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妖精
听着老妈这明显探听儿媳妇信息的语气，林塘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中漂浮的白云，彻底不想说话了。
“我问你话呢。”
“昨天刚认识。”
“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傻？”
“……”
林塘想要岔开话题，“我爸呢？”
“上课呢……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我爸今天什么课啊？”
“我已经回答过你一个问题了，现在该你回答了。”
“……”
林塘有点无语，“我关心一下我爸。”
“我关心一下我儿……”
老妈反应很快，说了一半，立即改口，“关心一下我儿子的工作，了解一下你们老板的情况……”
“您关心我就可以了，不用关心她。”林塘再次把手机音量调低了一些，有点后悔忘了拿耳机。
“人家是你老板啊，当然要关心了，就跟那么多学生家长都想跟老师打好关系一个道理。”
老妈用自身经历说法，然后锲而不舍地追问：“你还没回答呢，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摊上这么个老妈实在无奈，林塘叹着气回答：“江灵兮。”
“哪个江？哪个灵？哪个兮？”
“长江，灵山，虞兮虞兮奈若何。”
“江灵兮？还挺好听的，配得上人品模样……多大啦？”
“我怎么知道她多大了？”
“你自己女……女老板，你都不知道人家多大吗？”
老妈虽然再次及时改口，但林塘敢打赌，她刚刚想说的肯定是“女朋友”，如果赌输了，他愿意再亲江灵兮一口！
他彻底无语，道：“算了，我不跟您说了，没啥事我挂了啊，还要训练呢。”
“我还没说完呢，你得多关心人家一点，平时态度好一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又有气质，又有礼貌，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别觉得自己长得帅就整天臭着一张脸，你爸还帅呢，你让他给我甩个脸色试试……”
“我爸是妻管严，我又不是。”
“你还挺骄傲是吧？”
老妈呵了一声，又把话题兜了回来，“妻管严也没啥不好的，你跟你爸一样，都是倔脾气，想法容易偏激，有个人管着比较好，我看这女孩就挺懂事的，就是太老实了，管不住你……”
“停停停！”
林塘听老妈这口气，似乎都要想办法帮着江灵兮来管住自己了，赶紧打断，“我训练了啊，您该吃吃该喝喝……对了，新手机好用吗？”
“挺好用的，拍照清楚，电池也耐用……我听人说好像挺贵的？”
“不贵，别忘了您儿子现在能赚钱，一个月好几万呢。”
“你钱可别乱花啊，先存着，现在娶媳妇可费钱了……”
“您就不要乱操心了，我往哪花钱去，一个月都不出门一趟，我打职业一年，花钱最多的就是给您买个手机。”
“那也不好，你不正谈恋爱呢么，该花的钱还是要花，不能小气……”
“我谈……”
林塘还想再解释一下，说了一半，又放弃了，“算了，不说了，我挂了。”
“这不是挂不挂的事，你也不小了，人家跟你一般大的，马上都要当爹了……虽然你们还年轻，也得往长远考虑，现在房价这么贵，你又不愿意回家，我跟你爸都是拿死工资，现在国家又不许补课……”
“您就别操这个心了，成么？我求您了……”
林塘被老妈唠叨的彻底无奈，“我自己买，不用您跟我爸出钱。”
“你买得起嘛，上海房价那么贵……”
“我也没说要在上海买啊，去我们市里总可以吧？”
“我们市里现在房价也贵……”
“那我找个富婆，娶媳妇送房子的那种。”
“天底下就算有这么好的事，凭什么轮到你？”
老妈唠叨半天，其实只是为了跟他多说些话而已，听他这么“没志气”的话，才真的生气起来，“堂堂男子汉，哪有动不动就要吃软饭的？”
“哎呦，我就随便一说，您自己儿子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啊？”
他平日没正形惯了，例行嘴贫，老妈也例行教育，原本到这里流程就已经走完了，老妈脸色缓和下来，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问：“你刚刚说那个江灵兮……真是你们老板？”
“是啊。”
林塘知道老妈的心思，肯定不希望自己找个家里太有钱的，为了避免她继续搀和，立即表示了肯定，恨不得把江灵兮家描述成直达天听的那种：
“家里超级有钱，我们这一个俱乐部，怎么也得一个亿，80%的股份，直接买下来了，而且还是在她名下的那种，您想想家里得多有钱？”
老妈明显被镇住了，好一会儿没说话，随后才道：“我看人性格很好啊，你看你刚刚那样，换了哪个女孩能忍得了你？”
“我……”
林塘正要趁机揭穿江灵兮的真面目，老妈继续道：“我跟你说，做人不能贪财，但也不能盲目仇富，人家姑娘漂漂亮亮，老老实实，你不能因为人家有钱就觉得人家不好吧？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我……”
“你先听妈跟你说，我觉得这女孩就挺好的，好看，乖巧，懂事，再说了，人家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这样对你，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我……”
“你记得你四舅不？算命的那个！你小时候，他就给你算过命，说你命中注定招贵女，这可不就是？”
“我……”
“还有你自己也是，从小吃什么都吃喜欢吃软的烂的，别说炖肉炖菜了，连土豆丝都不喜欢吃脆的，跟个老头子似的……”
“我……”
“你也别怕别人说闲话，自己没本事，才怕被人说吃软饭，你要是自己有本事，还怕别人说吗？是不是这个理儿？再说了，这也不是傍富婆，网上那咋形容的来着……哦，白富美，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呢……”
“我挂了！”
老妈明显还是误会了，在认定了他已经跟江灵兮谈恋爱的前提下，听说江灵兮家里太有钱，且还是俱乐部老板，担心他有心理压力，所以想着法子开解儿子。
这自然是为人父母的一番体贴，可林塘听了反而更郁闷。
他又跟老妈闲聊几句，做了收尾，然后挂掉电话，收起手机拉开阳台门，正看到江灵兮轻手轻脚、想要回到座位的背影。
基地是个三层别墅，训练室是原本的三楼客厅，与大阳台直接相连，只隔了一层阳台门，所以他才一直压着声音，怕被江灵兮听见。
但看样子，江灵兮压根就一直在门后偷听，见他挂掉电话，才轻手轻脚地想要逃回去，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被抓了个正着。
江灵兮虽然背对着他，但显然意识到被看见了，因此保持着轻轻落脚的姿势僵了一下，然后脖子也僵硬似的，慢慢转过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对视，一个手扒着阳台门，身子在门开的空隙里还没走出来，一个保持着轻手轻脚逃走的姿势。
林塘面无表情，江灵兮则很快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眉眼弯弯，梨涡浅浅，明显讨好的意味，随后趁着他被自己迷住，目光一凝的刹那，飞快地转过身，嗖地逃回了电脑桌前，坐了下来。
她戴上耳机，先开始了自己云顶匹配，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侧过身来，抓起他的鼠标，帮他也开始了韩服的排位匹配。
她身子弯折过来的时候，黑色针织衫柔软地贴在了另一侧腰间，显出了被绷直的纤细苗条轮廓，随后又几乎跟侧过来弯倒时一样地“绷”了回去，看起来柔韧性极好。
林塘走回电脑前坐下，并未说什么，通过网页打开了昨天的半决赛视频，准备自己复盘。
江灵兮偷偷瞄了瞄他，又瞄了瞄他，见他脸上没啥表情，偷偷抿了抿嘴唇，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在他手臂上动作轻微地戳了一下，然后又戳了一下。
林塘转过头来。
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如水明眸里眼神夹着委屈和歉意，嗓音很低，认真地解释道：“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是听到阿姨问我，才忍不住偷听了一下，如果有隐私内容，我肯定会避开的。”
解释完了之后，她才像是恢复了些底气，不再那么心虚了，微微抬眸，眼波如水，怯生生地望着他。
见他脸上仍没有表情，她轻轻咬着唇，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揪住他的衣袖，幅度极小地轻轻拽了拽，像是一只怕被主人遗弃的小兽，柔弱而依赖，微微拖出尾音：“你不要生我气嘛，好不好？”
林塘板着脸盯她看了两秒，无奈叹道：“不用这么夸张吧？”
江灵兮跟他对视了一会儿，随即嘻地展颜一下，脸上委屈可怜的表情刷地收了起来，朝他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气的。”
林塘虽然没看出来，但猜得出来她刚刚是演的，她也坦然承认，不过效果仍然很好，他原本心里面多少有点不舒服的，被她这样一闹，也不由自主地消散了。
与此同时，他心中警惕心大起：
这女孩亦庄亦谐，清纯、冷艳、甜美、娇媚各种风格都能轻松驾驭，转换自如，偏偏又长这么好看，简直就是个修炼有成的妖精！
还是狐狸成精！
这么个妖精居然莫名其妙地跑来诱惑自己，简直就像是上天特意派下来考验自己的！
更重要的是，目前来看，才刚刚两天而已，自己就已经有点动摇，招架不住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一定得坚持初心，不能被诱惑！
我的眼里只有冠军，我的舞台只在召唤师峡谷，女人只会影响操作和反应……一定要把持住！
【016】这是礼貌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林塘心中默念着这几句有名的佛家偈子，赶紧抚平心中荡起的涟漪，认真地看昨天的半决赛视频，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要再往旁边瞄，以免被诱惑，动摇了自己的“竞技之心”。
动心不丢人，这样的女孩子谁能不动心？
普通人哪有能有“菩提本无树”的境界？那是圣人佛祖，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时时轻拂拭，不断坚定信念就够了。
所谓论迹不论心，动心没啥，只要身体不诚实就可以了，要控制住自己！
他起初还在胡思乱想，不过随着比赛视频慢慢播放，还是很快沉浸在比赛细节里面，随后发现一件事情，并且与记忆中的比赛情形印证。
基本能确认这一点之后，林塘拿起很少用的平板，用手写笔记下了古词战队打野的一个小习惯：很喜欢刷F6！
昨天四盘比赛里面，前期至少有四五次野区对拼，都是因为抢F6引起的。
“这是什么？”
江灵兮一直在旁边安静下棋，没有打扰他，这时候才凑过来，很好奇地问。
林塘没说话，只是把这个备忘录里的内容给她看了一眼。
“RAT上单喜欢长手英雄，尤其是AD，出门喜欢萃取，第一次被抓死后传送上线……ADC喜欢抗塔，走位激进，喜欢接技能，尤其是钩子……”
“TL中单喜欢游走，尤其是第一次回家之后……SKY中单不会刀妹，也不会打刀妹……”
“这是你做的笔记啊？”
江灵兮不由睁大眼睛，“这么多？”
林塘没说话，毕竟要控制住身体，不能表现得这么容易就被她给诱惑了，把平板放一边，继续看视频。
江灵兮道：“你先帮我看一下嘛，我该怎么玩？”
她之前似乎是不愿打扰林塘，因此没有叫他，这时候见他“走神”，就不算是自己打扰了，这才出声让他帮忙。
林塘转过来看了下，她已经升到八级，不过只有19滴血，排在第七，第八已经没了，阵容是4骑士3重骑兵3铁甲，但贾克斯只有一星，且没有饮血剑来提供续航，强度明显不够。
“你贾克斯法爆干嘛？”
“要让他来C啊，又没有别的装备。”
“贾克斯卖了，装备给盖伦，他技能不是大招吗？”
“哦。”
虽然一直都是靠贾克斯主C，但听林塘这样说了，江灵兮还是无条件信任，直接把贾克斯卖掉，法爆、无尽都给了盖伦。
不过盖伦也只有一星，下一波打排在第二的一家，被三星努努顶着吸血枪一口一个全给吃了，好在血量损失不多，留下了3滴血，苟延残喘。
“全刷掉，刷两星盖伦。”
“哦。”
江灵兮很听话地开始搜牌，她玩云顶运气一直贼好，刷新了一下，就找到一个盖伦，刚要再刷，林塘看了一眼叫道：“等等，卡尔玛也拿了。”
下面整整三只卡尔玛，瞬间两星。
“把那个谁谁……盖伦卖了，装备给卡尔玛……”
林塘之前跟她一起玩的时候，被对方卡尔玛虐过，印象深刻。
他朝令夕改，江灵兮仍是无条件执行，把盖伦卖掉，换另一个盖伦放上去，再把两星卡尔玛上去，凑成两黎明，4骑士3重骑作为前排。
“挪个位置……”
“哪里？哪里？”
已经在倒数计时，马上要打下一波，林塘一时间说不清，干脆直接伸手过去，抓住了鼠标。
江灵兮没想到他忽然这么热心，一时缩手不及，似乎也没有缩手的意思，握着鼠标的那只手也被他的手覆着。
她脸红了红，水润明净的眸子转过来，盯住他看了一眼，很明显怀疑他在故意占便宜。
林塘目不斜视，心无旁骛，抓着她的手控制着鼠标，以职业选手的手速飞快把卡尔玛挪到了靠前位置，在芮尔、猪妹、加里奥身后，同时把泰坦也挪到了后排，跟锤石一起挡刺客或者阿克尚切后排。
调整完毕之后，他立即松开手，以示清白：真的是情况紧急，没有要占便宜的意思！
江灵兮脸蛋仍有些红，但并没有再看他，眼睛盯着游戏，因此并没有看到他正气凛然的眼神与表情，让林塘自证清白的举动落了空。
虽然这有默许了他刚刚占便宜举动的意思，但也默认了他就是在占便宜……
想了一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毕竟虽然她的手虽然又软又嫩，摸起来很舒服，但自己刚刚伸手的时候，真的没想到……啊呸，真的没想那么多，就是想要在开打之前帮她把站位调整好而已！
瞎猫碰到死耗子，这把碰到的对手还真有阿克尚，还是两星，虽然没装备，但真飞过来切后排，卡尔玛还是有点危险。
对手给力，林塘等到阿克尚飞了过来，对着锤石一同嘟嘟嘟的时候，觉得时机正好，才解释道：“你只有卡尔玛一个输出，如果被切后排肯定没了……”
“嗯嗯！”
没等他说完，江灵兮就偏过头，如水明眸盯着他，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头，清澈明净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信服，似乎在说：对，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摸我手的！
“……”
她太配合，林塘反而被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见他被卡壳，江灵兮清澈明眸眨了眨，替他说了下去：“这么多格子，具体怎么站位，说起来很麻烦，短时间未必能说清楚，而且就算说清楚，我手速不快，肯定也来不及操作，所以你直接帮我是最好的办法。”
“……”
林塘愈发无言，说不出话来。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很认真帮自己解释，而且也确实是自己的真实想法，正准备要给她解释的话……什么都没问题。
可看着她那一脸“我相信你”的表情，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他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江灵兮虽然表情真挚诚恳，但脸蛋仍是红红的，明显还在害羞……
可这也没法说啊。
难道还能指责她不该害羞？
不管出于什么缘故，自己摸了人家的手总是事实。
见他盯着自己看，江灵兮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脸蛋愈发红起来，玉染胭脂一般，愈发显得娇艳动人。
她整个表现，活脱脱就是个恋爱中与情郎初次亲密接触的羞涩少女，羞态难掩欢喜甜蜜，与其说是“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占便宜”，倒不如说是“我心甘情愿让你这样”更妥当。
偏偏林塘有口难言，解释不得，否则只能越描越黑。
见江灵兮羞态诱人，他不敢多看，赶紧收回目光，同时心里面暗暗郁闷：“云顶之弈果然是个害人东西！玩物丧志！不务正业！劳资以后再也不玩这玩意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瞄了一眼江灵兮的屏幕，发现卡尔玛是主C不错，其他人也并非全完没有任何输出，尤其是芮尔，两星，还有光明加成的反甲，以及日炎和离子火花，站着不动就有不菲输出。
对方阿克尚没装备，切不到卡尔玛，很快被轰轰轰挨个清掉。
这一场送走两个人，江灵兮排名提高到第四，进入选秀。
林塘瞥过一眼之后，就戴上耳机，继续看比赛视频，目不斜视，表示自己要跟云顶之弈划清界限……正经选手，谁下棋啊！
他正在看，感觉手臂被轻轻戳了一下，明明是手指头，似乎也能感到几分刚刚摸着手背时的柔软娇嫩。
林塘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头。
这是礼貌。
江灵兮戳了戳他，微微鼓着腮，水汪汪的眸子盯着他，然后有些为难地用那根纤细白嫩的手指指了指屏幕，配合着眼神示意，弱弱的求助模样。
林塘又犹豫了一下，同时眼睛看向屏幕，经过短暂分辨，立即道：“蓝BUFF！”
在这个过程中，他心里面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分析，并且给自己的行为做出了判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职业选手那么多，能拿到冠军的有几个？有天赋的又有多少？
夺冠之路漫长且坎坷，想要夺冠，天赋努力毅力缺一不可！
半途而废岂是正经选手所为？
江灵兮倒数第二，如愿抢到了蓝BUFF，转头问他：“是给卡尔玛吗？”
“嗯。”
林塘应了一声，想了一下，然后摘下了脑袋上的耳机。
这自然更是出于礼貌的举动了！
既然不能半途而废，总要指点她把这局下完才好，哪有一直戴着耳机跟人说话的？
【017】后宫乱政
进入第六轮对决，只剩下最后四个人，2、3、4全部残血，只有第一名还有接近五十滴血，江灵兮3滴血排在第三，第四只有一滴血。
她运气确实好，都不用刷，就又给了两个卡尔玛，拿上来又一个两星，林塘干脆让他把猪妹放下来，再放一个卡尔玛上去，虽然没装备，但输出也很可观。
而且4骑士加2重骑的前排也已经足够，缺的是输出。
没装备的卡尔玛吸引注意力，有装备的卡尔玛主C，对方是薇恩主C，虽然有真实伤害，奈何自己身板太脆，被卡尔玛给咣咣咣砸死，送走一家。
进行下一场，系统给了一个卡尔玛，又刷出来一个，距离三星卡尔玛只差一个。
然后下一回合直接送到了脸上。
林塘在旁边看得都无语了，劳资下棋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容易就能三星？
连特么个妮蔻复制都没用过，就这样活生生地给三星了！
三星卡尔玛，二星盖伦，两个二星芮尔，第一名的圣光阵容活生生地被江灵兮用单卡质量给压死，手里还有个妮蔻，可到最后都没搜到最后一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江灵兮用三滴血耗死了自己。
林塘作为一个旁观者，都为对方感到憋屈，人家大眼也是神装啊，真升三星跟卡尔玛对决，指不定谁赢呢。
“啊~你好厉害！”
看到卡尔玛轰地一声把对方维克兹砸死，江灵兮知道这把吃鸡已定，兴奋地脸蛋都有些发红，满脸喜盈盈的笑意，立即转头向林塘表示夸赞，眼神崇拜，同时又不免露出些许疑惑。
她还记得昨天林塘第八出局的事情……
为啥指挥自己就这么厉害？
难道是故意的？
林塘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接这句话。
已经送佛送到西，指点完吃鸡，他也就不好再继续不务正业了，咳了一声，重新戴上耳机，继续看自己的比赛视频。
江灵兮却不急着继续开游戏，也不说话，习惯性地托起下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跟着他一块看比赛视频。
过了会儿，眼瞅着双方都在发育，没啥重点，她才有些疑惑地问：“你不是都静音了吗？”
林塘转头看过来，她眼波微微上抬，朝他戴着的耳机示意。
林塘想了两秒，没想出好的理由。
江灵兮眨了眨眼睛，又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呀？”
“没有。”
林塘只好又把耳机摘下来，摇了摇头，“只是习惯了。”
“那就好。”
江灵兮好似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托着腮朝他甜甜一笑，“对了，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一下我们等休赛期要选谁啊，我又不懂这个。”
林塘顿了一下，有点无奈地道：“我想转会。”
江灵兮眼睛眨了眨，倒没有生气失望之色，反倒有些莞尔的样子，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我不答应啊。”
林塘一时不知道该说啥，她睁大眸子盯着他，“你不会因为这个而消极比赛吧？”
没等林塘说话，她自顾说道：“我相信你不会的！”
林塘还是不说话，她继续劝道：“我是这样想的，买四个人，两个打野，两个中单，中单选一个新人，一个老人，嗯，就是比较有经验的，打野买两个新人。”
“因为新人肯定比较便宜，而且打野的话，新人比较有敢打，也比较听话，中单的话，到时候看情况，哪个合适上哪个，怎么样？”
此前的中野都是韩援，两年前一起签的，下个月一起到期，已经确定了不会续约，因此不管怎么说，中野都是要买人的。
林塘下意识地想要说一句“你定就好了”，但立即意识到这种情绪于事无补，不论怎样，江灵兮不松口，自己肯定走不了了。
既然如此，置气没有意义。
而且她虽然比较菜，但看起来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也没有乱指挥的意思，很有诚意……
江灵兮见他还不肯说话，似乎有些气恼，从鼻孔呼出一口气，能听到声音的那种，有些气呼呼的样子，微微鼓着腮嗔道：“你就信我一下嘛！如果今年夏季赛结束之后，你还想要离开，我就不再拦你，怎么样？”
她说完之后，眼睛盯着林塘，语气和表情都有些撒娇的意味，与其说是老板在跟员工商量事情，反而更像是女朋友在央求男朋友陪自己逛街，或者刚喊完减肥口号让他监督自己，结果转头就行想要再去吃顿火锅。
林塘正好有个台阶，也就不再端着，盯着她问：“真的？”
“真的！”
江灵兮见他松口，脸上绽开笑容，两个梨涡浮现出来，笑意娇甜地点着小脑袋，“如果到时候我要是反悔的话，随便你怎么样。”
最后这句话有点歧义，她说完之后，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脸蛋红了红，眼波如水般瞥他一眼，然后赶紧扭过头去。
林塘原本没有乱想，被她一瞟，反而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些，赶紧稳住心神，不被妖精诱惑，正色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嗯嗯！”
江灵兮脸蛋仍有残红，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头，然后又朝他伸出一跟纤细小指，“要不要拉钩？”
林塘忍不住瞄了一眼那根手指，摇头道：“不用，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
江灵兮朝他甜甜一笑，明媚眸子眨啊眨，充满了欢喜愉悦之色，“反正你本来就是队长，以后比赛的事情我听你的……教练要不要换啊？”
“不用，涛哥挺好的，认真，专业能力也不差。”
“那还要什么要换的？”
“我觉得都挺好的。”
林塘听着她的问题，尤其是“只要你说，我就换掉”的表情，莫名地有一种错乱感，觉得自己好似一个魅惑君主的妃子，在通过皇帝的宠爱祸乱朝政。
灵兮愿意听取别人意见是好事，她要真是一意孤行，搞不好……呃，LPL没有降级制度，战队成绩貌似也没办法更烂了……
这样说起来，她再乱作，貌似也不能更差了……
总之，现在的情况不算很坏！
至少比自己当初决定要转会的时候要好很多……但对自己个人来说，似乎也不是很好，江灵兮貌似真的赖上自己了？
江灵兮见他盯着自己发呆，脸红了红，微嗔道：“你看什么呀？”
林塘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一直盯着她呢，咳了一声，道：“休赛期要等季中赛之后才开始，不过已经打完比赛的俱乐部，可以试着联系一下了，这个我也不是很懂，还是要让涛哥和超哥做主。”
江灵兮瞥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微抬下巴，把脸扭向一旁，用修长白皙的脖颈和挽着发髻的后脑勺对着他，“怎么商量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就只听你的。”
“……”
林塘嘴角抽了抽，发现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等新赛季开始，队友、教练全都回来了，发现俱乐部老板换人就罢了，毕竟大家私下对此早有预料或者期待，俱乐部没钱怎么运营？
而且目前看起来江灵兮还是一个比较明智的老板，且漂亮，且有钱。
可若是自己“垂帘听政”，又算怎么回事？
到时候大家该怎么看待自己？
刚刚“惑君乱政”的念头再次浮现出来，与此同时，似乎还有孙延超、刘云涛甚至江潭、李农等人一个个跪在台阶上把脑袋磕出血来的画面，戟指着自己瞪目愤懑怒吼：“贱人！我等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继续咣咣咣地对着江灵兮磕头，声声泣血：“妖妃乱政，祸国殃民！后宫不得干政啊陛下……”
这画面太凌乱且惨不忍睹，林塘赶紧摇摇头，把这荒唐想法抛出脑海。
然后看到江灵兮睁大眼睛，十分奇怪地盯着自己，清如秋水的明眸忽闪忽闪地眨啊眨，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隐约流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你怕大家会说闲话呀？”
没等林塘回答，她抿嘴一笑，梨涡浮现，隐有羞涩，清清浅浅的甜：“没事，让他们说嘛，说着说着就成真的了。”
【018】一个人
训练室里面，复归无言的两人重新各自安坐，林塘看比赛视频，江灵兮继续玩云顶。
过了会儿，她又用手指戳了戳他，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屏幕。
“玩圣光吧。”
这才3-1，拉克丝两星，维克兹和芮尔都来了，不玩圣光玩啥？
这也要犹豫？
十分钟后，他再次转头，看到她这边棋盘上两星芮尔两星大眼一星天使，替补席上还有一只两星大眼一只芮尔一只天使，只觉头皮发麻。
这特么才4-3啊！
让不让人活了？
你跟发牌官到底什么关系？
问题是，就这种运气，她在昨天之前，居然还是个白银四……到底是有多菜？
换了自己有这种运气，妥妥的早就王者了好吧！
——跟所有人一样，林塘觉得自己总是保八争七的战绩当然是运气问题。
不然呢？还能是技术问题？
明明自己一指挥，江灵兮就能吃鸡好不好？
这说明自己的眼光格局方略都是没问题的，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发牌官不给自己想要的牌！
“呼！”
三星大眼再次吃鸡，江灵兮小小地吐出一口气，随后又有点遗憾地道：“可惜，这个人没血了，不然他能再活一两个回合，我天使也能三星了……”
人言否？
林塘不想跟她说话，埋头继续看视频。
江灵兮看看时间，转头问：“你去吃饭吗？”
林塘头也不回地道：“我现在不饿，你先去吃吧。”
“好吧。”
江灵兮鼓了鼓腮，关掉了电脑，然后站了起来，“那我自己回家吃饭去了。”
？？
林塘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你又不肯陪我，我只好自己回家吃饭去啦。”
江灵兮疑惑地眨眨眼，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如果我刚刚答应，你还准备领我去你家吃饭吗？
他没问出来，江灵兮也没回答，朝他摆了摆白皙的小手，“我走啦，你记得按时吃饭，还有喝牛奶。”
林塘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应了一下：“拜拜。”
这是基本的礼貌。
“拜拜。”
江灵兮踏着小碎步下楼去，林塘暂停了游戏，发了会呆，然后继续看比赛。
不知道为啥，就剩他一个人了，无人打扰，反而没办法静下心来，如往常般抱着平板到卫生间里面蹲了一会儿，洗了把脸回来，还是不能静下心。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周围很安静，明明其实也没啥烦心事，就是静不下来！
他索性关了视频，靠在椅子上发呆，过了会儿，拿起手机，播放了首歌。
冉清欢《一个人》：
“孙悟空和妖精躺在书架”
“猫咪抓着铃铛哗啦啦”
“静悄悄没有人说话”
“一盏清茶从起床到夕阳西下”
……
空灵清澈的嗓音在舒缓的旋律里像是少女与好友的陈述倾诉，林塘靠在椅背上，莫名地又想到了江灵兮。
她家在哪？
她多大了？
不用上课吗？
为啥就喜欢自己了呢？
……该不会是玩玩吧？
赛场幸运粉丝那次不算，两人真正认识也才两天而已，哪有这样轻率的？
LPL几家老牌战队，从俱乐部到选手，各自浮浮沉沉的精彩故事不知凡几，不论是底蕴还是人气，NT都是垫底。
从个人来说，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可以江灵兮的家世样貌，没见过帅哥才是笑话。
那么，原因呢？
诚然，感情是可以不用讲道理的……可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想是想不出原因的，他也没有在这方面浪费太长时间，闭着眼睛听完一首歌，然后吸了口气，重新做好，拿起手机给孙延超打了电话。
“喂？”
“超哥，有事找你。”
“转会的事吗？”
“不是，江灵兮已经明确说了，不同意我转会。”
孙延超听出了他语气中并无怨懑，松了口气，随后劝道：“你也别怪江总，人家就是为了你才买的俱乐部，你要是走了，她还投资我们俱乐部干嘛呢？对不对？而且我看江总确实蛮有诚意的，都已经在准备买人的事情了。”
“我知道。”
林塘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走不了，就好好打呗，她不是说要买人嘛，我想问问您和涛哥的想法，看看到底怎么引援比较好。”
孙延超听得愣了一下，有一种大老板跟找自己商量事情的错觉……
虽然咱股份只剩下20%，但还是个老板啊！
这忽然变成小弟的感觉是咋回事？
小伙子你飘了啊！
林塘倒不是因为孙延超把转会的事情告诉江灵兮而故意如此，只是因为江灵兮之前的话而下意识地去关心这件事情，心乱之下也并未注意到语气和措辞。
不过说完之后，他就也立即意识到了，忙又补充道：“她自己什么都不懂，说到底还是得您跟超哥拿主意，我就想先问一下。”
孙延超毕竟是劝过林塘要跟江灵兮处好关系的人，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变成小弟的现实，只是没想到林塘适应的还挺快，已经开始替江灵兮操心俱乐部运营状况了。
他与林塘这一年来相处不错，且本身已到中年，各方面心性都已经比较成熟，很快应道：“我之前跟小涛商量过，有几个备选，但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等等看。”
孙延超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你还在基地吧？下午我们过去，一块商量一下。”
“好。”
林塘自然没意见，孙延超这边挂掉电话，想了一下，又给江灵兮发了个消息，告诉她下午准备商量休赛期人员变动问题。
江灵兮很快回复：“我下午有事，就不过去了，反正我对这个也不懂，你们商量就可以了。”
这是让林塘全权代表的意思？
孙延超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坦白说，有点羡慕，他也想有个这样的小富婆，长得还好看，性子又乖巧……可惜，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好的事情。
林塘溜达出去吃了碗拉面，回来小睡一觉，下午起来到训练室里面，有点意外，江灵兮没来。
他打了局排位，巧了，她不在，终于打赢了！
刘云涛和孙延超是一块过来的，三人汇合，也没啥开场，刘云涛用电脑打开笔记，放在复盘用的大屏幕上——因为基地房间紧张，他们平日复盘就在训练室里面，旁边就挂着个大屏幕。
林塘有点意外，“江灵……江总不来吗？”
“她没跟你说吗？”
孙延超更意外，“她说下午有事，让你全权代表。”
后一句是我补充的……他在心里面默默地补充了这一句。
林塘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看着刘云涛在上面分析中野的备选人员。
经过几年耕耘，被韩援大潮几乎彻底冲垮摧毁的新人培养体系终于慢慢看到了成效，这两年各个位置都有发挥亮眼的新人涌现，这让俱乐部在休赛期多了许多选择。
孙延超此前一直不愿意松口，因此跟刘云涛讨论的人员基本都是新人，因为便宜，性价比高，林塘对这方面关注比较少，基本都是听。
只在后面提到一些可能用于交易和变动的其他选手时，才发表了意见，提出了两个可以“看一看”的中野选手。
三人为这事讨论了小半天，到傍晚时一块出去吃饭，林塘不喝酒，拿饮料跟孙延超撞了一下之后，孙延超才试着打听：“怎么样？”
见林塘面露不解，他继续补充：“你跟江总关系，咋样了？”
“没怎么样啊，她来了两回，我打我的排位，她玩她的云顶……”
这事没法说实话，总不能说昨天就亲过嘴了吧？
他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为江灵兮的名声考虑。
“就这？”
孙延超明显不信，都全权代表了，井水不犯河水，谁信啊？
“不然呢？”
孙延超想到下午江灵兮不来基地，都没告诉林塘的事情，又有点动摇起来，江灵兮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刚上大学的样子，没啥进展也属于正常，估计还是“暗恋”阶段。
刘云涛显然已经听说了这事，叹道：“长得帅就是吃香啊，可惜。”
孙延超道：“你可惜个毛，还能重新投胎一次？”
刘云涛懒得跟他斗嘴，又不是妹子，斗赢了也没啥意思，忙着蘸料烤肉。
孙延超继续劝道：“你别端着啊，这样的白富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碰到一个还不抓住了？”
林塘无奈道：“你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是你想多了。”
孙延超表情严肃了些，“你以为我没遇见过这样的好事，就不知道你在想啥？”
他盯着林塘，“你是不是觉得古怪，没道理，总觉得有阴谋？跟你说，这就是天上掉馅饼，捡着了还不踏实，贱皮子……”
“人家一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碰到个帅哥，觉得顺眼，喜欢了，咋了？这不正常吗？”
“至于买俱乐部什么的，那都是后续，家里有钱，任性，你就踏踏实实的放下心来，她能有什么企图？骗财骗色？”
“财，不用我说了吧？色？她骗了你，到底谁吃亏？”
孙延超一番话说得林塘哑口无言，不能说没道理，至少他反驳不了，但他就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肯定还有别的缘故。
吃完饭回到基地，江灵兮没来。
第二天睡醒，江灵兮没来。
第三天，江灵兮依旧没来。
她好像忽然之间就消失了，就像忽然之间出现一样。
【019】以示清白
当你夹着屁股等在厕所外的时候，与慢悠悠蹲在里面玩手机的那个人，对于时间流速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时间再难熬，终归会慢慢过去。
转眼进入四月底，鱼龙战队夺冠，作为LPL赛区代表前往MSI季中冠军邀请赛，其他战队该放假的放假，该为下个赛季做准备的做准备。
NT战队这边的引援工作并不顺利，按照江灵兮的意思，初步结束了几个名单上的人选，要么看不上NT，要么看不上NT……
没办法，他们的“首选”肯定是比较强的选手，既然比较强了，买家自然不止一个。
抛开春季赛头部几家，磨练阵容的几家，需要、希望在夏季赛开始前补强的战队都还有六七家，这其中要么是老牌豪强，要么是新晋豪门，反正都比NT底蕴足。
人家不仅有钱，还有人，可以直接拿人交换。
林塘他们商定的三个第一梯队选择，对方俱乐部都明确放话要有人员交换，选手本人对NT也没兴趣。
说白了，就是看不上。
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真的低——打进LPL一个赛季，刚换老板，常规赛倒数第二，NT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也只是有选择的选手来说，想要进NT的选手也能找出来一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LPL的战队。
别说是LPL首发位置，哪怕是替补，也有一群怀有电竞梦想的少年趋之若鹜。
只是这些人，林塘他们又瞧不上了。
高不成，低不就。
随后的整个五一假期，林塘都在跟刘云涛、孙延超一起研究选手资料。
“要不然我们就再加钱试一下？”
纠结一阵之后，还是找不到满意的选择，孙延超提议道，“我把我的股份再让稀释掉一部分。”
林塘道：“这不是钱的事，或者说不是一方面的事情，RAT那边还要价呢。”
他们在讨论的是个打野新人，目前是RAT的替补，RAT这次把他拿出来交易，但目标是要交换，而且已经在与AG战队沟通了。
目前看起来，这两家有很大概率能达成协议。
如果NT非要强插一手，靠砸钱把人挖过来，先不说能不能成——能肯定是能的，这一行里面很少有钱砸不下来的东西。
问题是，得砸多少钱？
值不值？
不说江灵兮最终会不会答应，人家态度摆出来了，几乎是完全不过问的放权，你就这样回报人家？
谁的钱不是钱啊！
没有这样糟蹋的道理！
再说了，人家两家俱乐部，包括那个替补选手本人，态度都是明摆着的，就是瞧不上NT，何必还要上赶着呢？
“那就换别人吧。”
刘云涛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打野，不过也没办法，人家瞧不上，只能另外再找了。
这几年各个位置国内都有新人选手冒出来，但好打野依旧是紧缺的，好在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工作，三人很快又圈定了两个打野选手，都是新人。
中单这边有一个老将在接触中，不过对方近两年里面已经换了两个战队，这次再转会，就是三家了，发挥不能说没有亮眼的地方，但整体来说，强度还是不够。
因此刘云涛和孙延超都有点看不上，想要把对方当成保底，一旦真的找不到更好选择，就把这个签下来。
比较舒服的是，对方这次选择并不多，算上NT也只有两家，并且另一家兴趣也不是很大。
也就是说，NT在这方面占据主动。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新人，优先级比较高的已经基本没希望，另外一个稍差的还再接触。
“那我们接下来就是跟这三个去谈？”
“我没意见。”
“那我回头去联系。”
再次做出决定之后，刘云涛和孙延超很快各自去忙，林塘也电脑前，继续打自己的排位。
排了好一会儿，都没排到，他犹豫了一下，又想了想，取消了组队，然后关掉了韩服客户端，换了国服，很快登录上去，打开云顶之弈组队。
组队极快，不到五秒钟就排好了对局，林塘正要点击接受，忽然看到右侧好友栏未读信息里有个熟悉名字，还没看清楚，就习惯性点掉了暂离检测，进入了云顶之弈载入。
他飞快切换出来，在客户端里面打开未读消息。
一片相似的雪花：你还没把我从黑名单里面拉出来？？
一片相似的雪花：我加你微信了，几天啦，还不给我通过？？
林塘看着这两条似乎能透过文字看到瞪目怒视表情的消息，莫名觉得心里一松，好似背负了很久以至于难以察觉到的抱负忽然卸了下来，从心底到四肢百骸都有一种舒缓下来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嘴角似乎咧开了，赶紧绷住表情，然后重新感受了一下，确认了自己并没有笑，这才放下心来。
就说嘛，江灵兮发不发消息，自己才不关心，怎么可能因为看到她的消息就开心得笑起来呢？
作为一个职业选手，并且是队长兼指挥，得时时刻刻保持冷静的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心里面默默地念着经，想了一下，没有回复，关掉了消息框，然后打开微信，才发现真的有个好友申请。
那为啥自己早没看到呢？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啥时候有过好友申请。
肯定是因为每天训练太认真了，以至于神思恍惚，茶饭不思，都没心思关注别的事情……这个形容是
不是不大对劲？
好像应该是“废寝忘食”才对吧？
点开好友申请，头像是个萌系简笔画像，有几分神似江灵兮笑起来时的样子，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娇甜可爱，昵称却不是名字，而是一个雪花图标。
他点击通过了好友申请，给备注了“江灵兮”，游戏也已经载入完成，于是赶紧去选英雄和装备，想要好好地吃把鸡，体会一下云顶的快乐。
刚选了个头顶攻速的薇恩，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一眼，江灵兮的消息。
江灵兮：“你终于良心发现啦？”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我好不好看？”
林塘莫名心里一跳，点击消息里面，看到她发来三张照片，第一张是自拍，像是在飞机上，对着比划着剪刀手，眼睛睁大，露出一侧甜甜梨涡，很明显的网红拍照风格。
第二张是背影，像是在海边，戴着遮阳帽，白色长裙与长发一起被风吹拂起来，贴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段，除了身材更好点之外，基本就是标准的海滩旅游照。
第三张却像是某个古镇里面，屋檐外灯笼光晕隐隐，她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木质楼梯上，姿态随意悠闲，似乎是晚上，光线并不很好，但胜在构图和人美，有一种古韵唯美的感觉。
说实话，都好看，不过林塘私心最爱第三张。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咚咚咚”
他正在认真欣赏照片，江灵兮忽然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林塘犹豫了两秒，回头看看空荡荡的训练室，然后又想了想，迅速把电脑声音关掉，接通了视频。
手机屏幕上很快出现了那边的画面，像是在酒店房间里面，乌黑柔顺的长发铺散在白色的床单与被子上，一条雪白玉臂与半个肩膀出现在镜头里，肌肤白嫩晶莹，灯光一照，耀人眼目。
林塘心跳不由自主漏了半拍，脑海中刹那间浮现出一个念头：不会没穿衣服吧？
他做好了非礼勿视，马上捂住眼睛的准备，但很快放下心来。
屏幕中出现江灵兮的脸，依旧精致脱俗，像是躺着的，被子外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精致明显的锁骨，雪白香肩各有一条系带，看样子是刚午睡醒来，穿了吊带裙，还躺在床上。
她隔着屏幕看看林塘这边训练室的画面，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慢慢露出笑容，随后又鼓鼓腮帮，娇嗔道：“你还知道加我好友啊？”
大概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她说话时嗓音软糯糯的，带着嗔怪，有种撒娇的感觉。
是你加我的！
林塘在心中腹诽，当做已经纠正了过了，道：“没注意到，刚登录国服。”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她在屏幕里面轻轻哼了一声。
我本来也没求你原谅啊！
林塘继续在心里腹诽。
江灵兮没有继续说这茬，用一条雪白的手臂枕着脑袋，甜甜地问：“你看到我发的照片了吗？”
林塘很茫然地回想了一下，“什么照片？”
江灵兮眸子微微睁大，有些不满地嗔道：“我刚刚发给你的啊，你没看吗？”
林塘拿起手机，把视频通话画面缩小，点开图片复习了一下，露出恍然表情，语气平淡地道：“看到了……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他重新把视频界面放大，没有继续看照片，同时坐正了身体，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以示清白。
【020】照片是无辜的
毕竟照片已经发过来了，而通话视频是没法保存的。
自己又做不出来录屏这种事情。
江灵兮并不知道林塘心里面转过的各种念头，轻声问：“你觉得那张最好看呀？”
林塘有点为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实话？
都好看，但她肯定不会满意，而且会暴露自己觉得她很漂亮的事情。
都不好看这种违背良知的事情又说不出口，自己从来没有口是心非的习惯……
既然如此，不如不回答。
江灵兮眼睛眨了眨，“不好看吗？”
见林塘不回答，她忽然变脸，睁大眼睛，凶巴巴地威胁道：“你要是不说‘好看’，等我回俱乐部，就要乱来，比如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每天早上七点全部起床跑步。”
“……”
为了大家的睡眠，林塘只好违心地说实话：“好看。”
江灵兮全无半点逼人家夸自己的觉悟，听他夸赞，上一瞬还凶巴巴的威胁，下一秒就嘻地笑出声来，还翻了个身。
然后抿着嘴角，有点害羞的样子，眼波盈盈地望着他，嗓音愈发娇柔甜美，“你觉得那张最好看呀？”
“都好看。”
林塘继续说实话。
这不是被美色所惑，也不是为威武、富贵所屈所淫，而是为了队友，为了战队，选择牺牲自己，是一种大无畏的精神。
“我要发朋友圈，你帮我选一张。”
江灵兮不再让他纠结那一张更好看，换了个说法。
“第三张。”这次林塘做出决定非常迅速。
“为什么呀？”
“意境比较适合。”
林塘说的是实话，至于“这一张穿的最严实”之类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而且既然是一闪而过，那就说明自己也并未在意，属于细枝末节，不是主要原因。
“好吧，那我就发这一张。”
江灵兮甜甜一笑，又微微偏着头，盯着他看，问：“你干嘛呢？”
“看视频。”
林塘运气不错，已经两星艾希了，掩饰住心里面的波动，以免被江灵兮发现自己在偷玩云顶。
“这么刻苦呀？”
江灵兮歪着脑袋枕在雪白的手臂上，一头秀发披散，软媚可人，甜甜笑道：“我一下子消失这么多天，你有没有想起过我啊？”
这问题很狡猾，不问想不想，而问有没有想起。
如果是前者，林塘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但换了个说法，就觉得如果回答没有，貌似会显得自己有点虚伪。
他咳了一声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别急嘛。”
江灵兮鼓了鼓腮帮，“我本来是想跟你说一声的，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是忽然消失比较好，这样也许你会想起我……你猜猜我在哪？”
“火星？”
“你才在火星呢？”
江灵兮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我在外面玩呢，先去的海南，不过就在那里玩了两天，然后去贵州，在那玩了一个星期，你知道洞苗人吗？”
“就是住在山洞里面的，那个洞好大好大，里面住了好多户人家，他们不愿意搬出来住，政府免费给他们房子都不愿意出来住，在紫云县，名字好好听，对不对？”
“我是在网上看到的，然后跑过去看，我还拍了照片呢，等下发给你看。”
她比划山洞大小的时候，似乎是两只手一起在空中比划，手机跟着晃动，画面一阵飘忽，恍惚间看到她在个装修很好也很宽敞的房间里面，看样子确实是酒店。
床很大，床边放着衣物，一闪之间也难以看清，画面飘忽间，林塘只注意到她一只小脚丫从被子里面伸出来。
脚指甲涂成了红色，愈发衬得那只脚丫白皙晶莹，精致粉嫩，与刚刚看到的娇颜香肩玉臂在脑海中一映，林塘莫名地心跳加速血气翻涌。
“然后昨天吃饭的时候，我们正准备要回去呢，结果跟我一块来的闺蜜……女的，在网上看到了缸子肉，看起来好好吃，然后我们就临时改了机票，飞XJ来了。”
“我们一点多才到酒店，上午去找了缸子肉，但是没找到，我们正准备下午去旁边的镇子呢，在市里面不好玩……”
比划完了之后，画面回归正常，江灵兮那张精致俏脸再次出现在屏幕中，啰啰嗦嗦地说着她的游玩琐事。
林塘坐在电脑前安安静静地听，没有不耐烦，心里面悄悄地羡慕。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呀？等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不过肯定不如在当地好吃，什么东西都是当地吃最好，换个地方，味道就不一样了，连面都是。”
“不用，我吃外卖挺好的。”
林塘可以保证，他一点都不酸，可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都莫名地感到了一股酸楚的味道。
“那我多吃一点。”
江灵兮嘻嘻一笑，“把你的那一份也帮你吃掉。”
“谢谢。”林塘面无表情。
“不用客气，作为粉丝，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塘的视角跟着手机倒转过来，看到江灵兮“趴在了自己身上”，用仰视角度看着她，盯着手机认真地摆弄什么。
他懒得问，继续玩自己的云顶，纠结要不要换阵容，因为艾希虽然两星了，却找不到厄斐琉斯，反而拿到了一个大眼，但换圣光大眼却又没装备。
江灵兮看了他一眼，问：“你不问问我在干嘛吗？”
“发朋友圈。”
“哇~”
江灵兮表情浮夸，嗓音格外娇甜：“哥哥你好厉害哦！”
林塘嘴角抽了抽，不想跟她说话了。
“好了，我发好了。”
等了一会儿，江灵兮忽然道，“你去给我点赞吧。”
林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
江灵兮拢着长发在床上坐了起来，两手握着手机，凶巴巴地威胁道：“我现在去洗脸，洗完脸你还没给我点赞，我回去就让所有人每天早上七点起床跑步。”
林塘实在无奈，只好把视频通话缩小，然后打开朋友圈，果然见她发了动态，却是两张照片，除了那张在楼上看风景的唯美照之外，还有一张像是在苗寨里面拍的。
她穿了身蓝色的苗族裙装，盘着发髻，戴有精美的银饰，映得那张绝美容颜愈发显得精致脱俗，后方是青翠竹林，照片质感很好，十分清新的感觉。
两张照片上方，配的文字是：“啦啦啦，啦啦啦~~”
像个智障！
林塘心中腹诽，不过为了队友们的安稳作息，还是给她点了个赞。
“好了？”
“好看吗？”
“还行。”
江灵兮也不在意他的敷衍，似乎特意去看了他是不是真的点赞了，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有没有觉得两个女孩子出来玩不大安全啊？”
“还好吧，我们国家治安好。”
“那总到处跑也不好说呀。”
江灵兮眼睛眨了眨，波光流媚，嗓音娇甜，“所以，你觉得，我下次再出来玩，是不是有必要找个男生陪着？”
林塘淡淡地道：“没必要。”
“你陪我一起嘛。”
江灵兮见他拒绝，也不委婉了，直接开始撒娇，“我一个女孩子，还这么好看，晚上出门肯定害怕呀，而且东西也好重，你不应该关心一下粉丝吗？”
“没必要。”
江灵兮气鼓鼓地瞪他，正要继续说话，有人“咚咚咚”地敲门，随后传来女孩子的嗓音：“兮兮，你醒了没？”
“我先不跟你说啦，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江灵兮冲他招了招手，林塘也摆了下手，挂掉了电话。
训练室里面重新安静下来，他却莫名地如有所失，不过很快将这种情绪压下来，重新拿了个芮尔上去，然后想了想，把手机拿过来，打开聊天记录。
图片已保存
图片已保存
图片已保存
然后再打开朋友圈
图片已保存
打开图库，看了看，又觉得有些碍眼……
林塘很快意识到原因所在，于是将四张照片选定，然后点击【隐藏】，总算放下心来。
虽然平日没有人会碰自己手机，更没有打开图库，但如果有万一呢？
再次放下手机，终于觉得心里踏实下来，同时又有些遗憾。
虽然自己对江灵兮并没有感觉，但作为一个正常审美的青年，也没办法否认，这女孩长得太漂亮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自己粉丝……否则那几张照片都可以拿来当壁纸了……
他随后意识到，即便是用路人、网图做壁纸，其实也没有那么名正言顺……而用一个女孩子照片做壁纸，最名正言顺的关系毫无疑问是……
林塘赶紧摇了摇头，把忽然闪过的可怕念头甩出脑海。
女粉的破坏力果然非同一般，自己差点就动摇了……还是男粉好……安全、可靠，还不黏人……
自己可是一心一意追逐冠军梦想的人，怎么能为一个女孩子而分心，改变初衷呢？
最重要的是，这才多久？
还没一个月呢！
自己总不能连法国都不如吧？
经过思想检讨之后，林塘感到脑海一阵清明，立即意识到自己刚刚保存江灵兮照片的不妥，贻患无穷啊！
他立即拿起手机，打开图库中的隐藏相册，不过盯着那四张照片看了看，想要删除，又有点舍不得。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手机放下来。
动摇自己的，可恶的，都是江灵兮，跟照片有什么关系？
照片是无辜的！
【021】不许太过分
决定原谅这些照片，不搞扩大化之后，林塘发现自己已经只剩下34滴血了，排在第六，并且在接下来的两局里面连跪，只能喊一声“鸡哥救我！”
鸡哥似乎是江灵兮一伙的，没有救他的意思，一个装备没给，俩破英雄还没啥用，全给卖了，然后把已有的装备全部合成掉，希望能活到下一轮选秀。
然后-1滴血倒在选秀前。
“卧……槽……”
他拖着尾音看着自己被斜对面的一只长尾巴老鼠打死，然后再看看排名，发现居然是第七，有个家伙-3滴血，顿时又觉得好受许多。
至少不是第八了，有进步！
果然云顶之弈就是异端！
他懒得再换号，用国服的号去打了两把，发现其实换个号也没啥麻烦的，又切回了韩服，继续打排位。
他目前王者五百四十多点，前十都已经有过一千点的了，还差了很多，有足够的前进空间。
“咚”
选人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他在游戏间隙拿起来看了一眼
江灵兮：[图片]
点进去，一个大的搪瓷缸子，里面有汤和一大块羊肉，看起来平平无奇，像是水煮羊肉，反倒是旁边出境的一只手，修长纤细，白嫩晶莹，更能吸引目光。
手好看！
脑海中下意识地冒出来这个念头，然后被理智压了下去。
江灵兮：“是不是看起来好香？”
江灵兮：“想不想吃？”
林塘：“不想。”
江灵兮：“不给你吃[高傲]”
给我我也不吃！
林塘心中呵呵一声，继续打自己的游戏，江灵兮估计在忙着啃肉，也没有再来骚扰。
一局打完，没有新消息，不过林塘还是又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
这是为了方便接下来心无旁骛地专心对局。
又打两局排位，他正在犹豫是点外卖还是出去吃饭，手机又响了起来。
江灵兮：“出去吃饭，不许再点外卖[敲打]”
林塘：“[猫咪回头：你很闲吗.jpg]”
江灵兮：“[猫咪拍桌：听话照做.jpg]”
林塘：“[猫咪甩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jpg]”
江灵兮：“[猫猫摸头：乖.jpg]”
林塘正在找表情包，她下一条消息又发来了。
江灵兮：“我们养只猫吧？”
林塘：“[目瞪狗呆.jpg]”
江灵兮：“就在基地里面养，怎么样？”
林塘：“不怎么样”
江灵兮：“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等下就找朋友帮我问问谁家有可爱的小猫咪”
林塘：“？？？”
怎么就决定了？
怎么就愉快了？
谁愉快了？
他很想来个一键三连，但想一想整个俱乐部已经有80%都是人家的了，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爱养就养呗，反正用不着自己每天铲屎添水奴颜婢膝。
江灵兮又消失了。
等到晚上，因为中午没有午睡而准备今晚早些睡觉的林塘洗完澡回来，发现又有新消息。
江灵兮：“[图片]”
点开，是一个塑料桶。
林塘：“？”
江灵兮：“酸奶，可好吃了，要不要给你带一桶？”
林塘：“[国宝举手：大可不必.jpg]”
江灵兮：“尝尝嘛，很好吃哒”
江灵兮：“[猫咪卖萌：可爱.jpg]”
林塘：“你就不关心一下转会引援的情况吗？”
江灵兮：“这不是有哥哥在嘛，不用我来操心”
林塘：“[呕吐]”
江灵兮：“[萌妹关怀飞奔：欧尼酱你怎么啦？欧尼酱~~.jpg]”
林塘正在寻找反击的表情图，她又发了消息来，这次是语音，点开之后，就听见她学着漫画配音的软软萌萌甜甜娇娇腻腻的嗓音：
“欧尼酱你怎么啦~欧尼酱~”
林塘发现自己整活实在整不过她，一时无语问苍天，但无语的是，明知她是故意这样说话，却忍不住地觉得……还挺好听的……
林塘：“打游戏了。”
江灵兮：“嗯，你打完早点睡，记得喝牛奶。”
江灵兮：“[萌妈举牛奶：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jpg]”
林塘：“[狗子露头：晚安.jpg]”
江灵兮：“[猫猫扯被子：晚安.jpg]”
结束斗图聊天，他又打了局排位，输了之后去洗漱睡觉，第二天并未早睡而早起，依旧睡到近十点才醒。
躺床上玩了会手机，蹲马桶上玩了会手机，腿麻了不得不起来刷牙，正准备洗脸呢，手机震动起来。
江灵兮的视频电话。
看了一下，没啥需要避讳的，林塘接通了视频电话。
“我给你发的东西看到没？”
江灵兮上来第一句话就说的林塘一愣，“什么东西？”
“我发你邮箱的啊。”
“没看到。”
林塘把手机放旁边，擦了擦脸然后走出卫生间，江灵兮看到了，问：“你才起床啊？”
“嗯。”
林塘打开软件点外卖，边瞅着边往训练室走，“你给我发的什么？”
“我准备写一本小说。”
“啊？”
“就是电竞小说啊，男主打英雄联盟，女主是队友，他们俩一起打下路，所向披靡，打爆下路无敌手，S赛夺冠，亚运会夺冠，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林塘嘴角抽了抽，来到电脑前打开邮箱，果然看到有江灵兮发来的邮件，打开附件里的文档，她构思的小说映入眼帘。
男主：
林唐
辅助位
长得好看
女主：
江灵溪
AD位，老板
聪明，美丽，善良，手速极快，擅长极限操作
大纲：
林唐的高考成绩不理想，选择去打职业，但战队成绩不好，也没钱引援。
江灵溪天赋异禀，喜欢英雄联盟，决定去打职业，因为是女孩子，找好几个战队去试训都被拒绝，并且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江灵溪把林唐的战队买了下来，自己打ADC，跟林唐一起打败了所有曾经嘲笑过她的那些战队，并且最终拿到了世界冠军。
在一起训练打比赛的过程中，林唐不由自主地被江灵溪所吸引，并且疯狂地追求她。
江灵溪被林唐打动，约定如果他拿到冠军就给他一个机会……
细纲：
所有现场观众和直播的网友都嘲笑她一个女孩子想去挑战，认为她一定会输，结果江灵溪连续击败了上单、打野、中单和ADC，只剩下林唐。
为了守护战队和职业选手的尊严，林唐深吸一口气，郑重且认真地去比赛，在SOLO过程中，江灵溪快要补刀取胜的时候，发现林唐表情焦急，心里一软，故意漏刀输给了他。
林唐成为了俱乐部的英雄，回到基地，临睡前他再次想起了比赛时的场景，对江灵溪暗暗感激，并从此念念不忘……
但他不会想到，第二天江灵溪就来训练，并把俱乐部买了下来。
……
一共不到五百字的内容，看得林塘嘴角抽搐，几次想要“弃书”，勉强看完，有点无语地问：“你写这玩意干嘛？”
“你不觉得很有意义吗？”
江灵兮似乎在酒店房间里面坐着，刚刚他“看书”的时候一直没有打扰，此时也仍保持着托腮的姿势，眼睛眨啊眨，很希冀得到认同的样子。
林塘想了一下，“什么意义？”
“纪念啊。”
她嘟了嘟嘴，似乎有点不满他的迟钝。
林塘呵呵一声，“真SOLO的话，我让你一只手。”
他提前观察过，江灵兮的排位段位只有黄金，因此这话说得十分有底气。
“好啊！”
江灵兮睁大眼睛，似乎咬了咬牙，气鼓鼓地道：“我们打一把试试，你用一只手！”
“没必要。”
林塘不想浪费这个时间，也没必要拿这个打击她。
“不行，我要试一下。”
江灵兮隔着屏幕瞪他，有点像是赌气，又有点像是在撒娇，“你陪我打一下嘛，如果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好不好？”
林塘想了一下，盯着她问：“什么条件都行？”
江灵兮脸红了一下，明媚眼波流转，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轻轻点了下头，随后又补充道：“但是你不许太过分。”
【022】打赌
“不过分。”
林塘道，“如果你输了，就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灵兮似是意外，又似松了口气，歪了歪头看他，轻轻咬了下嘴唇，瞟他一眼，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幽怨，点点头道：“好。”
她随即又扬起下巴，“如果你输了，以后就要听我的。”
“不行。”
林塘立即拒绝，“我们的条件不对等。”
“我刚刚说了如果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个条件，随便你提啊。”
江灵兮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你说让我回答问题，我也答应啦，而且我们俩实力也不对等。”
她抿了抿嘴唇，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眼波流动，微微鼓着腮帮，表情委屈、柔弱，可怜兮兮的样子，“你是职业选手嘛，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白银，就算你只用一只手，意识也在啊，差距还是那么大。”
见林塘不说话，她继续道：“如果不是这么自信，你刚刚怎么会那么干脆的答应？对不对？”
林塘确实自信，想着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输，而且确实很想知道她的原因和目的，于是想了一下，点点头道：“行，那一言为定。”
“好。”
江灵兮脆声答应，抿着嘴角甜甜地笑，“等我回去，我们就打。”
“行。”
林塘信心满满地答应。
江灵兮看起来也是信心满满，颊上梨涡浮现，甜甜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回去呀？”
林塘斜了她一眼，“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呗。”
江灵兮鼓着腮，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嗔道：“你会不会说话啊？”
“我说的有毛病吗？”
林塘很惊奇的样子，“这不是充分尊重你的意见吗？”
“不想理你了。”
江灵兮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又问：“你不是还没吃早饭吗？又点外卖？”
“不想出门。”
“牛奶你也没喝！”
“这就喝。”
林塘刚起床，肚子里面确实有点空，他又没有早起喝水的习惯，跑去冰箱拿了盒牛奶，打开电脑，在自己座位前，滋滋滋地吸了起来。
这是确实有需求，并不是听她的。
江灵兮显然不这样想，见他乖乖听话，眉眼盈着笑意道：“对了，我们要不要买一点植物啊，放在电脑桌上？”
“不用！”
林塘赶紧拒绝，“买了也没人管，过几天就死了。”
“没事，我来浇水，多看看绿色，免得整天对着电脑，对眼睛不好。”
“真不用。”
林塘还想再劝，江灵兮在屏幕中板起了脸，霎时恢复了在外人面前的清冷姿态，却仍是撒娇的语气，微微抬起下巴，睥睨着望他，轻轻哼道：“我是老板！”
行吧，你是老板，你最大。
林塘识趣闭嘴。
江灵兮见他同意，又很开心地笑了起来，“那我等下去问问，什么植物最好养活，只要浇水就行的那种，免得一不小心养死了，你肯定要笑话我。”
林塘打开游戏，并不想回答，不过也没有挂断的想法。
不是舍不得，是礼貌。
“你把手机放哪了？我怎么看不到你了？”
“桌上。”
“你拿起来嘛，我都看不到你了。”
“不用看。”
“哎呀~你快点嘛~”
江灵兮拖着尾音撒娇，“我马上就要出门了，等下你就看不到我了。”
林塘无奈，只好把手机放支架上，江灵兮在那边也不说话，托着腮盯着他看，搞得林塘反而不好意思看她，觉得有点吃亏。
他想了想，主动说道：“引援的事情超哥有跟你说吗？”
“没有啊，我跟你说跟你商量就好了啊。”
“……”
林塘还没见过这样当老板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你别担心嘛。”
江灵兮甜甜一笑，“我只是不管比赛的事情，这个你比我懂，其他方面我肯定要管啊，比如商务和财务，我请了个经理，过段时间就会来俱乐部了。”
“还有，我们要正规一点，要靠制度来管理，不能靠人，但是具体怎么制定，还得再商量一下。”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是，运营要做好，我有好多想法，等我回去了慢慢跟你说……”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林塘只想说“你还是别折腾比较好”，不过忍住了，以免有僭越之嫌。
倒不是谨守本分，而是一旦干涉，就默认了自己与她的特殊关系。
至于引援的事情是没办法，直接关系到队友和赛事，而孙延超和刘云涛两个人，说实话，一年相处下来，林塘冷眼旁观，多少都能看出一些两人的局限性。
刘云涛打职业时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一门心思想要拿个冠军，对比赛不可谓不认真，但在人事管理上实在不擅长，他就只适合做BP。
BP只是教练工作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也就是更重要的对选手的“调教”，刘云涛明显就不擅长了。
而孙延超，不能说没脑子，但江湖习气太重，赏罚不明，一味讲义气，然而真正需要义气的时候，又开始思量个人得失。
总的来说，优柔寡断，小事讲义气，收拢人心，真正需要他担责任的时候，又少了些担当，这从林塘转会的事情上就看得出来。
包括对赛事的想法上，两人也各有缺点，孙延超不思进取，只要不降级，能保住LPL名额，也就是他的股份不“贬值”，就知足了。
刘云涛好高骛远，总想做出一番名堂，对于眼下怎样改变，又拿不出可行的法子。
林塘想要转会，有江灵兮的“刺激”，但在她出现之前，就已经在犹豫了，就算没有江灵兮，一直看不到夺冠的可能，等合同结束，肯定也是要走的。
冷静下来之后，林塘发现江灵兮横插一脚，对NT来说真的未必是坏事。
至少从言行来看，江灵兮虽然对具体赛事不大懂，大局上确实比孙延超和刘云涛拎得清。
下午的时候，孙延超和刘云涛应该是事先沟通过，在微信群组里面发了消息，讲了引援的事情，再次碰壁。
江灵兮也在这个四人小群里面，但一直都没说过话。
进入中旬，随着季中冠军赛落幕，各个战队都加紧了调整的脚步，许多动向也随之清楚起来，NT这边原本看好的几个选手一个都没拿到。
正焦头烂额的时候，江灵兮终于回来了。
21号早上，作息时间逐渐规律的林塘正跟着留守阿姨在楼下喝粥吃饼，就看到一辆颜色十分雅致，陶瓷般质感的白色车子驶了进来。
车门打开，江灵兮穿了身白色短袖连衣裙走了下来，大概因为没有兜，手里拎了个小包，裙下露出一截笔直修长的小腿，阳光照耀下，肌肤白皙晶莹，踩了双小白鞋，轻盈地小跑着推门进来。
开门的过程中，她已经看到了在旁边餐里面吃饭的俩人，目光掠过林塘时，像是愈发明亮了些，甜甜地招呼道：“阿姨好~你这么早就起来啦？”
后一句话是问林塘的。
阿姨“诶”了一声，林塘也“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啃饼看视频。
“吃饭还玩手机？”
江灵兮鼓着腮白了他一眼，在他旁边坐下来，一点也不见外地往他支起的平板上看去，见是MSI的决赛视频，嘟嘴道：“你又看比赛呀？”
林塘没说话，阿姨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用，谢谢阿姨，我吃过早饭来的。”
江灵兮甜甜回应，又催林塘，“你快点吃嘛，吃完我们去单挑。”
林塘看了她一眼，几口把饼吃完，又把粥也喝掉，道：“走吧。”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朝阿姨甜甜道：“谢谢阿姨。”
“没事，没事。”
林塘明白她道谢的缘故，他在家里面吃完饭都要把碗拿去厨房，这几天跟着阿姨吃早饭原本也是要自己去洗碗，被阿姨拦住了。
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人家的工作就是煮饭，结果战队几乎都是点外卖，眼瞅着阿姨都要被辞掉了，这时候当着新老板的面给阿姨点事做，是好事。
他没多说什么，转身上楼，江灵兮却又喊：“等等，你先帮我把东西搬过来呀。”
林塘回头看了她一眼，江灵兮鼓着腮帮，有点委屈地道：“给你带的。”
【023】坚如磐石
林塘跟着江灵兮到院子里面，江灵兮先去把刚刚忘了关的大门关上，同时拿钥匙给车解了锁，道：“在后备箱里面。”
她开的像是辆跑车，四座，后备箱空间不大，几乎被塞满。
“这一桶是酸奶，这里是果干，这是牛奶，我在超市里面发现的，很好喝……”
江灵兮很快小跑回来，如数家珍般给他介绍，林塘看着她露出梨涡的欢喜笑容，莫名地松了口气，却愈发觉得心里面有点堵得慌。
江灵兮之前到基地里面来，基本都是来去匆匆，或者说他基本只在训练室见过她，这是头次见她开车进来。
他对车了解不多，但得益于网络信息传播的便利，一些比较有名的车标还是认识的。
这是辆宾利四座跑车。
哪怕他再不了解，也知道这玩意价格肯定在六位数以上……从花费来说，一辆几百万，跟买俱乐部股份至少几千万来对比，差了数量级呢。
然而买俱乐部股份，只会让他感慨“有钱就是任性”，而眼前这辆车，则在真实清晰地提醒他物质上的巨大差异。
这是具现化的摆在面前能看到的鸿沟。
不过，自己从最初觉得她脑子有病，到现在会因为这种差距而感到压抑，除了具现化的差距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缘故？
当初她把整个俱乐部买下来，不是比一辆车更有冲击力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很快被林塘抛到了脑后去，将东西叠着抱起来，放到冰箱里面。
因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用，冰箱里面很多空间，江灵兮也不用他帮忙，自己把东西塞冰箱里面，然后又去洗了两个碗来，给他盛了一碗放桌上，殷勤贤惠得像个小媳妇。
“你尝尝看。”
把碗和勺子放在林塘面前，自己坐在旁边，手托着腮看他吃，眉目宛然，明眸含笑，眼波如水，很期待的样子。
林塘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忍心拒绝她一番好意，拿勺子舀着尝了一口，比印象中的酸奶更浓稠，有点果冻的感觉。
“好吃吗？”江灵兮眨了眨眼，好似这酸奶是他做的一样，表情关切而期待。
林塘点点头，“挺好吃的。”
江灵兮嘻地一笑，梨涡乍现，甜甜地道：“那我去给阿姨送一点。”
这话有让他试吃的嫌疑，不过事实上当然不是如此。
江灵兮又去给阿姨送了一碗，很快重新回来，见他快吃光了，道：“你等下不吃了，自己去洗碗。”
林塘道：“等会再洗。”
确实挺好吃的，他准备等会再吃，既然如此，吃一次就洗碗就太浪费了，回头还得再洗一次。
江灵兮打开电脑，登录了游戏，见他把碗放到一边，疑惑地问：“洗碗啊。”
“等下还吃呢。”
“哦。”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然后点击登录游戏，问：“用哪个模式？”
“随你。”
“那峡谷吧，中路。”
“要扳人吗？”
“不用吧？”
“好。”
林塘新建了游戏房间，把她邀请进来，江灵兮转过头看着他的屏幕，“你要选什么？”
林塘转头看看她，“你先选。”
“我不！”
江灵兮鼓起腮帮，“你先。”
“女士优先。”
“女士优先的意思，是尊重女孩子，给女孩子便利，现在我想要的便利就是你先选。”江灵兮才不会被这小小的语言框住。
林塘翻了个白眼，也不再跟她计较，想选女警的，又觉得太欺负人了，想了想，选了个石头人。
“坚如磐石！”
江灵兮很奇怪地看着他，“石头人solo很厉害吗？”
“不厉害，不想占你便宜。”
林塘说的是实话，江灵兮脸却一下红了，眼波盈盈地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躲开，小声咕哝道：“还不想占便宜……人家初吻都没了……”
“……”
林塘一时无语，压根是两个意思好不好？
好在江灵兮也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红着脸哼哼两声，然后在中单位置里面选出来了个辛德拉。
她没急着锁定，先打开了符纹设置，转头问：“我选什么天赋比较好啊？”
林塘看了她一眼，江灵兮却无两人是对手的自觉，也不怕他给自己乱指挥，澄澈明净的眸子眨啊眨，等着他回答。
“建议艾黎。”
“哦。”
江灵兮也不问原因，选了艾黎，又把其他符纹也选好，这才点击确定，又问林塘：“你选的什么啊？”
“彗星。”
“那为啥让我带艾黎？”
“你技能中不了。”
“……”
江灵兮睁大眼睛，气鼓鼓地瞪他两秒，然后从鼻孔里面重重呼出一口气，哼道：“我才不信呢！”
游戏很快载入完成，林塘买了腐败药水，直接出门。
江灵兮没有再偷看他的出装，不过也是买了腐败药水出门。
两人很快在中路看到了对方，江灵兮很稳妥地保持了距离，没有上前来消耗，林塘更加无聊，直接跟她隔了一段距离开始跳舞，庞大身躯很笨拙地一扭一扭。
“你跳得丑死了。”
进入游戏之后，江灵兮似乎变得严肃了一些，不过还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声，同时转头横了他一眼，开始控制着自己的辛德拉轻盈起舞，婀娜身段伴着翩然的衣裙舞动，十分养眼。
“看吧，我跳得比你好看。”
林塘看了她一眼，往前走了两步，江灵兮立即后退，同时哼道：“你还想偷袭我？哼哼，我一直看着呢。”
不过退了两步，她意识到自己手更长，往旁边扭了扭，想要过来消耗，又有点犹豫，因为石头人的Q技能是必中的，而自己的Q技能未必能中。
想了想，她还是选择谨慎，没有贸然靠前。
“说清楚啊，一血一塔一百刀。”
又隔空跳了会舞，兵线缓缓到来，林塘出声道。
“我知道。”
江灵兮轻轻回应了一句，站在兵线后面，想要找机会消耗。
林塘直接去打“他的”近战兵，啪啪啪地拍，率先补掉了三个小兵，江灵兮见自己的三个近战小兵血量也快见底了，往前走上去。
“嘭”
林塘从地上抓起一团石块丢了过去，江灵兮的Q技能用来补刀，只能用普攻还击，但是被技能减速了，石头人又获得了加速，只点出了一个普攻，连石头人的被动护盾都没打破。
不过接下来他没技能了，自己可以用普攻打他！
她抿抿嘴唇，眼睛盯着屏幕，忽然反应过来，转头道：“你不许用键盘……”
林塘一只手抓着鼠标操作，一只手举起来示意，然后又把键盘推到了显示器支架下面，以示清白。
江灵兮鼓鼓腮帮，继续操作着自己的辛德拉补刀，同时慢慢往前走，准备消耗。
林塘一直保持着距离，没有进入普攻范围，等技能冷却，才再次靠近。
“嘭”
她用的是星之守护者皮肤，一团颜色绚丽的能量旋涡出现在林塘脚下，不过在成形之前，他身子一扭，直接就躲开了，然后往前走出两步，“嘭”地又一团石块砸在江灵兮脸上。
江灵兮扭头看他一眼，咬了咬嘴唇，也不说话，继续补刀。
石头人一级Q伤害不高，林塘也不是有技能就放，只有等“法力流系带”冷却后才会去放技能，与其说是消耗，不如说是叠蓝量。
两人很快升到五级，林塘点了3级Q，才真正地开始上前消耗，3级Q技能基础伤害就有85，加上法强加成有一百多，此外还有符文里面【焦灼】、【恶意中伤】，以及腐败药水的伤害，即便没有彗星的时候，一次也能带走江灵兮将近两百的血量。
很快，江灵兮的三层药水全部被消耗光，血量也残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她只中过一次W技能，其他技能全部空掉，几乎就像是摆设！
其中有好几次她都认为是必中的技能，结果还是在技能落下的瞬间被扭开了。
林塘带了点燃，眼瞅着自己的血量已经到斩杀线，而他的下一个技能也快冷却了，她只得选择回到塔后回城。
看着林塘几乎满血地在补刀推线，她轻轻咬住嘴唇，澄净明媚的眸子只余认真和倔强。
明明一样都是人，为什么自己的技能就是中不了呢？
明明职业赛场上辛德拉是有名的线霸，为什么自己拿着会被只用一只手的石头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呢？
【024】倒在裙下
如果说进入游戏之前，林塘只是有信心，那么在经过最初的试探之后，林塘就能确认，江灵兮没有任何赢的可能。
操作很多英雄的时候，少一只手，影响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至少远不足以影响到他打赢江灵兮。
将江灵兮打回家之后，他把兵线送进塔，然后购买了一个【遗失的章节】，+40法强，+300法力值，+10技能急速，并且还有一个升级后回蓝的效果。
江灵兮回到线上，她买的是【恶魔法典】，+35法强，+10技能急速。
装备已经拉开差距。
前往线上的时候，林塘转头看江灵兮，略感有些意外。
略显清冷的侧颜依旧精致无暇，睫毛很长，眼睛大而明亮，澄净纯澈，微微抿着嘴唇，神态认真而专注。
认识以来，林塘见过了她许多不同的面，冷艳、清纯、甜美、娇媚……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认真而专注的一面。
陌生而又熟悉。
回到线上，画面几乎是重复的，林塘继续走位躲技能，丢技能消耗，江灵兮又是一个技能没中，血量和蓝量不断消耗，三层腐败药水很快被消耗光。
林塘已经在计算怎么击杀了。
就算不击杀，随着江灵兮被压在塔下难以出来，他控着兵线，也可以补刀获胜。
林塘再次转头，江灵兮仍保持着刚刚认真专注的姿态，显然也意识到了林塘随时可能进行必杀一击，又多了几分小心谨慎，如临大敌的姿态。
她没有坐以待毙，技能冷却之后，又再次出塔，尝试要进行消耗。
“嘭”
一团石块再次砸在她身上，带走一截血量，而她释放了QW两个技能，全部空掉。
林塘躲掉技能，再次转头。
江灵兮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眼睛盯着面前的屏幕画面，认真专注之中，又多了几分执拗和不甘。
连续技能空掉，明显有些挫败，但并未放弃，明净眸子盯着身旁扭来扭去的石头人，依旧专注和认真地寻找机会。
看到石头人像是想要去打兵，她调整着自己的站位，然后轻轻按下了键盘。
【弱者退散】！
一股无形念力推动着她刚刚技能释放留在地上的一个法球以及两个小兵，往前方石头人扑过去。
林塘下意识地操作着石头人往旁边扭开，与此同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她刚刚的神态表情。
有些意外。
有些心疼。
意外是没想到她这么菜，居然对游戏这么认真……当然反过来也成立。
心疼……
林塘并不承认自己是在心疼她。
他更愿意认为这种心疼的感觉，是为在比赛场上，曾经一次次像她这样认真而不甘，却又对局势无能为力的自己。
心里面微微一叹，他改变了一些鼠标点击的位置，马上就要走出【弱者退散】前行轨迹范围的石头人方向也随之改变。
“呼”
无形念力掠过，将石头人庞大身躯带的往前一个踉跄，身上的盾刚刚已经被普攻打掉不少，这时彻底破碎，血量也掉了一小截。
林塘没去关注游戏画面，侧头看向江灵兮。
职业选手的反应不是盖的，他及时地捕捉到了身旁这张严肃执拗的绝美容颜如冰封溶解般露出一丝惊喜和得意笑意的惊艳瞬间。
凛冽寒冬里迎来春风拂绿枝头，苦候深夜等到昙花绽放一瞬，都难以形容他此刻心情，那是发自心底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欢喜的悸动。
感觉好像刚刚被她一个技能砸死都甘愿似的……
当然，这只是感觉，再肥的辛德拉也不可能一个技能砸死石头人。
“嘻”
江灵兮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技能能中，惊喜之下，似是发出一声有些得意的很轻微的哼声，只有个短促的音节，随即迅速消失。
与此同时，她转过头来，抿着嘴角，梨涡浅现，有些得意地横了他一眼。
在这个过程中，林塘已经完成了转头再转头的动作，同时恰到好处地表露出了平静而微有些讶异的样子，随后有些被她大惊小怪模样逗笑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
只是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从他转头的时候，就没能收敛起刚刚的一些心理活动，不论是眼神，还是之后的笑容，都明显露出些宠溺的意味。
江灵兮像是怔了一下，随后触电般转过头去，板着脸继续对线。
技能冷却之后，林塘再次上前将一团石块砸在她脸上，发现血量已经很危险的江灵兮再次来到塔后回城。
林塘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直接越塔强杀的想法。
他清掉兵线回家，距离一百个补刀已经很近了，江灵兮显然也知道，再次回到线上之后，明显变得激进起来，但又是一个技能没中。
又几波消耗之后，她腐败药水再次被耗光，面临两难境况。
回城，林塘会直接补刀到一百个，直接获胜。
不回，则会被他继续消耗，直接扑上来强杀。
林塘转头，见她好看的秀美紧蹙，抿着嘴唇，认真、专注，为难而又不甘的表情，纠结了一番，终于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轰”
清掉兵线，他走到塔下，【地震碎片】减速，然后在江灵兮走出来想要反消耗的时候，直接一头撞进了塔下。
江灵兮虽然带了闪现，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他撞得飞了起来。
点燃挂上。
落下拍地板，【大地震颤】接【雷霆拍击】，眼瞅着再来一个普攻就要直接死掉，江灵兮终于落地，匆忙闪现拉开距离，同时赶紧放技能。
“砰”
林塘也跟上了闪现，但大概因为太着急，眼瞅着江灵兮【弱者退散】出手，他的闪现居然直接撞到了江灵兮的技能上，被无形念力直接推开，并且被眩晕在塔下。
江灵兮明眸一睁，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喜之色，整张俏脸因此而容光焕发，明艳不可方物。
林塘斜瞥过来一眼，目光凝了凝，江灵兮已经飞快按下QW两个技能，挂上虚弱，紧跟着按下【R】键。
【能量倾泻】
“轰轰轰……”
一颗颗法球接连砸在林塘身上，伴随着防御塔的又一道激光，将他血量直接打残。
林塘匆匆往塔外逃去，然而被虚弱减速，根本走不快，江灵兮跟在后面不停地用普攻点他。
一下，一下，又一下。
“嗡”
防御塔顶红光再次亮起来，光芒汇聚，化作一道激光沿锁定的红线落了下来，再次砸在石头人脑袋上。
林塘的手还握着鼠标，但早已经放弃操作。
输了，但身心舒畅。
“轰”
石头人庞大伟岸的身躯倒了下来，砸在地上的瞬间，它艰难地扭过头，身后长发飘舞的婀娜身影映入眼帘，然后再无声息，眼睛却仍睁着，目光自地面往上看，沿着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望向飘动的短裙，并就此久久定格。
“我赢啦！”
江灵兮没注意这些细节，转过头看向林塘，明眸晶晶闪亮，忽闪忽闪地一眨一眨，俏脸上满盈着欢喜得意的笑容，嘴角抿不住地翘起来，梨涡浮现，让人心醉的清甜娇俏。
林塘看她一眼，摘下了耳机，石头人最后的“遗言”仍在耳机里面回荡：“俺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为啥不是猴子呢?”
当然不是猴子，猴哥把七仙女定住之后都只顾着爬树摘桃，再漂亮的女妖精也是抡起棒子就打，面对辛德拉肯定也是一棒子撂倒，不会被美色所惑。
他心中腹诽着，瞥一眼江灵兮清纯娇甜的俏脸，努力控制着，没有太多表情地淡淡道：“嗯，你赢了。”
江灵兮皱了皱鼻子，微微抬起下巴，也很努力地不让自己显得太得意，轻轻哼道：“那你以后都得听我的！”
“呃……”
林塘表情僵住。
麻蛋，忘了还有赌约了！
【025】愿赌服输
林塘一时有点为难。
不说实话，要履行赌约，而且作为职业选手，居然solo输给了江灵兮，有点丢脸。
说了实话，就得解释为啥要故意输给她，她信不信还是两说，而且承认自己被美色所惑，更丢脸。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几乎没有太多犹豫，他面无表情地应问道：“要我干嘛？”
“不是要你干嘛，是你以后要听我的。”
江灵兮横了他一眼，明眸微微睁大，“不是你替我做一件事情，而是你要听我的话，你不要想糊弄过去。”
林塘努力绷住表情，很想砸两下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答应她这么离谱的赌约呢？
更重要的是，刚刚为什么会心疼，不舍得让她输掉呢？
就她这技术，输掉游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好心疼的？
红颜祸水！
“某人该不会是想食言而肥吧？”
江灵兮打量着他的表情，拿捏着强调，慢条斯理地道，“愿赌服输，这是人品问题哦。”
“我又没说要反悔。”
林塘撇撇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不许太过分。”
他说完之后，想到这是刚刚江灵兮的原话，不禁有点郁闷。
“才不会呢。”
江灵兮翻了个白眼，脸蛋有点发红，小声咕哝道：“过分了还不是便宜你……你以为我傻呀？”
“怎么就便宜我了？”
林塘问完就后悔了，对于这种有些暧昧的话语最好应对方式应该是沉默和无视，但在出口的瞬间完全控制不住，哪怕已经猜到了结果。
果然，江灵兮脸蛋又红了些，气鼓鼓地瞪他道：“你赔我初吻！”
“……”
林塘这次控制住了，不控制也不知道能说啥，难道要承认自己也是初吻？
太给大帅比们丢脸了！
再说就自己这张脸，说是初吻江灵兮也不会信啊！
江灵兮见他不说话，自己也有点羞，扭过头去，小声问：“对了，引援的事情怎么样啊？”
虽然她很明显在转移话题，不过提到正事，林塘还是认真起来，道：“不大顺利，优选的几个基本都倾向于其他家。”
“那备选呢？”
“现在中单有一个备选，春赛季AG的中单，今年是第四年打职业了，在AVI打过两年，最好的成绩是季后赛，后来大概觉得AVI没法赢，去年开始转会，不过状态明显不大好，黄金时期已经过了。”
因为江灵兮不懂太专业的事情，林塘着重跟她讲经历，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听说是个富二代，家里很有钱，就是网上调侃的那种‘如果不好好打职业，就要被迫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了。”
“嗯……”
江灵兮知道他在调侃自己，白了他一眼，道：“那也挺好的啊，毕竟打过好几年了，而且到现在还在求变，说明很想赢嘛。”
她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又问：“那你觉得他实力怎么样？”
林塘想了一下道：“状态好的时候，勉强可以跻身LPL第一梯队，但现在明显已经过了巅峰期，按照春季赛发挥，应该属于LPL末流。”
“那跟我们不是挺搭的么？”
江灵兮眨了眨眼，清纯无辜而又很欠揍的样子，“我们是倒数第一诶。”
“……”
“开个玩笑嘛。”
江灵兮知道自己戳痛了他，讨好地甜甜一笑，“既然有LPL水准，那我们先买来嘛，我们现在一个中单都没有，到时候要是买不到人咋办？先有个保底，怎么样？”
“可以。”林塘点点头，好似他才是老板。
江灵兮先决定要买了，才想起来又问：“他要多少钱？需要转会费吗？”
“他跟AG的合同只签了一个赛季，已经到期了，现在是自由人，他自己开价是每个月三万，看样子应该还能再谈，毕竟他家里有钱，估计也不在乎工资。”
LPL选手的底薪就在一万五，各家首发队员的工资没有低于两万的，对方开价三万几乎就是白菜价，毕竟赛场经验丰富也是个很大的优势。
不论平均工资，还是起薪，LPL选手相对于其他行业毫无疑问都是极高的，但能进入LPL，本身就已经这个行业里面金字塔的存在了。
此外，LPL选手之间的工资相差也极大，哪怕是同一个战队的队员之间，工资也可能相差十倍，尤其是一些明星选手，接个代言的收入可能就能超过其他俱乐部一整年的收入。
“不用，我们也有钱。”
江灵兮很有富婆风范地摆摆手，“就当是千金市马骨也好，你跟超哥说吧，先把这个中单买下来。”
林塘道：“还是你说比较好。”
江灵兮想了一下道：“也对，那我等下跟他说……打野有备选吗？”
“有两个青训的新人，前几天通过线上试训了一下，有一个还行，不算强，但可以当做替补培养一下。”
林塘说着，准备找出那场比赛的录像，江灵兮摇摇小手道：“我看了也不懂，反正你说可以替补就替补嘛……他要多少工资啊？”
“保底合同一万五。”
“那就签了呗，这样中野都有保底，至少不会等夏季赛开始没有人用嘛。”江灵兮语气像是准备买个包。
行吧，反正是花她的钱，林塘也没意见。
“还有别的吗？”
林塘摇摇头。
江灵兮拿起手机，给孙延超打了电话，孙延超对此自然也没意见，甚至还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已经被这事搞得焦头烂额了，江灵兮拍板先买两个保底，至少心里面会有底一些。
林塘听出了孙延超像是松了口气，默默地进行了反思，发觉自己也有疏忽，因为江灵兮几乎都放权给了他，“保底”这件事情本该由他提出来才对。
刘云涛不必说，本身不善于这些，且有些好高骛远，孙延超恐怕是有这种心思的，但因为某些顾忌，没有提出来。
这有很多可能，比如因为转会的事情，对自己有了隔阂，或者是认为自己心里有隔阂，所以没跟自己提，又比如如今江灵兮才是能拍板的人，而江灵兮又对这些不懂，加上自己因为队员强度不够而想要转会，所以孙延超心里有担忧，不敢轻易提出“保底”的建议……
又或许孙延超只是单纯地在犹豫，没有下定决心，自己属于想多了……
这都有可能。
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虽然对比赛比较擅长，但擅长也只有比赛了，管理、商业、人心方面，还有很大欠缺，不能别人有缺点而小觑，更不能因为江灵兮信任，因为自己懂比赛，就以为可以到处指手画脚，那就真成“妖妃乱政，祸国殃民”了。
他暗暗反思警醒，同时准备找机会找孙延超谈谈“心事”，以免真的生出隔阂。
江灵兮挂掉了电话，见他出神，用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林塘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事。”
他话出口，有点担心江灵兮用赌约约束，要他强行说出刚刚的想法，江灵兮却只是不满地皱皱鼻子，并没有追问。
“下棋吗？”
她眨眨眼睛，露出期待之色。
林塘摇了摇头。
江灵兮没有用赌约压他，鼓了鼓腮帮，退掉游戏，自己去开云顶之弈，林塘则在旁边开韩服排位。
他还没排到对局呢，江灵兮这边刚打到2-4，居然就搜到了一张4费的维克兹，依旧运气爆棚。
她自己显然也很得意，扭头看一眼林塘，微微挑了挑眉，晶亮明眸波光流转，炫耀意味十足。
林塘没搭理她，脑海中忽然冒出来了另一个念头：
从某种角度来说，运营战队，跟云顶之弈有点像啊！
她下棋的运气这么好，该不会拍板随便买两个队员，预备当保底来替补，结果到手之后都是SSR吧？
【026】对视
“我这把玩圣光吗？”
“嗯。”
为了“验证”江灵兮到底是一时的运气，还是天生的“欧皇”，林塘决定再看一把她的云顶。
所以当江灵兮再次询问她该选什么阵容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在旁边予以了“指点”，据他所知，像这样刚开局就给高费卡，很多都是“陷阱”。
比如他就经历过，第二回合就给四费卡，拿了之后，到八级也刷不出来第二个，摆明了就是坑人。
江灵兮对他一如既往地相信，开始直接拿维克兹的装备，蓝BUFF，法爆，光明装备选择时拿了个科技枪，还能给队友回血。
神装已成，接下来就看会不会被系统坑了！
林塘这边也终于排到了对局，他扳掉了格温之后，转头就发现江灵兮已经两星维克兹了……
“怎么了？”
江灵兮发现他表情古怪，有点疑惑地问。
说话的同时，她还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阵容，两星维克兹，三星剑魔，两星拉克丝，两星辛德拉，两星蕾欧娜……
六人口六圣光，没问题啊？
“没事。”
林塘嘴角抽了抽，六级……5%的四费概率啊！两星维克兹……这系统也被你入股了吧？
还好没给她芮尔，心理能平衡一些。
他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她刷新了一下商店，然后一个芮尔一个拉克丝跳了出来。
芮尔……
林塘不想说话了。
江灵兮把芮尔拿上来，有点纠结地转头对他道：“我拿到芮尔了，把谁换下来啊？”
“日女吧。”
剑魔是三星，而且有肉有输出，优先级肯定比日女高。
“哦。”
江灵兮把芮尔换上去，忽然又问：“那我直接升级可以吗？”
“当然。”
她啪啪啪地点击着鼠标升到7级，还有45个金币，干脆又搜了一下。
又一个芮尔跳了出来。
“……”
林塘觉得等下有必要把她刚刚决定要买下来的两个替补队员的资料重新看一遍。
江灵兮再次吃鸡之后，大概觉得赢得太轻松没意思，因此没有再开，在旁边托着腮静静地看他玩。
林塘选的破败王，前期被对方打野针对的很惨，好在二十五分钟一波小龙团捡了起来，补了一大波发育之后，在整体经济应该落后有四五千左右的情况下，成功带领队友翻盘。
最后一波打赢，他忍不住呼出一口气，心情振奋，但因为江灵兮在旁边盯着自己看，不得不按耐住情绪，不让自己露出得志猖狂的嘴脸。
“这英雄这么厉害呀？下次我也去玩。”
江灵兮在旁边有些惊讶地咕哝了一声，一只手托着腮，等他推掉对方基地，眨了眨眼睛，又道：“我给你推荐一部电影吧。”
？？
林塘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因果联系在哪里。
“叫《我们俩》。”
江灵兮没有察觉，或者说没有理会他的疑惑，很认真地推荐道，“讲一个女大学生跟一个房东老太太的故事，可感人了。”
我还以为是情侣……或者兄弟姐妹……哪怕是跟宠物，也比你说的合理……
林塘心里面悄悄腹诽，听名字就没有看的欲望，听完她的介绍就更没有了。
“很好看很好看，真的。”
江灵兮看出他不感兴趣，因此更加认真地推荐，“我也是前几天才看到的，一下子看了两遍，你去看看吧，真的！网上就有。”
林塘想了一下，问道：“这跟比赛有关系吗？”
“没有啊。”
江灵兮明媚眸子眨了眨，大概很奇怪他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不过真的很好看。”
“既然是推荐，我应该有不看的权利吧？”林塘据理力争。
“嗯……”
江灵兮偏着脑袋想了一下，眼望着他，波光流动，微微抬了抬下巴，像是蛮横，又像是撒娇地道：“那就不是推荐好了，我让你看的，你刚刚赌输了，得听我的。”
“……”
林塘无奈地叹了口气，很想穿越时光，把刚刚脑子被门夹了才能想到故意输给她的那个林塘吊起来打，用鞭子狠狠抽，“有空就看。”
他打开数据面板看了看，然后继续排下一局。
江灵兮对他的应付并不在意，反而很满意的样子，手托着腮，朝着他这一侧的梨涡浮现出来，甜甜地叮嘱道：“你不要忘记了呀。”
“嗯……”
林塘有气无力地应一声。
江灵兮没再说话，手托着腮，继续看着他。
刚刚在打游戏没啥感觉，这会儿在她那双清澈明净眸子注视下，林塘却觉得莫名紧张，如坐针毡，哪哪都不对劲的感觉。
江灵兮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身子往他这边偏了偏，靠近了一些，嗓音轻柔，吐气如兰，“你紧张呀？”
“没有啊。”
林塘当然不可能承认，露出惊奇的表情看着她，“紧张什么？”
“哦。”
江灵兮抿着嘴角，流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眼睛又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继续盯着他看。
林塘原本紧张，见她这幅姿态，反而不肯示弱，也盯着她看。
两人本就离得近，目光对视时，好似对方的目光能直接透入自己心底，所有隐私、秘密都毫无遮挡暴露在对方面前一般的感觉。
林塘几乎难以克制住回避的本能，目光下意识地要躲闪开。
说不清是因为不肯认输，还是想要趁机侵入她心中最深处的隐秘之地，他艰难但坚定地克制住了这种躲闪的本能，依旧保持着与她对视。
江灵兮似乎也几乎忍不住要躲避开这种对视，但雪白贝齿轻轻咬住唇，也生生忍住了，依旧望着他，目光澄澈明净，眼波盈盈如水，任凭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进入”自己心底。
那是一个人最隐秘的精神世界，有生以来，第一次向另一人打开。
与此同时，她的精神也第一次进入另一个人的心底世界。
短暂的波澜、走神、异样之后，两人几乎同时沉浸在这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之中，明明互相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凭借着目光的连接，好似能够真实地触摸、感受到彼此的灵魂存在。
空气、衣服，甚至是身体都似乎不再存在，亦或者是超出了它们的存在，心与心之间，灵魂与灵魂之间，不再有任何的束缚与阻隔，进行着最为亲密、深入的触碰和交融。
这种对视之中，林塘几乎觉得这一刻江灵兮身无寸缕，且毫无保留地全方位展现在自己面前，任凭自己欣赏和触摸的感觉。
这种感受奇妙难以言述，令他觉得自己似乎在隐隐颤栗。
他曾在网上看到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追女孩秘籍，其中有个说法是在对方不反感的情况下，可以在日常相处中假装不经意地做一些身体接触，有助于培养亲近感。
从科学角度来说，这是有道理的，就像男女之间不论感情多么好，是否有过肌肤之亲，前后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而这种对视，虽然没有身体接触，却似乎又是一种更加深入的接触和交流，作为独立个体之间天然的隔阂与距离在飞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这种感觉或许跟把她真实地抱在怀里也差不多。
之所以说“或许”，是因为作为一个母胎单身狗，他还没抱过女孩子。
一股难以言述的异样情绪在迅速滋生，林塘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偶像电视剧里面男女主角对视时总会慢慢亲在一起了。
因为他现在就有这样的想法！
忍不住想要将她搂过来，紧紧抱在怀里面亲吻，似乎以此能更加紧密的接触和感受，品尝到更加愉悦的感受。
那像是现在这种对视的延续，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感觉，似乎不如此，才是一种违和的中断。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几乎能够真实地感知到这样做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真实的全方位的愉悦，那种感觉就在前方向他招手。
像是眼前这个眼波如水，与他久久对视的女孩儿一般，触手可得。
江灵兮似乎也有同样的感受，白皙晶莹的脸蛋透出淡淡红晕，眼波流媚，像是要化作一汪春水，柔软、羞涩、娇媚，似乎能直接感受到他的热切与冲动，她濡湿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又像是无声的回应。
林塘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隐约间似乎听到有巨大的“咚——咚——咚——”的声音，很响，却又似乎是在另一个世界，至少完全难以引起他的注意。
他眼睛盯着江灵兮，终于忍不住慢慢抬起一只手，同时身体缓缓前倾，凑了过去。
【027】观后感
林塘身体前倾的动作，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江灵兮终于撑不住，红着脸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因对视而产生的奇妙难以言述的感觉瞬间中断，林塘有一种灵魂出窍到入窍的错觉，意识复归现实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砰砰砰乱跳的心脏、似乎在加速涌动的血液、有些发烫的脸颊……都清楚地纳入到感知之中。
江灵兮脸如红霞，躲开他目光对视之后，又忍不住再次望过来，轻轻咬着嘴唇，明眸如水，眼波盈盈，与他仍未褪去灼热的目光一触，便又飞快地躲闪开，这次连白嫩晶莹的耳朵也红透了。
然而躲开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再次横眸望来，水汪汪的眸子里半是嗔恼半是羞喜，嘴角却已经抿不住的微微露出些许笑容，像是从心底里溢出丝丝缕缕的甜蜜，嗓音娇甜羞涩：
“不要脸！”
林塘好不容易从刚刚对视的奇怪感觉中摆脱出来，定了定神，再看江灵兮时，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刚刚那样近乎水乳交融般的感觉。
上次亲吻“车祸”之后，江灵兮身上笼罩的光环似乎就已经对他“无效”了，经过这一次，感受又有不同，像是穿过了一层层光雾，慢慢接近、触碰到了最真实的那个她。
虽然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对视，但由此而产生的亲近感并未消退，这让他能以更坦然、从容的姿态面对江灵兮。
“怎么不要脸了？”
见她脸蛋仍有红潮，白皙晶莹的娇颜像无暇的美玉浸染了胭脂似的，说不出的娇美动人，林塘心跳又漏了两拍，觉得像是另一个自己控制了身体似的——简而言之，就是没把持住——话从脑子里走了个过场，然后就堂而皇之地溜了出来：“又不是没亲过。”
江灵兮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霎时连腮带耳通红，有点羞恼地瞪他一眼，恶狠狠的样子，但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林塘有点尴尬，正犹豫着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氛围，江灵兮拎着包站了起来，眼波盈盈地横了他一眼，“我走了。”
她拎着包转身往外走去，林塘有点懊恼，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挽留，又不知道该说啥。
江灵兮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他，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对视，她飞快移开目光，微微鼓着腮，嗓音愈发娇柔：“你别忘了呀。”
林塘愣了一下，不明白她在说啥。
江灵兮嗔了他一眼，有点撒娇的意味，“电影！”
“哦，哦，我记得。”
林塘赶紧应下来。
江灵兮不满地瞪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小白鞋踩着木质地板，很快出了训练室。
林塘保持着目送的姿态，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用力揉了揉，把可能出现的笑容抹平，这才拿起江灵兮桌上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一面小镜子照了一下。
还好，帅气潇洒依旧，没有痴汉傻笑。
他放下心来，转过身准备认真打游戏，才发现游戏客户端右上角居然没有排队的时间标记了……
也就是说，刚刚已经排到过对局了，但因为他没有点击暂离检测，因此系统默认他不在电脑前，取消了他的匹配。
啥时候的事？
林塘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见过排到游戏的提示音。
挺贵的电脑，咋这么容易坏呢？
当然，这都是小事，不用在意。
他重新开始了排队，然后想了想，打开了网页搜索《我们俩》，发现腾讯视频可以看，于是打开了腾讯视频，又把开了年费但基本是老妈用来看电视的会员重新登录上去，开始观看。
电影不算很长，八十分钟，如江灵兮说的那样，一个女大学生在京城租房子后发生的事情，发生在八九十年代，房东是个独居老太太，年轻时当过兵，早年寡居，领养了个女儿，有个外孙子。
两人“风格”都很突出，小女孩风风火火，老太太老谋深算，电影用十分简洁的画面描述着两人的冲突，女孩想法子过得更舒服、更省钱，老太太想法子多从她手里多扣出些钱。
几次冲突之后，两人矛盾越来越大，一度闹到老太太要把女孩扫地出门，随后因老太太的孙子而缓和下来，老太太想让女孩做自己的孙媳妇，女孩不乐意。
在这个过程，两人慢慢适应了彼此的存在，不过在林塘看来，这是一个老太太慢慢从强势变得弱势的过程。
因为太孤独，老人女儿几乎没有出现过，孙子“难以评述”，女孩几乎成了她冰冷枯寂晚年生活里面的唯一，死水微澜，动了感情之后，她失去了老谋深算的城府，也不脱掉了尖利冷苛的外衣。
女孩搬走的时候，老太太扒着门看了空荡荡的小屋后，攥着女孩的手连问两声：“真搬走了？真搬空了？”
她好似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女孩子是真的要搬走了。
女孩子和男朋友在新家里面，接到了传呼赶过来，老太太病了一场，再也不复之前的精明，被女孩和邻居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躺在床上。
女孩说：“我舍不得走，我常来看你。”
老太太却走了——她孙子结婚了，曾对女儿说过，孙子结婚的时候，就把房子让出来，于是搬去了住了一辈子的四合院，住进了养老院。
分开时，一个坐在车里面，一个站在车外面，握着手，凝视着，久久不愿松开。
女儿拿着扫把，目送着车子把老人载着离开，啧啧惊奇：“对自己家人都没这么亲过……和一外人，一起住了这么两天？她这么舍不得？真邪门~！”
与老人邻居了半辈子、日常给做饭烧水伺候的老邻居靠着冰冷的石头墙壁未发一语。
女儿和女孩站在巷子里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新家怎么样啊？”
“挺好。”
“挺大的吧，有几间啊？”
“两间。”
“哎，足够用了，你们年轻人啊，以后有发展！你走之后啊，老太太一直念叨你，我看呀，干脆，把老太太带你们家去得了，呵呵呵……”
老邻居望着远方依旧未发一语。
冬雪皑皑，女孩带着大包小包坐汽车来到了郊外村子里的“养老院”，老太太从床上坐起来，握着她的手，已说不出话来。
回去的大巴车上，女孩一直在抹眼泪。
镜头从养老院外的凛冬山雪慢慢挪移回城市，人群之中，女孩拎着个黑色塑料袋，传呼机再次想起来，她愣在那，愣了很久，然后绷着脸继续往前走。
冷风吹拂起短发，周围是街上嘈杂热闹的声音。
她靠着街上栏杆，沉默地难受了一阵。
破旧的四合院门被推开，她重新走进焕然一新的院子，前所未有的干净和喜庆，张灯结彩。
未入内，转身离开。
昏暗的光线里，静静放着一张陈旧、死寂、冰冷的座椅，开始出现演员表。
林塘坐在电脑前，愣愣地等到屏幕一片黑暗，才慢慢地从电影氛围渲染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不知是不是小人之心，在感慨完这电影确实好看之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房东、女孩，以及老板、帅哥之间的映照关系。
江灵兮让自己看这个，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意思？
老太太起初那么强势，是因为她是房东，天然占据优势地位，这与江灵兮的老板身份有雷同之处，而之后面对女孩，尤其是她要搬走的时候，孤苦伶仃、悲伤无助……
这种身份与地位的巨大转变，说到底，就是有了感情而已。
现实中也大多如此，年轻人面对老人时，大多都是天然劣势，后者有一生的积累，拥有物质资源上的优势，而一旦牵扯到感情，往往受伤的都是老人。
电影中老太太的死亡，与女孩不能说没有关系，至少是她搬走了之后，老人的精神一下子垮掉。
当然，没有女孩出现，老人的境况或许更差，而结局更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孙子总要结婚的。
……
电影看完就看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江灵兮到底什么意思呢？
她想要委婉的告诉自己“老人在感情中是弱势的，女孩子在感情中也是弱势的”这个道理？
貌似有点道理，渣男祸害女孩子说到底就是这种逻辑，可被渣女坑的男生也不少啊……自己跟她站在一块，怎么看都是自己更老实一点吧？
想了一会儿，林塘觉得没必要这样猜来猜去，直接问江灵兮不就行了？
他“滋滋滋”吸完了一盒牛奶，然后拿起手机，别说，这奶确实挺好喝的，奶香十足……
至于给她发消息，纯粹属于交流电影观后感，清清白白的举动，毕竟是她让自己看的，看完跟她说一声，也算是履行赌约。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言出必践！
并不是才刚分开不到俩小时就想要给她发消息了。
【028】奈何游戏更香
做好了心理建设，确定了自己给江灵兮发消息的必要性、正当性、合理性之后，林塘坦坦荡荡地打开了微信，开始构思给她发什么。
“看完了”？
太冷淡！
“看完了，挺好看的”？
太谄媚！
“刚看完”？
太迫不及待！
“表情包”？
太突兀！
……
一个个念头被推翻，林塘正纠结的时候，手机忽然轻轻震动起来，却没有新消息弹窗，只是他正反复打字删掉的聊天框里面出现了一条新消息。
江灵兮：“看完没？”
林塘看清了消息，先是惊喜，然后接着惊喜。
周围所有微生物和微信都能给我作证，这是她主动给我发消息的，不是我主动找她，我林塘从不会真香！
不再纠结的他很快回复：“嗯。”
江灵兮：“好看不？”
林塘想要继续回复“嗯”，又怕她觉得太冷淡，于是把同样的意思换成三个字：“挺好的。”
他原本想问一问为啥要让自己看这部电影，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委婉地表达，但真聊起来，发现刚刚的猜疑和揣测瞬间都烟消云散。
没有必要。
一部电影而已。
最重要的是，江灵兮的性子，真有什么用意，会直接跟自己说的，用不着自己这样猜来猜去。
现实里两个活生生的人之间的事情，何必求诸于别人写出来拍出来的一部虚拟的电影？
江灵兮：“[猫猫仰下巴傲娇睥睨：还用你说.jpg]”
林塘看着表情包里那只猫傲娇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也找了个表情包发过去。
林塘：“[狗子深情凝视：崽，你是最棒的.jpg]”
江灵兮：“[鸭鸭甩头：我不信我不信.jpg]”
林塘：“[狗子悲天悯人：又疯一个.jpg]”
江灵兮：“为啥你的都是狗啊？”
林塘：“？？？”
林塘：“[猫咪拍桌.jpg]”
林塘：“这是啥？”
江灵兮：“[猫咪拍桌：听话照做.jpg]”
江灵兮：“我的比你的可爱[高傲]”
林塘：“[猛男痴笑：你的表情包很好，现在是我的了.jpg]”
江灵兮：“你不许偷我的表情包[敲打]”
林塘：“[猫咪拍桌：听话照做.jpg]”
江灵兮：“[诸葛挥扇：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jpg]”
江灵兮：“你偷偷存我表情包就算了，有没有偷偷存我照片？”
“……”
林塘左右瞅瞅，没看到有人，也没发现有微生物偷窥，心安理得的给她回复：“你想太多。”
江灵兮：“[鸭鸭甩头：我不信我不信.jpg]”
江灵兮：“你肯定存了[抠鼻]”
林塘：“没有，不信我把手机给你查。”
江灵兮：“你以为隐藏相册我就找不到啊？”
？？？
林塘眼珠子转来转去，往训练室各个角落喵过去，同时暗暗回想着细节，没发现有摄像头的痕迹，稍稍松一口气，但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这可是个粉丝啊，鬼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江灵兮：“别找了，没摄像头。”
林塘：“三堂会审：常威你还敢说你不会武功.jpg”
江灵兮：“我这么好看，你怎么可能不存下来[高傲]”
江灵兮：“猫猫卖萌：我是最可爱哒.jpg”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图片]”
林塘：“？？？”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图片]”
林塘：“[义正辞严：老夫不是那种人.jpg]”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图片]”
图片已保存
图片已保存
图片已保存
林塘：“无聊[白眼]”
图片已保存
图片已保存
图片已保存
图片已保存
江灵兮：“[图片]”
江灵兮：“这张是不是很适合做壁纸？”
图片已保存
林塘：“还行。”
坦白说，虽然前面已经有很多照片，最新这张仍让他感到眼前一亮，不是颜值或者照片质感忽然提高多少，而是……露腿！
外罩一件白色长袖衬衫，下身应该是短裤，但被衬衫下摆遮住了，看起来就像是没穿一样，也就是所谓“下半身失踪”的穿搭，两条白皙修长的腿裸露出来，笔直匀称，光洁晶莹，让人一眼看去就难以移开目光。
至于靠着的柱子，照片的构图、光影，通通都是扯淡，好看才是重点！
林塘假想了一下，确实很适合当壁纸，觉得有点可惜。
适合但不能。
法国都还坚持了38天呢，自己总不能连他们都比不过吧？
江灵兮：“你要用吗？”
林塘：“[国宝举手：大可不必.jpg]”
江灵兮：“不理你了[左哼哼]”
林塘看了一下，这个哼哼是往手机外侧转的，表明她确实不想再说话了，于是回复：“哦。”
江灵兮：“？？？”
江灵兮：“？？？？”
江灵兮：“？？？？？”
林塘：“？？？”
江灵兮：“[土拨鼠尖叫：啊！啊！啊！！.jpg]”
林塘：“[狗子悲天悯人：又疯一个.jpg]”
江灵兮：“我生气了，你都不哄我？”
林塘回头看了一眼聊天记录，很快找到问题所在，想了一下，觉得怪怪的，不过转念又想，这毕竟是老板，不为自己也要为队友考虑。
林塘：“好吧，那你别生气了。”
江灵兮：“[左哼哼]”
林塘：“我去打游戏了。”
江灵兮：“你还不吃饭吗？”
林塘：“还不饿，等下再吃。”
江灵兮：“你是不是吃了很多零食啊？”
林塘：“没有。”
江灵兮：“骗人。”
江灵兮：“[猫猫正义凝视：我都已经看透你了.jpg]”
林塘：“我去打游戏了。”
江灵兮：“嗯嗯，我下午去带小猫咪。”
林塘：“[猛男打游戏：勿扰.jpg]”
江灵兮：“哦[委屈]”
林塘已经进入了游戏，放下手机，开始两只手操作自己的凯南补刀，同时逮着对面的小纳尔揍。
麻蛋刚刚居然敢趁着劳资一只手的上来点我，谁给你的狗胆子？
他心情舒畅，峡谷内也如有神助，5级就单杀了一波，十四分钟小龙团一波天雷降世，将菜逼打野和菜逼下路导致的劣势全部给打了回来，随后一路势如破竹，27分钟结束了游戏。
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出去吃饭。
一碗凉面吃光，浮跃欢喜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林塘慢吞吞地返回基地里面，洗了把脸，躺在床上，却好一会儿没有睡意。
现在跟江灵兮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好感肯定是有的，没必要自欺欺人，这样的女孩子谁能不动心？
亲也亲过了……
可如果就此说变成了恋人，好像似乎太快了，缺了些什么的感觉……
上午自己差点没把持住，她反而躲开了……
纷乱的思绪里面，意识慢慢陷入沉睡之中，没过多大会就被闹钟叫醒，他躺在床上，仍未完全清醒的意识里仍在琢磨刚刚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肯定不能分心去谈恋爱的。
虽然这种感觉……呸，那种感觉应该挺不错的，但是想要夺冠，就得心无旁骛才行。
队友都已经这么菜了，自己再不认真，靠什么夺冠？
看样子有必要给江灵兮谈一谈了。
至少，不能因为自己拒绝她，而影响到俱乐部的正常运营才行。
那该怎么跟她说呢？
为了夺冠，我得保持手速？
或者，不是你不够好，奈何游戏更香？
【029】哥哥快来救我
做出决定之后，他又躺在床上发了会呆，随后起床洗了把脸，心里有些空落，但还是坚定了决心。
等她再来基地，就要跟她说清楚。
如果她愿意等自己拿到冠军最好，如果不愿意……
如果不愿意……
那就说服她愿意……
然而，直到晚上，江灵兮都没出现。
第二天继续消失。
倒是孙延超发了消息来，说已经跟两个“保底”达成一致，今天就可以签合同了，两人可能很快就会搬到基地来。
林塘想了一下，觉得这事有必要让江灵兮知道，于是直接在群里面艾特了她。
她很快第一次在群里冒泡：“嗯”
然后再次潜水，都不带换气的。
林塘三人随后在群里面聊了一下其他备选人员的情况，与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基本还是“退而求其次”的状态。
到了晚上，林塘感觉有点熬不住了，很想给她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打游戏都没精打采，终于发现游戏其实也没那么香。
其实，夺冠跟恋爱未必就是冲突的吧？
有人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还照样打比赛呢……当然也有人状态下滑没有战队要，媳妇抱着孩子闹离婚的……
林塘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经验，但从自己现在的状态来看，貌似已经有点影响到自己的训练了。
“叮”
他正纠结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于是所有纠结瞬间烟消云散，飞快拿起手机。
江灵兮：“[图片]”
林塘有点奇怪，不知道她为啥总爱给自己发照片，难道已经发现自己很喜欢看的事情了？
没这么快暴露吧？
他迅速点开消息，顿时大失所望，照片里面是四只猫，一大三小，大猫横躺着，三支小猫并排趴在它肚子上。
像是银渐层，大猫毛发从根部往外颜色渐深，看起来十分漂亮，三只小奶猫则有些奇怪，按照片位置，从上往下，三只猫颜色逐渐变淡，最上面的那只颜色发黑，最下面的那只几乎都是白色的。
江灵兮：“是不是很可爱？”
江灵兮：“三只小猫像不像大猫生着生着没墨水了？”
江灵兮：“哈哈哈哈我快笑死了”
两天的纠结瞬间消散，林塘再看一眼那三只小奶猫，也觉得有点滑稽，想了想回道：“挺可爱。”
江灵兮：“有没有我可爱？”
林塘：“……”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回了个省略号。
江灵兮也不介意，继续问：“你觉得我们抱走哪一只比较好啊？”
林塘想了一下道：“都好。”
江灵兮：“我就是不知道怎么选才问你的[委屈]”
江灵兮：“要不我们三只都抱走？”
林塘：“没必要吧？”
江灵兮：“可是它们都好可爱啊”
江灵兮：“[土拨鼠尖叫.jpg]”
林塘：“你开心就好。”
江灵兮：“那我们养两只吧，可以做个伴？”
林塘：“[奶猫委屈抱手手：俺没意见.jpg]”
江灵兮：“选哪两只？”
林塘：“[奶猫委屈抱手手：俺没意见.jpg]”
江灵兮：“最白的和最黑的怎么样？这样能认得出来。”
林塘：“[奶猫委屈抱手手：俺没意见.jpg]”
江灵兮：“我听人说，猫图比较多的男生都是渣男。”
林塘：“[奶猫委屈抱手手：俺没意见.jpg]”
他下意识地把表情包发了过去，然后才看清楚她发的内容，忙撤了回来，换了三个问号。
林塘：“？？？”
江灵兮没再回复，林塘也就继续打自己的游戏，一波三连胜，冲到了八百多分，王者排名来到四十多。
第二天早上，他正跟阿姨一块吃早饭，江灵兮又发了消息来：“你记得收一下快递，猫砂盆、猫砂，还有碗，洗一下晾干，不要忘记了哦。”
林塘：“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江灵兮发了段语音来，林塘顺手点开，就听到她拖着甜腻腻的尾音撒娇：“giegie~~你帮帮我嘛~~噗……”
她明显是想要搞怪，结果最后自己撑不住笑场了。
阿姨愕然抬头看过来，眼神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林塘尴尬地想要傍地遁走，咳嗽了一声，掩住尴尬，也发语音，端肃正派地道：“好好说话。”
江灵兮继续发语音来：“哎呀你帮我洗一下嘛。”
“……”
阿姨表情变得更加复杂，然后低下头继续喝粥，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林塘有口难言，只得给江灵兮回了个“好”，然后放下手机，迅速吃罢早饭，站了起来。
“那个，阿姨，江总要养猫，网上买了猫砂盆，等下送过来，您先收一下，等下我来洗。”
离开之前，他不留痕迹地解释了一下。
大概十点多，快递员将三个大箱子送了过来，林塘在楼上听到动静，下去帮忙搬上来，才发现还有猫砂、猫粮、猫包、猫爬架，一大堆东西。
他全部拆开，正洗刷呢，手机又响起来，却是老妈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打开外音，把手机放一边，林塘边清洗猫粮盆边应了声：“喂？”
“人呢？”老妈大概没在屏幕上看到人，有些奇怪。
“刷碗呢。”
“都几点啦，你才吃饭？”
“不是我的碗，猫的。”
“什么猫？”
林塘没好气道：“地上跑的，可以爬墙的，抓老鼠的猫。”
“你咋还养猫了？”
“俱乐部要养，刚买的东西，就我一个人在这，帮忙洗一下。”
林塘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猫碗，拿去阳台晾晒。
老妈道：“让我看看啥样的？”
“您好奇心还挺重。”
林塘用手机对准猫碗，拍给老妈看。
“我要看猫！我还能不知道碗长什么样子？”
“……您又不说清楚。”
林塘有点无语，“猫还没抱过来呢。”
“那你这么积极？”
老妈翻了个白眼，“刷自己的碗都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
这话没法接。
“猫是江灵兮养的吧？”
“俱乐部养的。”
林塘刚刚故意避开这茬，就是怕老妈误会，结果还是低估了老妈的联想能力。
“以前怎么不养？换老板就养了？”
老妈呵呵一声，一副“你想骗老娘还嫩了点”的姿态，“再说了，你们俱乐部里面不是有阿姨吗，轮得到你来做这些？不是江灵兮养猫，就你那一打游戏火烧屁股都懒得动的样子，能这么积极？”
“……我平常也很喜欢干活好不好？”
林塘边跟老妈闲聊边把猫砂盆、水瓶、猫窝乃至于零碎没有组装的爬架都拿到阳台晾晒，半天才忙完。
“你们俩咋样了？”
“什么咋样了？”
“确定关系了吗？”
“早确定了啊。”
林塘看着屏幕里面老妈露出惊喜表情，面无表情地继续补充，“人家都把俱乐部买下来了，我签过合同的，又不能私自毁约。”
“我问的是这个吗？”老妈有点气急，看样子如果在眼前，肯定要揪着他打一顿。
“不然还能有什么？”
林塘翻着白眼，“您就不要乱想了。”
“你要这么说，等哪天你把她领回家里来，我可不让她进门啊。”
“您爱让不让。”
林塘才不担心这个，就算要担心，也是江灵兮担心，关自己什么关系。
“真没关系？”
见他这么淡定，老妈总算有点动摇起来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想多了。
“没有。”
反正是亲妈，出尔反尔也不是啥大事，如果未来有一天自己真的真香了，跟老妈说，她还能不认？
老妈见他装的跟真的似的，一时间表情变得十分失望，叹一口气，连话都不想说了。
林塘见老妈总算不再八卦，刚刚松一口气，就听见训练室外面江灵兮娇脆甜美的嗓音慌张地喊：“林塘~啊！哥哥~快来救我，它们俩抓我……”
他愕然回头，就见江灵兮身子古怪后仰，怀里面抱着两只不安挣动的小奶猫走进了训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