轿夫招了招手。接着林成和安好向着轿子走去,轿子也向着林成和安好走来,很快轿子就停在了林成和安好的面前,其中一个轿夫恭敬地问道:“两位客官,是要往哪里去?”
林成道:“麻烦几位大哥送我们去朱府。”
一听林成说要去朱府,几个轿夫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但刚刚那个说话的轿夫还是问道:“请问客官是要去哪个朱府?该不会是最近老死人的那个朱府吧。”
林成听轿夫这样形容朱府,愣了一下,不过想想这样形容也没错,所以就点了点头,谁知道那几个轿夫一见林成点头抬起轿子就要走。
林成忙拦住道:“几位大哥,我知道这儿到朱府路途有些远,但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亏大你们的,你们开个价。”
轿夫答道:“客官啊,多少钱我们都不会去。”
安好道:“为什么?”
轿夫道:“哎,你们没见这街上今天几乎都没人影吗?”
林成看了看周围的确是这样。在自己的视野所能及的地方除了自己和安好,就只有眼前的四位轿夫,除此之外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林成道:“这大冬天的,还下雪了,所以都没什么人爱出门,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轿夫道:“当然有了,这天就算再冷,这雪就算再大,这街上也不会空到这份上啊。这儿还算好的,要是在朱府附近,老远的,就没人敢往那里走了,就算偶尔有人不得已要路过那儿,都是飞跑而过的。“
林成诧异地道:“这是为什么?”
轿夫道:“怕触了霉气。现在这兴隆县上上下下的,谁不知道这朱家挖了观音娘娘插种的柳树,放出来妖魔鬼怪。最近正霉运当空的。现在大家都怀疑这兴隆县怕是已经有妖魔鬼怪出没了,所以,为了不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闭门不出的,我们几个要不家里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了,我们也不会出来的。两位要是没事的话,不,哪怕是有天大的事,现在都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尤其是别到朱府那儿去。”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林成和安好相视苦笑了。这会儿不得不怀疑自己编的那个自认为是善意的谎言的谎言,是不是真的善意了,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因为那个谎言而产生了恐惧和困扰。
林成背起安好接着在雪地上跋涉。
安好道:“林成哥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林成道:“也许吧。”
安好道:“那林成哥哥,我们要不要告诉大家,那些个孕妇模样的石头,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仅仅是被雕成了孕妇模样的石头而已,而那柳树不是什么观音菩萨净瓶中的柳条插种而成的。”
林成道:“你认为,到时候会有人相信我们的话吗?”
安好摇了摇头,闷闷地说道:“不知道。”
林成道:“阿好,现在我们只能接着往下走了,我们尽量把事情的危害降低。”
安好道:“林成哥哥,我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波及这么广,还让那么多的人产生了恐惧之感。”
林成道:“阿好,你无需自责,如果我们不这么做的话,现在朱府的人恐怕又多死了几个。况且就算我们不这么做,这朱府接二连三的死人了,这迷信的古人,在暗地里也会在猜想这朱府是不是霉气当空,也会离朱府远远的。安好,你想想,我们说的‘柳条是观音菩萨净瓶中的柳枝插种而成的’的这句话,不也是我们从朱府的下人口中听来的吗?还有说‘东方女神雕像’是妖魔鬼怪的话,不也是从朱府的下人口中听来的吗?所以哪怕你我没有当众这么说,这种流言也已经在暗地里流传着了。只不过因为你我当着官府和朱老爷的面说了出来,就加速了这个流言的传播速度。”
安好道:“也就是说,就是你我什么都没做,这种流言也终会像今日这样,传播的人尽皆知,只不过是时间晚了些罢。”
林成道:“不错,而且,那时候,因为这而死的无辜的人远会比今天的多得多。”
安好道:“这么说的话,你我就这件事,并没有做错什么?“
林成道:“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安好我们现在以其自责,倒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让这场悲剧尘埃落定,怎样让兴隆县上空恐惧的阴影散去,还兴隆台县人民一片蓝天白云。你我也好放心离开这儿。继续我们天高海阔的生活。”
安好道:“嗯,是啊,早点让这一切结束吧,好开始我们新的旅程,好像我们在这个地方停留的有些久了。林成哥哥,你放我下来吧,你背着我走了这么久,应该累了。”
林成道:“阿好,乖,别动,我不累,你那么轻,背着根本就不会累,反而觉得暖和。”
安好知道林成这是在安慰自己,但也没再坚持要下来自己的走,只是安静的伏在林成坚实的后背上,尽管身旁风吹雪飘的,但行走在雪地里的林成和安好却丝毫不觉得。在严冬的寒冷中,林成和安好的背影却是那样的温暖。
终于到了朱府门口,这才发现朱府空的可怕,压根儿就没什么人,与昔日奴仆成群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二百零八章 雪3
安好和林成继续往里走,一路上的萧索清冷令安好和林成的心情沉重极了。
林成和安好来到灵堂的时候,看到了朱府的管家和七八个家丁,陪着朱老爷站在灵堂里。
灵堂里并列的摆着三具棺材,燃烧后的纸钱的灰烬在寒风中飞舞着,旋转着,似乎在表达着死者的不甘离世,表达着死者对尘世的眷恋。
林成和安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那棺材中躺着的三人中,其中有两个人(朱天麟和他的生母)对于林成和安好而言,仅仅是传说中的人物。林成和安好从未见过他们,但他们的名字却在这段时间听到了无数次。在听到各种各样的关于他们的传言中,林成和安好甚至于无法辨明那个是他们真正的样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他们都已经魂归西天,与这尘世的种种纷纷扰扰再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
林成和安好原本打算瞻仰一下朱天麟和他生母的遗容的,不过此刻却看见棺材已经钉住了,林成看到已经钉住了棺材盖愣了一下。
朱老爷似乎已经看出了林成的疑问,苍凉地声音道:“林少爷,明日老夫就要送他们母子入土为安了,所以今天就让人帮忙把棺材给钉住了。”
林成道:“这么快?这棺材按照习俗不是应该在灵堂停留一段时间吗?不是还要做法事,还要……”
朱老爷道:“是啊,按照规矩是不该明天下葬的。”
安好道:“那你怎么安排他们明天下葬呢?”
朱老爷道:“林少爷,安少爷,你们进朱府时没发现朱府已经空荡荡了吗?”
安好道:“看见了。朱老爷,以前的下人呢?”
朱老爷的声音依旧是没有起伏,似乎在漠然的述说着别人的故事:“有的跑了,没敢跑的,来求我发发慈悲,把卖身契还给他们,好让他们离去。剩下的就只有管家和眼前的八个家丁,以及照看我孙子的两个家丁了。现在朱府是所有人眼中的不吉之地,都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连族亲都一样,今天早上传来了天麟母子的死讯,我就打算遣散朱府的众人,然后把朱府剩下的家产,一半给寺庙,一来可以减轻点罪孽,二来也请求寺庙收我的两个孙子为弟子,这样我也好安心。然后把还剩下的家产分给族亲。可是他们远远的看见我往他们府上去,他们就把门给关了,我是吃了一早上的闭门羹啊,而且都是族亲。”
林成看着朱老爷平静的叙说着让他寒心的事情,心里头感觉阵阵的寒流流过。虽然明白明哲保身没有什么错,可还是难以接受人情冷漠既然可以到这种地步。
林成此刻想对朱老爷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想不出什么言辞来。只好看向安好,安好此刻看着那在寒风中翻飞的白布幔发呆。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刚刚朱老爷的叙说。
其实安好是在听着朱老爷的叙说的,只是边听着,边看着白布幔,这会儿朱老爷叙说告一段落了,安好的思绪却不自觉的飘得有些远了,可是思绪也似乎在漫无边际的飘荡着,终究没有找到安放之处。、
然后安好在林成的轻唤声中,才收回来思绪。
安好道:“朱老爷,既然没有亲人会再来同夫人和两位少爷告别,那就让他们早些入土为安吧,天冷,棺椁停放在灵堂里,被风吹着,估计他们也冷的够呛的。只是,朱老爷,你真的不打算追查二少爷和夫人的死因吗?”
朱老爷道:“知道了死因又能如何呢?现在朱府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知道了也报不了仇,还不如不知道来的清静些,至于害死天麟母子的凶手,总有一天会遭天谴的。”
林成道:“朱老爷,我怎么觉得你似乎知道谁是凶手?”
朱老爷依旧用平静的口吻回答道:“林少爷,你真聪敏,不错,我知道是谁做的。”
林成道:“那你打算原谅他,不追究了?”
朱老爷道:“老夫是不追究了,现在老夫已经无心也无力去追究了,至于原谅,那是不可能的。老夫不过就是个商人,没那么高的境界可以做的原谅害死老夫儿子的人,老夫现在是恒将冷眼看螃蟹,看他横行到几时。”
林成道:“朱老爷,那两位少爷和夫人下葬之后,你自个儿有什么打算?”
朱老爷道:“把两个孙子送进寺庙里去。然后我把剩下的家产都平分给管家和这些个到现在还忠心耿耿的家丁。然后老夫也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管家和七八个家丁听朱老爷这么说,忙跪下磕头道:“老爷,您可想开点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朱老爷听着管家和家丁情词恳切的话语,终于有些情感波动了,哽咽着道:“现在还有人希望老夫活着,这已经是老夫的福分了,老夫知足了。你们也别再劝老夫了,老夫活到今天也已经活够了。现在只乞求我死了之后,你们能够挖个坑把老夫埋了,让老夫能够幸免于暴尸街头。”
管家和家丁听着,也跟着哽咽起来了:“老爷,老奴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的安度余生吧。”
朱老爷道:“老了,走不动了,现在老夫哪儿也不打算去了,就等着在这故土上落叶归根了。”
林成道:“朱老爷,等你安葬好两位少爷和夫人之后,能不能帮我个忙?”
朱老爷道:“林少爷请说,不过就凭现在老夫的这般境遇,恐怕是帮不了林少爷你什么忙啊。”
林成道:“这件事,朱老爷你一定可以做到。”
朱老爷道:“既然是老夫能够做到的事,那老夫肯定帮忙,这也算是替自己消除点罪孽,这样将来下了地狱也可以少受点罪罚。”
林成道:“从后天开始,你每天从子时左右开始在街上看看有没有流浪儿,你为他们提供一些棉被和吃的东西。”
朱老爷道:“我倒是没问题,不过官府子时之后是会宵禁的,不会允许有人大半夜的在街上行走,担心会扰民。”
林成道:“朱老爷,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朱老爷道:“嗯,如此,老夫后天晚上就开始行动吧。”
林成道:“能不能给我和舍弟几柱香,我们想为两位少爷和夫人上柱香。”
朱老爷道:“林少爷,安少爷,你们有心了。你们在这个时候还能来我朱府,这笔情老夫记下了,这辈子怕是没机会报答了,来生结草衔环相报。”
林成道:“朱老爷客气了。”
朱老爷道:“管家,备香。”
林成和安好上完香,就打算离开了。
忽然安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朱老爷道:“对了,朱老爷,有件事,我想请问一下。”
朱老爷道:“安少爷,不必客气,直言就是。”
安好道:“我听说从几年前开始,国家就开始把四肢健全的青年乞丐征去当兵了?”
朱老爷道:“不错,现在街上的乞丐都是小乞丐和老乞丐。”
安好道:“朱老爷,那你们能不能在这周边打听打听,然后看看谁家可能需要小书童小丫鬟,谁家需要小孩的?”
朱老爷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林成听安好说到这,就知道安好打算怎么做了。林成道:“安好,你打算像几年前一样,根据小乞丐的具体特点和各家各户的具体情况,为小乞丐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安好道:“嗯。”
朱老爷道:“恐怕老夫爱莫能助啊,现在哪有可能再去打听这事呢?压根儿就没人愿意和老夫接触。”
林成道:“朱老爷,你们在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对于附近的的一些家庭的情况应该比我们懂啊,你能不能把你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我们。”
朱老爷道:“这倒没问题。”
林成道:“那朱老爷,你这两天先忙你自己的事,等有时间的时候,帮我们把情况写下来。林成在此谢过了。”
林成和安好离开朱府之后,就打算往城西同仁堂走去。
林成道:“安好,如果我们要帮这个兴隆县的小乞丐都找到一个适宜的安身之所,恐怕我们还得在兴隆县滞留一段时间。”
安好道:“应该不用花多少时间,几年前我们安置小乞丐的时候,是因为没想到借助外力,就靠着我们自己的力量挨家挨户的去摸清情况,看看他们家庭是否有可能接收一个小乞丐,这样的话,花的时间自然就多了,现在我们让朱老爷他们把附近居民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就少了挨家挨户的摸清情况这道工序,自然会少花很多时间。”
林成道:“嗯,这倒是。可是安好,你有没有想过,不仅仅是兴隆县和我们几年前安置过乞丐的那个小镇,这大清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乞丐,如果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在试图安置好每个小乞丐,为小乞丐找到安身立命之所的话,我们的周游之旅,恐怕我们是走不了多远的。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仅仅凭借你我二人的力量,可行性真的不是很高。起码可以帮助的小乞丐不会有多少。阿好,我们既然要借力,我们何不就借个干脆呢?”
第二百零九章 尘埃落定1
安好道:‘林成哥哥,你的意思是说干脆让官府为那些个小乞丐安排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林成道:“不错,阿好,你想啊,如果每个地方的官府都把他所管辖范围内的小乞丐集合起来,然后让需要孩童的家庭到官府去领养,那么这天下大部分的小乞丐不就有个去处了吗?”
安好道:“林成哥哥,你是说让官府多增加一个现代福利院的职能?”
林成道:“不错,尽管这官府为小乞丐安排的去处未必会太好,但起码这些小乞丐有个安身之所,能够填饱肚子。那些女的小乞丐也不会被有心人骗入烟花之地。”
安好道:“林成哥哥,你的想法很好,只可惜,可行性不高,现在你我不过就是个四海为家的流浪人,这官府怎么可能听我们的话呢?再说了这当官的多半都有很强的功利性,要妥当的安置好那些个小乞丐,需要他们去好好的了解理解前来领养的人的家庭情况和为人,这可有一定的工作量,但这些同官府的政绩考核没有丝毫关系。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官府的那些个官员怎么会愿意去做呢?”
林成道:“阿好,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是只有让官府安置辖区内的小乞丐才能更大范围和更大程度的帮助这天下的小乞丐。这该如何是好,你我都没有权势去命令官府这么做。”
安好道:“要让这大清的各大官府都这么做,除非康熙下了圣旨,并且将乞丐的安置工作列入官员的政绩考核。可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康熙虽然被称为千古一帝,但事实上,并没能做到爱民如子,对于民生问题的关注也欠缺的很。林成哥哥,你还记得吗?几年前你我也曾经在另一个小镇安置过当地的乞丐,那时我们采取的方法和现在的差不多。然后之后我有写过信给康熙,把我们安置乞丐的措施上奏给了他,可是康熙却只采取了其中的一条,那就是将青年乞丐征去当兵,而那些个安置小乞丐的措施,他却没落实,也许康熙认为,安置小乞丐浪费人力物力,却对他的江山大计没什么大作用。”
林成也皱起了眉头。半响道:“阿好,我们再试一下吧。这次让官员上奏章。说不定就有作用了。”
安好道:“你是说让周大人上奏章?”
林成道:“当然不是。这周大人不过就是个县令,不过就是个芝麻官,他连康熙的面都见不了,就算写了奏章,多半也到不了康熙的手中。”
安好道:“那你打算让谁来写奏章?方志富?可是方志富的官位也不高啊,要面圣还是有点困难的。哦,对了,方志富好像有个女儿在宫里,让方志富通过他的女儿…..”
林成摇了摇头道:“阿好,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而且方志富和他的那个宫里的女儿恐怕很快就会落魄了。”
安好道:“为什么?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林成道:“阿好,你想啊,这些年来方志富打点官场用的钱和他女儿打点宫里用的钱大部分出自朱府,如今朱府已经垮了,就断了他的后勤供给啊。方志富以后恐怕不会有那么大的手笔再去打点官场了,他的女儿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手笔去打点宫里了。可是那些个已经被方志富喂大了胃口的人,恐怕方志富一停止喂养,就会把方志富打回原形。到时候方志富不落魄才怪了。”
安好道:“这就是恶有恶报吧。”
林成道:“是啊,恶有恶报,他把朱府害成那个样子,要是还活的逍遥自在的话,那老天爷真的太不长眼了。”
安好道:“那你是打算让那个官员奏请康熙?”
林成道:“负责政绩考核的官员。这兴隆县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乌烟瘴气的事,眼见这政绩考核就要开始了,这周大人肯定要做点什么政绩出来转移来考核官员的视线,要不然,他会死的很惨的。可是这眼见就要年下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周大人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所以我想他会很乐意接受我们的建议的,然后用心的安置好那些个乞丐。”
安好道:“啊,可是这安置乞丐不是政绩考核的内容啊?”
林成道:“不错,不是,但之前不是没有官府这么做过吗?周大人他率先这么做,就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到时候,负责政绩考核的官员自然就会注意了,再加上没什么政绩的周大人为了能让自己的政绩考核结果好看点看,他必会想方设法的让那些个负责考核的官员,把这件事计入他的政绩。聊胜于无嘛。这样多半会传到康熙和朝中大员的耳中。”
安好道:“也只好这样了,只是感觉康熙他们未必会在意这件事,也许在康熙和朝中大员看来,那些个乞丐的生死压根儿就是小事,这全天下乞丐的命,估计也抵不上康熙的一次出行重要。”
林成道:“嗯,是啊,但凡事总要试试,只要试了,就有可能,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有结果些。”
安好道:“嗯。那我们明天就去找周大人吧。只是,林成哥哥,一旦这官府插手了乞丐安置的事,那朱老爷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插手的地方了。那原本打算通过这个善举来救赎的朱老爷,不是找不到寄托了,那他会不会又赶着往阎王那边报到啊?”
林成摸了摸头道:“把这茬给忘了。那该怎么办?我们总得找点是事让朱老爷做啊,这样他才不会光想着自杀啊。”
安好道:“那要不,说服他也出家好了。”
林成道:“看样子,这寺庙还真是好地方啊,无路可走的人,都可以放进去念经。”
安好摇晃着林成的手臂,嗔怪道:“林成哥哥,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听着寺庙像是藏污纳垢之地似的,这要是让坚信佛门是净地的佛教子弟听见了非找你算账不可。”
林成笑道:“哈哈,我这不是在赞美寺庙嘛,什么样的人佛教都能超度,再怎么肮脏丑陋的心它都能清洗干净。真正的功德无量啊。”
安好听林成这般说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安好笑完,就看见有人朝他们的方向移动。看他们穿着官差的服饰,脚步匆匆的。
林成道:“看样子是来找我们的。”
安好道:“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最近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林成道:“到了是非之地能不多事吗?不过好像有不少事都是我们自己招惹的。”
安好苦笑道:“是啊,我们这就叫住自找苦吃。”
林成看着安好的一张苦瓜脸,笑道:“阿好,别说的那么悲观嘛,我们这是在充分利用生命的分分秒秒,在劳动中创造自己的价值。”
安好听着也笑了起来,道:“呵呵,林成哥哥,思想政治学的不错嘛,看你的三观树立的多高尚啊。”
林成道:“那是,别忘了咱从小学就开始上思想课,中学,高中,大学都在上思想政治课,毕业了跑到军队去当兵,在党指挥枪的大纲下,这党的思想政治课,我可是几乎每天都在上啊,后来还得给士兵上思想政治课。要是在党的思想政治中浸泡了那么些年,还没树立党希望我们树立的三观,是不是有些太不给面子了。”
安好道:“呵呵,不错,林成同志,根正苗红啊。”
说话间,那队官差已经来到了林成和安好的跟前。
领头的官差行礼道:“参见林少爷,安少爷。”
林成道:“免礼吧,这大风大雪的,几位差大哥赶来找我林某,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官差道:“大人让卑职过来请两位少爷回县衙住。”
林成道:“哦?现在我连选择在哪儿住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官差道:“林少爷误会了,大人是担心外面会照顾不周。”
林成道:“那就请你家大人别担心了,就说我林某人在外漂泊惯了,什么样的地方,都能住的习惯,关键是看心情。”
官差道:“可是林少爷,我家大人还有事要找您商量啊。”
林成道:“什么事?”
官差道:“是关于明天插种柳树的事情,我家大人已经把人都请齐了。”
林成道:“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县衙,我们今晚要去我师伯哪儿休息。”
官差道:“可是,可是……”
林成道:“可是什么?”
官差道:“可是林少爷,你们把那箱石头放在县衙,而你们又不住在县衙,整个县衙的人,都心惶惶的。”
林成和安好相视苦笑了。林成道:“这么说来,如果我们今晚不住在县衙,县衙就没人能够睡得安稳了?”
官差道:“是的,所以,请您务必住在县衙。”
林成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我师伯,今晚住他那儿。”
官差道:“林少爷放心,我卑职这就安排人去城西同仁堂,告知郝杏林。”
说完,不等林成和安好回答,就安排人去城西同仁堂了。
第二百一十章 尘埃落定2
林成和安好随着那群官差回到县衙时,果真整个县衙都是灯火通明的,但看的出,许多人都很累了,想休息了.
方志富和周大人看到安好和林成回来了,这才放松了绷紧的心弦,现在他们对那箱的石头实在是畏惧的紧,想着赶紧把它们埋葬了,省的夜长梦多。
周大人迎上来道:“两位少爷可回来了,这大冬天的,快快进屋烤烤火。”
然后边将林成和安好迎进客厅,边吩咐下人上菜。
吃饭间周大人道:“林成少爷,本官已经将这儿的德高望重之辈都请来安置在不远处的客栈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明天一早就去插种柳树?”
林成道:“嗯,可以。”
周大人道:“那还有什么需要下官准备的吗?”
林成道:“暂时没有。不过周大人这段时间贵县出了那么多事,马上又到政绩考核的时候了,周大人似乎不太好交代啊。”
周大人苦笑道:“哎,这天要罚本官,本官也无可奈何。“
林成道:“那周大人难道不打算再做些什么了吗?”
周大人道:“马上就到年尾了,就算打算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林成道:“我看不见得吧。”
周大人听林成这么说,喜道:“难道林少爷有什么好主意?”
林成道:“好主意倒是算不上,但如果大人肯用心去做的话,多少可以对你的政绩考核有点用处。”
周大人道:“还望林少爷赐教。”
林成道:“今儿个,我们出门的时候,似乎看到街上有些小乞丐。”
周大人道:“哪个地方能没有乞丐呢?”
林成道:“周大人最近在下雪,那些个小乞丐缺衣少食的,恐怕很难挨过冬天啊。”
周大人道:“是啊,可是这小乞丐那么多,而且每年每年的都有新的人沦为乞丐,就算要救助他们也没那么多物力,人力啊。”
林成听周大人这么说,不禁心里腹诽道:“整天见你们这些当官的大鱼大肉的,怎么就没有物力了,只要你们少浪费点粮食,少取几房妾室,救济乞丐的钱不就省出来了?”
不过林成口头上却道:“是啊,这救济终究不是个办法。但周大人如果我们把他们安置到适合的地方呢?”
周大人道:“适合的地方?不知林少爷口中的‘小乞丐适合的地方’是指哪里?林少爷不妨直言。“
林成道:“周大人,贵县那么多人家,终有些人家需要孩子,需要奴仆之类的吧?“
周大人道:“林少爷的意思是指安排小乞丐去当奴仆,或者给没有子嗣的人家当孩子?“
林成道:“周大人英明,林成正是这个意思。”
周大人摇了摇头道:“不行,这行不通。”
林成道:“有什么难处吗?这件事对于你们官府来说应该不难啊,你们只需把小乞丐都集中在县衙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然后察访一下有没有什么人家需要孩子或者奴仆的。如果你们觉得察访很麻烦的话,也可以直接贴告示让需要的人到官府领养孩子。“
周大人摇了摇头道:“首先,小乞丐的落脚地很分散,而且他们看到官差,会以为官差是来抓他们的,他们会跑。所以但就把小乞丐集合在县衙或别的地方就要耗费人力,而官差们本就很忙,我该从哪里抽人手出来?接着,无论是安置小乞丐还是让有需要的人家到官府来领养这些个小乞丐,在小乞丐还没有个妥当的去处前,官府得负责他们的衣食,朝廷目前没有关于这项的拨款,那么钱从哪里来?林少爷,这两个问题还是小问题,大问题我就不说了。”
林成道:“首先,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先回答你,周大人我来贵县已经有段时间了,而且在这之前我也去过了很多地方,我发现官差们还不至于忙道抽不出这个时间来。如果你们有心的话,我想你们是肯定可以做好的。至于第二个问题那些个小乞丐对于衣食的要求都不会高,也许一百个乞丐一个月的的花销抵不过大人你一餐的饭钱,所以这个问题压根儿就不是问题。周大人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大问题了。”
周大人道:“大问题之一,哪怕真的有人家需要领养孩子,哪怕真的有些家庭需要奴仆,但他们都不会来官府来领那些个小乞丐。”
林成诧异地道:“为什么?”
周大人道:“平民百姓还是很怕官的,如果不是非不得已,他们压根儿就不愿同官府的有什么接触。所以,那些个小乞丐,如果是在街上乞讨的话,也许还有那么点可能被需要的人领走,可是如果把小乞丐集中在官府,那么就不会有人来领走小乞丐了,那到时候官府该怎么办?是让他们继续出去乞讨呢?还是养着他们?”
林成道:“这民怕官,就说明父母官没有做到爱民如子,如果大人你真的做到了爱民如子的话,百信还会如此的惧怕官府吗?这天底下,没有几个儿子是害怕见父母的吧。如果大人能够想办法消百姓的顾虑,使得百姓敢来官府领养小乞丐,那是不是彰显了大人您爱民如子?”
周大人听林成这么一说,眼睛一亮。有些动心了。可是性格谨慎的周大人马上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周大人道:“可是,万一没有那么多家庭需要奴仆或者孩子的话,那些没地方安排的小乞丐该怎么办?”
林成道:“县衙不是也需要人吗?”
周大人道:“那也不需要那么多啊?”
林成道:“大人,你应该有庄子吧,你的下属应该也有庄子之类的啊,让他们到庄子里帮忙做事,也是可以的。然后等他们长大些之后,就放出去,让他们去参军或者让他们自己谋生的。”
林成再接再厉地道:“周大人,这件事要是做好了,起码你今年的政绩考核就不至于没什么政绩好写了。再说了大人你为那么多的小乞丐找到了栖身之所的,那些个小乞丐都会感谢你的,这也算是为自己积福了。这人活一遭的,难免有个意外的,到时候说不准,他们可以帮你点什么,不是吗?”
周大人端起酒杯道:“林少爷,本官敬你一杯。”
林成道:“应该是林成敬你,要是这天下的官员都能如周大人这般的爱民如子的话,我们这些草民的日子就好过了。”
吃晚饭之后,就各自回房安歇了。
安好道:“林成哥哥,总算解决一件心头事了。晚上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林成道:“阿好,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你不觉得今晚方志富有些奇怪吗?”
安好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些怪,整个晚饭期间他都没说话,而且脸色也不太好的,还常常发呆。不过也许是我们想太多了,他只是累了。或者是因为朱府的事,做贼心虚了。”
林成道:“要真是那样还好,就怕他又再琢磨什么坏主意。”
安好道:“应该不会吧。”
林成道:“难说,这古代的人的心理比我们现代人的可复杂多了。”
安好道:“林成哥哥,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成道:“没事,阿好,天冷,你先躺下休息吧,待会儿我再去他卧室探探。”
安好道:“林成哥哥,天这么冷,还是算了吧,现在局势这么复杂,他就算真的心里头有什么打算,也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林成道:“阿好,没事,我不怕冷,我去去就来。”
林成离开房间之后,安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总是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成终于回来了。
安好看着烛光下,林成那黑的跟黑炭有的一拼的脸色。
关切的问道:“林成哥哥,你怎么了?“
林成听道安好关切的声音。脸色缓了缓,然后脱掉有些潮湿的外衣,换上睡衣,装进被窝,轻柔的搂过安好,道:“怎么还没睡?”
安好道:“你没回来,睡不着。林成哥哥怎么了,刚刚脸色那么黑。”
林成道:“方志富果真还是不肯消停。”
安好道:“他又有什么阴招?”
林成道:“他安排人去谋杀山镇。”
安好道:“那你刚刚是拦住了他安排去山镇的人了?”
林成道:“没有。山镇他现在估计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让他早点走也好,少受点罪。“
安好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林成几乎以为安好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安好又开口了。
安好道:“林成哥哥,那山镇都那样了,方志富为什么还要派人去杀了他?而且山镇不是和方志富同路的吗?“
林成道:“因为他担心山镇会透露出他的秘密。”
安好道:“什么秘密?”
林成道:“那就是,朱天麟他们母子的毒是方志富安排人下的。”
安好道:“可是山镇他既然是和方志富一边的人,山镇又怎么会揭发他呢?想来下毒这件事山镇之前就知道的吧”
林成道:“不错,但之前,山镇,朱天正知道的是方志富是安排人下的绝育药,可方志富却擅自将绝育药改成了致命的毒药。狼子野心昭然可揭。想来山镇醒来要是看到朱府眼前的这个景象,肯定会担心他方志富他会为了夺取朱家的财产,而加害朱天正的两个儿子。到时候为了扳到方志富,多半是会指证方志富谋害了朱天麟母子。”
安好道:“可是,朱老爷不是打算把家产都散尽,然后把他的孙子都送进寺庙里去吗?”
林成道:“阿好,你糊涂了,朱老爷的这个打算,除了朱老爷和他的一干忠仆之外,其他人又不知道,他方志富自然也是不知道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尘埃落定4
郝玉林此刻正在同仁堂中闭目养神,看见安好和林成来了,微微愣了一下,就带林成和安好到里面的一间隔间去了,然后吩咐人上茶和准备午饭。
安好道:“师伯,您还没吃午饭?”
郝玉林道:“贫道早就吃过了,是看你们俩的样子,像是没吃午饭的样子。”
安好道:“师伯,真乃高人也。”
郝玉林道:“少拍马匹了,说吧,冒雪前来,有何要事?”
林成道:“师伯,我们打算离开兴隆县了,所以过来和你老人家道个别。”
郝玉林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道:“怎么这么突然?”
林成道:“也不突然了,这朱家的事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为这事在兴隆县耽搁了够久了,现在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郝玉林道:“贫道怎么听说现在那些个当官的,又在折腾着安置小乞丐的事情,而且贫道还听说,那也是你们提议的?”
林成道:“是的,见那些个小乞丐实在是可怜的紧,这风大雪大的,没个地方安身,还是露宿街头,或者找个不遮风,不遮挡雪的破庙呆着,不知道这一个冬天得冻死多少人。”
安好接着道:“我们就看不惯那些个当官的,有那个闲钱养小妾,却不去安置安置那些个小乞丐。正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郝玉林道:“可是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安好道:“所以现在该改改了”
郝玉林道:“听师弟说,你们在五台山那会儿,把寺庙里的佛经都看完了,之前还不信,现在就不得不信了。”
林成道:“怎么说?”
郝玉林道:“我们道家主张无为,主张超然世外,是不怎么爱搭理这尘世间的事的。倒是以超度众生的佛教对这世间的一切人都怀着慈悲之心,包括对那些个底层的人物。”
安好道:“何为底层人物?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除了读书当官的,其他人都是底层人物。我们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不就是不入流的人物?既然都同处底层,对那些个小乞丐的遭遇自然能够感同身受。谁也保不准将来我们自己会不会也沦为乞丐,就算我们不会,将来我们的子孙也保不准。这人有旦夕祸福的。如果现在能把安置乞丐的任务压在官府的身上,多少可以保证小乞丐能够不至于被冻死或者饿死。未来哪怕我们的子孙不肖沦为了乞丐,也不至于被冻死或者饿死。“
郝玉林道:“是啊,你们这么是说也有道理。但是你们既然建议官府这么做了,为什么不跟踪官府把这件事都落实下去后,见到这兴隆县的小乞丐都得到安置后再离开呢?“
林成道:“因为我们相信周大人,会把这件事做的很漂亮。我们呆着这也没什么意义了。”
郝玉林道:“这当官的,向来都是说一套坐一套的,虽然他们采纳了你们的建议,但保不住他会临时变卦,虽然师伯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说服他采纳你们的建议的。”
林成道:“师伯,您放心吧,现在这件事就是他周大人的遮羞布,这兴隆县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没少出,而他周大人又没什么别的政绩。这政绩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他要是非但没政绩,还一大堆的过失的话,恐怕他的位置也做不久了。而安置乞丐,虽不见得是什么大的政绩,但好歹也可以充充数啊。”
郝玉林道:“这么说倒也有道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林成道:“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郝玉林道:“打算往哪里去?”
林成道:“往西北方向去,没个具体的地点。”
郝玉林道:“你们云游四方,一路上要多加珍重,尤其是阿好,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留在京城做金枝玉叶的,偏偏要跑出来受苦。安好啊,虽然你女扮男装了,但可千万别把自己真当男孩逞强啊。”
林成道:“师伯放心吧,就算她要把自己真当男孩子逞强,我也不会同意的,我们俩一块儿云游,彼此照应,不会出什么事的。”
郝玉林道:“话别说的太满,凡是多留些点心,总是没错的。”
林成道:“师伯说的是,林成记下了。”
安好道:“师伯,那您呢?”
郝玉林道:“贫道怎么了?”
安好道:“师伯,您的丹药,您不会还打算接着炼吧?”
郝玉林道:“没有了,这些天朱府的是是非非看的多了,忽然觉得有的时候人的命太长也不是什么好事,顺其自然吧,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再说了我们道教不是主张要顺乎自然吗?贫道想要长生不老,毕竟是违背自然的事,真的活个千岁万岁的,估计都成妖怪了。“
安好道:“呵呵,师伯,只要您不再炼丹服食丹药,我和林成哥哥就放心了,虽然你依旧没有放弃丹药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方法,但你能够悟到长生不老是不合乎自然的,我和林成哥哥就很开心了。”
郝玉林被安好这么一说,微微有些发窘。
这时,下人们进来摆饭了。
郝玉林道:“看你们俩应该是很饿了,感觉吃点吧。”
安好和林成谢过郝玉林,就不客气的埋头海吃了。
忽然有个下人过来向郝玉林问道:“老爷,丹药……”
正在喝汤的安好一听道下人提到丹药二字,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林成道:“阿好,怎么样?别喝那么急。”
安好好不容易缓过来了,问道:“师伯,你不是说你不再炼制丹药了吗?”
郝玉林道:“是啊,之前的那款丹药我是没再练了,现在改炼另一种丹药了。”
林成道:“可是,师伯,您刚刚不是说长生不老不符合自然吗?不是说我们道教子弟要顺乎自然吗?”
郝玉林道:“是啊,没错啊。”
安好道:“那你还炼制丹药?”
郝玉林道:“贫道一直坚信长生不老药是存在的。所以一定要研制出来。”
安好道:“师伯,您怎么可以为老不尊呢?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郝玉林道:“什么出尔反尔?贫道哪里出尔反尔了?”
安好道:“那个,你刚刚明明也承认说长生不老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
郝玉林道:“是啊,就是因为担心长生不老违背自然规律,会遭天谴,而日子劫难不断的。所以老夫研制好后,不会自己服食,而会给想要的人。”
林成道:“可是,你沿着长生不老药也同样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也同样会遭致天谴的。”
郝玉林道:“只要不服食就不算违背自然,再说了就算真的算是违背自然规律,老夫会遭天谴也无所谓啊,大不了就少活几年了,到时候老夫已经完成了研制长生不老丹的心愿,此生已经没有遗憾了,少活几年也无所谓。”
林成和安好可真的苦笑了。
安好道:“师伯,那你现在不会找人当实验品了吧?师伯,那时不道德的。”
郝玉林道:“那倒没有,贫道听你们的话,装了些老鼠当试验品。”
听郝玉林这么说,林成和安好总是松了口气。
林成道:“那老鼠还活着?你喂它们吃丹药吃了多久了?”
郝玉林道:“还活着啊,它们吃丹药吃了大半个月了。”
安好惊讶地道:“大半个月了?”
林成道:”而且老鼠还活着?是同一批老鼠吗?“
郝玉林道:”是啊,大半个月了,还活着,是同一批啊。”
郝玉林说到这,有些眉飞色舞了:“怎么样,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贫道这次新研制的丹药比较靠谱,说不定就是长身不老丹了。”
安好没回答郝玉林,而是有些忧心忡忡地对林成道:“林成哥哥,那些老鼠该不会是基因突变了吧?”
林成道:“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产生抗体了。”
安好道:“抗体?不会吧?又不是感冒药。”
林成道:“好像没有科学说明,除了感冒药,其他的药服食之后人体就不会产生抗体吧?”
安好道:“那倒是。”
郝玉林道:“林成,安好你们在说什么,贫道怎么听不懂?”
安好不答反问道:“师伯,我们可不可以去看看您喂食丹药的那些老鼠?”
郝玉林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你们还是先吃完饭再去看吧,要不然待会儿饭菜就凉了。”
林成和安好赶紧接着吃饭。
这会儿站在一旁被晾了许久的下人,再次开口道:“老爷,那些老鼠已经死了。”
“咳咳咳咳”这会儿林成和安好同时被呛到了。
郝玉林道:“什么时候死的?贫道怎么不知道?”
下人道:“就刚刚。”
郝玉林道:“那怎么没告诉贫道?”
下人很无辜地道:“老爷,奴才刚刚就是来告诉您,刚刚丹药给老鼠吃了之后,老鼠都死了。”
安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被郝玉林狠狠的的瞪了一眼。道:“就这么幸灾乐祸?”
安好忙道不敢。
第二百一十三章 风雪行程1
但事实上安好心里高兴极了,心想,谢天谢地那几只试验丹药的老鼠总算是死了,不用担心老鼠是基因变异了,还是产生抗体了,更不用担心郝玉林见老鼠使用丹药无事后,抓人来实验丹药了。
林成显然和安好的想法是完全一样的,所以这会儿听见老鼠死了,吃饭的速度放慢了,开始细嚼慢咽了。
可是郝玉林的情绪显然不好了,于是对林成和安好道:“你们慢慢吃,贫道先过去看看。”
林成道:“师伯请便。”
郝玉林匆匆的走了,林成和安好抬头看着郝玉林匆匆消失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来。
林成和安好慢悠悠的吃完饭之后,才去了炼丹房看看。
此刻的炼丹炉,还是炉火通明的,各种化学物质掺杂的气味扑鼻而来。
不仅仅是安好,这会儿连林成也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而此刻的郝玉林正一脸凝重的站在一堆的炼丹物质面前。眉头紧锁着,不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
林成上前,看着一堆有毒性的炼丹物质,眉头也皱了起来。
郝玉林听到林成和安好的脚步声,道:“来了。”
林成道:“是的,师伯,你在想什么呢?”
郝玉林道:“贫道在想,我之前的配方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有不行了呢?”
林成道:“师伯,您走火入魔了。”
安好也接着道:“是啊,师伯,您醒醒吧,别在执迷不悟了,这一堆原本就有毒性的东西,怎么可能练出什么长生不老丹?把它们放在炉里高温烧烤,恐怕只会加剧了毒性,到时候只会给人体带来更大的伤害。”
郝玉林道:“好了,你们别在劝贫道了,贫道认定的事,贫道就会坚持到底。你们不了解这丹药的妙用,不了解师伯的信念,可以不支持师伯,但也别阻止师伯,就当是没看见吧。“
林成道:“师伯,可是我们明明就看见了啊,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撞南墙而不拉着。”
郝玉林道:“你们不是明天要启程了吗?既然如此,你们是不是该回去收拾收拾行礼了?”
安好见郝玉林已经下了明显的逐客令了。于是拉起林成的手,对郝玉林道:“师伯说的是,那我们先行告退了,您老人家好好的保重。”
说完拖着还试图劝说郝玉林的林成就走。
出了城西同仁堂。林成问道:“阿好,怎么拉我出来了?我们还没劝师伯他放弃炼丹的想法呢?”
安好道:“让师伯去吧,有个兴趣爱好总是好的,就当是研究化学反应了,只要师伯他老人家不拿人做试验就好了,林成哥哥,你就放心吧,那些个丹药喂食老鼠,老鼠是铁定了活不成的,只要老鼠服食丹药死了,师伯他老人家就不会让活人试药。”
林成道:“好吧,那我们去收拾收拾行李?”
安好道:“去街上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采购吧,这一路上不知道又要经过多少荒无人烟的地方呢。”
林成和安好在街市上采购完需要的用品之后,就回到了衙门。
回到衙门时已经天黑了,周大人和方志富倒是在等他们吃饭。
吃饭的期间周大人说起了他安置小乞丐的成果。林成和安好不得不佩服这周大人的行事速度还真是快。昨天插种柳条已经忙了整整一天,林成原本以为这周大人非休息个几天之后才会想起安置小乞丐的事,没想到周大人今天就动手了。而且今天就已经安置妥了四五个小乞丐,按照这种办事效率下去,也许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这个兴隆县就见不到小乞丐了。
林成赞扬了周大人几句,听到很少赞扬人的林成开口赞扬自己,周大人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而与周大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志富,只见方志富的脸色依旧阴沉沉的。
不过林成和安好知道方志富的这表情大概同朱府的主子都出家去了,如今的朱府成了个空壳,什么也没有了,再也不会是他的金库了。方志富担心着他以后应酬打关系的钱无处筹集。
林成和安好当做没看到方志富的表情,而周大人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也没怎么注意到方志富的脸色,再说了这方志富自从来了这兴隆县脸色就没有一天晴过,周大人已经以为阴沉沉的脸色是方志富的本色了,所以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直到方志富重重的搁下筷子,周大人才看向方志富。
周大人恭敬地道:“知府大人,怎么就吃了这么点?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您想吃什么?卑职让人马上准备。”
方志富道:“不用了,本官吃饱了。”
周大人道:“知府大人近日似乎胃口不是很好,需要找个郎中来瞧瞧吗?”
方志富道:“不必了,最近的是是非非多了,本官有些忧心,自然吃的少了点,同身体健康没有关系。”
周大人道:“是,是,知府大人您忧国忧民,真是下官的表率。”
说完周大人又吩咐下人们为方志富上茶。
方志富直直地看向林成道:“林少爷,今天早上朱老爷带着他的两个孙子出家了,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周大人惊呼道:“什么?出家了?怎么就出家了呢?”
林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地回答道:“我知道,昨晚我们兄弟俩借住在朱府,直到今早朱老爷带着他的两个孙子往寺庙走去了之后,我们才离开朱府的。至于原因,听朱老爷讲是要为他府上最近死去的亡灵祈福,超度亡灵。”
方志富道:“那林少爷怎么不拦着?也不提前来告知本官一声。”
林成道:“我为什么要拦着,又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
方志富道:“他现在是命案的嫌疑人,要接受大清律法的制裁。怎么可以让他就这么逃到寺庙里去躲了起来呢?”
林成在心底冷笑着。但口中却回答道:“是吗?很遗憾,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命案的嫌疑人,也不曾有人告知过我。”
方志富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天朱老爷是怎么对待重伤昏迷中的朱天正,使得朱天正再无回天之力的,你可是亲眼目睹的。”
林成道:“那又能证明什么呢?再说了就算我知道他是什么命案的嫌疑人,我也不负拦住不他出家的职责,也不负通知官府的职责。我可没吃皇粮。”
方志富怒道:“强词夺理。你明明是在包庇他,你知道包庇杀人犯,触犯了大清的哪条法律?该受到什么处罚吗?”
林成道:“笑话。包庇?知府大人?您是不是不知道包庇是什么意思?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包庇他了?你是在我的住处找到他人吗?而且之前有告知天下说他朱老爷是一个杀人犯吗?既然没有犯罪,他又哪里需要包庇呢?”
方志富被堵得无语了。
安好再接再厉道:“就是啊,有本事你现在去寺庙抓拿他啊,冲着我们发什么火啊。”
方志富怒道:“你们别得意的太早了,和本官作对,没你们什么好处。”
说完甩手而去。
周大人道:“哎,你们俩没事干嘛和知府大人硬碰硬呢?他现在因为他外甥子的死,而对朱老爷恨之入骨的。现在听说这朱老爷躲进寺庙里去了,找不了什么方法来报复朱老爷了,自然是满腔怒火的。恰好你们这些天同朱老爷他们走的进了些,就难免迁怒于你们,你们只要认个错,就没事了。你们却和他吵了起来。现在好了估计他现在连你们也恨上了,真不知道他会怎样对付你们。自古以来就是民不与官斗,你们怎么就和官斗了起来了呢?”
林成道:“周大人放心吧,他拿不了我们怎么样。我们明天就离开这兴隆县了,估计很快也就离开他的辖区范围了,离开了他的辖区,他就算又再大的本事,也无能为力了。”
周大人道:“你们明天就要离开?”
林成道:“是啊,我们在贵县耽搁的久了些,是时候该离开了。”
周大人道:“要不要再呆段时间?这风大雪大的,路上不好走,等开了春再走吧。你们是不是担心知府大人他会报复于你们?你们大可不必太忧心了。明天向知府大人服个软,认个错就没事了。”
林成道:“不是,因为知府大人。我们早有此打算,只是这些日子来各种事情不断,这才耽搁了,至于这天气,我们可以应付得过来。”
安好也道:“是啊,我们在贵县滞留够久了,是时候离开了,这些日子谢谢周大人您的招待了。”
周大人道:“哪里来的话,应该是本官要谢谢你们,为本官解决了那么多的扰心的问题。这样吧,你们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忙的,尽管提出来,本府就当是答谢礼了。”
林成道:“周大人客气了,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还是靠大人你的英明睿智把问题给解决了。再说了,大人这段时间要忙着安置小乞丐,恐怕事情也不少,就别再为我们分心了,祝大人好运。”
第二百一十四章 风雪行程2
周大人道:“两位少爷也一路珍重。不知两位少爷明天什么时辰启程?”
林成道:“明日一早就启程。”
周大人道:“那明早一起吃个早饭,当是本官为两位少爷饯行了。”
林成道:“周大人不必客气了,我们明早可能五更天就要出发来。大人就不必那么早就起床为我们饯行了.”
周大人道:“那本官敬你们一杯。”
林成和安好端起酒杯同周大人干杯之后一饮而尽。
林成和安好回到住处之后,收拾了下行李,就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全亮,林成就驾着马车,载着安好离开了县衙,到城门的时候,城门才刚刚打开。在一片迷蒙的天色中安好和林成走出了兴隆县。
一离开兴隆县,林成和安好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在兴隆县的那段日子,不时的听到令人不愉快的心情,因此安好和林成的心灵上空始终漂浮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郁郁之气,直到今天离开了兴隆县,才把心里头的这种阴郁之气消弭而去。
不过正是化雪的时候,这温度实在是低的可以,安好坐在马车里,马车中烧着木炭,可是还是感到阵阵的寒气时不时的侵入,安好冷的蜷缩成一团。
安好道:“林成哥哥,外面冷,要不进马车待会儿吧。”
林成道:“阿好,我没事,这大冷天的动着会比窝着暖和些。马车里怎么样?你现在会觉得冷吗?”
安好道:“嗯,好冷,算了,我也出来和你一同骑马吧,这样动着,看看能不能驱驱寒。”
安好说完就掀开帘子出来了。
可是刚掀开帘子,一股刺骨的冷风就呼啸而过,安好冻得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林成见状,停下马车关切的问道:“阿好,你还好吧?要不你还是回马车里呆着。“
安好这会儿停止打喷嚏了,对着林成笑着道:“没事,只是刚刚突然跑出马车接触寒风,一时身体适应不过来,这才打了几个喷嚏。”
说着就在林成的身旁坐了下来。
林成把安好揽在怀中,看着安好那冻得通红的小脸,心疼地道:“还是进里面呆着吧,女孩子比较受不得寒气。”
安好道:“马车里面的寒气也是一阵一阵的。再说了,你不是说动着还会暖和些吗?”
林成道:“阿好,你那么怕冷,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安定一段时间,等开春了再接着周游之旅吧,这北方的寒冬可不像江南的那么温柔,再加上现在也没有全球变暖。”
安好道:“林成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没关系了,我总得学会适应的,总不能今后的周游之中,一碰到冬天我们就冬眠吧?再说了比起我们前一次的冬日周游来看,我已经进步很大了,起码不会动不动就生病了,说明我的身体已经慢慢的开始适应这个时代冬天的寒冷了。”
林成心疼地道:“阿好,跟着我,你受苦了。“
安好笑道:“林成哥哥,怎么这么说呢?这周游可不仅仅是你的注意啊,我也有这打算,与其呆在宫里做金丝鸟不如天高海阔的走一遭,才不枉此生。林成哥哥,只要能和你一起朝朝暮暮,对于我来说,哪怕会受到再大的苦,我都甘之如饴。再说了,心灵的默契相通,旅途的形影相伴,一生的牵手不离,这样的日子又何来的苦呢?”
林成满含柔情的看着安好那认真而诚挚的样子,道:“阿好,有你,真是我林成最大的福分。”
安好道:“林成哥哥,此言诧异。应该是说,老天让你我两人在世间的千万年荒漠中相遇,是老天给予你我最大的恩赐。”
林成但笑不语。
安好把头靠在林成的肩膀上,林成也把头同安好的头相碰触,在一片冷色调的背景下,林成和安好相偎相依的身影,却显得那样的和谐。林成和安好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看着眼前那苍茫的雪景,静静的让彼此的心意更加的相通。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寒冷使得在温情中甜蜜的笑着的安好,拉回了神思。
安好道:“林成哥哥,我们该赶路了。“
林成松开揽着安好肩膀的手,安好从林成的怀中分开,就在分开的那一瞬间,林成和安好都冷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接着林成就驾车了。
林成道:“安好,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安好道:“我也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林成道:“那要不我们一起唱?分散下注意力,才不会总觉得很冷。”
安好道:“唱什么?”
林成道:“红歌吧,要不军歌也行,这样多少可以鼓舞鼓舞你我战胜寒冷的斗志。”
安好道:“要不就唱《长征》好了。”
林成道:“这首歌选的好,你我现在可不就在长征?这算是长征中的过雪地吧?”
安好道:“差远了吧。想想人家红军当年万里长征的时候,可没想我们穿的那么暖和,那时穿的还是草鞋吧,而且哪有马车给他们?只要食物,基本就只能吃树根野草和雪了。最最重要的是,那时要前有追兵后有堵截的。”
林成道:“呵呵,这么说来,和人家红军的万里长征比起来,我们这点困难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安好道:“是啊,压根儿就不值得一提。想想小时候,我们只要一步吃苦,我父亲就老训斥我说,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二万五。”
林成道:“呵呵,阿好,怎么感觉一提到红军长征你似乎就感觉不冷了呢?”
安好道:“有了参照物了嘛。”
林成道:“哈哈,来来来,我们一起唱长征吧,估计唱完,我们这个冬天都不会觉得冷了。多好的精神粮食啊。”
安好唱道:“红军不怕远征难……”
林成一起跟着唱道:“万水千山只等闲……”
就这样林成和安好驾着马车,行驶在大雪寒风中,寂静死沉的冬景中留下了他们一串串的歌声。一直飘得很远很远。
林成和安好唱完了长征,又接着唱十五的月亮,接着唱当兵的人,一路上不停的唱着他们所能想到的励志歌曲。
最后当他们唱完《笑傲江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庆幸的是,不远处,隐隐的可见有袅袅炊烟升起。
安好道:“谢天谢地,总算不用在这么冷的天露宿野外了。”
林成道:“额,那么没志气,我还以为你唱了一路的红歌军歌励志歌,已经热血沸腾的有一种想要重走长征路的打算了呢。”
安好嗔怪的看了一眼林成道:“林成哥哥,你今晚可以试试露宿雪地,以天为被以地为庐,多潇洒啊,多酷啊,像极了金庸武侠小说中的大侠。”
林成哥哥道:“呵呵,还是算了吧。”
说话间林成和安好已经到了最近的一家房子外面。
林成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见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家。
他抬头看了看林成和安好,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林成恭敬地道:“老人家,我们路过你家,这天黑了,能不能在您家借住一晚。
老人家看林成和安好长得挺面善的,而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就点头,然后完全打开门,让林成和安好牵着马车进来了。
这家的房子并不大,房子里也没什么东西,一眼就可以看完了。
林成和安好跟随老汉进了一间房间,只见房间中央放了张四方形的饭桌,还有四条长条凳。
饭桌旁坐了一个老妇人,似乎眼睛是瞎的,她的身旁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装扮的女子。正在喂老妇人吃饭。
那个老妇人听见有脚步声,就激动地道:“老头子,是不是明真回来了?”
老头子叹口气道:“老婆子啊,不是明真,明真他还在当兵呢,哪能回来呢。是两位过路人过来借宿的。”
老妇人一听,脸上的喜色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落寞,那种沉沉的落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样的深重。
老汉对林成和安好道:“两位别见怪,我儿子他前年被抓去当兵了,我和老婆子就只有一个儿子,他一被抓去当兵,我老婆子就常常担心这担心那,总担心我的儿子会在战场上出什么事,没事就哭,还常做噩梦,这不就把眼睛给哭坏了。”
老汉的话刚停下来,老妇人就又接着哭道:“我可怜的明真啊,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娘亲啊。”
老汉道:“老婆子,都和你说了这当兵去了,没残没老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老婆子一听就又哭了起来。
林成和安好想想这古代的当兵,可不想现代那样,如果当不了军官,三年之后就可以退伍。古代往往一当就是一辈子,被抓去当兵的人,要是不战死,要是不残了,要是没老,是不可能退伍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行伍里当官了,不过这种概率对于平民进去当兵的来说,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古代版看病难1
老汉听老妇人哭着,他那已写满了岁月艰辛的脸上也是愁云密布的,想来也是想起来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戍边的儿子吧。
而坐在老婆子身旁的小媳妇也哭了起来,那种孤寂凄冷的哭声,声声的敲在林成和安好的心上,使得林成和安好的好不容易轻松了些的心情,再次沉重了起来。尤其是安好,心里头对小妇更是同情,看她的样子,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想来他丈夫被征去当兵的时候,他们还刚刚成亲没多久吧。本可以相亲相爱的过日子,却因兵役而生人做死别。也许她的余生就只能在思念丈夫的日子中度过。在思念和担忧中而空度了青春年华。
想起当初嫁给林成的时候,林成也常因为部队的任务而一别就是几个月的,有时因为所执行任务的特殊性或者执行任务的地点偏僻,甚至连音讯都听不到。每当那个时候,安好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林成的思念和担忧,那时候的自己为了排解一下心里头的思念和担忧,总是不停的找事做,工作,看书,画画,跳舞等等,总之只有把自己的日程排得满满的,让自己没有闲暇去胡思乱想,才能稍微有个似乎是平静的心情。后来有了孩子,而且慢慢的林成的级别越来越高,这种情况才好些。
可是眼前的小妇人呢?这个时代的农村妇人,多半是大字不识几个,也不能抛头露面的出去工作,想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刺绣了。而且他的丈夫的还归期渺渺的,她心中的苦,肯定比当时的自己沉重的多。
安好想着这些问题,不自觉地就看着小妇人发起了呆。
林成拉了拉安好的袖子。
安好莫名其妙的看向林成。
林成小声地道:“阿好,你别盯着那个小媳妇看,好在他们现在没注意到你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了,否则,估计已经把你当登徒子给赶出去了。“
安好道:“啊,我刚刚盯着她看?没有吧,我刚刚只是走神了啊。”
林成道:“额,谁知道你在走神,但很明显的是,你刚刚的眼光在我这个角度看,是停留在那个小媳妇的身上。”
安好道:“好吧。”
这会儿老汉可能见老妇人哭的太久了,担心老妇人的身体,所以开口说话了:“老婆子,别哭了,你看你的眼睛已经这样了,再哭下去,你的身体那还受得了。”
老婆子道:“受不了就早点死了,早死早干净。”
老汉急道:“老婆子,你胡说什么呢?赶紧吃饭吧,待会儿饭菜都凉了。”
老婆子道:“没心情吃了”
小妇人这会儿停止了哭泣,对着老妇人道:“娘,再吃点吧,你的身体刚刚大病初愈的,要多吃点。家里穷,你大病初愈都没钱卖点什么给你补补,只好委屈娘了,明儿个,我把我这些日子绣的花样,拿去卖了,然后买点肉给你补补身体。”
老婆子道:“我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如今这眼睛也看不见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老拖累你,香儿啊,嫁到我们家你受委屈了。以后老婆子要是再病了,你就别再操心了,让老婆子去吧,别再浪费钱了,这些年你没日没夜的刺绣,好不容易的才存了点钱,老婆子一病,就又把你的钱去了。老婆子对不起你啊。”
小妇人道:“娘,一家人,哪有那么见外的呢。现在东子不在家,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福气再回来相聚,我替他孝敬爹娘是应该的。娘,你也别想太多了,好好地养病。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赚的。”
老婆子听了,叹息道:“都说是钱财是身外之物,但要是没了钱财,我们就连命都保全不了啊。香儿啊,听娘的,以后真的不要再花钱去为我买什么药了。存点起来,香儿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冯哲想想啊。他还那么小,我和老头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到时候你们孤儿寡母的,没点钱傍身可如何是好。”
老头子道:“是啊,我和老婆子已经到了这把年纪的,能活一天就活一天吧,但你还年轻,冯哲也还小,你们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这些天哲儿的连色也有些苍白的,还常常闹腾着说头痛头晕的,还常常动不动就忽然呆呆的,还是先带哲儿去看看郎中吧。”
老婆子一听她的孙子病了就急了,焦虑地道:“香儿啊,怎么哲儿也出现了和我差不多的症状,不会是我传染给他的吧,我真是个害人精,他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欺负我看不见是不是?”
小妇人道:“娘,娘,你别激动,哲儿他没什么事,大概是这天这些天冷的厉害,小孩子一时适应不来,这才有了头疼脑热的,让他多躺着休息几天,多喝喝开水,很快就会好的。”
老婆子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小妇人道:“真的。”
老婆子道:“不行,还是得带去看看郎中,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万一他真有个什么,我们冯家的香火就断了,我死后怎么面对冯家的列祖列宗啊。”
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小妇人忙安慰道:“娘,你别哭了,我答应你,如果过几天哲儿他还是不见好转,我就带他去看郎中。”
老婆子道:“不行,这病拖不得,明天就带哲儿去看病。”
小妇人道:“娘,就再等几天吧,你看这郎中都爱咋咋呼呼的,哪怕哲儿他没病,他们为了框我们的诊金也会说哲儿是有病的。”
老婆子道:“香儿啊,你是不是身上没钱了?这才没办法拖着不带哲儿去看病的?”
老妇人如此一说,小妇人强装的坚强,绷不住了。紧抿着嘴巴不说话,但眼泪已经惹不住的滴落不停。
林成和安好看着也揪心,这古代版的看病看不起啊。以前总以为古代的死亡率,尤其是儿童死亡的概率那么大,古人的寿命不长是因为古代的医学水平问题。现在看来,恐怕更重要的是看不起病,只好拖着不看,结果把小病拖成了大病,大病就直接拖死了。
安好道:“要不我帮忙看看吧,诊金就不用了,就当是你们今晚收留我们的报酬吧。”
老汉惊喜地道:“你会看病?”
安好道:“当然,我也是郎中。”
老汉高兴地道:“那跟我来,我带你去我孙儿的房间。”
安好道:“孩子应该已经睡了吧?”
老汉道:“是的,最近他头疼的厉害,所以睡得都很早。”
安好道:“那就不要吵醒他了,那么晚了,天还冷,刚刚听你们说他的症状和你的妻子有点像,那我先看看你妻子的病情吧。”
老汉道:“是很像,可是老婆子的病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
安好看了看老婆子的脸色,看了看餐桌上,唯一的菜就是萝卜,再联想了刚刚她们交谈中谈到的症状,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安好道:“你们以萝卜为菜,有多长时间了?”
老汉回答道:“大半个月了,这大冬天的除了萝卜,没别的菜了,而肉又买不起,只能吃萝卜啊。”
安好道:“这个村子的人都这样吗?”
老汉道:“是啊,都这样。”
安好道:“那么这段时间出现这种症状的人是不是还有一些老人小孩?”
老汉道:“你怎么知道?”
安好心里道:“果真如此。”
安好来到了老妇人的跟前,道:“麻烦你把手伸出来下,我替你把把脉”
那位老妇人倒是蛮配合的,脉像显示的情况,证实了安好的猜测。
林成道:“阿好,怎么样?他们的病和萝卜有关系?不对啊,俗语不是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郎中开药方吗?”
安好道:“是啊,这句俗语是没错,但这句话是有前提条件的。”
林成道:“什么前提条件?”
安好道:“前提条件是他们的饮食结构是以温热的为主。之所以会说是冬吃萝卜是因为,冬天里的饮食多以温热为主,易上火,这时萝卜的消食,化瘀,理气的作用能帮助消解食物的火气,同时促进食物的消化吸收。可是问题是,这家人,只吃了萝卜,压根儿就没吃别的什么温热食物。这时萝卜的泄气作用,就会引起人体出现他们刚刚描述的那些不适症状。”
林成道:“小孩和老人的抵抗力本就比较差,所以就更容易生病”
安好道:“嗯,是的,其实还包括体弱者。”
林成道:“泄气的危害有那么大吗?”
安好道:“这还是轻的,泄气会导致脑部供血不足,很多老人会因此患上脑梗塞,小孩会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差。”
老汉道:“可是我也整天都吃萝卜啊,但你看看我还不是好好的。”
安好道:“老伯,那是因为你的年轻的时候身体好。”
小妇人道:“可是如果不吃萝卜的话,我们就没菜吃了。”
安好看了看桌上的萝卜,心里头也闷闷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古代版的看病难2
安好道:“只有萝卜了吗?”
香儿道:“是啊,这大冬天的,除了萝卜什么菜也没有了。”
老妇人道:“还有一些腌制的大白菜,不过也不多,撑不了多久啊。”
安好道:“腌制的东西也不能多吃。”
香儿哭道:“那该如何是好?这大冬天的连野菜都没有,至于那些个肉之类的我们压根儿就买不起啊。”
安好道:“你们也没养些家禽吗?”
老妇人道:“养了一只母鸡,一头猪,可是母鸡还要留着下蛋,而猪要留来过年啊。这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总不能现在就把猪给杀了?“
林成道:“村子里有猎人吗?”
老妇人道:“原先是有两三个的,可是都被征去当兵了,去年,有个小伙子见家里实在穷的揭不开锅了,就上山去打猎,结果被老虎给吃了,从哪以后就没人上山去打猎过了。”
林成道:“那你们有没有试过下河去捞鱼。”
老汉道:“这大冬天的,河都结冰了,哪里去捞鱼?”
林成道:“时候不早了,今晚就先歇着吧,明天我教你们怎么在结冰的河里捞鱼。”
老汉道:“那就谢过小兄弟了。”
林成道:“不用客气。”
老汉道:“两位小兄弟还没吃饭吧,你们等等,我让我儿媳妇去把饭菜热热,今晚就将就着吃点萝卜吧。”
林成道:“老伯不用麻烦了,我们身上带了干粮,可以填饱肚子。”
第二天,林成和安好在鸡鸣声中起床,走出卧室,就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穿的很单薄的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坐在门槛上发呆,两只手撑着下巴,两只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而且手上已经有冻疮了,小男孩的脸上也有被冻伤的痕迹。
安好看他穿的那么少,再看看地上白白的一层霜,心中有些不忍,于是上前抱起了小男孩。然后拉起自己的风衣把小男孩包裹在自己的怀里。
小男孩很轻,安好感觉自己压根儿就没有用力气就把他抱起来了,安好的鼻子有些酸楚,不自觉的眼眶就有些模糊了。
小男孩见安好抱起了他,又在安好的眼中看到了真诚的关切,对着安好天真的笑了起来。
林成把安好揽在自己的怀中,对小男孩道:“你是冯哲吗?”
小男孩点点头道:“是。你们是谁?”
林成道:“我们啊,我们是路人。”
小男孩道:“那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安好道:“哦,我听你爷爷说你经常头晕头痛是吗?”
小男孩道:“嗯,是啊,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头晕了。”
安好道:“那你为什么不再躺会儿呢?”
小男孩道:“我想起来帮娘亲做点事情。可是娘亲不让我帮忙,让我呆着休息。”
林成笑道:“你那么小能做什么事?”
小男孩道:“我会喂鸡,喂猪,还可以帮忙烧火啊。”
真是个懂事的令人心疼的孩子。
安好把小冯哲抱进了房间,然后安好帮小男孩把脉。
安好道:“林成哥哥,包裹里有两匹棉布,本来是打算帮你做衣服的,现在先送给香儿吧,让她为冯哲做几件衣服。”
林成道:“嗯,那我去找找。”
安好正在给小冯哲把脉,香儿就进来了。
香儿见安好正在给冯哲把脉,安静的站在一旁。
冯哲看见香儿进来了,甜甜的道:“娘亲。”
香儿上前摸了摸冯哲那消瘦的小脸,心疼地道:“哲儿,还头晕头痛吗?”
冯哲摇了摇头道:“娘亲,不晕了。”
安好道:“别担心,冯哲他的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只要不再食用萝卜,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香儿道:“真的吗?不吃萝卜就可以了?不用吃药了吧吗?”
安好道:“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就别吃药,以其花钱买药,还不如花钱买点肉给孩子补补。只要今后饮食上注意些就好了,小孩子的恢复能力比较好,很快就没事了。”
香儿面有难色,支吾了半天道:“那改成腌制的大白菜可以吗?顿顿吃肉的话,我真的承担不起。”
安好道:“腌制的大白菜吃多了也容易生病。你们家不是养了母鸡吗?鸡蛋也可以。”
小妇人道:“鸡蛋要拿来卖钱,然后才有钱买些柴米油盐。”
天,这比现代的中西部地区许许多多的特困户还困难啊。
安好道:“冒昧地问一句,这儿的人的生活水平都这样吗?”
小妇人道:“男人被抓去当兵的,家里没顶梁柱的,都这样。”
安好道:“有几家?”
小妇人道:“有五家。不过这个村子总共就只有二十户人家,其余人的家境稍微好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好对林成道:“林成哥哥,要不今天我们上山去抓些野鸡之类的,让他们驯养吧,这样有鸡蛋起码可以给他们加加餐。”
这会儿林成已经把布找出来了,拿着布,边走向安好,边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啊。输血终究不如造血来的长久。”
安好道:“林成哥哥,那你打算教他们打猎?”
林成把布放到安好的手中,道:“听他们的交谈,这个村子里的青壮年好像都差不多被抓去当兵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和妇人,教会他们打猎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且,他们也不适合打猎。”
安好道:“那你是打算怎么做?”
林成道:“教他们一些捕鱼的技巧吧,起码这鱼不会像猛兽那般伤人。然后再教他们怎样去设陷阱,看看用陷阱能不能帮助他们取得些猎物。”
安好道:“也就之好这样了。”
林成指着安好手中捧着的两块布道:“阿好,是这两匹布吗?”
安好道:“哦,对,就是这两匹布。”
然后安好把布递到香儿的手中道:“这两匹布,你拿去为你孩子做几件衣服吧,大冬天的小孩子还穿的这么单薄容易生病的。”
香儿忙推迟道:“这使不得,我们平白无辜地,怎么可以接受你们的大礼。”
安好把布硬塞到香儿的手中道:“拿去吧,这两匹布,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以其放着发霉,还不如送给需要的人。”
香儿道:“谢谢两位恩人了。”
然后香儿又拉着冯哲地手对冯哲道:“哲儿,快谢谢两位哥哥。”
冯哲乖巧地道:“谢谢两位哥哥。”
林成和安好忙扶起香儿和冯哲。
这时从昨天他们用餐的房间传来了老婆子的声音:“香儿,吃饭了,请两位小兄弟过来吃饭吧,还有哲儿,好些了的话,也带过来一起吃饭,如果还头晕的话,就让他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待会儿把饭端到他的房间里去。”
香儿应道:“娘,我们这就过来。”
然后香儿抱起了冯哲,对着安好和林成道:“两位小兄弟出来一起吃饭吧。”
林成和安好离开房间前,自觉地带了些干粮,然后随同香儿来到了用餐的地方,只见桌上的菜倒是比昨天丰富了些,除了萝卜还有一盘腌制的大白菜,还有一盘鸡蛋。
冯哲的眼睛不时地瞄向那盘鸡蛋。
老汉道:“两位小兄弟,没什么菜,就委屈你们跟同我们用些粗糙的饭食了。”
林成道:“老伯,你昨夜能够为我们兄弟俩提供一个休息的房间,已是对我们兄弟俩的大恩了,更何况,还为我们准备了早餐。”
老汉道:“坐下吃饭,坐下吃饭。”
林成和安好刚坐定。
就听老汉道:“香儿啊,你手中的布是哪里来的?”
香儿道:“是两位小兄弟送给冯哲做衣服的。”
老汉一听对安好和林成弯腰道:“老汉就不客气了,小孙子他确实需要添置衣物了,只是家穷才拖着没给添置的。老汉在这谢过两位小兄弟了。“
安好和林成避开老汉的行礼。
林成扶起老汉道:“都说不客气了,我们还是坐下吃饭吧,待会儿我还要教你们捕鱼呢。”
说完林成把萝卜移到自己和安好的面前,然后把鸡蛋移到冯哲的面前。
安好道:“你们家的人还是少吃点萝卜,不过我们兄弟两倒是挺喜欢吃萝卜的,今天的萝卜就我们兄弟俩包了。”
老汉道:“小兄弟这使不得,那个鸡蛋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我老头子身体硬朗着呢,我吃萝卜就可以了。”
林成道:“老伯,真的别客气了,你们整天的吃萝卜想来也吃腻了,我们兄弟两倒是有段时间没吃萝卜了,正好解解馋。”
老汉知道林成是在安慰自己,心里面对林成和安好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安好取出干粮,安好的干粮是一些牛肉干,安好刚打开包装的纸,一阵香味就飘了出来,几个人都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了安好手中的干粮。
安好把干粮放在放在桌上道:“这是我们从家里带的小吃,大家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老汉吃了一小块,香儿喂老妇人和哲儿各吃了一小块,然后香儿自己再吃了一小块,就不再碰牛肉干了,尽管,从他们偶而瞄向牛肉干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对牛肉干还挺喜欢的。尤其是冯哲。但他们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林成而和安好,不禁为这家人的家教喝彩。
第二百一十七章 授之于渔1
安好道:“这些牛肉干很难吃吗?”
老汉忙摇头道:“不会,挺好吃的,只是两位小兄弟还是带着路上吃吧。”
林成道:“我们一路上都吃这东西,早吃腻了,我们进城的时候会再去买别的干粮,到时候这些干粮我们也会丢掉。”
安好道:“是啊,这路途遥远的,带太多的东西不方便,我们只能带将将刚用的东西,所以重新买了干粮之后,我们就会把原来的已经吃腻的干粮丢掉。”
老汉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然后对小妇人道:“香儿,那你收起来吧,留着给哲儿以后下饭。他现在不能吃萝卜,我们家又没别的什么菜了。”
林成道:“我那边还有一些,待会儿你们都拿去吧。”
老汉一家连连道谢。
吃完饭之后,林成开始教老汉一家制作冬季冰下捕鱼用的刺网。大概花了一个时辰,林成才教会他们如何制作刺网。等网制作好了,林成和安好就带着老汉出去教老汉如何在冰冻的河中捕鱼。冯哲听说去河里捕鱼,也不在乎自己的头还晕不晕了,就要跟着林成他们去。香儿担心冯哲的身体,再说外面实在是冷,而冯哲又穿的那么单薄,在冰天雪地里冻个个把时辰的,恐怕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头晕头痛,不能吃萝卜的问题了。所以香儿,拦住不让冯哲去。可是平时挺懂事听话的冯哲这会儿倒是闹上了。
缠着他爷爷带他去。自然老汉也有同香儿一样的担心。于是也呵斥冯哲在家里呆着。冯哲委屈的,坐在地板上哭了起来。
香儿不顾冯哲地挣扎抱起了冯哲,对林成和安好道:“两位恩人,你们去吧,没事小孩子闹脾气,哭一阵子就好了。”
安好原本因为见冯哲哭的可怜而母性大发,打算抱冯哲一起去的,可这会见香儿和老汉眼中的担忧和坚决,再看看外面的冰天雪地,就随着林成和老汉走了。
冯哲的哭声渐渐地远了,耳边只听见呼呼地北风声。
这会儿正经过一家人的门外。那家的主人同老汉热情地打招呼道:“忠林叔,这冰天雪地的,不呆在家里取暖,这般急匆匆的是要到哪里去啊?“
林成和安好这才知道老汉的名字是冯忠林。
只听冯忠林回答道:“阿力啊,我这是要跟着这两个贵人去学打鱼呢?你要不要一起去?“
阿力怀疑地看了看林成和安好一眼,然后道:“这河都结冰了,哪里还能捕捞到鱼?”
冯忠林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这大冬天的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阿力道:“我可不得闲呢。待会儿要带小儿子去城里找郎中瞧瞧,这些天那小子老喊着头晕头痛的。对了忠林叔,你家的哲儿,不也不舒服吗?要不一起带进城里去看看,别去捕什么劳什子鱼了,孩子平平安安的才是正事。“
冯忠林道:“阿力啊,郎中说了,那是吃萝卜吃出来的病,只要停了萝卜,就没事了。“
阿力皱着眉头道:“忠林叔,你带哲儿去看郎中了?”
冯忠林道:“这两位就是郎中啊。”
阿力看向林成和安好,眼中不加掩饰的都是怀疑,道:“你们是郎中?”
安好道:“你不用怀疑,这大冬天的,我们也没必要来到这个偏僻地小山村来假扮郎中,就算是骗钱也骗不了多少钱吧?况且我们也没收钱啊。”
阿力,想想也是这个理。
于是改了态度,对林成和安好道:“那能不能帮我的孩子也看看?”
安好和林成自然是答应了,经过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可以确定阿力小儿子的情况果真是和冯哲的情况是一样的。
然后安好和林成,一路上又应了其他五户人家的请求,替五六个小孩老人妇人把脉,几乎都和冯哲的情况一样。
就这样等林成和安好来到结冰的河前时,身后已经浩浩荡荡的跟来了好些人。
冯忠林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林成望向身后道:“谁和我一起去冰面上凿洞的。”
林成的话音刚落就呼啦啦地都站出来了。
林成于是点了四五个身体相对强壮的小伙子,一起去冰上凿冰。
那四五个人一被点名就高兴地跳到冰面上,准备凿洞,林成看看他们手里拿着的锤子,心想好在刚刚有提醒他们带锤子和绳子。
林成道:“先别急着凿冰,先把绳子捆在腰部,然后把绳子的另一端递给站在岸上的乡亲。要不然待会儿冰面要是裂了,你们沉下去可就没人救得了你们了。”
五个人忙要把绳子绑在腰上。林成看了看他们那胡乱的绑法,摇了摇头,来到阿力的身边,取出阿力的绳子,对着大家道:“先看看我是怎么绑绳子的。”
然后林成按照现代军队的绑法教他们正确的捆绑方法。
等他们一把绳绑好,并把绳子的另一端给了岸上的乡亲们帮忙牵着,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凿洞了。
林成看着四五个人围着一个地方凿洞,有些头痛地道:“你们要分开点凿洞,像你们这么聚在一处凿洞,一来这冰面十之八九是会沉了,二来,你们聚在一处凿洞,洞之间的距离那么短,这渔网撒的开吗?”
阿力道“那该怎么办?”
林成道:“你们排条直线吧,彼此间相隔个半米左右。”
等把洞凿开后,林成便教他们如何撒网。
林成把一根长线的一头拴在木棍上,把木棍放入水中,使线伸展到另一个洞口。如此反复进行,终于把线延伸到了一定的范围,最后把网栓在线上,放入水中,拴网的线两头被固定在冰上。
林成道:“好了,今后每天敲掉鱼线周围的冰,把网拉出来,取下粘在网上的鱼就可以了。”
阿力道:“这样子就可以捕捞到鱼了?”
林成道:“要是不相信,明天的这个时候过来把网拉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好道:“不过这冰上捕捞鱼有点危险,就怕这冰面忽然就沉了,所以,你们以后捕捞的时候,也像今天这样好几个人一起配合着吧,这样好有个照应,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们兄弟俩可就真的好心办坏事了。”
冯忠林他们忙应是。然后他们重复着上面的步骤,把另外几个网也撒下去了,林成和安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渐渐的已经配合的很默契了,不由地会心一笑。
等所有的网都撒下去了,所有的人都冻得脸手都红彤彤的,尤其是那几个凿冰,但谁也没喊冷。
呼呼的寒风还在吹着,天色却已经越来越黑了,大家一路上边走边谈,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黑了。
临分别的时候,林成告诉他们明天教他们设陷阱抓野物,有兴趣的人明天可以到冯忠林家,然后大家一起出发。然后下午再去河中,把今天撒的网收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冯忠林的家就来了好些人。
然后林成就带着他们上山,教他们如何设陷阱。
一旁看着的安好在偷偷的发笑。
林成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对着安好轻声地道:“阿好,你笑什么?”
安好道:“感觉你像是在培养游击队员。游击战不是都离不开设陷阱这个环节吗?”
林成敲了敲安好的头道:“就打游击战怎么了?多伟大的军事发明啊,应该大力的弘扬光大。”
安好笑道:“好吧,那你就当媒介吧。”
林成和安好一上午都在山上教他们设陷阱,往回走的时候,还真的在一个陷阱里发现了一只野鸡,虽然只有一只野鸡,但大家都高兴地手舞足蹈。
下午大家去河边把昨晚撒地网捞起来,这次一同跟去的人比昨天还多,甚至有些妇女也带着孩子一同出来了。
一路上林成的心里有些惶恐,心想,要是待会儿网拉起来总共没几只鱼,那脸可就丢大了。
不过转念想想这古代的生态坏境没被破坏,应该会有不少鱼吧。
等到了河边,昨天下河凿洞的那五个人就按照林成昨天教他们的绑绳子的方式,把绳子绑在了腰上,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递给乡亲们,就拿着锤子下河凿冰去了。
很快他们就敲开了其中一条鱼线周围的冰块,然后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将网拉了起来。
边拉往,阿力就道:“这网好重啊,肯定有很多鱼“
其他几个拉网的年轻人也一同附和着,岸上的人听了更高兴了。
终于他们他网拉上来了,网上的确有好多的鱼而且鱼很肥大,看着大概有二三十斤重。
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了。
然后就接着把其他的网都捞了起来。所有的网上取下的鱼大约有一百斤。比预估的多了好多,于是又着人回家去拿桶出来装鱼。
等把网上的鱼都取下来了,那五个人就又忙着把网给撒下去了。
大家在岸边就把鱼按照家为单位平均分了。
同时商量决定,以后捕捞上来的鱼,和陷阱里坑到的野物,都一个村子里的人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