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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的穿越日常全文阅读

作者:最爱喝椰奶     父子俩的穿越日常txt下载     父子俩的穿越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打谷机

    赵谐咽下嘴里的饭,才道:“挺适应的,掌柜的也和善,该教的都有教我,客人…也没那蛮不讲理的。”其实生意冷清,有个客人都不错了,不过这事儿提出来多不好听。

    “那就好,跟着秦掌柜多学学,他做了半辈子了,总有些年轻人所不能及的经验。”赵保国欣然说了两句。

    赵谐闻言点头,又埋头吃饭。赵保国转脸对赵二牛道:“爹,明日正好逢五,我打算去施夫子家里请教一些课业上的问题,午间或许不回。”意思甭等他午饭了。

    “成,我知道了。”赵二牛闻言便道:“正好我也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儿啊您说。”赵保国有些诧异,爹这儿还能有什么正事儿?外间只有一个木匠铺子是自家管着的,其它几个都租出去了,收租金可不到时候,就是到了时候,也在城里头,转上一圈儿就能回来,还值得特意提一提?

    赵二牛放下筷子:“我打算回村一趟,一来从村里购些粮食备着,二来那打谷机前日做好了,这不过些天就该秋收了吗?正好送你伯家去用得上。”

    “还真给您研究出来了。”赵保国大吃一惊:“厉害了我的爹。”又问:“也是,秋收是没多久了,送回去刚好合用,不过咱家不是买了田产吗?还用在村里收粮食?”

    赵二牛瞧他一眼,十分嫌弃:“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咱家那十亩地,还不是上等田,又不是亲自打理的,佃给百姓总不能把粮全收了吧?还有那粮税总要交的吧?这抠抠巴巴的到咱手里头能有多少?再加上你一人吃的粮都能顶李虎牛二两个的了,能够吃?”

    想想都头疼,他可没托钱家兄弟帮着寻摸城郊村子的田产,不过人都不卖呀,就十亩田的产出能够啥?又不是以前一亩能产出千多两千斤,这粮食的出产少得很,还不是全麦或全稻的,多数是些粗产,不谈吃不吃得惯,光说饱都困难了,还是得买粮吃。

    赵保国愣了一下,便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点点头:“那成,不过这粮食可不好往城里运,要不我问马聪租个马车?”一买,肯定要买够吃到明年秋收的,那数量就不能少,总不能让爹挑着回来。

    赵二牛皱眉:“还租马车?钱多了没处花呀?让徐老头多跑两趟拉就是了,既便宜又实惠了村里人,租个马车多贵。”就是马家小子跟儿子关系要好,他们也不能占人这便宜不是。

    赵保国:…………他只是没转过弯儿来而已。

    赵二牛转脸对赵谐道:“你明儿个跟我一起回,正好也看看你爹娘爷奶,再把打谷机的做法教给你几个兄弟们,秋收徐老头运粮过来时一起回。”赵谐来了城里,基本没回村过,这秋收了不得回去帮帮忙?再看看家里人?这肯定不能不回,要不然对他名声也不好。

    赵谐知道他不能不回,不过心里却复杂得很,只好埋头吃饭,闷声应是。

    饭后赵保国就溜到他爹的木工房去看打谷机,乍一眼看过去像个小船,又像个小推车,半空半挡,都是木制的,两侧有木轮接连着一块脚踩的木板子绕着正方,脚一踩上去,里头的滚筒就开始转了,滚筒上居然布满的是竹片弯曲而制成的倒钩,赵保国一看就知道这是脱粒装置,不过这也太简陋了。

    赵二牛摸着这台简陋的打谷机,十分惋惜:“可惜铁太贵了,要不然将齿轮和滚轴都换成铁的,使用寿命还能长一些。”就这全木制的,估计用一次就得废。

    倒不是因为他手艺问题,关键木头硬度再硬那也比不上铁的,再加上不仅要踩动下面的踏板带动滚轴高速转动,要利用滚动上面装满了齿轮的轴轮使其高速运转用来脱粒,不停的转动就会有磨损,哪怕是铁制的都有,更何况是木制的?这磨损只会更加快更加严重。

    而且这一台打谷机送到村里去,先是要仅着赵家几位老哥哥用,等他们用完了,那村里肯定不少人来借用,你家用我家用的,停也不可能停下来,估计等不了都用上一轮,这齿轮跟滚筒都得报废。

    赵保国忍不住道:“这全木头的,用不了多久吧?”研究这个研究那么长时间,估计这回是白费工夫了。

    赵二牛瞥了儿子一眼:“又不是铁的肯定用不长……”

    “那您还费劲巴拉的研究这个?不等于白费工夫?”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插啥嘴呀?”赵二牛瞪他一眼,才道:“主要是研究出来它的运作方式,等弄成铁的了,不就好使了吗?”

    赵二牛差点儿笑出来:“铁那么贵,还是管制品,整出来谁老百姓买得起吗?估计只能便宜那些大地主了,买上一台用上好几年,废了还能融了重做,老百姓谁家用得起这玩意儿?”

    这打谷机真宣扬出去,真用得起的只有富贵人家,一来铁不仅是管制品,价钱还特别贵,就算只把滚筒及两侧的齿轮换成铁制的,那也便宜不到哪里去,老百姓没几个买得起,就是凑巴凑巴买了,谁又舍得花大价钱去买这玩意儿?费点工夫不照样能脱粒?有那钱都能给儿子娶个媳妇儿了。

    赵二牛大气,道:“就你聪明,当你爹想不到这个?”

    “那您咋想的?”赵保国无奈的摊摊手。

    “这铁贵是贵的,全铁的肯定用不起,不过要是把滚筒外头包上一层层薄薄的铁皮,,再加上那两个齿轮,倒弯用铁的是省不了,可总比换成全铁的要便宜,一家肯定用不起,可合着几家凑凑总能做上一台轮着用了吧?”

    赵保国闻言细想,道:“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谁家先用谁家后用……”

    “人家自有人家的办法,这事儿还要咱操心呀?”赵二牛直接就打断了,这些小事儿总不能还让他琢磨,不闲得蛋疼吗?

    赵保国自然就无话可说了,赵二牛有些许自得,又道:“就是几家合用的舍不得,这打谷机总归是省力气的,舍不用铁的,那就多打几个木齿轮,多整些滚筒备用呗,坏了就换新的,坏的还能劈了当柴火,总归浪费不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明

    “买铁舍不得,那木头不满山遍野都是啊?这玩意儿还能舍不得了。”整这玩意儿前他就琢磨明白了,要不然怎么想着亲自回去一趟呢,就是想把这里头的道道跟几个老哥哥说明白了,不然还以为他专门拿这用不长的东西去消遣他们呢。

    “哎呀,要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还是我爹有智慧。”赵保国笑嘻嘻的拍了一记马屁。

    赵二牛笑骂他:“滚犊子。”谁老了?他还年轻着呢。

    爷俩儿你来我往贫了一会儿嘴,洗洗回屋睡了。

    次日赵二牛专门到牛市去租了一辆牛车,把这打谷车搬上去,领着侄孙往村里去了。

    赵保国在牛车过来时,就跟他爹打了招呼,而后背着装上课业的书箱,施然然往施家去找施祭酒交课业了。

    施祭酒一篇一篇翻看,看到策论还时而点头,待看到他交上来的诗赋,直接就看不下去,一把拍在案台上,骂道:“生拼硬凑,为赋新词强说愁!”

    气得直转悠,背手骂道:“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是要你写诗,不是叫你凑诗?我施文和这些年教过那么多学子,还从未见过你这等朽木……”巴拉巴拉一顿批,其间还引经据典,引用大量古人大作,不见脏字儿的把赵保国骂了个狗血淋头。

    赵保国大部分没听懂,小部分听懂了,合着这是训他呢,于是赶紧垂头做恭敬状,老老实实的领训,反正他多半听不懂,任他骂完了就好了。

    施文和骂了半晌,直到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喝茶解渴,期间又见被训亦恭敬有加,心下倒也消了气,此子虽说诗文不长进,但却也尊师重道,被他骂了半晌也不必其态度。这一点倒还倒得夸赞。

    又连着干了几杯茶水,见赵保国还恭敬的杵在那里,当下就有些尴尬了,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是好,要骂,刚刚也骂过了瘾。

    赵保国抬眼飞快的瞧了瞧,又立马低垂做恭敬状:“学生愚钝,让先生费心,心下委实难安。”

    施文和有了台阶自然好下,但还要抬抬架子,做出一为勉为的模样:“知道自己愚钝,就要更加上心。”

    “谨受先生训。”

    “好在今年院试取消了,否则以尔如今的诗作,万万是过不了。”

    赵保国十分愕然的抬头,连样子都忘了装,急切问道:“今年院试取消了?”

    施文和眉毛一皱,而后又恍然:“我忘了太守大人还未张布告示,不过也快了,就这两日的事情,提前告知你也无甚大碍。不过你嘴也要紧一些,在告示未公布之前,莫要学那妇人之举。”多嘴多舌,可不讨人喜欢。

    赵保国赶紧保证:“学生领命。”又问:“不知今年,何以取消院试?”县试与府试年年都有,可院试却是三年一考的,多少学子都等着今年,这突如其来的就取消了,不等于少了个上进的机会?等三后又会多了无数学子来竞争,可每年的录取名额又是有限的,这竞争可就更大了,那些准备今年下场的考生能善罢干休吗?

    施文和看他一眼,道:“这是圣意。”

    圣意?那就是皇帝的意思了。会不会跟前段日子的异人有关?赵保国不敢肯定,就试探着问了问:“莫不是有关异人作乱一事?”异人作不作乱他倒不清楚,不过朝庭算计杀戮大部分异人的事情倒是真的。

    但他如今身为大周子民,总不能直言说是朝庭无道杀害无辜异人吧?朝庭对异人的政治举动很明显摆在那儿了,他说话要不注意点儿,等于找死呢。所以哪怕是朝庭无道,他也不能说,只能睁眼说瞎话,说异人无道了。

    施文和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没想此子诗文不出采,有关于政治倒十分敏感,当下不由得十分赞许,有些事不能说出口,但好歹也能暗示两句:“异人,蛮夷也,与异族相同,盗抢杀掠,行事不仁,且觊觎我中原大地之心久矣。”

    说着又对着东方施礼:“幸有圣人明智,早作打算,以测异人作乱,令我大周数万万百姓安居。”至于逃走的那些异人,倒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花了。只因异人除却有人数优越,却是万事不通的货色,不明圣人之言,更不懂民生政治,行事无有章法,各自为政并不团结,前段日子被老圣人算计,军队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异人死伤大半,逃走的只是及少数,都躲入了深山之中,深山险恶,异人既不能制衣,亦不能做饭,武器更别谈。

    完全是一无是处了,在深山里还能平安活多久?更别提再翻出什么风浪了。只是不知朝庭为何如此忌惮他们?连三年一次的院试都押后了,施文和简直痛心疾首,异人算个屁呀?再急也不能临架于为朝庭选贤才之上。

    朝内大臣是怎么想的?孰轻孰重都分不清吗?还有圣人,肯定是被奸佞馋言蒙蔽了,才会下达如此不合理的旨意。

    施文和惋惜又气愤,奸佞当道啊!

    赵保国见他如此夸张,连忙跟着朝东方行礼,嘴上也道:“圣人乃天子,圣明有加。”

    心里却在犯嘀咕,那些异人好似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皇帝就这样忌惮?他是听明白了,老皇帝特地防备异人,在变故发生后就在算计,结果异人无防,直接被打杀了大半。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赵保不知道为什么,可总有人知道。

    赵二牛两日后是一个人回来的,赵谐就留在村里子帮忙秋收了,顺带便把打谷的制造流程再教一教其它兄弟。

    “咋样?”赵保国倒了水给赵二牛,问。

    “还能咋样?”赵二牛精神头十足:“你是没看到,你大伯他们见了那打谷机呀,高兴成什么样子,差点儿没眼泪。”

    “至于这么夸张?”赵保国一脸不信。

    “我还能诓你啊?”赵二牛就不高兴了:“你也不想想,这什么年代?干啥活儿不得用人力?农具都简陋得很,这有了方便的,能减轻负担,又省时间又省力,可不高兴吗?”

    “那以后您多弄些出来呗。”赵保国也不多说这个,就笑嘻嘻的跟他爹说起话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马聪上门

    爷俩唠了一番磕,才自散了干各自的活儿去。

    三日后城门口贴上了布告,今年的院试取消,惹得城内议论纷纷,打算今年参加的学子们更是闹得起哄。

    “科举乃是大周盛事,怎能说取消就取消呢?”布告栏一堆人围着看,言论纷纷。

    “也好,也好,三年后更有把握些。”把握不大的暗自庆幸,有三年时间可以精进学问,三年后就更有把握考上。

    “嘿嘿可不是我不考,而是院试取消了,老头子可没道理再骂我。”说这话的,一看就知道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能混一日是一日。

    这人说了这番话,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多瞧他几眼,而后离得他更远了几步,他也不甚在意。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赵二牛在院儿里摆弄着他那木头,就听到王石雷鼓一般的声音,大呼小叫的一路喊着进来。

    “啥事儿啊?这么大呼小叫的。”赵二牛掏掏耳朵,只觉得耳膜都在发痒,这嗓门儿大的。“不是跟李虎打猎去了吗?”看看就他一人回来了,连忙问:“怎么又回来了?”

    王石喘着气道:“虎哥跟铁子去了,叫我回来先报信儿。”

    “啥事儿还值当专门跑一趟?”赵二牛不以为意:“难道异族打进来了?”

    王石哎呀一声,拍着大腿:“比异族打进来更麻烦。”于是就看到主家疑惑的脸,连忙道:“属下跟虎哥铁子路过城门,就看到好些人围在城门布告栏那儿说话,据说今年院试取消了,城门儿那儿的读书郎都闹起来了,说是要去太守府讨个说法儿呢。”

    “这可不是出大事儿了吗?院试都取消了,咱家郎君还怎么考秀才?”王石一脸惋惜:“老爷您说这可咋办?”

    赵二牛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啥,旁边牛二哎了一声:“这可真是……”又转脸看向主家:“老爷,您说咱要不也去太守府打听打听情况?”这院试还能说取消就取消了?总得有个道理才是。

    “打听什么打听?”赵保国刚好从茅房出来,就看到三个人愁眉苦脸的蹲在那儿,十分疑惑的问。

    牛二就连忙把这事儿说了,完了还一脸忧愁:“这事儿可真够不凑巧的,以前就是异族叩关,也没见能影响科举这种事儿,今年可莫是犯了太岁了,从年头到年尾也没见安分过,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的……”

    赵保国笑了笑:“没什么好愁的,一场院试罢了,取消就取消,多三年时间再考也更有把握。”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贴出布告了。

    牛二跟王石眼睛就瞪大了,齐声道:“三年后还能考呀?”

    赵保国有些蒙:“科举三年一次,你俩不知道啊?”就看到两个黑肤糙汉齐齐摇头。

    “属下大字不识一个,哪知道读书人的事儿。”王石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还以为取消了就不能考了呢。”所以听风就是雨的,才忙不迭的回来报信儿。

    牛二也如释重负:“还能考就行。”

    赵保国笑着摆摆手,示意王石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自个儿蹲着给赵二牛递工具。

    赵二牛一脸想不通,摆弄木头都没心思了:“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在他看来,这科举就跟高考差不多了,这都是规矩的,制定好的还能说变就变?

    “朝庭肯定有朝庭的考虑,咱想那么多做什么?”赵保国温声道:“每三年都有一次,反正儿子现在还小,多出三年时间更有把握,这次就算不取消,我要真入场了,估计也是个落榜的份儿,取消了正好。”

    赵二牛想想也是,一看儿子就没什么把握,于是就释然了。

    这要三年后再考,正好十五岁,到时候考上秀才,亲事就能提上日程了,走两年流程,十七年正好成亲,这成了亲就是大人了,至于圆房……儿子心里还能没个数?反正先把人弄进门儿再说。

    他想抱孙子是想的,可也不急。

    第二日马聪上了赵家门儿,赵保国在书房招待他,特意把他爹从村里带来的坚果拿出来给他吃。

    “这核桃壳儿也忒厚实了。”马聪张着大嘴,使劲儿咬核桃,直咬得咯吱响,却也没能咬破。

    赵保国听着那儿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十分嫌弃:“你就非得吃那个不好弄的?”又推了推案几上的竹碟子,里面头装着的是松子儿,榛子。

    “这松子儿不好磕多了?”又指了指旁边碟子里的蜜饯:“这桃干儿杏干儿更容易,连壳都没有,你就非得跟核桃较劲儿?”

    “明知道我爱吃这个,你也不先叫人把仁儿给敲出来。”马聪嘿嘿笑着,把咬了半天没咬动的核桃拿出来,再往小篮子扔。

    “恶心不恶心?”赵保国看都不想看了,糊了一核桃的口水,再里干净核桃里扔?回头他咋吃?“赶紧捡出来捡出来,都是口水你也好意思放进去。”

    马聪完全不把他话当回事儿,直接扔进去再去拿松子儿,一边磕一边说:“回头让人洗洗晒干不就成了?”

    多大脸!

    赵保国简直不想理他,抓了一把松子儿跟着磕:“今儿怎么想着来我家?有事儿?”

    马聪磕了一地松子皮儿:“怎么我来就非得有事儿啊?”

    赵保国瞥了他一眼:“就你?要没事儿能亲自来找我?有那工夫不得在家大吃大喝?”说着上下再打量了马聪一番,啧啧道:“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有福气了。”

    可不是吗,刚入学时见他,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五,这过了两年,身高不见长多少,宽度倒越来越肥,体重都两百多出头了。

    马聪倒很引以为豪:“羡慕吧?”说着拍了拍大肚皮,胸膛上的肥肉一层层的荡开。“我这体重越往上飙,及冠了就越强大。”

    赵保国:…………我可真不羡慕。

    “我爹说了,我要再往上涨涨,将来肯定能超过他。”爹跟他差不多大年纪时,体重都将近三百了,他还是差了点儿,得努力努力,将来一定得强过他。

    赵保国就敷衍他两句:“那你再接再励。”

    马聪就高兴了,又一边吃一边拉着他唠。

第一百四十六章马家事

    唠了半晌,也没唠出个正经,赵保国每日苦读也嫌枯燥,哪怕马聪扯来扯去都是些闲事儿,他也乐得陪着说说话,解解枯燥的疲乏。

    中午赵二牛留了马聪吃午饭。

    “一些粗茶淡饭,比不得府上的膳食,马郎君可别嫌弃。”赵二牛热情的招待他,别别扭扭的憋出两句文绉绉的话,倒也有模有样。

    马聪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只剩一条细缝,腆着大肚子坐了,跟个弥勒佛似的。

    “世伯说的哪里话,这满满一桌菜,小侄欢喜都来不及,哪还有嫌弃之心。”

    这话一出,就把赵二牛乐得不行,连忙招呼他别客气,只当在家里一样,想吃啥夹啥。

    马聪也确实不见客气,推让了两回,就大吃大喝起来,一边吃一边赞赏赵家厨娘的手艺。

    赵二牛见他吃得香,连带着自己也胃口大开,生生多吃了半碗饭。

    饭后马聪才对赵保国道:“今日来,是想同你告个别。”

    赵保国刚端到嘴角的茶杯就顿了,怔了怔才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在手边的小案几上,看向马聪:“何意?”

    马聪长叹一声,道:“恒弟想必也知,我马家祖籍非广陵,是在我祖父那辈,从主家分支而出,才来到广陵安家落户。”

    赵保国闻言点头,他只知道马家祖籍不在广陵,具体在哪里就不清楚了。

    要说古代的世家大户,多半都是如此,又不讲究个计划生育,这生得太多了,养不起咋办?等儿子长大了就给点财产赶出去自己谋生,到其它洲郡安家落户,老家本地就保持着嫡支一脉就是。

    他赵家好像也是这样,不过跟主家在大周立国前就断了联系,那兵荒马乱的年代,又是交通靠走通迅叫吼,想联系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等天下太平了,也不知有没有回老家找过,具体的估计只有几个伯伯才清楚,他是不知道的,只听他爹讲过两嘴,具体的也没说清楚,他估计爹搞不明白,也就没多问了。

    “我马家传承三百余年,除却嫡支一脉还留在老家,其它分支都往中原大地洲郡谋生,这么多年来枝繁叶茂,人数多不胜数。但我马家以武传家,除嫡支以及寥寥几支旁支以外,就只有我家这支还保持着练功习武的传统。”马聪长吁短叹:“前日我爹收到嫡支传信,说是在半月前,北方异族联合异人蠢蠢欲动,屡叩边关,幽洲刺史派洲军镇压守境,但一个多月前,圣人召诸王回京,又抽调了一部分洲军以为护卫,如今边关兵力不足……”

    合着这是叫他们回去打仗?广陵这边竟没听到半点风声,要说广陵也是个中郡了,交通发达经济也繁荣,走商的商队路过,哪个不进城歇脚,再卖点儿带来的货?真有点儿风声还能捂得这么严实?

    赵保国就皱了眉:“竟有这般严重了?”

    严重不严重的马聪倒没那么清楚,到底还没及冠,家里人也不拿他当大人,做了决定通知他,他也只有照吩咐办的份儿。

    要他说回去干啥使呀。从祖父那辈儿就跟嫡支分了,他从小就搁广陵生的长的,早就把广陵当家了,老家那边……哪有什么感情?从来就没去过,就是每每逢年过节时,这边给安排镖局去送了礼,回来时再带了回礼,才能听到只言片语的。

    这能什么感情?见都没见过的,不过他爹才是当家做主的,当儿子的还能反对他的意见不成?那肯定不成,还是得听着,但心里头不痛快呀,这不来跟好友告个别的时辰,正好倒倒苦水,抱怨抱怨。

    “谁知道呢?”马聪道:“真有那么严重,早就该风言风语了,按我说,那边怕是胆子小,有点儿动静就怕了,叫我们回去壮胆子的,正好保护保护,我爹也是,连这点儿东西都想不明白。”

    赵保国倒是挺赞同的,不过也没说话,人再怎么抱怨,还是一个家族的,他可以抱怨可以骂两句,自己却不能顺着话往下说了。

    又听马聪嗤之以鼻:“该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了,他们也好意思提这要求,听老王叔提起过,嫡支那边早就把一身武艺给落下了,能打的基本没几个,都弃武从文了。要不然还能想到我们这边?多大脸。”又不是什么世家豪门,偏还端着世家的架势,闹出去也是给人笑话的份儿。

    这就叫赵保国不好接话了,只能端着茶猛喝。

    马聪犯愁啊,说了半晌也口干,看了一眼手边的茶盏,放凉了也不嫌弃,直接就往嘴里灌了,一小杯能解什么渴?干脆提了茶壶对着茶嘴儿直接往嘴里倒了。

    赵保国目瞪口呆,就是不从文,往日也没见他这么不讲究过。

    “至于吗?”

    “见笑了见笑了。”马聪喝了个痛快,把茶壶放下,抹了抹嘴道:“这不是心里头犯堵吗?我这一去,也不知道几时能回,你我兄弟再见之日,怕是遥遥无期了。”说着满面感伤。

    赵保国一想这交通,也免不了几分感伤:“马兄何日起程?我与林栋也好送送。”怎么说也是几年的兄弟情分,临了临了,至少也要践个行。

    幽洲那边要真像他以为的那样,小打小闹还好,至少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可若不是呢?这样一想就免不了有些紧张,琢磨着是不是搞个驽箭给马聪防身,毕竟他胖得都快走不动道了,练武还没到年纪,就是到了……刚开始能有多厉害?

    遇到点儿兵灾,连逃都逃不快,简直就是送死的份儿了,想法子弄个袖珍驽给他,真遇到祸事儿,还能反击之力不是。

    马聪道:“二叔三叔先带着家里婶子跟女眷先行,我跟几个堂兄弟等我爹处理了家中产业再走,毕竟这一走,要回来不知何时,家里产业也无人打理了,得先处理干净了才好离开。”嫡支那边催得急,这产业要变卖,肯定卖不上价,人还不拿捏他们?

    与其便宜那些大户,还不如便宜林家跟赵家呢,至少林栋跟赵恒是他好友。再有他岳家那边……算了,想想就发愁。他这一离开广陵去幽洲,还不知道这亲事能不能成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购地与礼物

    “我娘跟婶子她们三日后就要起程了,我这边可能还要半个月。”

    赵保国一听就松了口气,估摸着半个月的时间,应该能让铁铺把他需要的零件打出来,到时候他拼装好了再送给马聪防身。

    就又听马聪道:“家里在广陵也有几十年的光景了,除了镖局,还有些许其它产业,城里的铺子还有城外的马场就不说了,只能卖给大户。城郊的庄子也不是我能处理的。除了这些的产业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田产地产,合不到一起的,大户也瞧不这些个零碎的,要卖卖不上不谈,也费事儿,所以我就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赵家才搬来广陵没两年,除却几个商铺,以及桃花村的十来亩田地,就没别的产业了。赵保国哪能不感兴趣,马聪也是知道赵家情况的。

    “有多少?”赵保国就问他:“按市价购置如何?”马家要离开,产业肯定要卖,要说卖的价钱……肯定比不上市价的,不过他也不往下压,毕竟不但是同窗,也是好友,还有一份兄弟情分在呢。

    “桃花村的大抵有个二十亩,牛沟子的有十三亩,李下村十七亩,董家村二十亩,还有些村子的几亩几亩的加起来,拢共也有五十来亩的样子。”马聪算了算:“我要是没记错,恒弟在桃花村有地,正好可购置桃花村的二十亩。零碎的不好管理,董家村的地虽说有二十亩,不过我不建议你买那儿的,董家村一村人都姓李,是个大村,民风彪悍,又爱生事,买董家村的地容易被排挤。不如买李下村的,李下村的地虽只是中等地,但李下村的人口都是大周建立以前,从各地逃亡的流民被官府安排的,没有大族大户,人心不齐,搅和不到一起。”

    “恒弟如今已是童生,在李下村购置田产,那儿的村人也不敢轻易冒犯。”马聪给他出主意:“至于牛沟子的,你买或不买都行,那里偏远,田却是上等的,不过正因偏远,却不大好管理。”

    赵保国欣然接受他的建议:“那就依马兄之意,购桃花村与李下村的田产,合计三十七亩,牛沟子的就算了,家里人口不少,李虎他们几个又是粗枝大叶的,也管不来。总不能让我爹跑那么远去看着。”至于他自己……更不能把时间放在这上面了。

    有了桃花村原本的十亩地,再加上正要买的,就有四十七亩了。等地里有了产出,即便他们再能吃,也足够了。

    生意说完了,又唠了一会儿,马聪才告辞离去。

    赵保国吃饭的时候,就把这事儿跟赵二牛说了。

    赵二牛不禁大喜,想买地多费劲儿啊。但凡城外有庄子或地产要买了,庄子都被大户买了,一些零碎的地产,也跟被狗盯着的肉似的,中等人家抢都抢不过来。

    上等地十两一亩,中等地八两,下等地五两。桃花村的二十亩地,其中一半上等一半中等。李下村的都是中等的。赵二牛算了算价钱,就给了儿子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外加两锭十两的银子。

    赵保国正要拿回房去放着,又被赵二牛叫住:“再给你十两,回头请马聪上酒楼吃个饭啥的,他不是要走了吗?也得践个行。”于是又掏出一锭银子给他。

    “我这儿还有呢。”赵保国就没收:“以前奖励的金子的,你又没收了,不搁我这儿二十两吗?我一直放着没用呢。等过两日我正好路林栋商量商量,请马聪去天香楼一聚。”

    “你那还有吗?”赵二牛也不太清楚,不过儿子说有那肯定有,于是又把银锭子放回去。“你有还问我要钱买地啊?”

    赵保国嘴角抽了抽:“那可是我小金库,买地不得你这当家做主的掏钱哪?”

    赵二牛眼皮都不翻一下:“还藏小金库了?想翻天?”

    赵保国闻言一脸愕然:“爹咱能不能讲点儿道理?当初我说都给你,不是你自己个儿不要,让我留着自己花吗?还说钱是男人胆,手里头不能没钱,不然请人吃个饭都丢脸。”

    赵二牛眼睛睁得老大:“我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又一脸疑狐的看着儿子:“不是你欺负我人老了记性不好,故意这么说的吧?”

    赵保国一脸憋屈,深深觉得他爹就是故意的,还说老了,有三十几岁就老了的吗?

    “行行行,你是当爹的最大,你说啥就是啥!”当爹的摆明要欺负儿子,当儿子的能咋办?当然是忍了。“要不我再把金子给您咋样?”

    赵二牛嫌弃的摆摆手:“谁要你那个?自个儿留着当零花吧。”还能真要啊?家里又不是没钱了,儿子花钱又不是没数的。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看儿子情绪有些不太好,故意逗逗他罢了。

    “这可是您自己个儿说的,以后不会再说不记得吧?”

    “你爹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赵二牛一瞪眼:“还能瞅上你那点儿东西?”

    “那可不一定。”赵保国小声嘀咕。

    “你说啥?”赵二牛耳朵可没不好使,直接大声问。

    “没,没说啥,就是说爹您老当益壮,是这个。”赵保国连忙笑着竖了大拇指,拍了一记马屁。

    “小犊子说谁老呢?”赵二牛瞪着牛眼骂了一句。

    之前自己个儿说老了,现在又不是承认……于是赵保国就更憋屈了,老头子越来越不讲理了。

    他还拿他没办法,简直了……

    第二日就专门写了两封贴子,分别叫王石王铁去林家与马家送去,约林栋与马聪两日后在天香楼一聚。

    林栋收到赵保国送的贴子后立时便明白了,不等两日后,当下便带着书香出门,准备去赵家跟赵恒商量商量,毕竟马聪也不是赵恒一人的同窗,也不是他一人的好友,践行之事……还能让他独占鳌头了?这把他搁哪儿放?

    赵保国这时正跟他爹商量着,打算给马聪打个驽箭给他防身,不过铁这玩意儿太贵,肯定得花不老少钱,所以还得先跟赵二牛通一声气,免得钱花多了,爹见他大手大脚,就不给他留小金库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商议与践行

    “那就打呗。”赵二牛听了儿子的话,很是大气:“这样,你先把图纸画出来,不能让一家铁铺给打,免得到时候图纸泄漏出去。零件分几张纸画了,一部分叫城里的铁匠打了,另一部分……拿到江都府那边去叫人打。”

    赵保国闻言就放心多了,只要爹不反对他花钱多就成。

    这时林栋就上门儿了。

    这可是稀客!

    林栋一进院子,就先给赵二牛行礼问了好,身侧的书香满脸笑容的跟着俯身。赵二牛笑呵呵的叫起,又问了林家两老的情况,寒暄了几句后,便对儿子道:“带栋小子去你书房说话吧,我还有事儿呢。”

    牛二很有眼力见的去厨房烧开水去了,一会儿郎君在书房会客,开水不浇好了怎么泡茶待客?于是趁着两人还没进去,赶紧的去烧了先。

    进了书房还未坐下,林栋就笑着道:“恒弟也太不讲究了,还把不把我舅兄放眼里了?”

    这是哪儿到哪儿啊?

    赵保国挺有点蒙的:“这话从何说起呀?”

    俩人分坐了,林栋道:“马兄不日便要离去,践行之事,你也不与我商量一下,怎地一人就全占了?”

    赵保国眼皮子就跳了下:“都是亲戚了,还分什么你啊我的,不都一样吗?”

    林栋翻了个白眼儿:“可别,现在还不是呢。”

    “行行行。”赵保国也无话可说,这事儿是他没想周全,只想着给马聪践行,忘了林栋也不乐意自个儿啥也不出。现在被挤兄几句算个啥?

    林栋也没抓着不放,只叹了一声:“这次马兄离去,也不知何日能再会了。”

    赵保国深有同感,跟着感叹几句,俩人才又说起话来:“我本是打算在天香楼摆上一桌上等席面,如今你来了正好,咱俩合资算了。”一桌上等的席面可要一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了。

    林栋道:“本是应有之理。”肯定不能自己不出呀,谁不知道他跟马聪是好友?

    “还有这贴子,童易那儿得送一份儿,其它同窗那里也得送,有愿意出资就收下,没有的也无防,咱俩也不差这点儿。不过贴子还得送过去,人来不来是说,若不送就是咱俩无礼了。”毕竟马聪虽说与他俩要好,但跟其它同窗也不是没有来往的,这要离开了他们打算践行,总不能把其它人撇一边儿去,这就不是个理儿。

    林栋这么一说,赵保国就明白过来了,读书人最重什么?自然是名声了,这要同窗远行都不践行,还能有个好名头吗?他们不知是一回事,可他赵保国知道了却不提醒一声,这锅就能扣他身上了。

    这么一想就忍不住眼皮子直跳了,赵保国脸色肃然,起身施礼:“多谢林兄提醒,否则愚弟得罪人了还尚未可知。”

    林栋做出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你知道就好,也不枉我专门来提醒你一回。”

    赵保国:…………牙怎么就那么酸呢。

    俩人凑在一块儿写贴子,几个同窗的,童易的,李泽的。拢共十来张贴子,写好了再分派两家的人去送。

    去天香楼预定席面的事儿就交给林栋了,毕竟天香楼生意鼎盛,基本日日爆满,一些招牌菜还是有限的,他们得先预定了,不然等到两日后直接去,指不定连门儿都进不了,还得排队那就丢人了。

    林家在广陵地位可不低,这事儿交给林栋来办,可比赵保国去要容易得多。

    下午时林栋的书童书香过来,说是席面已经预定好了,在两日后的下午酉时正,雅间是兰字包间。

    赵保国点头:“知道了。”

    等书香离开后,才又钻回书房去画图纸,用的不是毛笔,而是叫牛二从厨房灶间里找出来的细炭,磨细了小了给他用的。

    赵保国抓紧时间画,直到晚上吃饭时才全搞定,每个零件的尺寸也标上了。

    吃饭的时候就正好把这叠图纸掏出来给他爹:“爹,我画好了,回头去江都府那边打的,就让李虎跑一趟,城里的话,让秦掌柜去办好了。”

    赵二牛道:“这事儿还要你交代啊?”他这个当爹的又不是死人。

    赵保国啪了一下嘴巴:“我就是说说而已,您说咋办就咋办。”连忙又给他爹夹了一块肉。

    这事儿得急,次日赵二牛就把李虎派出去了,细细的交代他要分开几个铁匠铺子打,又让他把事儿办好了顺便去云阳村一趟,看看赵谐的手艺教出去没有,好了就把他接回来。

    这日日常打猎,就只有王石王铁俩人去了,他俩本就是山民出身,赵二牛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跟李虎一块儿出门,李虎是去江都,他自己就去家里的木具铺子找秦掌柜,准备把手里的另一半图纸给他,让他去找嘴紧严实的铁匠给打了。

    赵保国还是蹲在家里习文作诗,当然武艺也不能放下,从马聪那里得到边境不稳的消息后,他就有了股紧迫感,对于武艺更上心了。

    虽说今年不院试,可三年后还得入场,施夫子那里可半点不放松,抓得比林夫子在时还要紧,赵保国简直头大,还不能不作。

    到了定好践行的那一日,赵保国洗洗干净换了身体面衣裳,提前去了天香楼,正是用饭的点儿,天香楼里里外外都忙得不行,但他们也都习惯了,分派了小二引他上了二楼的兰字雅间儿,才退出去。

    赵保国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头的,没想林栋比他更早。先互相问了好,这才坐了。凉菜先上了摆着,热菜也不知好没好,好了也不叫上的,毕竟人还没来齐呢。

    林栋吩咐书香去天香楼外头等着,其它同窗若来了也好引他们上楼。自己就在雅间内跟赵保国说起话来。

    不多时一个个同窗接着来了,雅间内也开始热闹了,菜也一道一道的上。

    林栋四面八方的开始应酬,跟哪个同窗都能聊得上,赵保国没什么说的,只上前寒暄几句,聊几句话就坐回去了。

    不多时李泽也过来了,跟其它人寒暄了几句后,就坐赵保国身边儿跟他唠上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闲话

    一番寒喧,觉得好似还聊得来,就自觉关系亲近了几分,忍不住放开了些,开始抱怨:“还准备下场呢,谁知突然就取消了呢?”

    李泽是真心失望,要说这院试取消不取消,对他来说倒不打紧。可对他李家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他取得了童生也是个中不溜,院试基本没什么希望,按说院试取消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

    可谁叫李家出了个麒麟儿呢?虽说不是大房的,可三房的堂弟也是李家人哪,且还是嫡系的,甭管是几户的都是李家的,堂弟有出息,他这个堂兄脸上还能没光?至于外人说的那些风凉话,他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读书科举也不是人人都有那天分的,他天分不足,堂弟有那天分他只有高兴的份儿,哪会心生不快?

    他巴不得李家多出几个麒麟儿呢,福弟年纪尚小,就有这般文采,虽说不是案县,两试却也在前三,若院试照常举行,秀才功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谁料到就推迟了呢?若照常举行,他李家不就出了个神童?这对李家的地位名声,可是大有好处之举,毕竟十七八岁的秀才常见,十三四岁的秀才可不多。

    多耽搁人呢这不是。

    赵保国能说啥,也没啥好说的,就安慰两句,今年不成,来年肯定有。

    李泽听了又说:“哪能呢,院试都是三年一试的,错失今年,得等三年了。”还能明年举行?就没这个例子。

    “沉淀三年,不是更有把握?”赵保国道,寒山寺一行,他也见识过李泽的风采学识,认为其诗赋方面更甚自己一筹,不过其它方面的学识,也就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样子,若今年院试照常举行,他也未必能中。

    李泽哪是为自己发愁呢,不过正经发愁的倒也不好多说,未免交浅言深了些,只得长长叹气。

    赵保国就转移话题了,向他请教他作诗的技巧,转移了李泽的注意力。

    等到马聪来了,众学子皆起身打招呼,一口一个马兄马兄的。马聪也极会做人,毕竟是来给自己践行的,当场就以茶代酒,连干三杯以作来晚之赔礼。

    凉菜热菜很快就上齐了,雅间内渐渐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很是热闹。

    “马兄,来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会。”坐在旁边的一个同窗端起酒杯,满面离愁之意,半点没瞧出虚假来:“来来来,满饮此杯,以慰我等同窗之情。”说着以袖掩杯,一饮而尽,饮罢将杯底倒拿,给桌上的人瞧瞧。

    其它同窗纷纷咐和,皆起身举杯,对着马聪一饮而尽。

    马聪满脸肃然,端起酒杯,十分干脆的喝了个精光,喝罢还叫一旁伺候的小二倒酒,对其它人诉说离情。

    赵保国和林栋等人也是随大流的敬酒喝了,酒是清酒,喝了也不上头,估计只有十来度的模样,难怪古人都那么能喝,往往一喝就是几坛子也不见醉。

    要换了自己估计也能,顶多膀胱受不了,多跑几次厕所放水。

    酒菜吃到一半,童易不请自来,酒桌上的人都起来打招呼,马聪连忙招呼童易入桌,林栋叫小二多加副座席。

    “童兄前来,实令愚弟倍感荣幸。”

    童易满面温和,含笑举杯:“贤弟言重了,你我总角之交,有兄弟情谊,你不日将去,为兄怎能不来?”

    这种场面话听听就算了,谁当真谁是傻子。

    马聪胖脸上感动得很,又举杯敬酒,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待酒足宴散后,众人告辞而去,赵保国分明瞧见了,有几位同窗跟童易一道路走了,难免有些疑惑:“我记得,赵兄及谈兄诸兄他们,不住在西那边罢?”

    这三位学子在学舍也是出了名儿的,课业倒也不出奇,出了名儿的是穷,就是家境贫寒。赵保国记得,其中两个似乎是在北街租房子住的,还有一个是住城郊的村子。

    马聪是出了名儿的家里有钱,出了名儿的吊车尾,万年不变,但人缘儿好呀,跟谁都能说上话,八卦也很有一手,什么小道消息都能打听到。

    林栋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倒是马聪很不屑:“在这广陵内,谁还能不知童易的家世?童易又在学府进学,往日难得一见,今日好不容易能得见,那些要走路子的,不抓紧这个机会不是傻吗?”尤其是那又家境贫寒,又科举无望的,托童家门下的路子,寻个官吏做做,也是个出路。但凡有读书人风骨的,那都清高得不得了,指望着凭自己的本事出头呢。

    合着这是想走后门儿呢。

    赵保国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是看不惯的,但这种事情,就是在现代也是常有的,更何况在古代。

    贫寒学子想要出头,只有科举这一条路,如果没有天赋,那等于就绝了上进之路。可学了这么些年,总也不能白学,更何况举家或举族供一人读书,总是要回报的。

    除了寻路子托门路,还能干点儿啥?啥也干不了,与其给人一些富商人家做帐户或掌柜,托在童家门下倒算个好出路了。

    “个人都有个人的难处。”赵保国只叹气说道。

    林栋也道:“恒弟言之有理,谈兄为人我也了解几分,万不是那阿谀奉承之徒,不过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不放低身架。”学啥里最贫寒的除他无人了,又无家族,只一个老母做绣品供他吃穿进学花用,近年身子骨越发不好,眼睛都快瞎了。

    谈兄再不寻个出路,不说进学,连生计都成问题。

    赵保国很少打听这些事,他在舍时只与林栋与马聪交好,其它同窗只是泛泛之交。心思多半都用在课业上了。听林栋三言两语把谈兄的家境情况说了,只觉得自己生活得像在蜜罐里差不多,幸福感足得很。

    又边走边闲聊几句,跟马聪交换了地契约银票,再告辞各自离去回家。

    回家把地契给了他爹收着,赵二牛收了高兴得很:“往后家里可不缺粮吃了。”再加上桃花村原有的地产,每年出产的粮食,拿了卖肯定是不足的,但总算能供家里这好几口人吃了,至少不用买粮吃。

第一百五十章 徐老头儿来

    吃饭的时候又问他爹:“零件儿啥时候能弄好,别回头人都走了还没打出来。”

    赵二牛道:“江都府那边约好了,后天叫李虎过去拿,城里的秦掌柜说明天下午就能拿了。”这事儿他还能不上心?早跟秦掌柜说好了,价钱不是问题,关键是速度与质量,几个铁匠铺子那边也大包大揽上了,肯定出不了差错。

    赵保国闻言才放心:“这就好,马聪再过五日就要起程了,就怕时间上赶不及。”不说自从搬到城里来,马家明里暗里对他们的照顾,就光说他跟马聪俩人的交情,打个武器给他防身也是应有之理。

    “来得及,你爹办事儿你还不放心?”

    “放心,您办事儿我要还能不放心,那谁办都放心不了。”赵保国笑嘻嘻的夸了他爹一把,又忙转移话题:“狗剩儿都回去半拉月了,啥时候回来?”

    赵二牛愣了下,才有些不确定的道:“估计就这两天了吧?本来咱就送了一台打谷机回去,收粮应该比往年要快些,时间应该费在教你那几个大侄子做打谷机上了。”半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确实是差不多了,次日下午赵谐就拉着一牛车的粮食回来了,牛车是徐老头赶的,直接从村里赶到他们家院子门口,惹得左邻右舍都探头来瞧热闹,尤其是对门儿汤家,汤大娘倚着门磕着瓜子儿,皮儿飞了一地,眼红得不得了。

    “哟,赵小子发了财了是怎么着?这么些粮得有两三石呢吧?”汤大娘眼珠子都快钻麻袋里出不来,恨不能那一车全是自家的粮食:“真要发财了,可别忘了咱老邻居啊?咱可是住对门儿的,往日也没亏待过你家不是?我家老三可天天给你家送柴火呢……”

    “得了吧,谁不知道何老三是拿柴火换钱救你家三妮儿的命?咋这么大脸好意思说?”就有看不惯汤大娘行事的婶子揭了她面皮,惹得七邻八舍哈哈大笑。

    汤大娘这话就很不讲道理了,赵二牛知道汤大娘是个什么人,当下也不跟她瞎掰扯,只朝众邻拱拱手:“这不秋收了,家里几个老哥担心城里不好买粮,特意托小子给送来的,众位见笑了见笑了啊。”

    引了徐老头进院儿,李虎带着王石王铁打猎出去了,家里就牛二在,赵二牛就帮着一起往下卸麻袋,还跟徐老头说:“徐叔您先进屋歇着,赶了一下午的车不累呀?就这么十来袋,我跟牛二一会子就成,用不着您。”

    徐老头就乐呵呵的住了手,赵二牛一边卸麻袋一边冲厨房里喊:“水烧好了没有?”

    赵保国才刚点上炉子,哪有儿那么快的:“还得有一会儿呢。”

    “赶紧的啊。”总不能人来家了,连口水都招待不上,说出去多难听。

    “不急不急,慢慢来。”徐老头转脸又去说赵二牛:“赶车我都赶习惯了,还不渴呢,你说你也是,恒小子如今都是读书人了,咋还能使唤他干这些粗活儿?回头伤了手,咋写字?”

    赵二牛声音很大:“徐叔您瞧您说的这话,咋?读书人又咋了?读书了照样是我儿,还不是搁村里长大的?烧个水算啥?往年那么年,要没村里叔叔大爷照应着,他还能长这么大?烧个水算屁。”

    俩人就在院子里开始掰扯,也没牛二插嘴的份儿,他就埋头卸麻袋,卸完了再往窖里搬。这头赵谐往厨房里钻:“我来烧水吧小叔。”抢过赵保国手里的柴火,就蹲炉子边儿上了。

    赵保国也不跟他争这个,火都点上了,水也放上了,就是添添柴火的事儿,也累不着什么。“行,那你看着,我先出去了。”

    “哎。”赵谐用钳捅了捅炉子里的火,又看着往里添了点儿小柴块儿,火势眼见就大了几分。

    “徐爷爷,爹,你俩进屋坐呗。”赵保国去他爹那屋的柜子里找了些干果蜜饯出来摆着。

    “我进屋再跟你说。”俩人争得口干舌燥,面红脖子粗的。听到赵保国喊了,徐老头才背着手往屋里走。

    茶壶里还有凉掉的开水,赵保国倒碗里,等俩人进来了招呼徐老头喊:“先喝点儿凉白干解解渴。”而后又对他爹道:“厨房里狗剩儿看着水呢,等烧开了,我把林家送来的茶给泡上,给徐大爷尝尝。”

    徐老头连忙摆手:“这怎么使得?咱乡下泥腿子,哪还能喝上那么好的东西?”说着端起一碗白开水就喝,而后抹着嘴道:“这凉白开就好得很。”

    赵二牛听了就很不乐意:“咋喝不上?这茶是啥?还不是泡了给人喝的?”没道理乡下野菜能喝,买来的茶就不能喝了,不都差不多吗。

    徐老头儿道:“人送的东西,那肯定是金贵东西,给我喝了那不糟践了吗?留着给恒小子喝多好,或招待客人也有面儿。”让自己喝啥味儿也喝不出来,多浪费。

    赵二牛又要说话,赵保国当先开口了:“徐爷爷这话就差了,什么金贵不金贵的,不都是茶吗?茶就是给人喝了解渴的,您好容易来一回,喝点茶算啥?总不能我跟我爹喝茶,看着您老独个儿喝白开水吧?这说出去像什么话呀,要是我大伯他们知道了,还不把我腿打断……”

    徐老头儿被说得无话可说,这时赵谐拎着壶过来了。

    “徐爷爷,您尝尝这茶的味儿如何?”赵保国转脸就拆了一包茶叶泡了,无视徐老头一脸肉疼的模样,嘴里还不住的唠叨多糟践东西之类的话。“看看跟咱村里的自家弄的有啥区别没,反正我喝了不少,也没喝出来不一样来。”

    等茶叶泡开了,茶香就飘散开来,徐老头鼻头一抽一抽的,嘴里说道:“这多香哪,跟咱村里的就是不一样……”

    赵二牛道:“有啥不一样?要我说都差不多。”

    徐老头看他一眼:“要么说是大老粗呢,给了好东西都尝不出味儿来……”

    赵保国笑嘻嘻的:“我爹就那样,要么我说让您尝尝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弓驽组装好了

    徐老头端起一碗茶尝了尝,一脸陶醉:“真香,要么说是人送的好茶呢。”

    赵二牛见状心里就犯嘀咕了,真有那么好喝?又端起一碗茶尝了尝,没觉着跟以前喝的有啥区别,难道真是自己吃不出东西的好来?

    赵保国陪着坐了会儿,就招着赵谐跟他去书房,把地儿让给他爹跟徐老头说话了。

    问了问大伯二伯他们几家的情况,还有打谷机的情况,以及今年村子的收成等等。

    赵谐老老实实的回话:“家里都好,爷说大堂哥来年要办亲事了,还问小叔有没有空回呢。还有三堂哥也订亲了,大姐也看好了人家。打谷机好用得很,怎么做我都教给大堂哥他们了,等到明年秋收估计都能用得上,村里好多人都来求帮着做呢。”

    赵保国点点头,又问:“驴蛋儿明年也十八了,是该成家的年龄,有没有说几月份的事儿?我看着到时候要有空闲,就回去。”又问三侄子跟大侄女儿看上的是哪户人家,家里人品怎么样等等。

    赵谐也一一答了:“商量的是五月份办亲事。三堂哥订亲的是隔壁桐下村的,具体的人家我也不知道,大姐订的是四奶奶的侄孙儿,都是亲戚,肯定是个好人家……”

    那可就不一定了,不过赵保国也没多说什么,这些事儿他也插不了手,哪怕他是长辈呢,到底年纪还小,不过是辈分高而已,再说大侄女儿爹妈爷奶都在,这些事情他们自然有分寸,也论不到他多管,就是问问情况罢了。

    了解得差不多,就放赵谐出去了。自己在书房里练字看书,为施夫子安排下的诗赋课业绞尽脑汗儿。

    他在书房里为课业发愁,赵二牛在院里拉着徐老头儿不让走:“徐叔,您看您这是,怎么说不通呢。看看这天色,晚上难道摸黑往村里赶?就是您老身骨儿受得住,可那牛也受不住呀,万一有个啥好歹的,您让我咋放心?把牛摔了多糟践东西……”

    “赵小子你会不会说话了?”徐老头一脸不高兴:“牛咋能摔了?”牛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儿,家里的生计就指望着它呢。

    “这不是万一吗?”赵二牛啪了一下嘴巴,拉着徐老头往屋里拖:“您就听我的吧,这都酉时六刻了,再过一会儿子就戌时了,虽然看着还挺亮堂,不过一会儿就能黑,这广陵离咱村子里可有大半日的路程呢,你这会儿想赶着回去,不说路上的安全,就光是这时辰,等您回到村里,还不得丑时了?这让我咋放心?”还以自己小年轻呢。

    “再说您好容易来一趟,留一晚咋了?家里又不是没地儿住,又不缺这一顿半顿的粮食。”赵二牛苦口婆心的劝:“我还想跟您多唠唠村里的事儿呢。”

    徐老头有些犹豫:“这多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有啥麻烦的。”

    终于留下了人,赵二牛说出了一身汗,赵寡妇也来做饭了,李虎他们几个也打了猎物回来,都是些小野味儿,赵二牛吩咐李虎交代下去做了两只野鸡两只兔子,又支使王石去打两斤酒回来,打算晚上好好招待徐老头一顿。

    徐老头搓着手:“这怎么好意思,留着给恒小子吃多好,正是长身子骨儿的时候呢。”

    “哪还能少得了他的。”赵二牛把徐老头往屋里拽,嘴里道:“城外山林又不远,家里几个护卫天天都能去打猎,还能少得他一口肉吃?多得都吃不完呢,您老就放心吃,明儿个给您带一些,再劳您帮我捎给几个老哥家一些,地窖里都快装不下了,都是些熏肉腊肉啥的。”

    晚上好好的吃了一顿,吃得徐老头裤腰带都松了两回,这油水足得,就是过年都没吃得这么好过。

    第二日一早他就坐不住要回了,赵二牛跟着牛车一起去,还带上了李虎,正好他们俩要去江都府拿零件儿,临走时从地窖里搬了四十来斤腊肉熏肉,让徐老头回时给赵家带走,正好四个老哥家里十斤,剩下两三斤零头就给了徐老头了。

    村里虽靠着云阳山,但山深多险,就是打猎,那也不是人人有那能耐的,多半一年就两三回,还得村中老猎人带着,一般情况下还得靠着老秦头四村八邻收猪肉杀了卖了吃。

    一个月能吃上一回尝尝肉味儿已是家境不错的人家的,难得能放开了吃的,还是过年杀猪吃肉。赵二牛还没进城时还好,打猎多多少少都有些收获,一个月也能给几个老哥家送些野味儿尝尝,这自从来了城里头,赵家几房就很少沾到肉味儿了。

    哪怕异人还在时赚了些银钱,那也是要收着以备后用的,买肉吃?想啥美事儿呢。十斤肉省着还能吃到过年呢。所以赵二牛但凡要村子,基本上都带上些腊肉什么的。

    在江都府分别的时候,徐老头还推辞好几回:“这都顺路的事儿,咋还能拿上肉了呢?”

    “您也我这儿不缺,两斤肉算啥,就当给您老补补身子骨,以后少不得要麻烦您赶车呢。”赵二牛就耐心跟他说:“就当付了车钱行不行。”

    徐老头算算觉得可以,才道:“那成,以后要运粮啥的,我就不收你钱了。”乐呵呵的赶着车回村子里去,两斤多肉,省省吃能吃好几月呢。

    等从江都的铁铺子里收完了零件儿,赵二牛和李虎再赶回广陵,正好赶上吃午饭。

    赵保国一见他爹回来,就跳起来去迎:“是不是都弄好了?”

    赵二牛:“急啥急,先吃饭。”

    赵保国只好按耐着迫切的心情,陪着他爹把饭吃完。

    等吃完了饭,就匆匆拿了做好的零件儿,钻到书房去组装弓驽了。组装好了戴在右手腕上还在院儿试了试威力,感觉还成。

    李虎跟牛二看得眼馋得不得了,王石跟王铁照样去打猎了不在,要不眼馋的还得再多两个,赵保国就跟他们俩许诺:“这玩意儿全铁制的,贵得不得了,等我考上了功名,家里有钱了,保你们一人一架。”

    安抚好了两个护卫,赵保国拿兽皮包好了弓弩,再加上制好的十支铁箭,跟他爹打了招呼,匆匆的跑到马府去找马聪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马聪离去

    马聪试了试弓弩的威力,乐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直呼好兄弟,又感慨:“可惜造价太贵,不然若大军都装备上,异族又算什么?”

    这想法就有点天真了,不说弓弩的制造工艺,光是材料就是问题,就算都解决了,还有射程限制在那儿摆着呢。一个小小的袖珍弩,顶多能让他在危险关头有一博之力,真要两军对战,是没法儿代替原有的弓箭的。

    毕竟弓弩的射程有限,两军交战不仅有近战还有远战呢,弓箭的最远的足有八十步,他给马聪防身的却只有五米,超过了这个限制就没什么威力了。

    临走时马聪一脸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赵保国就问他:“以你我的交情,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马聪就别别扭扭的问了,等他去了渔阳,能不能把这驽箭给他爹看看,多做些出来防身,这玩意儿虽说造价贵,但以他马家的家底,打造一批出来还是可以承受的。

    说着说着脸就涨得通红,低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毕竟人家给这东西给他防身,那是关心他的安危,可他却想得寸进尺,大批打造了……

    赵保国愕然了一会儿:“东西都给你了,你想如何用,自然由得你作主,只一点要保密,不说是从我这儿得来的就是。”不然人还以为他这儿有多少好东西呢,不得盯上他们家才怪。

    马聪猛然抬头,眼里亮晶晶,给了他一个熊抱,感动得不像样子。多好的兄弟,多么沉重的信任,他保证不从马家泄露消息出去。

    毕竟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恒弟放心,这要用了肯定瞒不住人,届时便说是我爹走镖时从别处寻摸来的。”反正不能说是从恒弟处得来的,至于他爹……走南闯北的行镖,得到多少东西连二叔他们都不能清楚,更别说嫡支那边了。

    马聪走的那天,赵保国跟林栋在郊外十里亭折柳送别,长长的车队远去,风起离愁。

    众人往回走,情绪都比较低落,林栋道:“马兄此次一别,更不相会何期。”他与马聪才是真正的总角之交,从小就玩到大的,交情比赵保国与马聪更甚。

    赵保国打起精神安慰他:“虽说边关战事已起,但渔阳马家势大,更有府兵防卫,安全自然不成问题。待他来年及冠,只怕不欺负旁人就是好的了,谁还能有那本事害得了他?待边关稳定朝庭封赏,说不准得了军功要进京,总有再会之期。”

    马家的家传武学也是奇葩,及冠前吃得越胖越好,却半点武力都没有,待到及冠后,气血化龙,等于一朝登天,纷纷钟就成高手,欠缺的只是实战经验了。

    到时候军中不任他去留才怪,还怕立不了军功,得不了封赏进京吗?只要他们努力苦读,得了功名进京会试,自然能再见到。

    回到家里他爹蹲在院子里做扇叶,牛二跟赵谐在打下手帮忙,见赵保国回来,赵谐抬头招呼:“小叔回来了。”赵保国应了一声回书房去了。

    赵二牛看了一眼就接着忙活,赵谐忧心忡忡的:“叔爷,小叔好像不太高兴。”

    赵二牛道:“不用管他,过一会儿他自己就好了。”自己儿子还能不了解,就不是那多愁善感的性子。

    果然吃饭的时候,赵保国就恢复了正常精神,照样大吃大喝,好似之前情绪低落的人不是他一样。

    赵二牛边吃边道:“东街的宅子修缮得差不多了,明天我打算过去看看,再置办点家具什进去,回头挑个好日子咱就搬家。”是个两进的院子,屋子大大小小的约莫有二十来间儿,是之前城中米价大涨时买的,铺子买了也有好几间儿,除了木具铺子留着自用,其它的都托介行租出去收用租金了。

    宅子却只买了两三套,东街的只有一套,就准备留着自家住了,早就请了人修缮翻新了。南北两街也各有一套,都租出去了收租子,要么说家里其实真不缺钱呢。光是铺子宅子的租金就足够花销了。

    赵保国差点儿忘了这事儿:“也行,搬过去住也离施家进些,到时候我向施夫子请教问题,也不用跑老远了。”就是离林家也更近了,不过这话就不好说出来了。

    “不过那宅子挺大,要不要买几个下人备着,不然光是打扫屋子都得费半天功夫,总不能让李虎他们几个去做吧?”关键是几个粗汉,也干不来这种活计。

    赵二牛点点头,是该准备起来了,他们爷仨儿住前院儿就成,后院儿可以先封存起来,不过光是前院就有十来间屋子,打扫卫生也是个问题。

    “再买两个专门做饭洗衣的婆子,总不好搬到东街去再让赵寡妇做,也不方便了。”儿子眼都是十四了,过两年就差不多能成亲了,总不能这两年混着日子过,等着未来儿媳妇儿进门再打理这些。

    赵保国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请不请人的,也不用他洗衣裳做饭。

    这两天赵二牛就忙得很,去看新宅子,置办家具进去,该添置得都得添置,带着赵谐天亮就出去忙活,晚上才回,午饭基本都不搁家吃。

    等到搬完家,赵二牛瘦了能有好几斤,人也见黑了,赵谐也差不多的模样。赵保国挺不好受的:“你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叫李虎他们几个去做就是了,用得着亲自跑上跑下的吗?看这黑瘦黑瘦的……”连忙吩咐新买的婆子,打算这个月都要好好补补了。

    “他们几个干架打猎还成,这些事儿哪办得了?”赵二牛不以为意:“也不会看人,咱自家要住的宅子,不得上上心呀?”

    “不然让我去办也成。”赵保国埋怨他:“你还不同意。”

    赵二牛摆摆手:“得了吧,你还是把功夫花在读书上吧,不然三年后都考不上,还有脸娶媳妇儿不?”

    赵保国很不乐意:“合着您对我这么没信心?”赵二牛就瞥了他一眼不说话,背着手溜溜达达走了。

    赵保国憋屈得不行,发誓一定要把诗给弄明白了,非得让他爹看看自己的本事。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秘

    赵保国转到书房里去发奋苦读去了,这边赵二牛正跟扇谷风机较着劲儿,新买的下人就进来禀告:“老爷,林府送了帖子过来。”乔迁宴已经办过了。

    赵二牛愣了一会儿,才起身在屁股上拍拍手,边走边问:“知道啥事儿吗?”

    新买的下人叫刘大,是个中年汉子,赵二牛买了他们一家子,有老有少的,刘婆子就专管做饭,这刘家媳妇儿就洗衣裳打扫卫生啥的。刘家小子就跟着自己儿子身边伺候,这老刘跟着他跑跑腿什么的,还有个刘老头儿就住门房那儿去了。

    刘大恭敬道:“说是请老爷与郎君明日过府一叙。”

    啥事儿还这么讲究,吱一声儿不就成了。

    次日爷俩儿看着时间就往林府去了,不早不晚的,太早了多扰人,晚了人还以为他俩冲着蹭饭去的呢,所以这时间还得把握好了。

    到了林府就有下人引至花厅,只有林老爷跟林栋在,林夫人没出来会客。见面先坐了上茶,寒喧了两句,林老爷就示意自己儿子领着赵家小子出去了,自己个儿跟赵铭有话说。

    林栋带着赵保国在花园里溜达,赵保国有一搭没一搭的搭着话,眼神儿直四下溜达,怎么看都没看到想看的那个人影,难免有些丧气。但也不好问为啥唐娘子没出来。

    林栋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这副样子就明白了,他也不接那一茬,只在心里头憋着笑,拉着他交流学问。

    直到赵保国跟他爹离去,也没见着唐娘子。

    算了,见不着就见不着,日子还长着呢。

    赵保国才发现自己爹神情有些不对头,在外面不好问,回到家里就没什么顾忌:“咋了您这是?”难道亲事有变?不应该呀。

    “看你的书去。”赵二牛没闲情跟儿子说话,直接把他撵到书房去了。招来李虎吩咐了几句,在李虎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下,打发他出去办事儿。

    等李虎办好事儿回来,赶紧的就问:“买齐了吗?”

    李虎道:“买齐了老爷。”心里憋得不行,难道是主家有亲要办丧了?好想问但又不敢,憋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二牛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让刘嫂子做出来,时间紧着点儿,过不了多久就能派上用场了。”

    李虎应了一声就下去找刘嫂子吩咐了。

    晚饭后赵保国练完了拳脚打算回房,被他爹叫住了,同样被叫住的还有赵谐。

    “啥事儿吃饭时不能说?”

    赵二牛把儿子侄孙拉到自己屋里,神神秘秘的从被褥里翻出来两个兽皮包给他们。

    “啥玩意儿这是?”赵保国跟赵谐对视一眼,接过来打开一看:“您咋打了三架呀?咱又用不打仗,城里又没啥危险,至于瞎费这钱吗?”是两架送给马聪一样的弓驽。

    赵二牛长吁短叹:“拿着藏好了防身,派不上用场是最好了。”就怕派上用场。

    “我说爹您这两天是咋了?这么神神叨叨的,林世伯跟您说啥了?”赵保国很莫名:“难道边境失守,异族要打过来了?”真要打过来还能没半点风声?

    赵二牛瞪他一眼:“乌鸦嘴说啥呢?”打进来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赵保国就更想不通了,正想问呢,就被他爹推攘着出去:“行了,给你你就拿着,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吗?”

    赵保国哭笑不得,一会儿把他当大人,一会儿又把他当小孩子,到底他是大人还是小孩子?咋老变来变去的,关键他还不能跟他争点啥儿。

    “还有你,出去出去!”顺手拉着赵谐一并推出去,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莫名其妙吗这是。”在厅里拉着赵谐问:“我爹这两日有没有跟你说起过啥?”

    赵谐一脸懵:“没呀小叔,您都不清楚的事儿,我咋能知道?”他也搞不清楚状况呢。

    “得得得,睡去吧!”赵保国也是无奈,打发他去休息:“给你你就好好藏着,改日我教你用。”

    赵谐哦了一声,老老实实揣怀里回屋去了。

    晚上赵保国就没睡好,翻来覆去了半夜,尽琢磨这事儿了,第二天起来就顶了两个黑眼圈儿,把赵谐唬了一跳:“小叔你这半夜做贼去了?”赶紧叫在外头伺候的刘家小子去喊他奶煮两鸡蛋过来给小叔揉揉眼。

    “瞎说啥呢?”赵保国打了个哈欠往椅子上一坐,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赵谐忍着笑坐过去:“看您这眼眶,可不跟一夜没睡似的吗?”说着顿了顿:“您不会真一夜没睡吧?”说着不等他说话,老气横秋的劝道:“虽说我不懂学问,也知道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小叔您也不用这么着急呀,不说科举还要等三年吗?时间长着呢,这一宿一宿的不睡觉哪能成?时间长了身子骨儿也受不住……”

    赵保国被他叨得脑袋都有点发晕,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吃早饭时黑眼圈儿就淡了许多,被煮过的鸡蛋揉了揉,显得不太明显了,但赵二牛还是看到了,问:“晚上做贼去了?”

    赵保国:…………

    “咋都这么说?”赵保国一口小米粥差点儿呛出来,很是没好气:“有您这么当爹的?就不会想我点儿好?”

    赵二牛道:“那昨儿晚上干啥弄的?这眼底下一圈儿黑……”

    “就不兴我失个眠啥的?”

    “嘿,丁点儿大的人还失眠了……”赵二牛笑笑:“以为七老八十呢?”

    赵保国不想说话,专注吃饭。

    饭后正想进书房读书,被他爹撵回屋去补觉。

    一觉睡得很香,做梦还梦到自己去寺里上香了,那钟声一声一声的,响得很有佛意。不过他就不太高兴了,多打扰他跟唐娘子谈情说爱,这说话声都不全了。

    然后他就烦得醒过来了,一醒过来就发现天变了。

    刘家小子跟在他身边伺候,叫大头,一般买了下人主家都会给改名字,不过赵保国懒得改,就一直叫他大头了。

    “谁死了?”大头听见郎君屋里的东西,就赶紧进去伺候了,谁成想郎君一睁眼,就问了,吓得他一跳,连忙摆手道:“郎君可不敢这么说,是圣人升天了。”说着连忙拿备好的麻衣伺候郎君换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多事之秋

    赵保国愣了半晌,回过神来,衣裳已经穿好了。圣人升天了?就是死了呗?

    于是连忙出去找他爹,他在木工房照样摆弄木头,却也换上了麻衣素服。宅子里的下人都是同样的打扮,神情肃然,不敢露笑。

    “爹,这是啥时候的事儿?”

    赵二牛抬着眼皮看了看自己儿子,见他换上了麻衣,才道:“据说是三日前的事儿了。”实际上谁知道呢,只是消息传到广陵来,说圣人是三日前驾崩的。

    赵保国莫名的有些不安:“登基是哪位皇子?”皇位更替是最混乱也最危险的时候,不说老圣人有诸多皇子,还个个文德兼备,哪个屁股后头没有一大帮支持的朝臣。谁上位都会有人不服,这不得乱起来呀?再加上边境本就不安,异族肯定得趁此机会大举进攻,再加上没被赶尽杀绝的异人,那肯定是恨的,也会蠢蠢欲动。

    风雨欲来呀!他能在这风雨飘摇的时期,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他爹吗?

    “是大皇子!”

    赵保国稍微安了安心,大皇子未登基前就是晋王,其母族又是掌管朝庭主要大军的司徒家族,外祖又是大周第一高手,更兼大司马之官职,声名显赫,深受老圣人信任。

    由晋王上位,应该会比其它皇子上任更容易扫荡动乱一些,且晋王在民间的名声也不错,没听说有过坑害百姓的传闻,应该……会是好皇帝吧?

    晋王当然认为自己是个好皇帝,只要说是个皇子,都有那心思,谁也不会觉得自己没能力坐不上那位子。

    晋王也一样,他可不觉得自己那些个好兄弟,就这么轻易的会认输。不过不认输能咋样?这位置又不是他抢来的,而是父皇传给他的,那是名正言顺,再不服气都得憋着。

    说实话晋王有点蒙,不管父皇咋打算的,至少明面上是说好了谁的治下政绩更优谁就能坐上储君之位,谁想料到莫名其妙就把位置传他了呢?这也导致了他那一串儿兄弟面服心不服了。

    莫不是因为近来边境动荡,所以才把皇位交托于他?至少行军打仗,他自认是几个兄弟没一个能比他干得更好。

    直到登基为帝,名分已定了,他才算稍稍放心,有时间哭了。哭啥呢,哭他没了的父皇呗。

    不独他一人哭,底下的文武大臣,那一串儿长成了的专跟他作对,盯着他屁股下位置的兄弟,还有那一串儿刚长成想盯也没能力的兄弟,再加上几个刚断奶的小兄弟都在哭,个个跟死了亲爹似的。

    可不是死了亲爹吗。

    姐姐妹妹们就更不说了,哭得更真诚几分,老圣人后宫嫔妃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比死了亲爹更甚,说不准比一并王爷公主更真诚。

    晋王……哦不,现在应该是圣人了,圣人忙啊,哭都没什么时间,只能抽空哭一哭,更多时候还得处理政务,还有老圣人的身后事,兄弟姐妹们的封赏,母后跟后面一串儿父皇死了还没带走的小妾们也得安排妥帖了,忙得那是前脚跟儿打后脚儿了,压根儿没时间给他伤感,只能抽着空了。

    直到老圣人的葬礼正式完成了,不说圣人了,就连文武百官都瘦了一圈儿。

    圣人穿上龙袍都空荡荡的了,上任的晋王妃,现在是皇后了,那叫个心疼,见天儿的叫膳房里的御厨做补品,什么人参雪莲等珍贵药材,就跟不要钱了似的放,恨不能一气儿把圣人掉下去的肉给补回来。

    要说药补不如食补呢,补了半拉月愣是没啥用,倒补得圣人直上火,差点儿流鼻血还没处发泄,毕竟老圣人才死呢,得守孝,后宫不能进,还不能吃肉。

    可到底皇后还是心疼自己,圣人还不好埋怨她,这不不识好歹呢吗?毕竟从微时就跟着自己的王妃,他也不能不给面子,可再这样下去受罪还是自己?于是只好让亲妈去说说。

    于是新上任的皇后就被新上任的太后给提溜到过去念叨了一通,接下来的日子才算有所收敛。可皇后收敛了其它后宫妃嫔的机会就来了,今儿这个送汤,明儿那个送补品,直把圣人烦得不行,皇后的面子不能不给,可其它人的算啥?

    也不能逼着他非得喝,于是就打发给身边伺候黄门子喝了,结果一俩月下来,伺候人的补得满面红光,倒比他这个圣人瞧着更有精神了。

    眼瞧着快到过年了,圣人还没清闲下来,忙啊,平时就很忙了,这过年时更忙。再加上今年从年头到年尾就一直没消停过。上半年不消说了,老圣人还在呢,再忙也不干他的事儿,可后半年上位了,所有担子就全压自个儿身上了。

    父皇的后事,兄弟的封赏,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儿,就是不全让他一人处理了,怎么说也得过一眼,得做到心中有数。每日里光看折子,都能看得眼发花了,这没坐上这位置实在想得慌,等坐上来了,可知这皇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这都还是些小事儿,更主要的是边境的情况,往年的异族基本上就没消停过,就是慑于老圣人以及大司马的威严,时不时也得闹出点事儿来。今年可倒好,大司马年迈了,父皇也去了,皇位交替之时更是蠢蠢欲动,再加上今年出来的异人,还跟异族勾结到了一起,这就更难对付了。

    以往老圣人在时,就勤理政务,三天一大朝,小朝天天有,到了他上位,到底手不熟,事儿还多,基本天天都是大朝了。下了朝也不得清闲,除了批折子,还得召三公九卿议事。

    各地的不知真假的马贼,边境防线的异族,三天两头就有打进来的折子往上递,不这里太守要军备,就是那里的太守要支援,国库都快掏空了。

    要不是有母族支持,估计他都不能撑到现在,就是这样,那也愁得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

    今儿又得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情,说是幽洲那边损失惨重,快抗不住了,请圣人派大军支援。不仅幽洲,青洲那边也有军情过来,说是草原的异族也在调兵遣将,对中原大地虎视眈眈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战乱起

    能咋办?新上任的大司空好基友司徒弘,也就是他的表兄自告奋勇要带领西北军去幽洲镇守,圣人哪能同意,当然不能了。

    西北军是青洲的军队,青洲可是他的老巢,西北军可是他的心腹人马,万一损失了,他还不得掉块肉?于是打死也不能同意。

    司徒弘就道:“就因为西北军是您的心腹人马,微臣才想带领他们到就幽洲去镇压异族。陛下您想想看,青洲在之前乃您的封地,早就被您治理得顺顺当当了,百姓也好官员也罢,无不对您称赞有加,就是调走西北军也无防,光凭府军就能镇定青洲了。”

    “恕微臣说句逾越之言,您称帝不久,天下臣民们都看着您怎么做呢。其它几个王爷,虽说认了您为帝,不敢多做什么,但要他们心服口服,不付出点什么怎么行?若不以身做责,如何派动得了他们为您效劳?”人家也不傻,看如今大周的情况,仗还有得打呢,想让他们出力,不得给人家点儿保障啥的?

    圣人到底是圣人了,这眼光放长远,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他也不会自以为一登上皇位,他那几个兄弟就听他说啥就是啥了,争了这么些年谁还不知道谁呀。想要收服他们,这还有得磨呢。

    于是就同意了:“善,便依爱卿所言。”他自己麾下人马都派到前线去了,回头再调动几个兄弟手下的人马去打仗,他们就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了。

    他要不动自己的人马,一打仗就盯着兄弟们的部下,文武百官看了还不得以为他刚上位就容不下兄弟,要排除异己了?就算兄弟不敢明面上作对,这私底下派过去了,那肯定也出工不出力,想要稳定局势,得费多少工夫?

    于是大司空就走马上任了。

    这还没完,大周境内土地辽阔,山林又多,前朝余孽,躲入深山的异人,都趁皇位交替之时作乱,这些天收到了不少折子,不是这个县被马贼进攻了,就是那个村被异人抢劫一空了。

    人心惶惶啊,连流民都出来了。

    于是把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当小尾巴的同母兄弟安王派出去了,掌一军之事,在大周境内镇压动乱,其它各洲各有府兵,反正还能扛一扛,一府一府的支援过去就成。

    圣人忙得很。赵保国也忙起来了,他平时就忙着读书,练武都是抽空的,最近就反过来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拿来练武了,不仅自己练,还专门操练李虎他们四个。

    为啥呢?居安思危呀!前两日府内有流言传说,说城外有一村被抢劫一空,很快就被太守镇压下来了。可没过多久又听到了流言,说是有一村被屠,那叫个血流成河,连老人孩子都没放过。

    这下他就是不信,那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了。于是找同窗好友开始打听了,没等他打听出个什么道道来,城外就来了流民,才知道是近来云阳山中马贼频频出山,靠近山脚的村子,基本都被抢了,有些村子被抢了财物粮食人没事儿,有些村子财物粮食被抢了,人还不放过都没了。连村子都被一把火烧光了。

    “真是作孽啊。”赵二牛连饭也吃不下,成天长呈短叹的。

    赵保国觉得可能是两队人马干的,被抢的一队,被杀的又是一队,不然怎么行事风格大不相同?

    反正危机感是出来了,书也不怎么读了,对练武更上心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搞进城来了呢?总得有保护自己的武力。

    大股人马肯定攻不了郡城,毕竟他们这里又不靠近边境,异族肯定打不过来。可万一有小股马贼流串进来呢?还有躲进山里的异人……

    苏太守反应也很快,自从收到都府递上来的文书,直接就调了一千军队,让萧兵曹领着出去剿匪了。收到哪儿的消息就往哪儿去,下属的几个都府也得支援人马,一府支援五百人马,等汇聚了所有府兵,萧兵曹手底下的人马就跟他在广陵所领的总数差不多了。

    所以……萧大人剿灭了三百马贼……萧大人又剿灭了一百马贼……萧大人又剿灭了马贼八百……

    好消息每隔几日就能收到,时间一久,城里的百姓也都不慌张了,反正咱有萧大人吗?

    赵二牛也安心多了,一收到好消息就能多干下两碗干饭。

    赵保国就没那么好心情,收到的全是胜了的消息,只听到说剿灭了多少,可损失了多少人马却没听说过。总不至于大获全胜不损失吧?他就担心损失过重会征兵什么的。

    可老百姓不会想这么多,收到的都是好消息,广陵城高防厚,还有府兵四千,外头又有萧兵曹领军剿匪,肯定没马贼敢掳虎须,所以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

    于是当一个小兵浑身是血破马进城送来消息,所有百姓都慌张了,难道萧大人败了?

    苏太守差点儿没晕过去。

    “赶紧传令下去,关城门,关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于是传令兵赶紧就下去传达消息去了。

    苏太守怕也要怕死,可怕也没用,还是得守城啊。萧兵曹不在,可还有都尉在呢,他对军事不了解也不乱指挥,可总有了解的人。

    于是赶紧的就把所有属官召来太守府议事,商量这个城该怎么守。

    “云阳山外忽然出现了大股异族兵马,分作几路往青洲豫州充洲等洲去了,我广陵郡守当其冲,诸位说说,要如何据城以守,以候朝庭大军赶来支援。”苏太守很想不通,这么多异族,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广陵城外的?

    草原离中原大地可不近,要从草原过来一路得经过多少城池,这么多兵马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他也没收到其它消息,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府衙内的属官面露惊异,郡丞周玄虎拧着眉,当先开口:“敢问太守,来犯异族有多少人马?”要是人马就吃下去,太多的话……那就只能严防死守了。

    苏太守面色愁苦:“探子来报,说异族人马源源不断,先锋距广陵只有三百里路了。”不然他也不会召集所有属官来商量守城事宜,而是直接让俞都尉领军前去剿灭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异族突犯

    众官员皆十分诧异,主簿郑永明胡子一大把了,历经两朝,不知经了多少世事,对兵事也有些许了解,开口问“源源不断总得有个来头,是从何处出现的沿路洲府如何得不到半点消息总不会是专攻我广陵而对其它城池秋毫无犯吧”

    俞都尉却上前一步道“当务之急不是追究异族来源的时候,下官认为应该先安抚百姓,避免有人之心趁机作乱,再调兵据城以守。”

    “尉荣言之有理,文兴在外,一切兵事便由你处理,城中兵马随你调遣,诸位可要即时配合,必不能让异族攻入,伤及百姓。”

    其它官员连连称是,他们也不懂军事,只能听有经验的人指挥。董曹史连忙上前道“仓内军资充足,有弓五千把,箭十万,铁甲千具,藤甲三千,刀枪各千。”

    俞都尉连连摇头道“太少太少。”藤甲派不上什么用场,碰上火把箭连人带甲都没了。千具铁甲能当备用的。关键是箭会消耗,十万只能顶多久出去还没法收回来用。

    董曹史叹气道“库中只有这些了,只盼朝庭早派人来援。”不然这城早晚会破,也不知那些异族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苏太守道“诸位务必尽心,你我一家老小,可都在城内,一旦城破,不等圣人怪罪,就得死无葬之地。”异族多狠哪,说屠城就屠城,逃都逃不及,更何况连马都没有,就是有马还能比得上人家在马背上长大的速度吗

    “不过也不必太过忧心,本官收到消息后,便飞鸽传书万洲牧,请他派兵支援,上报朝庭,想必只要守上半月,便有大军来援。”

    “喏。”众官员俯首应声,心里可算安心多了,守城是可以,关键不能没个希望,这消息送出去了,肯定会有援军过来,毕竟这不是边城,若让异族占据中原城池,等于在大周钉下了一颗钉子,朝庭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府衙各部有序的运转起来,城内可是开始人心惶惶了,异族来犯的消息已传遍了全城,老百姓们收拾细软的收拾细软准备出城逃了,也有闭门不出往地窖里躲的。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得有足够的粮食,于是城里的米粮铺子就发了大财,价格趁机暴涨,涨了两倍都不够卖的。

    苏太守就赶紧安排下去,镇压城内的动乱,毕竟异族马上就要来犯了,一时半会儿他也顾不得城里的况,那肯定得想安排好了,不然城墙那儿打仗打得正起劲儿,里头还闹起来乱子,内忧外患咋能成攘外也得先安内。

    于是就把城内百姓召集到府衙外,现说法“本官乃一郡太守,现下异族作乱,必当与百姓共患难,不让异族破城,伤及百姓分毫。”

    底下百姓一片惊声,苏太守这个太守还是很有公信力的,这么些年治理郡城还是很稳当,没做出什么大的政绩,但也没坑害过百姓,所以对他说的话,百姓们还是相信的,哪怕有点怕呢,民心也安稳了许多。

    趁此苏太守又道“城内各商户不得哄抬物价,否则一概以延误战机论罪”

    这么一说百姓们的心就更安定几分了。安定了民心后,苏太守就带着自己的亲信去安抚城中大富,讨要支援,譬如兵器粮食等。毕竟广陵城也不是他一人的,异族来犯大家都有责任守城吗,若是城破,他这个一城主官肯定没法儿活,这些大户也讨不了什么好。

    而守城这边就全权托付给俞都尉,战时从急,一切人事都有权调动。俞都尉调兵遣将,四方城门都严加看守,重要哨口更是重重把守,铁盔甲也给手下人马换上守城。库里的所有的长枪长矛也通通都搬出来,又在城内召所有工匠,以军匠牵头临时打造简易弩车置于城墙之上。还命人搜罗城内所有铁器重新打造制作成兵器以作备用。

    城内百姓纷纷捐献家中各铁器给府衙,半点没有舍不得,要是打赢了朝庭还能不补若输了也就不用提,万事皆休,命都没了留着铁器顶用。

    城内大户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或多或少都有支援,毕竟太守都亲自上门了,谁还能不给面子延误战机多大的罪名,谁都扛不起。

    护卫家丁都多半都派出去了,只留下少少的一队守府里,粮食也不吝啬,支援了一批又一批的充作军粮,打仗吗,吃不饱怎么指望将士们守城城破了他们还能有个好哪怕平时再抠门小气的,这时候也都大方起来了。

    赵二牛把家里的铁锅都捐出去了,吃饭不还有陶罐凑和凑和吗一个铁锅融了能打上十几二十个箭头呢,这要一箭一个异族,也得死上十几二十个,反正总能派上用场,搁家里也就做做饭炒炒菜的作用了。

    赵保国也不反对,毕竟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反正只要他不打算上城墙去守城,想干啥自己都没意见。

    除了赵二牛的宝贝工具,其它的铁制器一件儿也没留下,通通都捐出去了,还得了前来搜刮的将干们一句赞赏。

    搜刮铁器的将士们刚走,还不等赵二牛再叹一回气,又有一个拿着册子的小吏上了门儿。

    “可是赵铭赵老爷府上”

    “正是。”

    “敢问差爷有何吩咐”赵二牛赶紧上前问了,而后就得知府衙召集城内所有工匠做事的消息,这肯定不能不去,于是让来人先候一下,自己先去交代下儿子。

    “召集工匠”赵保国得了消息猛地站起,问“要说召集铁匠倒有理,可召木匠做什么”他爹又不是打铁的,召过去磨木头吗难道

    赵二牛道“说是打造武器,算了你也别多问,官府都下令了,难道我还能不去”见儿子一脸担忧,又道“这是给官府做事,又不是给外头异族做事,再说又在城里头,也不是在外头还能有啥危险那差役说了,晚间还能回来休息。”

    啥武器用得上木匠赵保国忍了忍没说话,等赵二牛随那差役去了府衙,自己交代了刘大守好门户,就领着李虎跟大头去林府问况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江都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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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栋闻言道:“别说你家了,就连我林家的匠户,也尽数都被召走了。城内其它大户家的匠户,也没一个能留下的,如今异族来犯,兵器奇缺,光凭军匠能做多少?少不得要城内匠户帮忙打造以作备用。你也别想太多,这才刚起个头呢,真要召丁入伍,也不会这么快。”

    赵保国这才放心了些许,他还以为是官府要召百姓守城,以此为借口呢。去帮忙打造兵器,总比被派上城墙要安得多,这样想想反而庆幸了。

    “唉,不知能否守得住。”赵保国长长一叹,这城要守不住的话,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会这样玩完了,异族那么多些个,他就这点儿本事,护住自己都未必能够。

    林栋便安慰他道:“恒弟不必过于忧心,我大周军队威名赫赫,如今不过是小股马匪作战,异族趁火打劫罢了。待洲牧派军支援,异族迟早得退,不过半月而已,城中军备都充足,守城半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且异族深入中原,军粮必定不足,时间一久必定会走漏风声,沿路各府得到消息,必会严加防备,不给异族可趁之机,这粮食都不够吃了,还如何攻城?早晚得退,要依我看,还巴不得他们死攻不退,给我大周机会呢!”

    赵保国闻言更忧心了:“林兄此言差矣,不想异族是如何未惊动沿路洲府便深入中原的。想要死守城墙盼其粮草不足而退军却是下策了。一来,异族与我大周将士不同,他们现是深入我大周腹地,哪怕自身携带粮草不足,那还不能抢吗?”

    便见得林栋微微吃惊,又道:“这不是异族一惯的作态吗?每每秋后便举军叩关,不就是粮草不足,犯我大周境地掠劫资源吗?边境还好些,至少有大军严加防守,想要入关劫掠,还得打退军队。而如今他们已深在腹地,便是粮草一时不足,只需派小股人马,便能在城外各县各村劫掠补充。”

    赵保国光是想想就犯愁,这场战可有得打了,人家也不缺粮,缺了还能抢。可他们守城的就不一样,粮草是有数的,又被大军围城,想瞒过异族军队让各县押粮草入城支援都不可能。

    只能死守城池,待朝庭派将士前来里应外合。可是……话说城外的异族,是如何瞒过各洲府来到广陵城外的?他想不通的就是这点了。

    林栋年纪尚小,又不通军事,闻言便大惊:“如此说来,我方只能严加防守,以待朝庭大军支援了?可消息传到京都,朝庭再派大军前来,起码也要半月有余了,城内有太守坐镇,更有百姓支持,足以坚守城池。可外头的异族,若缺了粮草,不得去祸害村镇吗?”

    异族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凡哪朝哪代,只要异族攻入中原,所过之处无不劫掠一空,赤地千里,屠村屠城之举更比比皆是。

    赵保国道:“我担心的正是这个,掠夺粮草倒还没什么,关键是他们视我大周子民为畜牲,多行杀戮之举,所过之处十室十空,寸草不生。”粮食没了能再种,人没了啥都没。

    要么说史上异族,哪怕一时占据了中原大地,还是被打出去了。关键是不得民心,除了抢和杀,就没别的手段了,自己也不会种地,没粮食吃了还得回去放羊牧马,中原的百姓也不服他们治理,举杆而起更是多有之事。

    “这可如何是好?”林栋忧心忡忡,但凡读书人,都有点忧国忧民的意识,哪怕他现在还没功名呢,也会忧心一下国家大事。

    “只盼大军早日来援。”

    俩人面面相觑,脸上多是愁色,但他俩还什么都做不了,手上既没权也没势,更无兵更无马,除了放放嘴炮,啥也做不了。

    不多时林家有下人连滚带爬的进来:“郎君,异族已兵临城下,俞都尉派重兵防守,亲上城墙以振奋士气。”

    “什么?”林栋大惊失色:“竟如此之快?”之前还听说距城有三百里之遥呢。

    赵保国也面色骇然,跟着就问:“可知有多少人马?”

    林府下人面色惨白,身形颤抖:“据说打前锋的人马上千,大部队有上万之数,正源源不断的举军朝广陵方向而来。”

    赵保国反而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只有上万之数,我方守城之数便有四千将士,军备充足,俞都尉也是治军有方之将,再加上城高墙厚,只凭一万人马,短时间内是无法攻破广陵的!”

    古代打仗,得看怎么打了,守城一方占据城池,那优势可就大了去。若无攻城利器,光凭人头堆,没有十倍以上,攻破城池想都不想要。更何况异族大军只有区区一万。

    林栋闻言面色也缓和了一些,那前来禀报消息的下人面色却更白,嘴唇皮直哆嗦着道:“据说有源源不断的异族自云阳山中出来,分作好几路人马,朝其它洲府去了,进攻广陵的只是一路而已!”

    林栋与赵保国皆大骇,林栋忙问:“这消息从何处得来?莫不异族放进的流言,欲扰乱我方民心?”如果这消息是真的,可就是大不妙了。可如果是假的,只要有人信了,城里立马就得乱,不等异族破城,自己人都能干死自己人。

    那人道:“郎君容禀,小人原是江都府下大柳村人氏,十年前家中老父重病,是以自卖身于府中,家里除了小人外,还有兄弟俩人姐妹一人,方才有管事来找小的,说有亲戚在角门外候着,小人去了方知,江都府城于今晨被异族攻破,江都令死守江都府,城破自尽,其余一干属臣,或死或逃,城中百姓多数被屠,少数逃往其它洲府。”

    林栋骇然而起:“可当真?”江都府若破了,广陵怎会半点消息也不知?

    那人面色戚然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一家被异族所屠,只余一个侄女上山捡柴逃过一劫,千辛万苦躲过异族的探查,才来到广陵来投靠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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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你以为你穿越了就是主角吗)
赵二牛一大把年纪了,莫名情况就穿了,还年轻了好几十岁,正发慌呢,就顺手救下个小崽子,一瞅,老儿子你咋也来了,还变成个小毛头……
赵保国:这穿越了没金手指也不怕,他带了一个爸!父子俩的穿越日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父子俩的穿越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父子俩的穿越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