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冬天的鱼
林塘和许晴柔所读的是横塘市的一所一本大学，在省内颇有名气，国内存在感就不大了。
大概因此，学校很想要抓住机会刷一下热度，林塘回到家里的第二天上午，正在家里刷题，顺便陪江灵兮聊天呢，忽然就收到了辅导员的电话，向他告知电竞奖学金的事情。
林塘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态度很好的进行了沟通和感谢，然后控制了一下表情，免得太嘚瑟了挨揍，施施然地出了房间。
家里空荡荡的，爸妈都还没回来。
今天周日，老妈出去买菜了，老爹去钓鱼了，也不知道大冷天的在哪钓鱼，都还没回来，这让他有点郁闷，有种锦衣夜行的失落感。
好在爸妈不在，还有媳妇。
刚刚有消息没来得及回复，林塘也就不回了，直接拨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她大概旁边有人，响了一会儿才接通，看样子是回到了房间里面，在屏幕之中露出一张冰雪晶莹般的俏脸，眉眼盈着甜甜笑意，问：“干嘛呀？”
“刚刚辅导员打电话来。”林塘解释了一下自己忽然消失的缘故，顺便领着她在家里溜达了一下。
“辅导员？”江灵兮很配合地表达了疑问。
“嗯。”
林塘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
他正要进一步的铺垫，江灵兮在屏幕里面盯着他，清澈明净的眸子眨了眨，“电竞奖学金？”
“呃……”
林塘一口气被憋在了胸口，觉得需要她来给自己人工呼吸一下才能缓过来，费了好大的劲才缓过来，“你怎么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呀。”
江灵兮看出了他想要炫耀失败，但并不打算安慰他，扬了扬下巴，有点得意的样子，“不过不是知道你会拿，是知道你们学校有，然后你一说，我不就知道了嘛。”
“你怎么知道的？”
“你那个舍友说的呀。”
“汪贺？”
“昂。”
“……”
林塘撇了撇嘴，有一种想要回学校把这混蛋揍一顿的想法，麻蛋的，毁了老子多少个装逼的机会？
江灵兮看着他的表情，显然很明白他的感受，嘻嘻笑着，明媚眸子微微弯了起来，显得很开心的样子，“那你应该是全世界第一个拿到这个奖学金的人吧？”
“额……”
林塘原本只是嘚瑟，听她这么说，才惊觉自己好像低估了这个奖学金的意义，貌似还可以更嘚瑟。
毕竟拿过S赛的人虽然不少，在校学生更多，但两者兼有就不多了，学校恰好又设有电竞奖学金的就更少了，数量上应该比大熊猫还珍贵。
因为在自己印象里面，貌似自己真的是头一个！
“是不是很得意？”江灵兮歪了歪脑袋，笑嘻嘻地问。
“还行，一般般吧。”
林塘努力地不让自己尾巴翘起来，也忍不住笑，“毕竟五十万呢……奖学金应该不用交税吧？”
“那我怎么知道呀，我又没有拿过奖学金。”
“回头问一下。”
两人闲聊一阵，江灵兮问：“叔叔阿姨还没回来吗？”
“没有，估计还得等会。”
林塘正说着，就听见院子里面有动静，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我爸回来了。”
“那我先挂了啊。”
江灵兮有点慌张地样子，迅速地压低了声音。
林塘难得见到她也会露怯，有点好笑地道：“我爸妈那么喜欢你，怕什么呀？”
“哎呀，我挂了挂了，你不许说在跟我聊天。”
江灵兮凶巴巴地瞪他一眼，然后迅速地挂掉了电话。
林塘收起手机，走到院子里面，林守淳刚把电动车停好，林塘帮忙拎起钓桶，问道：“放哪？”
“那。”
林守淳往墙边的水龙头示意了一下，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弄了条鳜鱼，得有两斤多。”
老爹喜欢钓鱼，林塘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了一些常识，冬天能钓到鳜鱼真的全凭运气，笑道：“那真是运气好……额，当然，跟技术也有关系，不然有运气也钓不上来。”
林守淳瞥了儿子一眼，表情有点严肃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拧开水龙头洗手，“跟谁学的，油嘴滑舌的？”
林塘笑道：“我说句实话，怎么就成油嘴滑舌了？”
林守淳没再接话。
自从大吵过一次之后，父子俩之间的相处模式有所改变，老爹大概意识到儿子长大了，少了些以前把林塘当做小孩子那样只是吩咐、说教的态度。
这一点林塘上次回来就有所察觉，这次回家感受更深，或许跟他世界赛夺冠——主要是后续的动静，对老爹的固有观念造成了极大冲击的缘故。
打个游戏而已，但打个游戏，打赢了，居然连央视新闻、人民日报甚至是新华社都发了报道，这还是打个游戏而已吗？
老爹性子有点顽固，对游戏的恶劣印象也不是一两天形成，同样不是一两天能改变的。
但他的固有印象里面，央视、人民日报、新华社的权威性同样是无可置疑的，那都是关心国家、民生大事的报纸，居然报道儿子打游戏……
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想来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让老爹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老爹虽然古板、严肃、死要面子，但并非不知错、不改错的人，只是不肯轻易认错，对于这种人，不能看他说什么，得看他做什么。
至少这次回来，貌似昨晚到现在，还没跟自己大声过说话、摆过脸色……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的阶段性胜利？
希望后年亚运会，能有机会露个脸吧，那样的话老爹妥妥的要黑转粉！
那可是亚运会啊！
老爹洗了手，到厨房拿了刀，又拎了个小板凳，就在院子里面拾掇起那条鳜鱼来，林塘也搬了个凳子，坐在屋门前拿手机刷题，为考试做准备。
如果科目一就挂科，不是要被江灵兮笑话死？
他刷了会题，偶然抬头，正瞥见老爹坐在墙边弯着腰的背影，他一只手掏出烟盒来，像是想要抽一支，但动作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没抽。
林塘坐在那沉默了两秒，意识到越拖越矫情，低头继续看题，语气平静的像是一条直线，没什么起伏，“想抽就抽呗，我妈又不在。”
林守淳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刮鳞，过了几秒钟才生硬地道：“你妈不让。”
听起来更像是在骂人……
林塘撇了撇嘴，随后忍不住笑了一下，抬头瞅瞅老爹，然后想了一下，举起手机，打开摄像机，将眼前这一幕拍了下来。
初冬，暖阳，小院，老爹，还有一条可怜的鳜鱼。
他收起手机，想了一下，依旧低着头，道：“我们辅导员刚刚打电话过来。”
林守淳怔了一下，回头看了儿子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刮鳞，“有事？”
“说我符合学校电竞奖学金的条件，问我要不要申请，什么时候有空回学校领奖，方便的话，可以顺便做个演讲。”
老爹坐在那愣了两秒，转头看看他。
林塘迎着阳光露出个笑脸，“五十万呢，奖金。”
老爹看看他，然后说不出什么表情，像是有点茫然，又像是沉默，过了几秒，顿了一下，“哦”了一声，低头继续拾掇鱼。
又过了会儿，林塘真的在刷题了，忽然听见老爹没来由的说了声：“挺好……”
林塘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笑了笑，“嗯。”
【179】家事
老爹喜欢钓鱼，这直接导致林塘在外面基本不吃鱼，实在是在家吃腻了，因而老爹钓了鱼经常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的分，这次主要是鲑鱼难得，因此留下自家吃。
另外还有几条不大的鱼，他刚刚大概想好怎么跟儿子交流，等父子俩之间氛围莫名地“暖心”起来，许是觉得不自在，他沉默了会儿之后，让林塘把鱼拎着去送给街对面的一家邻居兼同事。
林塘把鱼送过去，闲聊了几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妈拎着菜篮子过来，给老妈献了下殷勤，帮忙分了些菜拎着回来，开始准备午饭。
他先把电竞奖学金的事情告诉了老妈，方景悦之前就听许晴柔提到过，但还是有些吃惊，叹了口气道：“什么世道啊，打游戏都能拿奖学金了。”
在儿子打游戏的事情上，她的态度相对比较温和，但却是出自母性，并非对游戏的观念与丈夫有不同。
“时代在发展啊。”
林塘发现自己比以前要平和得多，这或许是一年来的成长体现，笑嘻嘻地道：“以前还是万般皆下品呢，工匠技术人员都是贱籍，要是再往前，连围棋都是玩物丧志、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瞎扯。”
老妈瞪他一眼，“古时候不就是琴棋书画？”
“您说的那是东晋之后，围棋在东晋之后才完成雅化的，整天宽袍大袖，清谈辩论，有空下棋，再附会什么阴阳五行，其实不就是休闲娱乐嘛。”
老妈虽然是老师，但专业领域之外仍有不足，林塘这也是听江灵兮提到的，这时候跟老妈显摆，“您知道孔子怎么评价围棋吗？那就好怎么说来着……”
他一时卡壳，好在勉强想了起来，“原话好像是说什么‘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反正就是赌博、下棋，比整天无所事事强一点，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孟子说的是不孝有五，第一是不奉养父母，第二就是整天喝酒下棋……”
“之后围棋不还是变成雅好了吗？现在更是成竞技项目了。”
“还有听戏也是，古代不都是听曲斗鸡，跟逛青楼差不多……额，反正就是瞧不上的，现在呢？”
“还有那个奇技淫巧都是旁门左道……现在呢？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时代在发展，对这些东西的歧视越少，生产力发展越快。”
这些有的是林塘的思考，有的是受江灵兮的影响，但确实在心里面憋了很久，因此说了起来，也就没顾可能会有对父母“说教”的嫌疑，一口气说完。
“您肯定知道工业革命，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人类社会生产力开始腾飞，之前三次，蒸汽、电气、信息，现在不都是说快要第四次工业革命了吗？”
“前面的三次工业革命，第一次工业革命是从纺织业开始的，珍妮纺织机可以更快制造仿制品，第二次是电，第三次是计算机……这三样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上下游产业规模都很大，而且可以迅速普及，就是能带动的产业价值大。”
“如果接下来真的开始第四次工业革命，会从哪个行业开始？”
“当然，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瞎说的，觉得有点道理……就是从游戏行业开始！手机、电脑，这个上下游牵扯到多少产业？高端的有芯片半导体，往下制造的一大堆……随便一个行业就是几百亿，手机贴膜、卖手机壳都能发财，而且发展之后还能很快普及。”
“要不然为啥国家都禁止未成年打游戏了，还这样扶持、宣传电子竞技？”
“禁止未成年打游戏说明知道游戏的危害，但是还要宣传扶持，就说明肯定有意义啊，十九大不是也说现在主要矛盾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嘛，娱乐肯定也算是一个需求啊，包括您刷抖音也是。”
“智能手机刚出来的时候，谁想到会对生活影响这么大？手机性能进步，很多时候都是在拼游戏性能，但这不也是让手机越来越好用吗？”
他把心里面憋了很久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然后才发现老妈眼睛盯着自己，表情古怪，“呃”了一声，然后讪讪一笑，“我瞎说的……您别介意哈。”
老妈低下头继续切菜，语气像是有笑意：“长大了啊，都开始给你妈讲道理了……把蒜剥了。”
林塘正要解释，闻言只好先乖乖地剥蒜，老妈继续道：“你说这些大道理我不懂，反正你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我跟你爸管不了你，也帮不了你，尽量不拖你后腿就是了。”
林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后笑道：“别打我就行了。”
老妈没笑，也没接话。
过了会儿，林塘放好了蒜，帮着把一盘青椒炒蛋端回客厅，又回来之后，她才问：“你跟兮兮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
林塘还没回答，脸上先浮现笑意，“您不是给她寄了两双鞋嘛，她可得意了，昨天晚上直播的时候还特意炫耀来着。”
方景悦回头看了儿子一眼，似乎也笑了一下，随即又叹一口气，“人家什么家庭，什么东西没见过啊，不嫌弃就好了。”
林塘笑道：“她跟一般的有钱人的闺女不一样，呃……当然，我也就认识这一个，其他的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爸妈无疑对江灵兮印象都很好，但因为家庭差距太大，心里面肯定会有不会轻易向自己说出来的担忧和想法，林塘帮着开解道：“她从小身体不好，医生当时都说可能长不大，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她爸妈对她没啥要求，什么事都希望她开心就好了，要不然她家里再有钱，也不会这样惯着她把我们战队买下来，当然现在看起来，这买的简直赚大了。”
“您别想太多，我们俩的事情我们俩解决就好了。”
见老妈像是有些吃惊和担忧的样子看过来，林塘笑了笑，又道：“现在都好了，您放心。”
老妈叹道：“我才不操你们的心呢，反正我跟你爸以后有退休金养着，帮不了你，也不用你管。”
林塘撇了撇嘴，对他们那一辈人的某些观念并不苟同，这或许是因为他们那一代子女多、物质又匮乏的缘故，兄弟姐妹之间相亲相爱，也难免各种计较算计，因此留下来的习惯。
他涉世未深，且一路走来都称得上顺风顺水，对此并没有太深感触，对爸妈不管出于何种缘由的这类话语多少有点抵触，不过也知道人生于世、情感立足于物质的道理，无奈地道：“您说这个干嘛呀？我都已经工作的人了，总不能还要靠你们养着吧？放心吧，我能养得起她。”
他说罢之后，又声音降低了一些地补充道：“再说她也不用我养，现在还得给我发工资呢。”
老妈将红烧肉闷在锅里面慢慢炖，轻轻叹了口气，“问题不就在这么？”
“我又不是白拿钱，更不是靠关系。”
林塘撇了撇嘴，又笑起来，“您猜一下，如果我今年愿意转会的话，每年能拿多少钱？”
老妈表情有些狐疑地看过来，“多少？”
林塘笑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因为还没有人挖我，毕竟现在我跟兮兮的关系都知道，挖我转会还得赔个老板或者老板的女儿……”
老妈瞪了他一眼。
林塘其实是在网上看到的调侃，怕被老妈怀疑自己有“二心”，忍着笑道：“我们按以前的身价来算，去年的冠军FMVP情况跟我差不太多，今年续约，工资加商业一起应该有八百多万，一年。”
老妈明显一幅“你可别骗老娘”的眼神，“一个人就这么多钱，那老板不得亏死？”
“真亏的话，谁还干啊？”
林塘撇撇嘴，“我们这边招商还没正式开始呢，已经有一堆品牌上门了，都是几百万的报价，还有两个想谈代言的，更高，怎么可能会亏？”
“当然，亏的战队也有，具体问题得具体分析。”
他想了一下，顺便把另外一件事情说了出来：“对了，我们这次比赛之前，兮兮说过如果打赢了的话，我们几个队员和主教练每人一套房子，三百万以内，多的话自己补差价，我想在横塘买，您觉得怎么样？”
老妈这次真的愣住，“一套房子？”
“嗯。”
林塘明白老妈的想法，解释道：“她家有一部分业务就是房产，送房子比发奖金划算多了，嗯，这是她自己的原话。”
因为不同队员来自不同的省份城市，房价天差地别，她因此设定了一个上限，否则北上广深一套房子得多少钱？
横塘房价并不便宜，地段不太差的就要三万多，不过有三百万打底，又拿了不少奖金、工资，还可以分期，一套房子于他现在压力并不大。
毕竟这次夺冠之后，NT名气大涨，接下来选择主场的事情会顺利和主动很多。
长远考虑，即便是打职业，有个房子还是很关键且方便的。
至于俱乐部以后可能迁到横塘来的事情，他并没有急着跟爸妈说，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没必要急着讲，真有了进展再给他们一个惊喜也不迟。
【180】送嫁妆
林塘在家里面待了一周，随后再次乘坐高铁返回上海，进行科目一考试。
这次回家让他感慨颇多，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长，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对所谓“生活”的认知。
这里主要是爸妈态度的转变。
父母对自己的爱自然是无私的，但有些时候，自身的价值同样需要体现和证明，比如自己打职业，如果没有这次夺冠，那么该有多久，爸妈才能试着去接受儿子打职业不是一件脸上无光的丢人的事情呢？
态度肯定是有不同的。
又比如爸妈，儿子儿媳再孝顺，自己有退休金，与生活费都要从儿子儿媳那里拿，其中滋味、生活中的态度，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人非圣贤，活在尘世，就难免烟火气，早些认识到许多事情的真面目未必是好事，但一直认识不到，同样非幸事。
与父母尚且如此，何况是与江灵兮呢？
已经走出了校园，就不能再把自己当做学生、孩子来看待了，要有主动承担压力和责任、走进真实的生活的勇气和举动。
家里有电脑，但老机器性能堪忧，他只偶尔陪江灵兮下下棋，连峡谷都没打过，更遑论是直播了。
考完试之后，林塘边联系教练约定练车时间，也再次开启了勤劳的直播。
与此同时，另一件事情也摆在了面前。
他与俱乐部的合约在夏季赛之后就已经到期结束，世界赛其实都是补充条款打的。
现在肯定得先把这件事情谈妥了才行。
林塘并没有对外表态，也并没有主动联系他，因为外界基本是默认他肯定会跟NT续约的。
事实自也是如此，林塘压根没有动过走的想法，但待遇怎样，并不能因为江灵兮是自己女朋友，就完全不考虑。
与此同时，他又有些为难，因为江灵兮的缘故，其他战队基本默认他会跟NT续约，并没有主动联系，导致他很难对自己的“身价”做出准确判断，且江灵兮作为大老板，他也不大好意思向俱乐部提要求。
这种担心只是一闪，他也并没很在意，一方面他对物质方面并没有很强烈的追求，另一方面则是觉得俱乐部不会亏待自己。
对“外人”都是各种待遇拉满，何况是自己人呢？
他回上海时江灵兮不在，陪着老妈出去玩了，科目一考完之后的晚上才回来，也没再往基地来。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林塘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地再次被猫爪按醒，已经比较熟练地睁开眼，把猫尾巴拨一边去，意料之中地看到她眉目如画，盈盈含笑地坐在床边。
“几点了？”
林塘边问边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她柔滑软嫩的小手，拉回到被窝里面。
“快九点了。”
江灵兮把一只手交给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戳了戳他的鼻子，“每天睡得跟猪一样，你昨天不是睡得挺早吗？”
林塘笑道：“这说明我需要休息呗。”
江灵兮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有点狐疑的样子，凶巴巴地问：“你昨晚干嘛去了？是不是没有乖乖睡觉？”
她把他手拽出来，看手表上面的睡眠监测记录，“十二点二十睡着的，那也不晚呀，都睡了八个半小时了。”
“让我抱抱。”
林塘才不想跟她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伸手去搂她，江灵兮“啊”地把他推开，嗔道：“不许动手动脚的，流氓~”
“我没动手动脚啊，就是好久没见过你了，想跟你聊聊天。”
“那我就这样坐着聊。”
“我不是怕你冷嘛。”
林塘到底还是把她抱了过来，不过她不肯脱衣服躺下，只好隔着被子和外套，很碍事，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一下都要克服很长一段距离的地球引力。
他亲了一下，还想再亲，江灵兮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把手伸过去，捞了几页纸过来，然后翻过身，趴在他旁边，望着他道：“你看看。”
“什么？”
“合同啊。”
江灵兮把续约合同交给他，笑吟吟地道：“勤姐亲自起草呢，怎么样？”
林塘看看她，然后就躺在被窝里面，拿起来瞅了瞅，刚开了开头，忽然笑起来，眼望着她清纯脱俗的脸庞，失笑道：“你是，我是不是第一个躺在被窝里面看合同的职业选手？”
江灵兮脸蛋一红，隔着被子打了他一下。
林塘快速浏览找到了待遇条款，表情迅速变得有点愕然，微微侧头看着她。
江灵兮有点得意地冲他扬了扬眉毛，“不满意呀？”
林塘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没好气道：“哪有你这样败家的啊？”
合同上面给出的待遇是年薪五百万，另外还有10%的股份，且并没有“没有投票权”“不参与运营决策”之类的附加条款。
虽说又FMVP的名头，但职业选手的身价可并不只是实力，商业价值同样重要，而他作为迅速崛起的新秀，在商业价值、实力保持方面都需要事件来进一步验证。
两个待遇里面，任何一项都称得上是很优厚的待遇了，股份更是妥妥的“越阶”。
两项加在一起，估计只有“送嫁妆”这一个解释了。
“你才败家呢！”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天纵之才，不管是基金、股票，还有投资，都没亏过呢，你看我买了NT才多久，如果现在卖掉股份的话，赚一倍都不止。”
林塘奇道：“你还买了基金和股票？”
“对啊。”
“赚了多少？”
她横了他一眼，皱了皱鼻子，“两百多。”
“万？”林塘不由自主瞪大眼睛，难道还捡了个宝，不仅有钱，还会赚钱？
“两百多！”
江灵兮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突然地提高了嗓门在他耳边喊了一嗓子，“没有万~~”
“你这么大声干嘛？”
林塘捏捏她的脸，随后被她挣开，于是又重新抱着她，“那你投了多少？”
江灵兮眼珠赚了赚，白了他一眼，过了两秒，才声音很小地咕哝道：“二十多……”
“啊？”
“……万。”
“噗……”
林塘真的没想要笑的，但实在没忍住，还是笑出声来。
江灵兮大概也知道这样的成绩实在不算光荣，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嗔道：“你笑什么呀？好多人都亏了呢！再说我都是靠自己的眼光买的好不好？没亏已经很厉害了……”
“嗯，嗯，我懂。”
林塘很想要掩饰一下，但没能掩饰住，于是又被她掐了两下。
他趁机抱着她啃了两口，然后笑道：“把股份划掉吧。”
“不。”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然后主动凑过来，林塘干脆把她连着衣服都裹进了被窝里面，她也不再抗拒，靠在他胸前，仰起脸望着他道：“我又不懂游戏，这样的话你也可以帮帮我嘛。”
“那也不需要股份啊。”
“有和没有是不一样的。”
江灵兮皱了皱鼻子，“你是股东，就没有人会打你的主意了，而且这是你应得的嘛，没有你哪来的冠军啊？”
林塘失笑道：“要是按你这么说，没有兰亭，没有伊尹，没有小戴……缺了一个都没这个冠军啊，都分股份啊？”
“他们又不是我男朋友。”
她哼了一声，说得理直气壮，且理由充分。
林塘一时间差点忘了两人在讨论什么事情。
江灵兮又睁大亮晶晶的眸子，瞪着他道：“你还准备换战队啊？”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有点害羞，但还是继续问：“那你要娶我吗？”
“当然啊。”
林塘很懂得抓住机会，又凑过来亲了她一下，血赚，“这么漂亮，脑子还不大好的女孩子，错过了往哪找去？”
“那你要不要股份还有什么区别？”
她睁着澄澈明净的眸子瞪他，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笑意，并且迅速在嘴角扩散，露出浅浅甜甜的梨涡，嗓音透着狡黠笑意：“老板娘~”
【181】夺冠纪录片
“谁是老板娘？”
“你呀~”
“还敢嘴硬……”
“啊……唔……讨厌……”
林塘在被窝里面教训了她一顿，代价就是自己有点打喷嚏，赶紧把被子掖好，顺便把她外套脱掉，老老实实地抱着聊天。
他考虑了一阵之后，抚着她柔顺长发道：“还是划掉吧，既然都一样，我就跟没必要拿了，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江灵兮白皙晶莹的脸蛋微微泛红，眸子晶晶闪亮，似有笑意，“别人都知道你是老板娘呀……”
林塘没好气地掐了下她脸蛋，江灵兮扭头挣开，往他怀里面凑了凑，拖着尾音撒娇道：“哎呀，你就不要想那么多啦，没有人会觉得不公平的。”
她扭了扭身子，又仰起头，笑嘻嘻地道：“以后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
林塘翻了个白眼：“那我以后还敢去你家吗？”
“俱乐部是我的啊，我爸妈不会管的，你放心好了。”
“别。”
林塘赶紧拒绝，“不管你不代表不管我，泰山泰水哪个我也扛不住啊。”
泰山泰水是指岳父岳母，江灵兮听他这样说，脸红了一下，亮晶晶的眸子横着他，“这就泰山泰水了呀？”
她神情含羞，娇美动人，林塘又凑过来想亲她，被她用手掌挡住，于是退而求其次，将她搂紧了些，笑道：“不是你说的么，早晚的事。”
江灵兮皱了皱鼻子，哼道：“我不管这些，反正你得听我的。”
“呃……”
林塘原本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哄一哄就好了，但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之前SOLO的赌约。
他并非抗拒拿股份这件事情本身，这事有不少先例，但那都是各个战队的灵魂人物，甚至于在某种程度可以代表赛区的旗帜，真正的明星选手。
即便如此，他们拿到的俱乐部股份，也是被添加上许多附属条件的，比如限制投票权，注明股份回收条件等等。
而自己才刚开始打职业，虽然有一个世界冠军，但底蕴太薄，事情又太突然，总有一种“德不配位”的感觉。
不过江灵兮的想法和打算也不难猜测，一方面是个人情感上的缘故，另一方面大概也有把他打造成为那种战队灵魂、赛区旗帜级别选手的意图。
他想了一下，到底没再抗拒，在他注视下点了点头，笑道：“好吧，那我就把自己卖给江总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以为你诸葛亮啊？”
江灵兮白了他一眼，随后又展颜一笑，凑过来靠在他怀里面，然后仰起俏脸，像是有点疑惑，伸出双手环抱着他，侧着头贴在他身上，像是测量似的，重新仰起脸，有点惊奇的样子，“你胸膛好厚啊。”
“有吗？”
“有啊。”
她将脸贴在他胸膛前蹭了蹭，微微仰起来，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重新靠着。
林塘很想说我也想靠靠你的，怕被她打，没敢说。
两人腻歪了好半晌，最终在生理需求之下，林塘才艰难做出决定，然后迅速付出行动，穿衣起床上厕所。
两人一块到外面吃了饭，然后就没回来，又跑去了上博闲逛，晚上一块吃了饭，江灵兮把他送回来，一块打了两局游戏，她才又回家去。
他随后开始进行练车，并且报名了科目二、科目三，下定决心要在春季赛开始之前拿到驾照，以免总要江灵兮开车。
LPL进入冬季转会期，各种传言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这都与NT关系不大，因为他们基本没有动作。
如果非要说有一点关系，就是王勤正在筹备NT的青训体系，对于一家新俱乐部来说这无疑有点“着急”，但反正不差钱，趁着热度可以宣传一下。
在这同时，LPL全明星活动开始进行了投票，NT借着夺冠的势头，几乎各个位置都进入了票选前列，但真正站在了第一位的只有林塘一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NT夺冠整个赛区都很开心，但NT毕竟底蕴太薄，许多人都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除此之外，另一个比较重要的活动就是LPL年度颁奖典礼，NT作为黑马，在几乎所有人都失去希望的情况下帮助赛区卫冕成功，夺得世界冠军回来，在颁奖典礼上能拿下多少荣誉，成为不少人关心的事情。
常理来说，NT所有人都要给一份荣誉是应该的，但NT在本赛区里面的成绩确实不算很好，真算起来，这一年里面的总胜率连一半都不到。
到底怎么给，怎么分，还是得看官方那边的评断。
十一月底，得益于江灵兮的“深谋远虑”“未雨绸缪”，NT这边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耽搁，就把《夺冠纪录片》放了出来。
这个纪录片从NT去年在LSPL打完最后一场晋级赛开始，春季赛是一个阶段，夏季赛是一个阶段，世界赛是一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基本都是官方拍摄的镜头和队员们的回忆讲述。
“当时挺开心的，毕竟打进了LPL嘛，至于打进LPL之后会怎么样，就没有考虑过了，那不是我们当时能考虑的事情，能不能进来是我们唯一关心的事情。”
“春季赛……就很惨嘛。”
“打谁都打不过，差点被打得怀疑人生。”
“当时……额，就觉得LPL果然是LPL，很强，当然我们自己当时也有很多失误和不足。”
“对手不一样，压力不一样，打出来的表现肯定也不一样，就像一个钻石段位的玩家，在王者局打，跟在青铜局打，发挥肯定是不一样的。”
“其实也没有很灰心，我们毕竟刚打进LPL嘛，被虐很正常。”
……
经过这阶段的队员只有林塘、江潭、李农三个人，以及刘云涛和孙延超，因此是五人的讲述进行剪切，配合着官方画面。
然后是夏季赛阶段，这里的视频素材明显变得丰富，江灵兮在有意识的拍摄素材了，甚至还有单独的采访。
夏季赛最让人感慨的毫无疑问是季后赛前的采访，到那个时候，他们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尽量不要一轮游，太丢脸。
“我们争取不会一轮游。”
“我们……毕竟时间太短了，而且进入LPL之后还没打过BO5，经验上确实有欠缺，而且能进季后赛的队伍确实都很强。”
“……希望不要一轮游吧，我还没打过bo5呢，积累点经验。”
“希望……希望的话肯定是能夺冠更好了……这段不会放出去吧？我开个玩笑，不要一轮游就行了。”
“不会不会，回头会掐掉的……那你认为能走多远呢？预测。”
“呃……不好说，有可能会一轮游，我们就拼一下，不要一轮游就算胜利。”
……
对于观看了NT比赛的人来说，NT这一年里面走过来的成长显而易见，但那毕竟是观众的视角。
换到了选手的视角里面，并且是通过视频、讲述的方式来表达，这种成长的轨迹和变化变得更加具体。
尤其是进入世界赛之后的表现与采访，都有明显的差别，甚至是说话时候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这个纪录片放出来之后，在B站迅速被顶上了热门，随后也在微博的热搜榜上空降，并且热度迅速上涨。
第二天，学校那边配合着俱乐部进行了林塘获得电竞奖学金的宣传。
林塘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获得电竞奖学金的职业选手和学生。
【182】直播码字
“你们现在训练一段时间了，感受如何？”
“嗯……还行吧。”
“这么谦虚，你们不是赢得很多么？”
“毕竟新版本嘛，大家都在摸索之中，而且训练赛赢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对这次世界赛的目标，有变化吗？”
“嗯……先进小组赛。”
世界赛夺冠之后，江灵兮的热度一度超过队员，大概因为这个缘故，纪录片里面将她也剪了进去，主要是她对林塘的采访内容。
因为有后期剪辑，而且本身专业水平堪忧，所以两人采访时的画风明显不一样，比较不大正式，有时候还会有抬杠的对话。
“明天就要打入围赛了，紧张吗？”
“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状态还挺好的，入围赛应该不至于给LPL丢人。”
……
“现在入围赛打完了，你们一场都没输过，感觉怎么样？”
林塘沉吟了一下，江灵兮怕他不肯说实话似的，主动诱导：“有没有很得意？”
“这倒没有，毕竟只是入围赛嘛，算是正常发挥吧，不过一场没输还是挺开心的，没丢脸。”
……
“小组赛第一轮打完了，你们3-0一场没输，有没有很得意？”
“额……说实话，比起开心和得意，我其实更懵。”
“啊？”
“就是有点怀疑人生，感觉跟在LPL打得是两个游戏……”
“你的意思是说世界赛比LPL好打？”
“你要是非这么理解的话，我也没意见……这段回头剪掉啊，不能放出去，不然要成名言了。”
……
“小组第一出线，感觉如何？”
“嗯，挺爽的。”
“还有呢？”
“我们好像挺强的。”
“你现在才这么觉得吗？”
“人在巨大的惊喜面前总会先谨慎的怀疑一阵子，这样的好事会轮到我吗，差不多就是这种感受。”
“截止到小组赛结束，你对这次世界赛的最大感受是什么？”
“嗯……离谱。”
“啊？”
“就是觉得挺离谱的，我们居然还没输过，小组第一出线了……”
“接下来有什么目标？”
“额……”
“你可以说实话。”
“夺冠吧，都已经打到这里了，干脆就把目标放远一点。”
“打YES有信心吗？”
“说实话吗？”
“不然嗫？”
“3：0吧。”
……
“半决赛要打STR了，有什么想法没？”
“翻过这座山，我们就是世界冠军！”
“还有呢？”
“有点遗憾。”
“嗯？”
“其实我挺希望看到STR重回巅峰呢，可惜他们遇见了我们……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真不要脸。”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
“打赢啦，进决赛啦，开心吗？”
“开心啊。”
“具体说说？”
“我要是说在考虑选什么冠军皮肤，你会不会又说我不要脸？”
“不会啊，我也在帮你选呢。”
“……谢谢哦！”
“哎呀，客气！”
空荡荡的训练室里面，林塘看着在旁边看纪录片，并且因为弹幕上“兮兮好可爱”“狗粮拍一脸”之类调侃而掩不住脸上欢喜笑容的林塘，有点无奈地道：“在视频里面看自己，你不会觉得尴尬吗？”
“不会啊，为什么要尴尬？”
江灵兮转头看看他，“这些都是回忆嘛，而且又不是不好的东西。”
她随即又展颜一笑，“这还是剪辑出来的呢，完整的视频我自己也还留着，等以后还可以看。”
“行吧，你开心就好。”
有夺冠的基础在，这个纪录片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有欢笑也有泪水，毕竟之前艰难求一胜、寻求改变、努力训练的辛酸与汗水不是一些节目效果与欢笑可以完全掩盖住的。
负责剪辑的团队也并没有掩盖的想法，并且通过不同“画风”的剪辑和组合，穿插着紧张热血的比赛画面，很好地控制着纪录片的节奏，使它看起来跌宕起伏，有吸引人的看点。
整个纪录片共有一个小时出头，基本比较完整地还原出来了NT夺冠的故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为了宣传效果想要表达出来的逆袭夺冠的热血励志故事。
当然，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励志，各个方面都完全立得住。
并且以两人目前的了解，NT这边从队员到管理层，还没有刻意供爆出去后影响战队形象的负面事情。
孙延超的赌博算一个，但是从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是真的已经改了，或者说是长记性了。
毕竟豪赌一场，把NT给弄没了，教训不能不说是极其惨痛的。
虽然没有江灵兮，NT或许不会有今天，但作为LPL俱乐部，下限在这里摆着，自己当老板怎么都要比一个挂件要爽。
如果再来一次，鬼知道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这要是再不吸取教训，就真的是混到什么样子都是活该了。
其他人这边，队员最容易牵扯的无意就是桃色事件，林塘对自己这里是百分百放心的，毕竟江灵兮来了之后，自己连“林塘你的快递”之类的内容都没再听过了。
这当然不是自己魅力降低，而显然是俱乐部的“防卫”力量有所加强，有人工防火墙，他并没有追究的想法，江灵兮显然也没有解释或者放纵的意思，彼此心照。
几个队员的感情状态林塘模糊了解一些，都还算是比较“干净”的，不至于忽然冒出来“渣男”“劈腿”之类的事情。
综合来看，NT目前似乎只有“整活”这方面差了些，只要明年打得不差，有人气进一步上涨，成为人气战队的潜力。
江灵兮看完了纪录片，又换了平台去看评论，看到有夸赞的，再拉着林塘一块“欣赏”。
她这段时间也比较忙，请了一个声乐老师，监督和帮助自己练习、学习歌曲，准备补一下之前“鸽”太久的人品。
除此之外，她也在试图多更新，但是效果不算好，据她自己的说法是“卡文”“谁写不卡文”“写作的事情能叫鸽么”之类，惹得林塘嘲笑起来，然后扭打在一起，被窝里面充满了暧昧的空气。
进入十二月，她连三天一章都保证不了，早上被林塘在被窝里面嘲笑了一番之后，痛定思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要直播写！
用这种方式督促自己，同时顺便给自己的引流一下，增加一些人气。
而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揭秘”NT战队的日常生活，给战队或者队员们吸引一些粉丝。
从这个角度出发，她迅速地找到了灵感。
自己跟林塘的故事卡文了，不好写，那可以写其他人的剧情啊？
比如季兰亭，一个富二代跑来打职业，“打不好就得回家去继承家产了”，而且还有个貌似有感情纠纷的前女友……
比如李农，林塘不是说听江潭说他有暗恋的女孩子么？
这妥妥的就是莫欺少年穷的戏码啊，写出来多有看点？
【183】冤有头债有主
“我决定了，今天下午就直播。”
“码字？”
“嗯！”
林塘看了看她，“你确定？”
“确定啊。”
江灵兮对他的反应有点奇怪，“这不是好事吗？”
“好处有，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啊。”
“什么地方？”
“你是作者的事情暴露了，以后想要催更的人就知道找谁了。”
林塘用一幅“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望着她，“现在大家最多在书评区催更，等知道是你写的之后，微博、直播，都别想消停了。”
江灵兮眨了眨眼，“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林塘正要说话，就见她又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然后很无辜地看着他：“不对呀！”
“哪不对？”
“现在已经没有人看了啊，也没有人催更，我为什么要担心会被人催更？”
“呃……”
林塘憋了两秒，“好吧，是我想太多了。”
“哼哼。”
江灵兮哼了两声，表情像是很为此骄傲和自豪，也不知道作为一个作者，都没有人催更了，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好啦，既然没有后顾之忧，我就可以放心的开直播啦。”
她装作撸袖子的架势，看起来干劲十足，“我的键盘已经迫不及待啦！”
“嗯，嗯……”
林塘勉强敷衍，很好奇她究竟能写出多少个字。
江灵兮斗志昂扬，为了不让狗男人影响自己的思路和专注，陪林塘吃罢午饭之后，就回家去了，说要小睡一觉，养足精神，然后起来直播码字。
林塘下午不练车，也睡了一觉，起来先开了直播，打了两把游戏，都已经三点了，还没见她开直播，不禁有点奇怪。
拿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很快收到回复：“我还没起床呢。”
林塘：“……”
江灵兮：“一想到要码字，就发现床好软，被窝好暖，起床好难。”
林塘：“……”
江灵兮：“不过我还是要起来了，马上。”
她没再回复，倒是很迅速地起来了，也并没有花多少时间收拾，不过十分钟出头，林塘这边还没扳选完，她直播间就已经打开了。
她人气本就很高，又有林塘这边“预热”，直播间里面观众增长很快。
“我先不唱歌啊，我要安静一点，安安静静的写。”
江灵兮目的明确，也不耽误，甚至不等直播间人数多起来，就直接把正事说了，“我要写，你们不要影响我呀。”
“？？？”
“？？”
“人类迷惑发言大赏”
“？”
“是我听错了吗？”
弹幕上一片问号，整整齐齐地表达着屏幕前一位位观众的心理感受。
“你们这么惊讶干嘛？我就不能写啊？”
江灵兮翻了个白眼，然后打开起点网页，然后进入作家后台，通过后台作品列表打开了《她真的太香了》。
“看到没有？我写的，都已经快三十万字了……”
“卧槽！”
“真在写？”
“真的假的啊”
“我去看看”
“卧槽，我看过这本书，之前还奇怪女主名字跟你一样呢”
“所以里面就是你跟小锋的故事？”
“不会写的女主播不是好老板？”
……
虽然直播间的人还不多，但她上来就扔了个王炸，搞得弹幕上变得十分热闹。
江灵兮也不在意有多少人看，道：“好啦，我得好好码字了，晚上再唱歌……唉，我简直是劳模呀，每天忙来忙去的，这么辛苦。”
她鼓了鼓腮帮，像是委屈，又像是为自己骄傲，然后果然不再说话，把摄像头挪到旁边，开始认认真真地码字。
“？？？”
“你认真的啊？”
“去看了一下，还行，不过断更两天了已经”
“真写啊？兮兮我误会你了，难怪你经常鸽，这么多兼职啊”
“去看了一下，6月24发书，现在12月了，接近半年，更了不到三十万字。”
“我算过了，日均更新一千五百个字左右，厉害啊兮宝，好优秀”
“居然还有人打赏盟主，这些人是瞎了吗？”
“我很好奇有人看吗”
……
林塘看了一下弹幕，忍不住笑，不过自己游戏要开始了，也就没多看，切回到自己的游戏里面，同时笑道：
“她很早就在写了，挺认真的……就是经常不更新，大家有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他一局游戏打完，再次来到江灵兮的直播间里面，发现她居然还在码字，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直播间里面观众跟刚刚差不多，比她平时直播人气低不少，显然有许多人对此并不感冒，不过也有许多人留了下来，让他不得不感慨确实是国家富强了，养了这么多人吃饱了没事干。
江灵兮认真码字，林塘也就不打扰他，自己直播完，然后出去吃了饭，回来给俩猫收拾了一下，铲屎添水舔粮，继续直播。
第二天上午再见到江灵兮的时候，她表情显得颇为开心，坐在床头喜滋滋地道：“我昨天新增订阅涨了好多，两千多呢，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你昨天更了几章？”
“两章。”
“哇，那等于均订一千多啊，大神大神。”
“哼！”
江灵兮知道他在笑话自己，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又道：“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是尽量稳定更新比较好，毕竟直播写赚来的订阅不是挣来的，等于是直播的打赏。”
“嗯。”
林塘点了点头，又把她抱过来，“你冷不冷？”
“不冷。”
江灵兮很熟悉他的套路了，挣脱开不让他抱自己，“嘭嘭”用力拍了他两下，“快点起床，帮我弄东西。”
“弄什么？”
“我买了两个生态瓶，我们一人一个，先把它装好。”
“什么鬼？”
“你起来就知道了。”
林塘起床洗漱，随后很快看到她说的“生态瓶”，就是个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放置着石子、贝壳、水藻、海树树枝之类，还有三条很小只的微型鱼。
两人很快弄好，看着三只小鱼在里面游动，林塘很怀疑地道：“这就是生态瓶？”
“对呀，我看网上很多人买，就给你买了一个。”
“你不是说我们俩一人一个吗？”
“你先养，如果能养活，又不太麻烦的话，我再养。”
她眨了眨眼，理所当然的无辜表情。
“……”
林塘吸了一口气，“这么大点的瓶子，三条鱼，连动都没地方动……至少弄个鱼缸吧？”
“鱼缸的话你桌子上面就放不下了啊。”
“……”
“要喂吗？”
“当然要啊，不然不就饿死了？还有要给它们换水，不能用自来水，得晒两天，还有好像也要把它们拉的粑粑捞出来……”
“停停停！”
林塘头都要大了，“你拿回去吧，我不养。”
“不行！”
江灵兮断然拒绝，“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不想要这种礼物。”
“不要也不行，你不养的话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养啊？”
“你养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那要是养死了怎么办？”
“那我就不养了啊。”
“那你养不也一样嘛？”
“不一样。”
她鼓了鼓腮帮，眼珠转了转，显得有点心虚的样子，随后才小声咕哝：“我养死的话，会害怕……”
“嗯？”
“害怕它们梦里面找我……”
她不好意思地小声咕哝，随后抬起脸瞪着他，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你不一样啊，你大男人，总不会怕三条小鱼吧？”
林塘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理由，盯着她精致俏脸，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
江灵兮大概也觉得有点丢脸，红着脸瞪他一眼，然后走过来抱住他一条胳膊，拖着尾音撒娇道：“好不好吗？你养好不好，我可以帮你照顾它们。”
“意思就是，你可以帮我照顾，只要挂在我名下就行了，如果它们三个死了，冤有头债有主，梦里找人算账的话来找我，不要找你，对吧？”
“嗯嗯！”
【184】三鱼杀两猫
江灵兮不知道在哪看到的“生态瓶”，虽然林塘觉得没啥意义，但见她兴致勃勃的拍照、观赏，也跟着开心。
最多不就是背负三条“鱼命”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也不在意。
再说了，他基本每天都在基地，就算以后打比赛要去不同城市，也有阿姨可以帮忙照顾，而且店家讲了这种鱼的生命力很顽强，应该不至于养死。
这无疑都是很有道理的。
但事实证明，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大概因为被江灵兮“害怕把它们养死了，晚上做梦来找我”的话影响，或者说是被她给笑到，当天晚上，他居然真的梦见这三条鱼了。
具体的场景他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三条鱼在生态瓶里面游动，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层层浮动的白云里面，身躯庞大，像是神话传说中将要跨越龙门的金鱼，一个个金光灿灿，映着阳光，恍然像是具有某种莫测伟力。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但知道江灵兮在自己旁边，表情惊叹惊喜，瞪大眼睛，又有些得意的样子，向他炫耀道：“我买的值吧？”
“嗯……”
他被震惊的有点傻了，懵懵地应了一声。
旁边的江灵兮似乎知道的更多，在给他普及知识：“这是传说中的金色龙鲤，西游记看过吗？里面的龙王就变成了这种金色鲤鱼，被渔夫抓到了，唐僧的爹把它放生了，后来唐僧的爹被人打死，龙王报恩，就把他给救活了……”
林塘惊叹点头道：“看来传说也不都是假的啊！”
“那当然！”
江灵兮表情愈发得意，“我们现在有三条，你一条，我一条，还有一条留给我们以后的孩子……”
林塘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把它们三个养在哪里呢？”
“还养在瓶子里面啊，它们平时又不会变得这么大，等什么时候它们想要透气了，会自己飞出来，到天上玩的……”
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嘻地一笑，转过头来，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我们让它们载着我们俩上天好不好？”
“好。”
林塘当然不会反对，自己还没上过天呢。
也不知道那鱼怎么飞的，一恍忽，自己就跟她每人骑了一条金色鲤鱼，在云层之间游动穿梭。
身边时高空浮云，耳边时清脆悦耳的笑声，令人心旷神怡，幸福且不真实，简直让人怀疑是梦。
忽然间，他感觉上空有什么东西，抬头一看，认出了好像是前段时间发射的空间站，里面有两人在网上看过的三位航天员，隔着玻璃看到了他与江灵兮两人骑着金色鲤鱼遨游天空的景象，露出震惊怀疑的表情。
“哇……”
江灵兮在旁边惊喜出声，用力地朝三位航天员招手，又兴奋地指着空间站朝他喊，生怕他不知道似的，“天和号！这是天和号……”
“我知道……”
林塘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忽然觉得天地一变，身子一震，感觉到了自己嘴巴在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面一片漆黑，窗帘缝隙有没能完全遮挡住的微弱光芒。
“梦啊！”
林塘吐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觉得有点好笑，想着明天可以把这个梦说给江灵兮听。
随后他感觉小腹有沉甸甸的感觉，应该是睡前喝了水，他平日夜里是不起夜的，不过起也没有什么影响。
他打开灯，然后起床去了厕所，出来的时候路过训练室，忽然觉得那里不大对劲，同时莫名地想到了刚刚的那个梦。
犹豫了一下，他推开了训练室的门，举着手机想要去瞅一眼那三条鱼。
然后走了两步，就觉得不大对劲，打开灯，果然看到地上都是水，同时还有石子、贝壳夹杂在里面。
因为是木质地板，那个玻璃瓶并没有摔碎，就在他电脑桌旁边倒着，水迹以此为中心蔓延开。
悠米蹲在水痕边缘外，正低着头在吃着什么，似乎是感到了灯光，扬起头看向他。
“悠米！”
林塘“卧槽”一声，吓得悠米一个哆嗦，往旁边躲了躲，圆溜溜的大眼眨了眨，很无辜地看着他。
林塘走过去，想要把它提溜起来，随后发现旁边江灵兮的椅子后面还躲着个提莫，正很满足和悠闲地舔着嘴唇，然后也仰起脑袋，眨动着圆溜溜的大眼，同样无辜的样子看着他。
“……”
林塘一口气憋在胸口。
明明白天的时候这俩小家伙只看隔着瓶子闻闻而已啊，悠米倒是试图挥了下爪子，但就跟抚摸玻璃瓶似的，而且还是隔空抚摸。
咋居然还会偷吃了？
妈的，这年头连猫的演技也这么好……肯定是被江灵兮教坏的！
林塘连骂都不想骂它俩了，赶紧把瓶子拎起来看看，然后发现“猫爪挥挥”，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这下子好了，真的是冤有头债有主了……难怪自己会梦到那三条鱼上天了，这可不就是上天了，就是不知道它们是不是真的能看到天和号……
他先拍照留证，免得明天被江灵兮把锅扣在自己脑袋上，然后拿着扫帚、簸箕、拖把，把地板上收拾了一下。
俩猫跟没事猫似的，还跑过来用爪子扒拉，跟平时闹着玩似的，林塘哪有好脸色给它俩，果断教训一通，然后重新洗了手，回房间去睡觉。
“林塘！”
“你给我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江灵兮气恼尖锐的嗓音穿透了耳膜。
林塘睁开眼睛，就见她抱着那个昨晚逃过一劫的玻璃瓶，瞪大了眼睛，像个被抢走了心爱之物的小孩子，凶巴巴地质问道：“我的鱼呢？我的鱼呢？”
林塘难得起一次夜，回来好半晌没睡着，这会儿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言简意赅地道：“问猫去。”
“什么？”
江灵兮应该是没听清楚，在床边坐了下来，撅着嘴打了他一下，“什么为毛啊，我问你我的鱼呢？”
她把生态瓶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我的鱼！没啦！没啦！”
“我知道。”
林塘摆脱了困倦，有点好笑地叹了口气，“我是说，让你去问提莫和悠米。”
她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林塘也不说话，拿起手机，把昨天拍的照片给她看，他特意选好的时机和角度，俩猫都在水痕旁边，一个舔爪子，一个舔嘴唇。
“被它们吃了？”江灵兮瞪大了眼睛。
林塘很谨慎地道：“我没有亲眼看见，我半夜上厕所，路过看到的时候，瓶子在地板上，一地的水，悠米在旁边，提莫躲在你椅子底下，都在舔嘴唇……没有漏网之鱼！”
“啊——”
江灵兮叫了一声，像是要去咬提莫和悠米为三只可爱小鱼报仇似的，转身走出房间。
“提莫！”
“悠米！”
“给我过来！”
林塘有点有点好笑，但是在太困，于是重新闭上眼睛。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然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房间里面空荡荡，外面也静悄悄，好像刚刚江灵兮过来了一趟也是个梦。
“兮兮？”
“兮兮？”
林塘喊了两声，穿了衣服下床，走出房间，然后循着微弱的声音来到训练室。
就见江灵兮坐在她的椅子上，俩猫一边一只，都被按在了她大腿上，悠米似乎想要逃开，但被抓住了，提莫则趴在她大腿和小腹上呼噜呼噜地睡觉。
“知道错了没有？”
“你们有猫粮可以吃，为什么还要吃掉它们呢？”
“它们虽然比你们小，但是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对不对？”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知道错了没有？”
“知道的话你就叫一声，我就原谅你了……”
林塘嘴角抽了抽，看看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这思想教育课是持续了多久？
江灵兮抬头看看他，然后拍拍俩猫，悠米像是刑满释放似的自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提莫则很萌地仰头看了看她。
江灵兮看起来像是很想把它扔下去，但是没舍得，抱着她亲了亲，然后把它放在了地板上。
提莫弓着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抖了抖身子，慢悠悠地踩着昨天满是水痕的地板走出了训练室。
林塘正要说话，江灵兮白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去，摆出了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架势。
林塘正要调侃一句她教育猫的事情，江灵兮好似猜到了似的，转过头瞪他：“不要跟我说话。”
林塘：“？？？”
江灵兮瞪他：“你还我的鱼。”
“又不是我吃的。”
“我不管，我昨天走的时候鱼还在，今天就没了。”
她摆明了不讲道理的架势，“你还我的鱼。”
林塘无语了，“柿子挑软的捏是吧？”
她一扬下巴，默认了。
林塘想了想，觉得不大对劲，怎么怎么就比猫还好欺负了？
还有没有一家之主的威严了？
不过再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撇撇嘴道：“我再给你买两条。”
江灵兮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梨涡一现，然后迅速隐去，撅了撅嘴道：“是三条。”
“不用，两条就够了。”
林塘掏出手机，“不然下次吃的时候它俩不好分，再打起来，到时候你就该说我三鱼杀两猫了……罪名太大，担不起。”
【185】带江灵兮一起打比赛
林塘买的两条鱼很快到了，这回两人都很小心，每天晚上都要把训练室的门给锁上，免得俩猫“食髓知味”，再把两只小鱼给祸祸了。
不过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哪怕千防万防，两只小鱼也只多活了不到一个星期。
在林塘动身去参加全明星赛的前一天中午，两人出去吃饭时没把们锁上，于是傍晚回来的时候，就只能重新打扫地板了。
江灵兮生气了，把两只猫教育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拖着林塘出去，买了几盆绿萝回来。
“吃吗？”
“你们还吃吗？”
“你们继续吃啊！”
她抱着绿萝在俩猫面前晃了晃，又晃了晃，瞪着它们，“吃吗？你吃啊！”
两个小家伙对叶子当然没兴趣，扭着头走掉了，江灵兮又把它们抱过来，要它们啃叶子。
两个小家伙被折磨了好半晌，想跑跑不掉，江灵兮反而又开始心疼起来，反正鱼都已经没了，叶子它们也不吃，何必为了过去的错误而继续惩罚它们呢？
林塘才不会为去已经被消化掉的两条鱼去给她讲道理，早就知道她就是走个过场了，要是真的舍得教训俩猫，上次就不会说服教育那么久了。
连猫粮都没少添一粒好不好！
几盆绿萝放在训练室里面，每人桌上一盆，倒是长得挺好，刚买过来的时候根须都没几根，林塘打完全明星赛回来，发现都长出新的根须了。
全明星赛之后，他先回了一趟学校，把奖学金领了，当然只是个仪式，奖金到账还要等着，顺便做了一个简短的获奖感言。
学校对这次仪式非常重视，辅导员亲自辅导他修改了好几遍发言稿；
江灵兮也很重视，在他出发前好几天就给他准备好了当天的穿搭，因为要把发言过程录下来，用作宣传。
这导致林塘又郁闷又期待，还有点兴奋，有一种“光耀门楣”的错觉。
这次宣传之后，夺冠之后的“事务”总算基本结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LPL年度颁奖典礼，这是元旦之后的事情了。
元旦这天，跨年当天晚上，林塘与江灵兮一同吃了晚饭，在江边溜达的时候，江灵兮看在他“表现良好”“情真意切”“不似作假”，决定答应他的追求，正式建立男女朋友的恋爱关系。
林塘听完之后懵了半天，搞了半天之前都还不算是谈恋爱啊？
他没在意“不似作假”之类的污蔑，很务实地问：“那正式确定关系了，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期待着可以解锁更多“权限”，江灵兮显然洞察了他的想法，脸红了一下，瞪他到：“你想有什么不一样？”
林塘脸上刚露出笑容，就被她狠狠掐了一下，“想都不要想！臭不要脸！”
林塘无奈道：“我什么都没说呢好不好？”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能吐出来吗？”
“我又不是狗，为什么要吐？”
“我也不是啊。”
“那不好说。”
林塘于是狗啃骨头似的抱着她啃了一口，两人在江边路灯下拍了张合照，而后慢慢溜达着到了人群比较多的“打卡地”，没挤进去，反而被人认出来，被蹭了好几张合照，于是只好回去。
她跟着一块回了基地，给俩猫各自发了一个罐头，奖励它们度过了第一个元旦。
训练室里面依旧只有两人，逗了会猫，虽然治安很好，但林塘还是不放心她大半夜的一个人回去，因此让她先回家，一块开直播打游戏来跨年。
两人在直播之中一块度过了第一个跨年，随后新的一年开始。
元旦过后，队员们陆续归来，随后年度颁奖典礼很快开始。
江灵兮作为俱乐部老板，也跟着一块前往出席，两人如今恋情早已经公开，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林塘穿上了西装，从车上下来之后，顺手把她从车里面也牵出来，一同沿着红毯步入会场。
江灵兮一身白色礼服，简约大方，仪态万千，与他牵手走上红毯，感觉像是婚礼似的。
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一堆队友的话。
“哇哦，好漂亮啊！”
“般配般配~”
有红毯采访环节，方瑶与另一个男主持人在镜头面前等着，见状也笑着调侃了两句。
林塘他们先进行了签名，随后季兰亭和江潭被邀请去接受采访，林塘继续牵着江灵兮的手步入会场，堂而皇之的撒狗粮。
“快点，快点~”
当天不算很冷，可也是冬天，江灵兮虽然里面特意穿了保暖衣物，但有风一吹，还是有点瑟瑟发抖，加快了步伐催着林塘，很快进了会场。
两人在迎宾小姐的引导下很快找到了座位坐下来，与旁边的人打了招呼，有比较熟悉的互相调侃一下，毕竟世界赛期间接触不少，也都比较熟悉了。
开场表演之后，主持人上台走了流程，很快开始进行颁奖。
第一个是最佳新秀。
获得提名的是NT上单、NT辅助和NT打野，在大屏幕上介绍三个选手精彩发挥的时候，弹幕几乎满屏都“心疼燕南天”。
燕南天是江潭的ID。
小戴是世界赛才上场的，而颁奖评价的是“年度表现”，因此不给他提名说得过去，但在NT上单、打野、下路双人组都是新秀的情况下，四选三，而且是同一个队伍的，那就真的是缺谁谁尴尬了。
这个奖项最后没有意外的给了林塘。
世界冠军，总决赛的FMVP，既然出现在提名里面，那么没有意外就是最终获得者。
林塘是有心理准备的，而且对手都是队友，冠军都拿了，对这个也就都没那么在意，他也比较放松，上台后按照腹稿道：
“能拿到这个奖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个新秀奖只有第一年才有机会，做过了就是一辈子都拿不到了，比世界冠军还难……额，顺便在这里跟提名里面另外两个选手，以及某个没出现在这里的队友说一声谢谢，承让啦。”
他说到这里，不论是现场还是直播前都已经笑声一片，反正都是队友，官方也不介意顽梗，及时把伊尹、李农以及江潭的特写表情都放了出来。
林塘继续笑道：“这个奖是我们大家一起挣来的，明年我们继续努力，用更精彩的表现去回馈大家。”
接下来是青训教练奖、年度最受欢迎解说、年度最受欢迎主持、年度进步最快选手、年度进步最快俱乐部、年度最佳外援、年度最佳教练组、年度最佳经理、年度主场最佳赛事主场运营、年度最佳俱乐部。
在这里面，NT斩获了三项：年度进步最快选手，由伊尹拿下；年度进步最快俱乐部，由刘云涛代表进行领奖；年度最佳俱乐部，由孙延超进行代表领奖。
接下来是重量级的年度最佳阵容。
NT拿下了上单和打野两个位置，林塘再次登台，有了刚刚的经验，不算太紧张地完成了自己的感言。
然后伊尹的时候，他明显过度紧张，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热的季兰亭、江潭他们在台下狂笑。
然后还有年度最受欢迎选手、年度MVP，都与NT无缘，前者是投票选出的，林塘排在第二，惜败；
后者是综合了LPL一年的数据，NT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竞争力。
颁奖结果自然不能令所有人都满意，网上吵成一团，各执一词，但沸沸扬扬闹了几天，也就慢慢平息下去。
又过两天，林塘成功地拿到了自己的驾照，成为了有证一组，算是完成了春季赛开始前最后的一件心事。
1月中旬，LPL新一年的春季赛正式开始。
揭幕战，由刚刚拿到了世界冠军的NT迎战他们曾经的宿命之敌——在很长时间内并列、争夺LPL倒数第一宝座的AG战队。
在这场比赛开打之前，网上有不少人在调侃议论，觉得官方明显在偏袒，摆明了想要让刚给赛区拿了世界冠军的NT来一场虐菜，向大家宣告“现在大家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然而结果令人大跌眼镜。
NT惨遭AG2：0横扫。
于是一时间又开始另一个角度的调侃：
“世界赛果然比LPL好打”
“AG:世界冠军？就这？”
“AG：我果然不愧是曾经的卧龙凤雏之一，唯一能够跟NT势均力敌一整个赛季的战队（春季赛）”
“AG：不是我吹，如果是我打进了世界赛，世界冠军就是我的”
“对不起小锋，你感觉的就是对的，LPL真的比世界赛难打”
林塘之前说的那句“世界赛比LPL好打”也被做成了表情包，完全没有人在意这句话其实在夺冠纪录片里面是江灵兮反问形式说出来的。
好在NT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春节前的之后两场比赛里面，他们都是以2：0的碾压姿态获得了胜利，以2：1的战绩排在常规赛积分前列。
与此同时，AG战队也似乎迎来了大翻身，3：0一场未败，位列LPL常规赛榜首。
这似乎从另一个角度佐证了NT的状态并不差。
然而春节之后，形势陡然翻转，AG一波四连败，NT更惨，连续五场都是1：2输掉。
几个队员里面，起初是中路出了问题，季兰亭的对线强度明显下降，连续被人单杀，戴振光又拿不出适应版本的英雄。
连续失败之后，伊尹也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赢游戏了，优势局送人头、被抢大龙，各种翻车看得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粉丝们血压都要上来了。
与此同时，林塘也开始出现各种问题，比如压线太强势被抓、强杀被反杀之类。
反而是之前一直不显眼的下路，开始成为了NT的压舱石，好几次都是靠着江潭和李农在支撑着。
一时之间，NT粉丝这边舆情滔滔。
好在NT调整迅速，进入到常规赛后半段之后，状态明显开始回复，下路状态火热，林塘不再浪，小戴能拿出适应版本的英雄，伊尹也被按在了替补席，给小午倒水。
常规赛结束之后，NT以8-7的战绩排在第七位。
跟去年夏季赛一样，从季后赛第一轮开始打。
第一轮打AVI，3：0横扫。
第二轮打TL，3：0横扫。
第三轮打古词，3：0横扫。
三轮bo5一场未输，豪取“九连胜”，俨然像是去年世界赛那个气势如虹的NT又回来了。
一时之间，就连没有关注比赛的人都能在网络上听见“NT回来了”的声音。
进入四强之后，采取双败赛制，NT第一轮就被鱼龙战队给打了个3：1，第一个进入败者组。
然后在败者组里面接连干掉BUG、419，又重新回到了决赛。
然后又是一场3：0横扫了鱼龙战队，完成了对四强赛第一轮的复仇。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LPL冠军，也第一次代表LPL出征MSI。
这次MSI上有不少熟面孔，LEC赛区的BGM，LCS赛区的ATM，LCK的GKT……而挟去年世界赛夺冠、LPL季后赛一串七（七轮bo5）的威势，NT毫无疑问是本届MSI最打的夺冠热门。
随后的比赛里面，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从小组赛开始，NT就展露出来了横扫一切的姿态，不论什么英雄，什么阵容，什么局势，他们似乎都能够打赢。
在小组赛第二轮的时候，NT打GKT甚至有过一场十五分钟落后四千、二十六分钟落后一万的巨大劣势局比赛，然后凭借着一波完全看不懂的神级团战将局势翻了过来，然后又两波团战，完成了翻盘，以全胜战绩进入淘汰赛。
随后半决赛里面，NT没有任何意外的3：0横扫了BGM，然后在决赛中3：1干掉GKT夺冠。
至此，不需要任何人来说，凡是看过比赛的，几乎都能够确认一件事情。
NT这个队伍，在季兰亭坐冷板凳之后，算上成为“第六人”的小午，NT整个队伍的六人，迎来了他们职业生涯之中的第一个巅峰期。
不是某个人的巅峰，而是能够真切感受到的，除了小午某些方面还有些青涩之外，所有队员都处于心态、反应、操作、意识的巅峰时期。
与此同时，少年意气、连番胜利营造的氛围里面，他们彼此之间关系极好，赛场上是战友，赛场下是朋友。
整个NT就像是一轮大日，经过了去年世界赛的夺冠、春季赛常规赛的波折之后，扫去了所有的阴霾与尘埃，毫无保留地释放属于他们的光芒。
这光芒随着英雄联盟这款游戏，辐射到了每一个角落。
LPL自不必说，NT就是新的王朝，其光芒比曾经的鱼龙、古词都要更加炽烈。
在他们身上，可以真正的感受到曾经只在STR、这两个冠军王朝上面出现过的绝对的统治力。
这是任何一个有志于世界冠军的战队、赛区和赛区观众，都避不开的耀眼、灼人的光芒。
进入夏季赛，NT丝毫不见春季常规赛时的步履蹒跚，开局就是4-0的横扫，并且都是2：0取胜，一个小时直接下班。
外界纷纷扰扰，入目所及几乎都是赞誉，哪怕是调侃也是如此。
俱乐部内也是一派和谐，队员给力，老板大方，这个时候NT称得上是绝对的模范俱乐部。
这种情况下，林塘终于有底气，可以将早就在心里面筹谋翻涌的一个念头付出行动了。
他要带着江灵兮一起打比赛！
我的梦想你帮我实现了，现在该我帮你实现梦想了。
这个世界并不公平，竞技赛场也是如此。
有人是一神带四眼，也有人是四神带一眼。
【186】给比赛增加难度
“提莫~”
“提莫~”
“你是不是傻啊？”
炎炎夏日，空调带来了清凉舒适温度的基地客厅里面，江灵兮穿着件淡紫色的长裙，在用逗猫棒逗提莫。
两只猫都已经成年，身躯长大不少，好在依旧是萌萌的，不失可爱。
与此同时，小时候就初见端倪的性格差异也愈发明显，悠米活泼，相对较聪明机灵，提莫乖巧，相对懒散迟钝。
这直接带来的外在差异就是提莫更胖，当然悠米也不差，因为太能吃了。
江灵兮“痛定思痛”，进行了自我反思，认为是自己陪它们玩的太少了，导致它们缺乏运动量，开始每天帮它俩“锻炼”。
很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悠米倒还算配合，但提莫对主人晃来晃去、叮叮铃铃的逗猫棒就显得兴致缺缺。
此时江灵兮晃悠着逗猫棒，悠米挥着爪子跟着蹦跶，提莫就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猫，不明白自己的姐妹怎么跟铲屎官一样脑瘫：
大热天的，蹦来蹦去有什么意思？安安静静都趴着不舒服吗？
“你笨死了！”
江灵兮见它始终不动弹，没好气地拿逗猫棒在它脑门上轻轻打了一下。
提莫仰起脑袋，往后躲了躲，见她欺猫太甚，还要打自己，于是干脆一扭头，逃到了猫爬架上面。
然后它在爬架上面一趴，一对前爪并拢，下巴搁在上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继续看戏。
林塘从厕所里面出来，正看到这一幕，有点好笑地道：“它不想动就不动呗。”
“不行。”
江灵兮态度十分坚决，又拿着逗猫棒去找提莫。
可怜的提莫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要被这样追着打，大概因为趴的比较高，江灵兮拿着逗猫棒过来的时候它终于伸着爪子挠了挠。
江灵兮有点惊喜的“嘻”了一声，转头看林塘，有点炫耀的意思。
林塘笑了笑道：“行吧，你慢慢陪它玩吧。”
他回到训练室，应该是已经打完了游戏的江潭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露出了询问之色。
林塘微微摇了下头，示意不要着急。
他前两天已经就要带江灵兮打比赛的事情跟几个队友分别沟通过，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和同意之后，又与刘云涛、孙延超讲了，这两人也没啥意见。
因此大家集体决定给江灵兮一个惊喜，采用比较正式的方式，由刘云涛出面，正式邀请江灵兮以选手身份加入NT战队，成为一名光荣的替补队员。
但刘云涛到现在还没来。
林塘虽然表面上不急不躁，其实也还是很期待的，怕刘云涛来太晚，江灵兮又要走了，因此给他发了个微信。
刘云涛很快回复：“在楼下了。”
他很快上楼，在训练室里面溜达了一圈，与几人互相照应了一个眼神，然后走出训练室，看着在客厅里面逗猫的江灵兮。
刘云涛有短暂犹豫，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自己应该摆出主教练的姿态，面前这位只是个替补队员而已，但她同时又是老板……
迟疑了两秒，在江灵兮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刘云涛还是迅速做出了决断，露出了个面对老板的笑容，道：“江总，你不忙的话……我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训练室的门没关，林塘摘下耳机，正期待着呢，听到这句话，嘴角抽了抽。
说好的把她当成普通队员呢？
当然，他心里面也明白，一年相处下来，随着熟悉，且江灵兮主动融入氛围，她身上光环已经不再那样让人不敢接近接触，但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毕竟她男朋友只有一个，员工却有一大堆。
“什么？”
江灵兮有点奇怪，把逗猫棒放了下来。
刘云涛道：“换个地方说吧。”
江灵兮于是跟他到了楼下办公室，林塘一直关注着呢，也没开游戏，在小客厅里面逗猫等着。
过了五六分钟，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步履缓慢，像是有什么心事，但并不沉重，轻盈的步伐。
林塘盯着楼道，很快看到江灵兮的身影慢慢出现，眉眼盈着欢喜和兴奋，同时又杂着些茫然、忐忑和不安。
她下意识地往训练室走过去，随后似乎有所察觉，目光微微偏过来，与林塘含笑的目光对视。
目光接触的刹那，她像是被撞破了什么事情，闪过些许羞涩，但更多的仍是欢喜，横了他一眼，抿着嘴角走了过来。
林塘笑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江灵兮站在他面前，水灵灵、亮晶晶的眸子横了他一眼，不回答，轻轻用脚在他小腿上一下，抿着嘴角问：“你不怕我坑你啊？”
林塘笑道：“什么事啊？什么坑我？”
江灵兮鼓着腮帮白了他一眼，然后翩然转身，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顺便把提莫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皱了皱鼻子道：“为什么要我去打职业呀？”
林塘看着她，抓过她一只手握着，笑道：“你不是想打吗？放心吧，四神带一眼，我们带的动你。”
江灵兮江灵兮鼓着腮帮，亮晶晶的大眼望着他，像是撒娇的样子，小声咕哝道：“我会不会被骂啊？”
“骂就骂呗，打职业的谁没被骂过？”
“嗯……”
她拖着尾音，还是有点犹豫，林塘摩挲着她柔滑娇嫩的手背肌肤，笑道：“放心吧，我一个个问过来的，都没意见，或者说都很同意，毕竟现在正常的比赛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难度了。”
“知道很多人跑步、锻炼负重吗？主动给自己增加难度，你就是我们的负重。”
江灵兮知道他是为了安慰自己，又是开心又是好笑又是不满，伸手打了他一下，嗔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们一起训练。”
江灵兮有点不大好意思，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亮闪闪的眸子瞥着他，“那我打什么位置啊？”
“这个得磨合一下才知道，反正肯定是下路，上中野太重要了，给你玩铁定崩，下路可以混一下。”
江灵兮掐了他一下，但并未打断，静静地听他分析。
“辅助主要承担的责任是视野、保护或者开团，如果你来打辅助，伊尹就得负责开团，你可以玩软辅，比如猫咪。”
“adc肯定就是输出了，如果你玩的话，就选一个手长的，能混的，输出的话有我们。”
“不过我还有一个思路，就是两个辅助，或者更准备的说法是把李农或者江潭当作半个上单来打，不管他们俩谁上，都吃补刀，你跟着混经验，帮忙做视野。”
“你先跟着我们一起训练……当然，得从排位开始，如果你没意见的话，今天我们就开始双排。”
江灵兮眼睛眨了眨，“我们俩吗？”
“当然。”
林塘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也不敢骂你啊。”
“……”
江灵兮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脸，伸出一只手，在他腿上用力拧了一下。
夏天衣服单薄，江灵兮现在上午喊他起床的时候都很注意，免得动作太亲密导致引火烧身，虽然隔了一层衣服，但跟没隔着也没区别，疼的林塘呲牙咧嘴，要不是再公共场合，果断就要教训她一顿。
江灵兮同意，其他人没意见，这件事情很快敲定下来，手续之类的事情暂时不用着急，她得先学习训练，看一看效果，等真的准备上场了再走手续流程不迟。
林塘本要晚上带她一块双排，在游戏中给她指出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不过被江灵兮拒绝了，原因是不想耽误他的正常训练。
林塘与正常职业选手相比，作息时间本就是比较“正常”的，基本都在凌晨一点之前睡觉，大多数时间都在十二点左右，或者更早一些。
他晚上训练的“黄金时间”本就要更少，江灵兮不想要耽误他的时间，因此约定明天上午再来让他教自己。
林塘也没意见，晚上特意早睡了一些，然后第二天不到八点就醒来了，吃早饭的时候也没再看纪录片，而是换成了召唤师峡谷的视频讲解，给她讲述各个地形。
吃罢饭后，两人登录了俱乐部的国服账号，钻四、钻三的段位，一起下路双排。
【187】双排
“你选什么？”
“卢锡安？”
“那我拿娜美吗？”
“你之前玩过吗？”
“玩过，但是可能不大熟练。”
“没事，能拿到就试一下。”
“嗯。”
空荡荡的训练室里面，林塘与江灵兮不是第一次并排坐在电脑前，也不是第一次一块打游戏，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游戏。
从在组队等待的时候开始，两个人就在讨论，随后在选人的时候继续讨论，然后林塘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卢锡安，江灵兮随后选到了娜美。
“海鲜组合？”
“这个版本了还玩海鲜啊”
“没事，这把下路隐身就行了，反正猛哥从来不去下路”
“我已经吃完早饭回来了，猛哥还在播呢？”
……
某个从后半夜播到了上午的直播间里面，人数不算很多的弹幕在调侃着。
这年头哪行想要出头都要“豁得出去”，也就是所谓的“内卷”，直播这个行业同样如此，因此就不乏一些想要“另辟蹊径”来吸引关注的主播。
这个猛哥就是，他水平不算很强，但也不差，最高时打到过王者，正常水准也在钻二以上，因此换了小号通宵往上打。
这是他钻石晋级赛的生死局，开播下立下的flag，不晋级钻石不睡觉，于是从昨天晚上九点多打到了上午九点。
猛哥是个样貌粗豪的汉子，播了一宿，哪怕年轻力壮，加上各种东西提神，此刻也难掩疲态，他选出了自己的招牌英雄皇子来打野，然后飞快地跑去卫生间里面洗了把脸，回来之后精神明显振奋了一些。
“兄弟们，生死就看这一把了！”
“我把话撂在这里，这把必定赢！”
“不赢我就继续播，再把分打上去，再打一次晋级赛！”
“男人说话得算话！我说不晋级钻石不下播，那就不晋级钻石不下播！”
他说了些为了节目效果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随后很快进入了游戏，看了一下队友的情况，又“咦”了一声：
“这辅助好像是个妹子啊？”
“看这名字也是，下路两个好像是双排。”
“你看这名字，‘我是李青去杀提莫’，‘我是提莫去杀李青’，这肯定是双排啊。”
“不会是情侣吧？”
“那完了啊！”
他在这分析了一波，然后打字问：“下路是双排吗？”
娜美很快打字回复：“这不重要，认真打游戏。”
猛哥为了直播效果能播到现在，自然不介意多一些看点，又打字问：“你是妹子吗？”
娜美回复：“我不是，我带我女朋友玩的。”
猛哥打字问：“卢锡安你是女朋友？”
娜美回复：“嗯嗯，对啊，你要来帮我们吗？”
“这娜美绝壁是个妹子！”
猛哥好似很有经验的样子，对着直播面前的观众道，“你看她回复的这内容，这语气妥妥的妹子啊！”
“当然，也可能是个抠脚大汉，如果是的话，那就是网上装妹子装的太多了，女孩子的语气学的这么像，连我都能骗过去。”
“不过以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和信任程度来说，应该是个妹子，因为一般情况下情侣双排，男孩子都不大爱说话，都是女孩子说话。”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男生基本都不喜欢带女朋友双排，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说话……当然啊，得分情况，正在追的，还没到手的，那另说。”
他叽里呱啦地分析了一波，然后开buff的时候观察了一下下路的情况，注意了一下娜美和卢锡安的站位，又道：“这娜美不会玩，应该不是这个段位的，最多黄金，或者白金守门员，不能再高了。”
他刷了一轮野怪之后，来到上路想要尝试着抓一波，结果自家上单鳄鱼太着急，他还没到呢，就被对面鳄鱼打了一波，叫了个死亡闪现，被对方瑟缇给击杀掉了。
他上去没能把瑟缇杀掉，对方打野赶来，反而把他给杀了。
“妈的，这狗币鳄鱼太着急了啊！”
“完了，这把没了啊，还打个屁……”
他瞬间心态都有些炸了，但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Anenemyhasbeenslain”的宣读：敌方英雄被击杀。
旁边出现了卢锡安击杀对方伊泽瑞尔的提示。
猛哥迅速把视角切换到下路，就看到自家卢锡安在对方塔下，踩着对方伊泽瑞尔的尸体，“砰砰”两枪打死了辅助日女，随后一个很帅气的向后滑步，退出防御塔范围，极是潇洒飘逸。
然而很可惜，防御塔最后一下攻击已经锁定，红光如雷滚落，还是追出防御塔射程之外，将抗塔残血的卢锡安给打死了。
“我草，下路这么猛？”
猛哥看到这个双杀，又看了一下战绩，才发现这卢锡安压了对方伊泽瑞尔足足十五刀！
这特么还不到五分钟啊！
补刀差距都赶得上一个人头了……
“要躺赢了吗？”
“抱紧下路大腿！”
“能不能睡觉，就看下路了啊！”
“躺好躺好！”
弹幕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猛哥想要打字说些什么，但又删掉了，随后看到自家娜美又打字：“大家不要着急，等我女朋友来carry，她卢锡安很厉害。”
猛哥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看到卢锡安在下路把对面伊泽瑞尔和日女压在塔下不敢出来，道：“这卢锡安确实很猛……哎呀，遇见大神了啊！”
几分钟之后，伴随着一波“Triplekill”，卢锡安在对方中路一塔前拿下三杀。
“卧槽，这就上了？”
“卧槽，这就杀了？”
“卧槽，这也忒猛了吧？”
猛哥基本没干啥事，全程表情包，卢锡安把人杀了，他掉头打峡谷先锋，嘴里面不停地念叨着：“这卢锡安绝逼不是这个段位的，这意识，这操作，太牛了！”
“对面人都傻了你知道吗？”
“对面adc压根没想着过来抢峡谷先锋，卢锡安来的太快了，而且是清掉兵线来的，来了就把人杀了，这特么也太自信了？”
“我跟你说，这要是个上单卢锡安，你说他是小锋我都相信！”
“麻痹，终于能睡觉了！”
……
“你别冲那么快啊！”
NT基地训练室里面，江灵兮有点委屈巴拉地抱怨，“我都跟不上你啊，连助攻都没有。”
“呃……”
林塘杀得很爽，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跟她双排的目的是训练她的意识，塑造职业赛场的习惯。
她毕竟不是第一位登上LPL赛场的那位老板，纯粹是为了玩，上去混一下就行了，她有时间，也有基础和主观意愿学习怎样去打比赛，不是打完一场比赛，露个脸就退役了，是真的想要认认真真地打。
虽然这不能掩盖她菜的事实，但是她想要学，自己认真教还是可以的。
“失误，失误，杀得太顺手了……”
林塘干咳一声，承认了错误，“主要这局也太顺了，没办法起到训练的效果，你先把我给你说的视野的注意事项记住。”
“我记住了。”
江灵兮皱了皱鼻子，随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会不会有人认出你啊？”
“这是又不是我的号，怎么认出我？”
林塘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别人玩个卢锡安还得向我打个申请报告。”
江灵兮撇了撇嘴，懒得接这么烂的梗，然后很快叫了起来：“啊！给我给我，给我一个人头嘛……我一个人头都没有呢！”
“这说明你玩得好啊，不抢人头，你想想职业比赛一个人头多宝贵啊！”
“这又不是比赛？”
江灵兮才不会这么轻易被他骗呢，“你自己都在乱玩……啊啊啊！”
对方伊泽瑞尔闪现逃走，江灵兮哇哇叫着，也跟着交出闪现，然后直接把大招丢了过去。
她是曾经靠自己打上过王者的，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了，但前两年还是在白金段位的，跟职业选手相比是菜了点，却不能说不会玩游戏。
这个大招释放的恰到好处，伊泽瑞尔为了躲避大招而往后扭，虽然避开了大招，但很快被她追上，哗哗的水浪一甩，成功地拿下了这个人头。
“嘿嘿嘿~~”
她开心的不行，转过头来，微微仰起脸，梨涡浅浅，冲他笑得格外灿烂娇甜。
林塘还顾着杀人呢，随意一瞥，然后目光凝固了一下，也不管杀不杀人了，飞快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动作比卢锡安连招还要流畅熟悉。
【188】日常
“讨厌！”
江灵兮脸红了一下，嗔怪中又透着杂着羞涩的欢喜，伸手打他一下，然后顾不得再理他，赶紧操作着自己的娜美往后退，免得被对面杀掉。
林塘偷吻得逞，自然也不介意被她打一下，以自己献祭为代价，顺利地推掉了对方的基地水晶。
“卧槽！”
“终于赢了！”
“我特么，特么从昨天晚上几点开始打的？九点？还是八点多？”
“现在都九点多了，十二个小时啊卧槽！”
“再不去睡我感觉自己都要猝死了……”
直播间里面，猛哥有一种类似于刑满出狱的感觉，就差热泪盈眶了，“我特么现在想跟这卢锡安跪下，太特么牛了……”
“加个好友，这必须得加个好友！”
这里面确实有激动的情绪，自然也有为了直播效果的夸张，他给卢锡安点了赞，然后选择加下路双人组的好友。
然后没有意外的没有任何回复。
“哈哈哈，人家不想理你”
“卢锡安：这菜逼打野还想加我？”
“这卢锡安不会真的是妹子吧？”
“人家是带女朋友双飞的，没空搭理抠脚大汉”
“被拒了哈哈哈”
“前面的是上分，不是双飞”
“全剧终全剧终”
“我还想看主播会不会播到晚上呢，可惜”
……
弹幕上一通调侃，猛哥见对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也就又跟直播闲聊一阵，然后关掉了直播去睡觉，没忘记在临下播之前正能量一番：
“熬夜伤身啊兄弟们，不要学我，还是不要熬夜比较好，我现在就感觉有点不大对劲……睡了睡了兄弟们。”
林塘和江灵兮是都已经习惯了客户端上一堆好友申请的，不过这次没直播，而且用的是战队的训练号，居然还有人加好友，也有些意外。
“这应该是刚刚的队友，见我们打得太好了，所以想抱大腿吧。”
“是我们家打野，我记得他的名字。”
江灵兮皱了皱鼻子，“肯定是我觉得我辅助太厉害。”
“嗯，嗯，你说的对。”林塘很配合地点头。
江灵兮扭头看了他一眼，在双方实力和发挥的差距都很明显的情况下，林塘没有诚意的符合毫无疑问只有嘲讽一个解释。
她于是伸了脚过来，在他腿上踢了一下。
林塘转头盯着她。
她扬起下巴，理直气壮：“谁让你嘲讽我的？”
“我什么时候嘲讽你了？”
“你刚刚不就是在嘲讽我？”
“我明明在夸你好不好？”
江灵兮哼了一声，加了重音：“就是嘲讽！”
“……”
林塘无言以对，蹬着她道：“你有本事再踢？”
“踢就踢。”
江灵兮又不是被吓大的，果断又踢了他一脚。
“你再踢！”林塘继续瞪她。
“你还敢瞪我？”
江灵兮也跟着睁大了眼睛，又一脚踢了过去。
林塘飞快地伸手一捞，将她踢过来的左脚抓在了手里面。
“啊！”
江灵兮为了省事，身体没有转过来，被他抓着脚之后，身体有点失衡，叫了一声，侧过身体来，想要把脚收回去。
她今天仍是穿的裙子，嫩绿色的短袖T恤，白色的百褶半身裙，看起来清新纯美。
裙摆到小腿处，属于比较长的了，此时一条腿被林塘抓着脚踝抬起来，柔软的裙摆自然垂下，凸显出修长笔直的腿部轮廓。
她用力挣了挣，林塘抓着不放，也就不敢再挣了，免得裙子滑落，就算此时训练室里面没有旁人，那也太羞人了。
她脸红红的，瞪着他道：“你放开我！”
“不放。”
林塘同样理直气壮，“你自己伸过来给我摸的。”
他边说着，边用手沿着她娇嫩光滑的小腿肌肤往上摸。
江灵兮又气又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弯着腰伸手过来抓他，小声道：“放开我，臭流氓……”
“你自己伸过来给我摸的！”
她身子柔软，虽然腿很长，但弯下腰来，真的抓到了林塘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拿开，林塘抓着不放。
正较劲的时候，他偶一抬头，目光从她弯腰时微微敞开的领口滑进去，略微停顿了一下，江灵兮已经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确定关系也已有大半年，林塘也既不木讷老实，也非正人君子，对她的一些情况是有了解和体会的，但江灵兮那张白皙晶莹的脸庞还是刷地红透，凶巴巴地伸出手，作势要戳他眼睛，把林塘吓得往后一仰。
她趁机把被他抓着的那条腿抽了回来，坐正了身子，飞快瞥了一眼，再次确认训练室里面除了自家两人之外只有两只猫，才稍稍松口气。
然后也不说话，直接起身走过来，抱起在旁边舔爪子的悠米，把它往林塘脑袋上一按，啐了声：“色狼！”
林塘怕被抓到，赶紧伸手扶住悠米，把它抱着放在腿上，撇撇嘴道：“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
“你说什么？”
“我跟悠米说话呢……”
林塘头也不回，抓起悠米的两只小爪子问：“对不对，悠米？有什么好看的，对不对……”
江灵兮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刚坐下来就又“腾”地站起来，杀气腾腾地走过来。
林塘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人民内部的稳定团结，立即作出了委屈自己的决定，熟练地露出讨好笑脸道：“我错了我错了，很好看……”
“你还说！”
江灵兮抓起他的键盘，看样子要当做凶器来使用，好在游戏恰好排到组队，林塘忙一边用手抵抗一边道：“开了开了，游戏开了……”
江灵兮不理他，到底还是抓着键盘，拖着长长的线在他脑袋上砸了两下，还“嗯——”地配着音效，然后把键盘往他身上一放，气鼓鼓地坐回自己位置上，点了暂离检测，望着屏幕，声音很小地哼道：“以后不许碰我！”
林塘见她生气了，放下键盘，用脚滑动着椅子凑到她身边，伸手去抱她，堆着笑脸，还没来得及开口，江灵兮冷冰冰地横了他一眼，嗓音悦耳：“滚！”
林塘继续保持着笑脸，在她挣扎之中环住她纤薄柔软的腰，又凑过去想要亲她，江灵兮把身子往一旁歪过去，不让他亲。
在他凑过来的时候，她忽然出其不意的回过头来，“噗”的一声，漫天口水，喷了林塘一脸。
林塘虽然不嫌弃她，但整张脸还是都皱了起来，睁大眼睛瞪她。
江灵兮看着他痛苦面具似的那张脸，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见林塘又凑过来，想要把口水蹭在自己脸上，“啊”的一声，赶紧往旁边躲，凶巴巴地威胁道：“你不准弄我身上……”
林塘哪会听，蹭不到她脸上，也就不挑地方，往她肩膀脖颈胸前一阵乱蹭，把脸擦干净。
江灵兮挣扎呢，林塘忽然不动了，然后抬起头，神秘兮兮地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旁边看。
江灵兮下意识地看过去，在转头的过程中反应过来，怀疑他想要趁机亲自己，但随后看到地板上面，提莫正蹲坐在那很认真地舔着前爪子，然后悠米走到它面前，微微抬起脑袋，在它头上轻轻舔了舔，又舔了舔，看起来很温馨有爱的样子。
江灵兮转头跟林塘对视一眼，见他眼神不大对劲，凑过来相亲自己，很敏捷地抬起一只手，按在了他嘴巴上，把他按了回去。
然后飞快地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将两只猫的有爱一幕拍了下来。
林塘趁她拍摄的时候，到底还是凑了上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然后似乎受到了启发，他舔了一下。
“啊~~~”
江灵兮发出很嫌弃的声音，睁大眼睛瞪他一眼，然后跟小牛犊子顶人似的，歪着身子把脑袋伸过来，在他身上用力蹭了蹭，把口水蹭掉，然后又拿纸巾擦拭，表情更加嫌弃，“好恶心啊你！弄得我脸上都是……”
林塘撇嘴道：“你刚刚喷我一脸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
江灵兮瞪他道：“谁让你亲的？我又没让你亲！”
林塘正要回答，忽然瞥见她目光一闪，跟着转过头去，就见训练室并未紧闭的门口缝隙里出现一道身影，像是要推门进来。
然后在门口停住，接着转过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走了……
【189】江灵兮要上场了
林塘虽然尚无实战经验，但得益于信息时代，各种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扎实的，在发现训练室门外的室友悄悄离开之后，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刚刚自己与江灵兮的对话，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比较好。
江灵兮显然没想那么多，眨了眨眼，压低了些声音，有些疑惑和好奇地问道：“谁啊？为什么不进来？”
“……”
这问题林塘没法回答。
队内多单身狗，他与江灵兮平日在基地里面是很注意影响的，很少有亲密举动，最多就是牵着手，或者偶尔她会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块下楼或者回来。
但是很显然此时大家都没起床，属于“没人”的时候，门外的队友或许是想太多了，也或许是太体贴了一点。
“不知道。”
他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发现两人都已经从刚刚的扳选界面里面退出来了。
江灵兮也跟着转头，“怎么退了？“
林塘看了看她，“你猜？”
江灵兮跟他对视了不到两秒，然后十分迅速地开口：“都怪你！”
林塘慢了一步，撇了撇嘴，点击开始，发现惩罚的六分钟还有不到五分钟，不禁有点疑惑，刚刚不就打情骂俏了几句吗？有这么久吗？
他站起身道：“你看着点啊，我去趟厕所。”
江灵兮哼了一声，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懒驴上磨屎尿多。”
林塘没理她，出了训练室，没发现客厅有人，到卫生间里面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出来的时候才看到季兰亭从露台回来。
两人目光对视，季兰亭的眼神充满了微妙的审视和打量，且似乎是往林塘刚出来的卫生间瞥了一眼。
如果是别人，林塘觉得“体贴”的可能性更大，但季兰亭毫无疑问是“想太多”的可能更大。
几个队友里面数他思想最“复杂”，或许是经历太多了。
不过这话没法说出口，自己一身坦荡，他很快就会意识到是想太多了。
脑海里面闪过这些念头，林塘问：“晒被子？”
“嗯。”
季兰亭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刚刚误会了，眼中略过些许笑意，又问：“你要晒吗？”
“不用。”
林塘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骂人，顺便解释了一下，“刚刚江灵兮吐了我一脸口水，来洗把脸。”
季兰亭像是有点想笑，摆了摆手，又回房间去了。
林塘回到训练室，江灵兮正拿着手机给俩猫拍照，见他回来也懒得搭理。
惩罚时间过去，两人重新开始了排位。
正选人的时候，季兰亭重新推门进来，见他俩在电脑前，忍不住问：“你们在双排吗？”
“嗯。”
季兰亭走了过来，“怎么样？”
江灵兮扭头看林塘，像是很想知道他怎么评价。
林塘想了一下，如是道：“还行，没我想的那么菜。“
江灵兮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
反正有别人在，不怕他又敢抓自己的腿。
“行吧，好好练。”
季兰亭自己状态也不是很好，因此这段时间也在学习林塘调整作息，努力训练，恢复状态，也没多话，打开自己电脑，默默开始单排。
林塘这把选了个女警，江灵兮拿猫辅助。
这把打得还算顺利，很有训练效果，林塘虽然早期是玩adc的，但毕竟不是职业ad，江灵兮猫咪玩得也不熟悉，这把打得颇为艰难，最终凭借着女警后期能力，加上队友给力，勉强获胜。
随后第三把，两人拿了霞洛组合，下路直接被打穿。
第四把，林塘拿了辅助日女，她选了女枪打adc，艰难获胜。
这局打完之后，林塘没再开下一把，将游戏视频下载下来，给她看回放复盘。
李农也已经起床，被拉了来一起指点，告诉江灵兮关于视野、兵线、站位、拉扯的事项。
这是很枯燥的事情，林塘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厌烦，好在偷偷观察，江灵兮看和听的都很认真，暗暗放下心，又忍不住地觉得有点心疼。
虽然自己是最初的倡导和促成者，但林塘相信包括自己在内，几个队友对她上场并没有不满，包括会被直接替换下来的李农与江潭。
几个队友在人情世故上不算成熟，但心性都不坏，知恩图报之类的话有些严重，然而是非好歹都是心里有数的。
江灵兮接手NT以来，不论是人员待遇，还是在赛事方面的放权，都称得上是无可挑剔，且她很会“笼络人心”，偶尔买点零食水果甜点，与所有人关系都不错。
在他说出了她想要打比赛的缘故之后，没有人会把她当成一个单纯刷存在感的老板去看待。
但江灵兮自己显然不这样想，在打比赛这件事情上，她的小心翼翼，甚至是诚惶诚恐，是稍微留意就能明显感觉到的。
好在她毕竟曾经有过打上王者的经历，哪怕身体康复之后，游戏方面的反应很奇怪的减弱消退，某些方面的意识毕竟还有存在，或者说曾经存在感。
她本身不笨，头脑灵活，平时也有玩游戏、看比赛，有他这个男朋友精心辅导，李农、江潭两个下路直接合作者同样悉心指点，江灵兮在游戏中的表现进步极快。
林塘陪她排了不到一周之后，就换了江潭跟她一起到韩服双排，在没有打野针对、对方太强的情况下，她已经能够稳住线上局势。
眼见训练渐入佳境，刘云涛特意为她的第一次出场设计了一套扳选和阵容体系，时机成熟，在大家一致投票同意，走了个流程之后，江灵兮正式成为了NT战队的一员。
位置是辅助。
手续提交之后，网络上很快出现了“爆料”和议论。
“LPL有史以来第一位女选手要来了！”
“LPL内部员工爆料，NT战队名单新增一位选手，你绝对想不到她是谁！”
“还有人记得当年张大少在TL打职业的事情吗？望远烬名场面啊！”
“LPL内部员工爆料，NT提交了新的队员名单，她的名字是：江灵兮！”
“兮兮要去打比赛了？”
“卧槽真的假的？”
“真就是赢麻了，飘了呗？”
“麻痹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啊”
“真的假的啊，女的能打LPL吗？”
“话说兮兮确实又好长时间没直播过了，不会吧？”
“真就是飘了，不把其他战队当人看呗？”
“就一句话，gun”
“反正老子不看”
“你特么再逗我，带着女人去打比赛？”
“如果真的上场了，那就是LPL和整个英雄联盟职业联赛的耻辱，有钱就能上场，那熬了一辈子都没机会上LPL的那些选手成什么了？”
“搞笑啊，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打比赛？”
“跑这里来打拳？”
“人家还没上场呢，就搁着骂起来了？退一步说，就算上场了，那又怎样？输了是NT活该，不想要这一分，如果赢了呢？”
“LPL那条规则不许允许女孩子上场了？”
“卧槽，带着女朋友上分都不满足了，现在开始带着女朋友去打职业了吗？”
“我有点期待怎么办啊”
“话说，如果兮兮跟着去打世界赛，是不是也能混一个冠军皮肤啊？”
“别搞笑了，有规定的，小组赛、淘汰赛都必须出场才会有冠军皮肤，而且得影响出线才行”
“之前有人靠着挂名混皮肤了，规则已经改了，不打够一定场次不会给皮肤的”
“如果是真的话，说实话有点心疼，兮兮第一次露脸，就是在NT首胜的粉丝见面会上，当时就问NT招不招女孩子啊，她很想打比赛的，当然实力的话就别抱什么希望了”
“希望不要输太惨吧。”
“如果兮兮真的上场，那说明小锋他们有四打五都能打赢的信心了”
“我很好奇，打谁的时候上场，妥妥的鄙视啊”
……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NT经过了去年夺冠、春季赛一串七、季中赛夺冠，如今可谓如日中天，人气、名气、关注度都是顶峰，一点风吹草动都有人关注，何况是要带着女老板去打比赛这种一听就很有噱头的事情？
从“有人爆料”开始，相关的讨论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嘲讽的、挑拨的、观望的、期待的，种种言论不一而足。
不过根据NT这边的工作人员反馈，大体上是有一个脉络可寻的，在曝光之初，整体风向都是怀疑和调侃，偏向于正面，随后很明显开始有人带节奏，到了最后，讨论的人多了，层次与关注角度都开始“升华”，甚至延伸到了“阶级固化”“贫富差距”“定体问”等很容易被404的方向上。
当然，就跟哭不死董卓一样，再怎么讨论，都不会影响NT这边的动作。
月底，NT对阵星光的比赛名单公布，江灵兮的名字赫然在列。
比赛还没开打，相关话题就直接被顶上了热搜。
【190】赛前
“卧槽玩真的？”
“刚看到消息，真的假的啊？”
“名单都公布了，还能是假的吗？”
“星光：瞧不起我是吧？”
“期待期待”
“历史上第一个登上职业联赛的女选手？”
“不是，其他赛区很早就有过了”
“我很好奇如果第一把输掉了，会不会把兮兮换下来”
“教练表示我还想继续干下去呢”
“为啥没有定妆照啊，兮兮也有队服吗？我要买一套”
……
江灵兮并没有被禁止关注网络上的讨论，因此她这些天除了训练之外，网络上关于自己要去打比赛的讨论也没有落下。
这不意味着她对所有言论都照单全收，以林塘的角度来看，她的选择和过滤都很有技巧。
简单概括，就是“好话全收，其他无视”，在“职业素养”上表现出了很高的天赋。
至于飘，林塘觉得完全没必要考虑这种事情，以她的技术很难飘起来。
“行啦，别看了，继续看比赛视频去。”
见还在刷网上评论，林塘不得不摆出前辈和男朋友的架子，开始进行管制。
江灵兮转头看看他，撅着嘴巴哼了一声，“讨厌~”
“讨厌也该训练了。”
林塘才不会被她这种程度的撒娇魅惑到，“快点，昨天看到哪一场了？”
“LCK的。”
“继续放。”
林塘挪着椅子靠过来，但没有贴太近，以示工作时间，拒绝队友之间亲亲我我，继续根据比赛视频给她讲述细节分析以及其中的心理博弈，顺便指出她在哪场哪场训练赛里面犯了怎样的错误。
复盘大概半个多小时，两人一同开始排位，林塘选了辅助位，江灵兮玩adc，连续输了两把。
“你太菜了，配不上我。“
第二把结束，她转过头很嫌弃地道。
“……”
林塘张了张嘴，欲辨无言，因为这一把他确实有点乱玩，拿了个牛头，好几次强行开团，好像在炫耀自己会开团似的，直接导致好几次团战都没打好，并且KDA低于江灵兮。
“对不起！对不起!“
他态度很好地道歉，“耽误江老板上分了。”
“哼，你知道就好。”
江灵兮扬起下巴，“不过看在你年纪大了的份上，反应变慢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以后的赛场毕竟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你就把经验和知识都告诉我就好了，以后我来带你上分。”
“哎，哎，多谢江老板提携。”
“好好伺候着吧~”
她摆出太后的架势和威严，还特意伸出一只手，好似等着小林子来搀扶似的。
林塘伸手过去，却被她给“啪”的打了一下，“大胆！居然敢占本宫的便宜……”
林塘没好气道：“我不是小林子吗？”
她瞪过来，“你是吗？”
“我可以是。”
林塘冲她挑了挑眉，“你要不试一下？”
“下流！”
江灵兮又打了他一下，又伸手戳了一下趴在旁边的悠米，“悠米，去，咬他！”
林塘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拿了瓶水，江灵兮先伸手过来，林塘无奈地看了她两秒，然后把水递过去。
她接了过去，然后眼睛眨了眨，又递了回来。
林塘给她递来一个“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的疑问眼神。
江灵兮继续瞪着他。
林塘只好再把水瓶接过来，拧开盖子，然后还给她。
江灵兮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拿着水抿了两口。
“拆快递的时候也没见你拆不开，剪刀都不用，徒手拆快递……”
他小声嘀咕。
“我拧你脑袋的时候也不用刀。”
江灵兮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半点不以为耻，见游戏排到了对局，忙“嗯嗯”两声，给他示意，同时把水放在他桌上，赶紧把自己这边的暂离检测点掉。
这一把林塘回到上单位，总算在女朋友和老板面前挽回了世界冠军的尊严。
等其他人起床之后，江灵兮果断地抛弃了林塘，转头去跟江潭一起双排了。
下午打训练赛，江灵兮享受了一把“核心”的待遇，所有都陪着她一起验证阵容。
她这段时间整天在基地，但也不能不回家，卡着家里的晚饭点离开基地回去，林塘他们则继续打训练赛。
第二天上午，林塘把昨天训练赛的一些点重新详细讲给江灵兮听，因为没有保存视频，只好“空口白说”，好在她很配合，随后继续复盘比赛视频。
这样紧锣密鼓的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周末，NT打星光的比赛即将开始。
江灵兮从出发开始，就很有仪式感，先给自己录制了一个采访视频，然后一路上还在用手机自拍录视频，不像是去打比赛，反而像是去郊游。
林塘看得好笑，不过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情，她要自己帮着拍照，或者合照，也就配合地满足她，不给她难得的职业经历添堵。
其他人的态度也差不太多，都是一种类似于哄小孩子的心态。
到了赛场，江灵兮好像第一天来似的，看什么都新鲜，不过也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很快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我该怎么打来着？”
她像以往那样坐在林塘旁边，但不像以前那样淡定悠哉，好像是要高考似的，坐立难安，生怕忘了某道可能要考的题目的答案。
林塘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听话。”
江灵兮瞪了他一眼，把手抽回来，表明自己现在是他的队友，不是女朋友。
林塘笑了笑道：“别紧张，都有第一次嘛。”
江灵兮睁大亮晶晶的眸子瞪着他。
林塘“呃”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说的是比赛！”
江灵兮看着他露出疑惑的眼神，好像奇怪他为什么要这样解释，只不过脸蛋白皙晶莹，稍有红晕就比较明显，玉染胭脂似的。
林塘也不说话，就盯着她看，比谁脸皮厚。
江灵兮以前是能伪装着唬过他的，但随着两人日渐了解，尤其是确定关系，越来越亲密之后，这种伪装已经很难瞒过他了。
而且他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她明显更感觉到自己脸蛋越来越热，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跟他比水更不要脸？于是压低声音“呸”了一声，扭过头去，低嗔道：“不要脸！”
她也穿着同样的队服，黑底金饰，统一的LPL队服风格，有较多的赞助商标志，风格与寻常女孩子衣服有明显不同，但她长得好看，穿起来别有另一番美感。
“如果打赢了，你要去接受采访吗？”
“才不呢。”
江灵兮皱皱鼻子，“就算打赢了，我也是躺赢啊，去接受采访干嘛？”
“我小瞧你了。”
林塘冲她竖起大拇指，“居然是有自知之明的，啧啧。”
“讨厌！”
江灵兮娇嗔着打了他一下。
有他插科打诨，江灵兮的紧张感消退不少，很快等到比赛开始，她也提前把自己的鼠标键盘和鼠标垫都拿好，然后跟在林塘身边，控制着表情，一起上台去。
【191】身在曹营心在汉
“欢迎来到LPL常规赛，今天的比赛是NT打星光，两个战队都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当然今天的比赛，大家比较关注的除了两个战队谁能获得比赛胜利，另外一个关注点，相信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
“是，我们LPL的第一位女选手，当然了，不少观众可能也都认识，因为江总嘛，还有另外的身份，比如NT的老板，包括自身也是一位主播……”
“其实在其他赛区，我记得应该是有好几个女选手登场过的，包括我们比较熟悉的TPA站队，其实他们站队刚成立之初，就是有一位辅助选手是女孩子……”
“之后北美赛区也有一位女选手上台，也是辅助位置，并且曾在LCS的比赛里面击败了ATM站队。”
“其他赛区，包括土耳其赛区，独联体赛区，也都有过女选手登场，不过整体来说，因为电子竞技的特殊性，女选手仍是比较少见的。”
“当然，话说回来，在我们LPL赛区，曾经有过女子联赛，但在LPL的赛场上，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以选手的身份登台，这应该也是一个比较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回到比赛上面，NT现在称得上是气势如虹，如日中天，江总呢……”
林塘他们出场之前，解说台的两位解说已经开始暖场，并且就今天比赛的看点进行了分析。
男解说话说了一半，发现好像把自己僵住了，稍微卡住，旁边的女解说小樱笑着说道：“这个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因为我们都知道，江总她其实个人实力不算很强嘛，我们俩一起开过直播的……”
LPL当前三位女解说里面，以小樱的职业素养最高，去年世界赛、今年季中赛，她都与NT有过接触和交集，与江灵兮关系不错，平日还与江灵兮还双排过云顶。
前几天她还跟江灵兮聊过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共识，知道江灵兮的态度与性格，因此许多大家都清楚的话，也只有她比较合适说出来。
“当然了，她这段时间是一直在训练的，跟NT队员们一起训练，今天上场，我相信还是有点东西的。”
“可以期待一下。”
正这时，NT这边队员们上场，导播毫不意外地在镜头一转之后，给了江灵兮一个特写。
“英姿飒爽。”
小樱笑了一下，有点调侃的语气，“看起来还是有点小紧张。”
“这也是正常情况嘛，毕竟第一次上职业赛场。”
两人说笑一番，随后也就不再讨论江灵兮的事情，把话题拉回到比赛上面，分析一番，扳选很快开始。
“进房间。”
江灵兮自从坐下来之后，就看什么都稀奇，但虽然与其他人都比较熟悉，但旁边的毕竟不是林塘，还是有些拘谨。
因此等收到比赛房间邀请之后，林塘就先出声提醒了一句。
“哦。”
这话当然是给江灵兮说的，其他人哪里用得着提醒，她鼓着腮帮应了一声，然后进入比赛房间。
他们这一局在蓝色方，有先手选人优势，且这段时间大家都打得手感很热，哪怕带了江灵兮这个拖油瓶，做好了四打五的准备，也没觉得有太大压力。
当然，这其中很大原因是打过不少训练赛，心里有谱，知道万万到不了四打五的程度。
真是四打五，他们再强也难打，能进LPL的哪有真的菜鸡，真的把别人不当人，那就只有被打脸一个结果。
他们提前推演过扳选，因此并不为难，很快陆续扳了英雄，然后按照预先的计划，选定了男枪、皇子、加里奥、炸弹人、猫咪的组合。
“猫咪……”
“呃……我觉得可以。”
“至少不容易死嘛，而且有回复有加成，挺好的。”
在比赛开始之前，网上以及一些人私下讨论的时候，都有过类似于“选个猫挂身上”的调侃。
结果没想到居然真的选了猫。
“可以可以”
“猫主子，没毛病”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会选猫”
“还有比猫更适合老板们来蹭比赛的英雄吗？”
“想当年要是有猫咪这个英雄，张大少也不至于留下望远烬的传说啊”
“我猜等下小锋肯定会喊：兮兮奶我”
……
弹幕上也跟着调侃起来。
“呼~~”
江灵兮呼出一口气，林塘笑道：“别紧张，过完对线期跟着我就行了。”
江潭道：“凭什么？江总现在是我的辅助。”
小戴伊尹都在旁边笑。
林塘道：“是我女朋友。”
“呃……”
江潭顿时被噎住，伊尹和戴振光继续笑。
江灵兮嗔道：“比赛呢，严肃一点，这里没你女朋友。”
“没我女朋友那你是谁？”
“我是辅助。”
“所以我让你跟着我啊。”
江灵兮想了一下，“那也有道理。”
江潭：“……”
游戏载入完成，众人各自买了装备，江灵兮先跳到林塘身上，然后在几个人身上“嗖嗖嗖”地轮流蹦跶。
“跟着我跟着我。”
“你滚。”
“跟我跟我。”
哪有人不喜欢猫的，反正拖油瓶都已经带定了，有猫跟着多爽。
众人分散着前往河道，然后各自往各自的位置去。
江灵兮挂在江潭身上，把视角切到林塘那边，笑嘻嘻地道：“好孤单呀，就你一个人在上路，好可怜。”
江潭也跟着笑道：“上单嘛，就该单着。”
林塘笑骂道：“关你屁事，还上单，就我一个有女朋友好不好？”
“……”
江潭再次哑口无言。
林塘转过头看了眼几个队友，宛若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顾盼睥睨，“一群单身狗。”
“你现在也是单身狗。”
江灵兮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哼了一声，“我们现在分手，你也是单身了。”
林塘：“……”
“哈哈哈哈”
江潭他们跟着笑，林塘没好气道：“你说分手就分手啊？”
江灵兮伸伸脑袋，看了他一眼，露出个甜甜笑容，“先分嘛，打完比赛再复合。”
“我就打个比赛，还能把女朋友把女朋友给丢了？”
林塘莫名其妙。
江灵兮嘻嘻一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帮自己缓和紧张感，自然也不在意的。
双方开局都没什么骚操作，平稳开局，江潭平日就苟惯了的，这次带着个“猫主子”，自然更是求稳。
江灵兮第一次上赛场，生怕出了差错，拖累了大家，自然更不敢乱来，就挂在炸弹人身上，跟着吃经验升等级，最好是在八分钟前升到六级，到时候好去挂林塘身上，帮他一块杀人。
她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觉着有点像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吃着下路的经验等级，却想着早点去帮上路。
【192】抢人头
因为江灵兮的加入，NT原本已经磨合完成的四条路再次失衡，因此伊尹在比赛中的动向和决定就更加重要，也更考验他的决策能力。
林塘他们在赛前制定的策略是下路稳住发育，上路压制，中路游走，因此打野自然要靠向上路……
用江潭的话来说，就是“跟之前没区别”。
差别当然还是有的，如果是李农上场，会找机会游走，而江灵兮就可爱多了，会一直挂在下路。
等吃完经验，升了等级，然后再去找上单。
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呢？
……
林塘上路打的是格温，照常对线压一头，他势头正盛，格温也不跟他争一时意气，老老实实地塔下补刀。
NT几人正处于巅峰期，小戴在英雄池上仍有短板，但已经没那么容易针对，练英雄也快，加里奥这个英雄清线本就快，他帮伊尹在野区“虚张声势”了一波，随后到了六级，很快来了次从NT到对手到观众都很熟悉的上路三保一，越塔击杀格温。
星光这边迅速组织反击，自然瞄准了NT这边力量单薄的下路，不过江潭很有经验，以一种熟练的让人心疼的自觉和“嗅觉”，带着江灵兮一起缩到了塔下回城。
然后看到了对方下路在往这边靠过来，他毫不犹豫地又取消了回城，退到了二塔下面，重新回城。
“燕南天这边很有经验啊，看到上面队友去越塔，马上就退到塔下，看到人过来，马上就退到二塔去。”
“有点秋风未动蝉先觉的感觉啊，星光这边打野都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呢，NT下路两人就已经走掉了。”
“太稳了，这真的只能说是太稳了好吧。”
“熟练的让人心疼。”
两个解说笑着调侃，随后才道：“对星光来说，虽然没抓到人，不过燕南天这边少吃了两波兵线，勉强接受吧。”
“还有一点，刚刚格温的人头是没给到小锋，被加里奥拿走了，这样的话格温回到线上没那么难受吧。”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加里奥拿到人头，中路也难受啊。”
戴振光拿到人头，随后果然开始推线游走，频频往野区和边路辐射，星光眼见线上打不过，迅速调整了战术，直接把双人组换到了上路来推塔，结束对线期。
两支战队如今的纸面实力和状态不在同一个层次上，但即便是满员的NT阵容，他们也自知赢面不大，然而到了LPL，谁心里面没点傲气？
打不过归打不过，打总还是要要打的。
何况NT这把居然带着老板（女朋友）来打比赛……
这特么要是输了，脸还往哪搁？
下路太稳，没找到机会，但江灵兮毕竟只是个“半吊子”，只要进入运营拉扯阶段，总会给到机会的。
NT夏季赛还没输过呢，瞧不上一个积分，但他们夏季赛可是每个积分都是必争的。
“别慌，慢慢打，做视野的时候小心一点，先跟我们说一声。”
对方的决策不算意外，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NT现在的弱点，林塘他们也早有准备，之前一直培训，给她训练的就是这个。
不过跟着选择换线，进入中期运营之后，林塘还是担心她会紧张犯错，因此特意放柔了语气提醒了一声。
“嗯。”
江灵兮是打过训练赛的，这会儿已经没那么紧张了，轻轻应了一声，道：“我先跟着伊尹，让我在哪放眼你们给我标记一下。”
她记住了不少眼位的注意事项，但是临场发挥，还是有点拿捏不准，索性就好好听话。
伊尹自然没意见，老老实实充当着猫爬架，带着老板到处溜达找机会。
凭借着第一条峡谷先锋和线上优势，林塘他们在第二条峡谷先锋之前，已经取得了接近三千的领先。
代价是前面两条龙都被星光拿了下来，其中第一条是峡谷先锋的交换，第二条则是星光更早布控视野，并且用人头换来的。
接下来的小龙林塘他们不准备放，星光也不准备再放第二条峡谷先锋，因为如果再放掉，中路一塔就要被撞掉了。
中路一塔如果丢掉，NT将会迅速地开始入侵野区，这是大多数战队都领教过的NT式侵略如火的入侵节奏，他们没把握能抗住，也不想去尝试。
既然如此，只有在这个时候打断NT的节奏。
这次江灵兮吸取了教训，伊尹刷野，她就跟着戴振光来到中路，然后穿过野区去找林塘。
“快来，快来，我来找你了。”
她没有买鞋子，慢吞吞地朝着林塘跑，又喊他来接自己。
“河道没人，你直接过来就行了。”
林塘在偷对面的蛤蟆怪呢，随口应了一声。
“他们该来做视野了啊。”
“没那么快。”
江灵兮撅了噘嘴，但还是很信任地从河道过去找他，随后反应过来，“没有人的话我还找你干嘛呀？我自己就可以做视野了……”
她打开扫描，走进河道，刚靠近中央草丛，就发现里面有一道身影，“啊”地叫了一声，“有人！有人！你还骗我……”
她刚喊完，就发现里面庞大的狗熊身影居然跟自己一样，掉头往后逃去，忙道：“他跑了！”
语气惊喜，又透着些许茫然，不知道他一个打野为什么怕自己这个辅助。
“他知道我在他家野区，应该是来蹲我的……“
林塘明白他的想法，解释了一声，然后掉头走出对方野区，免得被包围，“而且峡谷先锋马上要刷了，他肯定不想冒险。”
“那我继续去做视野了？”
“嗯，来。”
林塘打了果子，全部吃掉，然后来接江灵兮，她在打草丛里面真眼，很体贴地把最后一下留给了林塘。
“懂事。”
林塘笑着赞了一句。
江灵兮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他的夸奖，但嘴角还是露出甜甜笑容，又道：“我还有两颗眼，还有两个真眼，都没用呢。”
“你把一个真眼放这里，另一个留着，假眼隔着墙放在这。”
“嗯。”
两人布置好视野，林塘带着她一起前往上路清兵。
江潭回城后也往这边赶过来，看着这一幕叹息道：“唉，adc现在不仅不配玩adc，连辅助也不配拥有了啊。”
林塘撇嘴道：“你一个炸弹人要猫干嘛？”
江灵兮则嘻嘻笑道：“等你没血了，或者快死的时候，我会去给你加血。”
江潭道：“还是最好不要吧。”
峡谷先锋出生，两边的人都赶了过来，林塘他们知道不适合长时间拉扯，伊尹抓到机会直接去开对方的野辅。
这俩货都比较肉，打野扛不住皇子配合加里奥进场的一套，伊尹换掉了对方辅助，对方打野被打残，林塘抓着机会带着江灵兮入场。
“嗖”
“嗖”
……
猫咪大招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颜色绚丽的光波，林塘直接冲进人群，AEAR一套熟悉连招。
但再一看，狗熊旁边的击杀头像是猫咪。
“我定住他们了！定住了！”
江灵兮很激动地喊了一声，生怕伊尹不知道放大招似的，然后看着炸弹人大招落下来，“轰”的一声，将对方格温、沙皇、厄斐琉斯全部笼罩。
“赢了赢了！”
看着对方只有一个辅助交出闪现逃生，她再菜也知道这一波团战打赢了，很兴奋地又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她听到耳机里面传来“DoubleKill”的双杀宣读。
“咦，怎么是我的人头啊？”
林塘撇了撇嘴没说话，掉头去打峡谷先锋，一点也不怀疑她故意抢人头，
一则很清楚她不会去抢人头，资源就意味着责任，她这一点还是很拎得清的，二则……团战里面的人头，有时候真的看运气。
而说到运气么……锦鲤可不仅只是在云顶里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