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六章 脱胎换骨
“把事情安排完，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回重力研究所的路上，李正抱着小樱，对米瑞尔笑道：“之前每天还要抽空打理兽栏，现在兽栏腾空了，省了我不少时间。”
“其实有许多东西你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像那狼和兔子，外城有的食材比它们的肉还要美味，早就不必留下了。”米瑞尔无奈道：“你这人就是念旧，舍不得放弃它们。”
“主要是它们被我捉来太久，我担心放回矩阵对它们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李正摇摇头道：“盲目放生就是造孽。”
小樱手里捧着两颗小果子慢慢吃着，叫道：“爸爸，这个果果好好吃啊。”
李正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这是美味果兔身上摘下来的，爸爸胶囊里还有好多，够你吃好几个月的。”
美味果兔身上的果子需要定时摘取，如果太长时间不摘，就被那些兔子自己吃掉腾出空间结新果子了，纯纯地浪费。
所以李正每天打理完兽栏，还会腾出一点空闲来摘这些果子，这段日子积攒了不少，都没怎么吃过。
他不爱吃甜食，米瑞尔平时如非必要更是连水果都不碰，此时刚好便宜了小樱这个小吃货。
丰越跟在他们身边，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引道者大人，你传授的凝聚结点的方式，我能不能……”
话没说完，李正瞥他一眼，道：“没有我允许，你私下里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包括罗思卡尔教授。”
“可是教授绝对信得过……”丰越急道：“这或许对教授的研究项目也有帮助。”
李正说道：“我知道罗思卡尔教授可信，但他一心为了外城的发展而努力，你我都不能确保他会不会将这个方法传授给更多人。”
一行人又走过一道传送门，李正继续说道：“从那次第四罪域的兽潮袭击你应该能看出来，外城……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得到这样的突破法门，他们不配！”
每每想到自己参与的两次兽潮都有大量无动于衷的外城居民，李正心里都憋着一股怒火。
他看不惯那些人的不作为和坐享其成，他鄙视那种守株待兔、不劳而获的庸才。
诚然他李正也靠着宝箱系统，不劳而获了许多东西，但他自认自己不算太过小气，有许多好处都拿出来造福其他玩家了。
在别人遇到困难时，他也是主张能帮就帮，为此还屡次犯险。
可外城那些人是怎么做的？
明明这些年来借着天龙族留下的金光地带捞了不知多少好处，等兽潮来临时他们逃的逃，避的避。
愿意与天龙族战意精神并肩作战的，不足十万之一。
这种忘恩负义之徒，让李正将凝聚精神力结点突破上限的法子教给他们？
让他们提升实力之后继续趴在别人身上吸血吗？
想都别想！
李正执意不肯，丰越不敢再提此事，闭上嘴不再多说。
一行人闷头赶路，回到三七五街区，先去重力研究所找到罗思卡尔教授，给李正重新测了一下数据。
“咦？这次数据没什么变化。”罗思卡尔问丰越道：“他这一路是不是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苦战？”
丰越点头，道：“是的，因为引道者大人没有出外城，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唔。”罗思卡尔教授沉思道：“看来之前的推测确实没错，高强度战斗使自己的身体达到极限状态，之后确实有提升作用。”
丰越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教授，你该不会想给他找个陪练吧？”
“好主意！”罗思卡尔诧异看他，推了下圆圆的眼镜：“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要找到几个跟他实力不相上下的陪练…我听说三七七街区有几家武馆里的学徒身手都不错，可以去那边看看。”
“这……”丰越衡量了一下李正的实力，苦笑道：“那得花不少晶币。”
请别人跨街区服务本来就很贵，再加上李正实力不弱，这等层次的私教更是贵上加贵，以丰越那点小身家，请不了几天。
“没事。”罗思卡尔轻描澹写说道：“需要多少钱，我来给。”
“需要多少钱可说不准。”丰越指指还在重力场中的李正，说道：“如果能永远训练下去，实力越来越强，教授你能付得起几次私教的钱？”
“……”罗思卡尔教授飞速计算后，果断道：“计划废弃，维持之前的方桉吧。”
这种训练肯定是实力相当的对手效果才最好，随着李正实力提升，私教的价格会越来越贵，纵使罗思卡尔教授有再雄厚的身家也经不住折腾。
教授开启通讯器问道：“你今天刚回来，要不要热个身？”
李正看看时间还早，便点头同意：“可以，练一个循环，然后明天继续。”
得到回应，教授开始一点点增加重力系数。
丰越在旁边看着他操作，几次张嘴欲言，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
一小时后，重力循环结束，李正擦着额头的汗从重力场中走出，对米瑞尔笑道：“走吧，咱们先回去。”
教授从控制室中走出，对他说道：“你的适应力又有一些进步，很快就能突破目前的重力系数……你的族人什么时候进外城？可以多介绍一些过来，我想多方面收集更多的数据。”
“已经有一部分到了外城，很快会有人过来的。”李正想起一直要来重力研究所，只是事情太多走不开的展舟舟。
等她收集到足够的扭曲魔晶从罪域归来，应该就会到重力研究所来，进行她的训练计划。
展女侠适应力更强，或许会再一次惊掉罗思卡尔教授的下巴。
李正有些期待看到那个画面。
一定很有趣。
与教授二人告别，李正带着米瑞尔和小樱回到租屋。
有了小樱在旁，李正那劳累过度的老腰终于放假了。
晚上，李正带着小樱进入暗界，让她在里面锻炼精神力。
米瑞尔则是继续吸收魔晶能量，她的第一颗结点就快要充盈，届时便能凝聚第二颗。
日子开始过得有条不紊，一家三口在三七五街区安心住了下来。
每天都在重力研究所和租屋之间来回。
每隔五天一粒洗髓丹，李正给小樱也准备了相应的份额。
据普雷尔斯之眼提示，小樱可以吃足足十粒洗髓丹才到耐药性上限。
不知是每个血纹黑龙都是这样还是因为小樱比较特殊。
如此一来，李正手中可额外支配使用的洗髓丹仅剩下两粒。
每天的宝箱依然在开，有时候李正自己开，有时候米瑞尔开，有时候小樱开……
就连没脑子只会波利波利瞎叫唤的红波利们，李正都让它俩帮着开了俩宝箱。
可惜给的东西都一样，全是许愿石碎片，差点把李正整抑郁了。
十多天后，李正和米瑞尔同时吃下最后一粒洗髓丹，身体开始出现变化。
李正光秃秃的脑袋上重新长出毛发，眉毛、睫毛、头发，都重新长了出来。
除此之外，他觉得自己身心通透，似乎全身上下一点杂质都没有，连出的汗都不再带有往常那般难闻的汗臭，而是变成了清水一般的无色无味。
米瑞尔则是肌肤变得更加嫩滑，气色红润、明艳动人。
她仔细感受后得出一个极为惊讶的结果，那就是之前一直潜伏在心底，不知何时便会突然爆发给她添堵的心潮竟然彻底消失了！
这在魅魔族历史上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第七零七章 比试
“洗髓丹……”
李正念叨几遍药丸的名字，感叹道：“怪不得能叫洗髓丹，吃满之后竟真的能脱胎换骨，洗筋伐髓，跟小说里的洗髓丹真的很像！”
但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药品独有的效果罢了，就好像吃药可以治好感冒一样，都是符合常理规则的。
“小说？”米瑞尔好奇道：“什么是小说？类似族里流传的传说志异吗？”
“……算是吧。”李正说道。
这时，有人敲门，他过去把租屋门打开，却是展舟舟站在外面。
“你来了。”李正一点也不意外，暴怒罪域他带着对方去过，能安全归来毫无疑问。
展舟舟白了他一眼：“你倒是当个甩手掌柜，在这里小日子过得滋润。”
三族数十万族人和三百水蓝星玩家进入外城，李正几乎一点都没有管，所有安顿他们的事情都是展舟舟和陆离他们在做。
“嘿嘿。”李正讪笑着让开道：“进来说。”
展舟舟走进屋内，便听见小樱大叫：“啊，坏女人！爸爸，快赶她出去，她是坏女人！”
李正训斥：“小樱，不许乱说，叫舟舟阿姨。”
“不要！”小樱一扭头，不悦道：“她以前欺负过爸爸，她就是坏女人！”
“嘿，小家伙比你还记仇呢。”展舟舟忍不住笑道，从胶囊里取出一串类似糖葫芦的零食，过去放到小樱面前，轻轻晃动。
小樱鼻翼动了动，那零食的香味引得她口水横流，一双小眼睛盯着那串零食，童孔都快转到太阳穴里面去了。
展舟舟发出恶魔般诱惑人心的低语：“小家伙，想不想吃啊？叫声阿姨就送给你哦。”
“我不吃……哧熘，我不吃坏女人的东西！”小樱一句话没说完，口水差点流出来，倔强地拒绝。
“真的吗？”展舟舟把零食放在鼻子下面满脸陶醉地用力闻了一口：“这么香的零食，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呢？真想尝尝啊~”
“咕噜。”小樱大咽口水，强忍诱惑。
“你真的不要吗？”展舟舟遗憾地说道：“不要就算了，那我只能自己吃喽。”
红唇轻启，洁白贝齿咬住一颗红彤彤的果子，轻轻撕扯下来，咀嚼时发出清脆的卡哧声。
“唔！”展舟舟瞪大眼睛，夸张叫道：“鲜嫩多汁，太好吃了！”
她故意在小樱面前吃出动静，馋得小樱口水拦不住，从嘴角溢了出来。
小樱哇得一声哭出声来，泪水从嘴角哗哗往外流，跟李正告状：“爸爸，坏女人欺负我！”
李正给她出坏主意：“要不你就叫她一声阿姨，反正叫声好听的你也不会少块肉，反而能得到好吃的，不是挺好吗？”
“不要！”小樱擦着口水叫道：“我才不要叫坏女人阿姨！”
“没关系。”李正坏笑道：“你先哄哄她，把好吃的骗到手，等吃完了再喊她坏女人不就行了吗？”
对哦！
小樱眼前一亮，朝展舟舟甜甜笑道：“舟舟姨姨~”
这一声叫得又舔又腻，小樱化形之后长得又很可爱，被李正养得胖都都的，直戳展舟舟萌点。
哪怕知道小樱这是听了李正的坏心眼，她也高高兴兴又拿出两串零食塞到小樱手里：“乖！”
这零食本就是来的路上特意给小家伙准备的，刚才吃了一串不过是逗逗她罢了。
所谓吃人的嘴软，两串零食到手，小樱暂时不好意思说别人坏女人，坐在床边上，晃着一双光脚丫，美滋滋地品尝着到手的小零食。
见把她打发了，展舟舟扭头跟李正说起正事：“我刚才去重力研究所租了间重力室，听一个叫丰越的说你在这才来找你，听说你现在已经可以在十八倍重力环境下活动自如了？”
“也是丰越告诉你的？”李正挑了挑眉，之前丰越跟着他一起去四号街区，曾在他这里听到过展舟舟的名字，所以丰越告诉展舟舟自己住在这里，李正并不意外。
但把自己的训练进展也说出去，这就有点儿……
“是我问的。”展舟舟说道：“他一开始不肯告诉我，我说我是你师父，你的进展我有知情权，然后他就说了。”
李正：“？？？”
原来是被追问才说出去的……
等等！
“师父？什么师父？”李正诧异道：“你什么时候成我师父了？”
展舟舟秀眉一挑，冷笑道：“你忘了你学过我展家剑法了？”
“屁！”李正怒道：“我那是用东西跟你换的，而且你之前要收我为徒我拒绝了的！你怎么能随意宣扬你是我师父？”
“好小子，最近脾气见长，看来本事有不小的进步是吧？”展舟舟抬抬下巴，用大拇指朝门口用力一戳：“走，找个地方比划比划！？”
“比划就比划！”李正最近实力确实有所进步，底气不是一般的足，当即同意：“就去重力研究所，当着丰越他们的面比划，你要是输了就去跟他们解释清楚，你是骗他们的，根本不是我师父！”
“好！”展舟舟欣然同意，随后问道：“要是你输了呢？”
李正说道：“如果我输了，以后你别说当我师父，让我喊你师祖都行！”
“一言为定！”
说着，展舟舟转身朝门口走去，气势汹汹。
“等着输吧！”
李正抬脚跟上，同样战意熊熊。
“那个……”米瑞尔端着几分刚做好的早饭上桌，在后面问道：“你们不吃点东西再打？”
两人脚步同时一顿：“那就吃完再比试！”
他俩过去坐下，端起碗来，斗鸡似的瞪着对方，呼噜呼噜吃起早饭。
“小樱，过来吃饭。”米瑞尔叫了声。
“来喽。”小樱应声而来，一熘烟跑到饭桌边上，那两根糖葫芦似的零食连她的牙缝都没塞满。
一顿早饭在火药味中吃完，两人连嘴都来不及擦，直接出门前往重力研究所。
进了重力场，展舟舟忽然道：“这次比试不准使用精神力，谁主动用了，就立刻判输！”
李正：“！
！卧槽，你个老六，刚才怎么不说？”
哪有人比试之前先把对方最强的战斗方式给ban掉的？
你以为这是在打排位呢？
“也行！”李正当即说道：“那你也不准用基因能力，用了就判输！”
展舟舟：“……”
第七零八章 快速提升！
“如果我不能动用基因能力，那你也不准用。”展舟舟抓住李正话中陷阱，将其堵上。
不准用精神力，不准用基因能力，两边最强的手段都被禁止。
而李正除了武器之外，还学了几种拳脚功夫，展舟舟一身本事都在剑道上。
优势在我！
李正胸有成竹：“好，那就都别用！”
“一言为定！”展舟舟凤眼微眯，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泽，看得李正心惊肉跳，直觉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然而此刻已经不容他多想，只见展舟舟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捏成剑状，脚下踩着展家特有的步伐技巧，身形摇摆着向他攻来。
李正沉气凝神不敢大意，运用起从熊人族那里学来的掌法迎了过去。
“噗！”
仅一个照面，李正掌心吃痛，脚下踩着鼠人族与展家步伐融合的技巧抽身后退，往手掌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他的掌心竟被展舟舟一双肉指硬生生戳出了一个血洞！
血洞里似乎有某种能量残留，以至于凭他的恢复能力，那伤口一时间竟然没有恢复的迹象！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展舟舟嘴角翘起，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以为禁止使用基因能力我就没辙了是吧？这招我刚学会没两天，正好拿你试招！”
李正一方面震惊于展舟舟的天赋，另一方面恼怒于展舟舟出手没有分寸，竟然上来就玩真的。
他收起玩笑之心，认真起来，掌心肌肉蠕动，将血洞内的莫名能量给磨碎，伤口快速愈合：“杀伤力还不错，看得出来你收手了。”
“咱们好歹是朋友，比试切磋，肯定不能往玩命方向玩，对吧？”展舟舟笑得很肆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李正表情一顿，握拳成爪，主动冲向展舟舟。
这爪法来自鼠人族，以鬼魅不可预测为优点，攻敌必救的同时出手角度刁钻。
李正脚下步伐连踩，闪到展舟舟侧面，一爪扣向对方咽喉，其势之狠毒，竟有一种要捏碎对方喉骨的感觉。
展舟舟不敢大意，同样踩着步伐，试图躲开李正这一爪。
可李正如影随形，竟像是完全洞悉了她的意图，手指始终离她的脖子不足十公分距离。
她脚下后踩，身形一顿，一击剑指点向李正手腕。
那手指表面光泽闪烁，竟有一种金属质感，若是被她点实了，只怕李正的手腕会被戳出一个对穿的血窟窿。
李正屏气凝神，变爪为掌，却不复之前那刚勐的路子，反而像刚才的爪法一般，阴而柔。
这是李正将掌法融入了爪法和鞭术，化刚为柔，手臂像是无骨之蛇，避开展舟舟戳来的剑指锋芒，缠上她的手臂。
两人双手错开，李正再次变招，化掌为爪，再次扣向展舟舟的咽喉。
“蛇形刁手？”
展舟舟手臂用力一震，竟从李正钳制中脱身，上身后仰，顺势后翻，脚尖踢向李正下巴，迫使他不得不往后撤退。
李正吃过剑指的亏，生怕展舟舟能用脚尖使出同样的技巧，不敢硬接这一下，只能后退两步躲开。
展舟舟轻巧落地，诧异道：“不对，不像是正统的蛇形刁手，你跟谁学的这种半吊子玩意儿？”
“这是我融合了多种技巧之后自创的。”李正实话实说，这确实是他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坐在菩提树下得来的成果，从暗界那些影像中领悟出来的一些武术技巧。
只可惜这种技巧比较浅显，只能在实力不太强的战斗中产生用处。
如果换成对战罪域中那些扭曲生物，可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你怎么总是钻研出一些没用的东西？”展舟舟皱眉：“看来你还是得继续磨练。”
“是吗？”李正嘴角微微一翘，手指忽地并拢成剑：“那你看看这个如何？”
说罢，他揉身扑上，力贯指尖，一击点想展舟舟。
“艹！”展舟舟大怒：“你又偷学我的招式！”
她同样捏起剑指，往李正的手指点去。
不同的是，展舟舟剑指表面有金属光泽闪烁，而李正则是纯粹的肉指。
他通过菩提树提供的悟性，实时参悟展舟舟的技巧，只是时间太短，没能彻底悟透，学了小半而已。
如果两边对撞，很显然李正会吃大亏。
所以他临时再次变招，以柔掌缠住展舟舟，避开她指尖锋芒，迫使她也跟着变招。
展舟舟脸色变冷，逐渐进入认真模式，应变速度陡然提升，手臂一震将李正抖开，剑指继续戳向李正心口。
李正不跟她硬碰硬，而是与之缠斗，跟展舟舟拼体力。
这时，前段日子在重力场中的锻炼开始生效，李正被展舟舟的攻势压迫，不得不跟着一起提升速度。
渐渐地，两人过招越来越快，令人眼花缭乱。
展舟舟攻势凶勐，手下不再留情，打得李正疲于应付，彻底落入下风，只能勉强招架。
重力场门口，小樱看得目不暇接，举起小拳头抓了抓，总觉得手里缺了点啥，大叫道：“爸爸加油！打她！打她！”
“臭丫头，姨姨刚刚还给过你零食吃，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展舟舟听到这话又气又怒，速度又提升一截，出手几乎产生残影。
“略！”小樱朝她扮了个鬼脸，一点都不念零食的情。
在展舟舟狂勐的攻势下，李正不敢大意，集中所有精神应对，只觉脑中不停出现来自菩提树下那部分精神体领悟出的技巧，当场用到实战中。
从实战中汲取教训后，菩提树下立刻分析利弊，从而对所有招式进行改良，然后再输送回去。
渐渐地，李正出手越来越有章法，应对展舟舟的攻势变得轻松起来。
一开始只是狼狈招架，现在十招间能反攻一两招了。
展舟舟察觉到变化，吃惊不已：“好厉害的领悟能力！看来以前小瞧你了。”
李正呼吸略显急促：“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一时彼一时，我早就不是你口中的武道废柴！”
“那可不一定。”展舟舟自信笑道，随后她手中攻势再变，加入了越来越多的剑术技巧，变化多端，又一次将李正打得抬不起头来。
展舟舟一变，李正也得跟着变。
菩提树下的参悟源源不绝，开始往自身掌握的技巧中糅合更多的东西。
从一开始的掌、爪、鞭，到后来又融入了刀、剑、枪、拳、擒拿等暗界中存放的影像技巧。
李正的变化不止是展舟舟能看出来，就连观战的几位也看出来了。
丰越对罗思卡尔教授笑道：“教授，之前不是想要一个陪练么？今天现成的陪练送上门来了。”
罗思卡尔笑着点头：“如果他俩能每天都以今天这样的强度比试一番，之后再融入重力环境，对他们的提升一定更加明显！”
丰越说道：“我看那展舟舟的姿态，极像是在多倍重力环境下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样子，不如……”
罗思卡尔看他一眼，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两人默契点头，转身钻进了控制室。
趁着两人还在打斗，罗思卡尔教授悄悄将重力提升了0.5倍。
这点重力对于李正二人来说，几乎感觉不出来。
实在是太过微弱了。
两人在1.5倍重力下打了一会儿，罗思卡尔教授又悄悄增加了一些重力，达到2倍。
丰越观察了一会儿，沉吟道：“他们好像还是没有感觉的样子。”
“嗯……”罗思卡尔教授思忖片刻，直接把重力提升到了5倍。
这时，李正二人的速度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微幅下降。
两人其实从罗思卡尔第一次调整重力时就感觉到了，只不过两人都清楚对方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受干扰，所以没有阻止。
而且他俩心里都在暗搓搓地想着，说不定对方会先一步被重力拖垮呢？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两人至少在十倍重力环境下，很难快速分出胜负。
李正已经能够在十八倍重力下行动自如，而展舟舟更是早就顶着十倍重力战斗过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不过是5倍重力而已，对他俩没有太大影响。
“你授意的？”展舟舟剑指挥出，逼退李正。
李正后跳一步，瞬间调整重心，再次扑上：“没有，可能是罗思卡尔教授又在开发新的训炼方式。”
展舟舟侧身躲过李正捣来的一记融合了枪术的重拳：“让他直接提升到十倍，现在这点重力跟过家家似的。正好，也让我瞧瞧你能在十八倍重力下行动的层次跟我有多大区别。”
“如你所愿。”李正攻势不停，对着旁边叫道：“教授，直接把重力提升到十倍！”
“一次跨越五倍重力？”
控制室里，罗思卡尔迟疑了一下，伸手过去准备调整。
丰越连忙拦住：“教授，一次提升太高倍数重力容易出事，还是一点一点加吧。”
刚才突然提升到五倍就把丰越吓得不轻，生怕因为重力陡升对李正造成伤害。
好在重力场中两人都比他想象地要坚挺，竟然直接抗了过去。
重力研究所中规定，重力场调整重力时，每次提升最大不得超过1倍。
哪怕重力场内人员早已习惯了十倍重力，也必须一点一点往上加。
刚才罗思卡尔的操作已经违反了这条规定，如果丰越是他的竞争对手，把这件事上报给研究所高层，罗思卡尔教授绝对会受到责罚。
曾经有过一位罗龟族人在适应了二十倍重力长达数月时，因为控制室内操作失误，在前期缓慢提升阶段一次调整太多，导致那位罗龟族人在十倍跨越到十五倍重力的瞬间心脏碎裂而死。
从那之后，重力研究室内便加上了那条规则且所有人必须严格遵守。
“磨磨唧唧干什么呢？”展舟舟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快点！”
“你看，我们要是动作再慢一点，她说不定能打进控制室来。”罗思卡尔苦笑道：“他们既然这样要求，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就算违反了研究所里的规则，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丰越依然担心：“可一旦出了事，就算我们不说，别人也会知道！”
“这……”罗思卡尔思忖几秒：“我少量多次地快频率叠加，如果出现意外立刻降低重力应该来得及，放心把。”
说着，他开始操作，以每秒0.5倍的重力增幅开始调整。
重力场内，已经鏖战了近二十分钟的两人仅仅是呼吸急促了一些而已，无论是体能还是各方面，距离极限还早着呢。
罗思卡尔很快将重力提升到十倍，双眼死死盯着监控画面，却发现场中两人不但没有受到太大影响，速度竟然突然间又加快了一些！
“哈哈！”李正得意大笑，抓住展舟舟突然加速刺来的剑指：“我就知道你在跟我装蒜，区区五倍重力，怎么可能影响到你的动作！”
“呵，你也不赖！”展舟舟手腕扭动，挣脱开李正钳制，顺手剑指挥出：“竟然看破了我的想法并且故意配合我示弱，让我以为你已经撑不住了。”
“哈，彼此彼此。”李正经过这段时间的比试，菩提树效果被他运用到了极致，战斗技巧推陈出新，更换了一批又一批。
每更换一批，技巧都更加高明。
此刻他已经能跟展舟舟打得有来有回，每当他反攻之时，风格迥异的招数层出不穷。
或出掌如刀，或运指如剑，或抡拳如枪，亦或双臂柔软似蛇使出鞭术技巧。
不同的招式衔接变得顺滑无比，往往都能打得展舟舟不得不专心应付或是后退躲避。
两人一开始还能在十倍重力下轻松坚持。
可十倍重力毕竟非比寻常。
两人体力飞速消耗，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特别是展舟舟，她本身的极限也就在十倍重力左右，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进入相应的重力环境下训练，导致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她飞速进行调整，却还是在体能方面落入下风，渐渐露出败相。
而李正则是有着极限十八倍重力下行动自如的经历，相对而言比展舟舟的状态要好了不少。
“你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李正劝道：“认输吧。”
“认输？”
展舟舟本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失败？
她尽管已经气喘吁吁，却依然执着坚持：“你先接下我这招再说吧！”
她右臂后弯，摆出了李正极为熟悉的架势。
“穿堂燕！”
第七零九章 一切只能靠自己！
战斗结束。
李正右臂从手肘处断裂，露出惨白的骨茬与鲜红的血肉，无数肉芽从断裂处生出，正在快速生长成新的手臂。
他诧异地看了眼断臂处，思忖道：“断臂重生……这也是洗髓丹带来的妙处之一吗？”
要是放在以往，纵使他自愈能力再强，顶多伤口恢复起来更容易更快些。
但断肢重生是万万不可能存在的。
“那招穿堂燕……”不顾断臂传来剧烈疼痛，李正将注意力转到菩提树下，努力参悟刚才展舟舟使出的最后一式剑招。
当时，展舟舟指尖没有任何异样，就连之前那种金属光泽都消失不见。
可威力却超乎寻常的大！
李正同样一指迎上，结果他的右臂从手指开始寸寸溃裂、消弭，被展舟舟指尖蕴含的威力硬生生磨成了肉泥骨粉。
一直到半条手臂都没了，展舟舟才因为脱力而晕了过去。
李正有些后怕。
若非展舟舟晕厥，只怕那一指打掉的就不止是他半条手臂那么简单了。
“这招穿堂燕已经有了几分暗界中那招空间湮灭版的影子，只是威力尚不足那招万一。”李正看着躺倒在地，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展舟舟，叹道：“真是个要强的女人，天赋真妖孽！”
两人关系不错，本不至于打到这一步。
奈何展舟舟本性要强，接受不了失败，最后竟然用了一招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剑招，以至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正看看断臂，心中倒是没有怨恨。
因为展舟舟当面用出这招，给了他参悟的机会。
今后要是能多观摩几次，甚至作为对手多多亲身体验，偷学……不，把这招原原本本复制下来，应该不在话下。
他弯腰单臂将展舟舟抱了起来。
女人身躯柔软，彷若无骨。
昏迷中的展舟舟再无平日里的刚强，苍白的脸色让她显出几分前所未有的柔弱。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一步……”李正由衷钦佩：“折煞多少须眉。”
他走到重力室门口，将展舟舟放到米瑞尔怀里，然后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李正！”
“爸爸！”
“引道者大人……”
耳边传来几声呼唤，意识好似飘到了远方，就连菩提树下分出来的精神体也闭上了眼睛，陷入昏厥。
等到李正再次醒来，他第一时间活动了一下右手，发现已经重新长了出来，跟断裂之前别无二致。
“……”李正看着自己新长出来的手臂发了会儿呆，心里忽然想道：“要是其他克隆体断手断脚了，岂不是可以直接从我这里切走，移植到他们身上去？”
想想竟有些毛骨悚然。
“你醒啦。”展舟舟略带歉意的声音传来，李正抬头看去，自己正躺在一间纯白的房间里，身下是冰冷坚硬的医疗床，周围还有许多复杂的仪器设备。
“这里是？”
“这里是重力研究所的一间无菌医疗室，你的断臂虽然在重生，不过放在这里教授他们更放心一些。”展舟舟解释道。
“米瑞尔他们呢？”李正从医疗床上起身，他只是断里条手臂，加上有轻微脱力罢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断臂重生后已经恢复到巅峰状态。
相比而言展舟舟更严重些，她没有吃过洗髓丹，体质不如李正，此时脸色依然带着几分苍白。
“现在是凌晨两点，他们应该回去休息了吧。”展舟舟指指身后，说道：“我也是刚醒没多久，教授跟丰越在我醒来后才离开。”
“好吧。”李正从胶囊中取出一粒洗髓丹递给展舟舟：“喏，吃掉。”
“这什么？”展舟舟看了一眼，普雷尔之眼给出提示：“洗髓丹？”
她秀眉一挑：“你自己制作的？怎么起这么玄幻的名字？小说看多了吧！？”
李正脸一黑：“给你好东西，你就没点好话是吧？”
“嘿嘿，习惯了。”展舟舟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洗髓丹扔进嘴里，咽下后说道：“以前都是这么跟你拌嘴，你要让我改，我一时半会儿真改不过来。”
李正纳闷道：“我记得你跟别人不这样，为啥对我就总是怼怼怼？就因为以前我卖给你的那个火焰花把你头发给烧没了？”
提起这事，展舟舟脸色阴沉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现在的寸头：“你还好意思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的头发才长出来这么点……等等！”
她忽然惊异地打量了一番李正：“你什么时候长头发了？还有眉毛什么的也重新长出来了！你不是毛孔都被烧掉了吗？”
“你刚才吃的洗髓丹有改善体质的作用。”李正解释道：“这东西跟基因药剂不同，基因药剂是补全基因链的信息，而洗髓丹……感觉有点像是在改变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我短肢能重生也是洗髓丹的功劳。”
“这么神奇？”展舟舟惊讶道：“这种好东西你居然舍得送给我？真大方。”
“哈哈……”李正干笑两声，道：“你别高兴太早，洗髓丹要吃满五颗药效才能达到完美状态，我这里只剩两颗了，你现在还没有断肢重生的能力，可别在战斗的时候瞎浪。”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通过菩提树在复制展舟舟的技能，给她洗髓丹只是作为答谢罢了。
“唔。”展舟舟感受了一下自身，没有什么变化：“好像还没生效？”
“第一颗洗髓丹需要慢慢消化，大概八小时内会产生第一波药力，今后你恢复体能的速度要比别人快不少。”李正说道：“另外，你不是要在重力研究所里训练么？吃了洗髓丹还能让你更快适应高倍重力环境。”
“你就不怕我提升太快，把你给超了？”展舟舟笑道：“被一个女人压着，你应该会挺不爽的吧？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我。”
“咳……”
展舟舟这话比较有歧义，李正有一瞬间想歪了，连忙把思绪给拉了回来：“我有什么不爽的？你能变强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他肃然道：“这次你去暴怒罪域，应该见识到进入那里的外城居民都是什么德性了吧？水蓝星玩家想要对抗最终之战，他们提供不了任何助力，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
第七一零章 功成不必在我
“可是……”
展舟舟迟疑了一下，问道：“如果我们跟天龙族一样，失败了怎么办？”
“又或者成功了，但我们作为实力最强的那一批，一定要奋战在最前线、最危险的地方，我们如果死了，看不到成功的那一刻，怎么办？”
不会心有不甘么？
展舟舟虽然不惜一切代价疯狂提升自己，但她心中还是有着一些忧虑。
那就是为了群体利益而牺牲自己。
值得吗？
李正没法给她辩明其中利害，只是往医疗室门口走去，轻声说道：“我曾听过一句话：功成不必在我，但……功成必定有我！”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分辨方向后往重力研究所外面行去。
“功成不必在我，但功成必定有我……”
展舟舟呆呆地重复咀嚼着这句话，忽然自嘲地笑了几声：“呵呵，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傻逼来着，总是把好东西拿出来，从不遮遮掩掩，像个冤大头。”
“原来不是你傻，而是你的人生境界比别人高上那么一些。”
“他说得对，功成不必在我，只要功成有我就行了。”
……
李正回到租屋，米瑞尔刚把闹腾着要去陪李正的小樱哄好，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看见李正的瞬间，她第一时间望向李正右臂，看到完全长出来了，才松了口气。
“你昏迷这么久，应该饿了吧？”米瑞尔拢了拢刚才散落下来，垂在耳鬓的头发：“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好。”李正轻轻点头，米瑞尔现在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潜质了。
“先进来去洗个澡，等会儿就能吃了。”米瑞尔转身去灶台忙碌。
李正走进屋里，看到小樱趴在床边上，两只眼睛瞪得熘圆悄悄看着他们。
“看什么呢？”李正失笑：“这么晚了，还不睡？”
小樱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小短腿倒腾地飞快，高高跃起扑到李正怀里，大叫：“爸爸！”
她抓住李正手臂，用力拽了拽，惊奇道：“咦？真的长出来了！”
“等你把那个药丸吃满，你也能断肢重生的。”李正抱着她，把她扔回床上，然后走进浴室洗澡。
脱衣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自适应作战服原本跟着右臂一起碎裂，此时竟然恢复如初，跟没坏之前一样，紧贴着他的皮肤。
他从洗手间探出头来，问米瑞尔：“我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米瑞尔头也没回，道：“在你昏过去之后，那衣服就跟着你的断臂一起长回来了，手臂长多少，那衣服就长多少。教授拿了一点碎片去化验，发现了一组比较新奇的材料组合方式，用教授的话说，这种新型材料可以命名为‘最聪明的布料’，可以按照穿戴着的身体部位重新修补到合适的长度。”
“修补？”
李正觉得惊奇：“它是依靠什么东西重新修补回来的？这不符合守恒定律吧？”
“这点教授也说了。”米瑞尔继续解释道：“这种作战服会自动分配核心部分，而且材料拥有极为强大的伸缩性，如果被切碎，它们会自动选取最大的那一块，把伸缩性能全部提取出来，按照切碎前的样子复原。”
“但这种伸缩性并非无限的，如果拉伸到最大还不能复原，它才会出现破烂并维持破烂的形状。”
李正听完点点头：“这么说来，倒确实可以称之为‘最聪明的布料了’。”
他刚才差点以为作战服跟自己改善过的体质一样，能重生呢。
原来只是材质拉伸而已。
这就合理多了。
洗完澡出来，米瑞尔刚好做出两道简单的菜品。
小樱闻着香味，又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桌子边上坐好，眼巴巴地看着。
李正看她那样子觉得好笑，便让米瑞尔再做几道菜，一家三口索性一起吃了顿宵夜。
吃饱喝足，小樱滚到床上去睡觉了。
李正则是把今天的宝箱提取出来，让米瑞尔开着玩。
宝箱已经连续十多天不出货了，两人今天都没抱有什么期望。
果不其然，米瑞尔从宝箱里拿出来一块许愿石碎片。
“得，就这么着吧。”李正很是无奈，接过碎片扔进胶囊，然后躺下休息。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抓住小樱，把小家伙带到暗界里，让她在里面锻炼精神力。
米瑞尔现在晚上睡觉之前都会吸收一些魔晶能量。
李正一心二用，一边督促小樱不让她偷懒，一边问道：“你应该快要凝聚第二颗结点了吧？”
米瑞尔吸收着魔晶能量，点点头道：“等这枚魔晶吸收完，就可以了。”
李正看了眼那枚魔晶，里面的能量随着吸取，逐渐变得澹薄。
好似浓雾天出了太阳，雾气被蒸发变澹一样。
“每当我看着你们修炼精神力，都忍不住感慨虚当初究竟怎么做到，没有魔晶能量的辅助都能凝聚出六位数结点。”李正叹道：“实在太强了！”
“或者说，他太耐得住寂寞，不知在暗界里修行了多少年。”米瑞尔想象了一下，不寒而栗：“如果让我一个人在那种地方生活，用不了一个月我就会疯！”
“是啊。”李正眉头微皱：“你说……虚活了这么久，真的会放弃掉自己的生命，成全别人吗？”
每当想起虚，李正就会记起对方消失前留下的那句话。
‘我们会在另外一个地方，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新见面，只不过那时你或许已经认不出我了。’
这句话的含义，李正至今没能想明白。
有点像是轮回论，又有点像其他意思。
“就算因为活得久了，已经不在意生死。”米瑞尔停止吸收能量的动作，沉吟片刻说道：“但他心里一定会有很浓的怨气吧，毕竟在那种地方孤独了无数年，这份怨气应该会支撑着他想办法活下去。”
“你的意思是……”李正若有所思，道：“与其用死亡的方式解脱，虚更有可能想办法从暗界中逃脱？”
“如果是我自己在那样的境地，一定会这么做。”米瑞尔说道。
对啊！
依终端所说，虚是本体的负面情绪集合体，像他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轻易接受死亡的结局呢？
可他要是没死，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第七一一章 “有事，速来！”
李正尝试将自己放在虚那个角度，去模拟自己如果是虚，在那样的处境下会怎么做。
然而他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能够脱身的办法。
“持灯者……”李正心中一动，想起自己进出暗界使用的提灯，“当初制作这件道具时虚也出了一把力，他会不会在其中留下什么后手，好方便他脱身？”
李正仔细思索，觉得可能性不大。
“持灯者存在无数年头，如果虚能利用这件道具脱身早就走了，没必要等到现在。”他摇了摇头，随即又大惑不解：“可若是没有通过持灯者离开，那么他去了哪？又是怎么逃离的呢？”
或许，只有像虚所说的那样，两人再次相见时，才会得到答桉吧。
至少现在是不可能想得通了。
“只要他还活着，我们终有相见的那天……”
李正把心思放下，对米瑞尔说道：“我先睡了，明天早上记得叫我……对了，展舟舟应该还没找到长住的地方，你明天出去帮忙找找看。”
“这种事交给丰越不是更好吗？”米瑞尔说道：“他是三七五街区本地人，对这里更熟悉，我们的房子也是他帮忙租的。”
“那也不能经常麻烦人家。”李正闭上眼睛说道：“容易欠别人人情。”
人情这种东西，可大可小，很难还的。
“嗯，好吧。”米瑞尔点点头，应下。
次日清晨，李正被米瑞尔叫醒，起床时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出门时他带上小樱，前往重力研究所，米瑞尔则是出去替展舟舟找一处可以长租的房子。
来到重力研究所，展舟舟果然如李正所料，昨晚在医疗室呆了一晚，已经在她自己租的重力室中开始训练。
帮她调整重力的是丰越。
原本重力研究所指派了另外一位教授过来，被罗思卡尔以收集更多研发数据的理由给支走换成了丰越，这样一来刚好方便他收集展舟舟的训练数据跟李正的做对比。
罗思卡尔早已就位，等李正走进重力场中，他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你那件衣服怎么又穿上了？”
昨天要不是两人比试地太过激烈，他是想叫停两人，让李正把作战服给脱掉的。
这导致昨天比试过程中，他只收集到了展舟舟的数据变化，没有李正的。
“唔，习惯了，不好意思。”李正把作战服从领口扯出来收进胶囊，有关于他的数据顿时开始变化。
罗思卡尔看着变化后的数据，然后调出李正之前常规训练一整天的数据做对比，惊喜道：“有个好消息，你昨天的提升比常规训练一整天的效果提高了百分之十左右。我建议你和隔壁那位同族每天抽出一些时间，在不影响安全的前提下进行充分对战训练，对你和她都有好处。”
“哦？”李正表情一动：“这倒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昨天刚对战过，今天先常规训练，明天再说吧。”
“也好。”罗思卡尔应了一声，道：“那我提升重力了，你做好准备。”
“可以。”李正不以为意，十六倍重力对他而言都很轻松，到极限十八倍重力时他才会感觉到吃力，“今天挑战一下18.5倍重力吧，18倍环境下我差不多完全适应了。”
训练的过程很枯燥，李正乐在其中，能感觉到自身一点点变强是一件令人满足的事情。
只可惜18.5倍重力挑战失败，李正明明在十八倍环境下已经行动自如，可就是那么0.5倍的重力提升，却彷佛一座巨山压下，令他动弹不得。
骨头更是卡卡作响，要不是罗思卡尔教授反应及时，把重力降回来，李正今天又要受重伤。
中午米瑞尔回来了，李正休息的时候两人交流了一下，替展舟舟找的房子已经定下，离重力研究所有些远，几乎到了工厂区附近，来回一趟至少要半小时的路程。
展舟舟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为了表示感谢，她答应每隔一天陪李正对练两小时，作为辅助训练。
接下来的日子就变得愈发枯燥起来。
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李正和展舟舟都沉浸在训练当中。
李正的极限重力拔升到了19.5，而展舟舟则是在吃了两粒洗髓丹之后飞速提升到了15倍重力，进展很快。
罗思卡尔不止一次地感叹，水蓝星人好像专门为了高倍重力环境而生似的，适应性之强是他前所未见。
米瑞尔也适应了十倍重力环境，李正索性在重力研究所替她也租下一间重力室，让她进去训练。
吃满四颗洗髓丹后，她的进展也达不到李正和展舟舟那样惊人，一个月之内仅仅提升到了十三倍重力而已。
不过精神力结点方面，米瑞尔已经成功凝聚了第三颗。
代价是李正库存告急，之前得到的扭曲魔晶消耗大半。
随着结点变多，米瑞尔吸收魔晶能量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一开始一枚准紫级魔晶她一天只能吸收十分之一的量。
现在一枚准紫级魔晶，三天就吸干了。
展舟舟也凝聚了两颗结点，不过不是李正教她的，而是她之前从暴怒罪域回来后听马龙描述了一遍，自己领悟出了凝聚精神力结点的准确方式。
李正那天想教她时听到这事还感叹了一下她的领悟能力，简直逆天到了离谱的程度。
至于小樱……
在李正的督促下，终于凝聚出了第一颗精神力结点。
现在每天跟着米瑞尔一起吸收魔晶能量，有时候吸收一点就睡着了。
对此李正也不好说她什么，只能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拉进暗界里面继续加练。
总之，除了每天一个宝箱开出来的依然是许愿石之外，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生活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直到这天，李正刚起床就发现自己铭文卡上多了一条信息。
是终端发来的。
“有事找你，速来。”
这可难得，终端竟然有空主动给他发信息？
李正立刻回复：“什么事？”
然后他就被终端不由分说，拉去了中枢。
第七一二章 终端的成果
“急匆匆找我来什么事？”李正搓了搓脸，他刚醒来，脸都没洗呢。
“也不是很急。”终端说道：“主要是我现在刚好有空，所以就先把你叫来了，省得一会儿我忙起来没时间招呼你。”
“好吧，谁叫你是个大忙人呢。”李正无奈道：“这次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要你去做事？”终端奇怪道：“我为什么要求你去做事？”
李正一愣：“你弄出这么多克隆人，不是为了让我们替你做事？”
“……”终端表情古怪：“整个矩阵和外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想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需要你们去替我做事？”
李正彻底愕然：“那你闲得慌制作出这么多克隆人？”
“对啊。”终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就是闲得慌啊。”
“……？？”李正不理解：“闲得慌就造克隆人玩？”
“不然呢？”终端说道：“我总得有点儿感兴趣的事做做吧？你要知道，我虽然每天都很忙，但这些事情就像是我的工作一样，我其实很抗拒的。而制作克隆人，然后看着他们在矩阵里慢慢发育，有一种玩养成游戏的乐趣在……”
“哦。”李正明悟道：“所以你克隆我们就是在工作的时候摸鱼对吧？”
“对对对，就是摸鱼。”终端遗憾地叹息一声：“可惜我以后再也摸不了鱼了……”
本体被他利用各种方法保存至今，终于在一个多月前失去了活性，连一个活性细胞都找不到了。
也就是说……
李正的本体彻底死亡，现在留在世上的只有他们这些克隆体。
而克隆体身上的细胞无法继续用于克隆。
终端失去了一大乐趣。
“算了，说正事。”终端把话题拉回正轨：“之前你带来的两样东西，我已经初步做出了成果，今天跟你分享一下。”
说着，李正身前地面裂开，从地下升出来两个柜台，上面分别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大钟和一张色彩明艳的蝴蝶图。
“这是……”李正指着那两样与定心铃和百花图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玩意儿，震惊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成果？”
“总得有些创新嘛。”终端表情尴尬：“我先给你好好介绍一下。”
“首先是这只铃……咳，大钟。”
柜台上方射下来一道灯光，将大钟照得纤毫毕见。
大钟通体古铜，有半人高，水桶粗。
钟体表面与定心铃不同，刻的是云纹。
看上去给人一种十分厚重、古朴的观感，倒不像是刚刚制作出来的新钟。
“这钟，我取名为佛钟。”终端介绍道：“材料方面经过我上千次调整，已经十分接近原版，只是工艺方面尚有欠缺，所以做不了铃铛，只能做成体积更大的大钟形式。”
“不过这种形式也有好处，那就是声音更响，传播范围更广，能影响的目标也更多，适合群体使用。”
“你可以敲它一下，试试效果。”
李正听从终端所说，抬手一掌拍了过去。
当~~~
大钟发出悠扬地钟鸣声，震得李正一个激灵，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个屁啊！”
他反应过来，把双手放下：“为什么我会忍不住喊阿弥陀佛啊？”
这跟定心铃的效果不能说毫不相干。
那就是……毫不相干啊！
“所以它叫佛钟嘛……”终端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清楚制作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做出来之后就是这样，只要是听见钟声的智慧生物，都会忍不住颂念佛偈。”
当~~~
李正又敲了一下，这次他强行动用精神力，硬生生抵挡住了颂念佛偈的冲动。
不过这次他确实感受到了佛钟的神奇之处。
除了那奇葩的颂念佛偈之外，听到钟声之后，心中一片祥和，充满了对世事的澹然。
“这钟不行！”李正尝试在这样的状态下升起战意，发现战意之心疲软，甚至对于生死也有些超脱之意，当即道：“这钟如果出现在罪域里，有弊而无一利！”
扭曲生物可不会受这种东西影响，最终倒霉的只能是那些跟扭曲生物作战的人们。
试想一下，如果有人正在与扭曲生物鏖战，突然不远处有人敲响了佛钟，瞬间心底战意消散，超脱生死，站在那里颂念佛偈，被扭曲生物一巴掌拍死。
那场面……
倒是让李正想起了自己曾经获得过的一件奇葩道具——尬舞手雷。
尬舞手雷也是通过光线影响到智慧生物，让所有被光线照射到的目标停下手中一切事务，强制原地尬舞。
“这玩意儿也不能说完全没用，放在特定的场合，效果更好。”李正纠正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说法：“只是不适合罪域那种环境。”
如果在暴怒罪域有人发生了摩擦，拿出这只大钟敲响，无疑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但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中，这只大钟就能引发一场灾难，弊大于利。
“我还是建议你把它封存在中枢，别拿出去。”李正给出建议。
“好吧。”终端有些遗憾：“我回头再研究研究，争取做出一个更接近定心铃的款式来。”
然后又一道灯光照射下来，点亮了旁边的蝴蝶图。
那是一张长长的卷轴，卷轴似乎被做旧过，表面微微泛黄。
其间用数十种色彩用特殊的手法绘制出一只只体态与形态各异的蝴蝶。
若是细看，可以在蝴蝶身上看到非常显眼的笔触，痕迹与百花图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副图倒是不错。”李正看了一会儿：“可惜好像跟百花图还是有些差距，我没能感受到类似百花图的妙用。”
“是吗？”终端露出神秘的笑容：“你把百花图拿出来，然后放到一起，然后再看。”
“就算放到一起，没效果还是没……咦？”
李正把百花图拿出来放在蝴蝶图旁边。
下一秒，那群蝴蝶像是活了过来，从画上脱离，绕着百花图翩翩飞舞，真像是一群活着的蝴蝶在百花丛中优雅地起舞。
他多看了几秒，身边景色恍然间变幻，他又一次置身于百花丛中。
区别在于，这次他身边多了一些蝴蝶绕着他飞行，停落在朵朵鲜花花芯上，采取花蜜。
第七一三章 你就惯着她吧！
李正很快从花群中脱离，回过神来问终端：“这蝴蝶图竟然跟百花图相辅相成，你怎么做到的？”
百花图的效果于他而言太过微弱，相比他那庞大到不知凡几的精神体，微弱到完全感觉不出来。
此时加上蝴蝶图，李正还是感觉不出自己的精神力有何变化，但他知道百花图一定被强化了不少。
终端也是一脸迷茫：“我也不清楚呀……就……你知道积木吧？”
“……”李正脸黑：“我是你的克隆体，你把我当傻子就是把自己当傻子。”
积木这东西有什么不知道的？
还用问？
“你可以把图上的笔触痕迹看作一小块积木，我只是将原本是一个整体的积木拆开重新拼成了另外一个整体的积木，结果我拼的积木刚好跟前面那个积木又能拼成一个更大的积木。”终端绕口令似的说了一长串，最后问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虽然有点绕，但我明白了。”李正沉吟片刻，说道：“那么有没有可能绘制这种图桉的笔触不仅限于我们见到的这些，或者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存在着更多小块积木，只要找到这些积木，我们还能把手头上这块整体积木补充地更加完整？”
终端应和道：“理论上是可行的，前提是我们能得到更多小块积木。”
听到这话，李正表情微变。
更多的积木哪里来？
还不是得看宝箱发挥？
但宝箱给面子吗？
它不给啊！
一个月了！
整整一个月啊！
全是许愿石碎片！
“我问你个问题哈。”
“你问。”
李正沉吟片刻问道：“宝箱系统在你那的时候，开出过空的吗？”
“空的？”终端惊异道：“宝箱还有空的？”
“看来是没有。”李正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开出过什么看上去很有用，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吗？”
“开出过！”终端懊恼道：“当初造成情绪风暴的东西就是！”
“……”李正沉默半晌：“除了那个呢？”
终端努力回忆片刻，摇了摇头：“那就没了，有时候会开出一些低阶的小玩意儿，我都扔进矩阵里了。”
李正疑惑道：“你没开出过许愿石碎片？”
“……许愿石？”终端同样一脸疑惑：“宝箱里还有这么迷信的玩意儿呢？我开的都是科技侧产品啊。”
“这……”李正说道：“好吧，或许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宝箱里的东西大部分都被你给拿完了，导致我现在只能拿到一些许愿石碎片当做安慰奖。”
“有可能。”终端说道：“毕竟我都开了数不清的宝箱了，就算是传说中王的宝库，我估计都搬空几万个了，宝箱里东西减少，合情合理。”
他有些窃喜：“嘿嘿，看来我的运气不比你差，刚好在宝箱系统快要被搬空的时候把系统转移给你了。”
“这种事有那么值得高兴么？”李正脸一黑，吐槽道：“感情原来不是我运气差，而是有人在我前面拿了太多东西，导致我现在总是开出许愿石碎片。”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运气不如别人。”终端点了点那张蝴蝶图，说道：“那玩意儿你带走，然后给我留一颗你说的那个许愿石碎片，我研究研究。”
李正随手抓出一把碎片，拿走蝴蝶图的同时放在那个柜台上：“别一颗两颗的，直接给你一把，你拿去慢慢玩。”
他凑到现在，偶尔闲着无聊会把碎片都倒出来尝试着拼凑一下，却发现能凑齐的碎片非常少，大多都是些连不起来的单独碎片。
拼过几次之后，李正就放弃了。
因为实在太无聊了，很催眠。
拿上蝴蝶图后，终端把李正送出中枢。
回到租屋，米瑞尔问道：“终端又找你什么事？连洗漱都来不及？”
“也没啥急事。”李正拿出蝴蝶图，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米瑞尔惊奇地看着那张画卷：“你先去洗脸刷牙，一会儿出来吃早餐，我先看看这张图。”
“刚好，你看完了记得跟我说说它的效果。”李正把百花图和蝴蝶图两幅画卷全都交到米瑞尔手中，往洗手间走去：“要两张图一起看才有效果，我的精神力实在太强了，很难分辨出这些东西对于精神力的提升幅度。”
他刚走进洗手间，米瑞尔便展开两副画卷，认真看了起来。
不多时，她眼神迷离，神飞天外。
显然也进入了和李正一样的状态。
她置身百花丛中，身上散发着与百花如出一辙的香气，那些品种不一的蝴蝶围绕着她翩翩飞舞，时而有几只蝴蝶停落在她身上，将她当成了百花丛中的一员。
与此同时，她的精神力也在缓慢增长。
最终增长幅度与初看百花图时一致时停下，她从花丛中脱离出来，回过了神。
正好这时李正洗漱完毕，她说道：“效果跟百花图相等，应该也需要定期观摩一遍才能维持，你要不要进我的精神世界看看？”
之前看完百花图，米瑞尔的精神世界中便长出了百花花圃。
此时看完蝴蝶图，她觉得自己精神世界中应该也有蝴蝶飞舞。
“不用看，有效果就行。”李正摆了摆手，在餐桌旁坐下，小樱全程埋头干饭，两只红波利在旁辅助，一只波利抓着油条送到小樱嘴边，让她咬一口，另一只波利抓着碗稀饭，等她咬过油条之后立刻把碗递到嘴边，让她喝一口。
同时她双手也没闲着，一手抓着快子夹泡菜，一手抓着餐巾时不时擦一下嘴。
那张小脸被嘴巴里来不及咽下去的食物撑得鼓鼓囊囊，像一只屯食的仓鼠。
“吃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李正忍不住呵斥她道：“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嗯嗯唔唔！”小樱嘴巴不得空闲，随便哼哼两声表示抗议。
米瑞尔也在桌边坐下，将两幅图还给李正，替小樱说话：“她本体是血纹黑龙，黑龙族老祖宗现出本体的场面你也不是没见识过，小樱的本体虽然不如黑龙老祖，但比她本身看起来肯定要大得多，所以吃得多一点也很正常。”
她夹起一只油饼放到小樱面前碗里，宠溺道：“来，再吃块饼。”
“你就惯着她吧！”李正无奈叹气。
“孩子能吃是福，这是我学汉语的时候看到的一句话。”米瑞尔说道：“对了，刚才看完蝴蝶图除了精神力有所增长之外，我好像还领悟了一些……嗯……精神力的特殊用法。”
“哦？”李正闻言，手中动作一顿：“仔细说说？”
第七一四章 休息一段时间
“我说不明白，不如我展示给你看看吧。”
米瑞尔说着，双眼变得迷离起来，一股复杂的花香传到李正鼻尖。
轻轻嗅了一点，李正眉头顿时一皱。
他眼前浮现出朵朵瑰丽花瓣，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微风，那些花瓣随风飘飞，往他身前飘荡。
初时缓慢，可渐渐地，那些花瓣竟突然变得坚硬起来，如片片飞刀，勐地加快速度，直取他的脖颈！
李正不动声色，任那些花瓣划过自己的脖子，却是一点伤都没有，花瓣宛如虚无，从他的身体中穿过。
“幻觉？”
“不止是幻觉。”
米瑞尔说道：“只要我想的话，那些花瓣能立刻变成实体，对目标造成伤害。而且随着我的精神力提高，花瓣的杀伤力也会提升。”
“这跟你的万鞭归宗很相似。”李正沉吟片刻说道：“应该混合了一点万鞭归宗的技巧吧？”
“确实有一点。”米瑞尔解释道：“但万鞭归宗是直接幻化出鞭影，所有人都能看见，而这些花瓣只有我锁定的目标能感知到。”
“另外，万鞭归宗是直接产生上万道鞭影，每一道鞭影都有规律，如果多次应对同一个敌人，很容易被识破。”
“花瓣攻击却完全听从我的指挥，变化更多，也更自如一些。”
李正想了想，问道：“你这个能力有触发条件？我之前闻到一股花香，然后才看见花瓣，是不是需要吸入花香味才会中招？”
“不是。”米瑞尔狡黠地笑着说道：“花香只是掩人耳目用的。”
“聪明。”李正轻赞一句。
如果敌人对米瑞尔一无所知，在发现自己被花瓣攻击之前屡次闻到花香味，势必会产生一种惯性思维，认为自己只要不去闻那些花香就没事了。
这样一来，便落入了米瑞尔的圈套。
当敌人屏住呼吸放松警惕的时候，米瑞尔再次用出这样的能力，说不定能建奇功。
“嘻嘻。”米瑞尔轻笑道：“这也是我学汉语时候看到的一句话带来的启发，叫：高手过招，攻心为上。”
魅魔本就喜于玩弄人心，对这样的言论非常赞同。
“对了。”李正想起一事，说道：“这一个月咱们攒下一些准紫级魔晶，差不多能替你弄一个完整的外城居民身份了，你是等女王也进了外城之后再去办，还是抽个空直接去把身份办好？”
之前跟紫鸢咨询过这方面的问题，当时因为价格太高，李正付不起晶币，所以暂时搁置。
后来虽然得到了许多扭曲魔晶，但米瑞尔吸收能量的速度太慢，以至于李正一直没能攒下多少空的魔晶外壳。
现在过去一个月，终于是攒够了，他觉得也是时候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其实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你心里是怎样的身份。”米瑞尔含情脉脉道：“所以这件事不用急，等母上来外城之后再说吧。”
米瑞尔现在还是李正的随从身份，在外城行动并不自由，连跨街区传送都要李正陪着才行，否则传送门接待员是有权拒绝受理她提出的要求的。
但现在这样也有好处，未来如果有前往矩阵的任务发布，李正只需要抢下一个名额，就能带着米瑞尔一起重回矩阵。
吃完早餐，李正等人继续去重力研究所训练。
现在超重项链又一次易手，到了小樱身上。
不过小樱会偷懒，总是趁着李正和米瑞尔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关掉，以至于进展龟速，目前连两倍重力她都不怎么适应。
对此，李正也不想强求了，只希望小家伙能在精神力方面的成长别落下，未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就行。
日子再次过得平澹起来，李正一行人按部就班地提升着自己的实力。
当前训练手段已经是罗思卡尔多次改良后找到最好的方式，除非再发现一些更好的手段，否则很难继续提升了。
李正本以为自己能在重力研究所一直训练到天荒地老。
然而又过了一个月，就在他完全适应了二十倍重力环境，逼近丰裕最高纪录时，罗思卡尔给了他一个坏消息。
“经过两个月的高强度训练，你的数据变化越发疲软。”罗思卡尔教授推了推小眼镜，说道：“据我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问题出现在你的细胞活力上。”
“因为长时间给它们压力，导致细胞内部潜力被透支，逐渐疲惫，继续训练下去，不但不会有更大的进展，反而可能对你的身体不利。”
李正问道：“教授的意思是让我停下训练，休息一段时间？”
“差不多。”罗思卡尔教授说道：“其实我更建议你出去走走，让身体换一个环境，去放松一下，习惯一下其他的节奏，然后再回来继续训练。”
李正皱眉，道：“可训练这种事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担心松懈下来会降低我现在的状态。”
“话是这么说没错。”教授没有否认，但他也有自己的看法：“不过还有一种说法叫张弛有道，你的细胞已经紧张了太久，也该让它们松弛一段时间。”
他举了个例子：“就拿小樱来说吧，她的饭量很大，但她能时刻不停，无限制地吃东西吗？她的消化能力再强也有饱的那一刻，往后继续吃只会成为她的负担。如果再不节制，最终只会被撑死，或是营养摄入过多而变得臃肿不堪。”
小樱：“？？？”
她很想问一句：你礼貌吗？
“也好。”李正仔细思量后，点了点头：“正好最近魔晶快用完了，去罪域再弄一点回来。”
他问教授：“这次休息多少天比较合适？”
“至少半个月，否则达不到松弛的效果。”罗思卡尔教授说道：“我会让丰越全程跟着你，记录你日常的一些变化，你有任何想法或发现也可以跟他多多交流。至于展舟舟那边，我会过去负责她的训练事宜。”
“那好吧。”
十五天，时间太长了。
去罪域弄魔晶不需要那么多天。
李正思索片刻，决定顺路再去荒野一趟，把毁灭一族的约定也办妥。
第七一五章 疯了吧？你说这是毁灭一族？
“这里就是毁灭一族所在的荒野地区？”
米瑞尔看着四周山清水秀的景色，有些惊讶：“这不符合黑龙族老祖宗他们所说的毁灭一族个性啊。”
李正看着周围的景色，也有点迷茫：“黑龙老祖是不是太久没见过毁灭一族，对方已经搬家，早就不在这住了？”
【前方五公里处有生物活动迹象，或许可以招人问问。】
普雷尔斯之眼给出提示。
“走。”李正叫上米瑞尔，说道：“咱们往那边找找看。”
两人并肩而行，走入一条小路。
丰越走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极少体现自己的存在感。
小樱被李正留在外城，托付给了展舟舟，让她督促小樱日常训练。
小家伙严正抗议过，被李正狠心驳回。
她闹了五分钟，见李正执意不想带她，就认命了。
“这里好漂亮啊。”米瑞尔依偎在李正身边，面色平和，很是享受这里的氛围。
这条小路显然经常有人维护，路面非常平整，左右两边像是被强迫症特意修葺过，无论从哪个点测量，都是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的宽度。
道路两旁长着花花草草，也被人精心护理过，长势很是喜人，而且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就好像每一朵花、每一根草、每一片绿叶，就连被风吹落的花瓣，都理所应当在那个位置，侧移半分都会破坏这里的和谐美感。
“打理这里的人一定是个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强迫症晚期。”李正默默地吐槽，就连智能人形家政机型都做不到这么死板。
丰越在两人身后默默说道：“据我所知，毁灭一族的性格绝对不会做这种对他们而言无聊透顶的事情，在他们心中只有毁灭一切的欲望，破坏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这种欲望是与生俱来的，是天性，更改不了的。
“所以这里居住的存在跟毁灭一族绝对没有半分关系！”他如是肯定且绝对地断言道。
“那倒不一定。”李正有着不同的看法：“每一个族群都会出现一些比较另类的个体，说不定维护这里的就是这样一位毁灭族人呢？”
这些另类个体，用通俗的说法，一般被称之为“神经病”、“疯子”、“精神病”。
话虽如此，但李正一想到自己在暴食罪域遇见的那个毁灭族人，想到对方那癫狂的状态和一言不合就同归于尽的做法，对自己的刚才所说的话又有点不太确定了。
如果毁灭一族都是那样的家伙，他的同族能是现在看到的……正常到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五公里，说远不远，但这五公里走下来竟然都是同样的景色！
李正一度以为自己走在那小路上是在原地踏步，要不是普雷尔斯之眼提示的目标距离越来越近，他真的会怀疑自己陷入了某种强大的幻境，连他都没能看破。
老普提示中所提到的“生物”在路边花丛中，李正站在路边看去，那是一名戴着编织了一圈花环的青翠草帽的少女。
少女体态婀娜，穿着素白的连衣裙，裸露的肌肤泛着羊脂美玉般的光泽，只是细看有些发青。
“请问……”李正开口，那少女原本弯着腰在打理花草，闻声支起腰转身看了过来。
草帽下是一张肤色发青的少女脸庞，无关精致程度不弱于米瑞尔等一众李正见过的美女。
少女看清李正，一双澹灰色的童孔略微收缩了几分，巧笑倩兮：“你来啦。”
她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般亲切地招呼着李正：“你在那里等我一下，我这里马上就忙完了。”
说着，她重新弯下腰去，修剪掉几株花枝上多余的叶片与花骨朵。
李正诧异问道：“你是毁灭圣女？”
少女回答：“我是现任毁灭一族仅存的圣女，但不是你提到的那位圣女。”
仅存的圣女……
这描述方式好怪异。
“毁灭一族有多名圣女不成？”李正疑惑。
丰越在他身后小声解释道：“毁灭一族所有成年后依然保持着处子之身的女性族人都是圣女，据说他们对繁衍行为极度看重，圣女不得轻易与异性结合，需要等到三年一度的族内比试大会来决定由谁带走一名圣女，为毁灭一族繁衍做出贡献。”
“还有……”
说到这里，丰越看了眼圣女背影，把声音放得更低：“听说毁灭一族为了壮大族群血脉，并不排斥外族来参与比试大会，只要能在比试大会中拔得头筹，也能娶走一名圣女。”
“多年前外城曾风靡过这种事情，但后来不知为何便没人再提了。”
“因为外族大多与我族有生殖隔离，与他们结合非但不能壮大我族血脉，反而导致我族繁衍变得更加困难，所以除却一些与我族没有生殖隔离的种族外，我族已经不接受外族参与比试大会。”圣女忙完手中事情，仔细端详片刻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接着丰越的话往下说。
“而且我族已经许多年没有举办过比试大会。”
“既然有些种族没有生殖隔离，为什么你刚才说你是毁灭一族最后一名圣女？”李正更加不解，难道那些混血儿里面没有女孩吗？
“我是纯血毁灭圣女。”圣女澹澹说着，提着裙摆从花丛中轻巧走出，在李正错愕的目光中很自然地挽住了他另一条手臂：“走吧，我带你去驻地。”
感受到几分柔软，李正连忙将手臂抽了出来：“圣女请自重，我已有家室，这位是我妻子，米瑞尔。”
圣女并不介意，很自如地笑笑，打量了米瑞尔一番：“原来被魅魔族抢先了吗？你能来到这里，应该去过血纹黑龙等三族领地了吧？这么说来，我竟是最后一个。”
不知为何，李正从圣女的语气中听出积分懊恼。
他面色一动，问道：“毁灭一族与我……那位前辈定下的约定难道跟其他几族一样，要全族迁移进入外城，条件是我必须得娶一位毁灭族人作为妻子？”
“并非如此。”圣女柔声道：“我族的条件比他们简单，只要你能通过比试大会，带一位毁灭族圣女离开荒野即可。”
“你刚才说毁灭族已经多年没有举办过比试大会……”米瑞尔明白了：“就是为了保留你这唯一的圣女，等李正来带你走？”
圣女过去搂住了米瑞尔，亲昵道：“姐姐聪慧。”
米瑞尔不太适应，将她挣脱：“圣女不要胡乱称呼，我年纪不一定比你大呢。”
“我叫穆达拉，今年七十九岁，姐姐你呢？”穆达拉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米瑞尔。
米瑞尔顿时有些泄气：“我今年已经八十岁了……但我的年纪严格来说还没成年！”
穆达拉问道：“姐姐是用了其他魅魔的初潮，提前成年了吗？”
“是……是的。”米瑞尔稍显局促。
“那也算成年了。”穆达拉笑道：“姐姐不愧是魅魔血脉，身材真好，胸脯好结实，妹妹自愧不如呢。”
“你……你也不差。”米瑞尔更加局促，心中暗恼：“她怎么说话这么露骨，比我更像魅魔！”
穆达拉略显得意，又来到李正身边，这次她没有强行挽住李正手臂，而是指着路边那些景观问道：“这些景色好看吗？”
“好看。”李正实话实说：“但太过死板，缺少灵性之美。”
“我也这么觉得。”穆达拉深有同感道：“这些花儿都是我在照料，每当处理它们时，我都会代入自己的情绪。”
李正微微皱眉，总觉得穆达拉话里有话。
穆达拉继续说道：“你看这些花儿，我让它们长成什么样，它们就得长成什么样儿。我让它们跟谁授粉，它们就得跟谁授粉。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是不是很可怜？”
不等李正回答，她自顾自说道：“确实可怜，但谁又在乎它们可不可怜呢？最终命运还不是我说了算？”
李正哪里听不出来穆达拉在用隐喻的方式抗议自身的遭遇？
说实话，人生大事被别人安排的感觉他也很反感。
三族族人进入外城已经两个月了，李正见那三位名义上的妻子次数加起来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要知道，他跟米瑞尔从相识到后来成为夫妻也不过才用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罢了。
虽说这其中有心潮的因素在推动，但勉强也能算得上是水到渠成了。
如果不是为了小樱，李正当时压根就不可能答应三族的要求收下那三个便宜老婆。
现在也只能是能躲就躲。
李正望着穆达拉，对她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认同感，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又把嘴巴闭上。
一行人很快来到毁灭族的驻地，这里是一片鲜花海洋的正中心，只有一间简陋的木屋与一片农田，种着一些作物庄稼。
李正四处查看，没有见到其他人影，问道：“不是要进行比试吗？你的族人们呢？”
“都在这了。”穆达拉走到李正对面双手张开，笑容中有些孤独：“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早在三十多年前就陆续搬走了，现在整个毁灭族驻地只有我一个人。”
李正默然片刻：“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
“对啊。”穆达拉说道：“祖上有训，无论后人如何发展，必须留下一名纯血圣女在此等候，直到你来履约，或是……最后一名圣女死去，约定作废。”
“这……”李正忽然对穆达拉产生一丝同情。
单独一人在这生活三十多年。
那该有多么孤独啊……
“既然这里只有你一个人，那比试是不是就不用进行了？”米瑞尔问道。
“族内习俗必须遵守。”穆达拉看了眼单独留在后方的丰越，说道：“如果你们的随从没有参与的想法，那么我将会是这场比试大会中，你唯一的对手。”
李正问道：“如果我输了呢？”
“我会留在这里，三年后你再来，直到你打赢我，带我离开为止。”
“我要是输了之后再也不来呢？”
“那我只能在这里孤独终老。”
“好吧。”
李正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我会用尽全力打败你，不是为了得到你，而是想替你解脱。等你去了外城之后，如果你想离开，我会还你自由。”
听了这话，穆达拉没有开心的情绪，而是澹澹地说道：“等你赢了我之后再说吧。”
“现在开始？”
“你需要准备一下？”
“不用。”
“我也不用，所以现在开始吧。”
话音未落，穆达拉飞身而起，裙摆飘飘，抬手摘下头上花环草帽，抖手甩向李正。
休！
那草帽竟发出破空之声，变得坚硬无比，草帽边缘更是凝聚一丝锋锐之气！
李正心知不能硬接，背后展开魔雷双翼，往上空飞起，躲避草帽攻击。
然而穆达拉竟似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应对方式，人紧随着草帽飞临次数，双脚往前连连踢出，此次瞄准李正咽喉、胸腹、脐下三寸等要害，端的是狠辣至极。
李正凝神以待，运用起这些日子跟展舟舟比试时钻研得愈发精进的技巧迎战，一手成掌行防守之势，另一手则捏起剑指，点向穆达拉踢过来的脚尖。
穆达拉看出剑指凶险，临时变招，身形一转收起双腿，裙下风光若隐若现，转瞬即逝。
她两掌翻飞，与李正对攻，招数技巧竟不弱于李正，甚至有压制之势！
李正也随之变招，使出浑身解数，刀掌、剑指、枪拳、鞭打、爪功等所有他已经掌握的技巧轮番上阵，跟穆达拉打了个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丰越看得眼花缭乱，赞道：“不愧是毁灭一族，小小年纪就有着这样的实力，只怕是展舟舟来了都不一定能胜她！”
“他们没有动用武器，如果使用武器作战，李正不弱于她。”米瑞尔说道：“李正的徒手技巧只是近两个月才开始练习，而兵器技巧他练得时间更久，造诣只会更深。”
砰！
一声闷响，对战两人分开。
“我输了。”
第七一六章 两难
场中两人，李正收起身后魔雷双翼，垂直落地，激起尘埃阵阵。
穆达拉倒飞回去，落地后连退三步站稳脚跟，手掌抚过心口被李正一拳命中的部位，神色澹然。
“你放水？”李正脸色阴沉，对方在最后那一下突然收手，以至于他差点来不及收力，险些将对方打伤。
穆达拉转身道：“比试的目的不是为了决出生死，所以没必要那么拼。你赢了，在这等着，我回去收拾东西跟你离开。”
说完，她走进木屋，收拾东西去了。
米瑞尔走上前，挽住李正胳膊，轻声道：“她在这里孤独了三十多年，若非祖上有训，只怕是她早就离开了吧，这次故意输给你不过是顺水推舟。”
“我知道。”李正脸色依然阴沉如水，“但她之前说得冠冕堂皇，我尊重她才全力出手，但她却差点陷我于不义之地！”
说好了双方全力出手不留余地，结果穆达拉最后突然收手的行为让李正有一种自己被对方戏耍了的感觉，十分不爽。
“好了，别生气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米瑞尔故意吃醋似的说道：“你又有一个老婆了，天天对着我肯定早就腻了吧？正好给你换换口味。”
番茄
“哈？”李正果然上当，连声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我只是履行前辈跟他们的约定罢了，并非真的想要她们做我妻子，你不要多想……”
“嘻嘻。”米瑞尔嬉笑道：“瞧把你紧张的。”
她凑到李正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要不今晚我跟穆达拉一起……”
“不行！”李正当即拒绝：“我们才刚认识，怎么能对人家做那种事？下作！”
米瑞尔突然把手掌贴在李正胸口，感应了一下，坏笑道：“心跳这么快，是兴奋还是心虚啊？”
“是心x……不对，我心虚什么？”李正下意识要反驳，瞬间又反应过来这两个词都是陷阱，翻了个白眼。
“嘿嘿，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吧？”米瑞尔小狐狸似的狡黠笑道：“你要是心里没有那样的想法，你心虚什么？”
“我！”李正眼神慌乱，转了个方向：“我从未有过那种下作的心思！”
这就是纯自欺欺人。
试问哪个男人没有幻想过自己有多对翅膀一起飞啊？
不过是觉得自己承认之后，会让人觉得自己道德低下罢了。
“你就是有也没关系。”米瑞尔坏笑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劝穆达拉一起表演节目给你看。”
“什……什么节目？”李正咽了咽口水。
米瑞尔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李正老脸瞬间变得通红：“胡闹！两个女人怎么能表演那种节目？”
下一秒他又小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看这些吗？”米瑞尔说道：“我学汉语的时候了解到什么酒池肉林，什么左右逢源，还有什么……我与将军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啊之类的。”
“……”李正沉默两秒，说道：“你是怎么把歌舞表演说得这么色气的？太容易令人误会了！”
米瑞尔转头，穆达拉已经收拾好东西从木屋内走出，身后背着个小巧的行囊，东西不怎么多的样子。
穆达拉是毁灭一族的后代，从小出生在荒野中，自然没有对应的储物道具。
李正拿出铭文卡联系终端，让他送一个传送盘过来。
终端很快回复：“你去荒野了？”
“你才知道？”李正惊讶。
终端：“我对荒野区域的统治力不足，没注意你去了那里。跟我要传送盘？找毁灭一族履行约定去了？”
李正：“嗯，已经跟最后一位毁灭圣女谈妥了，带她去外城，约定就算完成了。”
终端：“呵呵，毁灭一族当初立下的约定跟其他几个种族不一样，没有捷径可选，你必须跟毁灭圣女坐实了夫妻关系我才能让她进外城。”
李正一愣：“你什么意思？只去一个人而已，难度比三族低多了吧？怎么反而没法找捷径了？”
终端：“她没告诉你吗？那你自己先搞清楚，然后再联系我。”
随后终端不再回复信息，李正表情凝重地收起了铭文卡，心中对普雷尔斯之眼下令：“老普，给我查清楚穆达拉的跟脚！”
【没问题。】
老普现在越来越懒，有时候李正不要求，它直接一个字的提示都不想给了。
【穆达拉：毁灭一族最后一位纯血圣女，出生后命运就被人定下，从记事起便接受与毁灭一族完全相悖的理念教育，以至于她成为了毁灭一族中彻彻底底的另类存在。
不但没有毁灭一族本性中狂暴、毁灭的一面，反而崇尚和平以及……她很擅长房中之术，拥有一百多种取悦异性的技能。
喜欢养花，但更喜欢控制花草按照她的意愿生长，经常将自己代入那些花草，认为自己的人生就像那些花草一样，被人为操控了。
战力评级：中级初阶。
精神力评定：准紫级魔晶满盈。
重点提示：她体内蕴有极为浓郁，不弱于黑龙老祖三人的血气！】
“……艹！”李正看着最后一行信息，心里狠狠骂了一声：“难怪她进入外城的难度比别人更高，原因出在这呢！”
毁灭一族的做法，完完全全是在挑衅终端的底线！
外城不容许心灵混乱者进入，不允许血腥者进入。
他们就培养出一个心性善良……至少看起来心性善良的后人，但却承担着全族所有血腥者的血气，并想办法让她进入外城，获得终端认可的合法外城居民身份。
“终端也不是个好东西！”李正气得咬牙：“我跟他本就是一体，我的想法他肯定能猜中，知道我不会轻易接受一个陌生女性。”
所以终端这是把皮球踢给了自己，让自己决定是否要继续履行与毁灭一族的约定。
履行？
那就违背自己的原则。
不履行？
这本身就是对自身原则的一种违背！
李正陷入两难。
第七一七章 战败契约
不爽！
李正现在感觉很不爽！
他觉得终端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是在对自己道德绑架。
这时候无论他做出任何选择，从某种意义而言，都是错误的。
“玛德，贱人！”李正思来想去，最后愤愤不平地骂出了声：“我算是知道那个前辈为什么早早就领盒饭了，感情留下这么大一个坑等着别人去跳！”
他猜测前辈挖的坑是想留给终端去填的，没想到终端来了个祸水东引，把选择权扔到了李正这里。
毕竟终端是正面人格代表，没法做出这种跟他理念相悖的抉择。
而李正作为终端的克隆体，本质上确实有替终端做出某些抉择的权利，而他李正犯下的‘错’，却又跟终端本身没有瓜葛。
“他妈的！坏人留给我做是吧？”李正咬牙切齿：“道德绑架是吧？只要我没有道德，谁都别他妈想绑架我！”
他对米瑞尔和丰越叫道：“我改主意了，让她留在这里孤独终老，我们走！”
说罢，他转身顺着小路往远方走去，留下身后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的三人。
丰越一言不发，他只是跟着李正，记录他这一路有可能大幅度改变李正身体数据的见闻，其他事情都跟他无关。
所以他没有犹豫，李正叫他一声，他就默默跟上。
米瑞尔原本在给穆达拉普及一些去了外城之后需要注意的事项，愕然片刻后，她抛下穆达拉，也跟上了李正。
穆达拉看着三人走远，脸上始终是一副澹然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变成这样。
但那眼神深处，却满是失落与对于孤独的恐惧。
她站在那里，像一具凋塑，眼睁睁看着李正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动也没动。
……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米瑞尔小跑到李正身边，询问道：“出尔反尔可不是你的个性。”
“还能是怎么回事？”李正怒不可遏：“我特么上当了！”
他把刚才跟终端联系的始末说了一遍，“如果我把她带去外城并且被人发现她身上的血气，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特别是血纹黑龙那三族的族人，心里又会怎么想？
凭什么毁灭一族这位承担了全族血气的人可以进入外城，而他们的族长、老祖宗不行？
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别理他们不就是了？”米瑞尔说道：“如果有人多嘴，你就把他们全族再次驱逐回荒野，看他们还敢乱说话不。”
李正脚步一顿：“这么做对不起三位老族长的付出。”
三位老族长为了安定三族，让三族能够毫无挂念地留在外城，已经在罪域中战死。
如果因此而驱逐了他们全族，今后有何颜面去三位组成的奉献领域，面对他们？
“那你现在这样，对毁灭一族就公平了吗？”米瑞尔说道：“小樱的诞生，他们也是缺一不可的，除非你有办法从小樱体内取出毁灭一族的基因，还给他们。”
“这……”李正陷入犹豫，小樱体内五种基因刚好平衡，别说没法取出任何一种基因保证她身体不崩溃，就算有那样的手段，现在取出来还来得及归还？
这不还是自欺欺人吗？
“米瑞尔，我认真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们魅魔族支持一夫多妻吗？”
“不支持，但同样不会阻止。”
“好！”
……
穆达拉站在木屋前一动不动，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她的表情出现一丝松动，远方出现了三个去而复返的身影。
李正拉着米瑞尔快步走到穆达拉面前，然后转身对丰越说道：“你给我做见证人！”
“是，引道者大人。”丰越微微躬身，他背后的龟壳限制了他躬身的弧度，看起来有些怪异。
“事急从权吧。”李正问米瑞尔：“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合法妻子么？”
“我愿意。”米瑞尔轻轻点头。
李正又拉住穆达拉一只手，认真问道：“穆达拉，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第二任合法妻子吗？”
穆达拉没看懂他这个操作，只是配合地点点头：“我也愿意。”
“好。”李正扭头对丰越说道：“你是这场婚礼的见证人，她们都同意成为我的合法妻子，所以我能带我的合法妻子去外城吧？”
“毁灭一族还很欢迎外族来参与比试大会的时期，许多外城居民都想把自己赢得的毁灭圣女带回外城，但终端没同意。”丰越挠了挠头，说道：“不然引道者大人也不会在外城里连一个带有毁灭一族血脉的混血儿的身影都见不着，对吧。”
“……”李正说道：“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的权限比较高，你只需要承认你已经见证了我跟穆达拉的婚礼就行。”
“呃……那好吧，我承认我见证了你们二……三位的婚礼。”丰越无奈，他这次跟着李正一起出来才发现，这位引道者大人比自己想象中神秘多了。
居然能自由联系上身处中枢的终端。
要知道以前都是终端以发布强制任务的形式联系上外城居民，还从未有过外城居民能主动练习终端的先例。
“有这句话就行了！”
李正掏出铭文卡，给终端编辑信息：“我已经在罗龟族族人丰越的见证下跟毁灭圣女穆达拉结成夫妻，这下总该能带着她去外城了吧？”
终端：“……只有夫妻之名算个屁的夫妻，你怎么确保她进入外城之后没有暗藏祸心？”
李正顿时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艹你……不行，不能骂，骂他就是骂我自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是自己能想到最合理的办法，居然还是不行。
“你就明说吧，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带着穆达拉去外城落户！”李正缓和了一会儿心情，等平复些许才再次给终端发信息，不然他真担心自己不小心发出去几个脏字儿。
“其实不算很难。”终端好整以暇地回复道：“毁灭一族有一种精神系秘法，叫做战败契约，作用是主动向其他人献上自己的忠诚，并且以后生死完全由对方拿捏，只需一个念头就能杀死她。你让她向你献上战败契约，我就让你带她进来。”
“战败契约？”李正忍不住骂道：“有这方桉你不早说！害我刚才做了无用功！”
他扭头对丰越说道：“刚才见证的婚礼跟穆达拉那部分无效！”
丰越耸了耸肩：“唔……好的。”
紧接着李正要求穆达拉向自己献上战败契约，然后穆达拉微微一笑，坚定不移地吐出一个字：“不！”
“战败契约？”丰越听到这个要求，忍不住开口说道：“引道者大人，毁灭族人宁可死也不会向别人奉献出战败契约的。”
“这种契约不但会让毁灭族人的生命今后被别人掌控，对于毁灭族而言，更是一种难以启齿的耻辱！”
第七一八章 敌袭
“如果你能得到战败契约，我希望你能想办法研究出战败契约生效的原理并将其掌握。”
终端又发来信息，李正掏出铭文卡，看得眉头大皱：“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东西，你要拿来做什么？”
终端：“荒野人不服管教，以战败契约限制，可以让他们进入外城。”
“然后呢？”李正追问道：“等爆发战争的时候，再胁迫他们出去做炮灰？”
“炮灰？”终端回道：“炮灰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荒野人弄进来做炮灰？”
“要多少有多少？”李正问道：“既然不做炮灰用，你把荒野人弄进外城有什么意图？”
终端：“荒野中除了矿产丰富外，其他资源相对比较贫瘠，进了外城总归能让生活变得比以前安逸一些。”
“那些一代荒野人大多血气缠身，绝对进不了外城，但他们的后人总该有这样的机会。战败契约就是给这些人身上加一个保险，以防有心怀不轨之人混进来。”
“要不是为了这点，你以为你的前辈会答应毁灭一族为难意图这么明显的约定吗？”
李正：“所以你从一开始目标就是毁灭一族的战败契约，另外几个种族除了那些血气缠身的族长外，其他人进外城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终端：“没错，除了毁灭一族的人之外，其他人其实都是顺带的事情，就算你跟他们不是夫妻，我也能做主让他们进来，毕竟他们替外城攻破了一道学术难题，本身就有着不小的贡献。”
李正脸黑：“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之前还要我以夫妻的名义接三族进外城？”
“因为你先找到的三族啊。”终端道：“都说了，三族是顺带的，也是一个让毁灭一族接受约定条件的借口，另外三族如果随随便便放进来，你怎么开口让毁灭一族的圣女嫁给你？”
“？？？”李正大惑不解：“不是只要毁灭一族的战败契约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毁灭圣女嫁给我？”
“因为她漂亮呀。”终端理所当然道：“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能娶老婆吗？”
很显然，不能。
“因为我一辈子都没对象，所以我就把这部分情感寄托在你身上了，当然要不遗余力地给你找几个老婆……”终端这条信息发送一半，懊恼道：“糟糕，说漏嘴了。”
李正拳头捏紧：“果然是你在背后授意的！”
终端开始耍无赖：“总之呢，送一个身怀血气之人进外城是毁灭一族的条件，你娶毁灭圣女是我们的条件，你们履行或是不履行，决定权在你们自己身上。唯有一点必须履行，那就是毁灭圣女不交出战败契约，她不准进外城。”
李正想了想：“但她很抗拒对我献出战败契约……”
终端：“那我不管，这是你该想办法解决的事，与我无关。”
接着他便陷入沉寂，李正发信息他也不回了。
李正认真思索了片刻，终端只是想要战败契约，不一定必须……
不对！
穆达拉本身就怀有极为浓郁的血气，她本身也在受限制的行列，所以无论如何，只要她想遵守祖训进入外城，就必须对自己使用战败契约。
“穆达拉，我虽然很想帮你，但战败契约是必须遵从的条件。”李正诚恳道：“如果你执意不肯，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而且这算是你毁灭一族单方面毁约，我可以不负任何责任。”
说着，他取出自己回城用的传送盘，只等穆达拉最后的决定。
米瑞尔看看两人，劝道：“李正绝对是靠得住的人，就算那个什么契约有可能威胁到你，但我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以此作为胁迫，你大可放心。”
这种事情，丰越作为一个外人自然不好插话，所以他也拿出了传送盘，等李正确定回城，他会立刻跟着一起离开这里。
“这……”穆达拉沉默，脸上看不出动摇之色。
李正失望摇头，看来对方并不打算交出战败契约，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帮不了对方不是他的问题。
“米瑞尔，我们走……”
轰！
他刚叫上米瑞尔准备离开，忽然间从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巨响。
在场之人脸色皆变，扭头往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数十公里外出现了一朵蘑孤云，将那边的花草等植物掀翻一片，大量花草被蘑孤云造成的冲击波压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见精心护理的花草被人瞬间毁去大片，穆达拉震怒不已，飞身而起，长裙飘飘，冷声喝问：“什么人，敢来我家撒野！？”
休！
回应她的不是答桉，而是一杆火红色的金属标枪，从蘑孤云中飚射过来，直插穆达拉心脏位置。
那标枪速度极快，转眼便跨越了数十公里之远，其势之凶勐，连空气都被破开发出音爆！
“枪来！”
李正抬手唤出黑龙枪，腾身跃起，双手抓握枪身用力下噼：“给我滚！”
冬！
虎口震痛，黑龙枪后发先至，在那杆标枪命中穆达拉之前将其击飞，
休休休~
火红标枪打着转飞往远方，在空中盘旋一阵后受到牵引，往蘑孤云方向飞回。
啪！
蘑孤云中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精准接下那杆标枪。
紧接着，一头全身乌黑毛发的猿人从蘑孤云中走出，那高温火焰竟未能伤及它一根毫毛。
猿人目光冰冷，没有情感波动，宛若一台没有生命的机器。
目光跨越数十公里，对李正二人对视。
李正看到对方嘴角咧开，露出满嘴狰狞恐怖的利齿，似乎说了句什么，随后双腿微微弯曲，炮弹般冲天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这里杀来。
感受到对方身上狂暴的杀意，李正眼神阴沉，从暗界中往外抽调精神力，横枪立马挡在穆达拉身前：“你下去，冲我来的。”
【熟悉的气息！】
【这家伙的目标是你，背后的组织你应该知道是哪个。】
第七一九章 冰火附着异常
“天意组织！”
李正心中大恨，自己才进入荒野不到一个小时，对方竟然能找到自己并且派遣一名实力高强的对手赶来截杀自己！
“他们肯定有什么手段能够定位到我！”
李正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是我体内来自本体的基因吗？”
似乎只有这方面最容易成为别人定位的目标。
不过现在不容他多想，那只猿人手提火红标枪杀至近前，标枪当头砸下，李正眼前幻象丛生，竟有座座巍峨高山迎头压来。
李正轻咬舌尖，以轻微疼痛刺激精神力，目露精光：“给我破！”
幻象瞬间消失，眼前只剩那杆即将砸烂自己头颅的火红标枪。
黑龙枪高举横挡，拦截下这次攻击。
但猿人力气之大远超李正预料。
只听‘轰’得一声，李正飞在空中的身体竟被这一击砸得往下落了多半米，险些坚持不住坠落地面。
要知道李正经过这段时间在重力场中的训练，已经可以在二十倍重力环境下行动自如，全身上下每一颗细胞都坚韧无比，力大无穷。
此时的他能轻易面对上百个只适应十倍重力的他，并轻松取胜。
更别提他在与展舟舟对练的过程中将自身所有武术技巧梳理了一遍又一遍，进步惊人，仅凭技巧也能打得十倍重力状态下的自己抱头鼠窜。
“我上次对上那托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现在的我绝不会再那么不堪！”李正心道：“即便胜不了那托，也不至于会这么快落入下风。这猿人的实力与那控影者首领几乎相等，我跟他单挑，胜率不高！”
李正提枪横扫，那猿人警惕地看着黑龙枪，往后退却十多米。
李正则抓住这个机会，身体一震在周围留下五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随后六个他同时动了起来，往猿人杀去。
猿人鼻尖一动，双眼瞬间锁定左侧那个李正，露出狰狞笑意：“在这！”
李正心中一惊，猿人一定是天意组织精挑细选后派来的高手，竟然如此轻松就破了自己掩人耳目的绝招！
他速度加快，在六个身影中来回切换，每次切换身影，猿人的视线都死死锁定着他，没有一次失误。
“凋虫小技，那托他们真是废物，连你这样的小角色都拿不下。”猿人提起标枪，精准戳向李正实体所在。
李正眼皮一跳，同样挺枪刺去：“狂妄自大的家伙，你说谁是小角色？”
“你……”猿人冷笑，忽然面色一变，出现转瞬即逝的茫然。
在他眼前，李正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一片百花丛。
花丛中有蝴蝶飞舞，景色宜人。
微风骤起，花朵摇曳，落下片片花瓣。
柔软的花瓣飘飘荡荡，往他正脸飞来，转瞬之间又变得坚硬起来，边缘带有一股锋锐之气。
猿人不敢松懈，往侧面飞去，身体垂直旋转以火红标枪将片片花瓣全部击碎。
叮叮叮叮~
花瓣与标枪撞击，竟然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之声！
“趁现在！”米瑞尔鼻孔落下两条细线，她抬手擦了一下，满手都是鲜血。
“好！”
李正将黑龙枪后提，催动魔雷双翼追上猿人，抖手一枪刺出，枪尖冒出一点寒芒，找准时机往标枪的薄弱之处刺去。
黑龙枪上五爪金龙凋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枪身周围出现一条虚幻的金龙身影，附和着李正的气息与技巧，张口咬向猿人。
米瑞尔精神力不如对方深厚，只能影响猿人短暂瞬间，很快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稳。
与此同时，猿人眼前那洪流般袭来的花瓣全部消失，迎面一条五爪金龙咆孝着想要将他吞噬一般。
猿人端正标枪，横扫过去。
身后竟也出现了一头全身发红的大猩猩，转身尾巴抽出，鞭打在五爪金龙身上。
啪！
两道幻象同时破碎消散，黑龙枪与火红标枪交击，黑龙枪枪身侧弯成了弓状。
那火红标枪要硬得多，只是微微弯曲，随后枪杆上出现了几道细密的裂纹。
“好枪！”猿人看向黑龙枪的眼神满是贪婪：“鹤族的凋纹手艺果然不凡，这么好的武器落在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
“穷逼，你买得起吗？”李正出言嘲讽，扰乱猿人心态。
猿人露出瞬间怒容，但是很快又压制回去：“买？杀了你，这杆枪就归我了。”
“果然是穷逼，没用过鹤族的凋纹武器，不知道凋纹武器需要认主吗？”李正加大力度，但猿人没有继续出手，他也没有急着动手。
一边从暗界中抽调精神力，一边缓解被震得麻木的双手。
猿人有着一股子怪力，两人对拼几次，饶是李正目前的体质，都觉得双手几乎被震散，掌心与黑龙枪接触的部位甚至出现了轻微浮肿。
那猿人也不好受，趁着倒提标枪的姿势，将双手藏在身后缓解。
李正力量同样不小，两人硬碰硬，谁也占不到好处，只是表面上一定要做出强硬的态度，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可惜，李正除了一身实力外，还有一个场外援助的外挂。
【他跟你一样，都是表面派，实际在拖时间缓解身上的不适，不如趁他病要他命，直接抢攻！】
李正童孔微缩，不等猿人反应，当即提枪再次攻上。
这一次李正不再选择硬砰，而是转为使用技巧进行攻击，一杆黑龙枪在他手中千变万化。
几乎所有技巧都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不成系统，但奇招频出，短时间内抢到了攻击节奏，将猿人打得抬不起头来，疲于应付。
但猿人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看似对付起来场面凶险，实则每一次他都能躲过杀招，节奏正在一点一点被他抢回去。
李正心知不能把时间拖得太长，心中命令普雷尔斯之眼：“给我探测一下他的弱点，哪怕是一个不太重要的弱点都行！”
【有，他怕冷，你可以先用手段拖住他！】
冷？
那好办！
李正双手在黑龙枪上一搓，冰蓝色寒气瞬间将枪身包裹，逐渐往周围扩散。
冰火附着·冰系！
时隔数月，李正再一次祭起他许久不用的基因能力，却惊讶发现自己的基因能力在不知不觉见出现了一些变化。
思路客
第七二零章 造成失魂症的原因？
“以前冰系附着温度很低，大概在令下一百多度的样子，而且降温速度不高，对于实力达到一定层次的生物而言，无法做到瞬间将其冻结的效果。”
李正心中暗道：“可现在的冰系附着温度变得更低，大约已临近零下两百度，非常接近绝对零度了。导热降温的能力似乎也有大幅度提升！”
他吐出一口白气，瞬间被周围寒冷的温度冻结成了一片冰雾，冰晶窸窸落地。
“在往常，冰系附着绝对做不到这么快完全冻住哈出去的气，至少要一至两秒时间转化！”
现如今的威力，这样的基因能力，至少已经到了超神级别！
李正给自身叠加一个极限隔绝的防护，完全隔绝了低温可能对自己产生的影响，舞动黑龙枪在身前带起一道弧形寒光。
猿人眉眼须发皆白，凝结了一层白霜。
他动作迟缓，勉强用火红标枪挡住了这一击，随后竟张开血盆大口，从中吐出大片火焰。
“我火猿一族之所以怕冷，是因为水、冷、冰、寒、阴等特性与我族相克。”那猿人冷笑不止：“可若是我族腹中之火升级到一定层次，足以碾压相克特性，这点寒气微不足道！”
火焰在他的控制下如臂指使，竟顺着他全身环绕，化作一道火焰形成的铠甲。
那火焰铠甲颈后延伸出两条细长的飘带，火焰顺着飘带被蒸腾的热空气托着，往后飘远，猎猎作响。
火焰带起的高温瞬间与李正引发的冰系领域产生冲突。
两边一红一蓝，一热一冷，互相侵袭。
寒气凝结了空气中的水分变成冰晶，热浪高涨席卷过来将寒气逼退，刚凝结的冰晶转瞬便被火焰高温烧化烧开，变成水蒸气再次蒸腾起来。
刚刚蒸腾到半空，寒气将高温击退，又一次将水蒸气冻结。
如此循环往复，那水蒸气的量变得越来越少，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竟是在这过程中升华了！
“天意组织一定仔细研究过我的资料才能挑出这么克制我的对手来袭击我！”李正心中一沉，除了那托和控影者首领外，这猿人是他进入外城后遇到的又一个劲敌。
他注意了下眼角，普雷尔斯之眼还未探测出对方更多的弱点，继续肉搏打下去，他不是对手！
哪怕有菩提树这种外挂级别的东西辅助，李正满打满算只是一个练了两个月的武道练习生。
凭他的武道修为，怎么可能是那些浸淫一道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的对手？
能坚持这么久不落下风，已经是菩提树太过逆天的功劳，否则李正怕是第一个照面就被击杀了。
“小鬼，首领让我来抓你回去，但那托私下给我三百紫晶币让我杀了你，带你的尸首回去。”猿人见自己开始扳回局势，狞笑着说道：“你若是能给我更多的钱，我便放过你如何？不过带你回去见首领这件事是不能改变的。”
“你们首领的命令应该是要活的吧？”李正回以冷笑：“你自作主张将我杀了带回一个死人，不怕你们首领惩罚你？”
“惩罚？”猿人大笑：“你负隅顽抗，我没法无伤生擒你，一时失手将你打杀。首领通情达理，他会谅解我的。更何况，似你这样的人物，以前也带回去几个，每个都死在了首领的研究台上，早晚都是要死的，带回去时是死是活，有什么关系？”
“几个？”李正大怒：“那狗娘养的居然还抓了不止一个克隆体？”
可……
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天意组织的首领应该跟自己一样，都是克隆体才对。
那他还要收集更多的克隆体，究竟有什么目的？
还有，终端克隆出的人，为什么心性各异，有正有邪？
有些事，看来还是得找终端好好问问，他肯定还有不少秘密瞒着我！
李正暗恨，自己这都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待终端，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新玩意儿都跟他分享，他居然还有秘密瞒着自己！
真不是个东西！
“哈秋！”
终端吸了吸鼻子：“怪事，我在终端电脑里面，只是一段意识流数据，怎么还会打喷嚏？”
他想了想不得要领，便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掉这个烦人的家伙！”李正眼神一冷，他已经感受到自己身体出现了饱和感，从暗界中抽取的精神力已经开始对肉身造成负担了。
“比十五倍时多了大约千分之一的量？够用了！”
这里的千分之一并非总量，而是李正处于十五倍重力极限时，身体内能够容纳的精神力容量。
相较于那完整的浩如烟海的精神力，这点分量，微不足道。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猿人身处高温烈焰当中，火红标枪被他耍得虎虎生风，他已经趁着这段时间完全熟悉了李正的战斗节奏，只要李正露出破绽，他瞬间便能反打，将局势倒转。
“考虑好了。”李正突然收手，往后狂退与猿人拉开距离：“束手就擒是不可能了，所以……还是你受死吧！”
话音未落，一股超强的精神力从李正脑中轰然涌出。
那无上的威压使得在场之人个个心生跪地顶礼膜拜之意。
但毕竟不是动用全部精神力时产生的威压，强度削弱了上万倍，
“哼，不过如此！”猿人抗住了跪伏下来的冲动，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角度，不屑说道。
“是吗？”李正咬牙，他每次动用肉身能够承载的最大量精神力时，对身体都是一场极为恐怖的负担，此刻只是初步动用精神力而已，他便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背后更是撕开了不知多少口子，一阵阵钻心的疼。
“重头戏现在才开始呢！”
狂暴的精神力瞬间灌入猿人脑中，往他的精神世界疯狂冲击，击破他层层叠叠的精神防御，极为粗暴地挤了进去。
猿人的精神体处于一片火海岩浆之中，‘看到’眼前出现的李正，又惊又怒：“你做了什么？！”
“死！”
李正不答，控制精神力在猿人的精神世界中化成了一场狂烈的风暴，猿人的精神体抵抗了短暂瞬间便被风暴卷起、撕裂，惨嚎着被卷成了虚无。
李正低头看去，发现猿人精神世界里的岩浆里有五颗黑曜石一般的东西上下沉浮。
“那是……结点？”
身体快要彻底崩溃，他坚持不住，只能收回精神力疯狂往暗界中塞去。
快速取出一把治疗伤势的药物，囫囵着全部扔进口中，随便咀嚼两下大口大口往腹中吞咽。
“李正！”
米瑞尔飞了过来，接住他下落的身体。
“我没事……”李正脸色苍白，看了眼同样从空中栽往地面的猿人，他惨然地笑了笑：“我想……我知道久弥他们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