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天驱妖魄
“囚山之灵？”
王轩点点头，神情间也有些不敢相信：“我曾听我师父说过，千年之前，安郡王所在的那个年代。山春草木皆有灵性，可化形显灵。”
“他们有的被称作异兽，有的被称作精灵，天生地养，是世间最初的生命……”
“囚山的历史，早已无处考据。若这里真藏有千年前的山之精灵，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祁风听得咂舌：“你的意思是，这小家伙，就是囚山本山？”
王轩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
祁风看向小萝莉：“囚本山，你先松手，有话咱好好说。”
小萝莉：“？？？”
什么我就叫囚本山了？
这名字难听死了！！
她像只河豚一样气鼓鼓的，从祁风腿上跳了下来，伸手在地上写写画画。
只是另一只手，却还死死抓住祁风的裤腿，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
祁风凑过去，看着地上的字，嘴里念叨着：“秋秋？这是你的名字？”
小萝莉秋秋点点头，一脸骄傲。
祁风：“我觉得还是囚本山好听，一听就很会演小品的样子。我们组个组合就叫告白祈囚，或者叫风囚了。”
“到时候我演你姥爷，肯定能火。”
秋秋气得张牙舞爪起来，挥舞着小拳头，对着祁风的小腿就是一阵狂锤，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真别说。
打的还挺舒服……
祁风嘴上还没一句正经的，心里却有些沉重。
囚山，有问题。
囚山作为灵气汇聚之地，是华夏开启灵气复苏的关键。
一旦囚山有问题，影响的，可不是几个人，而是整个华国！
祁风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为什么自己会没事？
是因为精血的异变？因为《日月》呼吸术的融合？还是因为自己来自于现实，不属于梦境？
思来想去，也只有最后一个可能性最大。
从第一次入梦，坠入囚山，除了能看见灵雾之外，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任何异常。
这么看来……
囚山的诡异，影响不了来自现实世界的他？
只是祁风心中还是有些疑虑。
当囚山跨越了现实与梦境的壁垒，彻底降临现实世界，这将人心底阴暗面无限放大的能力，也会跟着带出去吗？
若是就此消失，自然最好。
若是依旧存在……
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
祁风暗自叹道：“在带回现实之前，必须搞清楚囚山的秘密！”
他看向小秋秋。
这小家伙还在给自己捶腿，吸收了王轩和池鱼的负面情绪，却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变化。
身为囚山之灵，却会在黑鳞巨蛟的嘴下救了自己，还会主动帮王轩和池鱼，净化自身的负面情绪。
怎么看都是个好灵。
祁风想了想，出声问道：“你知道囚山为什么会让人相互厮杀吗？”
小秋秋锤累了，气喘吁吁的看着祁风，闻言小手一叉腰，哼的一声别过了头。
你别管我知不知道，反正不给你说！
祁风点点头。
嗯，看来知道。
“我看你也不希望囚山的生灵，相互厮杀，为什么还会让负面情绪，在囚山蔓延呢？”祁风又问道。
小秋秋闻言，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委屈的摇了摇头。
她伸手朝向地面。
只见淡淡的紫色流光从大地中渗出，朝着秋秋的掌心飞去。
那被净化的地面，枯草焕发生机，鲜花朵朵开放，仿佛连颜色都更鲜艳了些。
但小秋秋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也根本没净化多大的范围，便收回了手，沮丧的看向祁风。
“凭你的力量，做不到？”
小秋秋点点头。
祁风想了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想永远解决这个问题，彻底驱散囚山的负面影响，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小秋秋迟疑了下，怯生生的看了眼祁风，随后又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画了一条蚯蚓，然后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祁风倒吸一口凉气：“你让我干掉刚才那条黑鳞巨蛟？”
乖乖，那可是四品兽王！
臣妾做不到啊！
小秋秋点点头，又摇摇头。
把祁风都给看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小秋秋张了张嘴，但是她根本说不出声，干脆拽着祁风的裤腿，忽然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祁风看了眼王轩和池鱼。
池鱼其实心里也有些好奇，王轩更是满脸瓦坎达吃大瓜的表情，催着池鱼赶紧跟上。
众人走了一会，走到了一块山岩落石旁边。
在杂草遮蔽的地方，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地缝，宽度刚好够一人通过。
王轩的酒桶是差一点点就塞不进来了。
缝隙里的小路漆黑无比，没有半点光亮。阴冷潮湿的连火石都打不起来。
能往下走，全靠池鱼和王轩发光……
祁风在后面指路，也是头一次发现了这能力的新用途。
这么接地气的运用，还真是祁风的风格……
几人沿着小路往下走，不知走了多久，好像在往地底深处走去。
忽然，众人竟然在这地底深处，听见了和水奔腾翻涌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条滚滚流淌的地下河！
河水冰寒刺骨，幽深黑暗，却隐隐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仿佛直通幽冥在流动。
而周围的岩石却洁白如玉，上面还铺满了浓密的青苔，青苔上绚丽夺目的荧光照亮了漆黑的地下河道，璀璨异常。
“这是……”
小秋秋歪头想了想，忽然蹲下，用河水在洁白的岩石上写写画画。
借着青苔的幽光，祁风只能隐约看清小秋秋的笔迹。
“……天驱香菌？”他轻声念道。
这名字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当初第一次见祸泉，他说自己千里传送的石头，好像就叫天驱什么来着？
天驱……结晶？
他对小秋秋问道：“你知道天驱结晶吗？”
小秋秋点点头，小手往地下暗河的深处一指。
祁风顿时眼前一亮。
天驱结晶，好像是一种可以转眼穿梭千里万里的奇石。
这可是好东西啊！
“走，我们去看看。”
小秋秋轻轻一跳，就抱上了祁风的大腿。
祁风也不在意，小心翼翼的沿着地下河床旁边的洁白岩石，一点点朝里走去。
不多时，只见幽暗逼仄的空间豁然开朗。
眼前的画面，让几人心生震撼。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底空腔，四周均是如玉般的岩壁，暗河水顺着白玉岩石的缝隙流淌，仿佛树叶上的纹理一般。
而纹理的尽头，是一颗散发着紫色光芒的诡异涡旋，正如心脏般在缓缓跳动！
更让人震惊的是，祁风刚才见到的那条黑鳞巨蛟的身体，竟然也蔓延到了这个巨大的地底洞穴中！
一层层黑鳞反着紫色的光泽，缓缓蠕动，在诡异涡旋的周围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它身体的尽头，却根本没有尾巴，反而与那个紫色涡旋紧紧相连！
仿佛它就是从紫色涡旋中长出来的一般！
泛着紫光的地下河，紫色的深潭，恐怖的黑鳞巨蛟……
这一切，好像隐隐都串了起来。
“这是……到底什么鬼东西？”祁风看着那个缓缓跳动的紫色涡旋，喃喃说道。
小秋秋蹲在地上，用手指沾着衣服上的水渍，在地上写下四个字：天驱妖魄。
第九十二章 污秽之源
那个紫色涡旋，仿佛有种别样的吸引力，如同黑洞一般，将几人的目光死死吸引过去，无法移开视线。
“天驱妖魄？”
祁风刚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忽然听见身边两声闷哼。
他扭过头，赫然发现刚跟过来的池鱼和王轩青筋暴起，面容狰狞得可怕，浑身杀意沸腾！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入囚山的第一天，池鱼将自己右手钉在岩壁上时，眼里就是这种被杀意侵蚀的感觉。
而现在，不过是比之当时，放大了千倍万倍！
紫色的涡旋倒映在池鱼的双眼中，仿佛是在他的眼里生长出来的一般。
那双眼睛瞪得死死的，紫色的幽光在瞳孔中扎根、生长、慢慢向四周蔓延！
王轩虽未睁眼，透过白稠却依旧能看见紫色的血管，在眼部周围爆开，如蛛网密布！
“池鱼？！”
“王轩！！”
不论祁风怎么呼喊，两人都像是失去了神志一样，陷入了无法苏醒的梦境。
他心中一沉，看向远处的诡异涡旋。
诡异涡旋的每一次跳动，都会吞吐出稀薄的紫色光晕，如同水波一般浅浅的荡漾开来，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它顺着地下暗河，扩散到整座囚山……
这也许就是囚徒们都会变得嗜杀、易怒、暴躁、疯狂的原因。
它就是囚山一切负面情绪的污秽之源！
肮脏，邪异。
且不能直视。
任何人只要靠近，就会被天驱妖魄影响，陷入无尽的幻觉之中，就此沉沦！
只有祁风，看向远处的天驱妖魄，神色平静又坚定。
不属于这个梦境的他，具备可以看破一切幻觉的能力，根本不受这诡异的紫光影响。
恐怕也只有他，能破坏这天驱妖魄！
祁风的手中紧握着骨刃，一步步朝着诡异涡旋走去。
小秋秋紧紧抱着祁风的大腿，眼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
这里的岩石和寻常的石头差异极大，全部呈现诡异的乳白色，表面粗糙不平，仿佛被钻出了一个个巨大的空洞。
黑鳞巨蛟的身体在这些空洞中穿梭，如同泥土里穿行的蚯蚓一般。
祁风小心翼翼的绕过黑鳞巨蛟庞大的身体，一步步靠近最中心的紫色涡旋。
来到跟前。
“直接捅它就行吗？”
小秋秋用力点头。
祁风深吸一口气，不断调整着呼吸，金色的云气在口鼻处蔓延，如飘带一般，驱散了周围诡异的紫光。
不行也要行。
池鱼和王轩还被天驱妖魄污染着，没有时间给祁风多思考和犹豫的。
他举起手中的骨刃，用尽全力朝着紫色涡旋刺去！
“破！！！”
祁风低吼一声，气血翻涌，呼吸术被运转到了极致。
但在锋利的骨刃触碰到涡旋的瞬间，只见刺眼的光芒，忽然在他眼前绽放。
就如同一个被刺破的水球，紫色的光芒如流水般，从涡旋中倾泻而出，将他吞噬。
虚幻的紫流从祁风眼前掠过，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视线中的画面也在不停变换。
等再次睁开眼时，祁风只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无比奇幻的空间中。
世界仿佛无边无际，只有似有若无的紫色的风，在空中吹过，如河水般流过祁风的身体，转眼又烟消云散。
一弯巨大无比的血月，悬挂在触不可及的高空，将这片空间照亮。
身处其中，祁风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感悟。
他伸手撩动了下身前的紫色气流，仿佛有精灵在指尖跳舞，随着他的意念生长出鲜花，花瓣凋零，又化作飞鸟和鱼。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过去的无数夜晚，祁风都曾在这样的地方度过。
握日月，摘星辰，踏山河。
挥手间天崩地裂，一眼便是沧海桑田！
“我是在……做梦？”
祁风喃喃道：“这是，是梦的空间？”
“梦中梦？”
他一挥手，一切又化作紫烟飘散。
祁风朝着远处望去。
只见缩小了一圈的黑鳞巨蛟，盘踞在空间的最中间，缓缓睁开了眼。
小秋秋飘在祁风身边，一挥手，紫色气流在空中化作一行字：杀了它，就能破坏天驱妖魄。
即使缩小了不少，黑鳞巨蛟依旧是个庞然大物，扬起的头颅比祁风还大，冰冷的眸子里杀意弥漫。
若是在外面，祁风说什么也不敢挑战一个四品兽王。
但既然是在梦中的幻觉里，那还有啥怕的？
梦的世界，是他的主场！
祁风忽然就支棱起来，歪嘴一笑，无形的气焰猛然在他周身燃烧，看得小秋秋眼中异彩连连，满脸的崇拜。
只见他挥焰成袍，融岩为甲，一根如意金箍棒便从耳朵里拔出！
端的是豪气冲天！
祁风翻手抖了个棍花，遥遥一棍指向远处的黑鳞巨蛟，意气风发：“此棍，重十万八千斤……”
“碰！”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黑鳞巨蛟一尾巴给连人带棍抽飞了。
小秋秋：？
看似强大的铠甲瞬间崩碎，连金箍棒都直接断成了两节。
小秋秋疑惑的跑过去，捡起金箍棒，在手里颠了颠，随后一脸鄙夷的看向祁风。
那目光仿佛在说：你说十万八千斤就十万八千斤？
祁风也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既然是类似于梦的幻境空间，他也确实拥有了操纵虚幻的力量。
但为什么那些力量，会如泡沫一般，一碰就碎？
他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意识都被那一尾巴抽得有些恍惚了，但身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可那疼痛直抵脑海深处，连自己凝练的魂晶，都在微微颤抖！
这里确实是幻境。
祁风也确实并非实体，而只是一具意识化身。
但哪怕在幻境之中，一旦意识遭受重创，恐怕轻则魂晶破碎，重则意识消散，生不如死！
看着黑鳞巨蛟再次冲来，祁风不由得脸色难看。
难道是版本不对？
祁风双手猛地在身前张开，一阵金光闪过。
只见他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一张毛脸雷公嘴竟不似常人。挥手间取下一把毫毛，便是撒豆成兵！
然后就又被抽飞了。
“嘿，我还就不信了……”
只见祁风一声低吼，头发瞬间变长，犹如金色的菠萝一般棱角分明，身上换上了一身橙蓝相间的练功服，胸前是个白底大大的“悟”字……
“吃我元气弹！！！”
“碰！”
祁风被抽的头晕目眩，意识越发模糊起来。
“没理由啊。”祁风一脸不解：“猴子这版本这么弱的吗？”
第九十三章 你不是他
既然孙悟空都不行，什么元始天尊如来佛祖，应该也都管不到这……
想到这，祁风心里越发沉重起来。
就算进了如梦一般的幻境空间，可依旧不能如过去一样，随意执掌幻想的力量。
难道是因为，这里不是他的梦境？
所以他的幻想之力，在这方世界并不真实，才会虚幻如泡影？
祁风的思绪疯狂思索起来。
难道……
必须是要同为梦中的力量，才能在这里发挥出来吗？
小秋秋在一旁看的焦急无比。
她本以为，祁风能够不受囚山负面情绪的影响，保持本心，一定是个心性坚定又纯粹的强大修炼者！
结果……
就这？
她忽然就有点慌了。
都怪她心底也太期望能够破坏天驱妖魄，净化囚山的污染，才会再没有问清楚的情况下，就让祁风陷入了如此困境。
小秋秋一挥手，紫气在空中再次化作一行文字：快想想你见过的最强者！
最强者？
光是幻想还不行，必须要自己亲眼见过的强大，才能在梦中化作现实？
祁风暗骂一声。
做梦怎么还要讲究基本法了？
这不科学！
“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将赐予虚幻以力量吗……”祁风喃喃道。
难道……要变成梦研会的大佬们？
要论亲身经历，他们算是祁风记忆中，真正见过最强的一批人了。
可他连那群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这怎么变？
就硬变？
或者……变成屠苏？
不。
变成祸泉！
可是祁风刚伸出手，忽然又愣住了。
虽然被祸泉救了好几次，但事实上，他从来没有真正见过祸泉出手。
每次都是风吹来过，危险就解决了。
他总不能变成一阵风吧？
祁风现在忽然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他认识很多强者，却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强大。
这样硬去幻想，也终究是无根浮萍。
就跟刚才变身的齐天大圣一样，没有真实的依托，只能幻想出一盒苏打饼干，一碰就碎。
就是迟疑的瞬间。
黑鳞巨蛟又是一尾巴抽来，快若雷霆。
祁风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再次被抽飞出去。
“咔嚓。”
恐怖的力量，将他虚幻的身体寸寸崩碎。
祁风微微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如同拼图碎片一般，一点点从身体中剥离开来。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涣散了，好像视线都有些模糊起来。
仔细感受一番，只觉得魂晶隐隐有了崩溃的迹象！
小秋秋焦急的飞了过来，一把拉住祁风，周身紫光流动，就准备把他带离这里。
不能再打了。
再打下去，祁风真的会死的！
只是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却依旧没能拽动。
反而是祁风一挥手，把小秋秋轻轻推开。
小秋秋急了，一行行文字接二连三的出现在空中：
逃吧！
再不逃，你真的会死的！
感受到小秋秋的关心，祁风却摇了摇头。
他可以逃。
华国十几亿的人，又能往哪里逃？
意识的模糊，已经让他忘记了，其实自己完全没理由死战到底。
梦研会的大佬还在往这边赶，他离开之后，还能重回现实里寻求帮助。
但当所有繁杂的情绪，随着意识体的破碎，仿佛也跟着随风消散。
只留下了心里最纯粹、最坚定的执念。
我这么普通。
平凡又碌碌无为。
好好抱紧别人的大腿不行吗？
但是，好不甘心啊……
普通人，就必须一生平凡吗？
他看着自己逐渐崩坏的手臂，忽然笑了。
“喔！！”
黑鳞巨蛟又是一声怒吼，巨大的蛇尾猛地抽来。
小秋秋更是吓得捂上了眼睛，不敢看祁风被彻底击碎的画面。
只是她等了一会，却并没有听见祁风的惨叫。
反而是一声，如同古寺的阁楼上，钟杵砸在青铜巨钟上一样的闷响。
“咚”的一声，余音袅袅。
小秋秋微微分开手指，目光从手指缝里看来。
只见祁风周围，由无形的岩印光华时隐时现，犹如一圈圆柱形的护盾一般，闪着古朴的光泽，将祁风护在其中。
黑鳞巨蛟的全力一击砸下，护盾都只是闪烁了下，稳固如山。
小秋秋放下手，小脸震惊的看向祁风，嘴巴微微张开。
只见祁风的意识体还在缓缓崩溃，目光却无比坚定，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也多亏小秋秋提醒，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曾亲身体验过无法抵挡的强大啊……
那是在一场灭世之梦中。
祁风曾见到有天使横空出世，挥手间，无数岩枪如雨落满大地，将世界化作废墟。
他看向自己手心暗淡无光的岩印。
反手间，一柄造型古朴的岩枪，凭空出现。
灰褐色岩石组成羽毛，彼此重叠，看起来就像一双又一双的巨大羽翼，在他身后缓缓张开。
他就像一个来自异世的天使。
高贵，强大。
不可一世。
黑鳞巨蛟有些诧异的收回尾巴，隐约的疼痛，让它对眼前的人产生了意思警惕。
这个人，竟然在完全由他掌控的空间中，使用了别人的力量！
这说明他所借力的对象，力量远远在他之上！
想到这，黑鳞巨蛟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惶恐起来。
他是自天驱妖魄诞生的魂灵，力量虽然不强，但层次却极高！
不然，也不可能在外界化身为一头四品兽王。
这都是因为，天驱妖魄的力量本源，其实来自于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
放眼天下千年万年，也只有一人，能在力量层面上彻底碾压他。
“安……”
黑鳞巨蟒不可置信的微微张开嘴，竟发出了一个类似人类语言的声音。
它忽然暴躁起来。
恐怖的能量在口中酝酿，无穷无尽的紫色光芒在这一刻凝聚成球，又瞬间爆发！
紫光犹如一道笔直的光柱，携带着将一切毁灭的恐怖力量，瞬息即至！
只是光柱撞在岩印上，却支离破碎，如萤火般星星点点的飘散。
在星光萤火中，它看见了祁风那张冰冷又带着笑意的脸。
“不可能！！！”
黑鳞巨蛟疯狂怒吼起来，漆黑如墨的鳞甲片片立起，鳞片间的缝隙有青色鲜血渗出，在这一片紫光的空间中，格外醒目。
它的鼻息变得粗重，化作凝练的气流，飘荡在嘴角。
青色的鲜血在周身飘洒，将黑鳞巨蛟整个身体都包裹在其中。
一部分顺着巨蛟如山岳般绵延的脊背，如同一条从头连接至尾的鬃毛。
一分部则化作四肢，如鹰爪一般张开。
额头的两个凸起也突然炸开，青色鲜血四溅，竟是缓缓生长出了两根有些虚幻的鹿角！
黑蛟化苍龙！
苍龙的幻影笼罩在黑鳞巨蛟身上，仰天鸣叫，呼风唤雨，遮蔽血月。
整个空间都开始为之震颤起来！
“吟！！”
无形的龙威落下，只见苍龙化作一道流光，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祁风冲了过来！
而祁风却仿佛遗忘了何为恐惧。
他只是脸色平静的抬起手，似慢实快，掷出了手中的岩枪。
岩枪去势如电。
眨眼，便将苍龙贯穿。
从头至尾。
“不……”
苍龙至死都还不愿意相信，双眼如死鱼狠狠瞪出，死死的盯着祁风。
“你，是他……”
“不。”
“你不是他……”
第九十四章 囚山的来历
咔嚓一声。
被岩枪贯穿的伤口，瞬间化作灰褐色的岩石。
石化的痕迹不断蔓延，眨眼间，便将苍龙彻底化作一座栩栩如生的石雕。
随着祁风轻轻一碰，一道裂痕猛地出现，顺着苍龙的身体蔓延。
轰隆隆隆……
石像坍塌，无数碎石落下。
整个空间突然震颤起来，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痕，凭空出现。
紫色的光芒开始破碎，如同开闸放水放水一般，朝着天空中的血月涌去。
祁风抬头看向血月，只感觉那月亮在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当血月彻底遮蔽了祁风双眼的时候。
祁风忽然在茫茫的血色之中，看见了一条垂天而行的巨龙。
它身躯如鲸，双翼遮天，连风与云都在为其歌颂。
日月因它低头，星空不敢闪烁。
庞大的身躯所过之处，为大地投下一片无与伦比的阴影。无数生灵以头抢地，为之惶恐不安，如同见到了信仰的神灵！
那种直抵内心的震撼，让祁风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又在血色中看见，巨龙的头顶，忽然出现了一个无比渺小的人影。
那人身型普通，也看不清容貌，就如同凑巧路过的路人一样。
……然后他一拳就把巨龙给揍飞了。
这一拳势大力沉，看的祁风都感同身受，只觉得脸颊生疼。
巨龙的悲鸣让天地都为之哭泣。
一颗龙牙直接被砸断，从巨龙的嘴里飞出，坠在大地上。
这，就是囚山。
……
当祁风恢复意识，只觉得刚才看见的画面，无比震撼。
又格外离奇。
甚至还有点似曾相识……
他捂了捂自己的脸。
讲道理，这打人只打脸的风格，实在很难不让他联想到安郡王……
巨大的地底空腔之中，沉寂的地下河水依旧在蜿蜒流淌，如蛛纹般蔓延。
只是那头恐怖的黑鳞巨蛟，已经随着天驱妖魄的破碎，也在剧烈扭动之中存存崩裂，化作灰烬消散。
祁风赶到池鱼和王轩身边，见两人只是昏了过去，却无大恙。
应该休息下就能醒过来了。
“呼……”
祁风这才松了口气，口中喃喃：“囚山……天驱妖魄……”
他虽然一直知道囚山的不同寻常，但怎么也想不到，偌大一座囚山，竟然只是一颗巨龙落下的牙！
而天驱妖魄，怕就是它对安郡王的怨恨凝聚了……
只是当这个概念形成之后，格局打开之后，祁风的思路豁然开朗。
污秽，是因为牙龈发炎了。
他捡起河床里零散生长的天驱结晶，嗯，这是龙牙的牙结石。
回想起刚才那幽长地下暗河岩壁上的天驱香菌，肯定是牙菌斑没跑了。
那条从天驱妖魄中生长而出的黑鳞巨蛟，这就是牙蛀虫了吧？
祁风咂舌：“好家伙，这不仅是颗牙。还特喵的竟然还是颗蛀牙？！”
他真相了。
危险的囚山气氛中，竟是兀得多了那么一丝口气……
没多久，王轩和池鱼悠悠醒来。
“刚才……”
“发生什么了？”
祁风见两人没事，也是松了口气：“我们找到了囚山的污秽之源，你们直视污秽，所以被感染了。”
王轩有些头疼的晃了晃头：“感染……”
“我只记得看见一片紫光，随后就被拉扯进了幻觉一般的梦中，梦见无数兽潮正在袭击霞城，而我则在兽潮里，与数不尽的蛮兽厮杀，好像永远也杀不完一般……”
说道最后，王轩的语气中都能听出些后怕。
被无穷无尽的兽潮吞没，永远在厮杀，却永远也杀不完。那种绝望几乎能将人的精神击溃。
祁风了然，又看向池鱼，好奇道：“那你看见了什么？”
池鱼仍旧是那副面瘫的表情，一脸淡定的说：“三千囚徒，排着队让我砍。”
祁风：……
论牛逼还属我池哥。
王轩看向祁风：“你呢？还有……刚才你说的污秽之源？我怎么没有看到？”
祁风笑了笑：“我没陷入幻觉。”
王轩闻言，看了眼他腿上的小秋秋，误以为是囚山之灵的功劳，就没再追问。
说起来，他也感觉奇怪。
明明自己虽然最近晒黑了点，但怎么说也是个软萌可爱的大哥哥，池鱼又是老手通吃的英俊少年，哪个不比祁风讨喜？
怎么这个囚山之灵，偏偏喜欢抱祁风大腿呢……
小朋友的审美真奇怪。
祁风接着说道：“污秽之源我已经破坏掉了，所以你们才能从苏醒过来。”
王轩却眉头皱起，忽然摇头道：“不，污秽并没有清除。”
祁风一愣。
“刚才的梦境虽然破碎，但我依旧能感觉到，我的情绪，还在受到囚山的影响……”
之前被无形间感染，王轩根本没有关心情绪上的细微变化，只以为是自然而然。
但自从被提醒之后，他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同时也对自己有了更深刻的关注。
特别是才被小秋秋净化过后，明白了干净的内心，应该是什么样的。
有了对比，自然能很清楚的发现，被污染的情绪又会有什么改变。
烦躁、焦急、易怒……
囚山的污染，此刻仍在继续！
小秋秋点点头，又伸手在地上写写画画。
祁风看过去，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天驱妖魄……竟然还有四个？！”
囚山是要带回现实的，这种隐患留着，迟早是危害华国的定时炸弹。
既然他有能力在梦中解决，自然不能把危险的可能性，留给现实！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梦研会的大佬很快就会赶来。
陈朝计划中的囚山降临，也经不起半点意外。
在那之前，他必须想办法，净化掉所有的污秽！
祁风咬牙切齿的说道：“在哪？你带路，老子全给他捅了。”
小秋秋抱紧大腿，一脸崇拜的看着祁风。
捅捅捅！
她用小手手拍着自己平平无奇的胸脯，一脸骄傲，那样子仿佛在说：找路就交给我了！
祁风看向池鱼和王轩，心里又有些纠结。
他不受污秽感染，但池鱼和王轩却不行。
如果继续去找天驱妖魄，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陷入幻境之中，他们还能不能完好的出来。
祁风心想这毕竟是自己的锅，有意单独行动，不想害得池鱼两人也跟着他以身犯险。
但仿佛看见祁风的担忧，王轩忽然笑道：“既然还有，那就一起去吧。”
“囚山危险，一路上还需要大家彼此照顾才行。”
说着，他还眨了眨眼：“而且深陷幻境……对我们，可能也不是坏事。”
只见池鱼一伸手，祁风手中的天驱结晶，竟然直接朝着池鱼飞了过去！
祁风顿时惊讶起来。
粹念境可御物，但他和池鱼才刚刚突破，魂念之力其实有限的很。
祁风操纵一下破碎的铁皮碎片都有些吃力，池鱼也只是能控制蛛丝和拇指大小的兽牙而已。
可自己手里的天驱结晶，足有婴儿拳头大小，沉重如铁，以他们刚突破粹念境的实力，是根本不能只靠意念搬动的！
他看向池鱼，只见池鱼也并没有很高兴的说道：“我突破了。”
祁风：“？”
等等，为什么boss是我打的，突破的是你？？？
第九十五章 天驱之翼，衔云之龙
平气境，以灵气锤炼肉身。
而粹念境，则是以灵气来淬炼灵魂！
不断强化自身的魂念，最终的体现，就是在识海中的魂晶上凝练相应的星纹。
平气十二重，粹念分五星。
池鱼，竟然通过在幻境中无休止的厮杀，来凝练自己的意志，从而淬炼的魂念之力！
并且正式突破到了粹念一星！
反观祁风。
不仅魂念之力没有丝毫进步，更是被天驱妖魄中的黑鳞巨蛟，给抽得差点崩溃了……
现在他能强撑着意志，不让自己昏睡下去，都觉得自己算意志坚定了。
结果池鱼竟然不仅没事，还特么的突破了？
苦是我吃的，好处你拿了。
像话么？
这就是自己在平气境胡乱开挂的后果吗……
开挂一时爽，封号火葬场。
这怕是遭报应了啊……
“你把牙结石还我。”祁风一把抢回了池鱼手中的天驱结晶。
池鱼愣了愣：“牙结石？”
祁风没好气的把自己看见的画面，复述了一遍。
囚山，是一颗牙。
这件事，哪怕只是再说一遍，也足以让人震撼。
让池鱼听得长大了嘴巴，王轩也是有些不可置信起来。
这么庞大的囚山，竟然只是一颗牙？
祁风口中的垂天之龙，又究竟有多庞大？！
听完祁风的描述，王轩忽然喃喃道：“难道……是天驱之翼？”
“天驱之翼？”祁风看向王轩。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驱二字一出来，祁风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从小在晨溪酒楼中长大的王轩，知道的隐秘情报确实不少。
王轩咽了口口水，也有些不敢确定：“天驱之翼，又被称作衔云之龙，素来有鲲鹏之祖的传言。以体型之大，冠绝古今。”
“它也是千年之前，安郡王曾经的宿敌之一……”
能被称作一代传说安郡王的宿敌，本身就是对天驱之翼最大的褒扬。
“五品蛮兽，竟然能这么强吗？”
祁风忽然有些慌了。
要是九目渡鸦也是这种恐怖的存在，一颗牙落地成山，牙蛀虫都特喵的是四品兽王的实力。
他还打个锤子啊？
他自己就是个锤子！
只是他突然反应过来：“等会，安郡王不是七品吗？”
差了两个大境界，也能被称作宿敌？
王轩则一脸奇怪的看着祁风：“谁告诉你，天驱之翼是五品了？”
祁风不解道：“不是说，天下间只有安郡王独升七品吗？只有他，比普天下所有人都高了整整两个境界。”
王轩哑然失笑：“你也说了，这指的是人。天地异兽，可没有最高五品这种说法。”
“异兽天生五品，只要上苍稍作垂青，便能轻易突破至五品之上！”
“它们，才是千年前天地的主宰。”
“现在的蛮兽，那时候都是天地异兽的杂兵或者口粮而已。”
“若不是安郡王横空出世，杀绝了五品以上的异兽，为天下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时间，人族哪能发展至今天的繁华？就连蛮兽，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祁风闻言也是咋舌。
天地异兽，天生五品？
真有这种存在，人族难怪被压了一头。
祁风又认真回忆了下，忽然隐隐觉得，那片血色的画面中，为天驱之翼低头的日月，有些熟悉。
虽然被血色覆盖，却隐约还能辨别出本身的颜色。
“赤红之瞳，青银旋涡……”他喃喃道。
难道自己炼体的精血，竟然是两只天生五品的异兽精血？！
那他换过血后，岂不是也算半只五品异兽了？
怪不得，池鱼都能拿他的血来炼体。
这下就有了解释。
原来池鱼不是自己失散多年血浓于血的亲儿子啊……
只是失望之余，他忽然又看向自己的腿部挂件：“她不是囚山之灵吗？也是天生地养，为啥就这个树袋熊样？”
小秋秋歪着头看着几人，茫然的大眼睛和睿智毫无关系，一副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王轩也迟疑了：“可能天地造她的时候没太认真？”
祁风：“……”
他长叹一声。
不管怎么样，这些天都不能再安心的打怪升级了。
梦研会的大佬很快就会赶来，留给华国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尽快净化污秽，才能不耽误陈朝的计划。
但在那之前……
“吗的，累死了。让我先睡一觉再说。”
祁风盘坐下去，再顺势一躺，竟然直接就在地上睡了过去。
或者说，用晕了过去更合适……
在天驱妖魄的奇异空间，祁风被黑鳞巨蛟的幻象抽了好几下，魂晶都快破碎了，精神已经消耗到了极点。
此时终于暂时安全下来，祁风稍一松懈，便觉得头脑昏沉，疲惫不堪。
池鱼和王轩面面相觑。
半晌后，也是王轩开口道：“那就都休息会吧。”
“这些天，时刻都要担心囚徒偷袭，精神时刻警惕，晚上我们俩还要轮番守夜，根本休息不了多久……这么多天，虽没到极限，但也差不多了。”
“这里是地底深处，又是四品兽王的老巢。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会有蛮兽或者囚徒过来，倒是难得的安全场所。”
池鱼点点头，又是坐靠在酒桶旁边，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王轩仍旧从酒桶里露着个头，因为一直缠着双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但呼吸却也逐渐缓慢下来。
小秋秋则枕在祁风的大腿上，呼呼大睡，四仰八叉得像只慵懒的小猫。
巨大的地底空腔之中，回荡着不知道谁的微弱呼噜声……
……
回到现实，祁风从自己的床上坐起身，看向窗外。
现在是凌晨两点。
自从梦境异变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现实的凌晨了。
祁风强忍着精神的疲惫与虚弱，挣扎着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酒泉喝下，这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没有再进入梦境，而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之后，精神饱满，浑身舒畅。
他第一时间打开了梦研会app。
自从上次他和陈朝说了囚山的情况，梦研会的众人喜大普奔，奔走相告，终于不用跟皇城正面硬刚了。
不过大家一番商量，却又发现有些尴尬。
天下诸多绝地横亘在梦境世界中，绵延不断的北邙山脉，像寿司上的紫菜一样，几乎将大半个西南包裹其中。
除了祁风之外，又没有其他人身处西南地区。
这意味着，他们要来囚山，必须横穿整个北邙山脉……
其中危险，不足为道。
最后商量之下，还是群名叫墨梅的大佬自告奋勇，说知道一条横穿北邙的捷径小道。
只是他身在北境无眠城，要赶来囚山，至少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
本来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
灵脉怎么带回现实的事情，自然就交给大佬们去操心，祁风安心混日子就行。
结果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赶上霞城覆灭，自己竟然又被赶回了囚山……
这也是祁风误入囚山，心态也会这么好的原因。
毕竟梦研会里能把屠苏吊起来打的大佬，即将到达战场。
连晨曦九剑都能带给王轩安全感，我家梦研会的哥哥们凭什么不行？
你知道我哥哥有多努力吗！
只是这次，祁风也没心情去开玩笑。
反而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
他把囚山的来历与凶险，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清楚。
六品异兽的一颗牙，怨念凝聚的天驱妖魄……
这些信息都太过突然，也太过震撼。
即使是梦研会的大佬们，也不由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只有陈朝思考许久，忽然问道：所以你现在就身在囚山？
枸杞：没错。
陈朝：这样吧，你看最近要没什么事，囚山降临之前，要不去太华山看看风景？
太华山。
就是陈朝计划之中，囚山降临现实的地方。
陈朝：正好今天墨老先生，也会来太华山，你也可以和他聊聊有关囚山的事情。
第九十六章 初见墨梅
合上手机，陈朝还在那感慨：“太靠谱了。”
“不仅帮了大忙，提供难寻的灵脉线索，还亲自过去踩点，清除危险。”
“有这样的人在，何愁华国不兴？”
陈朝感动的甚至想现写一副锦旗送过去。
只是随着计划中囚山降临的时间将近，华国境内，众多隐藏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仿佛也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在这个关键时刻，陈朝忙的焦头烂额，已经连沉下心写一幅字的时间都没了。
包括梦研会的众人。
除了祁风之外，几乎每个人都被陈朝拜托了任务，前往了华国各地。
祁风虽然看起来不着调，却堪称神秘莫测，心思缜密。他虽然出手不多，却每一次都能解决掉自己的燃眉之急。
这次有他相助，囚山降临之事，陈朝也能更放心些。
他其实有心多拜托祁风帮忙，但又担心自己打扰到对方的逍遥，引来反感，反而得不偿失。
思来想去，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
这些天。
现实世界，也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
一开始，只是一系列停止夜间娱乐活动的宣传，从各个渠道发出，鼓励大家早睡早起健康生活。
紧接着，太华山景区因山体滑坡而被封锁，导致不少想趁着夏天去旅游的人怨声载道。
全国各地，也开始出现一批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神秘人，在城市中穿梭，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与此同时，还有一套全新的广播体操，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来。
一时间。
电视上，网络上，全部都在宣传。
无数官媒记者，各路主播，都在疯狂安利这套广播体操。
祁风还凑热闹练了下，发现这哪是什么广播体操啊，分明就是一套改良后的炼体功法！
不仅上手容易，难度低，效果更是非比寻常！
甚至就连他到了粹念境，因为炼化了异兽精血的缘故，还能继续靠着这套功法淬炼肉身，提升蛮徒的修为！
如果之前有这套功法帮忙，配合酒泉，他平气境修炼的速度，至少还能快上两成！
寻常人就算未曾修炼，无法炼化灵气，也能靠这套功法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怕是各门各派实打实的不传之秘！
也不知道陈朝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从那些隐士门派手中，搞到了这种好东西，再经过不断的优化和改良，广采众长，这才研究出了这版广播体操出来。
连名字都格外接地气：叫天天健康操！
若是等灵气复苏，这跳个半年都怕是能手撕猛虎了，能不健康吗……
等庄凡找到祁风的时候，他正在跟着一群大爷大妈跳健康操。
这玩意儿可比杜康的杀人技好用多了！
特别是配合融合后的《日月》呼吸术和酒泉，效果谁用谁知道。
结果两人去了网吧，庄凡一句话就把祁风吓的差点岔了气。
“我谈对象了。”
祁风：“？”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庄凡，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养了多年的猪拱了别人的开水白菜，还是888一份的宫廷御宴版本。
祁风满脑子想的都是，乖乖，这要赔多少钱啊……
庄凡语重心长的拍着祁风的肩膀：“风哥，时代变了。”
“科技再进步，那月老也不能把红线换成钢丝绳吧？”祁风难以接受：“不对味了啊！”
“还是那个秦以以？”
庄凡连连点头。
祁风还是满脸不解：“不是，人家到底看上你啥了啊？”
庄凡有些得意道：“那还不是靠我的个人魅力？”
“你只有脚气，哪来的魅力。”
祁风反手一个QE二连借闪现，成功送了人头：“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炫耀你脱单了？”
“也不全是。”
“那是准备干嘛？”
“主要只是想嘲讽下你个死单身狗。”
“？”
凡子，我劝你说话注意点。
你怕是不知道，我现在一拳下去，你可能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对了，你看网上新闻没？”
“啥新闻。”
庄凡一边打游戏一边说：“有小道消息，说十二军区的身影最近在隐秘活动，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总感觉最近整个华国都不太对劲。”
庄凡这种人都能感觉到不对劲，那说明确实可能不太对劲了。
不过祁风也只是摇了摇头：“没关注过，不清楚。我每天光顾着睡觉了。”
本身除了像他这种军迷外，确实不太会有人去关注十二军区的动向。毕竟现在可是和平年代。
庄凡撇撇嘴，也没在意，只是感慨起来：“哎，要是当兵能扩招就好了。”
祁风好奇的看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下巴：“怎么，就你还想参军？”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参军，陈朝上将真是太帅了！”
祁风好不容易复活了，手指一顿噼里啪啦乱打，嘴里随口说道：“陈朝我熟啊，我天天在群里骂他来着……”
庄凡：“……你是在做梦吗？”
祁风：“嘿，我俩还真是做梦认识的。”
“去你大爷的，赶快过来救我，我被埋伏了！”
“爸爸来也！”
一顿操作猛如虎，殉情化蝶似梁祝。
打完游戏，各回各家。
收拾了下东西，祁风转头又坐地铁去了森林公园。
随便找了个空旷没人的地方，然后给陈朝发了个定位。
不一会，一架通体漆黑的武装直升机，便裹挟着狂风与气流，从天而降。
从直升机上走下来一人，龙行虎步，气场不凡。
抬手对着祁风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语气恭敬无比：“西南军区副指挥员，张坤蹈。奉命之命，来接您去太华山。您请！”
“客气了客气了……”
祁风无比心虚的跟着上了直升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东张西望起来，这摸摸，哪摸摸。
嘴里还在感慨：“这玩意儿比拖拉机可吵多了……”
张坤蹈：“……”
戴上降噪耳机，系好安全带。
在太阳才刚刚触碰到天际线的时候，祁风便到了目的地。
太华山。
太华山身为五岳之一，景区面积148km²，为国内道教文化的主流汇聚地。
其号称古今奇险天下第一山，绝景与文化源远流长，不可枚举。也是曾经的华夏之根，华国的华，便是取自如此。
自从祖龙灵脉断绝后，太华山从一个修仙圣地，也是逐渐沦为旅游景点，算上后期扩建以及附近寥无人烟的区域，总面积粗略估计，恐怕会超过200km²。
如今被陈朝接手，直接驱散了所有道士和游客，彻底封闭为军事禁区。
这里是华国地理位置的正中心，也是最适合囚山变现的地方。
下了武装直升飞机，在一队士兵与张坤蹈的亲自护送下，全程不敢出声的祁风，沿着山间小路，被护送到了一处朴素的道观中。
张坤蹈领着祁风进了屋，恭敬的帮他推开门：“墨老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刷着鲜艳红油漆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笑着坐在椅子上，冲祁风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墨梅。”
第九十七章 一生只做一件事
“你好……”
祁风刚说完，忽然反应过来，吓得猛地闭上眼睛。
在他印象里，这群梦研会的大佬可一个个都是人形核弹，光芒之盛，看一眼都能把人闪瞎的那种！
只是他眼睛刚闭上，突然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像……不晃眼？
他悄悄眯出一条缝来。
目光里，墨梅依旧和蔼可亲的笑着，满头白发苍苍又稀疏，脸上挂满褶皱，带着一副小小的黑框圆眼镜，眼里倒是有些浑浊，颇有上个世纪老书匠的感觉。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墨梅竟然不会发光？
卧槽，假的吧？！
就这么一瞬间，祁风都以为梦研会出了一个叛徒。
他有些迟疑的睁开眼睛，坐到了墨梅对面。
“你好，我是枸杞。”祁风说道。
“上次匆匆一别，就有所关注。此番再见，只觉得您真是驻颜有术啊。”墨梅感慨着，连语气都格外客气：“看起来，就像个二十来岁的学生一样……”
驻颜有术？
祁风嘴角抽了抽。
他一个出门防晒都不擦的大老爷们，啥时候驻过颜？
因为分不清往手里倒的是洗头膏还是洗面奶，所以干脆把头和脸一起洗了，算不算驻颜？
觉得彼此的误会可能都有点大，祁风尬笑道：“巧了，我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学生，再过一个月才上大四。”
墨梅一愣，老脸也有些尴尬：“啊？我一直以为，您这番仙姿傲骨的修炼之人，应该同吴老前辈一样……哈哈哈哈，是我粗鄙，误会小友了。”
吴老前辈？
祁风想了想，梦研会的群里，好像确实有个叫老吴不是二百五的水友。成天就喜欢发水群和发表情包刷屏。
每次只要他一发什么信息，喊祁风大佬最勤的，就是这货了。
能给他留下梦研会=沙雕网友的印象，这个二百五最少要占一半的功劳……
祁风看着墨梅，稍微迟疑了下，还是好奇道：“您，难道不曾修炼？”
墨梅摇摇头：“我就是个退休的老教师而已，哪会修炼啊？我一辈子都在小山村里给留守孩子教书。也是被邀请进了梦研会，这才知道，世上竟还有你们这般的修仙之人。”
祁风忽然就来了兴趣。
回想起来，当时在帝都四海弄堂，他刚进屋就被一群人形核弹给闪瞎了。
如果里面真混着个不发光的，在那种场景下，他确实也发现不了。
这么一想，祁风就有些激动。
梦研会里，竟然还有像他一样的普通人！
“乡村教师？”
“对。”墨梅笑着说道：“我二十岁去当了支教，之后就一直留在了山村里。一晃眼，也是过去四十多年了……”
祁风听得不由得有些钦佩。
坚持是一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困难的事情。
特别是在山村教书，没前途也没钱途，不是用爱发电真的过不下去。
而墨梅，却把自己超过三分之二的生命片段，都留在了那里。
“那你接触梦研会后，就没想试着修炼，离开山村？”
墨梅摇摇头：“我啊，太笨了。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能教好那些孩子们，就够了。”
正准备多聊几句，祁风的手机忽然来了电话。
还是个视频电话。
祁风抬头看着墨梅：“这里有wifi吗？”
墨梅摇摇头。
祁风黑着脸接起电话，看向对面的陈朝：“有事快说。”
好在隔着屏幕，倒不至于被陈朝闪瞎了眼。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除开电视之外，直视陈朝。
并不知道祁风是在心疼自己的流量，陈朝只当是因为自己的唐突，打扰到了祁风的逍遥之心，语气间也有些苦涩的抱歉。
“最近琐事太多，已经分身乏术了。也是真的迫不得已，才会拜托你来这里。”
陈朝叹道：“毕竟囚山降临之后，太华山将不复存在，事关重大。也只有你在这里，我才能放心……”
祁风没太注意后半句，反而被陈朝前半句给吓得不轻。
为了囚山顺利降临，整个太华山都不要了？
陈老板够狠啊！
祁风看着此时身处的道观，忽然好奇的问了句：“太华山不是道教盛行吗？怎么一个道长都没见到。这道教圣地都被要没了，他们都不生气的？”
陈朝笑了笑：“都驱散了。吴老前辈是当今道教的领袖，这次有他发话，自然没有问题。”
祁风想起来这个表情包活跃第一人，不禁咂舌：“太华山上那么多门派传承，彼此之间都不对付。他是道教哪一派的领袖，这么大能量，能让所有人都听话？”
“不好说。”
陈朝也不确定：“嘉庆年间，他就已经是龙虎山正一道的天师了。后来尥蹶子不干跑去了全真教，然后又去了峨眉山耍朋友，被绿后心灰意冷去了武当……反正华国大大小小的道教门派他都去过，现在谁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喊上一声太上祖师爷。”
祁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嘉庆年间距今可有两百多年了……
虽然祁风不懂，但拦不住他还是有些疑惑：“那么多门派道统，就允许他这么跑来跑去的？”
搁大学里，就相当于是街舞社的社长跑到轮滑社说，以后这地就归我罩了。
这也能忍？
都是大学社团，你算什么烂番薯臭鸟蛋？
“一开始当然不同意，当时各派的领头人，自然都是拒绝的。道门之争积怨已久，道统、规矩都不一样，哪能是随便能改门换派的？”
“那后来呢？”
“全打一顿就听话了。”
祁风：“……”
姜还是老的辣，牛逼还属岁数大。
说完，陈朝又笑着补了一句：“他可能是这世间，最后的正统修仙者了。怕也是如今华国中，实力最强的一位传说。”
一个最后，一个最强。
两个词直接把老吴的逼格给拉到最满。
祁风对这个表情包大户越发好奇起来：“他之后也会来太华山吗？”
“不。”
陈朝摇头道：“他，和其他梦研会的成员，包括我，都会去镇守华国边境，抵御外敌。”
“囚山降临，会全权交给你和墨梅。”
祁风一听，马上就想拒绝。
他和墨梅都是妥妥的普通人，拿什么来保护囚山降临？
梁静茹吗？
不过祁风转念一想，既然有这么多大佬镇守边疆，将一切危险抵御在华国之外，太华山又地处华国正中心……
这里，好像已经是华国最安全的地方了？
只是祁风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等等，墨老师只是个普通人，他要怎么把囚山从梦里带出来？”
墨梅笑了：“梦中的我，一生也只做好了一件事。”
第九十八章 自带bgm的男人
祁风闻言，顿时明白了。
墨梅虽然现实只是个乡村教师，但梦里，怕也是牛的一匹。
这才符合梦研会全员大佬（除了他）的定位嘛！
可念头一转，祁风忽然又疑惑起来：“如果你梦里很强，为什么现实里还是普通人一个呢？”
但凡对方有点修为，祁风也不至于一点光芒都看不见吧？
是我瞎了还是你熄火了？
墨梅一愣，有些奇怪道：“梦的世界，终究是虚假的。假的东西，又怎么能带回现实呢？”
“又不是灵植灵物之类的死物，只要蕴含灵气，便能穿梭真实与虚幻。”
陈朝也补充道：“也只有现实的力量，可以带去梦中。从没听说过，修为也能直接从梦中同步出来的。”
只是顿了顿，他忽然脸色古怪的看向祁风：“所以，你又是例外？”
祁风也脸色古怪的点点头。
上一次，是大家梦中苏醒，都有梦中身份的记忆。
而祁风没有。
这一次，是别人都是只能将现实的力量带去梦中，却不能将梦中的力量，带回现实。
而祁风却可以。
现实中的修炼，能够为梦中实力提升。梦中的修为，一样可以同步到现实……
甚至，祁风猜测。
自己能够看见别人的“光芒”，恐怕也是别人不曾拥有的能力……
好像从最初反杀灭世天使开始。
祁风就开始与其他正常的梦境苏醒者，格格不入。
甚至到现在，他们之间的不同，恐怕也只是才发现了一小部分……
而这些不同，是好是坏，没人知道。
陈朝思索起来：“人，毕竟是生命，力量则是生命的延续。”
“我们死于灭世之梦，恐怕灵魂的一部分已经残缺了，才会与梦境世界性命相连。”
“但尽管取代了梦中的身份，可事实上，我们终究是只有意识在穿梭梦境与现实，并不是生命的替换。所以力量本源，依旧是以‘真实’的现实为主……”
“这也是现实的力量，在现实与梦境中皆可使用。而梦中的力量，却只能存在于虚幻的梦中，因为它们并不属于’真实’。”
就比如，梦里的你是个四品宗师，你在梦中苏醒了，在梦境中自然拥有四品的境界。
但境界只是境界，是梦中的虚幻泡影。
回到现实世界，你依旧是你，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而如果你在现实中就是四品宗师，这就是你本身的力量。那么即使梦中的你只是个一品蛮徒，但只要能够苏醒，同样具备现实中四品的实力。
这就是真实与虚假的区别。
陈朝接着说道：“而你，因为击杀了灭世天使的缘故，灵魂完整穿越，这可能也是能够保住自己的生命本源，可以不区分现实与梦的原因吧？”
祁风：“啊对对对。”
虽然他听得云里雾里，反正点头就对了。
陈朝点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继续交代了下有关后续囚山降临的安排。
但其实大部分和祁风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个打酱油的。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陈朝怎么想，那他就管不着了……
挂了视频电话，天色也暗了下来。
墨梅一把年纪了，虽然有心和祁风多聊聊天，但因为梦里还要赶去囚山，确实耽误不得，就先回了客房休息。
祁风也要抓紧去梦里解决囚山污秽的事情，没时间浪费，也是跟着几个中山装打扮的人，去了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本来他以为这种山间寺庙，都会很清苦。道长们无欲无求，一心向道。
祁风都做好了吃苦的打算了。
结果一进屋，就看见巴掌厚的席梦思上铺着蚕丝软被，高档空调柔和的凉风驱散屋外的阵阵炎热，迎面而来就是一阵清香……
祁风默默的打开手机，点开梦研会的群里，艾特了下老吴。
枸杞：老祖宗，你还缺狗腿子不？实不相瞒，其实我从小就与道教有着不解的缘分……
老吴不是二百五：？
……
梦中醒来。
祁风难得看见池鱼睡觉，王轩也闭目养神着。
小秋秋则四仰八叉的枕着自己的腿，小手小脚丫呈一个“大”字张开，嘴角的哈喇子把自己裤子都弄湿了一小片。
画面竟然还有些温馨。
感觉到祁风醒了，王轩第一个醒来，对祁风点了点头。
池鱼紧跟着也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原地就开始做起了深蹲。
卷得一批……
小秋秋也被声响惊醒了，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口水还挂在嘴角。
祁风笑着给她擦掉：“走吧，该出发了。”
天驱妖魄还有四个。
这也意味着，还有四个如同黑鳞巨蛟这般的四品兽王守护。
如果他们不像黑鳞巨蛟这样，并没有时刻留守在天驱妖魄旁边，恐怕光想怎么靠近，就足够祁风头痛的了……
抱着这样的担忧，祁风回想着昨天小秋秋画的四副简陋涂鸦。
一幅是小鸡吃米图，一幅是伸头大乌龟，一幅是长胡子的猪。
最后一个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乍一看有点像长毛了的皮蛋，仔细一看，也可能是鸭蛋。
对比了下，他开口道：“那我们先去找小鸡？”
倒不是觉得小鸡好欺负，纯粹是认为这种飞禽，总不能天天宅在窝里，不出去觅食吧？
只要有离开的可能，就有他去净化污秽的机会。
小秋秋闻言，也是疯狂点头，好像也被祁风说服了。
她兴奋的往祁风大腿上挂，小手一指，带着他们离开了地底。
不过临走之前。
祁风还不忘把地下河床里的天驱结晶，全部搜刮一番，一股脑都丢进了方寸之中。
虽然也不知道怎么用，但先囤着，反正不亏。
囚山之中。
祁风和他的三个傻儿女，就此踏上了降妖除魔的道路。
这好端端的囚鬼无双，突然就有一种爸爸去哪儿大电影的既视感……
此情此景，让祁风情不自禁，有感而怀：“你扛着桶，我牵着娃，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笑死。
他终于也成为了自带bgm的男人……
第九十九章 鸡会什么？
虽然祁风也知道，小秋秋都能把黑鳞巨蛟画成蚯蚓。
其他的，也不可能真的是什么乌龟和皮蛋。
甚至这造型，出来个四圣兽的低配版，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黑鳞巨蛟在最后一刻，不也幻化成了苍龙的形态吗？
祁风猜对了。
但没有完全才对。
他脸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直抽抽。
“这就是你说的小鸡？”
小秋秋得意的点头，一脸骄傲：像吧！
祁风眼前，是一片片无比巨大的羽毛，如层层叠叠的小山一般堆在地上。
刚才这几根羽毛从天而降，如天幕般巨大无比，每一片都像是天空的碎片一样，恐怖的阴影直接笼罩了方圆数百米的范围！
羽毛沉重如铁，轰的一声坠在地上，连大地都凹陷下去一片。
碎石飞溅，地面出现了一道道狰狞的裂纹。
祁风腿上挂着小秋秋，池鱼背着王轩和酒桶，在恐怖羽毛的缝隙间来回奔跑，差一点点就被这些飘落的羽毛给压死了！
离了个大谱！
那些看似柔软的融羽，一旦放大的千倍万倍，看起来都特么变得狰狞起来。
而这几根羽毛，还只是小秋秋所说的“小”鸡离巢时，不小心飘落的而已！
“四品兽王，竟恐怖如斯。”祁风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什么小鸡啊？
这特么是一只比黑鳞巨蛟还要庞大的擎天青隼！
他抬头向上看去。
囚山是天驱之翼掉落的一颗牙，是如同半截弯月一般的形状。
而祁风跟着小秋秋指路，一连走了好几天才抵达的地方，就是这弯月的内侧。
抬头望去，甚至能看见弯出去的囚山山顶，如天幕一般盖在头上，遮蔽了天空。
陡峭高耸的崖壁上，不仅人迹罕至，蛮兽无踪，就连植物都稀少的可怜。
只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和老松，在岩壁的缝隙中生长，随风摆动。
“四品兽王……”
王轩也有些心生退意：“哪怕我们不需要直面战胜，但只是靠近这种存在，对我们而言，都有些太过勉强了。”
毫不夸张的说，四品兽王的一个喷嚏，是真的能喷死人的。
只是祁风突然一咬牙：“不。”
“趁它离开了，正是机会，我们现在就去端了它的老巢！”
一旦擎天青隼归巢，祁风便再没有靠近的机会。
现在，就是他们净化天驱妖魄的唯一机会！
王轩一愣，也是反应过来。
四品兽王难以靠近，但他不是离巢了吗？
正如祁风所言，此时，确实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虽然觉得有些太巧了，但王轩来不及多想，将心眼运用到极致，开始观察起周围所有的风吹草动。
在峭壁上攀岩，一旦遇见危险，摔下来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
果不其然，众人才攀爬了两三百米，王轩便突然喊道：“上面的岩壁里有东西！”
池鱼和祁风对视一眼，爬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块上勉强站立，用骨刃插进石头里，缠上树藤，做了个简易的弹弓。
一颗颗通体绿色，上面却布满了黄色凸起的果子，被池鱼用衣服碎片包住，又将洒满奇香花粉的肉干绑在上面。
祁风一手抓住弹弓，往下一跳，借助下坠的力量将果子与肉干，全部弹上了高空。
碎布条在众人头顶散开，花香与肉味，顿时吸引来了峭壁上生活的鹫鸟！
无数褐色的身影如蝗虫一般，从上方的峭壁缝隙中飞出，疯狂争抢着肉食。
而混在肉条中的一颗颗古怪果子，忽然炸开，洒出一片灰蒙蒙的粉末。在鹫鸟们争抢食物的过程中，沾上了他们干枯的羽毛。
祁风自己也跟着弹弓弹了上来，此时正趴在鹫鸟们不远处的崖壁上。
他找准时机，将火石引燃，朝着鹫鸟群中丢了过去。
熊熊烈焰瞬间点燃了灰色粉末，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橙红色的云，将所有的鹫鸟笼罩！
“呀！呀！！”
鹫鸟们惊恐的争相逃窜，祁风放下缠在身上的藤绳，把池鱼提了上了，众人快速爬过了鹫鸟生活的区域，继续向上……
又解决了几波崖壁上的威胁，祁风等人勉强在几个小时之后，爬进了擎天青隼的老巢中。
好在，擎天青隼暂时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而那熟悉的天驱妖魄，正像一颗鸟蛋一样，躺在由古树与巨兽骸骨编织成的硬核鸟巢中，缓缓跳动。
紫色的光晕，在鸟巢周围萦绕。
池鱼刚翻进鸟巢的时候，第一时间便闭上了眼，但还是没有逃脱被影响的命运。
那污染仿佛无法规避，不能逃脱。
只要靠近，心底最黑暗的欲望，就会像遇到火花的汽油一样，如烈焰般熊熊燃烧。
紫色的血管开始在他双眼周围生长，扩散，如蛛网密布往外蔓延着。
祁风把两人往里面搬了搬，省的一会风大别给吹下去了。
这里少说，也有将近一千来米的高度。
他们连四品兽王都躲过去了，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结果被一阵风吹下去摔死了，那可就好玩了……
安置好两人，他这才提着骨刃，朝着鸟巢中的天驱妖魄走去。
小秋秋一脸崇拜的挂在祁风腿上，小拳头还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为他加油打气。
祁风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随即轻车熟路的提起骨刃，狠狠朝着天驱妖魄砍去。
又是一阵熟悉的紫光如流水般席卷全身，入梦一样的失重感袭来，最终意识进入了天驱妖魄的幻境空间中。
幻境中的擎天青隼同样小了一号，但却比黑鳞巨蛟暴躁多了。
在看见祁风的第一时间，便无比愤怒的长啸起来，声波荡漾起无形的涟漪，仿佛连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咯咯！！！”
一根根青色的羽毛从它身上飞出，像是倾盆而下的雨，又如同无数锋利的刀。
空间都仿佛在眼花缭乱的刀光中被撕碎，青色羽毛划破长空，瞬息间便来到了祁风身边！
但祁风只是单手撑起石印，便将一切攻击拦在半米之外。
他手握岩枪，背生羽翼，如同这场幻梦中无冕的王，平静又高傲的看着远处的擎天青隼。
“猫会喵喵喵，狗会汪汪汪，鸭子会嘎嘎嘎，请问鸡会什么？”祁风忽然问道。
擎天青隼一愣：“咯咯咯？”
“不。”
祁风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便已是擎天青隼的头顶。
他翻转的着身体，手中的岩枪猛然朝下砸去。
“鸡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一声悲鸣。
岩枪瞬间洞穿了擎天青隼。
第一百章 最后的皮蛋
华国海境线。
一艘潜艇正在幽暗的深海中行进着。
这是连阳光都很难照进来的地方，光线微弱，连海水都好像变得粘稠起来，整个世界都是无法言喻的寂静。
而潜艇内部，一个个士兵却极为忙碌。
“热感扫描正常。”
“声呐扫描正常。”
“全息环境模拟正常。”
“次声波开启，海洋生物驱散中……”
潜艇控制室，士兵们表情严肃，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周遭环境。
在确认完毕后，一个长官模样的人对着通讯器说道：“报告，十二项检查无异常，申请执行三级方案。”
片刻后，通讯器传来了回应：“准许执行。”
“收到。”
长官走到控制台前，打开了后舱的开关，将一个拉杆推到了最上方。
只见如梭子一般的巨大潜艇，漆黑的舱底，忽然打开了一道门。
一座造型怪异的巨大石碑，被投放了下来。
石碑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线条彼此缠绕，看起来杂乱无章，却又仿佛暗合着某种逻辑。
乍一看去，好像是某种复杂至极的组合文字。
石碑在深海中沉重又缓慢的向下沉去。
深海中听不见声响，但当石碑重重落在海底时，沙尘如浓烟般散起，朝四周扩散，惊扰了不少在黑暗中生存的深海生物。
长官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再次打开通讯器：“执行完毕。”
“请继续前往C33号地点。”
“收到。”
如长梭一般的黑色潜艇，沿着海洋的纹理，继续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前进着……
……
与此同时。
华国最西边的草原，一队队士兵开着特质的巨大装甲车，通过吊机抬出一个同样造型的石碑，立在了草原之上。
石碑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建造，沉重无比。
只是轻轻放在大地上，仅凭借自身重量，就直接深深陷入了草地之中，仿佛扎下了根。
无垠的沙漠地带，空中以四艘浮空艇为一组，也垂吊着类似的石碑，按照一定间隔将其埋在了黄沙之中……
……
雨林、雪山、冰川……
都有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通过各种手段，将这些石碑秘密运往了华国各处。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身处帝都的陈朝，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棋盘，思索良久，落下一枚黑子。
青烟幻化的老者盘坐在对面，双指并拢，意随心动，一枚白子飞去，紧挨着黑子落下。
“你有些不安。”老者开口道。
陈朝笑了笑：“明天梦醒时分，囚山降临之时。”
说着，他又落下一子。
“是成是败，在此一举了……”
……
祁风把小秋秋举过头顶，真是想骂也骂不出口。
蚯蚓是黑鳞巨蛟，小鸡是擎天青隼，乌龟是苍山鳄兽，猫爪是怒渊狂狮……
虽然知道小秋秋画画不靠谱，但也不能这么不靠谱吧？！
那只苍山鳄兽，祁风在人家后背上走了两个小时，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也可能苍山鳄兽也没在意后背上多了几只蚂蚁吧。
怒渊狂狮更是搞笑，盘踞在一处熔岩山穴中，祁风进去的时候，正好和它来了个转角遇见爱……
妈个鸡，吓得他魂都差点没了！
好在怒渊狂狮双眼有伤，一道血痕就如王轩的白稠一般，横亘在脸上，双目淌血不能视。
祁风又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这才和四品兽王来了个擦肩而过。
也算不上擦肩，祁风甚至还没它爪子的肉垫高……
怒渊狂狮趴在天驱妖魄旁边疗伤，祁风等了许久，也不见它有离开的趋势。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悄咪咪靠近过去，趁其不备赶紧给了天驱妖魄一刀。
进入幻境，也是二话不说就一岩枪捅了过去，把还在做梦的怒渊狂狮直接带走。
从幻境脱离的时候，他还能看见这头大狮子好像刚刚睡醒，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然后就在疑惑、不解和愤怒之中，化作碎片崩散。
事后连王轩都在感慨，他们运气是真的好。
两个一品粹念境带个残废的二品蛮徒，竟然一连捅了四只四品兽王的老巢，都没被发现？
现在，更是只剩最后一个皮蛋了。
“最后一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祁风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解释清楚了。”
只是他心中急切，想要从小秋秋这里问到更多关于皮蛋的信息。
但小家伙还以为祁风在跟她玩举高高呢，笑得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光知道用手指戳着自己肥嘟嘟的小脸，在那傻乐。
小秋秋不会说话，解释又解释不清楚。
祁风没办法，最后只能长叹一声，继续把她挂腿上，和池鱼王轩，一起朝着山上走去。
最后的天驱妖魄，就在囚山之巅。
“还是要靠自己啊......”
不出意外，今晚墨梅就会赶到囚山。
他也不是没想过，等墨梅过来再去净化污秽。
毕竟有大佬在场，他负责解决守护蛮兽，自己搞定天驱妖魄，这岂不是美滋滋？
但如果，墨梅也被天驱妖魄污染了呢？
一旦墨梅心中的负面被污秽点燃，人性的阴暗在心中发芽……
到时候，不仅自己会遭殃，就连囚山都不一定能带出梦境，那才是大事不妙！
自己和其他梦境苏醒者的不同点，那可就太多了。
他不敢赌，自己不会受到污染，是因为梦中苏醒的特殊，还是只是自己的特殊。
如能自己解决，那是最好。
但若不能，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只是祁风想到这里，忽然又想到一人。
“祸泉……”
那个成天神出鬼没，装逼如风的男人。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囚山之中。
但不论是后来的相处，还是两人的交流，乃至最后他甚至还去为王小松报了仇……
怎么看，祸泉都不像是被天驱妖魄影响过的样子。
如果有他在，那祁风就真觉得稳了。
只是这家伙行踪不定，天天跟个妖怪一样，拿着天驱结晶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傅被抓了在满世界搬救兵呢。
鬼知道他现在又跑去了哪里。
可惜大召唤术是个被动技能，不然他多少要召唤几次祸泉过来，给自己打工。
祁风下意识的叹道：“哎，要是祸泉在就好了。”
他刚说完，王轩突然满脸诧异的看着祁风，嘴巴微微张大，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你，刚才说谁？”
祁风愣了下：“祸泉啊，怎么？你也认识？”
王轩还以为听错了，见祁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竟然大叫起来，完全不复往常的冷静。
“你竟然见过祸泉？！他还活着？！！”
第101章 最初也是最后的污秽
见王轩这么激动，祁风赶忙捂住他的嘴：“小点声，你想害死我们吗？！”
刚说完，他就见树林深处，有影影绰绰的身影在闪动。
祁风眉头一皱：“快走。”
王轩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赶忙噤声，但眼中的震惊依旧久久无法散去。
囚山的蛮兽，一品居多，但二品往上也不再少数。
就算是祁风等人没有自废修为，但也只是粹念境而已。在囚山中行走，也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
王轩这一连几嗓子嚎出来，是真的差点把祁风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等几人好不容易摆脱了蛮兽，祁风满脸不解的看向王轩。
“怎么回事？”
在他心中，这小子一向腹黑的很，最喜欢装模作样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王轩失态。
“祸泉……”
王轩神色复杂的看向祁风：“你，不认识祸泉？”
祁风满脸疑惑：“我认识啊。”
王轩苦笑一声：“不，你不认识。”
“你要是认识，现在就会像我一样惊讶了。”
他思索了下，神色复杂，好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提起祸泉，就不得不提起十八年前的皇城之变了……等会，你怎么坐那开始嗑起瓜子了？哪来的瓜子？？”
他看着祁风一脸淡定的从方寸里取出一盆瓜子，和池鱼排排坐着，只觉得情绪都不连贯了！
“我很早之前就囤方寸里了，一直没吃而已。”
祁风一边嗑着昨天刚拆的恰恰瓜子，一边说着：“谁让你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模样，快说快说。”
对于祸泉，他也有太多的疑问有待解答。
王轩嘴角抽了抽，强行找回了情绪：“祸泉，曾经最强的晨曦九剑，及冠之年便被世人称作闻道之下第一人！举世无双！”
祁风：“哇哦。”
王轩思绪渐渐飘远：“在最巅峰的时候，他选择了走前无古人的无敌路，扬言要挑战天下所有成名的四品宗师，以无敌之姿奠自己的闻道之基！”
祁风：“是嘛？”
说到这里，王轩的语气还有些揶揄：“一开始，无数成名宗师都看不上这个不可一世的年轻人，但当祸泉从南杀到北。那些高高在上的四品宗师、一城之主，竟无一人能在他手上撑过三招！”
祁风：“嚯！”
王轩笑道：“若只是这样，祸泉也只算是冠绝一个时代，所有人都认为他必将突破五品闻道，倒是天下又将多一位传说。只可惜，他最后却选择了皇城，作为无敌路的最后一站。”
祁风：“啊？”
王轩顿了下：“然后，他败了。被人一击重伤，赶出了皇城。”
祁风一摆手：“没听说过！”
“聊天呢？！”王轩整个人都不好了：“混蛋玩意儿，我忍你很久了！”
要不是他人在桶里，恨不得现在就跳出来堵住祁风的嘴。
你特么以为讲相声给这当捧哏呢？？？
祁风讪笑着：“习惯了习惯了，您继续。”
“同为四品，那么多成名宗师都撑不过他三招。怎么可能被人一击重伤？难道是五品出手了？”
王轩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才继续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那一天，四位闻道为他护道，差点与皇城开战！”
“再加上破而后立终登五品的祸泉，以及皇城的几位……一时间，天下难寻的五品闻道境强者，竟是都足足出现了十位！”
“也是在那之后，为祸泉护道的四位闻道境，及其麾下实力，才开始被称作城下四皇，广为流传……”
回想其那个同样长相平平无奇的祸泉，祁风连连咂舌：“这是什么后台啊。”
“走遍无敌路，城下四皇四位闻道为他出头，甚至不惜与皇城为敌……”
王轩说道：“他是天下一剑剑主的儿子，北境之门掌灯人的关门弟子，晨溪酒楼的九剑之一，第三要塞的钦定女婿……”
祁风听得目瞪口呆。
天下一剑，北境之门，晨溪酒楼，第三要塞。
城下四皇给他攒齐了？
好家伙，这特么是什么天命之子的剧本……
但话说回来。
天下第一城盛名已久，如今却只因一人，风云际会，闻道尽出！
这又是何等的潇洒？
祁风也是听得心神激荡：“那后来呢？”
“后来？”
王轩怅然一笑：“后来，祸泉自废修为，入了囚山。皇城之怒平息，这天下才算暂时偃旗息鼓。”
“三年后，无数人等在囚山之外，只为了等那个掀起天下风云的男人出来。”
“但他没有出来。”
说到这，王轩顿了顿，也有些感慨：“囚鬼无双……”
“三年之期，并不是我们所定，而是囚山的规矩。”
“每过三年，不属于囚山的生灵，都会被驱赶出囚山，非人力可抵挡。”
祁风点头。
当初他刚从囚山出来的时候，被三千囚徒吓了一跳，还想溜回去来着。
结果硬生生被囚山的灵雾给推了出来……
“只有囚山生灵，与死人，才能永远的留在囚山之中。”
王轩接着说道：“所以，自那之后，世上再无祸泉。一代传奇自此成了绝响。”
说着，他看向祁风，眼里还带着些许不相信：“现在，你认识他了吗？”
祁风连连点头。
“那你还说你认识他？”王轩又问道。
祁风看了眼池鱼：“我俩都被他救过，就最近的事。”
王轩目光错愕，哑然失语。
半晌之后，他嘴角忽然又扬起笑容：“呵。”
“该说，不愧是祸泉吗？”
他仰起头：“天下闻道，竟然都被他给骗了……”
祁风好奇道：“可是我认识的祸泉，实力深不可测，完全不像自废修为的样子。”
王轩笑着摇了摇头：“自废修为，对常人来说是死局，但也不是没有重新修炼的可能。就像你和池鱼修炼的《日月》一样。”
“对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来说，自废修为，再重新修炼，也不是没有可能……”
祁风点头，也是认可王轩的观点。
天命之子嘛，命没了都能穿越重生，废个修为算得了什么？
十年前网络小说都不流行这种套路了。
王轩望着天空，忽然感慨：“十八年前，祸泉成就五品闻道的传说，却在最巅峰的时候，自废修为入了囚山。”
“如今，十八年过去了。现在的他，又会有多强？”
“没人知道。”
祁风摇摇头：“反正不是敌人，再强也和我没关系。”
不过考虑到被动的大召唤术，祁风甚至还希望祸泉能更强一点……
众人聊完，也是再次朝着囚山山顶出发。
祸泉的事迹，只能算是插曲。
净化囚山污秽才是正事。
走过了最难攀爬的地方，越靠近山顶，地势反而变得平坦起来。
柔软的青草铺面地面，零星的生长着五彩缤纷的鲜花，阳光透过灵雾洒下，好像还能看见凤蝶飞舞的身影。
在草地的尽头，囚山的牙尖处。
只见一座突兀的石屋，正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咦？”
祁风满脸好奇的四下打量起来：“皮蛋呢？”
小秋秋突然从他的腿上跳下来，迈开小短腿朝着石屋跑去，祁风赶忙跟上。
“喂，小心点！”
只见小秋秋站在囚山山顶的最边缘，用尽全力张开双手，仿佛在拥抱着这个世界。
她脸上挂着快乐的笑容，仿佛连冰雪都能融化。
片刻之后，她转过身，笑着看向祁风。
白皙的皮肤开始弥漫出明亮的紫色光晕，仿佛心跳一般闪烁着。流光似树根般扎进大地，仿佛在吸收着整座囚山的养分。
淡淡的紫色涟漪在空中荡开，朝着周围散去。
所过之处……
草木枯萎，鲜花凋谢。
在祁风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小秋秋笑着挥手，紫色的风在空中幻化出文字：
最后也是最初的污秽，是我。
所以。
请你杀了我吧。
祁风满脸愕然，手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握拳。
半响之后，他才好笑道：“小秋秋，别骗人了。你怎么可能是天驱妖魄呢？”
“如果你也是污秽，那你的守护者呢？我怎么没看见？”
正说着，旁边石屋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祁风转过头。
看见祸泉从屋里走了出来。
第102章 她心本善，她心所愿
王轩震惊无比的看着祸泉。
那个十八年前的传奇，此刻就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
他没有死！
祸泉回来了！！
若这一幕，被其他人看见，不知又会挑动天下多少人的神经。
祸泉这二字。
可是祸乱天下的代名词！
王轩此时也终于明白过来。
祸泉之所以能够留在囚山不出去，是因为对方击杀了天驱妖魄的守护兽，并且取而代之，彻底成为了囚山的一部分！
也只有这样，才能规避到囚山的规则，不被排斥。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轩不知道。
但不妨碍他此时心中的震撼。
天驱妖魄的守护兽，全部都是四品兽王。
囚山之灵作为污秽之源，守护兽自然只强不弱！
可自废修为的祸泉，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便击杀了对方！
他，究竟多强？
自废修为，难道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
还是即使废掉修为，三年的时间，也足够祸泉重返巅峰？！
但那届囚山之后，如今又是十五年匆匆而过，祸泉又在等什么？他在藏什么？
现在的他，又究竟有多强？
不管哪一种猜测，都让王轩汗毛竖起，心神炸裂。
“回来了？”
祸泉摸了摸小秋秋的头，好像在等一个淘气不回家的孩子一样。
埋怨了孩子几句，他才转过来，看向祁风。
“真巧啊，竟然又见面了。”祸泉笑道。
祁风震惊无比的看着祸泉。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能说什么。
如果小秋秋真的是最后的天驱妖魄，那就意味着，祁风接下来的对手……
就是祸泉。
这个十八年前，天下间最年轻的五品闻道。
也是他唯一一个，看不见任何实力光芒，却深知对方有多强大的男人。
小秋秋站在祸泉身边，挥舞着双手，紫色的光晕仿佛在舞蹈。
一行又一行的文字，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如同幻灯片一般在祁风面前浮现。
囚山，是天驱之翼的一颗牙。
千年前，天地异兽被安郡王斩尽杀绝，即使是它，也难逃其手。
囚山之中，凝聚着天驱之翼对安郡王无尽的怨恨与愤怒。
六品的境界，足以靠意念改变世界。
囚山就此扎根大地，疯狂吞噬着整片大地的灵气，如同血管中的淤积，带着怨毒与诅咒，势要破坏安郡王所守护的这个世界。
囚山之灵，便因此而生。
经过千年的时光，囚山甚至自行演化成了如同灵脉一般的地方。
但任何胆敢通过囚山灵雾来修炼的人，都会被天驱之翼的诅咒所影响，变得怨毒、易怒、嗜杀……
这，才是囚山真正的真相。
在秋秋可爱的笑容里，那些紫色的流光，在囚山之巅不断演化变换，将一切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
祁风也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一直追问那个长毛的皮蛋，小秋秋却只会傻乐着，只知道戳自己软萌的小脸。
她不是在卖萌。
她是在说，自己，就是那颗皮蛋啊。
……骗人的吧。
为什么？
如果说囚山之灵，本就是因诅咒而生，是一切污秽的起点与终点。
明明自己就是一切污秽的源头，为什么小秋秋却一直在帮祁风，去净化因她衍生出来的天驱妖魄？
甚至最后……
还要净化她自己？
祁风不能理解。
也不能接受。
小秋秋同样是满心的舍不得，可却目光坚定的看向祁风，又一挥手。
紫光在祁风眼前流转：
只有我死了，怨恨才不会继续扩散，千年的诅咒才能就此平息。
所以，请你杀了我。
求你了。
祁风握紧了拳头，低下头，没有回应。
王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格外讽刺。
囚山的污秽之源，在求着别人净化自己？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本就因怨恨而生，一旦被净化，就等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吗？
她当然知道。
但就如小秋秋说的，只有她死了，囚山的污染才不会继续扩散。
她太善良了。
在寻找各个天驱妖魄的这几天里，她会主动帮受伤的蛮兽治疗，为枯萎的花朵浇水，甚至是帮助遇见的囚徒驱散心中的阴暗与疯狂。
哪怕那些囚徒，还会因为她是个小孩而刻意出手，只为满足杀戮的欲望。
可囚山之灵，又怎么可能是几个囚徒能伤害到的？
小秋秋也不在意。
她真的像是囚山最纯真的精灵，将恶意坦然接下，还以世界笑容。
王轩生活在晨溪酒楼中长大，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太多人心的阴暗与龌龊。
如小秋秋这般纯粹的人，在那样的世上生活，恐怕只是活着，都是困难。
也幸亏对方是囚山之灵，在这与世隔绝的囚山之中，才能保持着内心最真挚的善良，千百年来，始终如一。
可如今，这所谓的囚山之灵，真诚与纯粹的化身，现在看来，竟然也如同是一个笑话一样……
见祁风迟迟不肯动手，小秋秋顿时有些急了。
紫光在山巅涌动起来，一行又一行的文字飞速出现：
囚山的灵气越来越浓郁，我的力量也在不断增强，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失控的迹象。
一旦我无法再阻碍灵雾的扩散，天驱之翼残存的怨恨彻底爆发，整个世界恐怕都会陷入无休止的厮杀之中！
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生灵涂炭！
祁风看着小秋秋那焦急的表情，仿佛能听见她心底深处的急切的呐喊。
“你一定要杀了我。”
“也只有你，能杀了我！”
祁风没有回应。
他只是看向小秋秋身边的祸泉：“你，也受到污染了？”
祸泉摇头：“她没有影响到我，是我自愿为其护道。”
“万物有灵，诞生不易。”
祁风顿了下，突然开口：“可她，是囚山污秽的源头。”
王轩和池鱼一怔，扭过头，一脸意外的看向祁风。
“你……”
祁风示意他们别说话，只是看向祸泉，表情坚定。
只有小秋秋突然笑了起来，可爱又快乐。
祸泉叹道：“她心本善，不该死的。”
“我知道。”
祁风颤抖的手稳定下来，握紧拳头，仿佛已经做了决定。
“但她心所愿，必须死的。”祁风说道。
祸泉笑了笑：“那就只能一战了。”
紫色的风犹如极光一般自天空落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又像是舞台中央拉开的幕布。
世界颠倒，幻境降临。
上架感言
没有感言。
昨天点错导致更新章节没发出来，竟然都没人提醒下，为我本就脆弱的小心肝再次浇上了一桶干冰，拔凉拔凉的……
今天看了眼数据，哇哦，不仅裸奔上架，收藏还不增反降。刺激。
本来想首订图个吉利多发几章来着，但既然也没什么人看，我想着还不如囤点稿子混个全勤吧。
周一凌晨上架，0点会先发两章，中午晚上应该还各有一章。如果首订超过十个了就多写点给想看的朋友，没有我就老老实实每天两更混全勤了哈~
第103章 战祸泉！（第一更）
幻境空间中。
祸泉犹如被紫苏环绕，十三柄剑排成一个圆形，剑尖朝内，悬在他身后。
“给你两个忠告。”
祁风看着他：“什么？”
祸泉笑道：“第一，换个发型。他和你用剑的姿势不配。”
祁风看着自己两手空空：“？”
我哪来的剑？
彷佛知道祁风的疑惑，祸泉并指轻轻一挑，一声铿锵出鞘的声响中，他继续笑着。
“第二，学着用剑。”
“那样真的很帅。”
说罢，只见十三柄剑其中一把青锋，兀的冲天而起，如山岚凌冽，宛若高天之风呼啸而过，瞬间朝着祁风飞来！
但下一刻，却只听铛的一声。
一往无前的利剑青锋，竟然被挡在了祁风半米开外！
只见祁风单手撑在身前，掌心岩印，散发着澹澹的光。
一圈若隐若现的护盾，环绕在祁风周围，上面有无数岩印浮动闪烁。
祸泉的青锋剑无物不斩，锋利无边，却无法刺穿这来自灭世天使的岩印护盾！
岩石犹如泥塑般在祁风另一只手中蔓延，化作了一杆古朴的长枪，纹路质朴，彷佛带着尘封历史的厚重与沧桑。
祁风手持岩枪，岩印固若金汤，目光坚定的看向祸泉。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剑，究竟有多帅了。”
说完，他背后有羽翼层层叠叠的张开，振翅而上，瞬间朝着祸泉飞去！
祸泉的飞剑被生生震开，带着笑意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他并指一挑，身后的剑圈中，又是一柄重剑飞出。
此剑剑身宽厚，却势大力沉，勐然朝着祁风噼砍而来。
犹如暮鼓晨钟一般的声响勐然响起，他身边的岩印护盾都开始微微震颤起来。
祁风只觉得手臂一麻，好像都有些难以承受这种力量。
但护盾只是微颤，祁风飞翔的身影也只是暂时停顿，很快便再次挣脱重剑的攻势。
他就如同一只灵巧的飞鸟，与身后两只飞剑追逐缠绕，同时飞速靠近着祸泉。
计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祁风目光一凝，手中岩枪轰然飞出！
“卡察……”
连空间彷佛都无法承受岩枪的重量，如石膏般支离破碎。
那碎片如镜子一般，折射出祸泉脸上欣慰的笑意。
但他只是微微片过了头，便随意的躲了过去！
连幻境空间中的四品兽王，都无法承受一击的岩枪，竟然被祸泉如此轻巧的躲开，甚至连没有给他造成丝毫的影响！
祁风心中暗叫糟糕，没敢再追击，而是身影骤停，随后飞快后退。
那岩枪去势不减，轰然一声落在了幻境空间的边界之上。
无数紫色的流光化作灰褐色的岩石，又破碎成湮粉，在空中簌簌落下。
而祸泉甚至都没有回头，他只是再次并指轻挑，又是一柄长剑从身后剑圈中飞出！
重剑与青锋依旧在于岩印护盾缠斗，但躲在护盾之后，祁风却忽然感觉耳边有风吹来
可这护盾将一切攻击阻挡在外，风是从哪来的？
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脸。
一道细长的剑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脑海中的魂晶，也勐然随开了一道剑痕！
祸泉再次开口道：“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放弃？”
祁风冷笑一声：“不可能！”
手中岩枪再次凝聚。
这一次，岩枪不止被他握在手中，而是瞬息间变得无比巨大。
就如同当初那场毁灭城市的灭世之梦一般，虚幻的天空中，血月照耀，紫色的光芒被无形的力量扭曲，化作一个又一个的旋涡。
一柄柄巨大无比的岩枪，自旋涡中缓缓出现。
它们沉重而缓慢，但那只是因为体型过于巨大，而产生的视觉上的错觉。
随着祁风挥出手中的巨大岩枪。
天空中的那一柄柄恐怖的岩枪也随之坠落。
曾经梦中灭世的一幕，在祁风手中，再次重现！
祸泉双手背后，身影瘦削，孤身看向天空中那无与伦比的岩枪如雨，在眼前倾盆而下。
单薄的身体，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渺小。
“有点意思。”他轻声说道。
双指并拢，又是一挑。
剑圈中再次飞出一剑，一剑化万剑，正面迎上了漫天的岩枪如雨！
刹那间，无尽的光芒骤然闪耀整片空间。
整个幻境空间都在震颤，无数的剑光与碎石交错。
等到光芒散去，在祁风绝望的注视下，祸泉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衣决飘飘。
岩枪已然全部破碎。
但剑光如雨，却如那岩枪一般，从天而降。
祸泉自始至终，只出了四剑，就将祁风彻底逼入了绝境！
他在密不透风剑雨之中，苦苦支撑着岩印护盾。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量好像不足以支撑这种强度的战斗，魂晶都在颤抖起来，彷佛老旧的机械即将散架。
他苦有强大的岩枪，自信就算祸泉也不敢挨上一枪。
毕竟就连安郡王的残魂都曾被一枪洞穿，石化破碎。
那可是堂堂七品的安郡王！
而祸泉全盛时期，也不过五品闻道而已，差距何止天与地？
可这岩枪再强，也终究不属于他。
他只是在生搬硬套，幻想着自己就是那灭世的天使罢了。
就像小孩子家里有柄大砍刀，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举起来，连挥动一下都要用尽全力。不仅毫无技巧可言，也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
在祸泉这种人物面前，祁风简直浑身都是破绽。
见祁风落入下风，小秋秋在一旁看的心中焦急，却也根本拦不住祸泉。
情急之下，她只能将池鱼和王轩也拉进了幻境空间！
她是囚山最初的生灵，早就学会了将力量收敛，不是那种会无意识释放污染的天驱妖魄。
直视她，也不会被污秽影响。
不然池鱼和王轩早出事了。
两人刚一进来，就看见和祁风和祸泉打的有来有回，顿时人都吓傻了。
卧槽，祁风这么勐呢？
虽然怎么看都是落入下风，但那可是祸泉！
祁风见到两人，也是心中一喜，赶忙喊道：“别愣着了！”
“这里是幻境空间，一切都是虚假的。只要你想象曾经见过的力量，都可以在这里具现出来，为你所用！”
“赶紧帮忙，我快被砍死了！
池鱼一愣，下意识的伸出手。
紫色的光芒在掌心凝聚，又转身扩散。
在他身后，四个紫色如心脏般的涡旋缓缓跳动，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黑鳞巨蛟、擎天青隼、苍山鳄兽、怒渊狂狮……
四只守护天驱妖魄的兽王，从涡旋之中缓缓现身。
“喔！
“哞！
“咯咯咯！”
“吼！
池鱼惊异无比，手指却灵巧的舞动着，犹如缠绕着无形的蛛丝，像傀儡师一般操纵着四只兽王，朝着祸泉扑了过去！
祸泉一挥手，又是四柄长剑从身后飞出，各自迎上了四只兽王。
只是眉头一挑，忽然偏过头，就看见王轩突然从酒桶里蹦了出来！
一拳挥出，紫色的光芒模拟血气激荡，在他身后幻化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佛陀，低眉垂目，一拳砸出！
这是屠苏的化身！
“哦？”
祸泉也认出了这是屠苏的拳头，有些怀念的笑了起来。
又是四柄长剑从他身后飞出，交错而过，迎上了佛陀的一拳！
而就在这时。
祁风不知什么时候摆脱了飞剑的纠缠，手握岩枪，悄然出现在了祸泉的身后。
第104章 不可匹敌（第二更）
祁风正准备一枪贯穿祸泉，却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僵硬的偏过头，只见祸泉竟然如同瞬移一般，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后。
他脸上带笑，一手抓住祁风握枪的右手，一手并掌挥下。
十三柄长剑的最后一柄，顺势而落。
一道剑光在眼前闪过。
祁风的手臂，便齐肩而断！
“啊啊啊啊！
他识海中凝聚的魂晶，卡察一声，竟然直接碎成了两半！
剧烈的疼痛，让祁风直接喊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片幻境空间。
“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祸泉松开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祁风，轻飘飘的说道：“我不会杀你。但再打下去，你魂晶必碎。”
“纵然你修炼的功法是《日月》，但魂晶破碎，意识坍塌，也注定沦为废物一个，终生无法再次修炼。”
“放弃吧。”
这是祸泉第二次劝他放弃。
“哞！
“咯咯咯！”
池鱼那边，四兽各自被飞剑缠绕，坚硬的鳞甲羽翼在祸泉的剑下，脆弱的就像纸湖的一样。
飞剑所过之处，紫光逸散，一道有一道狰狞的伤害不满了四兽的身体。
池鱼双手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
可是他连那四只飞剑在哪都看不到，只能任由对方像切菜一般，在四只兽王身上不断收割。
他甚至没能坚持多久。
飞剑掠过长空，将四只天驱妖魄兽王尽数斩落！
池鱼突然闷哼一声，只觉得魂晶都在震颤。意识体也开始濒临崩溃。
粹念境与平气境不同。
平气境打磨身体，锻体炼骨强化五脏，最是耗时。
而粹念境以意志炼化灵气，凝练魂晶，反而极为考验一个人的天赋！
若没有天赋，十年都难以在魂晶上淬炼出一道星纹。
若天赋卓越，意志坚定，魂晶凝练自带五道星纹，也不无可能！
池鱼的天资自然不用多说，虽算不上千百年来冠绝古今，但至少比祁风要强太多了。
最开始，他的魂晶同祁风一样，没有半道星纹。
但经历了四只天驱妖魄的污染，在幻境中厮杀磨炼，将意志一次又一次的在绝境中磨炼。
他现在，可是一个粹念境四星的灵修！
每从一次污染中挣脱，他就能凝练一道魂晶星纹！
一开始，祁风还会有些嫉妒，自己在天驱妖魄里喊打喊杀，怎么突破的是池鱼这小子？
后来，他都麻木了……
他感觉就跟代练一样，经验全特么给池鱼了！
但粹念境四星的魂晶强度，也终究经不起祸泉的剑。哪怕只是在幻境之中，甚至他都不是飞剑的目标。
但幻化出来了的四兽全部身死，一声细微的声响从他识海中传来。
只见四星魂晶上，竟也是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裂痕！
另一边。
屠苏的血佛，也终究没能敌过祸泉的飞剑。
王轩一开始还满脸兴奋，心想能与十八年前的传奇一战，只觉得浑身都热血沸腾起来。
祸泉成名的时候，他还是个屁大点的孩子，话都不会说。
但自从有记忆以来，晨溪酒楼中，有多少人都在为祸泉的传奇而感叹。
春竹叶、屠苏、乃至楼主……
甚至有人，将其和千年传说安郡王相提并论！
作为安郡王的头号粉丝，这他怎么能忍？
结果他连祸泉一招都没接下。
四剑交错而过，犹如绞肉机一般，顺着血佛的拳头环绕而上，瞬间洞穿了威严的佛陀。
屠苏的血佛，一个照面就被砍成死佛。
“掌柜的，还是不行啊……”
他苦笑着感慨一声，看着飞剑迎面而来，只感到心中绝望。
祸泉的强大，将三个少年的精神防线全部击溃。
哪怕他们可以幻想出自己曾经见过的最强者的力量，却依旧敌不过眼前，这个真实存在的男人。
祸泉就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而他们的人生，却总是在丘陵之间徘回，便以为见过了高山。
真正见到时，才知道心生敬畏。
祁风捂着断臂，脑中疼痛欲裂，目光死死的盯着祸泉。
魂晶破碎的痛苦，就如同将他的灵魂撕开一般！
直到这时，他才勐然发现。
刚才他们的攻击，甚至连祸泉的脚步都没有逼动……
这才是祸泉第一次移动身影。
便断了自己一臂，斩落四只兽王，绞杀威严血佛！
强大到无可匹敌！
要放弃吗？
祁风的心不由得动摇了下，却又突然咬紧牙关。
“不可能！”他再次拒绝。
祸泉轻叹一声，有些惋惜。
然后并指为剑，朝着祁风遥遥一指。
十三柄剑化作流光，直上云霄，令人眼花缭乱。
随即，如奔腾的江河般，朝着祁风奔涌而来！
只有十三柄剑，竟是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来！
在这幻境空间之中，祁风根本无处躲闪，只能用仅剩的手臂撑起岩印护盾，试图抗下这一击。
而一个小小的身影，却突然出现，挡在了祁风的面前。
小秋秋气鼓鼓的瞪着祸泉，张开双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飞剑勐然悬停在小秋秋身前半寸。
呼啸的风骤然停止。
从极动到极静，这诡异的错位感，让人别扭的想要吐血。
“生灵不易，这世上有千千万万比你更该死之人，凭什么该死的是你？”祸泉轻声叹道。
小秋秋一挥手，紫色流光幻化文字：我不死，就会死很多很多的人！
祸泉笑了。
“这天下大乱，血流成河……”
“和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小秋秋：“我知道，你还在为污染了九目渡鸦，甚至引发了兽潮攻城……而感到心生愧疚。”
祁风一愣，童孔骤然收缩，勐的看向身前的小小身影，脸上写满了错愕。
霞城覆灭……
是因为，小秋秋污染了九目渡鸦？
祸泉继续说道：“即使是食腐的乌鸦，也会受到诱惑，贪食不属于自己之物。”
“他想要抢夺吞噬囚山灵脉，强行攻击囚山灵雾壁垒，这才逼得你没能控制住自身的力量，怨念爆发，将其影响。”
“你没有错。”
“或者说，没有谁有对错。”
“不论是人也好，兽也罢。我们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
祁风的目光慢慢移到了祸泉的身上。
九目渡鸦被污染的代价，是霞城两百多万人葬身火海与兽潮，死无全尸。
祸泉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没有出手，也没有阻止。
他就像施暴者当街行凶之后，那个在旁边不断劝着围观路人，说“算了吧别管别管”的和事老一样。
但有时候。
旁观，又无所作为，就是最大帮凶。
祸泉还是在笑。
那笑容一如他们最初相见时的那样。
在那个安居乐业的小城里，在一间开在晨间路边的小面摊上，搬着特色杂酱面的香气。
祸泉脸上就是挂着和现在一模一样的笑容。
他笑着对祁风说道：“我叫祸泉。”
“为祸天下的祸。”
祁风一下就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