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安置
李虎把赵贵两兄妹安顿好,连夜就往回赶了。这边赵贵送走李虎,其中一个先是领事的仆从就上前来问:“热汤已备上了,主子们可要先洗漱?”
赵贵兄妹俩一身褴褛,活脱脱俩小乞丐,就这,几个仆从态度也恭敬着,丝毫不敢怠慢了,被米掌柜从人牙子那儿买回来时,就听过交代,说新主子是郡城小秀才家的亲眷呢。
赵晴面皮薄,听了这话还很有些羞窘,就拉了拉自家兄长的衣角。赵贵什么事都历经过,什么人也打过交道了,这点子尴尬就不算什么,面不改色道:“那就先洗漱吧。”又随手指了两个长得端正的丫头,叫她俩跟着妹妹身边伺候。
又交代了一番,他才自己进了另一屋去洗澡了,衣裳也是新置办的,摸这料子极为细软,又滑顺,赵贵心情有些复杂。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家里境况不错,这料子也是用过的。可惜后来他爹得罪了权贵,爷爷年纪大了不说,又没什么能耐,娘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支撑得起门户。
一开始他是不知道爷爷的身世境况的,毕竟他太爷爷还在呢,只是对他们一家的态度很是冷淡,本来嘛,十根手指有长有短,人心有所偏向也是正常。可后来他爹出了事,家中落魄,爷爷求上门去,却叫老家里人打出来了,当时族里有人就把他爷爷的身世境况说破,他才知道自家原是没根的。
太奶奶是寡妇再嫁,带着爷爷嫁给了丁家。
谁不注重自己的血脉呢,赵贵就很能理解丁家人对他们一家的态度了。后来爷爷一病不起,临死前把太奶奶给他留下的说是当年他亲爹给的信物给了他,好叫他走投无路之时,可往徐洲寻亲。
他收是收了,本是没打算来找人的,毕竟他们这一支出身说不出口,那边太爷爷还在不在两说,要是人还健在或许能认,可若瞧不上太奶奶出身,不认他们不是白跑一趟?
他就想着自己也不小,娘虽顶不起门户,绣活儿还是出众的,他在城里给外来客商跑跑腿什么的,也能混两个铜板,日子总能将就着过下去。
可日子哪这么好过呢,搬离大宅子,家里又没有当家男人,就一个妇孺两个小儿,哪里震得住街巷里那些游手好闲的混子,别说他出门去找差事做,就是他还在家呢,门里门外都有混子偷窥他家,更惶论左邻右舍的风言风语了。
他娘性子软弱,哪受得住这些个,一时心气郁结,便一病不起了。自娘去后,外头多少人盯着他们家,若不是左右也有邻居心善,叫小子跑来找他报信,妹妹就要被丁家人领了去卖了。
他哪里能肯,当场便跟丁家翻了脸,家里仅剩的宅子被抵给了丁家,身无分文的带着妹妹,前往徐洲打算孤注一掷。毕竟留在当地,他们兄妹无依无靠,爹又得罪了权罪,丁家也不再庇佑他们兄妹,或早或晚,都是死路一条呢。
说是来徐洲寻亲,其实不过是一线希望而已,只是打算逃离当地,另寻他处讨生活,可普通百姓出门得有路引为凭,他就算想往其它地界去,没个正经由头官衙是不会发放路引的。
他当时是想着,到徐洲能不能寻到亲,或寻到了人认不认,总比在当地任人鱼肉要强。要是没找着亲人,也能想办法寻摸条路子,好在徐洲安置下,打算日子难过些,可到底没有对头了,他们外人入徐,谁还能知道在老家的底细?
太爷爷的出身这边也没人知道,自然也不会有那老拿来说嘴的。
谁成想还真找着了。看今天那管事的态度,想来那边要查明无误,应该是肯接纳他们兄妹俩的,不求待他们多好,只要能有一席之地得以安生,他就很知足了。
至于以后的日子,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扛起一个家应不至于做不到。
洗漱后换上干净衣裳出来,饭菜都摆好了,三荦一素一汤。
“郎君可要婢子伺候用饭?”
赵贵摆摆手,摆饭的丫头就退出去了。
赵晴也打理好了,被俩个丫头搀扶着进来,赵贵见状便亲自去扶,又拉了椅子按她坐了,才叫伺候妹妹的丫头下去,自己亲自给她盛汤。
“先喝点汤。”小时候奶就是这样做的,说是饭前吃汤养胃,具体为什么,他倒是不清楚,可但凡有条件了,他也习惯这样做。
兄妹俩吃了饭,就坐一块儿说话。
“兄长,你如何打算的?”赵晴轻声问,目前看着,老家这门亲,看来门槛还挺高,真要认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赵贵就笑:“自然是要认的,有家族可依,总比流离失所来得强。不说别的,单看咱们目前的境况,若叔叔没打发人来接,小晴你这身子,单靠马郎中那几贴药,一时也吃不好,女儿家的身子是最金贵的,这缺衣少食,对以后的影响可大了去。”
“你也不用想太多,再坏,也坏不过之前了。”至少真要认了亲,有了依靠,他们就不是那无根无底的人家,哪怕亲戚不多帮衬呢,有门亲戚在这边,旁人也不敢轻易欺上门。
说是这样说,可赵晴难免忧心,单看今日来的管事就知道,这门亲的门槛想是不凡的,能瞧得上他们兄妹这来打秋风的亲戚吗?
“我倒没什么。”赵晴说:“只怕寄人篱下,叫兄长受委屈。”她只是个女郎,便是投靠亲戚,也只是多添双筷子的事情,到了年龄置办副嫁妆,多些少些也是,就能打发出门子。
可兄长是男儿,要教养成人,需要的资源就多了去,亲戚家又不是没有子嗣的,还能对兄长上心吗?
赵贵就笑:“什么委屈不委屈,我们又不是成心扒拉着别人家过日子,只是靠着这门亲,好叫我们兄妹能在此地立足罢了。现在想这个,还太远,且看看那边如何做,到时候再说,若不好了,除了年节,便远着些。”
若是那头不喜他们兄妹,明面上也要做到位的,到时候看看他们态度,若是真心接纳,他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不知回报的人,若只是面子情,他也记着一份恩情,只住过去,就不需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录入
赵保国就明白了,人家不会也没办法,但他总不能一边磨墨,一边登记吧这样多耽误工夫,回头那些来领口粮的士卒拎着口粮,还得等他磨好了墨,再登记完了才能走,这一番工夫整下来,人能候得了
于是想了想,趁将士们还没来,就打发一个杂役去自己家里,把李虎牛二叫来帮忙,看这粮库这边的人手也不多,回头分派口粮速度也慢,多俩人速度也快些,至于王石王铁俩个还留在家里守好门户,毕竟这还乱着呢。
那年纪大点的杂役叫张大,听了吩咐就哎了一声走了,剩下这个叫吴大,赵保国就让他帮忙去把粮食搬运出来,先堆在库门外。
自己则开始添水磨墨,磨着磨着手就顿了,这用毛笔登记饶是写小楷,那字形也小不到哪里去,既费纸也费时间,可将士们足有三万,要全部登记了怕是要忙到半夜,不如暂时用炭笔,这样书写速度快,等让将士们领了口粮安顿好了,再誊抄一遍到帐本上,顺便趁将士们领口粮询问名字户籍年龄,能将军中名册也给做了,一举两得多好。
于是也不磨墨了,搁下笔招来负责守卫粮库的头头吩咐了一番,那人闻言先是一愣,到底不敢多说什么,点头哈腰的收了笔墨砚走了,纸就留着还能派上用场。
不多时那头头又回来,弄了足有十几根炭条磨成的笔,边跟着的抱着一叠纸。
“劳烦帮在下将纸裁成四部分,用针线缝成册。”那头头就让手下人做这事儿,自己去调度搬运粮草的事。
“诺。”帮忙裁纸的差役叫林二,听了吩咐就忙活起来,本来打算将所有的纸都裁了,但被赵保国阻止“先订好一册再做其它,以免将士们来时录入不及。”
林二闻言就按吩咐办事,不过片刻就订好一本空白册子。
此时田校尉已领着五千整整齐齐的将士们过来了,正在往外搬运的差役见状,连忙迎了一人上去,点头哈腰的跟田校尉说话,又指了指赵保国这边。
田校尉点点头,叫手下将士们去领口粮,领到口粮的再过去赵保国那里登记,还得排队,自然惹了一片哀嚎,还得登记这得搞得啥时候去
田校尉板着脸喝斥几声,抱怨声就小多了。
有士卒过来登记,赵保国一边观其面容长相,高特征,一边用炭笔记录,口中还问“名字年龄户籍何方”祖上三代名讳也问了。
“史老二,二十三,江都府罗安县桐阳村人氏。”那士卒也不磨蹭,后头有些兄弟们还排着队呢,就老实回了,又好奇问了句“这位小郎君,不是录入粮草况吗怎么还问上祖上名讳跟年纪了”
按说登记不就登个名字,好知道是谁领了多少粮吗问了这么多难道是查户口
赵保国手下不停,百忙中抬眼看他,又低下头去写,不影响他嘴上解释一下“尔等将士们,多是新召入伍,本该录入军中名册,可战时紧急来之不及,到现在还没有录入,正好今分派口粮,本也要登记,我便趁此多问些一并记了,以免来你等再过来一回。”
那士卒听了解释就恍然大悟,拍着大腿儿道“还是读书人脑子好使,一次将事解决了,也免得俺们来来回回的跑。”转脸又就这消息分享给后的兄弟们了。
“还用你说啊俺又不是没耳朵听不着。”排在第二的那个士卒翻了个白眼儿,扭头就跟他后的兄弟说去了,倒也得了之前自己说的那翻话。
这么一个个传下去,没多时在这里的将士们都知道了。
于是赵保国再问其它士卒时,轮到谁都不用他问,自己就顺顺溜溜先把况报了,赵保国一想还省他一番口舌了。
炭笔书写速度就是快,一个士卒只费了不到两分钟就能完成登记,不过这笔嘛估计只有赵保国自己认得出来写的是啥了。
将士们自然不知,倒多夸了一番他的效率,不过效率再高,也架不住人多啊。赵保国一边登记一边在心里算了本帐,觉得这样下去,按说现在的效率已经极高了,可饶是这样,光把这五千人登记完成,只凭他一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歇,还足足要花差不多七天的时间,不说他做不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将士们也等不了。
越想越觉得不行,于是一边登记一边对边裁纸的林二吩咐“去将龙长史请来,就说我有要紧事要找他商议,事关军中将士的安置问题。”
林二闻言便放下手中活计,应了声诺去找龙长史了。
赵保国只盼龙长史快些来,免得将士们排队等得焦急,这时去他家里叫李虎牛二的张大也回来了,赵保国想了想,让牛二帮忙去分发粮食,又对李虎道“你去南街钱家说一声,就说我有事找钱瑞帮忙。”
这几有战事,城内各种铺子都关了门,药铺自然也是,钱瑞虽说去了惠仁堂打杂,可到底不久,当个学徒都不够资历,再加上惠仁堂暂时关了门儿,钱瑞又连学徒都算不上,自然搁自家待着,想必李虎这趟走不了空。
光凭自己肯定没办法在今内完成录入登记的事儿,回头龙长史来了他得提议找学子们帮忙,不然就是长了八只手也忙不过来。
而钱瑞怎么说也跟他有半徒之宜,若在龙长史召来其它学子们之前就在了,想必龙长史也不会跟计较这个,如此既能让钱瑞赚上些铜钱,也能在众多官吏面前露个面儿,混些份,对他以后的路也好走些,他要机灵以后常来常往,一般人也不敢欺压。
李虎问也不问直接就应声去了,刚走没多久,龙长史就得了消息过来,后跟林二及他带的下人。
林二一回就自觉的过去接着裁纸装订成册,赵保国也不起相迎,手上不停的忙活,只告了个罪,而后跟龙长史细细说了登记一个士卒用时多久,然后就跟他算了笔帐,龙长史听得嘴都张大了,连忙道“没想到这么费工夫,如此”88:49053:44585794:2018120502:4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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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学子都来了,登记的速度就快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五千人就全部登记好了,反正是分派搬运的人手不太充足了,往往还跟不上他们登记的速度,士卒们连队都不必排了。
官吏们的反应也快,每家都派人送了茶叶过来,由杂役烧开了泡茶,装在木桶里给将士们饮用。
赵保国见人手不够,就让李虎也去帮忙搬运,龙长史已叫人去征召百姓来帮忙,才算补齐人手的缺口。
人手都不缺了,效率就更快了,将士们一轮一轮的来,领了登记了就离开,虽说算上自己跟钱瑞足有七十二人,还是忙活到了戌时过了才算结束。
毕竟一开始速度快,到后来又没个歇时候,手腕都酸了僵了,速度自然比不得一开始了,效率也就慢了下来,好在赵保国事先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多说了几个需要学子帮忙的数量,就这还差点儿超了龙长史所限定的时间。
人渐渐散了,粮库也开始关闭,龙长史擦着汗过来“辛苦诸位了,来本官必向太守大人为尔等请功。”
诸学子也累得不行,还是得客气客气几回,而后才各自散了回家。
登记的册子足有一箩筐,学子们记满一册就拿过来给赵保国,林二一边裁纸一边看着,保证不让任何人拿走一册。
龙长史见众人离开,这里就只剩赵保国及钱瑞还有李虎牛二两个杂役。
“用炭笔记录只能做权宜之计。”龙长史对赵保国道“贤侄也辛苦了,今便先到这里,至于誊抄一事,战后有许多事务处理,太守府的诸属官及官衙门诸人都忙不过来,怕是顾及不到,所以”
赵保国很识相的接过来“大人放心,此事便交由晚生便是。”就见龙长史眉头缓和,一脸满意之色,忍不住提醒一下“只是晚生到底只是一人,这时间上”
龙长史笑眯眯道“这倒不急,你慢慢来,此番我广陵大获全盛,朝庭封赏自不必说,异族那边一时半刻也不敢来犯”其它地方的异族还在作乱,他们广陵没得到朝庭之令也不能擅自出征,至于之前萧大人本来是出去剿匪的,剿匪时正碰上异族作乱当然忍不住要上了,总不能看着百姓被异族所屠吧
就是朝庭也说不了什么,可现在回了广陵就不一样,万不能擅自出征。
不过其它地方亦有异族,而边境又也有异族作乱,朝庭只怕派不出多少兵马前来镇压,所以等消息传到朝内,萧兵曹肯定还得出征,这一来一回,就算八百里加急传信儿,半个月总要的,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打理清楚了。
于是张大吴大抬着一箩筐册子走,龙长史跟赵保国还得回太守府,赵保国是不放心这些册子,万一少个一本半本的麻烦事儿还是他的,所以自己得盯着点儿。
而龙长史办完了事儿不得像太守表表功
李虎跟牛二被赵保国打发回去了,一来守家,二来还得跟他爹赵二牛报个信儿啊,这几都没回了,说说况也不至于让赵二牛担心。
到了太守府后,赵保国就不能再回于老的院子了,龙长史几乎等于太守的大管家,当下便召来人给赵保国独自安排了个小院儿让他暂住办事,伺候的人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于是俩人再分头而去,吴大张大就暂时跟着赵保国了,到了小院里召来人问书房的方向,就抬着过去放好,赵保国又特意问要了书房的钥匙上了锁,又再讨来一把,再锁上一层,这才跟着伺候的丫环去了花厅用膳。
第二按时醒了,去院儿里打了拳脚,出了汗后召人备上水洗了洗,换上太守府内绣娘给制的新衣,来到花厅早膳已备好了,菜色既不奢侈,也不过于节俭,反正足够他吃饱吃好。
然后就往书房去,打算开始整理册子,拢共要两份,一份简易给管理后勤的董仓曹,一份更要详细些给管理人事童功曹,至于还要不要再备一份给军中上头没人特意来提,他就不多费那个事儿了。
刚打开书房一把锁,吴大就来报说太守召府内所有属臣议事,让他赶紧过去云云。
“太守召属臣议事,我去不太合适吧”赵保国怔了一下,这召属臣议事,他过去干啥使他又不是太守府属臣,是在战时友来帮忙的。
吴大顿时一急“赵郎君,长史大人说,这可是太守亲自点名的。”
赵保国这还真把自己当心腹了还是怎么地
这当官儿的应该没那么容易信任人吧太守怎么想的呢赵保国琢磨不透,还是跟着吴大过去了,看看苏太守怎么打算的。
一干属臣都到了,胡椅分两旁摆着还没坐满,个个都只坐了半个股,于清河龙长史等人都在,还有一些看着面熟,却没多少来往的。
赵保国一进去,所有人都看向他,于老一见他来,就笑着冲他召手“恒小子坐到老夫边来。”赵保国还没琢磨出来他啥意思,就听于老又道“诸位不介意吧”
诸属臣忙道不介意不介意,于老可是跟着太守的老人了,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更何况此人虽非太守属臣,这些还得太守赏识,又跟于老及龙长史交好,他们哪会那么没眼色给人难看
赵保国到于老边,正想自己是该站着呢,还是该坐着呢,就见于老笑眯眯的胡椅底下掏出一个杌子出来。
赵保国放于老右后侧坐了,才凑近了轻问“于老可知,大人召我等来是为何”
于老低声道“怕是要论功行赏了。”
赵保国搞赏三军,也不至于把召来。
正想再问,苏太守已从后堂转出来,在场诸人齐刷刷的起,躬相迎“拜见大人。”
苏太守双手轻抬,而后往下一压,道“诸位免礼,坐下吧。”
于是又都坐下,还是不坐满,以示敬意。88:49053:44585796:2018120502:4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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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学子都来了,登记的速度就快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五千人就全部登记好了,反正是分派搬运的人手不太充足了,往往还跟不上他们登记的速度,士卒们连队都不必排了。
官吏们的反应也快,每家都派人送了茶叶过来,由杂役烧开了泡茶,装在木桶里给将士们饮用。
赵保国见人手不够,就让李虎也去帮忙搬运,龙长史已叫人去征召百姓来帮忙,才算补齐人手的缺口。
人手都不缺了,效率就更快了,将士们一轮一轮的来,领了登记了就离开,虽说算上自己跟钱瑞足有七十二人,还是忙活到了戌时过了才算结束。
毕竟一开始速度快,到后来又没个歇时候,手腕都酸了僵了,速度自然比不得一开始了,效率也就慢了下来,好在赵保国事先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多说了几个需要学子帮忙的数量,就这还差点儿超了龙长史所限定的时间。
人渐渐散了,粮库也开始关闭,龙长史擦着汗过来“辛苦诸位了,来本官必向太守大人为尔等请功。”
诸学子也累得不行,还是得客气客气几回,而后才各自散了回家。
登记的册子足有一箩筐,学子们记满一册就拿过来给赵保国,林二一边裁纸一边看着,保证不让任何人拿走一册。
龙长史见众人离开,这里就只剩赵保国及钱瑞还有李虎牛二两个杂役。
“用炭笔记录只能做权宜之计。”龙长史对赵保国道“贤侄也辛苦了,今便先到这里,至于誊抄一事,战后有许多事务处理,太守府的诸属官及官衙门诸人都忙不过来,怕是顾及不到,所以”
赵保国很识相的接过来“大人放心,此事便交由晚生便是。”就见龙长史眉头缓和,一脸满意之色,忍不住提醒一下“只是晚生到底只是一人,这时间上”
龙长史笑眯眯道“这倒不急,你慢慢来,此番我广陵大获全盛,朝庭封赏自不必说,异族那边一时半刻也不敢来犯”其它地方的异族还在作乱,他们广陵没得到朝庭之令也不能擅自出征,至于之前萧大人本来是出去剿匪的,剿匪时正碰上异族作乱当然忍不住要上了,总不能看着百姓被异族所屠吧
就是朝庭也说不了什么,可现在回了广陵就不一样,万不能擅自出征。
不过其它地方亦有异族,而边境又也有异族作乱,朝庭只怕派不出多少兵马前来镇压,所以等消息传到朝内,萧兵曹肯定还得出征,这一来一回,就算八百里加急传信儿,半个月总要的,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打理清楚了。
于是张大吴大抬着一箩筐册子走,龙长史跟赵保国还得回太守府,赵保国是不放心这些册子,万一少个一本半本的麻烦事儿还是他的,所以自己得盯着点儿。
而龙长史办完了事儿不得像太守表表功
李虎跟牛二被赵保国打发回去了,一来守家,二来还得跟他爹赵二牛报个信儿啊,这几都没回了,说说况也不至于让赵二牛担心。
到了太守府后,赵保国就不能再回于老的院子了,龙长史几乎等于太守的大管家,当下便召来人给赵保国独自安排了个小院儿让他暂住办事,伺候的人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于是俩人再分头而去,吴大张大就暂时跟着赵保国了,到了小院里召来人问书房的方向,就抬着过去放好,赵保国又特意问要了书房的钥匙上了锁,又再讨来一把,再锁上一层,这才跟着伺候的丫环去了花厅用膳。
第二按时醒了,去院儿里打了拳脚,出了汗后召人备上水洗了洗,换上太守府内绣娘给制的新衣,来到花厅早膳已备好了,菜色既不奢侈,也不过于节俭,反正足够他吃饱吃好。
然后就往书房去,打算开始整理册子,拢共要两份,一份简易给管理后勤的董仓曹,一份更要详细些给管理人事童功曹,至于还要不要再备一份给军中上头没人特意来提,他就不多费那个事儿了。
刚打开书房一把锁,吴大就来报说太守召府内所有属臣议事,让他赶紧过去云云。
“太守召属臣议事,我去不太合适吧”赵保国怔了一下,这召属臣议事,他过去干啥使他又不是太守府属臣,是在战时友来帮忙的。
吴大顿时一急“赵郎君,长史大人说,这可是太守亲自点名的。”
赵保国这还真把自己当心腹了还是怎么地
这当官儿的应该没那么容易信任人吧太守怎么想的呢赵保国琢磨不透,还是跟着吴大过去了,看看苏太守怎么打算的。
一干属臣都到了,胡椅分两旁摆着还没坐满,个个都只坐了半个股,于清河龙长史等人都在,还有一些看着面熟,却没多少来往的。
赵保国一进去,所有人都看向他,于老一见他来,就笑着冲他召手“恒小子坐到老夫边来。”赵保国还没琢磨出来他啥意思,就听于老又道“诸位不介意吧”
诸属臣忙道不介意不介意,于老可是跟着太守的老人了,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更何况此人虽非太守属臣,这些还得太守赏识,又跟于老及龙长史交好,他们哪会那么没眼色给人难看
赵保国到于老边,正想自己是该站着呢,还是该坐着呢,就见于老笑眯眯的胡椅底下掏出一个杌子出来。
赵保国放于老右后侧坐了,才凑近了轻问“于老可知,大人召我等来是为何”
于老低声道“怕是要论功行赏了。”
赵保国搞赏三军,也不至于把召来。
正想再问,苏太守已从后堂转出来,在场诸人齐刷刷的起,躬相迎“拜见大人。”
苏太守双手轻抬,而后往下一压,道“诸位免礼,坐下吧。”
于是又都坐下,还是不坐满,以示敬意。88:49053:44585798:2018120707:58:41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一百九十二章 江都令
苏太守先扫视下方一番,见所有人都在场,心里暗暗满意,而后开口先发表了一番感言,例如太守府属臣个个有功啦,将士们浴血战宁死不屈啦,百姓们倾心相护啦,萧兵曹及时回援啦,最后干翻异族,实在是托了圣人洪福云云,当然也少不大人的功劳。
一干属臣自然连连附和,又说太守功劳最大等等。
这样太守吹圣人,顺带夸夸萧兵曹及一等官吏,一干属臣要吹的可就多了,先是圣人,再是太守,然后是萧兵曹,官衙门的再夸两句,至于自己那就谦虚得不得了,只说没有半分功劳,都是大人领导有方云云。
然后开始论功行赏,一般打完仗吧,就是将士们大吃大喝一顿,酒管够,至于官位银钱等赏赐,那得等上报了朝庭,看圣人怎么往下赏,太守是没有这个权限动用库府的东西私自封赏的。
当然如果战事还没结束时为鼓士气,也能事急从权,朝庭一般也不会怪罪,不过这也得在位的是个圣明的君主,譬如老圣人当今这位圣人,为王时看着还算不错,可人心难测,更别说圣意了,这一朝上位,谁知道心态会不会急变
于是苏太守还是很谨慎的,得先观望观望,可又不能什么都不拿,不然将士们拼死拼活,到了一毛不拨,还能指望人给你卖命吗
哪怕痛呢,还是从自己府里掏出血本儿,战时粮食是最要紧的,不过他也没那么多能赏下去,只好拿金银铜钱意思意思安抚一下,毕竟大头有朝庭呢。
将士们是个个有赏,当然主将最厚,其次就是军师都尉等人,至于士卒们军中名册上有名的才有,至于没名的暂时就压下了,等录入之后朝庭的封赏也该到了,正好省了他一笔花销。
郡军的封赏就这样了,至于衙门诸官那就等朝庭的意思,毕竟他守住了广陵,也得有赏赐啊,广陵除了苏太守本人,施监御史兼府学祭酒、萧兵曹、周郡丞四人是由朝庭亲自任命的,其余诸官吏,都是由太守自行任命的。
朝庭要封赏,主要还是针对他们四个,至于其它官吏基本没什么存在感,顶多圣旨上提一句,让太守自行封赏。
所以治理城池的官吏暂时不用理会,只需先将刚大战完的大军安顿好就成。
苏太守一大早就召来太守府诸属臣议事,中间歌功颂德拍马自是不必说,光是扯皮斗嘴就消磨了半上午,赵保国就瞧一众属臣你一嘴我一句的,丁点儿芝麻大点儿的小事儿就能扯上几刻钟,还争得面红脖子粗,唾沫星子乱飞,一点儿也没读书人的斯文体面。
苏太守也不管,只稳坐钓鱼台,看手下底争出火气,快要动上手了才出面制止,然后先夸一句这个说得在理,又说那个说得没错,然后转念再提出自己的看法,就得了一群人恭维太守英明
赵保国多浪费时间,早说自己的意思不就得了。
战后的事儿可不少,再加上江都府被萧兵曹打回来了,可城池里百姓还不安生着呢,再加异族没少祸祸,即便萧兵曹给夺回来了,城池也被祸祸得不轻。
江都一干官员,有风骨的在城破那一刻就自尽了,还连带着后院家眷一起,没骨气的多半逃了,百姓多数被屠了,少数逃散,还活在在城内的不过是些老弱妇孺,基本上是十室九空的状态。
可管他有百姓没百姓呢,到底还是大周的城池,夺回来了就一定得守住,可江都已经没了官员,得派官员过去治理呀
逃走的百姓得了异族退去的消息,故土难离早晚会回乡,还有城池破损也得要修缮,不然再来一波异族,轻轻松松就能打进来。
江都现在的况是萧兵曹夺回来后,留下了一个心腹校尉领兵一千,外加周边各县的县兵暂时军事管制,县城小又不好防守,于是萧兵曹就将百姓迁往几乎要空掉的江都,与没逃掉的江都百姓一并管理,免得异族再杀个回马枪。
可军事管制只能应一时之急,都是些大老粗哪里会治理民生,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就得出乱子,等朝庭安排官员来接手,就是扯皮都起码要扯上几个朝会,再加上这边获胜的消息才送出去一夜,等消息报上去了再扯完皮,任命了江都令再过来,估计得要过完年了。
江都是广陵附城,所以这担子还得压在苏太守上,可他一人也分乏术,总不能一两边儿跑,他也没那精力,得挑个合适的人选去江都暂时代理一下。
这就召来一干民属臣,除了商议将士们的封赏问题,就是商量商量让谁去江都府暂代江都令一职的。当然这人选不能是他的属臣,也不能是在朝庭那头连名都没挂着的。
而广陵城内由朝庭任命的官员只有四个,苏太守本人,萧兵曹,周郡丞及施监御史。
他是广陵郡郡守,本职就是治理广陵,自然不能轻动,别说动不动得了,能动他也不想动,广陵他熟啊,江都又不熟,还没多少人,挪个窝对他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苏太守自己是不能去的,萧兵曹他是疯了才会把这一位将帅之才弄到江都去,万一又有异族来呢有萧兵曹坐镇广陵,他才觉得生命安全有些保证,把萧兵曹弄出去别说他自己了,就是全城百姓,那都不能痛快。
所以人选就只能在周郡丞和施监御史,要说周郡丞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本就是在郡守缺位或不能理事时,郡丞代行郡守职务的官职。可架不住周郡丞能干又务实,还不抢功劳。真把人放出去了,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至于施监御史还是别说了,让他教教学子还行,真要让他理事儿只会搞得一团乱麻,不过此人倒也可以放到江都去,也能让自己安生两天,不然天天一张老脸对着他谏这个谏那个的,头都大了。88:49053:44585799:2018120707:58:41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一百九十三章 周郡丞去江都
江都令就确定为周郡丞了,毕竟再舍不得,江都那儿也不能不管,烂摊子得有人收拾,他们四人中除了苏太守本人,也就周郡丞有这能力了。
可治理一城,哪怕只是一小城,也不是只靠一个主官就能治理好的,方方面面的官员都要有,总不能让周郡丞光杆子司令上任吧
守城的兵马要给,百姓的供给粮草江都城内能吃的基本都空了,百姓们嗷嗷待哺,等着朝庭放粮呢,他广陵也不能一点儿不给支援。
治理民生的官员也得要啊,现在主要商议的就是,让哪些官员跟着周郡丞到江都去。
广陵的官吏拢共也就这么些,一个萝卜一个坑,又没多的,派出去几个,就空了几个位置,再加上战事才堪堪过去,本来人手就不够,再把人调出去了,他们不得累死
于是商议半晌都没商议出个什么适合的,在衙门做事的文书佐吏差役等,跟太守府的属臣或多或少也有沾亲搭故的,谁想把自家亲戚搞到江都去万一出点事儿不得被家里老人埋怨上才怪,萧兵曹又不坐镇江都,过去命没保障,当然还是留在广陵。
于是都没有推荐的,苏太守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只叫他们拿出个办法来,总不能不管,不然朝庭怪罪,他是免不了要摘帽子,这一干属臣跟着他这么久,也讨不着好处。
于是一干属臣绞尽脑汗的想法子,跟官员们沾亲带故的都不能选,对头的亲戚也不能选,为啥呢,对头有亲戚在衙门做事,自己把人选了,那对头能干休不得推荐自己的亲戚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找那不会做人的,不送礼的,跟上头没啥干系人的。
龙长史就出了个主意,说昨有不少读书人来帮忙打理事宜,其中优秀也不少,不如再给年轻人一机会,让他们跟随周郡丞去江都治理一方,以后科举入仕步入官场也有经验云云。
苏太守一想这主意好,既不得罪人,也能解了他的烦恼,于是就把此事交给龙长史去办。像那种户家子弟当然不能选,选了就是得罪城中大户,还指望人缴税,遇天灾捐粮捐物等等呢。
所以能选的还是贫家子或寒家子,这种读书人家里穷,又没什么大势力,想往上爬除了科举就没路子,现在让他们去江都,也等于给人机会,何况也不是白干的,暂时代理那也是有俸禄的,若是做得出色,入了上头的眼,待朝庭指令的江都令到了,转正去掉代理二字也不是不可能。
往常可没这么好的条件,就是等官儿都得看有没有空出来的官位呢,现在这机会都摆跟前儿了,还不得抓着不放可比苦读十年再一步一步往上爬要来得轻易得多。
商量好了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不用自家出人,回去也跟家里人有交代,自然就一派和乐了。
赵保国坐在小杌子上一上午,基本上没吭声,没立场没份哪,说他是太守府的人,其实也不是,只是暂时来帮忙的,说他不是太守府的人太守对他青眼有加的。
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听着看着,到了一众人该散了,他也没搞明白,所以苏太守到底叫他来干嘛的
份有别也不敢冒然去问,于是干脆不多想,真有事儿人家自然会来找,没事儿想再多也没用,不如回去老老实实誊写册子呢,那么老大一筐,得弄到啥时候
一想就觉得手腕开始隐隐作痛了,脚下生风往院子里去。
这么一写就是一下午,直到吴大进来说“郎君,大人酉时于天香楼设宴,只两刻钟便到了。”
赵保国搁了笔,把一张写满字的纸放好晾着“知道了,吩咐下去备水。”这是怕他迟到了特意来提醒。
洗了洗换上体面衣裳,赵保国也没直接出去,先转到于老的院子里去看看,要是没走就一并出门好了。
于老正打算出门呢,太守设宴庆功,太守府诸人都得去,赵保国来的时候正瞧见他催于清河快点儿。
两人说上几句话,于清河也打理好出来,三人边说边出了太守府,往天香楼方向去了。
太守设宴可不谓是大手笔,什么山珍海味都有,整桌都摆满了。
赵保国吃得十分痛快,跟他一桌的小吏也一样,吃不了还打包带走,回去还能给家里人尝尝。
说起来赵保国的份还尴尬的不太好安排,于老就邀他跟自己一桌了,这桌上的人都是太守府的属臣,跟赵保国的关系不远不近,但都给于老面子,也没说什么,反正一桌也没凑齐,多个人也不打紧。
至于太守当然是跟萧兵曹等人一桌了,几个校尉一桌,衙门的官员们一桌,小吏们一桌,份不同自然不能同桌,这天香楼直接被苏太守给包下了。
赵保国不咂舌,真是大手笔。
等散了宴已是戌时二刻了,赵保国回了太守府后,洗了洗脸再打了拳,也不去睡,直接钻到书房里去接着干,龙长史虽说不急,但早干完早完事儿,他也能回家去,他想他爹了。
周郡丞很干脆的同意了苏太守的提议,次就领着家眷,带着龙长史给挑的十五个贫家子,由武校尉手下的一个军司马护送去了江都,一个军司马手下掌管两部,每部两百士卒,共四百人马,而江都离广陵的路程只有半,这周遭已被萧兵曹清理过了,大股异族不可能出现,至于小股的全副武装的他们也不惧。
为了保障周郡丞的安全,苏太守特意命那个军司马留在江都供其调遣,而萧兵曹曾留在江都一千人马也暂时不用回广陵,先守卫好江都城,至于后那得等朝庭来人再谈。
广陵城内所有百姓欢欣鼓舞,除了大败异族的那天全城百姓都在自家庆祝一番,接下来的子都忙得火朝天。
破损的城墙要修,将士的军营也要修建,总不能让他们没地儿住。88:49053:44633860:2018120707:58:43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半月后
江都令就确定为周郡丞了,毕竟再舍不得,江都那儿也不能不管,烂摊子得有人收拾,他们四人中除了苏太守本人,也就周郡丞有这能力了。
可治理一城,哪怕只是一小城,也不是只靠一个主官就能治理好的,方方面面的官员都要有,总不能让周郡丞光杆子司令上任吧
守城的兵马要给,百姓的供给粮草江都城内能吃的基本都空了,百姓们嗷嗷待哺,等着朝庭放粮呢,他广陵也不能一点儿不给支援。
治理民生的官员也得要啊,现在主要商议的就是,让哪些官员跟着周郡丞到江都去。
广陵的官吏拢共也就这么些,一个萝卜一个坑,又没多的,派出去几个,就空了几个位置,再加上战事才堪堪过去,本来人手就不够,再把人调出去了,他们不得累死
于是商议半晌都没商议出个什么适合的,在衙门做事的文书佐吏差役等,跟太守府的属臣或多或少也有沾亲搭故的,谁想把自家亲戚搞到江都去万一出点事儿不得被家里老人埋怨上才怪,萧兵曹又不坐镇江都,过去命没保障,当然还是留在广陵。
于是都没有推荐的,苏太守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只叫他们拿出个办法来,总不能不管,不然朝庭怪罪,他是免不了要摘帽子,这一干属臣跟着他这么久,也讨不着好处。
于是一干属臣绞尽脑汗的想法子,跟官员们沾亲带故的都不能选,对头的亲戚也不能选,为啥呢,对头有亲戚在衙门做事,自己把人选了,那对头能干休不得推荐自己的亲戚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找那不会做人的,不送礼的,跟上头没啥干系人的。
龙长史就出了个主意,说昨有不少读书人来帮忙打理事宜,其中优秀也不少,不如再给年轻人一机会,让他们跟随周郡丞去江都治理一方,以后科举入仕步入官场也有经验云云。
苏太守一想这主意好,既不得罪人,也能解了他的烦恼,于是就把此事交给龙长史去办。像那种户家子弟当然不能选,选了就是得罪城中大户,还指望人缴税,遇天灾捐粮捐物等等呢。
所以能选的还是贫家子或寒家子,这种读书人家里穷,又没什么大势力,想往上爬除了科举就没路子,现在让他们去江都,也等于给人机会,何况也不是白干的,暂时代理那也是有俸禄的,若是做得出色,入了上头的眼,待朝庭指令的江都令到了,转正去掉代理二字也不是不可能。
往常可没这么好的条件,就是等官儿都得看有没有空出来的官位呢,现在这机会都摆跟前儿了,还不得抓着不放可比苦读十年再一步一步往上爬要来得轻易得多。
商量好了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不用自家出人,回去也跟家里人有交代,自然就一派和乐了。
赵保国坐在小杌子上一上午,基本上没吭声,没立场没份哪,说他是太守府的人,其实也不是,只是暂时来帮忙的,说他不是太守府的人太守对他青眼有加的。
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听着看着,到了一众人该散了,他也没搞明白,所以苏太守到底叫他来干嘛的
份有别也不敢冒然去问,于是干脆不多想,真有事儿人家自然会来找,没事儿想再多也没用,不如回去老老实实誊写册子呢,那么老大一筐,得弄到啥时候
一想就觉得手腕开始隐隐作痛了,脚下生风往院子里去。
这么一写就是一下午,直到吴大进来说“郎君,大人酉时于天香楼设宴,只两刻钟便到了。”
赵保国搁了笔,把一张写满字的纸放好晾着“知道了,吩咐下去备水。”这是怕他迟到了特意来提醒。
洗了洗换上体面衣裳,赵保国也没直接出去,先转到于老的院子里去看看,要是没走就一并出门好了。
于老正打算出门呢,太守设宴庆功,太守府诸人都得去,赵保国来的时候正瞧见他催于清河快点儿。
两人说上几句话,于清河也打理好出来,三人边说边出了太守府,往天香楼方向去了。
太守设宴可不谓是大手笔,什么山珍海味都有,整桌都摆满了。
赵保国吃得十分痛快,跟他一桌的小吏也一样,吃不了还打包带走,回去还能给家里人尝尝。
说起来赵保国的份还尴尬的不太好安排,于老就邀他跟自己一桌了,这桌上的人都是太守府的属臣,跟赵保国的关系不远不近,但都给于老面子,也没说什么,反正一桌也没凑齐,多个人也不打紧。
至于太守当然是跟萧兵曹等人一桌了,几个校尉一桌,衙门的官员们一桌,小吏们一桌,份不同自然不能同桌,这天香楼直接被苏太守给包下了。
赵保国不咂舌,真是大手笔。
等散了宴已是戌时二刻了,赵保国回了太守府后,洗了洗脸再打了拳,也不去睡,直接钻到书房里去接着干,龙长史虽说不急,但早干完早完事儿,他也能回家去,他想他爹了。
周郡丞很干脆的同意了苏太守的提议,次就领着家眷,带着龙长史给挑的十五个贫家子,由武校尉手下的一个军司马护送去了江都,一个军司马手下掌管两部,每部两百士卒,共四百人马,而江都离广陵的路程只有半,这周遭已被萧兵曹清理过了,大股异族不可能出现,至于小股的全副武装的他们也不惧。
为了保障周郡丞的安全,苏太守特意命那个军司马留在江都供其调遣,而萧兵曹曾留在江都一千人马也暂时不用回广陵,先守卫好江都城,至于后那得等朝庭来人再谈。
广陵城内所有百姓欢欣鼓舞,除了大败异族的那天全城百姓都在自家庆祝一番,接下来的子都忙得火朝天。
破损的城墙要修,将士的军营也要修建,总不能让他们没地儿住。88:49053:44633860:2018120707:58:43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一百九十五章 闲话
一番寒喧,觉得好似还聊得来,就自觉关系亲近了几分,忍不住放开了些,开始抱怨:“还准备下场呢,谁知突然就取消了呢?”
李泽是真心失望,要说这院试取消不取消,对他来说倒不打紧。可对他李家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他取得了童生也是个中不溜,院试基本没什么希望,按说院试取消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
可谁叫李家出了个麒麟儿呢?虽说不是大房的,可三房的堂弟也是李家人哪,且还是嫡系的,甭管是几户的都是李家的,堂弟有出息,他这个堂兄脸上还能没光?至于外人说的那些风凉话,他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读书科举也不是人人都有那天分的,他天分不足,堂弟有那天分他只有高兴的份儿,哪会心生不快?
他巴不得李家多出几个麒麟儿呢,福弟年纪尚小,就有这般文采,虽说不是案县,两试却也在前三,若院试照常举行,秀才功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谁料到就推迟了呢?若照常举行,他李家不就出了个神童?这对李家的地位名声,可是大有好处之举,毕竟十七八岁的秀才常见,十三四岁的秀才可不多。
多耽搁人呢这不是。
赵保国能说啥,也没啥好说的,就安慰两句,今年不成,来年肯定有。
李泽听了又说:“哪能呢,院试都是三年一试的,错失今年,得等三年了。”还能明年举行?就没这个例子。
“沉淀三年,不是更有把握?”赵保国道,寒山寺一行,他也见识过李泽的风采学识,认为其诗赋方面更甚自己一筹,不过其它方面的学识,也就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样子,若今年院试照常举行,他也未必能中。
李泽哪是为自己发愁呢,不过正经发愁的倒也不好多说,未免交浅言深了些,只得长长叹气。
赵保国就转移话题了,向他请教他作诗的技巧,转移了李泽的注意力。
等到马聪来了,众学子皆起身打招呼,一口一个马兄马兄的。马聪也极会做人,毕竟是来给自己践行的,当场就以茶代酒,连干三杯以作来晚之赔礼。
凉菜热菜很快就上齐了,雅间内渐渐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很是热闹。
“马兄,来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会。”坐在旁边的一个同窗端起酒杯,满面离愁之意,半点没瞧出虚假来:“来来来,满饮此杯,以慰我等同窗之情。”说着以袖掩杯,一饮而尽,饮罢将杯底倒拿,给桌上的人瞧瞧。
其它同窗纷纷咐和,皆起身举杯,对着马聪一饮而尽。
马聪满脸肃然,端起酒杯,十分干脆的喝了个精光,喝罢还叫一旁伺候的小二倒酒,对其它人诉说离情。
赵保国和林栋等人也是随大流的敬酒喝了,酒是清酒,喝了也不上头,估计只有十来度的模样,难怪古人都那么能喝,往往一喝就是几坛子也不见醉。
要换了自己估计也能,顶多膀胱受不了,多跑几次厕所放水。
酒菜吃到一半,童易不请自来,酒桌上的人都起来打招呼,马聪连忙招呼童易入桌,林栋叫小二多加副座席。
“童兄前来,实令愚弟倍感荣幸。”
童易满面温和,含笑举杯:“贤弟言重了,你我总角之交,有兄弟情谊,你不日将去,为兄怎能不来?”
这种场面话听听就算了,谁当真谁是傻子。
马聪胖脸上感动得很,又举杯敬酒,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待酒足宴散后,众人告辞而去,赵保国分明瞧见了,有几位同窗跟童易一道路走了,难免有些疑惑:“我记得,赵兄及谈兄诸兄他们,不住在西那边罢?”
这三位学子在学舍也是出了名儿的,课业倒也不出奇,出了名儿的是穷,就是家境贫寒。赵保国记得,其中两个似乎是在北街租房子住的,还有一个是住城郊的村子。
马聪是出了名儿的家里有钱,出了名儿的吊车尾,万年不变,但人缘儿好呀,跟谁都能说上话,八卦也很有一手,什么小道消息都能打听到。
林栋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倒是马聪很不屑:“在这广陵内,谁还能不知童易的家世?童易又在学府进学,往日难得一见,今日好不容易能得见,那些要走路子的,不抓紧这个机会不是傻吗?”尤其是那又家境贫寒,又科举无望的,托童家门下的路子,寻个官吏做做,也是个出路。但凡有读书人风骨的,那都清高得不得了,指望着凭自己的本事出头呢。
合着这是想走后门儿呢。
赵保国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是看不惯的,但这种事情,就是在现代也是常有的,更何况在古代。
贫寒学子想要出头,只有科举这一条路,如果没有天赋,那等于就绝了上进之路。可学了这么些年,总也不能白学,更何况举家或举族供一人读书,总是要回报的。
除了寻路子托门路,还能干点儿啥?啥也干不了,与其给人一些富商人家做帐户或掌柜,托在童家门下倒算个好出路了。
“个人都有个人的难处。”赵保国只叹气说道。
林栋也道:“恒弟言之有理,谈兄为人我也了解几分,万不是那阿谀奉承之徒,不过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不放低身架。”学啥里最贫寒的除他无人了,又无家族,只一个老母做绣品供他吃穿进学花用,近年身子骨越发不好,眼睛都快瞎了。
谈兄再不寻个出路,不说进学,连生计都成问题。
赵保国很少打听这些事,他在舍时只与林栋与马聪交好,其它同窗只是泛泛之交。心思多半都用在课业上了。听林栋三言两语把谈兄的家境情况说了,只觉得自己生活得像在蜜罐里差不多,幸福感足得很。
又边走边闲聊几句,跟马聪交换了地契约银票,再告辞各自离去回家。
回家把地契给了他爹收着,赵二牛收了高兴得很:“往后家里可不缺粮吃了。”再加上桃花村原有的地产,每年出产的粮食,拿了卖肯定是不足的,但总算能供家里这好几口人吃了,至少不用买粮吃。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打探
刘大头提了开水进来泡完茶,就被赵二牛打发出去了。
“也不知道能安稳多久。”赵二牛往茶杯上吹了几口“不是说异族后方是在草原上吗离咱这儿多远哪,咋莫名其妙就跑这儿来祸祸了呢不知道外头的异族弄没弄完,这要是没弄,不还得来扰咱们这儿”
说到这个,赵保国也奇怪的,从林栋那儿得来的消息,说异族是从云阳山脉出来的,可他们是怎么避开一路沿城池的耳目跑过来的呢
“也不知道村里咋样了,有没有被祸祸到。”赵二牛一边喝茶一边跟儿子商量“这都过去半拉月了,要不明儿个我回去一趟瞅瞅”要是没被祸祸还好,祸祸了那他得找找人哪。
赵二牛自然不肯同意,说是说异族被打败了,可饶是天罗地网呢,也不可能没有漏网之鱼吧万一还有小股的异族做乱呢就算没有异族,遇到流民也可怕呀。
赵二牛没能说服儿子让自己回村,不由得有些生气“毛蛋儿啊,咱可不能这么做人,你大伯他们对你咋样你自己拍着口说说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能这么撒手不管”
赵保国见自己爹真生气了,连忙道“没说不管哪,爹您别生气,我只是说不让您去,又没说不着人去打听打听消息,咱总得先探探路况啥的吧这闷头闷脑自个儿就去了,万一路上碰到点事儿咋整”
“能有啥事儿”赵二牛嗓门儿大了“不还有李虎他们几个吗明儿个我带上俩陪着一块回村,他们不跟你练了快一年多的功夫了再没用也能打几个人吧还有你爹我,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行行行。”赵保国无奈道“知道您厉害,可也没必要亲自去吧”见自家爹一脸不服气,又连忙说“这样,您先给我几天时间成不成我托人去打听打听外头的况,再看看能不能得到那边儿消息,这要是好消息呢,我再陪您回去一趟。”
“合着消息要是不好,你就打算不管了”
“您看您说的,儿子是那样人儿吗”赵保国脑袋都大了“这消息要是不妙,我再托人找找呀,您想想看,大伯他们真要都散逃了,您一个人要找到啥时候才能找齐全再说了,他们都知道咱们搁广陵这块儿,现在广陵大胜都过了半拉月,连朝庭的圣意都到达了。他们要得到了消息,肯定得奔咱这儿来呀,要是大伯他们投奔咱来了,您又不在,估计他们都不好意思呆,所以您还是老老实实搁家等着吧。”
“这倒是。”赵二牛想想觉得有理,不由得点点头,也是关心则乱了,不然以赵二牛的智慧,又哪里想不到这一点。
“那,回头就叫李虎他们几个走一趟”
赵保国摆摆手“不急不急,下午我再去一趟太守府,找于老打听一下况再说。”
中午赵谐从铺子里回来,自然难得亲近闹了一番,五只烤鸭留了两只他们吃,剩下三只分给李虎他们跟刘大一家子分吃了,刘大家的又炒了几个素菜,卤味也细细切了拌了整上来,一家人吃得很是舒坦。
饭后赵保国练了练拳脚,洗了个澡又换了衣裳,就带着大头跟李虎出去了,出去后让李虎把自己给唐娘子买的簪子送过去。自己则带着大头往太守府那边儿去了。
于老听闻赵保国的来意后仔细想想“前江都令来消息,说是已收拢周遭未逃远的流民,正请求太守大人拨粮暂时调济一下呢。正好也送了一份广陵治下受兵灾的村镇名录,不过那份单子可不在老夫处”
赵保国连忙施礼“还望于老代为打探,恒感激不尽。”
于老捋须点头“也罢,老夫这便着人去问上一问,也不是什么紧要消息,童功曹到也会给老夫几分面子。”说着看向赵保国“不过,老夫依稀记得,当初恒小子是童三郎举荐给老夫的,这般谊,何不直接去向其打听”
赵保国赫然一笑,只作不好意思状“不过是君子之交,如何能贸然上门麻烦童郎君呢。”
于老嘴角就有了笑意,忍不住指着他脑门儿“不好麻烦童三郎,却好麻烦老夫了”
赵保国顺嘴就道“这段子承蒙于老多加关,说句厚颜之语,恒早就将于老视为祖父一般看待了,心里只作一家人,哪里能想麻烦不麻烦呢。”
于老失笑“恒小子这张嘴啊”说着摇头直笑,召了人来细细吩咐打发出去,才坐了下来记录文册,赵保国殷勤帮着磨墨,于老也不阻拦,随他自去。
待到前去童功曹府里打探况的下人回来报信,只说江阳县所治云阳村俱被异族屠戮一空,赵保国闻言险些晕死过去。
“恒小子,你怎样了”于老被赵保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了一把,却险些闪了腰,屋子里下人顿时忙作一团,叫老爷的叫老爷,有那腿脚利索的都打算出去喊府医了。
赵保国缓过神来,扶了于老坐下“多谢于老关怀,恒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此等噩耗,心有所激dàng)罢了,缓缓便好,倒是于老,您那腰”
于老摆摆手“没事没事,好着呢。”说着十分担忧的看着他,言又止,想说节哀顺变吧又没法儿开口。
这时之前探况的下人倒是唬得不行,都怨自己嘴慢没把话说全呼了,真要让老太爷出点事儿,皮都得被老爷给扒了,于是连忙趁机把话说了“都怨小的嘴笨,话都说不全乎,小的打听到了,虽说云阳村被屠戮一空,可也有脱逃入山的村民,被异族所杀害的,只是留守村内的一些老弱,和不肯离去,赵郎君的族人或逃出生天也未可知。”
“此话可当真”赵保国顿时一喜,忙上前询问。
那下人指天发誓说无半句虚言,都是自童功曹那得来的话,必定不能有差错云云。88:49053:44633863:2018120707:58:43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一百九十七章 消息
赵保国又悲又喜之下,难以自制绪,连忙向于老告了个罪,打算回家去跟他爹商议一二。
“且慢。”于老叫住赵保国问“恒小子何为”
赵保国如实说了“恒打算派两个家丁护卫往老家一趟,或能寻到族人。”
于老提议“如今我广陵大败异族已有半月之久,若是逃入深山躲避的百姓,也必然能发现端倪,周郡丞斩代江都令收拢流民,或赵家族人已入江都未可知,莫如老夫手信一封,请江都令代为查询一番,若查实无人,恒小子再行动不迟。”
赵保国闻言便言,立时深深拜下“如此谢过于老,还请代恒周旋。”
于老抚须而笑,伸手虚扶“恒儿不必多礼,你我虽无祖孙之实,却有祖孙之,一家子何必客。”
赵保国不由微顿,随即改口“孙儿拜见保祖。”
于老大笑不已,连忙叫起,直呼得一佳孙云云,不仅遣人快马去江都打探,又叫人去将于清河叫回,意挑个良辰吉设宴摆宴,以贺自己得此佳孙。
于清河得此消息连忙赶回,赵保国正陪着于老跟于老夫人说话,直把两位老人逗得直乐呵,于清河少见父母如此开怀,欣慰之时又难免醋意“这是得了孙子,儿子就没用了。”
于老夫人指着他鼻子笑骂“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醋上没脸没皮的。”
于老也道“孙子都有了,还要儿子做甚”儿子不就是拿来生孙子的吗虽说这个新孙不是亲的,但观其品为人,却十分难得,若能施恩与他,想必赵恒也会记此恩,再认了干亲,如此常来常往,便是后子孙不肖,他与老妻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虽说清河不至如此,孙子瞧着无甚能耐,品也还过得去,但到底他年纪大了,撑也撑不了多少年,届时人去消,谁还能护着他们
今此举,也多是为于家后做打算,赵恒在太守府这段子,方方面面他都打听过了,文采虽有不足之处,却也足够勤勉,若是太平,十年寒窗至少也能中甲。若是战乱不休他知其每都有练拳脚之举,若战乱来临,弃文从军也比旁人便宜得多。
如此文武全才之子,若不收敛门下,岂非暴殄天物
不管是文还是武,不指望能走到多高的位置,只要有了观其心,只怕也不会变,届时哪怕于家落魄,也有个投奔的地方,若玄孙有资质,在赵恒帮衬之下或也能有东山再起之。
他也无需多做什么,只平多多提点,逢年节时常来常往,便足够了。
赵保国也知道于清河不过是说说笑而已,哪里会当真生气了,便陪着说了说话,在于老夫人依依不舍下,连番保证时常来探望她老人家,才顺利脱离开。
大头一直等在太守府外,正跟守门的老头儿说话呢,也不知这孩子咋养的,明明是个男儿却比妇人还要八卦,平不需他跟着的时候,就不知道溜哪儿去玩了,回来就一溜小道消息,还特跟人分享。
不过到底年纪还小,他也不拘着他这个小好,一般都睁一眼闭一眼算了,只要他在时不耽误他本的活计就成。
人嘛,谁还能没个好。虽说好对男人来说违和了点儿,到底人各有志吗。
“说完了”赵保国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头。
大头嘿嘿笑“郎君,小的就是闲着没事儿,正好陪大爷说说话啥的。”朗君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不耽误事儿就成,他虽然跟大爷扯七年八的,却也时时注意着门口,不至于郎君出来都注意不到。
“你倒是跟谁都能搭上话。”见大头挠头,赵保国也懒得说他,只道“行了,走吧。”
主仆俩又回了,大头被打发去玩,或帮自家娘亲或祖母干点儿活都成,他现在暂时不去书房写字,也无需人磨墨伺候着。
赵保国直接被等得心焦的赵二牛拉屋里说话去了。
赵保国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了,在他爹差点儿撅过去时连忙扶住他顺气,又把还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了,背上直接挨了一大巴掌“臭小子,说话能不大喘气儿吗”差点儿吓死了。
赵保国挨了一巴掌也不痛,但依然痛呼出声,龇牙咧嘴“您自己个儿心急,不听儿子把话说完,还怪上我了都。”说出来就大巴掌就又过来了。
“得得得。”赵保国跳到一边儿去,告饶“都是儿子的错还不成”
“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赵二牛笑骂道“一点也不稳重。”
赵保国对此无话可说,坐过去喝茶,又将于老要认他做干孙的事儿说了,赵二牛闻言也没反对,只说“你自己想好了”
赵保国点点头“咱家底子薄,多路子也不错,我看着于家家风还成,不是那搞三搞四的,结个干亲,对咱没啥坏处。”
于家家风确实还算不错,当然其中最大功劳的就是于老了,而于清河吗,为人也还可以,哪怕有些小心思也是人之常,虽说有可能是因为于老还在的缘故,可他冷眼看着于老子骨儿还健朗着,起码还能活个十年八载的。
等于老不在了,他早就及冠了,不论是从文还是从武,他可不信十年时间还会居于于清河之下,到时候地位比于清河高,于清河也不敢犯什么坏心眼儿,这人吧有那向上的野心的,可最大的优点倒不是能力,是识相,招惹不起的人不招惹,觉得有潜力的人轻易不招惹。
人只要有这点眼色,哪怕出不了头,也招不了什么大差错,只要他一直在于清河地位之上,他就不敢使什么坏心眼。
至于于老心思他也明白,不过就是儿子没什么大能耐,孙子也没瞧出什么资质,俩孙子大的十二小的九岁,连论语都背得磕磕巴巴的,从文是没什么指望,走武走路都轻飘飘的,那子板儿完全是送死的份儿了。
不过是指望自己哪出息了,好拉他们一把,实在拉不上来护着一把也成。88:49053:44633864:2018120707:5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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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保国又悲又喜之下,难以自制绪,连忙向于老告了个罪,打算回家去跟他爹商议一二。
“且慢。”于老叫住赵保国问“恒小子何为”
赵保国如实说了“恒打算派两个家丁护卫往老家一趟,或能寻到族人。”
于老提议“如今我广陵大败异族已有半月之久,若是逃入深山躲避的百姓,也必然能发现端倪,周郡丞斩代江都令收拢流民,或赵家族人已入江都未可知,莫如老夫手信一封,请江都令代为查询一番,若查实无人,恒小子再行动不迟。”
赵保国闻言便言,立时深深拜下“如此谢过于老,还请代恒周旋。”
于老抚须而笑,伸手虚扶“恒儿不必多礼,你我虽无祖孙之实,却有祖孙之,一家子何必客。”
赵保国不由微顿,随即改口“孙儿拜见保祖。”
于老大笑不已,连忙叫起,直呼得一佳孙云云,不仅遣人快马去江都打探,又叫人去将于清河叫回,意挑个良辰吉设宴摆宴,以贺自己得此佳孙。
于清河得此消息连忙赶回,赵保国正陪着于老跟于老夫人说话,直把两位老人逗得直乐呵,于清河少见父母如此开怀,欣慰之时又难免醋意“这是得了孙子,儿子就没用了。”
于老夫人指着他鼻子笑骂“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醋上没脸没皮的。”
于老也道“孙子都有了,还要儿子做甚”儿子不就是拿来生孙子的吗虽说这个新孙不是亲的,但观其品为人,却十分难得,若能施恩与他,想必赵恒也会记此恩,再认了干亲,如此常来常往,便是后子孙不肖,他与老妻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虽说清河不至如此,孙子瞧着无甚能耐,品也还过得去,但到底他年纪大了,撑也撑不了多少年,届时人去消,谁还能护着他们
今此举,也多是为于家后做打算,赵恒在太守府这段子,方方面面他都打听过了,文采虽有不足之处,却也足够勤勉,若是太平,十年寒窗至少也能中甲。若是战乱不休他知其每都有练拳脚之举,若战乱来临,弃文从军也比旁人便宜得多。
如此文武全才之子,若不收敛门下,岂非暴殄天物
不管是文还是武,不指望能走到多高的位置,只要有了观其心,只怕也不会变,届时哪怕于家落魄,也有个投奔的地方,若玄孙有资质,在赵恒帮衬之下或也能有东山再起之。
他也无需多做什么,只平多多提点,逢年节时常来常往,便足够了。
赵保国也知道于清河不过是说说笑而已,哪里会当真生气了,便陪着说了说话,在于老夫人依依不舍下,连番保证时常来探望她老人家,才顺利脱离开。
大头一直等在太守府外,正跟守门的老头儿说话呢,也不知这孩子咋养的,明明是个男儿却比妇人还要八卦,平不需他跟着的时候,就不知道溜哪儿去玩了,回来就一溜小道消息,还特跟人分享。
不过到底年纪还小,他也不拘着他这个小好,一般都睁一眼闭一眼算了,只要他在时不耽误他本的活计就成。
人嘛,谁还能没个好。虽说好对男人来说违和了点儿,到底人各有志吗。
“说完了”赵保国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头。
大头嘿嘿笑“郎君,小的就是闲着没事儿,正好陪大爷说说话啥的。”朗君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不耽误事儿就成,他虽然跟大爷扯七年八的,却也时时注意着门口,不至于郎君出来都注意不到。
“你倒是跟谁都能搭上话。”见大头挠头,赵保国也懒得说他,只道“行了,走吧。”
主仆俩又回了,大头被打发去玩,或帮自家娘亲或祖母干点儿活都成,他现在暂时不去书房写字,也无需人磨墨伺候着。
赵保国直接被等得心焦的赵二牛拉屋里说话去了。
赵保国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了,在他爹差点儿撅过去时连忙扶住他顺气,又把还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了,背上直接挨了一大巴掌“臭小子,说话能不大喘气儿吗”差点儿吓死了。
赵保国挨了一巴掌也不痛,但依然痛呼出声,龇牙咧嘴“您自己个儿心急,不听儿子把话说完,还怪上我了都。”说出来就大巴掌就又过来了。
“得得得。”赵保国跳到一边儿去,告饶“都是儿子的错还不成”
“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赵二牛笑骂道“一点也不稳重。”
赵保国对此无话可说,坐过去喝茶,又将于老要认他做干孙的事儿说了,赵二牛闻言也没反对,只说“你自己想好了”
赵保国点点头“咱家底子薄,多路子也不错,我看着于家家风还成,不是那搞三搞四的,结个干亲,对咱没啥坏处。”
于家家风确实还算不错,当然其中最大功劳的就是于老了,而于清河吗,为人也还可以,哪怕有些小心思也是人之常,虽说有可能是因为于老还在的缘故,可他冷眼看着于老子骨儿还健朗着,起码还能活个十年八载的。
等于老不在了,他早就及冠了,不论是从文还是从武,他可不信十年时间还会居于于清河之下,到时候地位比于清河高,于清河也不敢犯什么坏心眼儿,这人吧有那向上的野心的,可最大的优点倒不是能力,是识相,招惹不起的人不招惹,觉得有潜力的人轻易不招惹。
人只要有这点眼色,哪怕出不了头,也招不了什么大差错,只要他一直在于清河地位之上,他就不敢使什么坏心眼。
至于于老心思他也明白,不过就是儿子没什么大能耐,孙子也没瞧出什么资质,俩孙子大的十二小的九岁,连论语都背得磕磕巴巴的,从文是没什么指望,走武走路都轻飘飘的,那子板儿完全是送死的份儿了。
不过是指望自己哪出息了,好拉他们一把,实在拉不上来护着一把也成。88:49053:44633864:2018120707:5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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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不能擦了赵保国哪能受得了涂脂抹粉这脸儿白得,活跟喷了面粉似的,这唇红得血似的,要大晚上出去,人不得以为见了鬼
于是不顾大头的急得跳脚,执意抢了湿布来擦,一边擦还一边道“哪有男子涂脂抹粉的又不是小娘子,还簪花”顺手就发髻上的一朵假牡丹给摘水盆里。
大头一边急着去捞一边道“怎么不能这可是风尚呢,世家子弟谁不抹粉簪花的哪里就不像样了呢再有那状元不还有簪花游街一说吗”
“你家郎君连个秀才都不是,还能跟人状元比”赵保国失笑道,又重新洗了回脸,直把脸蛋搓得通红,才感觉把被涂上去的脂粉给洗干净了。
“这要不是耽搁了,郎君肯定是秀才了。”大头也知道今年院试被取消了,不管心里是不是这么认为的,面上自然也要肯定说“再说了,谁说簪花只能是状元的”不说旁的,就说广陵城里的大户子弟,谁还不簪个花了显得多俊秀,偏他们家郎君,怎么就这么排斥呢实在是想不通。
赵保国就忍不住笑“你倒比我还有信心。”就算是再磨练三年,他自己也不一定有把握呢。
大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小的当然有信心了,郎君年不过舞勺,就已经是童生了,若非今年不考,指定能博得秀才功名,这还算耽搁了,三年再考肯定更有把握,说不定还能考个解元呢。”到时候他作为郎君边儿伺候的,那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啊。
赵保国无语“你还真看得起我。”也不跟大头说科举的难度,直接就出去了,大头还在后头急得跳脚“郎君,你就是不抹粉,倒把这牡丹给簪上啊”这么一朵可要三百文呢。
赵保国闻言脚下生风一般,溜得更快,谁簪谁簪去,大头堪堪把牡丹花里的水给挤出来些,也不顾现在还湿着,直接就追了过去。
赵二牛在堂内坐着,还特意让刘大家的做了体面的绸缎衣裳,今认干亲,可有许多大人物要来呢,不得失了体面,给儿子丢人。
“爹,昨儿不说是中午开宴吗”赵保国进了屋就放缓了步子,慢理斯条的过去坐了“怎么一大早就折腾上了”
赵二牛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什么叫折腾”还不是你要认干爷爷,不然这两天至于那么忙吗
“得,我错了。”赵保国哪能跟自己爹犟嘴,真小时自然敢,可那时敢了也要挨抽,现在真大了再犟,爹下手还能轻了
赵二牛这才满意,又仔细看了看儿子的穿着打扮,更满意了“早该这么打扮了,以后叫你穿,你还说不方便,这有啥不方便的现在又没什么活人,不都是这样穿的广袖长袍风度翩翩,穿起来多体面,人。
赵保国简直头疼,偶尔这么穿穿是个乐趣,这要每天都这么穿,光穿衣裳都费劲儿了,还能真让大头每天伺候着穿衣裳回头再换地方连衣裳都穿不上,整个人都得废。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跟他爹说,万一有了这世没来世呢回头还得说他想太多,先顾着眼前就是了。“这不还得每天练武吗短打穿着才方便,要这一洗衣裳都不够费劲儿的呢,就说那袖子,一不小心都是墨,再把纸给涂废了。”
“那人家都这么穿,怎么没你这毛病”
赵保国就道“人家是人家吗,肯定从小这么穿到大,那早习惯了呗,咱不是半路出家吗,肯定咋习惯咋来,反正在自己家里,还能做给谁看哪”
赵二牛摆摆手“随便你,不觉得丢面子就成。”
赵保国心道这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真要参加什么宴会,他能一武夫打扮上场吗也就是在家里穿着方便自己活动。
这时大头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朵半干不干的牡丹花,赵保国一见就头疼。
“郎君,还是戴上吧”大头期待的看向赵保国。
赵保国头疼,忍不住看赵二牛“爹你看看你,请的啥人呀这花是给人戴的吗”
赵二牛看着那朵粉色的牡丹,也不愣了一下“咋还戴上花了呢”就去看大头,大头就对他道“老爷,您可劝劝朗君吧,好端端的把妆洗了不说,连花儿都不戴了,这朵花可花了三百文呢。”
赵二牛有些懵“怎么就三百文了谁买的”
大头也愣“您买的呀”
“啥”赵二牛有些愕然“我买的”他咋不记得了
大头疑惑道“不是您从董大娘那儿买的”总不能是董大娘白送的吧虽说他承认自己郎君是俊了些,可也没到能迷到老老少少的妇人的份儿上,还能白送估计是老爷自己给忘了,想想又忍不住犯愁,老爷还不到不惑呢,记就这么不好了
赵二牛
他就请董大娘过来帮着儿子打扮打扮,完事儿了就给钱让走了,谁知道人强卖了一朵花呢有心去寻她说说,但又一想还能跟个妇人计较了自己又是个鳏夫,回头别再整些有的没的出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保国一看他爹这样子,就知道他也不清楚这里头的事儿,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咋回事儿,就是把人找来让她做事儿,然后给了钱把人打发了,至于这钱花在哪里具体也没问,才搞出这么一乌龙来。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赵保国当然要维护一下自己爹的面子,就对大头道“我跟我爹都不戴这个,家里也没个女眷,这花你拿回去给你娘或你用都成,你要喜欢,自个儿也可以戴呀。”忍不住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大头头顶大粉花的模样,差点儿笑出声来。
大头面色先是一喜,而后又不死心问了一嘴“郎君您真不戴呀”戴着多好看。
“真不戴,赶紧把它拿走,见了不够烦的呢。”赵保国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还非得认为男人戴花才好看了88:49053:44633866:2018120707:58:43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章 成事
大头哎了一声,拿着花下去了。
“等等。”刚转后又传来郎君的声音,大头面色一喜回转过来。
赵保国道“顺便上饭。”
“喏。”大头还以郎君改变主意了,没想到说的是这个,失望的下去了。
赵于两家都重视午间这场宴席的,不过战事过去才不到一月,府台各官员都忙得前脚尖打后脚跟的,多半没时间来参加,这场宴席也就是两家亲近人吃了个饭,认了认人。
府台官吏虽说不能亲来,也有送礼奉上,一些处下位的正好轮休,自然也会去凑凑闹,毕竟于老可是太守大人的心腹呢,认的干孙看着也是不凡,哪怕攀不上混个面子也是好的。
赵保国倒不觉得多累,在场的不是自家人,就是于家人,谁还能灌个孩子喝酒了而有心来凑闹的小吏,也识趣的很,就是敬酒,多半冲于清河跟赵二牛去了。
赵保国就跟两个从今开始就是便宜兄弟的于蜀于柏并给了面子前来参加的林栋一桌,应酬交际是轮不到他的。
于蜀于柏是于清河的嫡子,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形有些些许单薄,于蜀面貌精致,估计是随了母方,唯有眼睛跟于清河相似。而于柏则是完完全全随了于清河,相貌粗狂得很,除了一对小耳不似父,也就肤色还值得一瞧,生得白嫩嫩的,也显得没那么糙了。
估计是家里大人多有溺,两兄弟都养成了天真的子,还有些许气,可能也跟于老于清河忙于公务无暇多管教有关系。
都还是孩子呢,打扮得体体面面的,也见过赵保国这个大哥哥,半点不认生的就哒哒哒跑过来,挨着一块儿坐了,上了席了眼睛直瞧着满桌菜,咽着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模样。
按理说于家家境也不差,大人也都宠着疼着,万不能亏了嘴,怎么还是一副馋嘴模样,偏又量矮小,胳膊长度不足,吃的离得远,够不着恨不能站起来扑上桌去捞。
赵保国有点想笑,用公筷夹了快被两兄弟盯得冒烟儿的点心给他们“够不着就跟我说。”
于柏年纪小些,闻言眼睛一亮,一点不客气的指着远处那碟子卤猪蹄“我还要那个。”
赵保国自然是满足他的胃口了,还特意把那装了猪蹄的碟子给挪动到于柏跟前来“是好吃,但也不能吃过量。”小孩子胃口轻,好吃的也不能可劲儿吃,免得吃出毛病来。
于蜀到底大两岁也懂事知理些“谢过大兄。”见弟弟毫不客气的模样,又面色微红,忍不住扯了扯正吃得不亦乐呼的弟弟衣摆,示意他跟着自己学。
于柏吃得正痛快呢,感觉到衣摆被扯动,转脸望去就看到自家哥哥冲自己眨眼睛,一脸不解“兄长,你眼睛不舒服”
于蜀
“哈哈哈哈”林栋在一旁看着笑出了泪来,只觉得这俩兄弟委实有趣。
于柏眼里只有吃的,听到林栋笑得那么大声,只抬眼瞧了瞧,不觉得是在笑自己,低头又吭哧吭哧啃上了,糊了满脸油花。
而于蜀则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只觉得丢人丢到家了,忍不住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谁成想白眼抛给了瞎子看,人家且没看他呢。
席宴一个时辰后就散了,赵家正式与于家认了亲,自后便要当作正经亲戚来走动,逢年过节,红白之事,或俩家人寿辰等子,都是要送礼的。
赵家于家人都互相改了口,赵二年称于老为叔,于清河称赵二牛为兄弟,赵保国认的是于老而非于清河,所以称于清河为世叔而非保父,正经却称于老为保祖,对于家两个小兄弟,那就没多少讲究了,称弟或称名都可。
既然认了亲,两家也就更加亲近几分,于老对赵家事也上了心,连着三封信急送过去催在江都令手底下做事的人,或许是因为他接二连三的催了好几回,江都那边的也比较上心,不过四五便有好消息传来。
自从那两家认亲后,于家两个小子就经常上赵家混吃混玩,于家人也不阻止,到底是郎君又不是女郎,哪能一直拘在家里头呢哪怕是女郎呢,也万没有不让出门的道理。
不过于家人口少,于夫人素来体弱,于老太太年纪大了没精力,怎么也领不了两个精力十足的孙子玩。但让下人领着出去玩耍又不放心,交好的人家又没有年纪相仿的,这些年基本上就一直拘在家里头,于蜀于柏早就想溜出家门见识见识了。
如今赵于两家认了亲,好容易有了个年纪大不了多少的兄长,两兄弟不可了劲儿的想跑出去玩于家女眷虽有些不放心,但到底心疼自家孩子被拘在这一方小院子里,又追着家里男人把赵家况赵家小子的为人打听了个七七八八,恨不能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翻看一遍,才勉勉强强同意两个小子可以去赵家玩。
赵保国自然不知道这一况,只从第三起,家里就多了俩臭小子混着,到饭点儿也不走,他也不是舍不得一顿饭,只是这干亲大家心里都有数,这吃食方便能轻易入口吗
正头疼着呢,于家就打发了下人过来,不仅奉了礼,还带了于家老太太的口信儿,说这俩孩子顽皮得很,要是有什么不听话,只管打发人去告诉他们,回头好生教训一番云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赵保国多照看照看。
赵保国登时就觉得这是烫手山竽了,又不是自家孩子,怎么就责任就搁上了正想推辞,那下人又卖了一回惨,说两个小郎君自小就搁院子里没出去,也没个同龄玩伴的多可怜云云,家里老太太跟夫人一个老一个病,都是有心无力,老太爷跟老爷又忙于公务疏于管教等等。
以至于两个小郎君自小就只能跟小厮丫环一块玩,到现在连千字文都认不全,又恭维了赵保国一番,说他年少英才,又文武双全,如今两家亲如一家,老太爷跟老爷不得空,长兄如父,合该管教一番下头弟弟等等之类的话。88:49053:44633867:2018120707:58:43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零一章 祖孙话
话都说到这分上了,再推辞就等于不给面子了,不说两家已正式认了亲,便是没有,赵保国还指着于老那儿的消息呢,饶是心里不愿,面上也不能带出来,只笑着应承“既得保祖信任,我也无推辞之理。”又细细问了一番于蜀于柏平体况,吃食方面可有忌讳等等。
午间留了俩孩子吃饭,算是接手了。
饭后赵保国领着两萝卜头溜达一圈儿消消食,而后打发他们俩兄弟自个儿玩儿去,让大头跟牛二看着点儿,自己则习惯的练起拳脚来,乱世啊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拳脚功夫可不能疏忽了。
在一旁玩着赵二牛给做的陀螺于家两兄弟,就看到自家新兄长一拳法打得虎虎生威,隐隐有风啸声传来,只看得眼睛都直了,连手里的鞭子都忘记甩了,正旋转的陀螺也渐渐的转远了停下。
“大头,兄长会武功啊”于柏兴致勃勃的问大头。
大头道“自然会的。”
“这是什么武功啊”于蜀也忍不住开口问“不知跟军中相比,哪更厉害”他跟着父亲见过军中将士练武的,不过见识不足,哪里分辨得出来呢。
大头挠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大头虽这么说着,心里却窃以显自家郎君更厉害了。
于柏忍不住对于蜀道“大兄,不然我们去问问,能不能跟着学”
于蜀哪能同意,武艺自来是有传承的,不能轻易授人,他虽年纪还小,学识也不精,但有些常识还是知道的,自然就拒绝了。
于柏哪能死心“就问问吗万一兄长同意了呢”
到了傍晚离去时,于柏也没找着机会开口问,一直被于蜀防范着呢,真要开了口多失礼回头自家就很不开心,气鼓鼓的也不理人,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于老夫人就纳了闷了,问于蜀“柏哥儿这是怎么了出去玩儿还不高兴了”或是在赵家受委屈了想想也不应该呀,一来赵恒年纪大些,又是读书人,懂事知理,便是两个孙儿有什么不周全失礼之处,也不会计较。二来赵家正经主子就两个半,又都是当家爷门儿,赵铭又是个匠痴,整除了吃饭睡觉,轻易都不出房的。那个亲戚家的小郎君,白里又多是去铺子里做活计,想必跟自家孙子轻易碰不着,哪能有矛盾
于蜀嘴角一撇“他那是跟我置气呢,您别理他,回头让厨房做些大甜点什么的,包管他一会儿就忘。”
“怎么回事儿啊”于老夫人就来了兴致,自家两个孙儿向来和睦,怎么还置上气了呢。
于蜀就把于柏想要跟赵恒学武而自己阻止的事给说了。
于老夫人闻言连抚着口道“蜀哥儿做得对,就不能这么惯着他。”这种事哪能任他胡搅蛮缠的看中人家传承人家就得教啊更何况就柏哥儿那子骨,受得住那罪吗练武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儿。
于蜀点头称是,又说自己会看着弟弟,不让他做出失礼之举云云。
于老夫人这才放心,又问了问今在赵家的况,以及赵家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于蜀自然如实回答“世伯待我与弟弟很是亲切,还专门做了陀螺给我们玩呢,下人也恭谨,没那轻视瞧不起人的。”
于老夫人心下点头,暗道虽说赵家乡下人出,出了个读书人却还是有些规矩,不怕自家孙儿在赵家学坏了,难免安心许多,又问赵恒待他们兄弟二人如何。
于蜀面色就有些为难了,于老夫人见状心下微惊,莫不是给自家孙儿脸子瞧了
“兄长,兄长待我们还是极好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于蜀吱吱唔唔,看向自家祖母的眼神躲躲闪闪,直把于老夫人心焦的“说”
于蜀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就是兄长说我跟弟弟子骨儿单薄,叫我们明跟他锻炼体。”说完就后悔了,他是看到赵家的护卫是怎么锻炼体的,在院子里扎马步不说,还要出去围着城墙跑一圈儿
于老夫人松了口气,又嗔怪他“不就是锻炼体吗,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她还以赵家苛待了自家孙儿了呢,差点就想岔了。
于蜀苦着脸“祖母,这这多累啊,孙儿能不能不去”
于老夫人斜眼看他“不是你们俩个,非得想出玩儿吗咱们院儿挨着的,全是大人的属臣院子,做个什么也不方便,我跟你祖父他们也不方便,生怕错了眼你俩兄弟就出了岔子,只得拘了你们二人在院子里,这些年也是委屈你们兄弟了。”
于蜀闻言便低头“孙儿知道祖母都是为了孙儿好。”
于老夫人欣慰一笑“你知道我与你母亲的苦心就好,这些年院儿里的吏员来来去去的,不是这家的小郎去了,就是那家的女郎没了,官场险恶更甚于战场,我唯有你与柏哥儿两个孙子,你母亲也只你们兄弟两个独子,哪敢轻易放你们出去万一出点了差错,可不是要了我与你母亲的命吗”
说着又长长一叹“只可惜我们于家不是广陵本地人,若不然有个亲戚帮衬着,也不至于这么如履薄冰。”若是有亲戚在广陵,或在附属都城,哪怕是在镇村呢,也能将两个孙儿送去帮着照料些子,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担惊受怕的,生怕什么时候就遭了算计,哪怕不怕了算计呢,也怕遭了迁连,或无意中卷入别的风波里。
于蜀还是十分知事的,毕竟是嫡长孙,虽然于老及于清河甚是忙碌,可每月都也会抽出时间来细心教导,分析一下官场之事,未必有让他接班的意思,可也要让其知官场险恶,让其行事谨慎之意。
于蜀虽无甚天分,但耳染目睹之下,也通晓了几分,是以于老夫人一说,他细想想便明白其意,当下便十分懂事的说道“孙儿明白了。”
于老夫人道“明白便好,我与你母亲不盼你与柏哥儿升官发财,前途远大,唯盼你兄弟二人和和睦睦,平平安安便够了。”
于蜀当下便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弟弟,不让祖母与母亲再度cāo)劳云云。88:49053:44633868:2018120707:58:43
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零二章 回村
话都说到这分上了,再推辞就等于不给面子了,不说两家已正式认了亲,便是没有,赵保国还指着于老那儿的消息呢,饶是心里不愿,面上也不能带出来,只笑着应承“既得保祖信任,我也无推辞之理。”又细细问了一番于蜀于柏平体况,吃食方面可有忌讳等等。
午间留了俩孩子吃饭,算是接手了。
饭后赵保国领着两萝卜头溜达一圈儿消消食,而后打发他们俩兄弟自个儿玩儿去,让大头跟牛二看着点儿,自己则习惯的练起拳脚来,乱世啊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拳脚功夫可不能疏忽了。
在一旁玩着赵二牛给做的陀螺于家两兄弟,就看到自家新兄长一拳法打得虎虎生威,隐隐有风啸声传来,只看得眼睛都直了,连手里的鞭子都忘记甩了,正旋转的陀螺也渐渐的转远了停下。
“大头,兄长会武功啊”于柏兴致勃勃的问大头。
大头道“自然会的。”
“这是什么武功啊”于蜀也忍不住开口问“不知跟军中相比,哪更厉害”他跟着父亲见过军中将士练武的,不过见识不足,哪里分辨得出来呢。
大头挠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大头虽这么说着,心里却窃以显自家郎君更厉害了。
于柏忍不住对于蜀道“大兄,不然我们去问问,能不能跟着学”
于蜀哪能同意,武艺自来是有传承的,不能轻易授人,他虽年纪还小,学识也不精,但有些常识还是知道的,自然就拒绝了。
于柏哪能死心“就问问吗万一兄长同意了呢”
到了傍晚离去时,于柏也没找着机会开口问,一直被于蜀防范着呢,真要开了口多失礼回头自家就很不开心,气鼓鼓的也不理人,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于老夫人就纳了闷了,问于蜀“柏哥儿这是怎么了出去玩儿还不高兴了”或是在赵家受委屈了想想也不应该呀,一来赵恒年纪大些,又是读书人,懂事知理,便是两个孙儿有什么不周全失礼之处,也不会计较。二来赵家正经主子就两个半,又都是当家爷门儿,赵铭又是个匠痴,整除了吃饭睡觉,轻易都不出房的。那个亲戚家的小郎君,白里又多是去铺子里做活计,想必跟自家孙子轻易碰不着,哪能有矛盾
于蜀嘴角一撇“他那是跟我置气呢,您别理他,回头让厨房做些大甜点什么的,包管他一会儿就忘。”
“怎么回事儿啊”于老夫人就来了兴致,自家两个孙儿向来和睦,怎么还置上气了呢。
于蜀就把于柏想要跟赵恒学武而自己阻止的事给说了。
于老夫人闻言连抚着口道“蜀哥儿做得对,就不能这么惯着他。”这种事哪能任他胡搅蛮缠的看中人家传承人家就得教啊更何况就柏哥儿那子骨,受得住那罪吗练武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儿。
于蜀点头称是,又说自己会看着弟弟,不让他做出失礼之举云云。
于老夫人这才放心,又问了问今在赵家的况,以及赵家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于蜀自然如实回答“世伯待我与弟弟很是亲切,还专门做了陀螺给我们玩呢,下人也恭谨,没那轻视瞧不起人的。”
于老夫人心下点头,暗道虽说赵家乡下人出,出了个读书人却还是有些规矩,不怕自家孙儿在赵家学坏了,难免安心许多,又问赵恒待他们兄弟二人如何。
于蜀面色就有些为难了,于老夫人见状心下微惊,莫不是给自家孙儿脸子瞧了
“兄长,兄长待我们还是极好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于蜀吱吱唔唔,看向自家祖母的眼神躲躲闪闪,直把于老夫人心焦的“说”
于蜀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就是兄长说我跟弟弟子骨儿单薄,叫我们明跟他锻炼体。”说完就后悔了,他是看到赵家的护卫是怎么锻炼体的,在院子里扎马步不说,还要出去围着城墙跑一圈儿
于老夫人松了口气,又嗔怪他“不就是锻炼体吗,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她还以赵家苛待了自家孙儿了呢,差点就想岔了。
于蜀苦着脸“祖母,这这多累啊,孙儿能不能不去”
于老夫人斜眼看他“不是你们俩个,非得想出玩儿吗咱们院儿挨着的,全是大人的属臣院子,做个什么也不方便,我跟你祖父他们也不方便,生怕错了眼你俩兄弟就出了岔子,只得拘了你们二人在院子里,这些年也是委屈你们兄弟了。”
于蜀闻言便低头“孙儿知道祖母都是为了孙儿好。”
于老夫人欣慰一笑“你知道我与你母亲的苦心就好,这些年院儿里的吏员来来去去的,不是这家的小郎去了,就是那家的女郎没了,官场险恶更甚于战场,我唯有你与柏哥儿两个孙子,你母亲也只你们兄弟两个独子,哪敢轻易放你们出去万一出点了差错,可不是要了我与你母亲的命吗”
说着又长长一叹“只可惜我们于家不是广陵本地人,若不然有个亲戚帮衬着,也不至于这么如履薄冰。”若是有亲戚在广陵,或在附属都城,哪怕是在镇村呢,也能将两个孙儿送去帮着照料些子,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担惊受怕的,生怕什么时候就遭了算计,哪怕不怕了算计呢,也怕遭了迁连,或无意中卷入别的风波里。
于蜀还是十分知事的,毕竟是嫡长孙,虽然于老及于清河甚是忙碌,可每月都也会抽出时间来细心教导,分析一下官场之事,未必有让他接班的意思,可也要让其知官场险恶,让其行事谨慎之意。
于蜀虽无甚天分,但耳染目睹之下,也通晓了几分,是以于老夫人一说,他细想想便明白其意,当下便十分懂事的说道“孙儿明白了。”
于老夫人道“明白便好,我与你母亲不盼你与柏哥儿升官发财,前途远大,唯盼你兄弟二人和和睦睦,平平安安便够了。”
于蜀当下便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弟弟,不让祖母与母亲再度cāo)劳云云。88:49053:44633868:2018120707:5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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