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不开张，就要没钱了
女子瞪了周哲一眼，不情愿地拿过纸笔，写下了字据。
这还没完，她又在周哲眼神的威胁下，按下手印。
周哲拿起字据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所以，你名字叫舒窈？”
舒窈点了点头。
周哲情不自禁地又念叨了出来: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替你取名的人，还算有眼光。”
舒窈听周哲竟然知道自己名字的出处，大感意外，咧着嘴，口是心非地说道：
“没想到你吊儿郎当的样子，还读过些诗书嘛。”
“切......你是江州人士？这字据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果你不还钱，我可是要去你家上门讨要的！”周哲挥了挥手中的字据说道，“好了，字据写好了，你可以走了。”
舒窈又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看了看四周，对着周哲嬉皮笑脸地说道：“你是这酒楼的东家？那你恳求我一下，我留下来做工给你还债呗。”
周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想得美！”
谁知道这舒窈是什么来头，又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这种潜在的危险绝对不能留在身边。
可是，舒窈的话一出，边上的其他人倒是眼前一亮。
张乔心想，这东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出手帮助一个毫无瓜葛的姑娘？一定是对这姑娘有所企图，现在拉不下脸不好开口，我这个做管事的理应帮他一把。
赵德友心想，在酒楼里当了这么久的大厨，整天面对着灶台，再这样下去，我老赵家就要绝后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姑娘自愿留下来做工还债，可不能让她跑咯。
苏伦心想，让这姑娘留下来帮忙伺候少爷，那我不是轻松多了？嗯，这般真好，只是要看着她，可不能让她摇身一变变成少奶奶去。
各怀着心思，三人纷纷出言相劝。
“东家，我看舒窈姑娘的提议很不错。既然欠了钱，那做工还债，天经地义啊。”
“是啊，我们酒楼不正缺人吗，舒窈来了，正好能顶个缺。而且我看咱这后院，不是还有空的厢房吗？如果东家不乐意，那也没事，我家倒也还有一间空的房间......”
啊呸，赵德友你个老色鬼，小算盘倒是打得挺精的！
苏伦左右看看两人，也点着头补上一句：“少爷，我觉得他们说的对。”
周哲皱着眉，瞪了眼前的三人一眼。
哎，这些见色忘义的人啊，虽然这舒窈样貌还算不错，但也不用这么快就被她迷了心智吧？
自己早就偷偷观察过了，这舒窈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且舒窈这种名字，普通人家能想得出来？
在古代，这种人，除了花楼里接客的姑娘，那就是富家千金。
她穿着男子的服饰，身旁又没带丫鬟，还能在酒楼里被偷了东西，一看就知道她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这样的人，把她留在酒楼里能干什么？别说干活抵债，没准以她的干活水平，自己还得再倒贴一笔债进去。
面前的那三个男人自然不知道周哲心中所想，而舒窈看周哲面带忧愁的样子，又鼓动道：
“你看吧，虽然我立了字据，但万一我翻脸不认人也是不可能啊？何不帮我安排在身旁，日日监督，也不怕我赖账吧？”
边上的三个男人一个劲地“嗯嗯”点头。
“东家，虽然我不相信舒窈姑娘是这样子的人，但我们不得不防啊，我们还是把她留下来吧！”
舒窈又说道：“而且我来做工，又不用你掏额外的工钱，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接着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嗯嗯”声。
周哲叹了一口气，舒窈欠的钱倒是小事，跑了也就跑了，只是她的背景倒让他自己好奇起来。
如果只是普通富商家的千金倒也罢了，如果是什么豪商巨贾，那这种人脉关系他就不得不郑重考虑一下了。
出逃的女儿，他们势必来找；而自己帮助了他的女儿，给予栖身之所，那他们还不感激涕零？自己的神豪之路不又得加宽几丈？
而且，这舒窈，看着也算养眼，哪怕只是站在酒楼里，怕也能多吸引些客人倒来吧？啊，呸......那不就成了花楼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了吗？
嗯，还是安排她做其他事吧。
等等？
周哲微微皱眉，又凝神看了一眼系统面板。
面板之上，刚刚接受的那个任务依旧没有显示完成。
“怎么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不是已经出手帮忙解围了吗？难道说……要把她留下？”
犹豫地又看了看眼前的四人几眼。
咳咳。
周哲清了清嗓子，假装一副深沉的样子说道：“既然大家都为你求情，那你就留下来做工还债吧。苏伦，你去帮她整理间厢房出来吧。”
话音刚落，脑海里又是一阵熟悉的声音。
【叮！宿主任务完成！任务奖励：无。】
果然……
“好嘞！”苏伦欢快地应了一声，领着舒窈往后院走去。
舒窈抿着嘴，满脸窃喜地跟在苏伦身后。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正在扶额的周哲一眼，心里道：“周大少爷，原谅我陈舒窈还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另一边，张乔和赵德友满意地相视一笑，接着又和周哲商讨着一些楼外楼开业的事情。
张乔说道：“东家，我看我们酒楼翻新也就二楼的酒阁子还有些事，最多再有个七八天就能完成，要么我们赶紧先开业吧？
毕竟歇业了这么久，可是损失了好大一笔银子。我可听说，那些个酒楼，靠着个冒名的红烧肘子，好多原本属于我们的食客都往他们那跑。”
周哲摇了摇头：“不行，我们酒楼的新名字，还有装修，只能开业那天才能亮相。
而且新店员也没有招齐，仓促开业，如果点餐、上菜等服务跟不上，反而会砸了我们酒楼的招牌。”
赵德友叹了一口气：“招店员还得要上几天，要么趁装修扫尾，东家也赶紧招起来吧？越拖一天，我们就多损失一天啊。”
周哲点了点头，这些天的支出如流水，之前攒下来的银子已经快见底了，心中对于没有钱的不安却随之水涨船高。
哎，是该想想办法，做点补救措施，能赚一点是一点。
眼珠子一转，他立马有了主意。
“嗯，我想到办法了。既可以让我们酒楼开业赚钱，又不怕招呼不周影响食客，还能同时招聘新店员。”
周哲神秘一笑，招呼不明所以的张乔侧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当天中午，楼外楼门口又贴上了新告示，两个在门前溜达许久的食客立马贴了上去。
“快来看，丰泰楼出告示了。上面写着‘本店老店新开’！太好了，这丰泰楼终于要重新开张了。那红烧肘子，就属他们家的最好吃，我都心心念念了快一个月了。”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看上面可没提到红烧肘子的事。”
“啊？不会吧？我看看，告示上这么多字，都写了啥。”
“你看，上面写着，‘本店老店新开，自下月初一起’，那就是明天，‘特提供限时菜品’，菜品名字叫......嗯，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黄......黄焖鸡米饭？”
第32章 稳稳守护少爷的幸福
随着告示的贴出，路过看到的人越来越多，丰泰楼要重新开张的消息也很快在众多食客间流传开来。
“听说了吗？丰泰楼终于要重新开张了。”
“是吗？之前突然关张，听说还出走了几个大厨，我还以为它们就此倒闭了呢。”
“怎么可能，我还听说啊，这次他们又推出了新的菜品，叫什么黄焖鸡米饭。”
“黄焖鸡米饭？这菜名倒是新奇的很，不过自从他们家出了红烧肘子，这新奇的菜品倒让我更加好奇，看来明日一定要前去试试。”
坐在房间内的周哲放下手中的毛笔，轻声自语：看来新菜品的确定工作，也得尽快完成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城东，丽正书院外，从马车上下来的苏伦叩响了大门，他是替周哲来送拜帖的。
大门咯吱开了一扇，当值的小厮一看是苏伦，忙笑脸相迎把他请了进去。
自酒楼歇业以来，苏伦差不多一周就会跟着周哲来一次，给秦士毅和白靖渊送个红烧肘子。送个两三回，加上有秦老的吩咐，轮值的几个小厮早就认识了苏伦。
不一会，苏伦已经走到了秦士毅的寝居。
“是苏伦啊，可是替你家少爷来送吃的了？我正想念你们家的吃食呢，可是馋死老夫我了。”
秦士毅说着，捋了一把胡子，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正好看到进来的苏伦。
只是，看到苏伦并未随身携带食盒，他脸上的欣喜瞬间消失了大半。
苏伦对着秦老作揖行礼，又从怀里掏出拜帖，递了上去：“见过秦老，我家少爷请您与白公子今日酉时到酒楼一叙。”
“哦？”疑惑的秦老接过来翻开一看，“可是你家公子遇到了什么难事？靖渊他眼下不在书院，他的拜帖你且放下，我会派人给他送去。”
苏伦摇了摇头：“我们家酒楼马上就要重新开张了，我家少爷想请您与白公子过去一同试菜。”
秦士毅一听，原班黯淡的眼睛立马又明亮了起来：“试菜？没问题，我等一定准时赴宴。”
苏伦作揖告辞。
与此同时，周哲已经在酒楼厨房热火朝天地忙开了。
获得《美食烹饪大全-初级》后，周哲自认为自己的厨艺已在汴京厨师届的尖端。
他知道，楼外楼开业之后，必须快速靠美食打响招牌。但想要达到这一目的，仅仅靠着赵德友和新招的厨师是远远不够，还得靠着他自己这个外挂助力。
这几日，他深思熟虑，根据烹饪的简易程度，他规划出了十道独门的菜品，全部都是各菜系中，比较容易上手的菜。
他相信，以赵德友的悟性，学习起来并不会很难。
啥？为什么要交给赵德友？
周哲，他可是酒楼的东家，总不能一整天窝在厨房里吧？
更何况，日后楼外楼还是要开分店的，他开创的这些菜品迟早也要教给酒楼里的其他厨师，太复杂的他怕教起来太累。
总之，他想得很明白，酒楼新开张，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自己花精力。绝对不能把自己绑在后厨里，自己的这十道菜，赵德友和新招的厨师，必定是要学会的。
等其他厨师学会之后，自己再整一些新的菜品，保持进度的领先。
赵德友的品性，他自然是放心的，至于新招的厨师，那就招聘的时候多个心眼看看吧。
另外一边，苏伦刚从书院回来，还没歇上一会，便被舒窈神秘兮兮地给叫走了。
舒窈看看外面没人注意，把苏伦拉进房中，又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苏伦警惕地看看房内有些凌乱的床铺，又看看被关上的房门，忙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你……你想干嘛？我可是会喊人的！”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苏伦莫名地有些慌张。
舒窈挥了挥手，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别紧张，我就是想问你点事。”
苏伦放下已握成拳头的双手，但依旧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问道：“你要问什么？”
舒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之前的强势，还带着些娇羞地笑了两声。
“你靠近些，这些话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
苏伦皱了皱眉，往前跨了小半步。
“苏伦，我且问你，你家少爷，可有什么喜好？”
苏伦一辆茫然：“什么喜好？什么意思？”
舒窈瞪了他一眼，咬咬嘴唇，侧过身去，小声地问道：“你和你家少爷形影不离，那你可知你家少爷喜欢怎么样的女子？”
苏伦两条原本就紧锁的眉头此刻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这舒窈刚刚来我们酒楼，就想打听我们家少爷如此隐晦的事情，她到底是何居心？
他直勾勾地盯着舒窈，大脑飞快地转着。
难道，她是想打听少爷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趁机突破少爷的心防，占据少爷的身旁！
好哇，这歹毒的、蛇蝎心肠的小娘子，为了省掉那六十五两的债，竟然想出了如此恶毒的计谋！
幸好苏伦我聪明伶俐，及早地看穿了她的计谋。
我断不能让她奸计得逞，得趁早断了她的念头。
少爷的幸福，由我苏伦来守护！
苏伦冷哼了一声，义正言辞道：“好哇，我家少爷心地善良，好心好意收留你，你竟然想着如此龌龊的事情！”
舒窈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变成了龌龊的事情。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苏伦又正色道：“我劝你及早收手，也别再有这种念头。我告诉你，我们家少爷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舒窈心中猛地一震，婚约？他还惦记着婚约……
脸上又惊又喜，两只小手在身前不断地摩擦。
苏伦根本没有注意舒窈的反应，继续在那说道：
“再过两年，我家少爷就要回去成婚了，你别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好好干活，早点还完债早点回家去吧。”
说完又哼了一句，负手走了出去。
舒窈依靠在门旁，一手扶住胸前，那快速起伏的心跳令她面红耳赤。
两年，他果然还记着我的婚约，爹爹描述的果然没错，而我这般坚持，也总算没有错付……
官人，你的心意，我明白的！
厨房内，周哲猛地打了个喷嚏。
而苏伦，则满脸笑意地走了进来。
少爷，小的我可是帮你搞定了一个大麻烦哦！
算了，这种事情我就不告诉你了，做事不邀功，那才是我的优良品德。
嘿嘿。
第33章 试菜开始
傍晚时分，丰泰楼门口的告示前，依旧有三三两两之人驻足观看，相互交谈着什么。
此时，酒楼大门之上的牌匾并未更换，世人更不知这里即将改名。
不过，这些人多半，在交谈的时候面带着喜色。
毕竟，那酥软可口、入口即化的红烧肘子令他们魂牵梦萦。虽然其他酒楼也同样售卖这道菜，但总觉得吃起来少了些什么。
要说正宗，还得要说丰泰楼。
又过了一会，秦士毅和白靖渊很准时地来到了酒楼门前。
他们看看紧闭的大门，又钻进围观的人群看看告示，微微蹙眉。
“这周哲小友，行事当真有趣。”
这时，周哲从告示一旁的小巷迎了出来。
三人作揖行礼，一阵寒暄之后，又经小巷，从酒楼的后门走了进去。
“我们酒楼还在翻新之中，走正门实在不便，所以要委屈两位走下后门了。”周哲边走边解释。
秦士毅倒是十分大气，摆了摆手：“无妨无妨。”
酒楼内，各处都被大红布给包裹着，看不见底下的真容。但可以看得出，这里被改的面目全非。
秦老和白靖渊自然是十分好奇，只是都被周哲用神秘的笑容和一句“底下还未清扫，脏得很”给挡了回来。
一楼大堂靠近厨房的方桌上，苏伦早就备好了碗筷。等两位尊客落座后，他又端了几个小碟上来。
“这是？”看着碟中之物，白靖渊十分好奇，“这是看菜？与别家酒楼倒是大为不同。”
一旁的周哲笑笑：“这不是看菜，能吃的，它叫泡菜，是餐前开胃的小菜，也是我们酒楼秘制。你们先尝着，我这就为你们去准备菜品。”
周哲走后，桌上的两人都盯着桌上的三个小碟子看。
那三个碟子里，分别是萝卜片，白菜帮子和豇豆，那是几天前周哲用四川泡菜的做法做的。
秦士毅还在犹豫，白靖渊倒是直接夹了一块萝卜片到嘴里。
嚼了两下，他直点头：“恩，酸甜可口，好吃！”
见白靖渊这般反应，秦士毅赶忙也夹了一块放入嘴中，片刻之后也是不住地点头。
两双筷子又各自朝其他两个小碟伸去。
这时，周哲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回来：“这是白斩鸡，直接蘸这碟秘制酱油吃即可，两位请慢用。”
秦士毅和白靖渊忙放下筷子，握拳回礼，又客套两句。
再低头看那白斩鸡，像只是由汤水煮熟了一般，粗看之下并无特色。
“这做法倒是不常见。”
秦士毅说了一句，微微抿嘴，这朴实无华的白斩鸡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白靖渊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原以为今日要试的菜品也应当与那红烧肘子一般，香气逼人。
不过，一个筷子下去，鸡肉的鲜美，原汁原味地在两位食客嘴中绽放开来，瞬间占领了他们二人的味觉高地。
两人不禁眼前一亮，脸上瞬间挂满了笑容。
“皮滑肉嫩，好吃！”
“我都没想到，这看似普普通通的鸡肉，竟能有这般美味！”
在一阵阵拖着长长尾音的“嗯，好吃”声中，第二道菜、第三道菜、第四道菜陆续被端了上来。
有了第一道菜的经验，他们再也不敢小瞧被端上来那些看似普通的菜品，也对接下去的菜式有了更高的期待。
原本一开始，周哲上菜的时候，秦士毅和白靖渊还会放下碗筷握拳回礼一番。
可到后来，两人根本就停不下嘴，也不顾文雅不文雅，鼓着腮帮对着周哲嗯嗯了两声就当行礼了。
十道菜一一被端上了桌，分别是：白斩鸡、龙井虾仁、蛋黄南瓜、葱爆羊肉、糖醋鲤鱼、香菇青菜、蟹粉狮子头、家常豆腐、干炸鳝片和老鸭煲。
上完菜，周哲也坐到了他们对面，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享用，等待着他们的反馈。
不过这时候，秦士毅和白靖渊只顾着大快朵颐，根本顾不上与周哲客套。
“这狮子头又是何物？嗯......酥软可口，竟然是肉，好吃好吃！”
“还是这羊肉好吃，爽滑可口，这才是我想吃的羊肉啊！这道菜叫什么？什么爆了羊肉？”
“还有，你看这虾仁，谁能想到还能与茶叶一同烹制，吃起来还有阵阵清香，味美！”
“最难得的是这鲤鱼，竟然还有这般烹饪手法！”
......
周哲一边解释，一边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人。
两人大口狼吞虎咽的模样，知情的人知道他们是在品尝这个世界里第一次出现的美味，不知情的人还要以为他俩是从什么地方逃难来的，已经饿了十天半月没吃饭。
他们边吃，边给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议，比如羊肉可以稍微清淡一点，青菜可以更加脆一些……
咕噜咕噜喝下碗中的最后一口老鸭汤，终于，秦士毅和白靖渊心满意足地瘫在了椅子上。
白靖渊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靖渊，饭桌之上不可如此失态。”秦士毅忙不迭地说道。
周哲心里笑笑，你们两人在这饭桌上，失态的事还怕多这么一件吗？
白靖渊倒是不以为然，瞟了周哲一眼说道：“我家周兄又不是外人，周兄，你说是不？”
周哲忙点头应声说是。
饭桌上的每个盘子，几乎都是光盘了，见此，周哲自是非常欣慰。
“这是我们酒楼即将推出的新菜品，秦老、靖渊，你们觉得口味如何？”
秦士毅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你见我俩今日这般的狼吞虎咽，就可知这些菜品口味绝对上乘。酒楼再次开张之日，定能一鸣惊人。”
“是啊，周兄，我这人吧，平日里最好吃，虽不敢说吃遍天下美食，但拔尖的那些酒楼，各式菜品我可都是尝过的。
别的不说，就说你这食材的搭配与处理方式，我想这汴京，除了你酒楼，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家。”
周哲微笑着点头，又问道：“那我这些菜品，与汴京排名前十的酒楼相比，又如何？”
秦老和白靖渊一愣：“难道你想......”
第34章 某些人，戏真多
面对秦士毅和白靖渊的问题，周哲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对自己的菜品非常有信心，当然，他的野心，也不单单只是想要一炮打响。
他接下去想要的，是称霸整个汴京、乃至宁朝的餐饮业，成为酒楼翘楚。
就像这傍身的系统标注一样，他的终极目标，是称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神豪。
酒楼、餐饮只是他起步的基石，未来，他所涉及的产业定是方方面面。
当然，此时言说未来之事还言之尚早，他也不可能把心中所想告知旁人。
想要做出成绩，必须脚踏实地。
再说这汴京城的酒楼界，名义上由被称为正店的七十二家酒楼所引领。
但事实上，无论是业内，还是外行的食客，在他们眼里，只有排名前十的十家酒楼才是汴京酒楼界的代名词，而至于其他酒楼，那便只是“其他”。
这种说法，从市面上能找到的、各式各样的酒楼排名中便可见一斑。
毕竟，无论哪版的排名，只有前十的酒楼名单与排序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这排名前十的十家酒楼分别是：樊楼、庄楼、任店、仁和店、会仙楼、宜城楼、长庆楼、遇仙楼、八仙楼、太和楼。
而这其中，作为金字塔塔尖的樊楼，又是无可比拟的存在。
其他任何一家酒楼，脚店也好，庄楼、任店等正店也罢，都不具与樊楼一较轩轾的实力。
可以说樊楼是汴京酒店这尊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也是引领周哲不断向前的高峰。
至于丰泰楼，常年排在五十名开外。在很多人眼里，甚至都不具备挑战那些酒楼的实力。
只是今非昔比，周哲现在有铂金大腿傍身，身怀初级烹饪技能，大脑里又有各种现代酒楼经验的知识与经验，想必之后那些酒楼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接着，三人又神色各异地谈论了一番，差不多喝完一壶茶，秦士毅与白靖渊才起身告辞。
只是，往后院走去的时候，好巧不巧地，舒窈又出现了三人面前。
四双眼睛相对，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流逝。
只见，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咳咳。
只见，舒窈正端着一个脸盆出现在门口，似乎正洗漱完出来倒水，脸颊两侧的发际还垂挂着些许水珠。
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白天涂抹的那些污渍，可谓是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身上那件灰色长衫已经褪去，换上了一件样式有些普通的淡黄色长裙，那是中午的时候苏伦去隔壁刘大婶家借的。
尽管如此，普通的长裙衬托出她婀娜的身姿，在皎洁的月光笼罩下，舒窈更显得清新脱俗。
这也是周哲第一次看见她洗净面庞后、换上女装的真实容貌。
舒窈见到对面的三人，镇定自若，颔首微微福了一身，又转身回到了屋内，再一回首，接着掩上房门，留下一脸茫然的三人。
这舒窈，戏怎么这么多……周哲不禁扶额。
白靖渊先反应了过来，用手肘撞了撞周哲，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副我懂的样子。
“周兄，原来金屋还藏着娇啊！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也好为嫂嫂备些薄礼。”
“靖渊，你可别说。你看你周兄，和你年纪相仿，却已有佳人相伴，你可要多向他学习，早日觅得有缘人。”秦士毅插话道，一副家里长辈催婚的模样。
这助攻，周哲真想竖个大拇指，不过这时候，还是澄清误会最重要。
“两位误会了，她只是我们酒楼的一个伙计。”接着，他把早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周哲小友真当仗义。”
客套一番，三人继续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那告示前，秦士毅转身对周哲作揖道：“周哲小友，留步，我们就此别过。”
周哲作揖行礼，却瞥见他先是不好意思地瞟了白靖渊一眼，又咳了两声。
“咳咳，周哲小友，这告示上所说的黄焖鸡米饭......”
周哲立马明白了过来：“等明天这黄焖鸡米饭一做好，我便让苏伦替你们送到书院去。”
秦士毅这才满意一笑：“如此甚好，甚好！”
周哲作揖，目送着两人离开，心中不禁笑道，真是个可爱的老饕。
等他往回走，正跨入后院，舒窈就打开房门跑了上来。
这时机掐得这么好，这舒窈是在偷窥我吗？一定是这样的！
舒窈一上来，眼巴巴地看着周哲说道：“周......额，东家，你刚做了什么好吃的啊？好香啊，我肚子没吃饱，能做点我吃吃吗？”
周哲无情地摆了摆手：“没了，所备的食材都吃光了。”
“那你给我其他的做一点呗......”对方又撒娇道。
周哲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你见过哪个东家，还亲自下厨给伙计做饭吃的？”
“见过的呀，我眼前的这个东家就是！”舒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还对着周哲眨了眨大眼，一脸无辜的样子。
嗬，女人啊......不过，算你会说话！
“厨房里还剩一些，你叫上苏伦，两人一起吃吧。记住，吃完把那些锅碗瓢盆都洗了，还有，是你来洗，不洗干净不许睡觉！”周哲冷冷地说道。
“好嘞！”
厨房内的灶台上，还温热着十口大碗，那是周哲特意为舒窈和苏伦留的。
舒窈看着锅里的饭菜，嘴角微微上翘，又朝周哲房间看了一眼，哎，这人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回到房间，周哲躺在床上，凝神把系统召唤了出来。
自从上次完成奖励五千点声望值的任务之后，这系统仿佛就像休眠了一般，再也没有发布任何任务，直到今天早上才发布了一个没有奖励的任务。
“还真是个自力更生版，一看啥都没有......”
他自嘲了一句，又点开声望商城。
当初花费一万点购买了《美食烹饪大全-初级》之后，他所拥有的声望值便只剩六百十五。
之后便是停业装修，声望的主要来源被掐断，他原以为自己的声望值还会停留在那个数值之上。
但现在打开一看，数值竟莫名其妙地涨了近一百的数值，达到了七百零六。
这……这有些令人惊喜啊！
第35章 不眠的一夜
周哲微微蹙眉，这期间，又是谁给我贡献了这么多声望？
商城的第三个格子开启需要耗费八百声望，他现在还是开不了。
而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头两个格子里的商品倒是换了几茬，而且没有买不到，只有想不到。
这里曾出现过一把周身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玄铁菜刀，要价一亿声望；一个其貌不扬，浑身透着五彩斑斓黑的铁锅，要价两亿声望......
除了这些看似有用的商品，商城里还出现过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性价比明显偏低的商品，如一小瓶秘制的酱油，价值十万声望；一小碟精炼鸡精，价值二十万声望；一副紫檀雕花屏风，价值五千万声望......
不过，这里出现的东西，无论好的坏的，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是周哲当前根本买不起的，气得他立马关掉系统，发誓再也不去查看。
眼下，两个商品格子里的物品分别是一个价值五十万声望的竹制蒸笼，和一小瓶价值三十万声望的果醋，离刷新时间还有不到五天。
“五天后，我的楼外楼也应该差不多要开业了，到时候声望肯定源源不断地进来，看你还能卖什么玩意。”
叹了一口气，关掉系统，周哲又想起了不久前饭桌上与白靖渊以及秦老的谈话。
“周兄，你这是想要挑战十大酒楼的地位？”
周哲点了点头：“我选择接手这个酒楼，说不想成为这行业的翘楚，只想浑浑噩噩地混顿饱饭吃，那这些话肯定是假的。”
“周哲小友，你可知道，这十大酒楼历史悠久，名声在外且早已深入人心，想要撼动它们的地位，绝非易事。”
周哲作揖道：“谢秦老提点，这一些，小辈心中自然明白，也深知以后的道路绝非平坦。但我心意已决，也已做好了披荆斩棘的准备。”
秦士毅与白靖渊对望了一眼，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正色道：“周哲小友，这是皇城脚下，达官贵人无数，那些拔尖的酒楼，又有谁知道这些酒楼背后是否站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权贵与势力？
既然这些酒楼能够屹立不倒，那说明它们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可小觑。如果你冒然挑战他们的地位，我怕......”
周哲微微颔首，这种事情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如果他想在汴京生存下去，无论进入哪一行哪一业，以他的能力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势力跳出来，这也是他不得不面对的挑战。
见周哲沉默，白靖渊把手搭在对方手臂上，接着说道：“周兄也不必烦恼，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逃避也不是办法。
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不等你去挑战它们，它们自然也会找上门来。如若真遇到什么难事，我与恩师虽在汴京无权无势，但我们两人必将坚定地与周兄站在一起。”
秦士毅看着白靖渊，脸上表情有些微妙。
周哲作揖道谢：“谢秦老与靖渊兄弟关怀！”
白靖渊又问道：“那周兄可有想好，之后该是怎样的经营之策？”
周哲喝了口茶，缓缓道：“酒楼想要经验下去，想要赚得大钱，自然要考虑那些腰缠万贯的食客们的喜好……”
不过，还未等他说完，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
“周兄，你也是想成为他们那样的酒楼一样，成为第二个樊楼吗？”白靖渊说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怨气。
周哲微微蹙眉，心里不禁有些意外，他们那样的酒楼？
“周哲小友，靖渊他，只是看不过一些酒楼的做派，你别往心里去。”秦士毅解释道。
对于白靖渊不满的缘故，这下，周哲似乎有些明了。
眼下，帝国盛世初现，汴京城里奢靡之风渐行。各大酒楼深受影响，首当其冲，大讲排场。
装修极致豪华，拥有百十个豪华包间的酒楼不在少数；银质的餐盘碗碟是必须得有的，面对出手阔绰的食客，还得换上金制的；更有甚者，被当做宝贝、来自海外诸国的玻璃盆、玻璃碗也是得拿出来摆上的。
然而，这股风气对于菜品口味的提升、新式菜品的开创又毫无助力，而且普通老百姓面对这水涨船高的就餐成本更是望而却步，那十大酒楼完完全全成为了权贵们贪图享乐的地方。
周哲又看了一眼白靖渊，竟觉得眼前的白靖渊有些不真实起来。
这白靖渊，你家里不是做生意的吗？不是号称宁州首富吗？二八定律你不懂不打紧，那一些生意上的道道你应该也懂吧？这些富人身上钱多，他们才是收益的主要来源啊！
一个二代，竟然还担心自己变成第二个樊楼，该不会当初在樊楼受辱，而结下了梁子吧？
“靖渊，你先听我说完。”
周哲作揖，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开办酒楼，除去想要赚钱的念头暂且不说，但是想要持续经营下去便是要花不少的成本。如果我只为贫苦大众考虑，从而压低菜品价格，那我定不得不压缩各种成本，
如此下去，菜品质量不能提高不说，我这酒楼能不能维持下去还是个问题。到头来，吃亏的除了我这个酒楼东家，还不是那些贫苦的食客？”
白靖渊若有所思，也微微点头。
“而且，我刚刚话还没说完，迎合富人的喜好，并不是要助长那奢靡之风，而是针对他们的口味、偏好，开创新式的菜品。而这些菜品，可以作为酒楼的主要利润来源。
对我来说，食客不分贵贱，美食不仅仅是为了果腹，更是为了能够给品尝他的人带来快乐与感动。所以我开办的酒楼，菜品价格有高有低，无论是哪样的食客，都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菜品。”
听周哲说完，秦士毅和白靖渊都是微张着嘴，脸上有些不可思议，那白靖渊更是没了先前的那股不满。
“周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白靖渊作揖赔礼，又言道，“不过，那排名前十的酒楼历史悠久，想要挑战它们，难啊。”
“是啊，周哲小友，这些酒楼取得当前的地位，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我相信小友的能力，终有达成目标的一日。”
回忆至此，秦白苏舒了一口气。
“哎，原本只想问问他们的看法，怎么就提高到‘抵制奢靡之风’的高度上呢？看来自己得重新设置一下每道菜品的价格咯。”
而与此同时，月光下，前往丽正书院的马车上。
“看你现在的表情，似乎是想出手帮助周哲小友？”
“几次三番的接触下来，我愈发觉得这周兄与自己投缘。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虽是商贾，却没有旁人身上的铜臭之气，反而多了一股洒脱与善良。
何况今日，他已经挑明了态度。所以，他这个朋友，我自然是认定了的。朋友有难，我如何能袖手旁观？”
“恩，但你也要知道，这些酒楼背后的实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别的不说，单说那樊楼，我可是听到过传闻，说太子也与它又瓜葛。
你可想好了？帮助了他，就相当于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
“就算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那又怎样？我无权无势，他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殿......靖渊，你别意气用事。周哲小友的事，我自然也会放在心上。虽然我已辞官多年，但在朝里我还是有些门生的。
如果周哲小友遇到什么麻烦事，你告知我一声，我会让他们出面，你就别出手了。”
白靖渊作揖道谢：“我替周兄谢过恩师了。”
朦胧的月光下，一切似乎变得不真实起来。
第36章 舒窈做工第一天
第二天一早，等周哲起床的时候，舒窈竟已经在厨房忙开了。
嗯？她不是富家大小姐吗，怎么会起这么早？
不过，等他见到眼前的场景，惊讶就变成了惊吓。
厨房里浓烟滚滚，舒窈的身影在里头穿梭，仿佛好像她在放火烧楼一般。
“你在干吗呢？”周哲在厨房门口呵斥了一声。
舒窈用手扇着烟，大力咳着跑了出来，见到站在院子里的周哲，又笑盈盈地说道：“周......东家，再等一下，粥马上就好了。”
周哲看着她黑不溜秋的脸颊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心说这舒窈明显不会做家务，自己把她留在这，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好，我知道了。下次，还是让苏伦教你怎么煮粥吧，别把厨房给烧了。对了，苏伦他人呢？”周哲左右看了一眼，又问道。
舒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手：“苏伦他上街买盘子和碗去了，昨晚，我洗刷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几......几只。”
说着，舒窈立马低着头，斜着眼，撅着嘴，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知道错了，别赶我走。”
周哲扶额摇了摇头，默默走开了。果然，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留她下来。
“东家，我觉得我叫你东家显得太见外了，我还是换一个叫法吧？”舒窈又在后头喊道。
周哲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不叫东家，你还想叫什么？罢了，随你吧，你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吧。
不久之后，苏伦抱着一大摞盘子走了回来。
周哲看那怀里盘子的数量，目测绝对不是“几只”而已。
看来舒窈上班的第一天，不仅没有工钱，还得再倒贴一点钱。
“既然是你打碎的盘子，那新买的这些盘子，就由你洗干净吧！”
听到周哲嘱咐，舒窈立马捣蒜似地点头，风风火火地接过那一摞盘子。
面对一脸惊讶的苏伦，周哲歪了歪头，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先去吃早饭。
饭桌前，两人正专心致志地喝着白粥，吃着小菜，突然背后传来一阵令人酥麻的声音。
瞬间，周哲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哲哲......”
“噗......”他昨晚喝的汤都要喷出来了。
“打住，别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还是叫我东家吧，实在不行，你就叫官人！”周哲恶狠狠地看了舒窈一眼，又吼道，
“还有，你把头发束起来，白天做工的时候，就穿苏伦的衣服，现在就这么条裙子，得省着穿。然后，你也别抹那些胭脂水粉了，素颜挺好，把自己当个男人，做事也轻便些。”
“你......”舒窈撅着嘴，又原地重重跺了一下脚，接着生气地跑开了。
苏伦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两个不知所云的家伙，擦了擦被喷一脸的白粥。
厢房内，舒窈坐在镜子前，一手抓着自己的秀发，一手拿着梳子，一边用力梳着，一边嘟着嘴在咒骂：“死周哲，臭周哲，你个大猪头！明明早上对自己还不是这种态度，怎么一转脸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左右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明明我这么好看，还要人家穿男装……等等！”
舒窈手中动作一停，放下梳子又把镜子给端了起来。
“难道，他是怕我以原貌露面，太过美丽，会引得食客神魂颠倒，给他途添一些竞争对手？还怕我被拐走不成？”
噗嗤一声，舒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哼，你吃醋就直说嘛，干吗用这种语气和伦家说话。”
舒窈怀抱着镜子，又害羞地笑了几声，身子左右扭捏，好一会才放下镜子。
接着笑盈盈地开始束发、换装。
临近中午，周哲已经在厨房内忙碌开来。
黄焖鸡，是鲁菜的一种。
精选上等鸡腿肉，佐以香菇等食材装入砂锅之中，大火煮开，精心调制。
其肉质鲜嫩，汤浓味厚，如若浇汤汁入上乘的米饭之中，又可令人胃口大开，唇齿留香。
周哲对黄焖鸡米饭非常有信心，要知道，当初他在街头小店第一次吃到这道菜的时候，可是淋着汤汁，硬是吃了两大碗米饭。
这样的美食，宁朝的食客们也绝对无法拒绝。
丽正书院门口，苏伦拎着一个大食盒，叩响了大门。
而酒楼门前，孙合与郑丁已经搬了些许桌子出来，沿着门口，又顺着一旁的小巷摆了开来，总共有十一二张桌子。
几个小火炉也被支了起来，上面摆放着砂锅，里面装着的正是周哲初步处理完毕的黄焖鸡。
“秘制黄焖鸡米饭，五十文一份。”他们边煮着砂锅，边对着人群吆喝。
一开始，并没有人落座，那些围观的食客还里三层外三层地站着。但等砂锅中阵阵香味传来，他们却是换了一幅面孔，争先恐后地抢着凳子坐了下来。
“店家，我这里要一份。”
“店家，我要两份！”
很快，酒楼门口又排起了长队。
已经落座的食客不紧不慢地享用着，虽没有过多的赞美之词，但他们那忘我的表情便是最好的宣传。
正在排队的食客则是微微蹙眉，闻着味道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那些不紧不慢吃着的食客，希望能用眼神督促对方赶紧离开。
周哲已经提前煮好了三大锅黄焖鸡，赵德友他们只需把食材放入砂锅之中，再大火炖上片刻即可。
原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但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煮黄焖鸡的砂锅竟然不够用了，那可是整整八十个砂锅啊......
舒窈自告奋勇地要来帮忙，周哲忙拦下了她。原本只有八十个砂锅，你可别再打碎咯。
看着周哲拦下自己，舒窈心中又是一阵窃喜。
“这砂锅如此烫手，他一定是怕我手手忙脚乱地会烫伤自己……”
周哲无意间一转头，对上这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禁打了一哆嗦。
这会，春天应该快过去了吧？
想了想，周哲又把张乔给叫了过来，吩咐他给舒窈安排点其他活。
末了，他又告诫张乔只允许让舒窈干干擦桌子等轻松的活，务必远离洗碗、收碗之类的“重活”。
之后，周哲与苏伦便往集市走去。他们要去找行老，即专门引荐受雇杂役人员的中介人员，发布一下招聘信息。
身后的摊子上，隐约传来张乔的声音：“东家说了，重活都不让你干，只允许你做点擦擦桌子的轻松活。你告诉张叔，昨晚东家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喂，不是这样的好不好！
行老的效率非常的高，当天下午，便有几拨人上前来应聘。
第37章 万事俱备，只欠开业
面试的地点被周哲安排在了后院，摆了两张桌子，放了几张椅子，和现代的面试场景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哲的这阵势给吓住了，还是他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面试，这些前来应聘的人面对周哲的时候，都十分的拘谨。
周哲的标准不高，厨房里烧菜的、打杂的，那必须得有做菜的天赋；外面跑堂的、送菜的，那必须得样貌堂堂，口齿伶俐，还得有眼力劲。
这半天下来，周哲也就只遇到了一个令他稍稍满意的行菜候选人，果然，招聘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招聘的过程中，因为前头还有生意在，那些正是员工偶尔也还会过来瞧上几眼，还美其名曰说替东家参考参考。
周哲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想来看看未来潜在的竞争对手。
按照他自己的规划，楼外楼开张之后，生意必然红火。
那厨房里的大厨，除去现有的赵德友和自己，还得至少再招大厨两名，帮厨至少四名；过买除了郑丁，还得再招个七八人；行菜除了孙合，也得再招个四五人。
繁忙、充实的生活继续着，生意、招聘、装修同样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酒楼后厨，每天一大早，周哲便会开始准备黄焖鸡。
第一次，他仅仅是让赵德友在一旁观看。
但从第二次开始，他便放手让赵德友上前操作了，让赵德友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材料配比都是周哲提前准备好，所以赵德友烹制的黄焖鸡味道也不算差，旁人根本吃不出差别。
酒楼前头，黄焖鸡米饭摊子的生意依旧红火，客人络绎不绝，而且吃过的人都是交口称赞。
每个店员也是配合默契，各司其职。
只是舒窈擦桌子的工作没能熬到第二天，在第一天下午便被张乔给“发配”了。
她擦的桌子，跟鬼画符一样，食客根本不忍坐下来享用美食。而且因为她是男装打扮，各食客对她根本不客气。
张乔不可置信地看着舒窈，不知道是在怀疑当初自己建议周哲把她留下的决定是否正确，还是开始理解周哲仅仅让她做轻松活的真正用意。
擦桌子不行，扫地不行，洗碗不行，烹煮更是不行，张乔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钱，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小娘子，该不会是来抢我饭碗的吧？
不过，出乎大家的意料，舒窈虽然做家务不行，但似乎对管帐特别有一手。索性，张乔就让她帮忙管记账收钱了，自己还能抽出身子管管其他事情。
到第四天末，招聘总算完成了七七八八。
帮厨招了五人，过买招了七人，行菜也招了五人，清一色都是男子，而且他们都是在别的酒楼工作了两三年的老手，样貌端庄，一脸的正气，让周哲很是满意。
只是，最重要的大厨依旧还没有着落。当然，这与周哲的高要求不无关系。
第五天平平淡淡地过了半天，周哲都已经开始对接下去的招聘不抱希望了。
但很快，一个女子的出现，犹如一颗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立刻激起层层浪花，引得众人翘首以盼。
那是第五天的正午，摊子上正是人多的时候。
她从酒楼旁的巷子走过，原本吵杂的摊子立马安静了下来，一道道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紧接着，摊子上就传来了几道不一样的声响。
正端着几只砂锅去清洗的孙合不知怎么地竟滑了手，举着勺子正要往嘴里送的食客又落了勺，更有几名微张着嘴的食客莫名其妙地把手往刚端上来的砂锅凑去......
她走到院子门口，朝里探了探，问道：“请问，是这儿招厨师吗？”
周哲抬头望去，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绑着靛青色的头巾，一身的青花色布衣也是寻常女子的打扮，样貌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略施粉黛也足够耀眼，更何况，她身后背着的那口大铁锅，想让人不关注都不行。
听到声音，原本在厨房忙碌的赵德友立马探出头来望了一眼。
下一秒，他手里还拎着个大勺子就跑到了周哲身旁，小声嘀咕道：“东家，依我担任厨师多年的眼光来看，这厨娘肯定是个厉害角色，就她了吧！”
周哲苦涩地一笑，瞪了他一眼。猴样，我这是招厨师，不是给你挑媳妇！
不等周哲回应，赵德友又朝着女子招手道：“是我们这里招厨师，小娘子快请进！”
听到声响，张乔也从前头走了过来。
舒窈更是伸长脖子一脸的好奇，无奈要替人收银子，只好拎着钱袋子在院子口晃悠。
那女子走到周哲面前，赵德友又抢先开口道：
“这是我们东家，我是这儿的着案师公，身体康健，尚未娶亲......额，虽然你一看，就知道是个厨艺高超的人，但没办法，我们东家他也是有原则的，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一遍的。你有什么拿手的，做一个给我们尝尝。”
周哲没好气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心说要么招聘让你来吧！
女子对周哲和赵德友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官人，妾身宋氏，任厨娘已有多年，最擅长做鱼羹。”
宋氏？鱼羹？难道说，宋嫂鱼羹？
周哲心里嘀咕着，两眼放光，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好，你快做个最拿手的鱼羹！”
宋氏点头应答，正要把背上的锅子解下来，赵德友又一脸殷勤地走了上去：“锅我们这有，正烧着火呢，随我来。”
宋氏羞嗒嗒地看了赵德友一眼，两人目光一相对，赵德友的脸立马红到了脖子根。
真是，竟然还会害羞。
一会后，赵德友从厨房走了出来。
不过，他耗在厨房里的时间，比正常的领进厨房、介绍各个用具及调料所需要的时间要久上得多，看得出，他还借机攀谈了一番。
“东家，这宋氏名叫宋芸，家里双亲俱在，下头还有个弟弟，据说当厨娘已经有五年了。刚我稍看了一眼，那架势，水平不在我之下啊。东家，我老赵眼光可准了，就她了吧！”
看着一脸兴奋的赵德友，周哲心里又开始嘀咕起来。
啧啧，这么一小会功夫，连人家的家里情况都摸清楚了，意思这么明显，我这个东家要是再不把她留下，怕是你也要跟着走了吧？
周哲没有作声，如果这宋芸真是烹饪宋嫂鱼羹的人，就算赵德友不求，他也会把她留下来。
只是，他脑海里依旧有些疑问。
在他认知的历史里，这宋嫂鱼羹因南宋皇帝赵构而出名，如果这宋芸真是赵构遇见的那位老妪，难道再过几十年，就会发生那江山沦陷的惨剧？
不会的！
他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宁朝的前进脉路与自己已知的历史完全不同，不能简单的找个人物进行参照比对。
片刻之后，宋芸端着一碗鱼羹走了出来，放在周哲前面的桌子上，众人迫不及待地拿着勺子伸了过去。
周哲尝了尝，这鱼羹鲜嫩滑润，而且处理得很好，没有鱼腥味。虽然和后世的宋嫂鱼羹还有些差距，但在此时，也绝对算得上美味。
还未等他表态，赵德友已是一副夸张的表情：“太好吃了，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羹。宋芸妹子，你之前是在哪个酒楼任厨师？那东家实在太没有眼光了！”
说着赵德友又看着周哲，眨了眨眼。
天，这会都是宋芸妹子了，该不会改天就是宋芸娘子了吧？
周哲没搭理他，转头又看了看张乔和苏伦，两个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算，第三位大厨有着落了。
这一天很快过去，可惜周哲再也没有遇上合适的人选。
前头，楼外楼的装修已经全部结束，作坊那边也派人来通知定制的牌匾已经完工。看来，第四位大厨，要在之后的日子里慢慢寻找了。
之后的一天，周哲把新招的伙计厨师都聚集了起来，紧张而又辛苦地进行了一整天的培训加实战演练。
接着，楼外楼即将在第二天开业的消息，开始在城内流传，门口的告示也换了新内容。
令人期待的开业，总算要来了。
第38章 这楼外楼，真当新奇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日子，男女老少，喜气洋洋！
楼外楼门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众人万分期待的楼外楼，终于到了开业的这一天！
周哲站在门前，笑盈盈与一众前来道贺的宾客作揖寒暄。
舒窈、苏伦和张乔等其他酒楼伙计则忙不迭地为宾客献上香茶，同时维持着秩序。
作为东家，周哲的心情很好，虽然前来道贺的人除了白靖渊和秦士毅，其他的人他基本不认识。
但他依旧诚心接受众人的道贺，隐隐地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身体内声望值在增加。
门前，有张乔请来的杂耍师傅，高难度的惊险动作引得围观百姓叫声连连，也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前来。
秦士毅望了望身旁的两根柱子，以及身后大门之上的牌匾，好奇地问道：“周哲小友，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怎么牌匾和柱子上还挂着红布？”
白靖渊也凑了上来：“我想啊，这是周兄想另起炉灶吧。不过，以周兄的名气，也的确应该如此，毕竟酒楼原先的名字会拖累周兄。
只是，我十分好奇，周兄会取一个怎么样的名字？这柱子上又会是怎么样的诗句？”
周哲神秘地一笑，作揖道：“知我者靖渊也，不过至于这名字，我还是保留个悬念吧。”
这时，张乔上前来小声嘀咕道：“东家，时辰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周哲脑内那久违的声音终于再一次想起。
【叮！宿主崭新的酒楼即将开业，请一炮打响，赢得开门红吧！任务要求：请在三天内获取十万声望值。任务奖励：《初级酿酒术》。】
“我靠，再不来任务，我都快忘了有这破系统。不过……《初级酿酒术》，看着还不错，正是我想要的东西。”
周哲心里嘀咕着，快速接受了任务，立马又回过神来。
他对张乔点点头，示意道：“好，那我们准备开始吧。”
张乔应了一声，又走到一旁，示意杂耍师傅们停了下来。现场顿时安静了许多，围观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望着门口的几个人。
接着，郑丁与孙合一人扯着一块红布，轻轻一拉，牌匾以及两根柱子上的红布就飘了下来。
白靖渊与秦士毅也好奇地转头望去，围观的百姓们更瞪大了眼睛，不禁“哇”地发出声音来，接着议论纷纷。
“山外青山楼外楼，一缕春风解忧愁！真是句好诗，听说这可是楼外楼东家作的诗。”
“没想到啊，这楼外楼东家不仅菜做得好吃，还这么有文采，真是后生可畏啊。”
“楼外楼？这新名字比丰泰楼更有诗意，而且隐隐又觉得有些许霸气外露，真当是个好名字。”
“樊楼之外，可还有酒楼？现如今，这楼外楼出世，怕是汴京的酒楼界又要风云突变了。”
秦士毅与白靖渊有些诧异地看着周哲，而周哲微笑着朝他们点头。
这楼外楼的名字，再明显不过了，它就是有要与樊楼一争高下的意图。秦士毅与白靖渊已然知道周哲的志向，只是看到这么直白的名字，依旧诧异了一下。
不过，白靖渊倒是十分坦然，轻轻拍了拍秦士毅的手臂：“老师，这样也好，反正开酒楼，迟早有面对竞争的那一天，不如坦然面对，也能赢得对手的尊重。”
秦士毅先是摇头，不过又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只是怕这名字锋芒太露，会引来一些无谓的争斗。”
周哲想的可没有他们那么多，这酒楼名字，纯粹是沾了他前世经历的光，毕竟在西湖畔，楼外楼可是一张靓丽的名片。
他忙上前轻声好言几句，表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接着大手一挥，把秦士毅与白靖渊迎了进去。
其他店员也纷纷入内，站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上。
身后，张乔对着一脸期待的食客说出了周哲早就吩咐好的话：
“恰逢本酒楼开张，从今天起至后天的戌时一刻，这三天内，本店内所有菜品、酒食减价五成，希望各位尊客吃好，喝好！”
菜品酒食减价五成，这可是汴京城里从未有过的举措。
人群中又是一阵剧烈的叫好之声。
酒楼内的格局已焕然一新。
入门的左手边是一条长长的柜台，上面摆放着账本与算盘等物，着男装的舒窈此刻已坐在了柜台之后。
她身后是一个与柜台同宽、高度直抵天花板的货架，上面只三三两两摆放了一些酒罐子。
周哲与白靖渊并排走过，却感受到一股来自柜台处令人有些灼热的目光。
眼角望去，那舒窈正含情脉脉地朝自己这方向望来。
周哲皱了皱眉，这舒窈大清早地搞什么？
他微微侧头，看到身旁那英俊不凡的白靖渊，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又像是理清了什么头绪一般。
难道，这舒窈……是看上白靖渊了？
还未细想，秦士毅的话语又把他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周哲小友，这货架怎么没有摆满？”
周哲看看舒窈，接着神秘地一笑：“我预留着摆放其他美酒呢。”
接着，示意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一楼大堂的桌椅已被重新摆放，犹如棋盘，整齐划一地罗列在大堂内。
同时，桌子相互的间隔正好既不会让坐下的食客觉得拥挤，又能把大堂空间利用率放大到最优化，同时还能让过买、行菜有空间通过。
四周的窗户都被加大加宽，有效地增加了酒楼内的明亮度；同时，坐在一楼的大堂里，无论是坐在哪个位置，视线里都能看到酒楼外的景色。
大堂内，与入口对应的那一侧墙则是架了一座丫字型的楼梯，左右两侧的楼梯底下分别是两个小门，一边通向厨房，一边通向后院。
正面的墙又是由一副山水画装饰，气势十分雄壮。
领着二人走到了二楼的酒阁子包间，这里更是被周哲大改特改。
原先的二十个酒阁子被压缩成了十二个，沿着二楼外围一圈排列，每个包间的空间也因此扩大了不少。门口挂着各式的珠帘，门内墙上又挂着各种书画，更是增添了不少文人气息。
周哲与二人在天字一号包间坐下后，郑丁立马又给两位贵客递上两块方形的木板。
第39章 点些其他菜行不行
那木板，有后世一本杂志那般大小。
“这是何物？”秦士毅好奇地翻看着手上这密密麻麻写满字的木板。
白靖渊倒是眼尖：“菜单？特色菜、招牌菜，上面又标注了价格、用料等信息，这真当奇特。”
周哲笑笑：“有这个菜单，食客点菜的时候，过买的压力就小了许多。这样一个过买，就能负责好几桌的食客了。”
接着，周哲朝门外看了看。
“食客来得挺多，我得去厨房看看，你们随意。只是记得，你们吃完不许付钱！”
秦士毅和白靖渊作揖笑笑，让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作揖离开，周哲忙朝楼下走去。
沿着走廊，看着楼下大堂热闹的场景，他感慨万分。
没有舞女歌姬伴酒，酒楼里的喧嚣与热闹回归到美食本身，愈发的纯粹。
他笑着，一一和迎面走来的食客作揖寒暄，接着快步走到了楼下的厨房。
至于改造后的厨房，空间布局更加的合理。
按照存储、洗菜、洗碗、切菜、烧菜等功能进行了位置设计，完完全全告别了原先脏、乱、差的局面，让各大厨在烹制菜肴的时候能够更加的舒心。
周哲进到厨房没多久，就有食客的几张菜单送了下来。这些菜单会由孙合先行整理，然后分发至各个大厨手中。
孙合看了一眼，先是一愣，接着高喊了几声菜名，把单子送到了周哲面前。
周哲微微蹙眉，不禁啧了一声，这些食客眼睛咋这么尖呢，一眼就相中由自己烹饪的菜？
不过，这也不怪那些食客，毕竟周哲准备的这些菜式，名字奇特，又是被划分在重点推荐的特色菜里，食客想不点都难。
这十道菜，又根据食材、烹饪方法等设置了不同的价格区间，最贵的龙井虾仁等菜，要价达十两以上，而最便宜的炒青菜不过十文。
楼上的酒阁子里，白靖渊对郑丁道：“你们东家做的菜实在太美味了，这特色菜里每样都来一样吧，对了，那狮子头甚是美味，帮我们点上两份先。”
楼下的大堂里，每张桌子前，那些新进的、想要奉承东家的过买与被拉来帮忙的行菜们，无一例外地都对食客推荐：
“客官您看，这部分是我们的特色菜，由我们东家首创，全汴京只此一家，您要不要尝尝看？”
有些食客原本还是冲着红烧肘子而来，一听这话，大手一挥：“全点上！”
“好嘞！”
店员伙计大笔一挥，正要走，身后看清价格的食客又哆嗦嗦地把人喊住。
“那个……点太多了，把最贵的这五道给去了吧……”
“客官无妨，本店今日开张，可是减价五成哦！另外付钱的时候，还有其他活动！如果吃不完，本店还有打包服务！”
闻言，那些食客又挺了挺腰杆：“行，那就十道菜都要了，最贵的那道菜，要两份！”
厨房内，看着一张张写满自己特色菜名字的单子送进来，周哲莫名地一阵心悸，接着喷嚏连连。
这些食客，就不打算点些其他菜吗？
食客们点的菜单源源不断地送入后厨，赵德友和宋芸已经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周哲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真是大意了，完全低估了这帮食客的胃口，每桌都是十个十个菜点，不怕吃不下吗？看来还是定价太便宜了！可别说我也得在这厨房忙上一整天了。”
周哲舒了一口气，凝神召唤出了系统面板，看到左上角那正不断快速增加的声望值时，才有了一点点慰藉。
眼前积压的单子越来越多，他知道光是赵德友和宋芸是完全做不过来了。
不过，这也难为他们了，毕竟，也就是昨天，周哲把他们两个留下，单独辅导了一遍这十个特色菜的做法。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能做到如此，已经很不错了。
而边上的那些帮厨，因为不甚了解，甚至连切菜都得询问一遍两个厨师，也完全影响了出菜的进度。
周哲拍了两声手，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好了，在场的各位帮厨，你们都看我做一遍，能学会多少，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东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远处一个瘦长的帮厨问道。
“字面意思。”
对于周哲来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招聘的时候，这些帮厨，他就是当做后备的厨师力量来招的。
另一个微胖的帮厨还有些不好意思：“东家，这可是你独门秘笈，我们这么学，怕是不太好吧？”
“我本来就打算要教给你们的，只是提前了几天而已。别废话了，注意看，每道菜品，从头开始，我只示范一遍。”
周哲一边讲解，一边示范。赵德友和宋芸也是不是地转头来看，查漏补缺。
总算，除了白斩鸡等一些提前备好的，其他需要炒制的菜品，从切菜开始，到最后摆盘，都被周哲示范了一遍。
看过一遍之后，帮厨们的挑拣食材、切菜等环节变得更加顺利。
几个悟性高的帮厨，明白其中的奥义之后，此刻已经能帮赵德友和宋芸看着火候了。
这两个大厨也因此有更多的精力，同时去处理那……七八口冒着热气的大锅。
恩……各七八口。
周哲边走边看，边调整各人手中的动作。
走到赵德友身旁，不等周哲发话，赵德友先把头凑了过来。
“东家，这些帮厨……”
周哲拦下了他：“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又转身环视了一圈正埋头苦干的帮厨们，接着大声说道：
“在我楼外楼，你们既是帮厨，也是学徒。所以我的烹饪手法，不会对你们藏着掖着，但你们也要铭记，我教你们的，你们不要泄露给外头。另外，你们好好学，好好干，做得好的，可以早日掌勺当厨师。”
那群帮工面露喜色，相互看看，竟整齐地对周哲喊道：“是，师傅。”
周哲一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师傅，玩味地笑了笑。
“嘿嘿，师傅，看来新东方也是可以考虑起来了！”
经过再一次的现场教学，赵德友和宋芸现在烹制的菜品，味道已经能与周哲做的有个七八分相似了。
周哲出门站在楼梯角，侧身朝大堂望了望，张乔领着食客入座，又在各张桌子间穿梭，笑容满面，礼数周到。
而宾客也是纷纷朝他作揖，张乔果然很适合跟客人打交道。
视线再往门口移去，那巨大的柜台后，舒窈正有条不紊地收着钱、记着账。
她是女儿身的事实，酒楼里就那几个老员工知道。
而那些新进的员工，看舒窈沉默寡言，张管事、赵大厨等人又经常一旁护着，想着可能是个关系户，也不会主动来招惹。
望着这一幕，周哲无奈地笑了笑，有这么个人帮忙管钱感觉还挺不错。
只是，这舒窈这么久不回家真的没有事吗？要么改天还是找个借口把她辞退了吧。
几个用完餐的食客路过，见到周哲，无不作揖行礼，连连夸赞酒楼的饭菜可口。周哲虽不认识眼前之人，也客气地还礼寒暄，接着赶紧跑回了厨房盯着。
另一边，楼上的包间，白靖渊与秦士毅用餐完毕，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白靖渊看了一眼身旁的苏伦，说道：“苏伦，还烦请帮我们结账吧。”
“白公子，我家少爷已经提前吩咐过，秦老和白公子前来用餐，切不可收取费用。”苏伦毕恭毕敬地答道。
白靖渊知道周哲脾气，无奈地摇摇头。
第40章 小周在汴京开酒楼，又火了
三人来到楼下，未见周哲身影。
“你家少爷今日必定很忙，我们就不再叨扰。还劳烦苏伦小弟代我和你家少爷说一声，我们两个先行回书院了。”秦士毅笑着说道。
白靖渊也是作揖：“你也快点忙自己的去吧，不用送，我俩这就走，莫忘替我问周兄好。”
苏伦作揖称好，却并未离去，秦士毅一看也就不勉强。
接着三人路过柜台正要出门，却听见柜台那边传来一阵奇怪的低语。
“客官，您对今天的菜品可还满意？本酒楼现在还有会员卡‘充值满就送’活动，充值三两送一百钱，充值五两送二百钱，充值十两送五百钱，您是否要考虑一下？”
“会员卡？充值满就送？”白靖渊与秦士毅疑惑地对视了一眼，立马走了上去，“这是什么，从未听说过啊。”
柜台前，女扮男装的舒窈正在默默记账。
她不说话，又低着头，单看身形，食客基本上分辨不出她是女儿身，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此时，管事张乔也走了回来，指着边上的告示在和几位食客解释。
“客官，您看啊，您可以在我们酒楼开办一张会员卡。”说着，张乔拿出了一张木制的卡牌展示给食客看。
“会员卡？”食客把木牌接了过去。
“嗯，通俗的讲，就是您开办一个会籍，表明您是我们酒楼最尊贵的客人。然后呢，有这个会籍，您可以往这个会籍里充钱。
这几日我们搞活动，您充值数额不同，我们所赠送的钱数也不同。不过，这些钱都是可以用来抵扣您在我们酒楼的花销。”
见食客饶有兴趣地点头，张乔立马又摊开食客所点的菜单说道：“您看，您今天的花销原是四两一百钱，减价五成之后是二两五十钱。
如果您充值三两，加上赠送的则一共是三两一百钱，抵扣完还剩一两五十钱，这些钱留在您的会员卡上，下次来依旧能抵扣花销。
然后，如果您今天充值三十两，我们就能赠送您二两钱，那您今天这顿饭就只需再付五十钱！五十钱呐，就相当于不要钱了啊！”
“不要钱？！”原本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几个食客，一听到关键处，眼睛都亮了，再看看告示，一合计，“行，那就给我办个会员卡，我就充三十两！”
“得嘞，您这边来填个信息。”
片刻之后，几个宾客拿着木制的卡牌，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有说有笑。
“这楼外楼真是个好地方，菜品味道不错不说，竟然还有菜单、会员卡这些新奇玩意。”
“更重要的是，竟然还能送钱，谁能想到，这辈子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事，这顿白食吃得爽，吃得值！”
食客走后，张乔总算得空与白靖渊和秦士毅打招呼。
“这会员卡前所未闻，这充值满就送更是前所未有，这可是你们东家的点子？”秦士毅客气地问道。
张乔一作揖，笑着回道：“正是，这种新奇之事，除了我们东家，还有谁能想得出来？原本我们还担心这活动效果不好，没想到，大家接受度都挺高，几乎没有不办会员的食客。”
秦士毅欣慰地点点头。
这时，白靖渊笑着问道：“这充值可有上限？”
“我们暂时设定，最高可充值五十两，送五两银子。”张乔答道。
“行，那帮我也办张会员卡，我要充值五十两。”
“这......”张乔面露难色，看着白靖渊。
白靖渊撇了撇嘴，反问道：“你们东家只吩咐了不许收我们饭钱，可没吩咐不许我们办卡充值吧？”
秦士毅也在一旁帮腔：“你们东家人这么好，你也不忍心看着我们两个一直来吃白食吧？你们一直不收钱，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不好意思再来了。就这样，你帮我们二人各办一张，都充五十两。”
张乔为难地点了点头：“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两位一定要帮我言明，说是两位强迫我帮你们办的。”
秦士毅笑着应下。
片刻之后，拿着这新奇的木牌，秦士毅与白靖渊笑着与苏伦、张乔告别，坐上了回书院的马车。
“老师，周兄的楼外楼，您怎么看？”
“周哲小友的奇思怪想，非我等能够预见。与那些拔尖的酒楼竞争的时候，除非他们使出肮脏的手段，不然，我想都不用我们帮忙，他自己就能搞定！”
白靖渊笑着点头，把玩着手里的木牌：“有了这会员卡，就不怕周兄不收钱了。以后每来一次，咱就往里充钱一次。”
伴着笑声，马车渐行渐远。
周哲在厨房里指导了半天，又跑出来与食客们寒暄，询问他们对菜品的意见等等。
百忙之中，他还不忘招呼苏伦送些新出炉的菜品给其他街坊邻居，特别是刘大婶那，可是第一个送的，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嘛。
这一天下来，楼外楼可谓是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那些老饕因为胃口被吊了这么些天，早就翘首以盼，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开业，便是迫不及待地涌向楼外楼。
早上宣布三天内菜品、酒食减价五成的消息，同样引爆了周边区域，吸引着那些原本对楼外楼没什么感觉，但对价格敏感的食客。
而最后那个前无古人的“会员卡充值满就送”活动，一传十，十传百，更是把那些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这个便宜没占到，就相当于损失几亿两”的百姓给吸引了过来。
三套组合拳打下来，这楼外楼是真的打响了名号，一炮而红。
不敢说整个汴京城，单说外城的西面这片，各处都能见到朝城西梁门外的楼外楼涌去的人潮与马车，比之前红烧肘子刚推出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茶余饭后，碰面的两人，谈话的内容都变成“你有没有去楼外楼办会员卡？”、“你充值了几两银子”之类的话语。
当然，生意红火的结果，就是楼外楼的那些伙计累得半死。从早上开业之后算起，屁股就压根没有沾过凳子，连午饭都没能好好吃上一口。
门口排着两条长长的队伍，队尾都已经延伸到了梁门内。
如果不是早早地把还在排队的食客给劝退，这些伙计怕是得通宵干到天亮。那些食客自然是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明月高悬，大门紧闭的楼外楼内，那些伙计瘫坐在椅子上，又累又饿，但又完全不想动弹，毕竟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感觉。
周哲今天也是站了一天，而且在厨房内也是发挥了楼外楼厨艺第一人应有的作用，但和这些辛勤付出的伙计们相比，自然是算不上什么的。
他看看后厨内所剩的食材，走出来拍了拍手，对着伙计们说道：“今天辛苦大家了，我作为东家，十分感谢各位的付出。大家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吧？等着，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众人一阵欢呼。
片刻之后，一盘盘颗粒分明、粒粒金黄的蛋炒饭与一锅蔬菜鲜汤被端了出来。
那些伙计早就伸长脖子，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哲手里的美食。
“快吃吧！”
话音刚落，各种狼吞虎咽之声渐起，其中夹杂着各种赞美之词。
与此同时，汴京城内，某处一张挂着明黄色床幔的紫檀木床上，一位面目端庄，看似四五十岁、又有些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却在辗转反侧。
第41章 摊牌了
那中年男子摸着肚子，又掀开床幔瞧瞧外头，低声自语道：
“哎，那些菜，特别是那羊肉与狮子头，午膳的时候就应该多买一份！晚膳没派人去买也是失策，现在回过味来，竟夜不能寐……只是现在，那酒楼，应该打烊了吧？”
楼外楼内，周哲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咦，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还是有人骂来着？
他坐在舒窈身旁，特意把舒窈与那些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伙计给隔了开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旁正低头吃饭的人，欲言又止。
而那个低头吃饭的人，也感受到了身旁的人举止奇怪的一面，也偷偷侧头望了他一眼，心中又是泛起一阵暖意。
“哎，吃饭的时候还不忘看我几眼，又特意把我跟别人分隔开来，他竟是这般体贴，果然他心中是有我的……”
汤足饭饱，一群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又再一次瘫在了椅子上。
“张管事，明天限制一下食客的点菜数量吧。这么多菜，我们几个厨师，怕是应付不过来，吃不了又是浪费。”
张乔点头说好，和周哲对起了帐。
而其他人也非常开始自觉地收拾碗筷，洗锅刷碗。
等对好帐，酒楼的整理、清洗工作也差不多完成。
周哲站在门口，一一送走了各位伙计。
接着，他关上门，转身坐回到了桌子旁，又示意苏伦先回去休息，把舒窈叫到了跟前。
苏伦奇怪地和舒窈对望了一眼，没说什么，走回到了后院的厢房。
而舒窈既欣喜又疑惑，快步走到周哲身旁坐下。
“难道，他是要和我摊牌，表明心迹了吗？”
周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在我这也生活了好几日了，我也没几见你修书回家，想必你家里人也是十分的着急。
你欠的钱也不需要你还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他淡淡说道。
舒窈惊愕地抬头，心里一沉，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她急忙开口：“官人，你别赶我走。虽然很多事情我不会做，但是我可以学。
现在记账我就做得挺好的，张管事还夸我了呢。”
周哲摆摆手：“不是嫌弃你会做还是不会做的缘故，这几天你记账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只是，别人看不出，我不会看不出，你出身并不普通，你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我说得没错吧？”
舒窈轻咬嘴唇，点了点头。
对方没有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清白之身，在我们这样一个都是男人的酒楼里做工，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总归不好。
到时候，我们酒楼的人不会放过我，你的家人更是不会放过我。”
舒窈望着周哲，桌子底下的双手在不断地缠绕。
他竟然想要赶我走……什么破理由？等等？他这是站在我的立场在考虑，他是在为我着想啊！
果然他心里是有我的……是有我这个实实在在的舒窈，而不是那个只有婚约的陈舒窈。
这般想着，她不禁咧嘴一笑。
这反应，倒是让周哲心生疑惑，难道是自己说的还不明白吗？
“官人，我是千金大小姐不假，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要跑来你这个地方受苦受累呢？”舒窈又问道。
周哲微微蹙眉，这个问题他的确没有深究，他原以为舒窈是认识自己，所以来投靠自己。
见周哲摇头，舒窈缓缓说道：“我从家里逃出来，是为了逃婚。我父亲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方不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逃了出来。”
周哲心中微微一颤，后世的他深深地能体会到这种被迫的无奈。
古代的婚姻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许多女子的婚姻完全身不由己，还变成了某种交易。
他点点头，目光又躲避开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问题：“那你逃婚出来，愿意待在我这里，是因为我吗？”
说话的同时，眼角余光朝舒窈斜去。
而舒窈的脸刷地开始变红，整个人也有些急促不安起来。
她有些受不了了，激动地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拨弄着手指小声地说道：“你......你瞎说什么呀。”
“额，我是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周哲赶忙解释道，“前几个月，我伤到了脑袋，有些事记不清了。
所以你之前是不认识周哲？额，我是说，你和我之前从未谋面，对吧？”
舒窈蹙了蹙眉，有些小郁闷，不过片刻之后便眉头舒展，点了点头。
周哲舒了一口气，不是自己原体的情债就好。
等等，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
白靖渊来试菜的那天晚上，她特意换了女装在门口等着；酒楼开业的时候，她又含情脉脉地看着靖渊。
以上种种，难道？
“你现在不愿回去，是不是还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舒窈一听，有些小紧张，又有些小欣喜。
拨弄着小手，支支吾吾道：“我……官人，哪有你这么直接问的……”
这反应，看来就是了……
只是，留下她会不会成为某种隐患？
周哲脸上又露出些许犹豫。
舒窈歪头，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哲，见他脸上的表情，微微蹙眉。
接着她似乎看穿了周哲的犹豫，此时也很恰合时宜地嘟起嘴，泪眼汪汪，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东家，如果你赶我走，我真的是没有地方可去了。
只要我一回去，他们就会把我嫁给那个我不喜欢的人，那样子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周哲眉头依旧紧锁。
虽然他很同情眼前的舒窈，也乐见她和白靖渊能成为一对，但他同样担心舒窈会变成个定时炸弹，到时候保不准给他招来什么灾难。
见周哲依旧犹豫，舒窈有些心灰意冷。
不是说心里有我嘛？我都已经表明心迹了，你还这般犹豫？罢了。
她微微福了身，冷静地说道：“东家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弄好了立马就走，绝对不给东家添麻烦。”
说完，她轻咬了几下嘴唇，接着竟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没想到东家你竟是这样的人”之类的话语。
周哲一看，立马慌了心神，他这人，最怕看到女孩子哭了。
舒窈掩面，拔腿就想往后院跑去，周哲立马喊住了她。
如果被苏伦看到她这个样子，怕是要改口叫她少夫人了。
“东家既然不待见我，为何不然我走？”
“好了好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待见你？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走？
哦，我刚才是说了，那不算，刚不是不知道你的隐情么。那现在知道了，你就先好好待在酒楼里。
只是记住，平时一定要做男装打扮，少惹事。”
“东家此话当真？”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舒窈擦干眼泪，咧着嘴，笑着跑回后院去了。
周哲扶额，哎，也不知道今天留下她是福还是祸啊。
第42章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回到房间，周哲躺在床上微微叹气。
楼外楼开业第一天，便如此的风光，怕是已经引起了同行们的妒忌与觊觎，只是不知道谁会最先出手，又或是怎么出手。
周哲仔细思索了一番，又凝神召唤出了系统。
系统面板上，任务进度中显示，十万声望值已经获得了将近一万。加上原先所剩几百声望值，现有的声望值刚好一万出头。
今天的客流比之前丰泰楼鼎盛的时候还要多上许多，获得的声望值也是翻了几番，只是和任务要求的三天十万声望值比起来，依旧是杯水车薪。
周哲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声望商城。商城现在只开启了两个格子，上面的货物也已经刷新。
他望着那闪闪发光的第一个格子，兴奋地坐了起来。
“声望加倍获取券？我去，商城里竟然还卖这种东西！”
【声望加倍获取券：使用后，宿主获取的声望值将变为原先的十倍。即原先获取的一点，自动变为十点。有效期为三天，从使用后开始计时。】
周哲喜出望外，再定睛一看，这张道具券的售价又恰恰好仅需要一万声望值。
“这系统真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说要十万声望值，就给你个道具获取十万，真不知道该表扬它还是骂它。”
虽然有些牢骚，但周哲还是凝神立马把声望加倍获取券给买了下来。再看一眼第二个格子，还好，是个不怎么需要的食材。
真好，一点都没有浪费。
今夜，能睡个安稳觉了。
晓色熹微，汴京城又迎来了富有活力的一天。
没有了宵禁，汴京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夜城。这时候的大街上，还能看到昨夜繁华与喧闹刚刚散去的模样。
路两旁，有的店铺正准备关门歇业，而边上铺子紧闭的木门却一一被打开，正是准备开门营业。两个店家探出脑袋来，客气地寒暄问好。
早晨的时候，这样正关门歇业与正开门营业的店铺一齐出现，倒十分有趣。
大街上，进城赶早集的菜农们，赶着出城的商贩们，还有出门采买的百姓们渐渐地多了起来。
偶尔，路上也能看见几个踉踉跄跄走路的人，他们多是通宵喝酒的醉汉，又或是在哪个青楼喝了花酒、过了夜，却又得有事早走的人。
袅袅的炊烟，与清晨那白色的雾气混杂在一起，点缀着这一片古老的城市，仿佛让人置身于仙境中一般。
站在后院房间门口，周哲伸了伸懒腰。
现在的他，每天早上六点刚出头没多久，也就是卯时五六刻的样子，他便能自主醒来。对于之前需睡到日上三竿的他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但之所以能这样，原因无他，只因隔壁刘大婶家的那几只公鸡实在是太敬业了。
“每天睡眠不足，人都要早衰了。这样不行，得想办法把刘大婶家的那几只公鸡给宰喽。”
刘大婶住在周哲院子的头后，两家只有一墙之隔。
她家里除了她自己和老伴王翁，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听说名叫王茜，年纪和舒窈差不多，长得也是亭亭玉立，一副美人胚子。
之前舒窈穿的那条裙子，就是她的，不过此刻，裙子已经还了回去。
因为舒窈日常穿不上，而且周哲也已经抽空领着她上街，去裁缝铺子买了几件合身的女装。
周哲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小巷里的人来人往。
这里的人没有像后世那么多的斗心勾角，这种淳朴的人际关系，让周哲十分地享受。
一会后，刘大婶拎着菜篮子从外头走了回来，周哲招着手朝她打招呼。
刘大婶满脸笑意地看着这个热情地小伙，先是对昨天送来的菜品表示感谢，再赞美了一番，又客套了两句，最后挂着令人捉么不透的笑意回到了家。
“孩子他爹，前头酒楼的那东家，今天又在院子里等我买菜回来呢，看到我那笑得开心哦，你说他是不是......”
“你轻点声，这种事不能乱说，我们再看看，再看看。”
而毫不知情的周哲，此刻凭着记忆，打了一套“时代在召唤”，接着朝厨房走去。
昨晚说开之后，舒窈似乎变得更加主动了。这会已经和苏伦在厨房内忙开，烧的火也比之前好许多，再也没有那滚滚浓烟了。
望着正在忙碌的舒窈，周哲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富家千金，竟沦落到如此地步，也是可怜，看来自己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帮帮她。
吃过早饭后，赵德友和宋芸拉着满满一车采购的物资到了酒楼，而其他伙计也陆陆续续到了，帮忙着卸货整理。
每天的采买，现在多由赵德友负责。
张乔拿着一本簿子走到周哲身旁说道：“东家，我们酒楼库存的酒不多了，怕是支撑不了几天，您还不打算酿酒吗？”
周哲摇了摇头：“不着急，我心中自有打算。只是，我还在等，等一缕东风。”
张乔有些不解，但他知道周哲的秉性，也没有再多问，撇了撇嘴走开了。
不像其他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酒楼，楼外楼只经营中、晚两餐。毕竟通宵营业，那些伙计吃得消，周哲可吃不消。
楼外楼开业的第二天，依旧是火爆的一天。
原本酒楼在午时才会开门营业，而现在离午时还有两三刻钟的时候，门口便已经开始有人在排队等待了。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掐着时间，周哲笑着启用了那张声望加倍获取券。
有过昨天的历练，每个伙计面对第二天这更加汹涌的客流时，反而比昨天更加的冷静与得心应手。
如果食客点的菜比较多，那一旁的伙计便会温馨提示。
“客官，您点的这些菜数量较多，怕是一顿吃不完。虽然本店可以打包外带，但味道总归不如堂食。您看要不要删减几个，留几个下次来再点？”
这些食客多半先是一愣，看看墙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句，接着会心地一笑。
“这楼外楼和外头的那些酒楼还真当不一样，还怕食客把菜点多咯！行，就依你，删掉几个菜吧！”
删掉几个菜品，厨房里的厨师就不会那么繁忙，从而提高了出菜的速度；食客那一边，又因为这温馨的告知收获了满满的好感，无形中建立起了楼外楼的品牌满意度。
真是一箭双雕，一举多得！
后厨内，周哲正忙着指导，突然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东家，不好了，外头有人闹事。”
周哲心里咯噔一下，但瞬间也就坦然了，该来的总算来了，要是不来，我才觉得奇怪呢。
第43章 这蜈蚣，死的冤呐
“走，出去看看。”
边走，那个伙计边和周哲讲述大致的过程。
闹事的，是一桌坐在一楼角落里的食客，一共两个人，点的菜也不多，总共三菜一汤。
原本吃得好好的，最后一个菜端上来没多久，其中的一个食客便跳了起来，说菜品不干净，里面有条蜈蚣。
走出厨房，周哲便看见了事发的角落。
那两个食客正颐指气使地对着张乔指指点点，而张乔满脸通红，点头哈腰地道歉着。
原本闹哄哄的一楼大堂，此刻却有些安静。那里的食客几乎都停下了筷子，伸长脖子朝这边角落的桌子看来。
当他们听到“菜品不干净，里面有蜈蚣”的叫喊声时，又隐隐作呕，赶忙查看自己桌上的菜品。
远处柜台，舒窈起身，焦虑地朝这头张望。周哲微微摆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而酒楼门口，也已经站着不少原本在等待、这会在看热闹的食客，而且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郑丁和孙合不得不上前维持秩序。
抬脚正要往前走，脑海里又是一阵熟悉的声音。
【叮！宿主酒楼遭遇突发事件。任务要求：处理好当前争端，解开事实真相，挽回楼外楼的声誉。任务奖励：随机酒楼装饰大礼包一个。】
“随机酒楼装饰大礼包？这是什么鬼？”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周哲赶紧接下了任务。
原本就是要解决这件事，现在顺带着还能完成一个任务，有个礼包拿，这个系统越来越会做人了。
等慢慢走近，周哲瞥了一眼餐桌，那最后一道菜是老鸭煲，里面明晃晃躺着一条食指长短的蜈蚣。
那两个食客一见周哲出来了，立马激动了起来。
他们一唱一和，高声嚷嚷着。
“楼外楼草菅人命了啊，你们快来看呐，他们竟然往食客汤里放蜈蚣，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这会就喝了蜈蚣汤啊！”
“这蜈蚣可是五毒之一啊，吃了它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你们这些人擦亮眼睛吧，这楼外楼就是害人的地方。”
周哲无奈地摇头，心说没文化真可怕。
蜈蚣是有毒，不过那是神经毒素，其主要构成是蛋白质。在热锅里这么一煮，那毒素早就就失活了，喝了汤能不能大补不知道，但是害人性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乔和其他伙计忙出言反驳，好言相劝。
看热闹的食客，也开始有些慌乱起来，小声地指指点点的，有些急躁的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加入了声讨的行列，同时也有更多的伙计过来帮忙劝架。
周哲不搭理他们，拿了个汤勺就要去捞那只蜈蚣。
站在最近的那个小胡子食客一看，忙伸手阻拦。
“你是谁？你想要毁灭证据是不？”
周哲也不生气，放下汤勺作揖说道：“两位客官请息怒，我是这楼外楼的东家，也是这老鸭煲的掌勺大厨，你们有什么委屈，和我说就是。”
两个闹事的食客一听，眼前一亮。
“好哇，原来就是你干的。你说，这事这么处理？”
“我们差点被你毒死，如果你不拿出个令我们满意的对策来，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周哲依旧不恼，笑着说道：“两位尊客稍安勿躁，待我询问这只蜈蚣一番，定给两位尊客一个满意的答复！”
两个食客一愣，询问蜈蚣？
在场的其他食客一听，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询问蜈蚣？蜈蚣又不会说话，怎么问？”
“嘘……我们先看着吧！”
除了食客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是周哲的这些伙计们，也是一脸的疑惑。
反击第一招，虚张声势，迷惑对方。
趁两个食客发愣的功夫，周哲捞出蜈蚣，把它平放在桌上。
接着又弯腰侧头，装模作样地在它身旁低语了几句。
边上的其他食客无不伸长这脖子朝周哲观望。
突然，周哲大喊了一声：“大胆蜈蚣，你含血喷人，其罪当诛，拿我刀来！”
众目睽睽之下，苏伦恰合时宜地递了把菜刀上去。周哲想都没想，接过菜刀便往蜈蚣身上劈去。
蜈蚣被劈成了两半，周哲懒散地看了一眼，这才直起身子再次对两个食客作揖。
“两位尊客，我已经询问清楚了。”
两个食客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周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前头的小胡子谨慎地问道：“结果怎么样？”
“蜈蚣说它死得冤呐，本来好端端地在石头底下睡觉，可没想到下一刻就葬身在这汤锅里里。”
“冤死的？啥意思？”
围观的食客又是议论纷纷，各个伙计也是疑惑地望着周哲。
“你……什么意思？”后头的小个子食客问道，脸上带着些怒气。
周哲一摆手，又说道：“这蜈蚣说它死得冤，不过呢我知道它是在含血喷人，因为这件事我的确有错。”
短短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让在场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
那两个食客一听，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变得理直气壮。
小胡子食客双手一摊，看着那些正围观着却一脸茫然的食客说道：“你们看看，连他们的东家都自己承认了，你们还不相信吗？”
小个子食客也帮腔道：“别和他废话了，这种事情闹到官府去，也是要治罪的。我看你这东家倒也还诚恳，你自己关了店铺，改行做其他的去吧！”
边上的几个伙计气不过，想要上前理论，被周哲和张乔给拦了下来。
有些不明所以的食客也纷纷起身，作势就想要离去。
周哲不理会那两人，转头面向其他的食客正色道：“各位尊客，请听我一言。”
周遭立马安静了许多。
“此事，我有三个过错！”
三个过错？
话音刚落，闹事的两个食客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哲，又相互看看，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话。
而一旁楼外楼的那些个伙计，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哲。
“东家，你说什么呐？这明明是他们诬陷，怎么会是你的错？”
周哲嘴角微微上翘，准备开始他的表演。
第44章 完美解决
在菜品中吃出虫子来，这种事情如若放到现代，那一查监控多半就能知道是酒楼的失职还是食客的栽赃。
只是在这根本没有监控的古代，这件事要想弄个水落石出，那就有点棘手了。
周哲自然相信自己的酒楼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而且蜈蚣这种毒虫，他就压根没在酒楼附近见过。
而且刚刚近距离的一确认，他已经明白这件事就是眼前的两个食客搞的鬼。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一，这老鸭煲需在砂锅中小火慢炖一个多时辰，老鸭都已经炖的酥烂，可这蜈蚣却依旧肉质紧实，而且这汤汁并未渗入其中，这是我第一个过错。”
反击第二招，正话反说，直击要害
张乔一听，立马明白了自己东家的意图，犹豫的脸庞瞬间舒展开来。接着他把桌上的蜈蚣装到盘子里，让边上的伙计端给其他围观的食客看。
同时，他又帮周哲解释道：“大家看，这蜈蚣身体里面多半还是干的，说明它进入这碗汤中的时间极短。”
小胡子食客脸部微微抽搐一下，咽了咽口水说道：
“这蜈蚣含剧毒，你这是想下毒害死我们，所以蜈蚣也不用炖得稀烂，这样你只需在出锅那一刻放入便可。对，这样就说得通了！”
苏伦气不过，喊道：“我们酒楼开门做生意，和你们两个又无冤无仇，毒死你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周哲挥挥手，又说道：“这就是我的第二个过错，既然我想用蜈蚣毒死你们，那我就更不应该让你们发现蜈蚣。我只需把毒加入汤汁中，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你们也绝对不会发现。”
此话一出，边上其他食客不住地点头。
小个子食客有些慌张，但依旧嘴硬：“就算不是下毒，许是你烹制过程中没在意，让蜈蚣自己跑了进去！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食客的饭菜没有照看好，便是你们的过错。”
周哲冷笑地作揖道：“客官您说的极是，我以及我们酒楼行菜的眼睛便是第三个过错。老鸭煲炖制过程中一直盖着盖子，我装盘的时候没有看到这蜈蚣是过错，行菜给您送菜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这蜈蚣更是过错。”
这下这两个食客有些坐不住了，小胡子食客指着周哲骂道：“你......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暗指我们在讹你吗？”
周哲一脸平静地回道：“讹不讹的，你们自己心知肚明，我只是如实陈述了一些事实而已。蜈蚣可是告诉我，它是被人先溺死，再丢入这汤锅之中的。”
“你！”
小胡子喊了一声，却又无可奈何，与小个子神色紧张地看着四周的人。
“咦？这不是丰和楼新来的陈管事吗？”这时候，门口一个围观的食客指着小胡子说道。
小胡子立马侧过头，心虚地喊道：“我不姓陈，你认错人了。”
接着，另一个角落里又有声音说道：“旁边的这个似乎是醉仙居的李管事啊？”
小个子也慌了一下：“什么醉仙居，我才不是醉仙居的人。”
但两个人的辩驳实在苍白无力，倒是让其他看热闹的食客立马反应了过来。
“好啊，原来是诬陷啊，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有几个血气方刚的伙计撩着袖子，就想要上前，被张乔给拦了下来。
周哲瞥了一眼，记住了这几个伙计的面庞。
嗯，这几个伙计表现不错，虽然暴力不可取，但是对酒楼忠心耿耿，可以好好培养。
闹事的两个人原本气势汹汹，一看势头不对，瞬间蔫了下去，相互使了个眼色，低着头就想往外溜，只是被苏伦等人给拦了下来。
“诶，别溜啊，你们还没付钱呢。”
小胡子瞪了一眼，气愤地丢了个银锭到桌上。但正要继续往外走，却被周哲拦了下来。
“我们已经付了钱，你们还想干什么？”
周哲微笑着作揖：“烦请两位回去告诉你们的东家，我们楼外楼无意与贵酒楼相争。明日，我将亲自来贵酒楼拜访。”
说完，周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胡子和小个子疑惑地相互看看，一时都忘了否认，接着扭头快步走了出去。
【叮！任务完成。奖励随机酒楼装饰大礼包一个。】
脑海里，系统面板闪了一下，接着一个锦囊样式的图标落入包裹之中。
但此刻，并不是他查看的好时机。
真相水落石出，争端完美解决，现场喝彩声连连！
周哲在众伙计心目的形象，特别是在舒窈眼里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几分。
那些围观的食客，或羞愧，或崇拜，或佩服，纷纷对着周哲作揖行礼。
周哲笑容满面，对着食客一一回礼，艰难地挤过人群，朝后院走去。
此刻，他甚至都能感受到系统内面板上不断跳动增加的声望数值。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他关上门，赶紧凝神召唤出了系统。
“我去！”他抑制住兴奋，惊叹了一声。
刚刚那两个食客的闹剧，不仅没有败坏楼外楼的名声，反而又帮周哲做了一次很好的宣传。
那声望加倍获取券才使用了一个多小时，周哲现在获取的声望已经突破了三万。
“看来如此下去，怕是过了今晚，就能把任务完成了。《初级酿酒术》，我正是需要这东西。”
接着再打开系统包裹，那名为“随机酒楼装饰大礼包”的道具静静地躺在那里。
凝神点上去，系统显示：【随机酒楼装饰大礼包，内含酒楼装饰用品一个，种类随机，品级随机，功效随机。目前不可用，请等待合适时机。】
“我去，现在不能用的道具给我干嘛？还不如再奖励我个声望加倍获取券呢！”
吐槽归吐槽，周哲又微微一笑，酒楼装饰，这系统，花头精还真多。
接着，他关掉系统，想想眼前要面对的事，叹了一口气，又自嘲地微微一笑。
那两个闹事的食客，一个来自和丰楼，一个来自醉仙居，虽然风评和排名都比楼外楼要好，但毕竟还不是那排名前十的酒楼。
“哎，那十大酒楼，是还没有来得及有动作，还是不把我楼外楼放在眼里？
他们这般反应，也不知道我该庆幸，还是伤心。”
这时，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第45章 买酒
紧接着，苏伦的声音响起。
“少爷，你在里面吗？没事吧？”
“我没事，可是前头有事？我马上出来。”
“前头都好，张管事、舒窈姑娘他们挂念少爷，托我来看看。”
门咯吱开了，周哲点了点苏伦的额头。
“你呀，人前可切记，提到舒窈的时候，千万不要带上姑娘二字！”
苏伦忙捂嘴，不好意思地笑笑。
少爷，你放心，我会遮挡在你的身前，不会让舒窈靠近你的！
接着，苏伦在心底言语了一句。
“你去帮我准备一辆马车，然后出去陪我办点事。”
听见周哲的声音，苏伦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跑开做事去了。
“不管你们是还没出手，又或是无意出手，我都先来会会你们！”
周哲心里感叹了一句，接着目光坚毅地朝酒楼走去。
他原本是想张乔陪着一起去，不过这会酒楼里正忙，张乔根本走不开，只好退而求其次，让苏伦陪着壮壮声势了。
酒楼里的事好好交代了一声，周哲与苏伦上了马车，朝内城驶去。
他们的目的地便是那十大酒楼，而且要办的事项也非常简单，那就是买酒。
在这汴京城内，区分正店与脚店的关键，不在于酒楼装修是否豪华、推出的菜品是否齐全，而是在于它们有无独立的酿酒资格。
当今的朝廷对酒曲施行专卖，民间酿酒有所限制。
汴京城内除了朝廷的官署“曲院”，能买曲酿酒自售的便只有那七十二家正店。
而这七十二家正店更是各有各的镇店之酒，如樊楼的眉寿酒和旨酒、庄楼的琼浆、任店的仙醪、遇仙楼的玉液……
当然，因为好听的名字就只有那么多，好些个酒楼的酒名撞了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因为有酒楼的招牌在，每种酒搭配着酒楼名字售卖，百姓食客倒也不会弄错。
楼外楼作为继承丰泰楼的正店之一，自然也是有酿酒资格的。虽然它的酿酒作坊很小，现在又被征用作为了厢房，但那不重要。
迟早有一天，周哲会拥有汴京城内最大的酿酒工坊。
嗯，某位大佬曾经说过，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去十大酒楼拜访买酒的经历，一开始就不太顺利。
毕竟当两个十多岁、看着稚气未脱的少年站在面前，言说着要找酒楼管事、商讨什么买酒的事情，无论是谁，第一反应都是这两个少年在胡闹。
哎，常言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可这是错误的刻板印象，得改！
要知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孙权十九岁据江东，康熙八岁登基当皇帝，贝多芬四岁能作曲，葫芦娃刚出生就会打妖怪……
周哲今年有十八了，不小啦！
嗨，低调低调。
不过，当周哲说出自己是楼外楼的东家之时，眼前原本有些傲慢的伙计明显一愣，语气也瞬间变得和善起来。
接着邀请入内，上座奉茶，一气呵成。
周哲微微一笑，看来，这些人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也不认识自己，但却已经知道楼外楼的名声和它那年纪轻轻的东家。
接着管事入内，两人作揖寒暄。
原本周哲就是来谈买卖的，加上他的开价十分合理，又亲自尝过一遍之后，买酒之事一拍即合便定了下来。
周哲当场付了定金，管事的拿来纸笔，写好契约，约定了后续送货的地点与时间。
接着，第二家、第三家……类似的情节一遍遍的上演，周哲倒是镇定自若，又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
去往樊楼的时候，出来商谈的是一个姓李的管事，幸好不是之前那个姓陈的管事，不然周哲还怕对方认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尴尬。
当然，向樊楼买酒的事也很顺利地就敲定了。
总算，当月色出现在天空的时候，周哲与苏伦把十家酒楼都跑了个遍，那些酒楼所卖的招牌酒，他们或多或少的也都订购了一些。
“少爷，我们自家酒楼也能酿酒，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向他们买呢？”
苏伦不解，问道。
周哲笑笑：“这算是投名状吧，告诉他们，我们酒楼也卖他们的酒，我们生意好，他们自然也能有钱赚。”
苏伦点点头，似懂非懂：“所以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派人过来闹事了？”
“也许吧，而且其他想在背后对我们使绊子的酒楼，知道我们和十大酒楼合作，动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了。”
“少爷真是英明，一箭双雕啊。”
周哲脸上的笑容更甚，又抿了抿嘴：“其实吧，我最主要的目的还不是这个……到家了，先下车吃饭，我都饿死了。”
下了马车，张乔迎了出来。
周哲把手上的契约都递了过去：“张管事，明天又要麻烦你辛苦一趟了。”
说完自顾朝里走去。
而张乔看清单子上的内容后，又惊讶又欣喜地追了上去。
临近打烊，楼外楼内依旧人声鼎沸，而门口几个依旧在坚持排队的食客不得不在伙计的劝说下，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远处的角落里，有两个黑影在窃窃私语。
“这时辰了，楼外楼门前还有人排队，生意如此之火，我们怕是不得不防啊？”
“这有什么？咱酒楼通宵营业，你何时见过我们酒楼人少？”
刚那个黑影忙做弯腰状，又道：“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另一个黑影沉默了几秒，又摇了摇头：“不急，他们刚开业，总归要蹦跶几天，再说上头也没指示，我们再看看……”
此时另一边，楼外楼大堂的桌子前，正在埋头狼吞虎咽的周哲突然听到脑海里叮的一声，不禁嘴角微微上翘。
“没想到这么快！”
他赶紧把碗里的东西吃完，也顾不上大堂里还有许多食客，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凝神呼唤出了系统。
开业三天内获取十万声望值的任务已经完成，那本《初级酿酒术》已经静静地躺在了他的包裹里，浑身散发着光芒。
他熟练地一点，一种熟悉又异样的感觉再一次包裹全身。
片刻之后，《初级酿酒术》里的全部知识与技能已经融入了他的体内。
睁开双眼，周哲邪魅地一笑：“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酒……嘿嘿，要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