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量身定做的测试
见周哲摇头，牙侩大婶又自问自答地说着。
“洛阳可是几朝古都，有王者之气啊！洛阳又在何处？在汴京西面啊！你坐在城西的酒楼里，开着门窗，日日感受自西面而来的王者之气。那功成身就，还不指日可待啊！”
看牙侩兴奋地说着，周哲嫌弃地摸了摸脸上的唾沫星子。
忽悠，你接着忽悠！
这牙侩真是能瞎掰胡扯，哦不，能说会道的，不去当销售真是亏才。等哪天自己跨行到房地产了，一定要把她挖了去。
他想了想，又问道：“这家酒楼你说得那么好，是不是价格要贵到天上去了？”
“不贵不贵，价格十分的公道，只要一千五百两。这种价格，你翻遍整个汴京城也找不到第二家。”牙侩说道。
“一千五百两，价格倒是正在自己接受范围内，还能余点钱当做启动资金。”周哲心里嘀咕着，接着问道：“为什么价格这么低，该不会这酒楼有什么问题？”
“朗朗乾坤，这酒楼能有什么问题？”牙侩正色道，不过紧接着脸色一转，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东家是真心想寻个接手的主，所以把价格压得这么低。只是，他的方式有些特别，买主需要通过一些小测试。”
“什么测试？”
“这我不好说，还得客官你自己去看看。不过，只要你通过了测试，一千五百两的价格那真是不贵，这酒楼就跟添头白送似的。”
看着大婶这么卖力的表演，周哲都不好意思不去看看。
“行，那你说吧，这酒楼叫什么，在什么位置？”
大婶又一副你懂的样子，搓了搓手指。
周哲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示意苏伦递上银子。
“酒楼名叫丰泰楼，就在内城的梁门外不远处，正道梁门大街旁。”
周哲坐上马车，朝着城西梁门驶去。
身后，那牙侩掂了掂手里的碎银，朝着离去的马车挥手大喊：“客官，常来啊！”
周哲不禁扶额，喂，别这么乱喊，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很快，马车带着周哲来到了梁门外，丰泰楼前。
这是一家两层的酒楼，在正道的南侧，门首扎缚着彩楼欢门，一眼望去，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别具一格。
酒楼西侧是条小巷，右侧紧挨着一座只有一层的茶寮，附近看不到其他的酒楼。
刚下车，周哲便看见这酒楼大堂里都围满了人，人群里还时不时地传出阵阵叫好之声。
“嗬，这么多人，生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啊！”
周哲嘀咕着，环顾了一下周围，接着与苏伦朝里走去。
好不容易地，他们才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此时差不多是午饭饭点的时间，丰泰楼内人头攒动。
不过，周哲粗略环视一圈，却发现就餐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正围站在一楼正堂中央的一张长桌前。
长桌上摆放着几口锅碗，靠近内堂一侧，坐着一位老者，一脸自信地看着众人；而靠着大门一侧，坐着几个食客，有的正在细细品尝碗中食物，有的却端着碗在闭眼沉思。
这是在干什么？
周哲悄声问了问身旁围观的人，原来，这老者名叫李川，正是这丰泰楼的东家，也是这儿的掌勺大厨，眼前这些人全都是来参加试吃比赛的。
而这试吃比赛正是这丰泰楼的特色。
每天，酒楼会推出三道菜品，让试吃者品尝。只要试吃者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正确说出三道菜品的用料，就能赢取一百两银子。
不过呢，这钱不是这么好拿的。
这三道菜品一道比一道难，而且参加笔试也需要缴纳费用。吃第一道菜需要支付一两钱，第二道菜五两钱，第三道菜则需要十两钱。
也就是说，一个人想要拿到这一百两，需要先支付十六两银钱。不过因为一百两赏银的诱惑实在太大，前来试菜的人络绎不绝，只是能够全部答对三道菜的人却屈指可数。
周哲听了，不禁笑了出来。
套路，都是套路。
这试吃比赛，既可以增加酒楼名气，又可以有额外的收入，这李川还是挺有商业头脑的嘛。
“不过，我看酒楼生意还可以，东家为什么要把酒楼卖了呢？”
边上的人又解释道：“生意虽然还过得去，但总归和辉煌的时候没法比。而且这东家年纪大了，想回老家养老去了。”
原来如此，周哲又看了一眼长桌。这长桌前的几人依旧眉头紧锁，端着碗直摇头，看来他们完全被测试给难住了。
周哲笑了笑，自己现在有了绝对味觉，这种测试简直就是小儿科。
只是他现在还摸不透李川的脾气，自己是来买酒楼的，如果赢了这测试，万一惹怒了李川，结果酒楼不卖了那就亏大发了。
于是他张头探脑地打量起四周来。
柜台在大门入口的左手边，通往二楼的楼梯在右手边；一楼大堂差不多能摆三十张桌子，也不算小；
二楼全是装修精美的酒阁子，门口还垂挂着珠帘，有将近二十个；一楼楼梯下有个小门，是通往后厨与后院的。
后厨在小门的左侧，右侧是个不小的院子，还有个侧门通向酒楼边上的那条小巷。
令周哲欣喜的是，这后院里还有几间厢房，与后厨相连，正是李川现在的居所。
“这格局通透大气，稍加改造，便能让人耳目一新......还有这厢房，简直锦上添花，买了这酒楼，正好又解决了住的问题，简直完美！”
边走，他边赞叹着，心里构思着买下酒楼后该怎么改造与经营。
这时候，终于有个店员的注意力从试吃比赛现场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周哲摇摇头，把来意说了一通。那店员一听，立马挤出笑脸，招呼着周哲落座，又转身往李川走去。
听店员在耳边嘀咕完，李川笑着走了过来。接着两人相互作揖，客套了一番。
“公子，您年纪轻轻，确定要买我这酒楼？”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规矩您可都知道？”
“是要通过测试吧？请问是什么测试？”
李川右手往前一摊，指向长桌：“自然是这试吃的测试，只要你能通过，这酒楼一千五百两你拿走，我绝无虚言。”
周哲绷着脸，强忍着内心的兴奋。
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酒楼与测试啊，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信。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绝对味觉的厉害！
他缓了缓，假装面带犹豫地问道：“那我试试？”
李川挑了挑眉毛，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长桌前那几个人看了周哲一眼，垂头丧气地起身离开。而边上围观的人群见状，立马议论开来。
“哎，又是一个来给酒楼送钱的。”
“是啊，我听说前几日，有好几个酒楼的大厨前来比试，结果也只答对了两道菜。眼前的这个少年，乳臭未干，怕是端出来的菜，听都没听过，更别说尝过了。”
“哈哈，我压一两，赌他第一道菜都过不了。”
周哲面带微笑，睥睨了人群一眼，等苏伦掏出钱，便坐到了长桌前。
第17章 毫无悬念的结果
店员收走了桌上原有的碗筷，又重新端出一口带盖的大碗。
接着他盛了一小碗放到周哲面前，又点燃了一柱香。
“第一道菜，所用材料一共有六种。”
老者说完，指了指身后的一块红布，上面又覆盖着几块巴掌大的小红布，看来底下应该就是写着菜品的材料。
周哲伸头一看，碗里面装的是羹汤，不过比后世的羹要稀薄许多。
这羹汤的一些材料肉眼可见，他舀起一勺子送入嘴中。清脆爽口的味道立马冲刺他的整个口腔，让他不禁闭眼假装享受起来。
片刻之后，羹汤的所有配料，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周哲细嚼慢咽尝了两口，才不紧不慢地放下勺子，抬头对李川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羹名叫三脆羹，配料有鸡蛋清、姜丝、木耳丝，而主料则是鲜笋丝、荸荠丝、以及汴京少有的海蜇丝。”
话音刚落，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大声说了一声好字，接着让人揭开了后面的红布。红布上的字与周哲所说一一对应，人群中也开始有人叫好。
“这少年还是有两把刷子嘛，他是今天第一个答对第一道菜的人。”
“切，肯定是他运气好，瞎蒙蒙对了。第二道菜他绝对答不上来！”
店员撤走羹汤，又端上一个小瓷罐，打开盖子的瞬间，一股诱人的香味立马弥漫开来，连周哲都不禁好奇地伸长脖子望去。
店员从里面舀了一勺黑乎乎的东西上来，放到周哲面前的小碟子里。
周哲一看，那是一坨粘稠的酱料，卖相不算好看，只是香味十分的迷人。
“这是我们店秘制的酱料，我们一共加了七种材料，不知公子是否能够答对。”老者自信地说着。
不同于羹汤，这酱料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材料原本的模样。围观的人群都伸长脖子看着周哲，是不是还舔舔嘴唇。
周哲轻轻舀起一点酱料，送入口中。一股咸香从舌尖慢慢化开，细尝之下，还带着一丝回甘，让人胃口大开。他不禁砸吧砸吧嘴，回味着那迷人的味道。
“这李川厨艺不错嘛，这酱料很有水平。”
他心里嘀咕着，酱料的信息自然而然地已经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微微一笑，对着老者说道：“这酱料不愧是丰泰楼秘制，果然美味。”
李川以为周哲吃不出材料，在奉承自己，笑盈盈地说道：“公子过奖了，这秘制的酱料花费了我大半的心血，吃不出材料也属正常。”
周哲却是摇摇头，满脸自信地喝了一口茶后说道：“这酱料一眼看去不见肉，但却有股淡淡的肉香，应该是加入了切成末的鸡腿肉与虾干。
同时，佐以大豆、香菇和大蒜，产生咸香口感。但咸香之外，还有隐约的酸甜口感，十分的开胃。所以我猜，剩下的两种材料，分别是山楂与梨。”
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一脸期待地看着李川。
李川脸色一变，惊讶中又带着几分惊喜，立马揭开红布，兴奋道：“好！全部答对，你可是最近半个月里唯一一个答对两道菜的人。”
听李川这么说，围观的人情不自禁鼓起掌来，连一开始质疑周哲的人也闭上了嘴巴。
“不过接下去最后一道菜，难度可不小哦，这个测试设立了有一年多，答对的人却屈指可数，不超过五个人。”
李川又说道，周围立马安静了下来，一脸期待地着长桌前的那个人，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片刻之后，店员又捧出一个砂锅放在长桌之上。
揭开盖子，周哲瞟了一眼，那是一锅汤。店员往他碗里舀了些许，只是汤中根本看不见任何材料的影子，完完全全就是一碗清汤的样子。
周哲微微蹙眉，这第三道菜果然够难，如果不是拥有绝对味觉，只有亲眼看着这锅汤是怎么做的人，才能完完全全猜中其中的材料，不然绝无可能。
“这汤里的材料不多，一共有五种。”李川做着手势说道，气定神闲地靠在椅子上，满脸的自信。
周哲也不怯场，拿起汤勺舀起来尝了尝。
汤的味道的确不错，有种不可名状的鲜美，伴随着某些补品的滋味。
从味道上来说，可以肯定这汤的食材考究，十两银子花得并不冤枉，只是一般人的确很难尝出这汤具体是由哪些材料烹煮而成。
他放下勺子，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这汤的所有材料。
这一次，周哲改变了策略。如果一股脑地把材料全都给说了出来，反倒显得这题一点也没有难度了。
只有自己赢得艰难，才能体现出这出题人的水准。
于是，他略微沉思了一会，接着假装试探性地问道：“这汤虽然看起来清汤寡水，但尝起来鲜美甘醇，口齿间还有淡淡的肉香，所以这是道乳鸽汤？”
李川赞许地点了点头，揭开了“乳鸽”二字上的红布，周围一阵叫好之声。
“这汤以乳鸽为主，同时加入了枸杞、山参、还有桂圆干，李老板，我说得对吧？”
李川点点头，一一揭开红布，笑着说道：“还剩下最后一样食材了。”
围观的人群不再说话了，一个个紧张地望着周哲，生怕自己的不小心影响了他的发挥。
“最后一样材料是什么呢？”周哲眉头微锁，假装猜不出来，又舀了几勺汤送入嘴中。
边上香炉的香已经烧到了尾端，周围的人紧握着拳头，似乎比周哲还要紧要。
苏伦更是站在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少爷看，心中默默地为他打气。
周哲砸吧砸吧嘴，看时间差不多了，放下勺子，自信地说道：“这最后一样，是燕窝，而且还是珍贵的血燕。”
话音刚落，苏伦与围观的人一道，紧张地转头看向李川。
李川舒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店员揭开了最后一块红布。当红布上“燕窝”两个字出现在大家眼前时，现场爆发了雷鸣般的喝彩声。
“真没想到，这少年竟然能把三道菜品全部尝出来，后生可畏啊！”
苏伦一听，身子一挺，骄傲地说道：“也不看看那是谁，那可是我们家少爷，要来买这酒楼的。”
旁人一听，对着苏伦也是各种恭维客套，最后各自散去。
李川走上前去对着周哲作揖：“周哲小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把酒楼交到你手上，我也可以放心了。只是我好奇，小兄弟是如何能尝出这些食材的？”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周哲作揖回礼，先是自谦，再是客套一番，最后把问题糊弄过去了。
李川说话算话，当即去厢房取了地契房契，对酒楼的伙计交代了一番。接着与周哲一道前往官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快便办好了酒楼买卖与过户的各项手续。
望着手里写着自己名字的地契与房契，周哲喜不自胜。
第18章 任务完成了
拿着契约，周哲脑海里又是一阵熟悉的声音。
【叮！任务完成，恭喜宿主拥有属于自己的酒楼！任务奖励：声望商城开启。】
随着声音的响起，周哲感觉到脑海里面板的右下角，原本有些混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标志，这便是他期待已久的声望商城。
不过，还未等他细看，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叮！宿主现在已经拥有自己的酒楼，那就请开始努力赚钱吧！任务要求：一周内盈利一千两，时间从任务发布之时开始算起。任务奖励：五千点声望值。】
“又来任务了，真是不错。不过，为啥是一周内？还是从任务发布之时算起？
喂，这酒楼我是有很多想法的，重新装修要时间，重新招人要时间。
磨刀不误砍柴工，为啥要这么赶？延长点时间行不行？”
抱着侥幸态度嘀咕了两句，见系统没有反应，周哲又冷冷地哼了一声，破系统真不近人情。
说着，接受了任务。
李川经手完，正要离开，又被周哲给拦了下来。
买下丰泰楼的时候，周哲心里就有了很多想法。
既然酒楼换了新主人，就该有新的气象，里里外外整修一番是必不可少的；菜品特色之类的，也得更改，必须让自己的酒楼走在潮流的尖端，引领着汴京酒楼的风尚。
还有，酒楼现有的这些伙计伙计，他也是倾向于全部换一变的，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伙计自己能不能用，好不好用都说不准；另外，酒楼的名字也得换一换，得换个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不过想归想，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一切，都得花钱。
以他手头上仅剩的钱来说，重新装修是不要想了，维持一下日常的经营都还有些够呛。
而且现在又接了个限时一周的任务，根本不给他多余的时间去改造。
面对着残酷的现实，周哲只好低头，自己的这家酒楼，看来得维持原班人马再走一段时间了。
至于想象中的新气象，只得再放一放咯。
李川听完周哲的请求，笑着回道：“帮助新东家熟悉接手，应当的应当的。”
马不停蹄地回到丰泰楼，店里没什么食客，周哲索性让店员把店门给关了起来。
关上门，老东家李川把酒楼里的全部伙计给召集了起来，一一给周哲介绍，并说明情况。
丰泰楼上上下下原先一共有九人，其中管事一人，名为张乔，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叔，看着忠厚老实。
掌勺的大厨除了李川还有三人，分别是李泉、王胜和赵德友，他们长得一看就是做菜手艺很好的样子，其中李泉与王胜还是李川的徒弟，手艺据说不错。
负责点菜的过买有两人，分别是刘三、孙合，年纪不大，看着挺机灵。
负责端盘送餐的行菜同样也是两人，分别是郑丁、吕树，年纪二十出头，身强力壮的，听说一次端十多盘菜都不在话下。
待他们行过礼后，周哲笑着朝他们点头。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是要烧些火的。
以目前情况看来，既然自己对酒楼状况还不明朗，而且还需要这些老店员的通力配合，那自己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就烧一把激励之火吧。
这种火，前世的周哲可没少烧。
随即，各种鸡汤，各种激励从他嘴里娓娓道来。
台下的众人，有人竖耳聆听，有人侧目而视，毕竟自己的新东家不过舞象之年，每个人心中各式各样的想法总归是有一点的。
周哲也不在乎，真正的领导，是能经受住非议的。
客套完，李川便美滋滋地离开了。
周哲又马不停蹄地和几个伙计进行了存货的清点，等全部弄完，已经快要到半夜了。
临走前，他又给这些店员放了半天假，让他们第二天吃了午饭后再来。同时，苏伦已经把后院的厢房给整理好了，这样当晚他们也不用再去住客栈。
躺在床上，周哲深呼了一口气。
之前身处闹市，边上又有人，他根本抽不出身来，现在总算有时间查看任务奖励了。
接着，他凝神把系统召唤了出来。
“声望商城，我倒要看看卖的是什么好货！”
混沌的浓雾散去，周哲点开图标，面板上出现了一个个方形的格子，真是游戏中常见的商城的样子。
不过，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除了第一个格子是明亮的外，其余的诸多格子都被一把铜锁模样的标志给遮挡住了。
凝神移动上去的时候，系统还会提示解锁新的格子需要支付一定的声望值。
每个格子的数值还不一样，解锁第一个格子需要支付五百声望值，第二个格子就涨到了八百，第三个是一千五……
虽然数额不多，但称它是奸商是没跑了。
商城的右上角还有一个七天的倒数计时，下方还有一个刷新的按钮。当然，想都不用想，点击这个按钮同样需要支付声望值。
“靠，这坑爹的系统，商城里就开放了一个商品位，吃相要不要这么难看？原来这自力更生版是把我当乞丐打发呢？”
吐槽完，周哲接着把注意力集中到第一格的商品上。
这一看，他老血又要被气出来了。
那是一个锦囊形状的东西，细看之下，上面还写着“新手大礼包”几个字。
“我去，新手大礼包？竟然要一万点声望值？怎么不去抢呢？别人这种大礼包都是免费送，怎么到我这就得自己买，价格还这么贵？”
不过生气归生气，望着新手大礼包发出的那淡淡光芒，说周哲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声望值只有在使用时才能体现出它的作用，不然就只能是一个数字。
这般自我洗脑着，周哲果断地按下了购买键。
片刻之后，那锦囊形状的新手大礼包便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凝神将礼包打开，里面竟是一堆明晃晃的白银，数量足有一万两之多。
接着微光一闪，这些银两便落入了包裹之中。同时，面板右上角“声望值”一栏数值变成了零，“银钱”一栏数值变成了一万。
周哲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万两呢，真的要发财了！
他看着包裹里的白银，简直合不拢嘴。
凝神伸手，手掌之上接着出现一锭硕大的元宝。同时，“银钱”一栏的数值又减掉了五十。
“原来包裹是这般操作呢，那栏数值显示的是系统内的存银，还免掉了我藏银子的痛苦与风险。”
周哲嘀咕着，把玩着元宝，脸上荡漾着发自内心的对钱的喜爱。
他又看了一眼声望商城，第一个格子也变暗了，上面显示着“售罄”两个字。
“我去，这就没了？难道我要等七天后才能买第二件商品，而且是什么商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真是坑爹，看来得早点多开些个格子。”
不过眼下，他是没有多余的声望值来做这些事了。
发了牢骚，他的注意力又移回到当前。
现在手头有钱了，装修设计什么的可以提上日程了，菜品更换什么的也能看起来了......
想了想，他又凝神拿了更多的元宝出来，把自己的床摆的满满当当，自己直接躺在了元宝之中。
这种体验，他在梦里想了很多次了。
啊，有钱的感觉，真的好爽！
第19章 开局不利
等第二天早上临近中午，周哲醒来的时候，苏伦已经备好了饭菜。
同时，厨师王胜和李泉也已经到了，还采买了今天要用的食材。
当然，周哲一起床，就把眼前的元宝都放回了系统内的包裹里。有了这包裹，相当于有了个随身保险柜一般。
“少东家，这些食材还是一大早去买才够新鲜。而且万一去晚了，品相不错的就都被人挑走了。”
王胜和李泉两人一见到周哲，立马解释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以前李大师傅在的时候，也都是由我们两个负责采买。”
周哲点点头，并未往心里去。
“行，回头你和张管事说一声，把帐给记上。”他应了一句。
两人正要转身，周哲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喊了一句，“对了，明天早上我和你们两个一起去采买。”
王胜和李泉所有所思地相看了一眼，拿着食材走进了厨房。
一到没人的地方，两个人便小声说开了。
“这少东家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怀疑我们什么了吧？”
“别瞎想，他刚来，怎么会知道这里的道道？他想跟，明天就让他跟着呗，我们收手一天便是。”
“好好，就听王兄所言。”
另一边，周哲哪里知道这里面的花花肠子。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看看市面上现有的食材，从而好好规划一下今后的菜品，根本没有王胜他们所顾虑的那种想法。
其他人在午饭前后陆陆续续到达，而且都不用周哲催促便自觉进入了工作状态。
“古人的思想觉悟就是高啊，都不用我催促！”
周哲背着手在大堂里来回踱步，一脸期待地等着食客上门，心中却是隐隐有些担心。
任务需要一周内盈利一千两，这说难也不难，但说容易也不容易。
根据他昨天的观察，因为有这个试吃比赛的存在，虽然上门的食客很多，但真正来就餐的人却很少。
而且也正是因为围观的人太多，已经影响到了其他食客的正常就餐，某种程度上来说，又加剧了食客的减少。
所以，周哲昨天接手酒楼后便做了决定，要停掉这试吃比赛，让食客把关注点转移到酒楼本身的美味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陆续续有几波食客上门。
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一进门看到这冷清的环境，先是一愣，接着询问是否还有试吃比赛。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脸上难掩的失望，摇着头便离开了。
临近晚上打烊，酒楼才不过来了几个食客，几个店员无所事事地坐在角落里发着牢骚。
“没有了试吃比赛，我们酒楼的人气是越来越少了，我现在一天都没几个赏钱。”刘三说道。
“是啊，我们酒楼生意这么差，你看那些歌姬舞女，更是不高兴来我们酒楼招揽生意。
我可听我一老乡说，他所在的那酒楼，歌舞声、欢笑声，那是从早到晚从不间断啊，哪像我们这里冷冷清清。”吕树应和道。
“哎，你说这少东家，年纪看着比我们还小，是不是不懂经营酒楼啊？”
“不说了，还以为换个东家酒楼能有起色呢，早知道，我就听我那老乡的，去他们酒楼了。”
店员的抱怨，周哲是听不见的。
他看过之前的账本，也问过张管事，正常来说，酒楼的生意不会这么差。
可能由于老厨师的离去，以及试吃比赛的取消，导致了食客数量的减少。
不过他对自己的经营策略有信心，餐饮么，就该回归到最本质的味道上来。
第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
房间内，周哲伏案似乎在写着什么，直到夜深了才躺床睡去。
第二天早上，周哲、苏伦跟着王胜、李泉一起来到了集市。
王胜与李泉在前头自顾采买，而周哲跟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只专心看着摊位上的各种食材。
此刻的周哲，心在滴血。
“哎，这宁朝人真是暴殄天物啊……猪肚，猪大肠都不要的吗？”
“猪脚你丢就丢了，舌头、耳朵什么的可都是好吃的东西啊！”
“哎哟，还有这些也都不要？真是浪费，浪费啊！”
周哲心里发着牢骚，真想冲上去，从屠夫手上把那些部位都给抢下来。
但此时，他不宜轻举妄动，也因为无能为力，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走在前头的两人，不时转头看看，见到板着脸的东家，也不禁疑虑起来。
“你说，少东家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起了疑心，在监视我们俩？”
“好像是这么回事，看来我们得早做打算了！”
回到酒楼，王胜依旧客套地对周哲喊了一句：“东家，采买的东西我回头和张管事记个帐。”
因为心思重，周哲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
王胜和李泉见状，若有所思地相互重重点了点头。
另一厢，周哲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酒楼的经营上来。
原本，他有信心第二天的情况能有所好转，然而，现实不仅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还从背后给了他一闷棍。
过了中午的饭点了，酒楼里还没有什么生意，踏进大门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这下周哲有些坐不住了，之前自己试吃过，菜品味道不算太难吃，怎么会没有食客上门呢？
“算了，你们不肯主动来，那我就吸引你们来。”
片刻之后，他就有了注意。
周哲对管事张乔吩咐了几句，接着便与苏伦跑了出去，他们两人的目的地是城中的药铺和杂货行。
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红炉火，酒香不怕巷子深。至于美食，什么最能吸引人啊？香味啊，那我今天就来个肉香不怕巷子深！
如果要比香味，那还有什么味道能香得过红烧肉的味道呢？
当年周哲小的时候，只要家里一炖红烧肉，那香味是香飘十里，整条街上都弥漫着那诱人的味道。
而在这个时代，红烧的做法还未出现，常用的八角桂皮等一些佐料还是少见，偶尔会被当做药材使用。
幸好，费了些功夫，八角、桂皮等一些炖肉料总算配备齐全了，而且他们两个差不多买了一麻袋。
等周哲拿着东西回来，张乔已经命人在酒楼门口支起了两口大锅，一大筐的猪肘子也已经焯水备用，数量差不多有五六十只。
“东家，这猪肘子在汴京城里可不时兴，虽然价格不贵，不过数量这么多，怕是不太好卖啊！”张乔在一旁无不担心地说道。
周哲摆摆手，神秘地一笑：“你就瞧好吧，如果不是存货就这么多，数量上我还想再增多呢。
对了，你再去肉铺，把明天市面上卖的猪肘子都给预定了，数量越多越好，最好能有三四百只。”
张乔不解，但依旧按着周哲吩咐，往肉铺走去。
周哲先命人将猪肘子放入锅中，倒入冷水，接着烧起火，又加入刚买的炖肉料与酱油等作料，最后盖上了盖子。
这做法众伙计前所未见，都疑惑地望着周哲。
“这东家，会不会烧菜？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第20章 肉香不怕巷子深
面对自家店员的质疑，不过周哲什么也不说，只是神秘地一笑。
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还督促着其他人赶紧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
嘿，你们就瞧好着吧，待会不流口水算我输！
不明所以的店员摇着头，垂头丧气地离开，只留下赵德友帮忙看着火。
不同于王胜与李泉的肥头大耳，赵德友就要显得清瘦许多。
周哲坐着无聊，就有的没的和赵德友聊了起来。
赵德友年纪还不到三十，却厨房里工作了将近二十多年。
虽然他经验比王胜、李泉他们丰富，但就因为他不是李川的嫡传弟子，同时也因为他之前几乎都是在脚店任厨师，没有在正店当过大厨，所以来了丰泰楼将近一年，他也基本上是做些替人打下手的活。
“李川师傅没想着让你独当一面吗？既然得不到重用，那你为什么不想着要离开呢？”周哲问道。
赵德友摇了摇头：“李川师傅是业界的传奇，他手艺很好，从开办一个小食肆开始，一点一滴，摸爬滚打，最后发展成现在的丰泰楼。
虽然只是打下手，但我在这里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原本他是想让两个徒弟接手酒楼，可惜他们两个志不在此，所以酒楼只好卖了。
对了，东家，你这猪肘子是怎么个做法？”
说话间，锅中的大火烧开了，香味也一点点从锅盖缝隙内逃逸出来。
周哲没有说话，从锅底抽了几根柴火出来，以减小火力。
赵德友见状，立马上前帮忙。
香味越来越浓郁，赵德友的眼睛都亮了，咽了咽口水，又问道：“东家，这肉好香啊，我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这是什么做法？”
“我做的是红烧肘子，不过现在还不是最香的时候。待小火慢炖一二个时辰，那味道才叫浓郁呢。”
周哲说着，回想起那儿时的味道，都情不自禁地砸吧砸吧了嘴。
他是会做饭的，但仅限于简单的家常菜。
不过，这时的他在赵德友的眼中，宛若一个隐世的大厨一般。
先是凭着味道就能猜对全部的食材，现在又整出这前所未见的红烧之法，说他不精通厨艺，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东家，我冒昧地问一句，不知东家师承何处啊？”赵德友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嗯？”周哲先是楞了一会，但紧接着也反应了过来，看来得撒个不算是谎话的慌了。
于是他随口说道：“我是跟新东方学的，不过不算正规的拜师学艺，而且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
“辛......辛东方？一点皮毛便如此了得，可见尊师厨艺高超。可，这辛东方的名号，我可是从未听闻啊。”
周哲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摆了摆手说道：“家师淡泊名利，只想一心专研厨艺，所以深居简出，知道的人不多。”
赵德友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不住地点头，看着锅没再说话。
看来，等酒楼经营步入正轨了，可以考虑开办个厨艺培训班。
就这么定了，拿小本本记下来！周哲想着，嘴角微微上翘。
原本酒楼门口的这两口大锅就已经足够醒目了，现在从锅盖缝里飘散出来的香味更是吸引了众多过路人的目光。
时不时的，总有路人上前来询问：“店家，好香的味道，这锅里卖的是何物啊？”
“这叫红烧肘子，是我们丰泰楼秘制，整个汴京城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不过还得再炖上一会，您啊，晚饭的时候来，那就正好啦！”周哲回道。
这时候，张乔也走了回来，见到酒楼门口的情形，一脸的意外。
不过，等弄清楚状况后，脸上的表情立马被欣喜所替代。
周哲见他回来，又对他吩咐了几句，他接着跑开了。
随着锅内飘散出来的香味越来越浓，原本垂头丧气的店员都好奇地跑了出来，睁大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两口大锅。
而大街上，早已经围了一圈驻足观看的人，连那些坐着马车经过的人，也经不住好奇地停下来，朝这边望望。
恰合时宜地，张乔举着把方形的旗子走了回来，上面写着“秘制红烧肘子”几个大字。
旗子架起来后，随风飘扬。过路的人闻着香味，只要一看旗子就知道这里卖的啥。
郑丁和孙合搬了张桌子和长凳出来，又端了些碗碟放在桌子上。
周哲闻着味，估摸着时间，小心地把锅盖开了条缝隙，夹了一块边角料放入口中。
顿时，一股软糯的味道从嘴里爆发开来，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他感动得都要哭了。
“太好吃了......第一次就成功，我真是有做菜的天赋啊！”
其他店员见他这副反应，都不住地咽口水。
周哲看了他们一眼，掀开锅盖。
顿时，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弥漫开来，几个店员立马好奇地围了上去。
锅中那一个个比盘子还大的肘子，浑身冒着红色的油光，一遍遍被冒着泡泡的汤汁所冲刷，在白茫茫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香味。
周哲挑了只最大的出来，放在盘子上。
“知道你们等不及了，这一只，你们分了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众人立马饿虎扑食似地围了上去，筷子、勺子齐上手，如果不是太烫，都恨不得自己用手去抓。
好奇、疑惑、不相信等各种反应，在红烧肘子送入他们嘴中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
夕阳西下，在汴京梁门外的丰泰楼门口，一群五大三粗的成年男子，端着盘子，腮帮鼓鼓的，瞪大着眼睛，旁若无人地手舞足蹈，还相互对视着直点头。
“嗯…嗯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支吾什么，但从他们脸上夸张的表情可知，这肉实在是太美味了。
周哲嘴角微微上翘，我一个要称霸汴京餐饮业的男人，还怕搞不定你们的胃？
边上那些围观的百姓，见众店员这副反应，更是急不可耐，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店家，这红烧肘子怎么卖？给我来一个尝尝。”
“一个哪里够啊？闻着味道这么香，起码来三个才过瘾！”
“别别，你们都别和我抢，店家，我先来的，这锅刚烧开的时候我就在这等了，来，先给我来五个！”
“大家别挤，都有都有！”张乔忙不迭地开始招呼客人与维持秩序，接着又凑到周哲耳边小声地问道，“东家，这肘子该怎么卖？”
周哲笑盈盈地走上前，说出了令在场人目瞪口呆的一句话。
“只要进店吃喝，红烧肘子免费送！”
第21章 红烧肘子的威力
听到菜品免费送的话从丰泰楼东家嘴里说出来，不仅他的店员惊呆了，在场的食客更是不敢相信。
“东家，这免费不要钱，怕是不妥吧？”
“是啊，免费，这在汴京的酒楼里可是闻所未闻啊。”
周哲笑着摆了摆手，高声道：“各位街坊邻居，但凡今日进店花销满五两，就免费赠送本酒楼秘制的红烧肘子一份，每桌限量一只，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现场先是安静了一秒钟，接着又热闹了起来。
“快，店家，报几个菜名给我，我要点菜。”
“店家，不用给我报菜名，直接最贵的五道菜给我端上来，要是不够五两，再往下加，加到五两为止！”
说着，众食客争先恐后地往酒楼里钻去，一下子便把一楼大堂的位置给坐满了。
那些店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些食客吗？
试菜的时候不是说一两钱都拿不出来吗？
不过，他们倒还尽职。
虽然对盘子里那剩下的小半个肘子恋恋不舍，但见食客进门，立刻擦了擦嘴，奔赴自己的岗位，进入了工作状态，当然，这其中少不了管事张乔的功劳。
门口只剩下周哲与苏伦，但是大街上嗅着鼻、寻找着味道来源的人却越来越多。
“我刚说的可都记住了？我们就按这个一起喊。”
“记住了。”
接着，两个带着些稚气，却十分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大街上响起。
“走一走，看一看，丰泰楼秘制红烧肘子新鲜出炉，进店消费满五两，秘制红烧肘子免费送嘞。”
这么喊了几声，进入酒楼的食客可谓是络绎不绝。
原本有些只闻到味道，却不知是什么的人，更是大老远就听到了叫喊，急冲冲地跑来，只想尝尝这诱人的美味。
喊了没多久，张乔笑着出来通报，说是连楼上的酒阁子也坐满了人，这样兴隆的场面，倒是近年来少有。
周哲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的场面，他早就预料到了。
他又看了一眼两口锅，心里估算着肘子的数量。
“张管事，肘子数量有限，之后进门的食客，今天怕是尝不到红烧肘子了。
你吩咐下去，让孙合他们给客人点菜的时候，明确告知客人这个情况。
同时告诉他们，虽然今天他们吃不到了，但是他们能拿到一份凭证，明天拿着凭证，同样能领到一份红烧肘子。”
张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门口的那些等待已久的食客，一听肘子要没了，顿时唉声叹气起来。
有的摇头就要走，有的又相互埋怨起来，责怪对方拖延，才导致自己没吃上红烧肘子。
当然，还有更多的食客从远处赶来，一听情况，满脸的失望。
周哲深知，眼前的这些食客，好不容易把他们吸引来了，如果就这么让他们离开，第二天肯定要流失一部分。
所以现在得再给他们下点猛料，彻底把他们的胃给拴住。
他又挑了一只稍大的肘子出来，切成一块块手指般大小，分装在盘子里。
“各位，今日红烧肘子因为备货有限，已经全部送完了，感谢各位捧场。这盘子里的便是我们秘制的红烧肘子，还敬请各位品尝。”
说着，周哲又往那一块块肘子上淋了些许汤汁，让肘子显得更加的美味可口、香味四溢。
那些食客正失望地要走，见有免费的试吃端上来，立马又折返了回来。
酥烂的口感在食客的口中爆发，彻底绑架了他们的味蕾。
“太好吃了！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这竟然是猪肉，我都不知道猪肉还能做得这么美味！”
“只可惜这试吃的肘子太少了，根本不够塞牙缝啊！”
“是啊，是啊，明天一定要早点来。”
众食客砸吧砸吧，虽然意犹未尽，倒也还通情达理，望着两口大锅，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锅里的肘子一个个冒着热气被端了进去，很快，两口大锅便见了底。而试吃的那个肘子，也基本被那些后到的食客瓜分干净。
酒足饭饱的食客，心满意足地从丰泰楼离开，只是路过门口的那两口大锅时，无一不对着周哲举手称赞。
锅底的火已经熄了，锅里的肉已经空了，叫卖声也早已停止，但那诱人的香味依旧在大街上若隐若现。
同时，丰泰楼秘制的红烧肘子也因它那令人无法拒绝的美味，在汴京城的食客间流传开来，越传越远。
这不，一辆马车急冲冲地在丰泰楼门口停下，帘子掀开，探出一个急迫的脑袋来，对着坐着门口的周哲喊道：
“店家，红烧肘子可还有？我可是大老远从城东赶来的。”
城东？周哲眼前一亮，自己的红烧肘子，名声竟然这么快就传到城东去了？
他起身作揖行礼，一脸为难的样子：“客官，对不住了，今日份的红烧肘子卖完了，还烦请明日再来。”
那马车上的食客失望地摇了摇头，正要钻回马车，突然瞥见桌子上那剩的小半盘肘子，正是之前店员吃剩的那个。
“这......这肘子是我们店员吃剩的，而且现在已经凉透了，味道怕是......”
“不妨不妨，还烦请店家开个价，卖与我。今日我不带个肘子回去，我家娘子怕是不让我进门啊。”
听那人这般讲述，周哲不客气地笑了笑，心说原来是个妻管严啊。
这肘子原本我还想留着自己吃，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免费送你吧。
接着，周哲又往肘子上淋了些温热的汤汁，连着盘子一起递了上去。
“这份本就是我们吃剩的，再收钱就不合适了，我就免费赠予你们尝尝。
不过这肘子还得趁热吃才美味，明日我们这还有，如果吃了觉得还不错，可以早些来。”
那人一听，又意外又感动，对着周哲连连作揖。
陆陆续续地，依旧有食客上门询问，只不过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月亮逐渐攀上了丰泰楼顶，丰泰楼内的人潮与热闹声也逐渐散去。
周哲与众店员一道，瘫坐在椅子上，等着张乔噼里啪啦地算着帐。
“东家，今天我们进账，足有四百七十五两之多。”
张乔兴奋地说着，其他店员听了也是满脸的惊喜。
只有周哲，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看不出一丝波澜。
这时候，他要克制住自己的兴奋，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大家辛苦了，明天请继续努力。大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等到了月底发工钱的时候，我会额外再给大家发一份奖金。”他说道。
众人又是欣喜地相互看看。
接着，角落里的郑丁弱弱地问了一句：“东家，明天这肘子......能......让我们多吃几口吗？”
“行，没问题，明天给你们每人备上一只。”
“好！”
夜半，丰泰楼关门熄灯，众店员在门口相互告别。月色下，有两个人影越拉越长。
“这新东家还真有两把刷子，今天这样的场面，我来了之后倒是第一次见到呢。”
“是啊，先是通过老东家的测试，现在又创出这美味的红烧肘子，咱跟着他好好干，这酒楼绝对前途无量！”
第22章 丰泰楼火了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好一会的周哲才回过神来，站了一天，真是太累了。
凝神召唤出系统，面板上显示着任务的进度。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多，还剩下不到五天的光景，只是盈利额还达不到任务要求的五分之一。
“不担心，从明天开始，收益会直线增加的，不怕完不成任务。”他这般想着，又打开了声望商城。
他知道商城里现在没有更新商品，自己也没有声望去解锁新的格子。但他就是想打开看看，静静地望着，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不过当声望商城出现在面板上，周哲瞥到左上角的声望数值时，他激动得一骨碌爬了起来。
“声望值两百六十七点？这怎么回事？总共才一万点，昨天买大礼包全花了，现在怎么还多了两百六十七点？”他眼珠子一转，差不多想明白了，“声望，声望，难道是因为今天的红烧肘子，那些食客？原来除了任务，声望值还有这个获取方式，不错不错。”
把这个原本就没什么内容的系统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他才美滋滋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周哲没有跟着王胜他们去采购。
等王胜他们采购回来，说去张乔那记账时，周哲又对张乔喊了一句：“张管事，晚上记得把账本送我那去。”
他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想看看自己酒楼的开支明细，毕竟现在关乎着他的任务。
不过，这话在王胜与李泉听来，就不是这个意思了，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相互对望了一眼，走进了没人的厨房。
“东家一定是发现了，我们该怎么做？”
“一不做二不休，要么......”这人说着，用手在脖子处一划。
另一个人见状，立马用手停下他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你疯了？”
说完，两人又转头看了看大堂。
大堂内，周哲莫名地觉得脖子后头一凉，不禁缩了缩脖子。
虽然丰泰楼临近中午才开业，但做餐饮的，得一早便开始准备。楼里楼外，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
门口的大锅已经洗净待用，虽然还未开火，已经时不时地有人驻足询问。
“店家，几时开门？昨天那红烧肘子可还供应？”
周哲笑而不语，指了指身后的告示。
那是张乔根据他的吩咐，新制的告示，刚刚贴上。
上面写着：
“敬告各位食客：本酒楼每日限量供应红烧肘子三百只，午时起供应一百只，酉时起再供应两百只。凡进店消费满五两，每桌免费赠送一只。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那些食客看看告示，又看看空空如也的大锅，摇着头离开。
贴好告示，张乔在一旁与周哲小声低语。
“东家，我们每天采买的肘子可不止这个数，而且我看这些食客都是冲着肘子而来，每天只供应三百只，会不会太少？”
周哲摇了摇头：“就是要这种效果，这叫饥饿营销，只有控制每天的供应量远小于市场需求量，我们才能提高他们的购买欲。”
“东家，这鸡......鸡鹅赢枭？我可是闻所未闻，不知猪肘子关鸡、鸭这些生禽何事？”张乔一头的雾水，满脸的不解。
周哲看了他一眼，这种专业术语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得清楚的，而且没准会越描越黑，于是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这不重要，我刚来汴京，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听说你可是在汴京待了二十多年，各大酒楼都曾工作过。那汴京城内的一些达官贵人，你可都认识？”
张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东家谬赞了，汴京城内的达官贵人、豪商巨贾无数，我不敢说全部认识，但认个七七八八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这么些年下来，来的食客是贵是贱，我多少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
“那敢情好，待会我在厨房再炖上一锅红烧肘子，万一有贵人上门，门外又没了肘子，你就不动声色地从厨房内端一些上去，切记要好生招待，别怠慢了贵人。”
无论在什么年代，权势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现在的周哲，没有什么野心，他只想好好赚钱，闷声发大财。
而且这宁朝的历史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可不敢随意攀富贵，万一攀到老虎尾巴上那就玩完了。
但汴京又在皇城脚下，贵人无数，他又无法避免，所以他只能不过分讨好，做好本职工作，不令对方生厌就好。
发觉自己内心这样的想法，周哲不禁笑了笑。上辈子，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张乔听完，作揖行礼道：“东家放心，这是我的本分，自然会让贵人满意。”
周哲点点头，又来到厨房，轻车熟路地煮上了一大锅红烧肘子。
接着又指着角落里的一个麻袋对着厨房内的三人说道：“这麻袋里装的就是这红烧肘子的佐料，你们要小心，可不能让它沾了水。”
三人相互看看，点头应声说是。
门口的大锅开始冒烟，诱人的味道再一次慢慢在大街上弥漫开来。
见到周哲再一次出现，大街上立马有喊声响起。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迷人的烧肘子回来了！”
莫名的一声叫喊立刻引发一阵骚动，三五成群的人流突然朝丰泰楼涌去。
“我们还们没开门呢，再说，这红烧肘子也没有煮好，大家可以看看告示。”
苏伦在门口焦急地说着，既要护着那两口大锅，又要维持一下秩序。只是，他那无力的话语，在这些如狼似虎的食客面前，更显苍白。
“昨天我就是来晚了，肘子都卖光了。万一我们现在走了，待会再过来，没准前头又排了很多人。
谁说都没用，我就在这等，今天一定要吃到肘子。”排在最前面的食客正色道。
边上其他人一听，也纷纷点头应和。
周哲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也不着急，吩咐张乔准备点茶水，让那些食客好好在门口等着。
离午时还不到一个小时，香味已经越来越浓郁，门口排队等待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许多还是昨天来过的老面孔。
第23章 再次相遇
门口排队的人差不多都占了大半条街道，引得过路之人纷纷侧目。
有些仅仅是过路的，但是看到这长长的队伍，以及诱人的香味，好奇一问，竟也加入了等待的队伍之中。
一些看过告示、这时才来的食客见到门口等待的人群，也都目瞪口呆，继而相互埋怨起来。
“你看，叫你早点来还不信，现在排了这么多人，肘子要赶不上了吧？”
“说了午时才开张，我哪猜得到提前半个时辰来，就已经有这么多人在等待？不过这也说明，我昨天所言非虚，那红烧肘子的确是人间美味！”
丰泰楼的众伙计看着门口那一片乌泱泱的人群，是又喜又恼。
食客多，生意自然就好，没准自己获得的赏银也会相应的提高；但这么多人，怕又是十分劳累的一天。
周哲估了估时间，又确定一遍酒楼的各项准备工作都以完备，于是大手一挥：“开张！”
同时来这么多食客，丰泰楼的人手明显不够，比如坐上位置后，得好久才有人来上茶、点菜，但为了那美味的红烧肘子，大家竟然都能耐心等待。
周哲在门口维持着秩序，除了三位大厨，其余的几人全部招呼食客去了。
张乔引导完食客还得回来，毕竟，如果有贵人登门，他还得小声提示一下周哲。
这不，随着队伍缓慢地移动，他突然瞥见人群里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他悄悄凑到周哲耳边，小声地说道：“东家，门口的队伍里，有好几个熟脸，都是汴京内各大酒楼的大厨，需要我去拦下他们吗？”
周哲微微一愣：“各大酒楼？还不止一家？”
“是，我刚这么一瞟，便已经发现了三四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酒楼。之前他们可从没来过，现在来，肯定是想偷学东家的红烧肘子，我去赶他们走。”
说着，张乔就想上前，周哲赶紧拦下了他。
“不用拦，这是好事。他们来，说明我们的生意已经让他们感到威胁了。你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好酒好菜招呼着，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丰泰楼的本事。”
说着，周哲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能够引起业界大佬的重视，我们丰泰楼，这是火了啊！
午时过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大锅已经快见底了，里面的红烧肘子也所剩无几。
排在队伍前头的食客眼巴巴地看着大锅，还心存侥幸不肯离去；而排在队伍中后部的食客，得知剩下的肘子数量不多时，无不懊恼地叹气一声，挥了挥衣袖就要离去。
不远处，一个身穿靛青色长袍老者跟在一个青灰色长杉少年身后，急冲冲地朝着丰泰楼赶来。
“你慢点走，哪有去酒楼吃菜，像你这般上赶子的？大街上如此这般，有辱斯文！”
老者在后头说道，微微蹙眉，想走快却又走不快，想要端庄又无法端庄，样子有些滑稽。
前头的少年眉清目秀，三步一回头，边走边挥着手：
“老师，你快点。那香味你昨天也闻到了，我可是听说那肘子可是限量供应的，去晚了，可就没了。”
“既然你知道去晚了会没有，为何不让马车送行，偏偏要靠这两条腿？为师可不比你这年轻人，走不快咯！不过，这香味倒是真的挺诱人。”
“坐马车那多没趣啊，一路上只能端坐在车里。靠自己双腿走过来，走走停停，那才自在呢。”少年在前头欢快地说道。
不过，见到前头散开的人群，听到他们嘴里还叹着气，说什么“来晚了，没赶上肘子”的话，他心里一惊，楞在原地，对着身后不远处的老者说道：
“老师，我们没赶上，肘子好像都被抢光了。”
老者喘着气，赶紧赶慢地走了上来。
大口吸着气，一看酒楼门口的人群，老者安慰道：“还有人排队，我们去看看。”
丰泰楼门口，周哲正在招呼客人。
他一转头，见一个老者与少年往自己酒楼走来。那微微一瞥，他只觉得眼前的这少年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同样，那少年视线掠过周哲面庞，也微微皱眉，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嗯？这不是那天在樊楼吃白食的少年吗？今天换了个装扮，竟差点没认出来。”
多看了两眼，周哲眉毛一挑，总算从记忆里提取出了这张面庞。
下一刻，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了一句“是你”。
少年惊喜地对着周哲作揖行了一礼：“兄台！”
紧接着，他转身对着一脸迷茫的老者解释道：“老师，这正是我与你提起过的，前几日在樊楼替我解围的......额......”
说着，他面露窘色，看着周哲不好意思地问道：“那日兄台走得匆忙，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周哲拱手行礼：“不敢当，在下周哲。”
“周哲兄，在下白靖渊。”说着，白靖渊又侧身朝周哲示意自己身后的老者，“这是家师，亦是丽正书院的山长，人称秦老。”
哦，丽正书院，原来是个教书先生！那教书先生最喜欢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了。
这般想着，周哲忙作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晚辈见过秦老，久仰大名。”
秦老握拳还礼，脸上挂着微笑，似乎觉得周哲听过自己的名号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周哲初来乍到的，怎么可能听说过，当时纯粹只是客套而已。
不过事后，他倒是打听过一些。
这丽正书院原本不算是汴京城里响当当的书院，但自从秦士毅来担任山长之后，书院便名声鹊起，门庭若市。
汴京城里的那些权贵与富豪们，争前恐后地想要把自家儿郎送入书院学习。
原因无他，只因这秦士毅曾是翰林学士，还多次出任科举主考官，对科举内容颇有造诣。
和后世那些为了子女能够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的家长一样，这些权贵与富豪们自然会追捧这位“科举大佬”，连这秦士毅是被贬才来书院任的山长也无所谓了。
至于秦老为何会被贬，众说纷纭，流传最多的便是他触犯天颜，但时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是真是假也就无人可知。
三人正在客套，这时，刘三走出来，把锅里剩下的那几只肘子一股脑地给捞了出去。排队的食客见状，立刻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接着摇着头自顾离开。
白靖渊见此，脸上也满是失望：“哎，还是没能赶上，昨天闻到这味道，便夜不能寐，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结果还是没能赶上。
周兄在此高就，还劳烦下次行个方便，帮我们预先留一只才是啊！”
说着，他朝着周哲作揖，想要离开。
第24章 初级烹饪大师
“白兄且慢。”
周哲忙拦住了白靖渊，接着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小声低语道，“那肘子还有。”
这时候，张乔也从堂内走了出来，见到白靖渊与秦老之后，拱手行礼，只是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微笑，并无波澜。
见张乔没有给自己暗示，周哲心里也就释然了。
眼前的两人，并不在张乔所认识的那一拨“达官贵人”范围里。
“周兄此话当真？”白靖渊听到肘子还有，一脸的惊喜。
“这是我们丰泰楼的东家，说话自然不假。二楼还有间雅致的酒阁子，还请两位贵客移步。”
张乔抢先小声解释道，让周哲的形象立马又高大了起来。
“周兄年纪轻轻，竟是这酒楼的东家，失敬失敬！”
周哲微笑着点头，领着一脸兴奋与好奇的两位走上了二楼的包间。
白靖渊与秦老二人点了六七个菜，全是极具特色以及可以展示厨师水平的菜式。
周哲惊觉他们对吃很有研究，当然不管他们消费满不满五两，那红烧肘子也肯定是有的。
等周哲再次回到包间时，桌上的肘子已经一扫而空，只是其他菜品，差不多还剩下一半左右。
“不知秦老、白兄对我家菜品是否满意啊？”周哲微微蹙眉，问道。
秦老满意地点点头：“这道红烧肘子酥软可口，入口即化，我现在还口有余香，真是难得的美味。
至于其他的菜品，口味尚可，只是与其他酒楼一比较，那便就不怎么突出了。”
周哲乖巧地点点头，握拳道：“受教，受教。”
“周兄，我冒昧一问，兄台生辰是何年何月啊？”
周哲如实相告，白靖渊听完，带着些失望的语气说道：
“哎，原本我还想当个哥哥呢。周兄年长我一岁，以后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秦老听到这话，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又立马恢复了原状。
“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着三人又有的没的聊了一会。
因为没有了心理负担，周哲轻松自在地与两位交谈，竟越聊越觉得投机，对方也甚觉周哲是个性情中人。
不知不觉，时间飞逝。
见两位有要走的意思，周哲忙起身说道：
“他日若是我们出了新的菜品，还烦请两位点评！”
“好说好说，周哲小友盛情邀请，我等定然赴约。”秦老应允道。
“是啊，周兄，你有事，可以到丽正书院找我们！”
说着，白靖渊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银子放在桌上：“这里一共是五十两，是今天的饭钱和上次樊楼的二十五两。”
周哲忙推辞：“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能与靖渊再次相遇，亦是缘分；秦老大驾光临，我这个应当做东的，怎能收取饭钱？”
秦老微笑着点头，示意白靖渊把钱收了回去。
“周哲小友，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周哲打开包间房门，跟着秦老与白靖渊走到了楼下。
大堂门口，苏伦已经按照吩咐，拎着两个食盒在等待了。
“秦老、靖渊。”周哲接过食盒，又把它们递到了秦老与白靖渊的手中。
“周哲小友，这是......？”
周哲神秘一笑，侧着头小声说道：“里面是肘子，如果冷了，放锅里蒸上一会即可，趁热吃才是美味。”
“这......”秦老一脸的惊讶，本想拒绝，但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咽了下口水，又朝白靖渊看看，最后还是收下了，“那我等就谢过周哲小友了。”
周哲作揖行礼，站在门口目送着两人离开，直到两人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走回到内堂。
如果说上次出手帮助白靖渊，只是因为系统任务，那今天对白靖渊的好，便是他发自内心，毫无杂念地想要与对方交朋友。
虽然白靖渊年纪比周哲还小一岁，但他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的气质，以及优雅的谈吐，让这个内心已经差不多三十岁的周哲都觉得舒服。
在这个世界里，周哲的内心是孤独的，他太需要朋友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现在的天下，是吴姓官家的天下。
方才周哲也打听了一下，汴京里的达官贵人们，似乎都没有姓白的，一些拔尖的豪商巨贾也都不姓白。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相互间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谋利用，只有纯粹的友情，这才是周哲想要的，也是他上辈子没有的。
系统让我出手帮忙，原来还有这一层考量，诚不欺我。
门外大街上，秦士毅与白靖渊并排缓步走着。
“老师，你觉得我周兄这人如何？”
“待人接物，不卑不亢，还心细如尘，事后还懂得送我俩食盒。要么他是真心想与你交好，要么他就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你确定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白靖渊摇了摇头：“我每次出门，都是独来独往，又不带着能彰显身份的东西，他如何得知？
就算他知道，又有心巴结，那为何要巴结我这个不受父亲宠爱的小儿子，巴结我那几个如日中天的哥哥们不是更好吗？”
秦士毅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丰泰楼内，“少爷，吃饭了”苏伦喊了一声，把周哲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是啊，忙碌了一上午，还没吃午饭呢。
充实的生活，便会显得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下午又在忙碌中过去。
晚上，躺在床上，周哲兴奋地翻看着这一天的账本。
今天是推出红烧肘子的第二天，营业额比昨天翻了将近两番，那一周内盈利一千两的目标，也近乎完成。
更让他兴奋的是，他的声望值又涨了很多，目前已接近一千。于是他果断地点开声望商城，直接花费五百声望值，解锁了第二个格子。
那个格子上，是一本书籍的模样。
凝神轻点，书籍上显示《美食烹饪大全-初级》的字样，购买需要花费一万点声望值。
“哇，技能书，真是我最需要的东西！”
“又是一万，该不会每样商品都需要一万声望值购买吧？”
周哲发着牢骚，看了一眼自己三位数的声望值，叹了一口气，关掉了系统。
“任务完成能领取五千点声望值，希望这几天能再多赚取一些，早日拿到这本书。”
喃喃着，周哲进入了梦乡。
因为有红烧肘子的存在，之后的几天，丰泰楼的生意根本未见有变差的势头，每天都是宾客盈门，众人也都不停歇。
到任务发布的第四天，丰泰楼的盈利便足够周哲完成任务了。
领了五千声望值后，系统便又没了响动。
对于系统的这副尿性，周哲也是见怪不怪。因为知道系统哪天又会自己跳出来发布任务，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天，他积攒的声望值终于超过了一万点。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声望商城，购买了那本心心念念的《美食烹饪大全-初级》。那本技能书到手后，又化作一道白光，消散在他的脑海里。
周哲豁然开朗，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为之一振。
他知道，这是《美食烹饪大全-初级》上每道菜品的烹饪方法与相关知识已经灌输到了他的脑内，继而传遍全身，深深地扎进他每一个细胞内。
短短一刻钟，就相当于他在烹饪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了几年、甚至十几年。他吸纳吐气，完完全全接受了这幻觉般的经验洗礼。
系统面板上，自己的头像隐隐发光，他点开来一看，上面多了几个字条。
【姓名：周哲】
【神豪指数：0.01】
【事业：餐饮/酒楼】
【烹饪技能：初级】
【特殊技能：绝对味觉】
见“烹饪技能”这一栏有些异样，周哲轻轻一点，这个词条又再一次扩展。
【烹饪技能】
【烹调：初级】
【火候：初级】
【刀工：初级】
……
基本上，烹饪技能的方方面面上面都有体现，只不过技能水平都是初级。
“想必以后就是漫长的升级之路了。”周哲说着，关掉了系统。
“有了这食谱，怕是要制霸汴京的餐饮业了。”他心满意足，看着自己微微抖动的双手，不禁又好奇起来，“我这技术水平，在汴京的厨师里，也应该算是首屈一指了吧？”
话说着，手痒痒的他直奔厨房。他定了定神，脑海里边想着一道菜，边拿起了菜刀。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周哲的肢体仿佛就像有了自己的记忆一般。
切菜、颠勺、翻炒等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资深的大厨见了都要自叹不如。而所烹制的菜品，更是色香味俱全。
稍后听到动静赶来的苏伦见状，也是惊讶不已。不过，夹起一筷子入口，各种疑惑与惊讶便抛到了九霄云外。
周哲满意地轻拍了苏伦的背，嘱咐道：“此事还要保密哦。”
苏伦鼓着腮帮直点头。
第25章 停业整顿
新的一天来临。
酒楼里的各个店员，各司其职，看着根本不用周哲插手指挥。
作为老板，他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看着门外熙熙攘攘排队的人群，喝着茶，脸上满是惬意，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哎，这些前东家留下的店员啊，真是一言难尽......这位是镇山的虎，这位是忠诚的犬，而这位却是......浑水的鱼，这又是害群的马，还有这......搅屎的棍，哎......希望我的预感......没有那么准吧。”
这时，苏伦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小声说道：“少爷，正如你所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周围，拉着苏伦走到了一旁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苏伦在他耳边一阵低语，他不住地点头，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张乔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环视着四周，像是在找人，看到躲在角落里的周哲后，立马走了上来。
“东家，不好了，有人在抢我们的食客，有些排在末端的，已经被吆喝走了。”
“怎么回事？”周哲边问边往外走去。
“刚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三元楼也推出了红烧肘子，还不限量’，排在后头的那些食客一听，就像被勾了魂似的，急急忙忙地就跑开了。”
“不妨，那些食客来得晚，等轮到他们的时候，肘子不一定还有供应，等到了那时，他们自己也会跑开的。”周哲回道，脸上似乎没有那么紧张。
“不是东家，这红烧肘子的配方，是我们丰泰楼独有，那三元楼是如何得知？”
周哲咬了咬牙，没有说话，片刻间，两人走到了门口。
门口排队的人群已经有些不成队伍，都是三五成群地在交头接耳。
排在前头的食客倒还好些，面色轻松，看着后头那些骚动不安的食客却不为所动。
至于排在中后部的食客，却是满脸愁容，看看前头，又看看后头，时不时地总有人离开队伍，朝一个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又有人喊了一句：“赏新楼也出了红烧肘子，只要消费满一两，就能免费送嘞！”
这一叫，犹如往一堆熊熊烈火中又泼了一桶油，人群中再次炸裂开来。
那些排在后头的食客，更是毫不犹豫地朝外走去，门口排队的人数，瞬间减少了大半。
这下，排在前头的食客也隐约开始担心起来，看看锅里的肘子，又看看人群离去的地方。
“东家，你不做点什么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食客被抢走？”张乔焦急地说道。
“做什么？难道我也降价？这一降，里面在吃的食客怎么办？之前来消费过的食客怎么办？他们还不得和你闹？”
“可......”张乔欲言又止，“哎......”跺了一跤，无奈地看了看人群。
“再去倒点茶水，然后端些点心出来，让排队的人自取，先把眼前这些人稳住再说。”
周哲吩咐道，张乔应了一声跑开了。
好不容易，稳住了依旧在排队的食客。可就在这时，又有人在门口大喊：“聚景楼也有红烧肘子，去了就送，快去抢哦！”
如果说之前的两声叫喊，只是像拨弄心弦的羽毛一般，让人心痒痒，那刚刚的这一喊，就犹如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压垮了门口排队食客最后的心里防线，
三元楼、赏新楼，风评不比丰泰楼，它们推出红烧肘子，诱惑力有限。
而这聚景楼，可是汴京排名第三十五的存在，现在又不设最低消费，去了就能送，那和要消费满五两的丰泰楼一比，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傻的食客也都知道该怎么取舍。
这不，门口排队的食客，一听完叫喊，便立即起身朝聚景楼跑去。
仅剩下的三名食客，一看周围的人都跑开了，相互看看，也跟着跑了，无论张乔如何挽留，都没有留下来。
“东家......这......”张乔看着周哲，不知所措。
周哲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却什么也没说，走了进去。
中午有人这么一闹，丰泰楼晚上的生意基本上可以用惨淡来形容。见没什么生意，周哲直接让人把店门关了，又把人全部召集了起来。
“这些天，你们为丰泰楼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也知道，你们中的有一些人，志不在此。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想要另谋高就的人，趁现在还没有撕破脸，主动提出来吧，我绝对不为难你们。”周哲正色道。
底下的众伙计面面相觑，有的心中有鬼，不敢直视周哲，微微低头；有的装作正气凛然的样子，怒视着其他人。
“现在不提，待会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周哲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刘三和吕树低着头，又相互瞟了一眼，呼了一口气，同时站出来，对着周哲作揖说道：
“东家，我们正想和您说呢，我们有个老乡，替我们在其他酒楼寻了个差事......”
“行，既然已经说定了，那现在就给你们结了工钱，明天就不用来了。”周哲说着，给苏伦打了个眼神。
苏伦翻看着账簿，算好了工钱，又丢在桌上。刘三和吕树拿着钱，谄笑着离开了。
周哲望着剩下的人说道：“还有人想要走吗？今天汴京城里可是好多家酒楼推出了红烧肘子，至于他们的食谱配方是怎么来的，想必你们当中的有些人比我更清楚吧？
现在不走，明天可就不是扣点工钱怎么简单了，真要告到官府那，别的不说，板子是少不了的。”
话音刚落，王胜、李泉颤悠悠地站了出来：“东家，我......我们......”
话还没说完，周哲立即一挥手打断了他们，面无表情地冷冷道：“准了，去苏伦那领工钱吧。”
王胜、李泉似乎没有想到周哲会这么干脆，稍稍一愣，拿起桌上的工钱，哼了一声，接着快步离开。
周哲缓了缓，换了一种语气，对剩下的四人道：“你们呢，有什么想法？”
四人相看一看，张乔先站了出来：“东家，我愿留下来，与东家、与丰泰楼共进退。”
话音刚落，剩下的郑丁、孙合、赵德友也都站了出来，连声道：“东家，我们也愿意留下来。”
“好，好。”周哲站了起来，一起握住他们的手，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过接下去，要让你们先休息几天了。”周哲又说道。
“东家，为什么？”
“我要彻底给我们酒楼装修一下，改头换面，以新面貌示人，而且我连新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楼外楼！”
“楼......楼外楼？好霸气的名字！”
第26章 丽正书院
今天的这一出，周哲算是早有预料，也早做了准备。
这些前任东家留下来的老伙计，面对自己这个新东家，未必会心悦诚服，也未必会全心全意继续为丰泰楼付出。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周哲多多少少留下了这样那样的破绽。
这些破绽，既是测试，也是考核。
它就像一面筛子，能够通过的，那便是他以后能够倚重的得力助手；至于那些通不过的，只能早早打发他们走了。
而对于离开的那四人，周哲并不觉得意外。
白天听苏伦汇报他这些天的发现，提到有四家酒楼的人偷偷和自家的大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时，他便知道是时候摊牌了。
至于外泄的佐料，他更是不用担心，毕竟当初的那一麻袋里，东西并不齐全。
经过这么一出，酒楼里这些剩下的老伙计们，又转身一变，变成了楼外楼的创始功臣。
赵德友的厨艺，周哲是知道的，所以他当即就把赵德友提升为了掌勺大厨。
赵德友激动得几乎要老泪纵横，就差跪下来感谢周哲的知遇之恩。
张乔原本就是管事，再往上也就只剩东家的位置了。
至于郑丁和孙合两人，也被提升为领班，底下没人的那种……
周哲接着对大家说道：“你们好好干，好事都少不了你们的。”
众人连连点头应声说好。
新官上任，相继点燃一二三五六七把火，现在完美收官！
周哲决定，趁这次机会，把这酒楼里里外外都翻新一遍。
不过在翻新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一早，周哲早早起床，上街采买，接着又投身于厨房之中。不一会儿，七八道飘香四溢的精致小炒便出炉了。
又捞了两只早就炖好的肘子，苏伦小心翼翼地把它们都装入食盒。周哲也正好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出来，风采依旧不输当年。
“哟，今天酒楼不开门啊？打扮得如此，可是有什么喜事啊？”
走到院门口，迎面碰上回家的刘大婶，对方笑呵呵地打趣道，那是住在周哲后面的隔壁邻居。
“没什么喜事，只是出门探望一下好友。”
周哲应声回道，接着与苏伦一起坐上了马车。
他们此行的目的，正是城东的丽正书院，这是他们第一次上门拜访秦士毅和白靖渊。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周哲的马车停在了丽正书院的正门外。
虽然没有名山相伴，但整个书院被一圈郁郁葱葱的大树所围绕，庄严之中又隐约透着一丝神秘。
时不时的，还有朗朗的读书声从里面传来，让周哲不禁感慨时光荏苒。
那时候，青葱岁月，象牙塔内，情人坡上，月明星稀，两个身影卿卿我我……
哎，回忆总是美好的，往事不要再提！
苏伦上前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一个小厮打开了大门。
小厮原本警惕地看着来人，只是待周哲报上名讳及来由之后，便立马换堆起笑脸，轻哦了一声。
接着他侧身站在一旁，摆手请周哲他们进去。
“两位尊客请随我到后堂歇息，山长今日有事外出，不在书院之中。不过山长早有吩咐，两位尊客如若到访，自好礼相待。”
周哲点点头，又问道：“秦老不在书院之中？那学子白靖渊……”
“白公子自然是在的，此刻应还在与老师温习，待下课之后，我自会通传，请两位先到后堂歇息。”
周哲作揖称谢，跟着小厮往里走去。
这里虽然是书院，但一路走来，亭台楼阁、轩榭廊桥无一不有；绿树成荫，池水明澈，鲤鱼成群，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依次穿过头门、大门，读书声愈发的明朗。
“那二门后头便是讲堂，这边是教学斋，这边是半学斋，两位贵客请随我这边走。”
小厮说着，领着周哲两人又穿过前头的二门。
这是一个回字型结构的院落，他们正前方是偌大的讲堂，左右两边各是连廊，院落中间则是两颗参天的巨树。
此刻，他们大致已经能看到讲堂里的情形。
望着那些穿着统一白色长衫的学子，周哲很快地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只是，他原以为，这个人会是昂首挺胸地坐着，聚精会神地听着夫子讲课，一副勤奋好学、孜孜不倦的样子。
没想到，那坐在讲堂末端、靠近门口最近的白靖渊此刻正伏身于桌子之上，几摞书挡在身前，闭着双目，脸上写满了无聊与无奈。
这般情形，与周遭那些认真听讲的学子可是天壤之别。
周哲不禁哑然失笑，这白靖渊，如果不是学霸中的霸中神，那便是学渣中的渣中沫……
好吧，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后者的可能性……稍微更大一点。
“请问，这些学子还有多久能下课？”他低声问道。
小厮抬头往远处望了望，回道：“应是快了。”
话音刚落，远处便有几声悠扬的钟声传来，想必这就是下课的铃声了。
紧接着，周哲就瞥见，讲堂内那原本趴着的人，立马从讲堂内蹦跶了出来，一副终于解放了的欣喜。
他站在讲堂外，舒展筋骨，四处张望。
紧接着，四目相对，一秒钟后，伸懒腰的白靖渊便认出了对面连廊里的周哲。
“周兄！”他大喊了一句，欣喜地朝着对面的连廊跑来。
周哲笑着对白靖渊作揖。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白靖渊抓着周哲的手，兴奋地说道。
“没什么，酒楼正好歇业，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和秦老，顺便给你们带点吃食。”周哲说着，挥了挥手，示意苏伦手里的食盒。
“知我者周兄也，我正念想着周兄家的吃食，这边你就给送过来了。来，这边走，和我去饭堂。”
白靖渊抓着周哲就往前走，边上的小厮见怪不怪，作揖退下了。
被一个男人抓着跑，周哲着实有些不适应，内心还有些许的……娇羞。
“靖渊，你别抓着我了，我们慢点走”周哲说着，下意识地看向白靖渊那些从讲堂里走出来的同窗。
白靖渊哦了一声，松开了左手：“我一时太过兴奋了，周兄勿怪。”
他们要去的饭堂需要经过讲堂东侧连廊的小门。
此刻，他们往这边走去，对面，则是源源不断从讲堂出来的学子，两股人流即将交汇。
只是，白靖渊的那些同窗们，看到他和周哲后的表情，竟有些一言难尽。
有些人，满眼好奇，如前头走过的几个清秀学子，却也并未说些什么。
有些人，面带善意，如此刻出门的这个胖小伙，见到白靖渊的身影，笑着跑了过来。
周哲一愣，对方有些憨憨的声音已经漂至。
“白兄，你是什么时候溜出来的啊？让我一通好找，这位是……”
周哲停下作揖，还未开口，白靖渊先介绍道：“哦，这是我的挚友，周哲兄。”
说着，他又指了指小胖对周哲道，“这是我的同窗，司马刚。”
话音刚落，周哲身子一挺，瞪大了眼睛。
司马刚？
司马刚砸光？
第27章 书院四花
周哲心底泛起一阵涟漪，莫名地开始好奇起来。
他面带笑意地问道：“司马兄，冒昧的问一句，你可是小时候砸过一口水缸救人？”
“你……你怎么知道？”司马刚先是惊讶了一声，接着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周哲更是兴奋，心中嘀咕，对上了……难道他真的是？
穿越之后，他也曾有过思考与期待。
这宁朝处在平行时空，与他原本世界里的宋朝相对应。那原本世界中宋朝出现的一些名人，在这个时空里又是否存在呢？
宋朝叫司马光，宁朝变成司马刚也不是不可能啊！
边上的白靖渊见此，倒是一头雾水，忙问道：“怎么，周兄，你知道他？”
周哲正想作答，讲堂前门口又闹哄哄的一阵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
四个身形不一的学子相继从讲堂内走出，一前三后。
随着脑补的背景音乐响起，眼前的画面像是突然放慢了播放速度一般。
这四人气场十足，像是火力全开一般。
微风拂过，他们或酷拽，或搔首，或弄姿，或清冷，边上的其他人不禁纷纷靠边。
周哲倒吸一口凉气，这场景，似乎在某种电视剧里经常出现。
难道……眼前的这四人，是丽正书院四花？
再定睛看去：
打头阵的那个，面相有些刻薄，一脸的冷峻，看人满眼都是不屑，嘴角微微上翘，自以为是狂拽炫酷，但在旁人看来倒是有几分面瘫之意。
周哲微微蹙眉，眼前的这人，看着有些熟悉，像是自己之前在哪见过，但具体的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对方视线掠过周哲，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根本不像是认识的人。
走在中间的两个，左顾右盼，脸上倒是带着几分笑意，只是笑意之下更多的却是小人得志之感。
最让周哲感到意外的却是走在最后的那一位。
棱角分明的面庞倒是有这个年纪少有的清秀：一双剑眉下，幽暗深邃的眸子透着一股让人生寒的距离感；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承载着与其他三人截然不同的画风。
这四人走过，其他学子纷纷让道，保持一定的距离。
前头的三人从周哲他们面前走过，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同窗情谊，甚至感觉还有些轻蔑。
最后的那学子冷冷地看了白靖渊与周哲一眼，匆匆离去，跟上前头的三人，消失在连廊的尽头。
白靖渊握紧了拳头，恨恨地咬了咬牙：“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哲忙伸手拉住了他，小声道：“靖渊，不可冲动。”
看刚那四人和白靖渊的反应，他们中间有过节是确信无疑了。
一边是犹如道明寺那般目中无人的书院恶霸，一边是家里有矿却不好好学习的书院学渣，只片刻功夫，周哲便已脑补了几万字的情节。
诸如《高冷校霸爱上我》……额，拿错本了。
应当是：“校霸厕所围困富家学渣羞辱要钱”、“校霸手中夺爱，学渣校园受辱”之类的云云。
不过，周哲的性格，可不是一点就着的冲动型选手，他可不会让白靖渊干蠢事。
哎，之前看白靖渊，只觉得他风度翩翩，聪明伶俐，完全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形象，怎么在书院之中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眼前的这人还是假的？
边上的司马刚也搭腔道：“对啊白兄，他们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用不着和他们置气。”
说着，他又摸了摸肚子，“我们快去饭堂吧，我都饿了。”
白靖渊身子一松，仿佛刚才没有事发生一般，转头笑道：“我周兄给我带好吃的了，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尝尝什么是美味。”
周哲与苏伦也笑笑，跟着白靖渊朝饭堂走去，刚才关于司马刚的问题，也就这么带过去了。
走在路上，他实在好奇，忍不住又问道：“刚那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感觉好像大家都很怕他们？”
“谁怕他了？”白靖渊高声道。
周哲忙好生安抚，这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不怕他们，只是不屑与他们一斗。”
听周哲这么一说，白靖渊这才转怒为笑。
接着，司马刚解释道：“刚那四人啊，为首的叫李斌，走在中间的分别是王时、高玮，走在最后的叫韩硕。”
“他们行为举止如此霸道，可是高门子弟？”
司马刚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小声说道：“也不全是，李斌的父亲，是当朝二品大员，官运亨通。
而且有传言，不用多日，这二品大员，还得往上提一提。我们书院的这些学子之中，就属他们家官阶最高。”
周哲嗯了一声，汴京城里的二品大员可是十分的有分量，难怪李斌能在这里目中无人。
“那其他几人？”
“王时和高玮也是汴京城里的官宦人家，只是官阶没有李斌家那么高。王时家是四品，高玮家则是五品。”
“韩硕也是官宦人家？”
“哦，他倒不是。他家挺清贫的，据说来书院读书也是受人资助。不过他天资聪颖，为人又勤奋好学，他的学问是我们书院学子里最高的。”
“哼，假把式。”听到这儿，原本沉默的白靖渊又嘟囔了一声。
司马刚立马反驳：“这又不是我瞎说的，上课的夫子都这么说，连山长也是这么夸赞他。”
周哲点点头，看白靖渊的反应，怕是这书院里的学渣和学霸还有一番不为人知的故事。
“韩硕和这几个人的背景完全不同，他们怎么会混在一起？”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们同样看不起我们这些商贾出身的学子吧。”司马刚无奈地说着，嘟了嘟嘴。
周哲转头看看白靖渊，后者假装不在意地看向前方，只是嘴角也有一丝抽搐。
嗯，商贾。
嗯？商贾？
“司马兄和靖渊兄弟都是商贾之家？”周哲惊觉有些不可思议。
此时，白靖渊来自富商之家，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但记忆里，司马光可是官宦人家出身，难道眼前的司马刚砸缸救人只是巧合？
白靖渊先是疑惑地看着周哲：“怎么，周兄，我没和你说吗？”
见周哲坚定地点头，白靖渊哦了一声，接着解释道：“我家什么生意都做一点，只是经营范围多在宁州。这司马刚倒是汴京本地人士，家中经营茶叶，可是京中最大的茶商之一。”
说完，他又看了司马刚两眼，司马刚则是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周哲略带失望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大概。
既然是平行世界，哪怕社会形态再相似，同样的人也不一定会有同样的作为。
也许在这宁朝，司马刚就是司马刚，司马光做的那些事，可能由其他人来完成了吧。
这么说来……
那……他又低吟了一声，宋朝历史上的百年屈辱、江山沦陷，这里是否又会发生？
“周兄在想什么呢？”
白靖渊的声音把周哲的思绪拉了回来，“没，没什么。”
说话间，众人已经步入了饭堂。
饭堂里已是坐着乌泱泱的一片学子，不过，上课的夫子和刚刚的四花并不在这里。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苏伦打开食盒，把依旧温热的菜品一一端了出来。
“好香啊！”司马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端出的肘子，又咽了咽口水。
“那是，也不看看我周兄是谁。”白靖渊假装镇定地回道，说话间，不露痕迹地也咽了咽口水。
片刻之后，一股不可名状的香味立马充斥着整个饭堂。
第28章 吃吧吃吧不是罪
周哲这次带过来的都是家常小炒，有荤有素，不过那两个红烧肘子当仁不让地依旧是主角。
而当这个两个红烧肘子一出现，饭堂内原本埋头的众多学子纷纷抬头，疑惑地望着四周，不时还嗅嗅鼻子，寻找着香味的来源。
白靖渊和司马刚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品，根本没有注意到同窗们的反应。
“周兄果然懂我，这红烧肘子可是馋死我了。”
“原来这是红烧肘子，这种做法，倒是前所未见啊！”
终于，其他学子也发现了饭堂内香味的来源。
看看角落那张桌上那油光发亮的肘子，还有其他飘香四溢的菜品，饭堂内的其他学子顿觉手中的饭菜不香了，咽着口水，又望着那正准备享用的四人。
白靖渊自然不拘礼，还未等周哲开口，已是扒了一大块肘子肉，连皮塞到了嘴中。
“嗯……好吃好吃！”
司马刚砸吧砸吧嘴，矜持地说了一句“两位，那我也不客气了”，接着也把筷子伸向肘子。
肘子入口，又是一副满足的样子。
两人的表现，着实吊足了其他学子的胃口。
离白靖渊最近的几位学子，此刻已经站着起来，走到白靖渊身旁，厚着脸皮笑道：“白兄，你这吃的是何物啊？香味如此浓郁？”
“我吃的这叫红烧肘子，全汴京只此一家！”
话音刚落，远处的其他学子也纷纷起身，端着饭碗，拿着筷子围拢了过来。
“白兄，这红烧是何意？”
“白兄，这肘子味道如何？”
“白兄，夫子曾说，一饭一菜皆是辛苦所得，万不可浪费啊！”
七嘴八舌地，这群学子越靠越拢，手里的筷子也越伸越长。
白靖渊赶忙假装护着桌子喊道：“干嘛，干嘛？你们这是干嘛？还有没有王法，打劫可是犯法的！”
在一旁的周哲见此，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看来这学堂里，除了刚刚的四花，白靖渊的人际关系还是搞的挺好的！
周哲也不急着督促，果然，只假意地护了两下，白靖渊便松开双手，又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挑了三盘菜，又扒了大半个肘子出来，递给前来抢食的同窗。
“拿去吧，可别说你们白兄小气。”
见到美食，边上的众人又是一番美誉，白靖渊笑着哼了一声。
这些学子倒也还守规矩，虽然有些争先口后，但前头的学子也不贪嘴，只夹了一块便主动后退，把位置让给其他人。
白靖渊想到了什么，又转头喊了一句：“这些菜品，特别是这肘子，可是梁门外丰泰楼出品，色香味俱全，你们可要多去捧场！”
打完广告，他还不忘对着周哲挑了挑眉。
其他学子又是鼓着腮帮应付性地支吾了几声。
周哲忙凑过身去，小声嘀咕了一句，白靖渊又喊道：“哦，对，丰泰楼暂时歇业，过段时间你们再去吧！”
周哲笑笑，视线转回桌上，却见好几盘菜都要空了，对面的司马刚正在狼吞虎咽。
难怪刚才没听到他的声响，原来是一直在吃啊！
白靖渊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可是周兄为我准备的，你少吃点！”
司马刚憨憨地笑着，点头称是，可筷子和嘴依旧没有停过。
周哲正要动筷，就在这时，他眼角瞥见饭堂门口又闪进三个人来。
这三人看到眼前的阵势，也是吃了一惊。
周哲抬头一看，进来的三人正是王时、高玮和韩硕，之前为首的李斌倒不见身影。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刚进来的人，纷纷抬头一看，沉寂了一秒钟后又接着手里的动作。
那三人嗅了嗅鼻，也闻到了这诱人的香味。再看白靖渊身旁的人群与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明白了大概。
他们冷哼了一声，又咽了咽口水，自顾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们的反应，白靖渊自然看在眼里，周哲原本还担心他会冲动，没想到紧接着他脸上闪过一丝邪魅的笑容。
不等周哲劝说，白靖渊又扒了一半未动筷的肘子，接着端着肘子就朝他们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依旧冒着热气和诱人香味的半个肘子放在了那三人桌前。
“正宗红烧肘子，梁门外丰泰楼出品，是我挚友相赠，不必言谢！”
没有一句废话，一脸笑意的白靖渊放下菜品转头就走。
无论他们吃与不吃，此波反击，白靖渊都占据了上风，完美！
走了几步之后，白靖渊又回头喊了一句：“放心，里面可没有下毒！”，同时又报以一个贱贱的笑容。
王时和高玮正要抬起的右手立马放下，相互瞟了一眼，盯着肘子咽了咽口水。
两三秒钟后，他们又冷哼了一声，接着高喊了一声：
“樊楼的炙羊肉，那才是美味呢！”
说完，他们起身，甩了甩手，自顾离去。
周哲面无表情，这种结果，他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剩下的韩硕，倒是不慌不忙，一脸的不以为意，又拿起了筷子，朝肘子伸去。
饭堂内的其他学子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韩硕的反应。
周哲云淡风轻，白靖渊一脸自信，他们对红烧肘子自然百分百有信心。
而且周哲觉得吧，这种学霸级别的人物，又是寒苦出身，并不一定对白靖渊有什么深仇大恨，多半是看不惯学渣不好好学习的作风以及某种仇富的心理。
果不其然，那肘子入口，韩硕的眸子不经意间有些变大，嘴部停顿了一秒钟后接着慢慢咀嚼，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只要爱吃猪肉，那就没有人能逃得过红烧肘子的诱惑。
白靖渊得意地笑笑，接着招呼周哲赶紧动筷。
不一会后，周哲眼角又瞥见似乎有人朝他们走来，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韩硕，手里拿着个空盘。
四双有些惊讶的眼睛注视之下，韩硕放下空盘，又对着白靖渊和周哲作揖行礼。
“此肘子实属人间美味，今日得尝，韩某谢过二位。”
韩硕冷峻的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不卑不亢。
白靖渊坐着作揖，算是回礼。
周哲起身抱拳，回道：“兄台客气，如若喜欢着肘子的味道，可以来丰泰楼找我。”
韩硕微微颔首，眼神与周哲交汇。
周哲报以笑意，却没有得到同等的回应。
这韩硕，还真当奇怪。
第29章 转角遇到债
饭堂内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等用完午饭，白靖渊又拉着周哲与苏伦好好把丽正书院参观了一番，又有的没的聊了许多才把他们两个送到门口。
“周兄慢走，如若酒楼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另外有空可要常来！”
“一定一定！”
这白靖渊，真当热情好客。
等慢悠悠地回到酒楼，下午也过去了大半，一个人影瘫倒在床上。
“算了，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周哲思量已久的“楼外楼全面装修计划”终于搬上了日程。
作为轻奢中式风格的总设计师，楼外楼的设计方案基几经改稿，周哲才最终确定下来。
张乔、赵德友等四名创始元老被周哲安排带薪休假了，同时新伙计的招聘也被他推迟到装修好之后，毕竟招聘的时候需要考核技能，没有场地也无法招聘。
嗬，家中有矿，心中不慌，出手就是这么大气！
不过，出乎周哲意料的是，那四名店员倒是出动跑来店里帮忙，当当监工，跑跑腿买买材料，偶尔提出一点点意见什么的，让周哲大为感动。
当然，他们所提的修改意见，周哲都是酌情考虑，断不会为此而克扣他们工钱什么的。
不过装修不需要同时这么多人盯着，于是周哲给几个人分了工。
每天，安排一两个人来酒楼里帮忙，而剩下的就给周哲当探子，去其他酒楼打探敌情，包括酒店布置、人员配比、菜品口味、菜品价格什么的，之后再汇报给周哲。
当然，每天的花销也都是由周哲出。
周哲自己同样不闲着，他领着苏伦上街，看看市面上现有的各种食材，心里盘算着楼外楼开张后的新菜式。同时，又逛逛各种店铺，采买着酒楼装饰什么的。
装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时间倒是过得飞快，一晃眼，月初到了月末，楼外楼的装修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
过去的这些天，周哲也时常会带着美食给秦士毅和白靖渊开小灶。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白靖渊直接把餐桌安排在了秦士毅的卧房里，毕竟在饭堂得和其他人分，自己完全吃不够。
这天一大早，周哲像往常一样，与苏伦一前一后往集市商铺走去。
走进一条僻静的街巷里，路上没什么人。
就在一个拐角处，猝不及防的，面前一道影子闪过。
还未等周哲反应过来，接着便有个人冲进了他的怀里，巨大的冲力使得两个人都倒翻在地。
“哎哟！”周哲惨叫了一声，忙抬起头来，一脸嫌弃地把那个恨不得把脸埋在自己胸口里的陌生人给推开，心中还暗暗骂道，是哪个走路不长眼的，撞到了还赖着不起来！
哼，我的豆腐也不是白吃的！
苏伦赶忙上前，扶着周哲站起来。
被推开的那个人半坐在地上，身着灰色的亚麻长衫，头发有些凌乱，让人看不全她的面貌。
不过，当她抬头看到周哲的面庞时，那一双犹似一泓清水的大眼明显一亮，脸上竟露出些许惊喜的神态，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是你？”
周哲微微蹙眉，对方说的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这神情，这语句，眼前的这人分明是认识自己。可在自己的记忆里，却根本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周哲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对面的这个人，虽然身着男装，但身形娇少，而且刚才周哲推开她的时候，只觉得她身体软绵绵的。
再看脸庞，几束青丝下，白皙胜雪的皮肤依稀可见，两颊微微泛红；虽低垂着头，但那轻咬朱唇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加上刚刚那有些柔弱的声音，周哲已经明白，对方是个女子。
可这汴京城，自己是初来乍到，怎么会有女子认识？看对方那恳切的眼神，根本不像是认错人的样子。
那女子一副焦急的模样，抬头看了看周哲，又看了看身后，接着翻身爬了起来，走到周哲跟前，轻晃着他的手臂，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你帮帮我！”
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让原本就摸不着头脑的周哲更是陷入了犹豫之中。
这女子到底是谁？该不会真的认识自己吧？看着不像是装的啊？
这时候，拐角处又跑出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来，看到眼前的女子，脸上露出冷笑：“原来你在这，我让你跑！”
说着，他们两个就要往那女子扑去。
那女子又尖叫了一声，立马躲到周哲身后。
周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就被眼前的这几个人卷入了一场拉锯战之中。
只见，空荡荡的小巷内，各种叫声此起彼伏，四男一女五个人，有的伸开了双臂，有的猫腰躲在别人身后，犹如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般。
有的人是主动参与进来，而有的人则是身不由己……
那女子叫喊着，紧紧扯着周哲的衣服，躲在他身后，逃避着两个小厮的抓捕。
一边被苏伦护着，一边又被人无情地拉扯着，被当做挡箭牌的周哲愈发的郁闷。
帮，还是不帮？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又是叮的一声。
【宿主触发偶遇任务。任务要求：出手解救眼前女子。任务奖励：无。】
怎么还有任务？偶遇？你确定是偶遇？
咬咬牙，周哲接受了任务。只是，隐隐的，他还有些不安。
因为，这戏码，似乎有些眼熟啊，好像在某电视剧里见过。
大街之上，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穿着男子的服饰偷跑出来，后头又有两个小厮毫不客气地在追捕。
这不正是某花楼头牌，不堪妈妈安排，负气出逃，被龟公派出的小厮所追捕的戏码嘛！
这么一想，又看看眼前凶神恶煞的两人，周哲愈发觉得事实就是这样，接着内心又是一阵寒意。
原主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该不会，这女子是自己穿越前，这原主惹下的情债吧？
以原主的本性，这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女子分明认识自己。
天呐，有缘千里来相会，要不要这么刺激？
就是苦了自己，转角遇到债！
大脑在思索，木讷的周哲被当做了挡在前头的木头人。一来二去，那两个小厮根本抓不到女子。
他俩相看一眼，停了下来，对着周哲不客气地说道：“这位公子，如果你不认识这女子，我奉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那女子一听，立马从周哲身后探出一个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周哲说道：“官人，别听他的，救我，不然他们会打死我的！”
周哲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官人......她刚在叫官人？
这不是《千年蛇妖以身相许只为一报凡人救命之恩》里，白素贞对许仙的称呼吗？难道这周哲原主还和她私定终身了？
完了，遇到个要情债的不说，自己的清白之身，怕就要毁在这“富贵人家”的小姐手里了！
第30章 谁是你官人
还未等两个男子说话，周哲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的激烈起来。
他转头喊道：“谁是你官人？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抢良家男子，还有没有王法？
再说，你个花楼姑娘，难道见到美男子就喊官人吗？还有没有羞耻心？”
那女子根本没有想到周哲会有如此反应，微微一愣，眼中含着泪光：
“你……谁强抢良家男子了？等等……花楼姑娘？谁是花楼姑娘？你给我说清楚！”
说着，那女子的脸红了一片，一改之前的柔弱与悲伤，越过苏伦，激动地跳起来，上前去拉扯着周哲头发。
身高不够，刁蛮来凑。
周哲比女子要高，但此刻，他也是硬生生地被她抓着头发，不得不低下了头，弯下了腰。
“怎么有这么你野蛮的姑娘？难怪花楼妈妈要好好调教你......啊，疼......快放手，你们女孩子打架，只会抓头发吗？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周哲被她惹火了，不甘示弱，原本无处安放的双手，立马一只手握住对方那只扯着自己头发的手，另一只手也上前去拉扯女子的头发。
“你个没良心的，说谁是花楼姑娘！”
“说的就是你！”
两人相互拉扯，谁也不让谁。
苏伦则高喊着“别伤着我家少爷”，上前想要把对方抓着周哲头发的手给挣开。
可刚一用力，周哲就喊疼，吓得他赶忙缩手。
他又想要把两人分开，可自己刚把女子的一只手从周哲手里拔出来，那只手又立马抓住了周哲的另一只手，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原本还是怒气冲冲的两个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是莫名其妙。挠挠头，又相互看看，想要插手却又插不进。
看着三人互相拉扯着转了几圈，等到实在忍受不了了，他俩大吼了一声：
“你们三个人够了，你们有什么矛盾我们不管，不过，这女子在我们正南楼赊的饭钱你们谁倒是给结一下！”
嗯，正南楼？
这可不是花楼啊？所以是自己弄错了？她更不是花楼姑娘？
心里嘀咕着，周哲一愣，杵在了原地，歪着头再次确认：“所以你不是花楼姑娘？”
那女子抓着周哲头发的手又稍稍用力，愤然道：“谁告诉你我是花楼姑娘的？”
“疼疼疼！你赶紧放手，再说，吃白食你还有理了？”
女子翻了个白眼，为自己辩解道：“我哪里是吃白食？我的钱袋就是在他们酒楼里被偷的，他们也要为此负责！”
“那你赶紧撒手。”
女子轻咬着嘴唇，双手微微一动，却又没有松手。
“姑娘，你快松手吧，可别把我少爷的头发扯坏了。你这样，我家少爷怎么帮你解决烂摊子？”苏伦在一旁哀求道。
女子又看了一眼边上两个虎视眈眈的小厮，哼了一声，松开双手，站到一旁。
周哲揉着被扯红的头皮，咧着嘴，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子。
那女子心虚，轻咬嘴唇，逃避着周哲的目光。
“她欠下多少钱？”周哲问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女子身上。
一个小厮高声道：“两顿饭钱加上被她砸烂的碗碟桌椅，一共六十五两。”
周哲再一次恶狠狠地看着女子，心里骂道，六十五两，你是猪吗？
“这些钱你先帮我垫付，等我告知......总之，无论什么办法，这些钱我都会还你的。”
女子转身，鼓着腮帮说道，想对周哲发火又不敢发火的样子。
周哲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任务，可真不想帮她。
驱动意念，他悄摸摸地从系统包裹中取了六十五两银钱出来，扔给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轻点后，作揖离开。
周哲又冷哼了一声：“既然替你还了债，你又说会还钱，那随我回去，先立个字据吧！”
这个念头，倒不是因为系统，纯粹就是周哲不想自己的钱财打水漂。
“还要立字据？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又不会骗你。”
“我才不相信，张无忌他娘说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所以我不相信你。”
“嗯？漂亮？哦......算你识相，不过，张无忌是谁？”
“哼，你管他是谁......”
好吧，周哲刚刚撒了个谎，眼前的女子，正值豆蔻年华，对思想已经快三十岁的周哲来说，她就显得太过稚嫩，根本说不上漂亮，只能说……可爱！
大街上，两男一女，相互间又不说话，带着冷冷的气场朝着楼外楼走去。
各怀心思的三人，冷着脸回到了酒楼。
“恩？又是酒楼，你该不会又想诓我吧？”女子停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周哲问道。
周哲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诓你什么？你身上又没钱，就算把你卖给花楼，都不一定能卖到六十五两！”
“你！”女子气急败坏地指着周哲，跺了一脚，又无可奈何。
这时候，里面的张乔和赵德友走了上来：“东家，这......这是怎么回事？”
“哦，碰上一个欠钱的，张管事，麻烦你拿些笔墨纸砚来，我得让她立张字据。”
“好。”张乔虽然奇怪，也没多问，应了一声离开了。
赵德友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好心说道：“我看这姑娘脸上有些脏，要么随我去后头洗漱一番？”
那女子一听，忙侧着脸低下头，又微微福身，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道：“谢官人体恤，比起某些人......”
话还没说完，周哲又急了，生气地看着女子说道：
“怎么我是官人，他也是官人？你到底有几个官人？在我老家，你这个样子可是重婚罪，要坐牢的！”
话被打断的女子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重婚，什么坐牢？
她只知道周哲在责怪自己，自己却又听不懂对方责怪的点，只好皱着眉咬着嘴唇，一副想为自己辩解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赵德友也有些奇怪，带着安慰口气说道：“东家，我与这姑娘初次相见，她叫我官人合情合理啊。”
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又问道：“难道说，‘官人’这个称谓，在东家看来有另一层意思？
“我。”周哲也反应了过来，欲言又止，脸上有些滚烫。
难道真是自己误解了‘官人’这个称谓的意思？其实自己和那女子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可她那眼神，分明就是认识自己啊？
这时候，张乔也拿着纸笔走了过来，刚才的对话，他也都听在耳里。
“是啊东家，无论认识或者不认识，女子都可称呼男子为官人。”他解释道。
周哲呼了一口气，看来真是自己误解了。不过，他可没脸承认，自己刚刚是怎么样的想法。
“我......好啦，你很机车呢，快点立字据了啦！”他赶忙转移话题。
哼，一生气，湾湾腔都要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