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章 长长的梦
天上地下,她的亲人都没有了。娘在这里召唤她,云锦也会重新变回一缕幽魂。这是她们奇异的一家三口,就要团聚了,人世也好,阴间也罢,她都能获得那份恬静的幸福。
她伸出手,想要握住娘的那只手,可是,娘明明尽在眼前,为什么她就握不住呢?
她皱着眉头,忍不住唤道“娘……”
她分明看见娘微笑的脸,她在向她挥手“妙妙,妙妙,来……”
她愉悦的跟过去,她看见娘的手,伸向她……
她笑了,她就要触及娘的手了。
可是,娘的脸怎么忽然变了?慈祥和温柔都不见了,她看见娘的手变成一把利刃,张牙舞爪的向她挥舞而来。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娘的手就要打到她了,可是她无法躲避,她眼睁睁看着那一掌拍下来,痛感如此真实,她忍不住哀戚道“娘……”
模糊中,她听见娘说“安妙妙,你这个贱人!”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疑惑的看着打她的那只手,氤氲的水眸看不真切,娘的脸不见了,这张扭曲着的脸,她不知道是谁。
微微皱眉,她烦躁的推开那个人。带着模糊不清的视觉,她在寻找娘的身影。
可是,为什么不见了,不见了。
挣扎着坐起来,“娘!”她凄厉的叫着。带着惶恐和绝望,挨个梭巡着身边的影子。她努力瞪大眼睛,她怕错过娘的身影。
这个正哭泣的丫头,是不是鱼儿?
这个正抓着她手不放的丫头,是不是妗涵?
她轻轻抬起手,找到鱼儿的眼睛,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莫哭了,叫娘听见,娘该生气了,又不要我了。”
然后她看见鱼儿的脸在她眼眸中渐渐放大,集聚着水汽的眸光带着惊恐和绝望。
她轻轻闭上眼。她觉得好累。她觉得闭上眼睛才能看见娘。
这一次闭眼。她觉得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
可是梦中的情形如此不真切。所有的幻境都是镜花水月。唯独娘的脸那样清晰。她心情愉悦极了,果然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娘的身影。
在梦里,她和娘手拉着手。徜徉在花海,花儿开的正好。她吻着花香,俯身想要摘一朵送给娘。她笑着对娘说,娘,我给你摘朵花来。
她看见娘笑着点头。于是她欢快的跑去,摘了一朵漂亮的粉色小花。她觉得粉色很温暖像极了娘的体温。
她心满意足的将花儿握在手中,回身去找娘。
可是,旷阔无边的花海中,娘的身影不见了。
娘呢,娘怎么不见了。焦急,恐慌缭绕心头,她觉得娘不要她了,是丢下她了!
忍不住大声喊叫“娘!”
冰冷的刺骨痛感再次袭来。她惊恐的坐起身来。
回应她的,是一声冰冷仿佛地狱修罗的语调“醒了?”
微微皱眉。看向声音来源处。
义云!
身体不听使唤的抽搐起来。湖边那一声声惊恐带着凄迷深情的呼唤,“洛儿,洛儿……”强行塞入她的脑海。她惊骇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使劲甩着自己的头,不愿意听到那声音。
心疼蔓延胸腔。疼的她瞬间抽搐起来,扭曲着脸咬住嘴唇,血腥气蔓延口腔,涩涩的刺激着她的心。
心绪恍惚中,她下意识的不想见到这个人。越过他的身影她开始在周身所及处梭巡着。脑海渐渐清明。她惊骇的发现,一个屋子满满的围满了人。却连落地一根针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然后她开始注意到,她屋里一共九个丫鬟无一不是被五花大绑着强行按压在角落里跪着。身后站着五大三粗的王府护卫。福伯,王御医,剑奴……
这么多人来她这里做什么?
目光重回义云身上。义云正在将手中一个盆子递给福伯。然后转头看她。他看她的眼神冰冷刺骨,丰神俊朗的五官上分明刻满了无边的愤怒和怨恨。
脑袋转不过弯来,下意识的问出口“你刚端着个盆子做什么?”
义云邪恶的看她,“泼醒你。”
听到他的话,安妙妙才怔愣低头发现,自己正一身狼狈的坐在床上。锦被上面满是水渍。水滴顺着发梢一滴滴落下,有些滴落在手腕上,有些顺着脖子流到身上,里衣已经湿透,黏腻湿润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透着刺骨的冰。额间也有水渍滴落,模糊视线。安妙妙抬手想要给自己擦擦脸,好让视线不要那么模糊,却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尽。
她无奈放下徒劳的举动。却见义云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碗。
义云冷冷站到她面前,将碗递给她,道“喝了它。”
她疑惑的接过来,愣声道“什么?”
“药。”
安妙妙将碗凑到鼻尖闻了闻。如此强烈的性寒药汁让她意识到,水中的灾难并没有要了云锦的命。显然云锦若不是天生命硬,便是有自保功能?
“小姐,不要喝!那药是……”耳边传来凄厉叫喊,她听出来,那是鱼儿的声音。和着巨大的恐惧和浓浓的挂心。
安妙妙抬头,安静的看着鱼儿。明明最是狼狈的她,却偏偏还想给别人以安慰。
只听见义云冷声喝道“堵住她的嘴。”
于是那九个丫头瞬间嘴中被塞了一块破布,支支吾吾着狼狈至极。扭曲着挣扎想要脱离束缚,却被后面面无表情的侍卫按住动弹不得。心下不禁有些难过,早就交代她们快逃,这些个丫头,到底被自己的固执给害了。
不禁皱了皱眉,抬头问道“这是堕胎药?”
不禁皱了皱眉,抬头问道“这是堕胎药?”
……“你不敢喝么?”义云捏紧拳头看她,似乎她敢说不,他就要强行捏开她的嘴灌下去。
落梦亭中那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过。义云冷着脸直视她,她全身已经冰冷到麻木,所以义云的眼神没能让她生出更多的寒意,只是心中越发凄凉。她端着碗,想要坐直身体,无奈身体已经冻的生硬。
她不明白,眼下不过是夏末初秋而已,怎么会平白生出这么多冷意?这种刺骨的感觉比在寒冬腊月皑皑白雪中而没有御寒衣物的寒冷来的还要彻骨。(未完待续。)
1292章 鱼人泪
于是那九个丫头瞬间嘴中被塞了一块破布,支支吾吾着狼狈至极。扭曲着挣扎想要脱离束缚,却被后面面无表情的侍卫按住动弹不得。心下不禁有些难过,早就交代她们快逃,这些个丫头,到底被自己的固执给害了。
不禁皱了皱眉,抬头问道“这是堕胎药?”
不禁皱了皱眉,抬头问道“这是堕胎药?”
……“你不敢喝么?”义云捏紧拳头看她,似乎她敢说不,他就要强行捏开她的嘴灌下去。
落梦亭中那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过。义云冷着脸直视她,她全身已经冰冷到麻木,所以义云的眼神没能让她生出更多的寒意,只是心中越发凄凉。她端着碗,想要坐直身体,无奈身体已经冻的生硬。
她不明白,眼下不过是夏末初秋而已,怎么会平白生出这么多冷意?这种刺骨的感觉比在寒冬腊月皑皑白雪中而没有御寒衣物的寒冷来的还要彻骨。
无奈的扯出一个笑容,在别人的眼中甚是牵强难看,可是她看不见,她只能想像着自己的笑容也许也倾国倾城,也许也姿容无双。
她努力的将自己的身子坐得笔直,抬高眼睛与他平视,自我感觉良好之后,她才开口道“这碗药里,有红花,赖利,番泻叶,生川乌、生草乌,斑蝥、牵牛子,甚至还有少量的砒石。是堕胎药中至强至烈的极品。这碗药喝下,肚子里的孩子就没命了,你还要我喝下么?”
义云好看的眸中积聚着熊熊怒火,一步踏上来,抢过她手中的碗,扭曲着脸质问她“你害了洛洛腹中的孩子。你难道还想要保住你肚里的野种?”
安妙妙愣住,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叫她野种?”
这不是把他自己也骂了?只有没爹的孩子才会被人称作野种。
义云忽然冷笑起来,听的安妙妙浑身不自在。义云道“御医!”
那王御医哆嗦着往前走了一步。匍匐在地上,颤抖着说“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至目前只有不到四个月的孕期。”
不到四个月?她实际的孕期应该快到五个月了。太医的话和长风哥哥的话一致,都是说她的孕期莫名其妙晚了一个月。而这莫名其妙消失的一个月,她还在梁国的皇陵外逃亡中。
期间还遇上了梁奕诺,五毒教的千落。
安妙妙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脑中渐渐清明。眨着眼睛看义云“太医的意思,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义云嘲讽的勾唇。眸中阴暗一片“是不是,你最清楚,何须别人来证实。”
“所以?”安妙妙看着那只碗,“你这碗药,便是来为了你和安洛洛的孩子报仇,特意给我准备的。”
“怎么不想喝?“义云一手端着碗,一手就将她的两只手抓住,“我的孩子都没了,你的孽种也别想活命,你若是实在不想喝。我不介意喂你喝。”
安妙妙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我可以自己喝的。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敢喝。”
闻言义云放下手,眸中嘲讽越盛。将碗重新递回到她手中,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实践自己刚说过的话。
只是你知道么,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如今你为了另一个女人的阴谋而要亲手杀死她的。
心疼的厉害,她一手覆住胸口,紧紧抓着,看着他,他的眼神冰冷绝情。毫无怜惜。
安妙妙叹口气,接过来。把玩着手中药碗“你知道安洛洛腹中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么?”
……
义云挑眉。不屑回答。心中不禁冷笑,这个女人故作镇定,是想拖延时间寻到转机么?
安妙妙接着道“其实她挺聪明一个人,我送去的糕点中含着红花,她怎么会那么傻,就吃了呢?”
……
义云还是不言语。安妙妙自嘲的道“好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不过,我只想说最后一句话。那就是,其实水里的红花远比那糕点中的红花多出不止千倍万倍。睿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义云满脸讥诮“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却没想到如此愚笨的在想拖延的办法。没人告诉你,在本王的亲自监督下,谁都逃脱不了本王手心么?”
安妙妙突然噗嗤笑了起来,看着义云仿佛在看一只戏耍的猴子“你以为我是在拖延时间?”看着义云的脸变了变,安妙妙笑的愉悦,端起碗“我不过想告诉你,那安洛洛因为吃了那糕点中少量的红花便滑胎了,而我在水中浸泡那么久,甚至晕了这么久,还喝了那么多湖水,而那湖水中蕴含着大量的红花粉。”
看着义云皱眉的样子,安妙妙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说了这么多,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水中那么大剂量的红花粉都没要了我腹中野种的命,你确信这碗药,便能有效?”
义云挑眉“你不妨试试。”
唉,说点什么好呢?安妙妙此刻真的无语了。端起药碗在鼻尖嗅了嗅,心中不免愧疚着默念,云锦啊,你天生鬼命,不应该夭折在这里。我也没办法,你自求多福吧。若是侥幸活下来,却少了胳膊断了腿的,千万别怨我啊,你就找他吧,嗯,你名义上的爹吧。
有些愁眉苦脸的对着药碗默念一阵,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对着义云莫名一笑“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
“什么?”饶是觉得她在玩花样,他也忍不住有些好奇,这个女人会用什么方法来保住自己的孩子?
“鱼人泪。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得到鱼人泪么?你放过我和孩子,我给你鱼人泪。”安妙妙眨眨眼,一脸期盼。
义云嘴角翘起,起身,阴森森的看着她,她心中顿时垮台,等着他那凉薄的双唇轻启,而宣判她和云锦的死期。
“本来我一直留着你,便是希望你将她生出后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可是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因为?”
“因为……”义云顿了顿,展露一抹笑颜,嘲讽肆意挂满整张深邃俊朗的脸,声音夹着得意和嘲笑“因为我已经得到鱼人泪了。”(未完待续。)
1293章 孤芳自赏
有些愁眉苦脸的对着药碗默念一阵,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对着义云莫名一笑“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
“什么?”饶是觉得她在玩花样,他也忍不住有些好奇,这个女人会用什么方法来保住自己的孩子?
“鱼人泪。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得到鱼人泪么?你放过我和孩子,我给你鱼人泪。”安妙妙眨眨眼,一脸期盼。
义云嘴角翘起,起身,阴森森的看着她,她心中顿时垮台,等着他那凉薄的双唇轻启,而宣判她和云锦的死期。
“本来我一直留着你,便是希望你将她生出后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可是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因为?”
“因为……”义云顿了顿,展露一抹笑颜,嘲讽肆意挂满整张深邃俊朗的脸,声音夹着得意和嘲笑“因为我已经得到鱼人泪了。”
身子轻轻一颤,手中的药碗却端的稳稳。皱着眉苦笑“看来你找到子墨了。其实我本就不该奢望的。子墨是你表妹,她会把鱼人泪给你,理所应该。是我太蠢了。”子墨爹都死了,会交出鱼人泪是早晚的事情。
而她会有此一说也不过是要迫使自己粉碎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她腹中的孩子被疑,而且已经失去利用价值,那么早晚就只有死路一条,今日不管安洛洛这个局是否能找出真相,都逃脱不了这一碗药去。
将药碗又端到鼻尖,作势要喝,忽然又放下,安妙妙无辜的眨眼“最后再交换一个条件。”
义云怒极反笑“安妙妙,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跳梁小丑?”
安妙妙耸耸肩,表示无奈“没办法,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义云显然已经没有耐性。不愿意在这样僵持下去。“安妙妙,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安妙妙把碗举高,微微越过床沿“是没资格,不过我想交换的也不是什么你做不了主的东西。况且也不伤天也不害理。你何苦拒绝的这样干脆,要知道,这么强烈又难得的极品堕胎药,就是皇宫御医配一方出来也需要时间的。唉,我碗端这么久了。有点酸,你说我这手要是一个不稳,啪!睿王,虽然改不了结局,是不是也要浪费你不少时间?”
义云猛的瞪住她,她的手微微抖了抖,挑衅的看着他,他知道,他只要说一个不字,她就敢把那碗直接砸地上。
眯着危险的眸子。义云咬牙怒道“最后一次。说。”
安妙妙偏头看那群姑娘“放了她们。我就喝药。”
冷冷瞪着她。她眼中固执的神情有一瞬间晃瞎了他的眼,让他竟然不敢直视。
安妙妙等不到他的回答,兀自无奈笑笑,对着那帮丫头道:“丫头们,对不起啦,你看我求也求了,他不放人我也没办法。若是不幸丢了命,那就祈求奈何桥畔还能找到轮回的路吧。”
最后看了看义云,一派气定神闲的表情,他分明看见那深藏背后的讥讽。他就这样注视着她。看她仰头,一点一点喝尽碗中药汁。直至最后一滴,,抹了抹嘴。居然还将空了的药碗倒过来,甜甜笑道“我说过,只要是你给我的,我就喝。刚才那些,不过是耍你的。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拂逆你的意愿呢?”
分明那么绝望悲伤的话。硬是让她说出了几分俏皮玩笑的味道。义云震惊的看着她。这样一个温和的女子,他以为她会跪地求饶,不管为了什么。为这帮丫头也好,为自己也好,还是为了那野种也好,她必定是要求一求他的。
可是她没有。她做了所有他强迫她做的事情。那样一碗药喝下,不仅能让她落胎,还会导致她终身不育。
她那么清楚明白的讲出那药中成分,显然对此了如指掌。可是她却不计后果,只为了跟自己赌气。
是赌气么?
还是已经绝望?
绝望到伤害自己也无所谓?
平日里明明那么卑微,卑微到让他感觉甚至下贱。现在又怎么有勇气承担着这一切?
她为什么不求饶,兴许她放软身段,低声求饶,他就能饶过她呢?
可她为什么就不,还把那么委屈的话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一点不在乎的样子?
甚至对于整件事的发生,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心中忽然就积聚起怒气。如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来,抑郁的他一颗烦躁的心无处安放。粗糙的大手随手一抓,就如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易的将她抓在手心里,他听见自己恶狠狠的声音“你既然那么爱我,那你现在就给我到洛儿房外跪着,为我的孩子赎罪,为至今还昏迷不醒的洛儿赎罪!”
他的脑子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他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心头乱撞的思绪像练功时走火入魔的魔怔魇着他,牵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阴霾深处。
漫天风雨以雷霆之势袭来。轰隆声不绝于耳,豆大的水珠如帘落下。淋湿了纠缠一起的两个人。
大雨顷刻间漫过青石路,没过脚踝。
义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正用力攥着她的手,站在洛心阁之外。
他听见安妙妙有些**的问他“你要我跪哪里?”不由得恨声道“就跪在这里,跪到洛儿醒来为止。”
安妙妙撕扯着他的手,叹息道“跪这里多不好。也没有美景,多无聊。我记得安洛洛说要我今夜看昙花美景的。我还是到落梦亭跪着去,正好你的孩子也是在那里夭折的,我便到那里去赎罪吧。”
义云的脸扭曲成一个奇怪的模样,掐着她的脖子嘶吼道“安妙妙,你怎么不去死!”
安妙妙定定看着他,眸中闪过千般思绪,就是没有求饶的神色。
义云忽然泄了气,转身朝洛心阁而去。
安妙妙盯着他的身影,落寞一笑,转身朝落梦亭而去。
朦胧大雨将两道并不遥远的距离生生隔成两个世界。
背对着,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暴雨纷扰间,落梦亭前大片大片的碧色莲叶点缀着朵朵白莲,盛开着孤芳自赏的清傲。(未完待续。)
1294章 两个世界
安妙妙撕扯着他的手,叹息道“跪这里多不好。也没有美景,多无聊。我记得安洛洛说要我今夜看昙花美景的。我还是到落梦亭跪着去,正好你的孩子也是在那里夭折的,我便到那里去赎罪吧。”
义云的脸扭曲成一个奇怪的模样,掐着她的脖子嘶吼道“安妙妙,你怎么不去死!”
安妙妙定定看着他,眸中闪过千般思绪,就是没有求饶的神色。
义云忽然泄了气,转身朝洛心阁而去。
安妙妙盯着他的身影,落寞一笑,转身朝落梦亭而去。
朦胧大雨将两道并不遥远的距离生生隔成两个世界。
背对着,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暴雨纷扰间,落梦亭前大片大片的碧色莲叶点缀着朵朵白莲,盛开着孤芳自赏的清傲。
大雨已经漫过宽大而漫长的青石路,积聚着一点点涨高,没有落下去的趋势。
安妙妙面朝莲花,直挺挺跪在雨中。脸上的水珠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下雨天受罚就有这个好处,安妙妙拿手擦了擦眼睛,好了从现在开始,再不哭了,再有水弄湿脸庞,就一定是雨水了!
大雨真是疯狂呀,淅淅沥沥,犹如连珠,拍打在人的身上脸上,刮起阵阵刺骨剔肉的疼痛。雨滴落在她头上,脸上,顺流而下,她的眼睛睁不开,却固执的用手挡着额头,透过那微微被剥离的视线,停留在眼前的莲湖中。
还是白莲潇洒自在呀。就算狂风暴雨袭来,就算打在身上疼痛难忍,你看它,依然自我,不顾一切,只为那执着的痴念。
便是这样清高的遗世自赏又如何,过了这个月,她们便将凋谢。任凭你曾经多么风华绝代,受人赞赏,最后终归凋零,一去不回。
想想自己还是挺可悲的。落到如今这田地。怪得了谁呢?
恍惚中,感觉雨变小了。下意识抬头看去,一把油纸伞遮在她头上。
微微咧开一个笑容,侧头看向来人。“是你呀,好久不见。”
她记得从义云大婚那天两人荒唐的闹了一架后。这个男人就再没出现过。
男子一脸愧疚的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他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自责和亏欠。“妙妙,对不起。”
她虚弱的笑容仿佛飘摇风雨中的白莲,惨白中带着淡淡出尘的气质,明明羸弱的随时会倒地,却那样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有雨水滴落,模糊了安妙妙的视线,她一时间看的不真切,尽量努力的笑着说“梁奕诺。呃,不对,现在该叫你千落才对。千落,干嘛和我说对不起呢?”
感觉到安妙妙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千落焦急的抓住她的手“是我,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被义云控制住,子墨便不会将鱼人泪交给他。若他没得到鱼人泪,便轻易不会动你,只要我和子墨咬牙不承认,你就不会陷入如今的绝境。”
“哦……”安妙妙看他“这便是你的道歉么?”
面对太过自以为是的人一厢情愿的道歉。安妙妙无力的垂下眸子,她不愿意再多费唇舌。轻轻开口道“你其实不用这样的。这事早晚会发生。鱼人泪不过是让这事提早发生罢了,却并不是主要原因。夜深了,你走吧。”
她不愿意么?不愿意跟他走么?就算今夜会死在这里。她都不愿意走么?忽然就有了些恼怒,用力扯着她的手“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掉落水中,又喝了那么一碗落子汤,现在又这么执拗的跪在这里的后果是什么?会死你知不知道?安妙妙,你就这样爱他,爱到死心塌地甘愿死在这里?”
安妙妙被扯的手有些麻木的疼。感觉跟不上身体的动作,反应慢了半拍。安妙妙皱皱眉,努力说道“千落,我不是愿意死在这里,而是我不愿意跟你走。”
千落的动作停住,盯着她的眼,他心里满满的都是伤痛“为什么,你,恨我?”
想到哪里去了?安妙妙觉得他的思想真是天马星空,毫无道理可循。他好好一个人,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恨他做什么呢。
无力解释更多,安妙妙无奈道“不是恨你,只是觉得,你没能力带我走出这里,与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一种深深无力的感觉萦绕心间。原来,原来是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护她周全,所以,她才不愿。可是,他虽不如义云那般有权势,最少身后是整个千毒山五毒教。要保护这样一个她,他并不是做不到的。
千落难过的抓住她,焦急着道“要怎样做,我才能护你周全?怎样做,你才能觉得有安全感,妙妙,你信我,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我可以带你离开的,可以的!”
安妙妙似乎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微微笑了下,“你身后是整个五毒教不假,却远离京城千里万里,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现在是在睿王府。睿王府岂是等闲之地,任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了么?”
“可是……”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倒在他面前,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一想到世间从此再也没有这样一个女子,他的心便不可遏制的抽痛起来。一张脸痛苦到极致,深深的无力感充斥全身,他痛苦的抱住她,“妙妙,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带你离开,我该怎么做……”
听着他绝望的呢喃,安妙妙只觉得哭笑和无奈。挣扎不开他的怀抱,只得轻声道“也罢,你既然如此执拗,我便告诉你该如何做。”
“如何做?”声音明显兴奋起来。
安妙妙探身在腰间解下一只包裹着长笛的锦袋,还有一个那日从睿王身上换下来的义云的龙纹和田玉佩交到他手中,道“这枚玉佩是睿王的贴身之物,便是凭着它我们便能安然离开。”看着千落瞬间惊喜的神色,安妙妙眸光暗了暗,又道“只是这管长笛,昔日我用小人之计夺得。如今既然要离开,便该物归原主才是。你便替我跑一趟,还给他吧,我在这里等你。”(未完待续。)
1295章 玉佩
听着他绝望的呢喃,安妙妙只觉得哭笑和无奈。~,挣扎不开他的怀抱,只得轻声道“也罢,你既然如此执拗,我便告诉你该如何做。”
“如何做?”声音明显兴奋起来。
安妙妙探身在腰间解下一只包裹着长笛的锦袋,还有一个那日从睿王身上换下来的义云的龙纹和田玉佩交到他手中,道“这枚玉佩是睿王的贴身之物,便是凭着它我们便能安然离开。”看着千落瞬间惊喜的神色,安妙妙眸光暗了暗,又道“只是这管长笛,昔日我用小人之计夺得。如今既然要离开,便该物归原主才是。你便替我跑一趟,还给他吧,我在这里等你。”
千落激动的握着她的手,坚定而不舍的道“好,你等我,我便去帮你还了这段情,从今以后,你便与他再无瓜葛。我们离开这里,天涯海角,一生相伴。”
安妙妙轻笑道“什么时候了还有空说这个,你且去吧。”
千落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转身飞快的跑开。
望着他有些孩子气的兴奋,安妙妙在心里默念,千落,再见。
雷声轰隆,大雨倾盆,犀利叫嚣着翻涌而至,宛然有着雷霆之怒。
洛心阁。灯火通明。却安静的落地听针。
义云一脸担忧凝重的望着床榻上脸色煞白的安洛洛,悄无声息的躺着,紧紧闭着双目,不见一丝光彩。
身后,跪着一屋子伺候王妃的丫头下人。灵秀,春红当先在前,御医垂首匍匐在地,一双趴在地上的手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义云眼看王御医不敢开口回话,有些薄怒道“王御医,不妨直言,本王恕你无罪。”
“老臣惶恐!”王御医害怕的拜倒。稍稍平复了心情,这才敢微微抬头来回话。看见睿王不渝的神色,心中慌乱不已,“老臣无能,王妃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
义云青筋暴跳,一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洛洛和他的孩子,没了。真的没了。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洛洛甚至还没来的及将这喜讯告知他,就这样陨落世间。悄无声息逝去了?
是安妙妙!
安妙妙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连心思都一样的恶毒阴狠,一个杀了他的母妃,一个杀了他的孩子。
“安妙妙,付瑶,义云在此指天发誓,此生定要将你们剥皮剔骨,挫骨扬灰。我要你们活着比死痛苦,生不如死!”
紧紧咬着牙关,轩辕义云此刻化身地狱修罗,怒吼出声。屋子里的人无端端感觉一阵阴冷,俱都恐惧的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暴怒的冲出门外,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寻那一抹固执又瘦弱的身影,他要好好惩罚她。一定不能让她如此轻易死去,那样太便宜她了!
随着义云出门,屋子里的人才悄悄轻呼出口气。灵秀将太医扶起来,太医已经吓的直不起身子,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灵秀轻声吩咐那些丫头出去,自己执了茶壶倒杯水递给太医道“王太医,喝杯水压压惊。”
太医连声道不敢不敢,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灵秀忽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太医,王妃娘娘纵然早有安排,就是这出血也不该这样多,而且怎么晕迷这样久还不醒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吓的脸色发白,不敢直言,小心翼翼开口道“王妃娘娘落水受寒,水中红花浓重,估计呛了水,刺激身体血气逆流,不过这样也好,本身王妃娘娘就告知老夫是假孕,如今倒真有了那么丝认真在里头,倒使得王爷深信不疑。不过王妃到底受了凉,待会老夫便开些药来你给王妃服下吧。”
开玩笑,如今这假戏成真,真戏反倒要作假,他王太医有几条命敢胡言乱语,自然是主子要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才是为奴之道呀!
只是可惜了好好一个女子,终身再无生育的可能,王太医心中颇为感慨,害人终害己,自作孽不可活。
灵秀低声道“纵然如此,王太医,你知晓轻重便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中有数才是。”
太医连连点头,灵秀这才放心下来,笑着送太医出门去。
一直躲在暗处的春红一脸沉重的探出头来,发觉屋中无人,蹑手蹑脚的接近床榻,轻轻拉过王妃的手把脉,从一开始的镇定自若渐渐显出一抹惊骇,似乎不信,又仔细摸索片刻,这才一脸凝重的替王妃盖好被子。
左右思量着,便见窗前有什么东西落进来,忙走过去拾起,张开看后,就着火光化成灰烬,人也消失无踪。
义云愤怒出门,却见一抹身影直直朝他奔来。他微蹙着眉,反手在后,等候来人。
千落在他面前站定,将安妙妙交给他的玉笛递到义云面前,开口道“安妙妙还给你的,她说,从今以后,与你恩断义绝,天荒地老,永不再见。”
“恩断义绝?”义云冷笑出声,将玉笛执在手中,狠狠握住笛身,“她倒是想的美,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想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
千落不搭腔,看着他一寸寸将手中玉笛捏成粉末,纷纷扬扬落入雨中,转身就走。
义云反手抓住他,看着千落难看的神色,开口道“我昔日给她的,不止这一管笛子,安妙妙既然想恩断义绝,永不再见,便也该把那东西一并还给我。”
千落愣道“什么?”
“什么?”义云冷笑“跟我装傻是么?你既想带她离开,便得有万全之策方能脱身,而这,必少不了我昔日给她的玉佩。既然想和我断的干净,便不该私藏我的东西而不还,你说是么,千落?”
千落咬牙怒道“义云,你别太过分!”
义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脸几乎就要贴着他的脸,他眼中的怒火和不屑清晰可见。“千落你最少也是个五毒教教主呀,怎么连带个人离开都还要依靠我的玉佩?你什么时候无能到如此地步?”(未完待续。)u
1296章 绝色
千落不搭腔,看着他一寸寸将手中玉笛捏成粉末,纷纷扬扬落入雨中,转身就走。
义云反手抓住他,看着千落难看的神色,开口道“我昔日给她的,不止这一管笛子,安妙妙既然想恩断义绝,永不再见,便也该把那东西一并还给我。”
千落愣道“什么?”
“什么?”义云冷笑“跟我装傻是么?你既想带她离开,便得有万全之策方能脱身,而这,必少不了我昔日给她的玉佩。既然想和我断的干净,便不该私藏我的东西而不还,你说是么,千落?”
千落咬牙怒道“义云,你别太过分!”
义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脸几乎就要贴着他的脸,他眼中的怒火和不屑清晰可见。“千落你最少也是个五毒教教主呀,怎么连带个人离开都还要依靠我的玉佩?你什么时候无能到如此地步?”
千落反手一扬,将玉佩砸到他脸上“你说的不错,我不屑用你的东西带她离开,这东西,你好好留着!”
激将法成功,义云扬起邪肆一笑,冲着空中喊道“来人!”剑奴飞身而至,跪在雨中。义云冷声道“将千落带下去,没我允许,谁也不得放人!”
“你!”千落怒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任凭剑奴手下的人将他五花大绑,扭头愤怒的看着义云。
义云阴冷冷道“想要带她走也要看自己是否有那能力?千落,你便好好给我在牢里呆着,若敢违背我,我要子墨死无全尸!”
看着义云即将离去的身影,千落大声喊道“如果我能让子墨交出鱼人泪来,你可愿意放了我们三人?”
义云停住,冷冷道“我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想用注定属于我的东西来交换你们想得到的,告诉你,做梦!”
暴怒的走在雨中,没有打伞没披蓑衣,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他脚步急躁,冲向落梦亭。
心中狠狠的愤怒着,他一想到安妙妙恶毒的心肠,害死了他的孩子还敢扬言与他恩断义绝跟千落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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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便狠狠的恨着,安妙妙。待会我便让你知道,能让你跪在雨中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眼见着那一抹苍凉的身影匍匐在雨中摇摇欲坠,他就待疾步奔过去,忽见一抹雪白身影瞬间飘落,落在安妙妙身前。
他心中一抹疑惑,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那抹雪白身影竟然冲他微微一笑,抱着安妙妙飞身入雨,身形快如闪电。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安妙妙,好大本事!是什么人肯为你如此卖命,既然敢如我睿王府,我便叫你来的去不得!
当下纵身提气。展开绝妙轻功,紧紧追着那抹身影而去。
眼看着这条路似乎是往妙香园而去,义云心中更加疑惑起来,她们想逃走。不是应该往王府外奔去么,怎么反倒往妙香园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前面那抹身影朦胧中忽隐忽现。间或还回头看看他,好似还怕他不跟来似得。惹得义云心头火起,安妙妙,你这个贱人,回头抓到你,看我怎么折磨你!
靠在男子怀中的安妙妙脸色发白,全身虚浮无力,随着男子上跳下窜,心头有些难受,眼角微眯中发现身后那抹紧随而来的身影,皱皱眉,开口道“长风哥哥,他追来了。”
顾长风低头笑道“不怕,就他那轻功,再练十年也未必追的上我。”
安妙妙道“那你是故意等他的?”
顾长风道“嗯,耍耍他个混蛋,敢这样对待我的妙妙,”柔柔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丝丝恼怒“若不是急着要救你出去,我定要那混蛋从王爷变王八!”
很少听见稳重又柔和的顾长风会说粗话,安妙妙心中一阵暖。她就知道,这个世上,谁都能对她不好,唯独这个大哥哥一样的顾长风,会一生一世守护她。
像哥哥对妹妹般,毫无丝毫杂念的守护她。
顾长风带着安妙妙稳稳进入到妙香园,还不忘回头看看义云。微微一笑,闪身进了里屋。早已等在里面的春红模样的楚瑜出去,迅速启动百花阵,顷刻间整座妙香园就变换了模样,一丝一毫也找不到原来的路。
安妙妙问道“园子里的丫头都走了吧?”
顾长风道“嗯,早都离开了,我吩咐他们各自找路回天山,莫要成群结队的引起他人怀疑。至于楚瑜,她得跟着我们一起,她是前朝不世名医楚肖楠的孙女,医术妙诀天下。有她跟着,才能保得住你。”
楚肖楠她听说过。从前云锦在皇宫太医院游荡的时候,便见过楚肖楠留下的医书。
安妙妙又问道“外面的百花阵,能困得住他多久?我们能逃多远?”当初的百花阵本意是要困住安洛洛,免得她来找茬,所以并没全力以赴,谁知道今日却用在了义云身上,那情况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顾长风摸摸她的额头,烧的厉害,柔声说道“那个天之骄子虽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却惟独没有研习过阵法,这百花阵我又稍作了些改动,少说也能困住他半日。活该他绑了千落那小子,不然,百花阵都是虚设,我们能不能逃得掉还两说。”
见安妙妙点头,顾长风心疼道“你别说话了,身子虚的厉害,保持点体力,我们先离开这里。”
在他怀里寻了个温暖的位置靠着,安妙妙轻轻闭着眼睛,她太累了,她就想这样睡去,因为她知道,只要顾长风在身边,她就是安全的。
眼看面前的身影进了妙香园,义云飞身一跃,也跳了进去。却突然感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朦胧雨雾中的花草此刻竟开的如此妖娆绝色。一排排妖艳绝美的花盆由高到低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勾勒着一番无边花海中的盛景。义云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放眼望去,本来四四方方的院落此刻怎的一眼望不到头?
交叉阡陌的羊肠小路在花影交相辉映下变得朦胧而不真实,若隐若现的看不清楚。心中不禁有些急躁,急急往前行了几步。他记得安妙妙的寝室就在院中最靠左的那排青色琉璃瓦下。房子还算挺大,就算花草再多,也不至于挡住它的庞大。(未完待续。)
1297章 叫你万劫不复
见安妙妙点头,顾长风心疼道“你别说话了,身子虚的厉害,保持点体力,我们先离开这里。”
在他怀里寻了个温暖的位置靠着,安妙妙轻轻闭着眼睛,她太累了,她就想这样睡去,因为她知道,只要顾长风在身边,她就是安全的。
眼看面前的身影进了妙香园,义云飞身一跃,也跳了进去。却突然感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朦胧雨雾中的花草此刻竟开的如此妖娆绝色。一排排妖艳绝美的花盆由高到低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勾勒着一番无边花海中的盛景。义云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放眼望去,本来四四方方的院落此刻怎的一眼望不到头?
交叉阡陌的羊肠小路在花影交相辉映下变得朦胧而不真实,若隐若现的看不清楚。心中不禁有些急躁,急急往前行了几步。他记得安妙妙的寝室就在院中最靠左的那排青色琉璃瓦下。房子还算挺大,就算花草再多,也不至于挡住它的庞大。
可是他急急走着,却觉得好似永远走不到头,永远也看不见那琉璃瓦殿?
心中越觉惊骇,难道走错路了?看着靠左的又一条铺满紫色郁金香的小路,寻思着这条路该不会错吧。
……
反反复复走了好几个来回,一旦发现走的路不对,义云便立即反身往另一条路走去。这几个来来回回下来,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么屁大点的园子里迷了路,竟是怎么走也走不出。
静静沉下思绪,反复思琢片刻,灵光一闪,阵法!
该死的安妙妙竟然在自己的园子里设了阵法,难怪他们敢如此嚣张的进入到这里。而他竟然不知不觉着了道。
眼下越是心急越是理不出头绪,烦躁不甘的义云紧紧握拳,一张俊逸的脸盛着熊熊怒火。第一次让个女人耍的如此彻底,心中的愤怒难堪难以形容。
一掌拍出。索性就毁了这里,他就不信,将这里的花草挫骨扬灰之后,还有本事困得住他。
随着一声轰隆炸响。一盆君子兰瞬间碎成碎片。周围的景色似乎又变了变。恍惚中只觉得斗转星移,一阵晕眩。顾不上其他,接连拍出好几掌,这一次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仅没毁了面前的景致。反倒反噬己身,心中一阵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体力不支的扶着那颗一人高的栀子花,义云不甘的情绪俞盛。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被困在一个阵法中,而且脱身不得,这叫他如何甘心。
遂又一掌拍在栀子花树干上。栀子花树应声倒地,周围精致迅速恢复到本来模样,那座青色琉璃瓦殿映入眼帘。义云不禁心中暗喜,这一次。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整个百花阵的阵眼便是这颗栀子花。义云一掌拍过去,将栀子花毁了,破了这困了他许久的鸟阵。
饶是如此,却也费去了近三个时辰。
急急踏入寝殿,身后嘈杂声传来,剑奴领着其他手下赶来。
偌大的一座房子,却不见一个人影。安静的仿佛一直都未曾有人居住过。
义云眸光阴暗,好个安妙妙,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一群手下屋里屋外搜遍每个角落。一个身影被带了过来。身上绑着绳索,嘴里塞着破布,狼狈不堪。义云眯眼望去,那身影吓的扑通跪在地上。嘴里呜咽着惊恐万分。
义云一挥手,就有人过来给她松绑。那人得了自由后,跪倒在地,爬着朝义云而来。停在他脚下,一脸惊恐的道“王爷救命,王爷救命!”
义云皱眉。这个婢子,是安妙妙身边的丫头呀。不禁心下疑惑,安妙妙一屋子的丫头都不见踪影,这个丫头怎么却会如此狼狈的被遗弃在这里?
义云微微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小姐呢?”
那人惊恐的道“王爷,王爷,我是春红,我是王妃身边的丫鬟,不是妙小姐身边的!”
义云有些糊涂,那自称春红的丫鬟惊叫道“王妃回门那天我就着了妙小姐的道,一直被困在这里,直到方才那群丫头和妙小姐离开时,将我绑了个结实扔在这里,王爷,救我,王爷!”
春红?义云皱眉,方才在洛洛房间里,不就有个叫春红的丫头么,不长这样呀。心思电转,手已经覆上她的脸,摸索着撕扯,一张人皮面具便被扯了下来。
屋里的人皆都倒抽一口气,这个丫头的脸变了一张,赫然正是王妃身边的丫鬟春红。
安妙妙,没想到你心思竟然如此深重,便在那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今日一切,如此急于逃脱,为何那时不走,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来人,捉拿王妃身边的奸细!”
安妙妙,你未免张狂的有些过头了了!
就见有侍卫应声而去,义云接着询问道“你可看清楚,她们是怎么离开这里的么?”
春红忙不迭点头“后面,最里屋的那个角落里,有一扇门,那是她们挖的地道,通到那里奴婢不知,不过她们确实都进到那里去了。”
义云霍的站起身来,走进去。
那扇门连个表面机关都不落下,就那样嚣张的开启着,似乎在邀他进入。走近些,竟然能看见那门上龙飞凤舞的雕刻着几个字“王爷变王八,三个时辰够不够?”
分明在嘲笑他摆脱百花阵用了三个时辰,而这样**裸的嘲讽也预示着人家早已经利用着三个时辰脱离了他的势力范围,想追也是追不上的。
义云隐忍着怒意已经控制不住,他发狂的想杀人。安妙妙,你欺人太甚,你是算准了我追不上你,如此张扬的挑战我的自尊,安妙妙,你若逃,便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否则,有朝一日落入我手,我定叫你万劫不复!
剑奴在一旁皱着眉看着,显然他也被骇了一跳,心中琢磨这个安妙妙真不简单,竟然敢公然嚣张挑战爷的权威,实在是个胆大妄为的女子。(未完待续。)
1298章 飞蛾扑火
那扇门连个表面机关都不落下,就那样嚣张的开启着,似乎在邀他进入。走近些,竟然能看见那门上龙飞凤舞的雕刻着几个字“王爷变王八,三个时辰够不够?”
分明在嘲笑他摆脱百花阵用了三个时辰,而这样**裸的嘲讽也预示着人家早已经利用着三个时辰脱离了他的势力范围,想追也是追不上的。
义云隐忍着怒意已经控制不住,他发狂的想杀人。安妙妙,你欺人太甚,你是算准了我追不上你,如此张扬的挑战我的自尊,安妙妙,你若逃,便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否则,有朝一日落入我手,我定叫你万劫不复!
剑奴在一旁皱着眉看着,显然他也被骇了一跳,心中琢磨这个安妙妙真不简单,竟然敢公然嚣张挑战爷的权威,实在是个胆大妄为的女子。
义云站在地道口,一动不动,并不着人顺着地道去追。
胆敢如此嚣张的昭告他她的逃生之路,未免愚蠢了些,义云思琢其中该有诈。被狠狠的困了一回百花阵,他俨然小心谨慎了许多。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莲花宗独一无二的读心术。**裸的窥视着敌人细微的情绪变化,险中求胜。顾长风是算准了义云的顾虑,那万恶的男尊心里不允许他再一次狠狠的摔在明明看见却还要纵身而下的陷阱中。
奉命而去的侍卫回来禀报,那王妃身边的奸细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义云听后不发一言。剑奴在一旁心中叹道“好可怕的心思,竟然将计划进行的天衣无缝,如此女子,真真让他刮目相看。曾经的卑微委屈竟然都是装的么?”这么一想的时候,对于昔日能固执的要求进皇陵,随后又悄无声息安然离开的疑惑也变得不再难以理解。
安妙妙自然是该有如此本事,才敢将生命赌在其中。
从前倒是小瞧了她。
只是苦了自家爷,明明是个挖井人,到头来却跌落到自己挖的井中。没抓到猎物,自己却被猎物狠狠戏耍了一番。
恍惚中,她听见顾长风在焦急而又惊恐的唤她“妙妙,妙妙别睡。醒来,快醒来,妙妙……”
她嘤咛一声,并不回话,继续沉沦。
忽觉腹中一阵温暖。有什么刺激着她的感官,迫使她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她莆一睁开眼,就遇上顾长风那双好看的眸子。
身上晃来颠去的不适感让她发觉此刻身在马车内。
顾长风一手抱着她,楚瑜就坐在她面前,一手捏着金针,一手把住她的手腕,找准穴位刺了下去。
安妙妙不禁有些郁结。微蹙着眉头,哀怨的看了楚瑜一眼。
楚瑜面色凝重的道“小姐,那碗药杀伤力极强,虽没至你滑胎。对你本身却伤害甚大,若不及时行针,恐日后落下病根。”
安妙妙吐吐舌头,惨白的脸虚弱不已“是呀,云锦真是命硬,我都要死了,她却还能安心如此。”
顾长风好笑道“还命硬?呵,那么烈一碗落子汤下去,有十个鬼胎云锦都活不了了。真是的,若不是你落水之时妗涵偷偷给你服了雪舞醉。你以为你能安然若此?”
雪舞醉是一种特殊的草药凝制而成的,天下独一无二的保胎圣品。
要问他为何会有这药呢?顾长风只能神秘一笑,告诉你,那是他那绝代无双的师母当年为了腹中胎儿差点九死一生的时候。他那不淡定的师傅走遍天涯海角,辛苦寻觅了好多年,才叫他给求来了,可惜师母当年没用上,后来又怀了一胎,却甚是安稳。于是那本是要用在师母身上的保胎圣品就这样落到他手中。
其实也不是落到他手中,不过是觉得安妙妙处境太过危险,他跑了一个多月才从师傅那里跑了个来回,将这药求来的。
安妙妙有些尴尬的撒娇“嘿嘿,我不就是算准了你早安排妥当,才敢去赴这鸿门宴么。有万能的长风哥哥,龙潭虎穴我都是敢闯上一闯的。”
声音听起来有着强颜欢笑的味道,安妙妙一脸的笑颜如花,可是不难听出来那隐藏着的一丝深沉的哀痛。
落水那一刻,她听见她最爱的人在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每一次恍惚想起都像心头千万根针在扎着她,看不见伤口,却让她心如刀绞,难以呼吸。
顾长风略带宠溺的拍拍她的脸,她一个不妨,腹部一针酸麻,扭头看见楚瑜强忍着的笑意,薄怒道“你俩算计好,一个引开我视线,一个趁机拿针扎我!”双眸隐隐氤氲,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声来。
楚瑜抽抽嘴角,“小姐若受不得这等小痛,日后便该自重些,什么坑都敢跳,自作孽受的苦难道没强过这几根针去?”
安妙妙立马住嘴不说。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顾长风胸前。
她知道楚瑜的意思,安洛洛的深坑,她是看着她挖好,然后自己跳进去的。受了苦还敢叫疼,难怪楚瑜敢数落她。她知道长风心中定然也是恼她的,所以她只好鸵鸟般缩起来,深怕顾长风也落井下石数落她。
安妙妙忍着痛任凭楚瑜在她浑身上下扎了个彻底。待楚瑜用针完毕,整个身子都觉得温热的不得了,手心脚心都觉得滚烫,满头大汗。
楚瑜道“好了,只要发过这一身热汗,湿寒之症便可痊愈。不过那碗药药性太强,就怕日后生产会出现什么变故,接下来的日子,小姐你要听我的,好好将养着。”
安妙妙乖巧点头,将头枕在顾长风腿上,眼睛微眯,她想要睡一觉。顾长风扯了一条锦被给她盖上。
恍惚中,她似乎听见楚瑜在对顾长风偷偷说着什么。由于声量较小,她不得不紧闭着眼睛凝神静听。不是她不愿意睁开眼睛仔细问个明白,而是她实在太累,而且楚瑜的声量那么小,若不是为了不打扰她休息,那便是不愿意她听见。
神思渐渐清明,楚瑜的声音清晰入耳。
“长风哥哥,你说小姐明知道那是个坑,为何非要跳进去呢?”(未完待续。)
1299章 安妙妙逃走了
楚瑜道“好了,只要过这一身热汗,湿寒之症便可痊愈。?不过那碗药药性太强,就怕日后生产会出现什么变故,接下来的日子,小姐你要听我的,好好将养着。”
安妙妙乖巧点头,将头枕在顾长风腿上,眼睛微眯,她想要睡一觉。顾长风扯了一条锦被给她盖上。
恍惚中,她似乎听见楚瑜在对顾长风偷偷说着什么。由于声量较小,她不得不紧闭着眼睛凝神静听。不是她不愿意睁开眼睛仔细问个明白,而是她实在太累,而且楚瑜的声量那么小,若不是为了不打扰她休息,那便是不愿意她听见。
神思渐渐清明,楚瑜的声音清晰入耳。
“长风哥哥,你说小姐明知道那是个坑,为何非要跳进去呢?”
……“跳进去,只为了证明一些心中疑虑。但愿她这一跳能让她彻底醒悟,远离那痛苦”长风叹口气,心中自然想到,女为悦己者容,她定是也想知道,在那个人心中,自己是否占有一点点分量。
现实总是残酷的,安妙妙用这样一个血腥到极致的事实粉碎了她卑微的幻想。
楚瑜显然也能猜到,有些愁闷的说“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好一个才华无双的小姐,偏要去爱那劳什子的王爷,那睿王有什么好。”还比不上长风哥哥呢。?
长风微微笑,不说话。
楚瑜忽又接着道“不过,小姐这次也不算白白冤屈了去。那王妃才是有苦难言,若是知道其中曲直,这辈子都要悔恨不已了。”
长风挑眉,觉得楚瑜的话有意思。
楚瑜又道“我在王妃身边的时候,觉得那王太医说话怪里怪气的,就趁着屋里无人的时候,偷偷给王妃把过脉。长风哥哥,你猜我现了什么?”
长风道配合着她的小神秘“现了什么?”
楚瑜明显有些兴奋“我本来听那王太医和灵秀谈话,还以为真的是王妃同那御医一起演的假滑胎好戏。但是总觉得那太医明显心惊胆战。不像胸有成竹的模样。所以我偷偷给王妃把脉,那个王妃居然是真的滑胎了!”
长风也是一惊“哦?原来不是演戏?是真的滑胎?那个王妃为了置妙妙于死地,竟然拿自己的骨肉开刀?”世间竟然有如此恶毒的母亲,长风感慨头一回遇见。
楚瑜道“也不尽然吧。我觉那个灵秀根本就不知道王妃是真怀孕,而那个王太医也拿话把真相掩盖住了,显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我估计,怀孕时日尚短,王妃自己也没现。”毕竟她成婚才不久。而王爷又离府多日,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日不过几天而已。几天时间,说怀孕的几率确实小了些。
人性本善,没有人会为了达到目的而去牺牲自己生命中最重的东西。
……
楚瑜又感叹道“而且因为湖中红花过量,致使那王妃,终身再不能生育了。”
……
世事无常,但有些事情,注定了的,不论生如何变故也改不了既定事实。
比如安洛洛千方百计想要安妙妙滑胎,事实上并没如愿。
比如安洛洛其实只想假装怀孕后滑胎。而后嫁祸给安妙妙,事实却是假戏成了真。
而这,无可奈何的让本来安之若素的安妙妙心中突然觉得愧疚起来。
毕竟她肚里的云锦没事,可却真的有一条小生命因她而陨落,与这繁华人世无缘。
……
“这事别说与小姐听,你家小姐不是那种会幸灾乐祸的人,叫她知道真相的话,只会难以安心。”恍惚中觉得顾长风轻轻抚摸她的丝,有些无奈的说着。
……
再听不见楚瑜又说了什么,安妙妙有些沉重的睡去。不论如何,那条生命,终归是逝去的悄无声息,她的娘亲都无所觉。她又何必作茧自缚,无端?
真是命运弄人,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也该是这般道理。
睿王府地牢
“那个女人还真有两把刷子,生生在爷面前溜掉,可把爷气的七窍生烟。真有本事……”一个声音隐隐传来,低低的听不太真切。
千落心思一动,走到牢门口,身上的铁链因为他的走动而出轻微的摩擦声。
“是呀,真看不出来,本来还觉得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没想到这般厉害,居然还能挖地道,逃得悄无声息,一点不留痕迹。”有人附和道。
“何止挖地道呀,听说还在自己住的那园子里摆了阵法,生生把爷困在里面小半天才出来呢。”
“还有还有。”另一个声音也凑了过来“咱爷后来派出大量人马去追,都没追上,就这样消失的无隐无踪,真是蹊跷。”
“是呀,爷当时就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搜查,查了这么些天也没查出蛛丝马迹来,那么活生生一个女子,还带着病体,不知是怎样躲过王爷视线的?”声音里带着疑惑,甚至有些崇拜了。
“兴许出城了?”有人说。
“那可能?爷是在当时就下令封城的,那么短的时间,那女子除非是长翅膀了才能逃出城去。”说这话的人带着浓重的质疑,显然是不信。
“那不然,是死了?”
“有可能的,一个弱女子罢了,之前还受了那么多罪,应该是活不了的。”声音里带着肯定的猜测着。
“死了也活该呀,谁叫她心思这样恶毒,连爷的子嗣都敢谋害,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胆子……”
“好了好了,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咱别妄议爷的事情,回头叫人传了去,咱就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此话一出,议论声明显小了,不过悉悉索索的悄声议论声还是模模糊糊传来。
千落静静的听着牢中狱卒的八卦,他知道这些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传言有时候会走样,但大体不会差。他仔细分辨着话中的真实部分,然后微微苦笑。
安妙妙逃走了。
不是他带走她的。
原来自己真的没本事能保她安全。
那么,她的初衷,便是支开他。
意识到安妙妙当初递给自己长笛和玉佩的目的,千落满心苦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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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章 空穴来风
“好了好了,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咱别妄议爷的事情,回头叫人传了去,咱就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此话一出,议论声明显小了,不过悉悉索索的悄声议论声还是模模糊糊传来。
千落静静的听着牢中狱卒的八卦,他知道这些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传言有时候会走样,但大体不会差。他仔细分辨着话中的真实部分,然后微微苦笑。
安妙妙逃走了。
不是他带走她的。
原来自己真的没本事能保她安全。
那么,她的初衷,便是支开他。
意识到安妙妙当初递给自己长笛和玉佩的目的,千落满心苦涩。
好在你终是离开了。
也好,就算被你利用,也终是有些利用的价值,不是么?
慢慢踱回角落,千落安静的坐在有些潮湿的稻草上,接连几日连绵不停的大雨,将这座地下囚牢浸泡的有些进水,纵然外面已经雨过天晴,牢中依旧阴湿的让人难以忍受。
忽觉墙壁轻响,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在唤她。
听出是隔壁牢房里传来的声响,千落疑惑唤道“子墨?”
子墨的声音有些虚弱“哥哥,你也被他抓进来了?”
千落苦笑道“是呀,哥哥做了件傻事,把自己给弄进来了。”
子墨沉默了半晌,问道“是为了刚才他们议论的女子?是安妙妙么?”
心里顿觉一痛,千落强装笑意“是呀,本来想着要带人家走的,没想到最后,我进了这里,人家却走了。”
子墨笑笑,忽道“哥哥,她的娘杀死了姑姑,你不恨她么?”
恨?千落摇头道“恨不恨的,那是上辈子的事。与我们何干,她娘的所作所为,又与她何干呢?总不能找不到人家娘,就把怨恨报复在她身上。那对她不公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娘曾经入宫,还做了那样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子墨点头,她忽然也想起那个一身明媚的女子,想着从前曾经欺骗过她。微微觉得好笑。
千落的声音忽然传来“子墨,那鱼人泪确实在你身上么?”
子墨顿了顿,道“是呀,怎么了?”
“那你,因何不愿交出?爹爹都已经死了,你留着还有何用?”
“哥哥,我手中的鱼人泪是假的,否则我怎会眼睁睁看着爹爹死在我眼前呢?”子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恍然想起回五毒教途中,曾遇到过一个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的男子。
那男子曾以同道结伴为由与自己同行了几日。却在一个午后莫名其妙消失了。从此,天上地下她都找不见他了,仿佛此人根本未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而她的心也和那颗鱼人泪一样,不知不觉就丢了。
千落不语,他也能猜的到回教之行千难万险,遇到点意外在所难免。他怎忍心责怪。
子墨的声音忽然带着焦急道“哥哥,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爹爹临死前曾交代我一件事……”
通明的大殿,皇帝的御书房。
小小的义云正坐在皇帝的腿上,扬着小脸看他的父皇。嘟着嘴道“父皇,这个字儿臣不知怎么念。”
皇帝还甚是年轻俊美的脸庞爬满宠溺,摸摸义云的头笑道“这个字,念逑。诗经里的名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义云忽然小脸上爬满怒意,猛地摔下狼毫,墨汁溅了满桌。皇帝微微有些恼意,瞪着义云怒道“皇儿怎的莫名发脾气,如此缺乏教养?”
义云仰头与他对视。愤恨道“父皇是不是又在想那个新来的瑶妃娘娘?父皇你知不知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么?自从那个瑶妃进宫,你每日里都往她那里跑,那个女人对你总是不假辞色你也不曾恼过,依然每日里都到她窗前站岗,父皇你知不知道,我母妃就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你每日里在窗前看瑶妃,我母妃却每日里在窗前看你。”
皇帝脸色微动,有些动容有些愧疚。
他似乎想起义云的母妃,那个叫千若兰的女子。
她本是江湖中名动天下的千毒山五毒教教主千傲天的唯一妹妹。当年千傲天并不同意千若兰随他嫁入宫中,可是千若兰爱他至深,愣是舍弃了一切留在他身边。
可是自己却在多年后竟然将一个爱他爱到能舍弃一切的女子抛在脑后,转而爱慕上别人。
此刻被义云提上面来,他终于在心底泛起丝丝愧疚,久违的柔情也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义云的小手被皇帝抓在手心,他听见皇帝带着略微愧疚的声音道“是父皇亏欠了你母妃。父皇向你道歉。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母妃吧。”
小小的脸上盈满笑意,用力“嗯”了一声,随着皇帝便待出门。
一个女人忽然闯了进来,门口的侍卫和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来不及禀报,她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脸的慌张和恐惧。义云认得她,是皇帝后宫里又一个妃子。玫贵妃。不禁皱了皱眉,有些恼怒。父皇身边的女人太多,每一个都不安好心想要夺走父皇对母妃的爱。
皇帝皱了皱眉正待说话,玫贵妃已经仓皇的爬到皇帝脚边,大叫道“皇上,不好了,馨兰殿出事了!付瑶,付瑶她要杀若兰姐姐……”
皇帝大惊,义云已经如风般卷了出去,直奔馨兰殿而去。皇帝在身后紧随而至。一屋子随侍的丫鬟太监还有就近的御林军都追着皇帝而去,玫贵妃也稍作整理后跟着去了。
义云风一般奔到馨兰殿。灯火通明的夜晚,整座馨兰殿像是死寂一般毫无半点人声。丫鬟下人一个不见,他踹开门直奔屋内而去。
他看见什么了?
他看见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面,这个充满血腥,叫他每每在噩梦中醒来的场面。
一个女子正躺在床上,面色极其痛苦,冷汗盈盈。另一个女子背对着门外,面向床上的女子,手中一把短匕首,就在他推门而入的刹那,没入那女子的胸口!
鲜血喷溅而出,他凄厉的大叫“母妃!”
那个叫付瑶的女人,就在他面前,杀了他的母亲!
他颤抖着,却没有上前。身后有人拽住了他。玫贵妃声音里带着恐惧道“七皇子不要过去。那个付瑶疯了,你过去万一她伤了你怎么办?”(未完待续。)
1301章 付瑶疯了
义云风一般奔到馨兰殿。灯火通明的夜晚,整座馨兰殿像是死寂一般毫无半点人声。丫鬟下人一个不见,他踹开门直奔屋内而去。
他看见什么了?
他看见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面,这个充满血腥,叫他每每在噩梦中醒来的场面。
一个女子正躺在床上,面色极其痛苦,冷汗盈盈。另一个女子背对着门外,面向床上的女子,手中一把短匕首,就在他推门而入的刹那,没入那女子的胸口!
鲜血喷溅而出,他凄厉的大叫“母妃!”
那个叫付瑶的女人,就在他面前,杀了他的母亲!
他颤抖着,却没有上前。身后有人拽住了他。玫贵妃声音里带着恐惧道“七皇子不要过去。那个付瑶疯了,你过去万一她伤了你怎么办?”
他被人拽到身后,皇帝绷着脸走进来。已经有太医急急奔到床前查探诊治。付瑶一脸一身的鲜血,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皇帝大怒“付瑶,你这个女人,怎的如此恶毒!”
付瑶冷着脸,走到皇帝面前,满身的鲜血,溅着血迹的娇颜上满是出尘淡然的淡漠。冷漠到极致的神态,让人觉得方才杀人的并不是她。
皇帝变了脸色,大怒着一脚踹倒付瑶,付瑶身子飞了出去,皇帝骂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朕如此真心爱你,不择手段将你留在身边,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改变心意,可是,你便是这般回报朕的么?”
这个时候那些御医终于垂头丧气的走来,在皇帝面前跪下,面色沉重的道“皇上。微臣等无能,娘娘已经归天了。”
皇帝终于惨白着脸跌倒在地,瞪着付瑶,满脸后悔痛苦神色。
也许,这一生,他自认为做的最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将付瑶从安景谦身边抢夺过来,却杀了他心底最深爱的女人。
千若兰死了,他终于意识到,那抹静若幽兰的身影一直深深在他心里。
付瑶倒在地上,对皇上的言语不辨不驳,眼睛却落在被玫贵妃拽住的义云身上,脸色变了变。忽而一声尖叫传来,安雅公主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人堆里,也正惊恐的瞪着义云。那玫贵妃忽然开口道“付瑶妹妹杀了若兰姐姐。难道还想对七皇子下手不成!”
付瑶终于低下头,声音里夹着一丝颤抖,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到一种舍身取义的错觉。她闭着眼睛,从容的俯首“付瑶愿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皇帝瞪着她,一双手掐着她的脖子,眼睛充斥成血红“你杀了若兰,是不是就为了摆脱我?为了摆脱我,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不惜杀了若兰,不惜自己去死!付瑶。你就这么想死!好,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做梦!”义云身子被抓住,他扭动着挣脱不开,有些恼恨的大吼“你就在我面前杀了我母妃,便想一死百了?我告诉你。你做梦!我轩辕义云今生不把你抽筋拔骨挫骨扬灰替我母妃报仇,我便不做我母妃的儿子!”
他抽出身边侍卫的一把刀,玫贵妃一时没抓住,大叫道“七皇子不要!”
义云的刀已经临到近前,馨兰殿忽然起火。巨大的浓烟充斥整座馨兰殿,人影纷纷恐惧着往外跑去,那些侍卫已然管不了近前的事情,留下几个保护皇帝和皇子,剩下的全都涌到外面去救火。
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突然从房顶窜下来,一阵打斗之后,义云眼睁睁看着那群黑衣人将付瑶带走。付瑶有些挣扎的叫到“你们是谁,放开我,我不走……”
义云恍惚听见黑衣人叫到“你不走也得走,由不得你!”
义云追不上,转而扑到床上去,可是,床上的千若兰也不知何时失了踪影,他恐惧的在整座充满浓烟的馨兰殿上蹿下跳,一边大叫“母妃!”
母妃!
母妃!
义云惊叫着坐起来,满头大汗的呼呼喘着粗气。一双手紧紧揪着被子,手心里全是汗。
一双柔弱无骨的芊手从身后抱住他,有些担心的问“夫君,又做噩梦了?”
义云轻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我没事。”
轻轻安抚好她,义云掀起被子下床,披上一件风衣站到窗前。
自从安妙妙逃离之后,他成夜成夜噩梦不断。母妃被付瑶一刀捅死的一幕,以及最后他浓烟火海中怎样也找不到母妃的恐惧,整整困扰了他整整两个多月。
义云面无表情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景致,零星透出点夜灯朦胧中看不真切。
忽觉手腕一沉,一只柔软的芊手缠住了他。微蹙着眉,他侧头看她。
洛洛的脸色依旧发白。那一场沉重的事故让她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原本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经过这一个月的将养依然还是透着羸弱的苍白。
微微扯出一个微笑。义云有些心疼的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肩头。那一场淅淅沥沥下了十几天的雨,让本来还有些热气的夏末一下子进入到略凉的初秋。
他是男子,且是练武之人,这样的天气对于他来说还不至于觉出什么。但是洛洛大病初愈的身子显然有些吃不消。
惊觉到义云有些温柔的动作,洛洛鼻子略酸,侧头靠在他肩上。
“夜深了,我陪你去休息吧。”义云轻轻揽住她。一只手将窗户关上,带着她往内寝而去。
洛洛微微歉意道“夫君在思虑什么这样入神?妾身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义云略顿了顿,笑道“哪里会思虑什么,你多虑了。”
义云将洛洛的身子安置在床榻上,然后将身后的袍子拿下了,挂在一旁的屏风上,道“你先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义云转身而去,洛洛忽道“夫君,你是不是在想安妙妙?”
得不到回答,安洛洛失控的站起来,快步上前抱住他,在他身后失声痛哭“安妙妙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还在想她?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义云面色变的有些难看的僵直在原地,终是伸手将她的身子摆正,垂眸看她“你别多想。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会放过她的。你安心休息,我去去就来。”(未完待续。)
1302章 送货
“夜深了,我陪你去休息吧。”义云轻轻揽住她。一只手将窗户关上,带着她往内寝而去。
洛洛微微歉意道“夫君在思虑什么这样入神?妾身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义云略顿了顿,笑道“哪里会思虑什么,你多虑了。”
义云将洛洛的身子安置在床榻上,然后将身后的袍子拿下了,挂在一旁的屏风上,道“你先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义云转身而去,洛洛忽道“夫君,你是不是在想安妙妙?”
得不到回答,安洛洛失控的站起来,快步上前抱住他,在他身后失声痛哭“安妙妙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还在想她?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义云面色变的有些难看的僵直在原地,终是伸手将她的身子摆正,垂眸看她“你别多想。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会放过她的。你安心休息,我去去就来。”
“夫君!”安洛洛泪眼婆娑“不找了,不找了吧,她已经走了,而且你也叫她失去了孩子,算是两清吧,夫君,她毕竟也是我妹妹,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安洛洛口是心非的说着。带着丝丝祈求,听起来似乎真的是宽厚善良,以德报怨。
那日事后,当她醒来发现,自己成功的用假怀孕堕胎致使安妙妙被逼服下堕胎药,却没想到安妙妙居然能在义云面前安然脱险,音讯全无。而事后她更是发觉义云私下调查当日所发生之事。自己虽然安排的天衣无缝,却难保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尤其那名王太医因胆小怕事称自己年老病衰已辞去太医之职,告老还乡去了。自己曾派人在途中堵截灭口却没成功,那太医也至此失踪,杳无音讯。
这一个多月来,虽然夫君依旧和从前一样对自己体贴入微,嘘寒问暖,但因自己心中有鬼。始终觉得不太自在,她怕义云是不是早就知道其中缘由,发现了自己的小伎俩,她怕义云离他远去。她更怕义云以恨之名寻安妙妙,其实却早已情根深种。
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慌深深萦绕心头,叫她忧心如焚,寝食难安。
这一个月来,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从最初的盛怒难堪。一副只要安妙妙敢出现就要将她碎尸万段的表情,到后来找不到人,一夜时间甚至会招呼侍卫禀报好几次,彻夜不眠安排寻找路线。到如今越发沉默,每日每日不见踪影,每夜每夜只会站在那窗前,不知道他想什么,她也不敢问。比起夫君口口声声要找到安妙妙严惩叫她生不如死,她真心希望安妙妙就此消失不见。
心里想着,消失了也好。虽然没见到她凄惨的下场,不过总归不会偏离结局太远。
但若真叫夫君找到她,事有变数,她赌不起,输不起。
义云的声音忽然变的冷硬,想起那一抹倔强的身影,不由恼怒起来“不找?怎么可能不找。她孩子的命怎比的过我轩辕义云的皇家血脉,她算个什么东西,在戏耍了我之后,还想要安然全身而退?做梦。我轩辕义云发过誓,不论上天入地,我定要找到她,将她碎尸万段。生不如死。”
有些用力的推开安洛洛,安洛洛被推的一个不稳,往后仰倒在床榻上。义云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安洛洛双手紧紧握成拳,嘶吼着大叫“如果她死了呢,天上地下再也没有她了。你也要这样一直找下去么?”
……
如果她死了呢,天上地下再也没有她了,你也要这样一直找下去么?
心里忍不住有些颤抖。
安洛洛的话不是没道理。当日她离去之前,受了那么多罪。正常女子,一碗落子汤下,定然是出血不止,要及时求医问药。
而那时,她却定定的在大雨中跪了几个时辰。
在追查她的时候,想到她可能会去就医,他没放过任何一家或大或小,或隐蔽的医馆。得到的,都是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女子,或者类似症状之人前来问药。
天上地下,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午夜时分,昙花都开了,她却不见了。
安妙妙,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如此恶毒的你,怎会这般轻易的死去?
你欠了我的,你娘欠了我的,都还没赎罪,就死去,他日黄泉路,你要怎生找到轮回的路?
昔日满池孤傲的白莲已经凋谢,却在这午夜时分零星几朵昙花依旧以雷霆之势迅速盛开。
安妙妙,你那日不是说,要来这里看昙花么?现在昙花都盛开了,你怎么不看了呢?
恩断义绝,永不再见是么?
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顿时血肉模糊,一滴滴血落下来。
安妙妙,你最好是真的死掉了,否则我定要你后悔当日的决定。
思索间,剑奴和另一名黑衣男子无声无息落在他身后,低垂着头单膝跪地。
剑奴道“黑影有事禀报。”
义云心中一紧道“有消息了?”
黑影道“属下无能,还没查到。但是南宁青州边界近日出了些状况,属下不敢怠慢,前来禀报。”
“说。”
黑影顿了顿,道“据南宁知府魏晨报,近日青州边界有两名年轻女子在他所属产业店铺中购买了一批日常生活用品。并定于十日后送到天山脚下。”
“天山?”义云在脑中搜索着这个地名,发现并无印象。
黑影道“南宁青州边界有一座山,因终年绕雾,无路进山,是以渺无人烟,当地人一直称其为无名山,但是似乎是五年前,曾有人在山脚立了石碑,篆刻天山二字,显然是有人为此山命了名,”
义云露出有些感兴趣的眼神,示意黑影继续。黑影接着道“据魏晨所言,这五年来,那两名姑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他店铺中订购生活所需之物,照他推算间隔时日,姑娘所定之物足够两百人使用。”
“两百人?”
“是,因为量大,店铺掌柜曾表示可以为其送货上门,但是姑娘并未接受,只让其送到天山脚下,那块石碑前。因着此前并未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所以掌柜差人将货送到就离开,是以这些姑娘的货送到了何处并不知晓。”(未完待续。)
1303章 天山
“天山?”义云在脑中搜索着这个地名,发现并无印象。
黑影道“南宁青州边界有一座山,因终年绕雾,无路进山,是以渺无人烟,当地人一直称其为无名山,但是似乎是五年前,曾有人在山脚立了石碑,篆刻天山二字,显然是有人为此山命了名,”
义云露出有些感兴趣的眼神,示意黑影继续。黑影接着道“据魏晨所言,这五年来,那两名姑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他店铺中订购生活所需之物,照他推算间隔时日,姑娘所定之物足够两百人使用。”
“两百人?”
“是,因为量大,店铺掌柜曾表示可以为其送货上门,但是姑娘并未接受,只让其送到天山脚下,那块石碑前。因着此前并未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所以掌柜差人将货送到就离开,是以这些姑娘的货送到了何处并不知晓。”
义云低头沉思着并不表态,似乎在思量着这件事情和安妙妙有关系的可能性有多大。
黑影道“属下觉得事有蹊跷,将主子通缉的妙小姐和她几名丫头的画像给那掌柜的过目,那掌柜的发现其中有张画像和那订货的姑娘有些相像。属下不敢贸然行动,请主子示下。”
天山?哼,很好。很有意境的名字嘛!
黑影一直跪在地上,忐忑的思量着主子心中所想。就在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推测有些荒唐无稽之时,只听义云冷声道“迅速到侍卫营调集一千精干好手,王府门外待命。”
黑影迅速回应离去,干净利落。
义云满意的勾起唇角,沾染鲜血的手心不自觉握住腰间一块雕着鸳鸯戏水纹饰玉佩,对剑奴命令道“剑奴,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十日为限,本王要与之有关的详细资料。”
“是,属下领命。”
义云沉着眸子又唤道“紫竹!”
“紫竹在!”一抹淡紫色的身影飘落。立在他身侧。义云淡淡的看着她“迅速张贴告示,天下寻访懂得奇门遁甲之术的世外高人!”
“是。”同样的干净利落,瞬间消失。
义云满意的勾起唇角,还有个人。他似乎很久未去探望了。出发前,他该去看看才是,免得叫人惦记不是?
心念电转间,人已经落在睿王府西南角一座隐在黑暗中的高楼前。
这座高楼大约两层高,四周皆封闭。看不见雕栏画栋,也不见玉栏绕砌,没有任何美意的装饰,一点修饰也无,直统统的矗立在阴阴暗暗的参天大树中,看不见窗户,看不见游廊,只有一扇泛着铁锈的大门乌戚戚的镶嵌其中,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门前两名守卫直挺挺立着,兢兢业业。训练有素。
看见忽然出现的义云,两人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如常,快步奔过来,躬身见礼“见过王爷。”
义云冷着脸不作答。大步向前走去。另一名侍卫眼疾手快的掏出大串钥匙将那扇铁门打开,大门吱呀一声,沉重的铁皮摩擦着合页发出难听的声响,震得人头皮发麻。
义云反手在后,一人走进去。两名侍卫重新将门合拢,并未上锁。也并未跟来。
义云步入,内里快速迎来一名侍卫,双手抱拳施礼后,引领义云往楼上而去。
脚下的木质楼梯接触到人体的重量。一步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密闭无窗的空间,四周墙壁上每隔几步便插着一盏长明灯,无风的室内,烛火安静的燃烧着,泛着幽幽的蓝色光芒。偶尔发出一声“噼啪”声响,在这静可听针落的空间内,无端端让人觉得恐慌。
到得二楼,一间落锁的铁门前,那侍卫掏出钥匙将铁门打开,自己当先走进去,义云跟在他身后不言不语。
一条长长幽深的走廊,直到走到尽头,最后一扇门出现在义云面前,义云掏出自己身上的一把钥匙,开启这一扇门,接过侍卫手中挑着一盏宫灯,紧随在他身后进入。一手提着一根长长的软鞭,看起来分外骇人。
义云缓步而入。这间四四方方不算大的密室,阴暗无光,只有一丝丝冷月清辉透过顶端那扇小小的通气窗洒进一些,莫名有些幽深恐怖。
那侍卫将手中宫灯太高一些,举过头顶,将密室照了一圈,一个身影蜷曲在角落里,身下是杂乱无章的稻草,旁边还有一只空碗,一只老鼠在西索西索的啃着碗中残留的饭菜,意识到突然闯入的危险,那只老鼠嗖一声消失不见。
而那身影依旧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义云就着手中昏暗的火光,细细打量起脚下的身影。那抹身影浑身肮脏看不清原来衣服的颜色,残破不堪的包裹着她脆弱的身躯,身上一条条已经结痂的伤疤**裸的裸露在破衣之外,头发枯黄杂乱,落满稻草,若是仔细辨认,还能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臭气。因着身子蜷曲,看不见她的容颜,不过就她的情况来判断,想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义云接着宫灯,举到那人头顶,挑着眉看她。瘦弱的身子,两根细长的铁链洞穿她的两侧琵琶骨,另一头嵌入墙壁之上,似乎已经融入血肉之中,伤口还微微结痂,不见血痕。可见这两根铁链停留在她的肩上,有了不短的日子。
在他居高临下的审视中,那人似乎有些感应,轻轻侧过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又重新低下,将头埋进稻草堆中。
那侍卫抬脚踢了一下,喝道“大胆囚奴,见了王爷竟敢如此无礼,你是不想活了么?”
那人依旧安静的蜷缩着,一动不动,侍卫偷偷瞄了义云一眼,发现义云面色不渝,手起鞭落,重重抽在那人身上,那人冷不防受到来自外力的侵袭,身子一颤,低低**一声,一动不动。
那侍卫气急,觉得自己在王爷面前丢了面子,有些焦躁起来,一鞭鞭毫不留情的落下,那人被抽的血肉模糊,趴在地上还是不动。(未完待续。)
1304章 金漆盒子
因着身子蜷曲,看不见她的容颜,不过就她的情况来判断,想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义云接着宫灯,举到那人头顶,挑着眉看她。瘦弱的身子,两根细长的铁链洞穿她的两侧琵琶骨,另一头嵌入墙壁之上,似乎已经融入血肉之中,伤口还微微结痂,不见血痕。可见这两根铁链停留在她的肩上,有了不短的日子。
在他居高临下的审视中,那人似乎有些感应,轻轻侧过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又重新低下,将头埋进稻草堆中。
那侍卫抬脚踢了一下,喝道“大胆囚奴,见了王爷竟敢如此无礼,你是不想活了么?”
那人依旧安静的蜷缩着,一动不动,侍卫偷偷瞄了义云一眼,发现义云面色不渝,手起鞭落,重重抽在那人身上,那人冷不防受到来自外力的侵袭,身子一颤,低低**一声,一动不动。
那侍卫气急,觉得自己在王爷面前丢了面子,有些焦躁起来,一鞭鞭毫不留情的落下,那人被抽的血肉模糊,趴在地上还是不动。
义云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微动,将那人的脸摆正,迫使她与他对视。
烛光挡在两人之间,近距离的光亮将两人的脸照的格外清晰。那人紧紧闭着双眼,咬着嘴唇,发白的毫无一丝血色的脸上满是冷汗,显然方才那几鞭子让她承受着无边的痛苦,却不知是何原因硬是咬牙忍着,不叫出声。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酷刑,对于她,觉得因疼痛而发出声响都是奢侈。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痛苦而手下留情,因痛苦而发出的声响只会让执行者更加得意残酷。
义云冷冷道“不痛么?还是,发不出声呀?”
听着他的冷言讽刺,那人将头扭向一边。义云手指微微用力,那人顿时身上微颤,显然他的手劲大到让她觉得痛苦。
“啧啧。痛吧?痛就叫出来呀,让本王听听,”
“这么多年,都没如愿听到你求饶的声音。其实本王挺遗憾的,”
手指下滑,一路滑过她的手腕,脚踝,声音听起来充满悲悯和怜惜“就算当初将你手筋脚筋挑断。也没听见你的叫喊声。不得不说你傲骨嶙嶙,志气可嘉。”
得不到回应,义云也不恼,一双嗜血的眸子闪着激动的光芒“不过,本王很快就能看到你求饶的模样了,呵呵”
义云森冷的声音里尽是猎人即将捕捉到猎物的兴奋“十二年了吧,你那宝贝女儿已经出落的极为标致漂亮,很有你当年的模样,瑶妃娘娘,你是不是很想她呢?”
那毫无反应的人蓦然睁开眼睛瞪视着义云。一双骄傲不屈的眼突然有了丝丝惊恐。
义云很满意她的反应,低低笑开“你们分开十二年,都是本王不好,本王应该早些让你们团聚才是,可惜了日前,她居然逃跑了,没能如愿呀。你们母女真是天生一致的性子,都那么喜欢逃跑。”
那人听到义云口中的她的女儿逃跑了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义云慢悠悠道“只是不知,你当年逃跑被本王追回挑了脚筋。你的宝贝女儿再被我追回的话,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对待她才好?是手筋脚筋一道挑了,还是割下耳朵鼻子什么的去喂狗呢?啧啧,想起来都让人觉得过瘾。”
那人的眼瞪着义云。忽然闪现出几滴血泪。充血的眸子里尽是无法言说的痛楚。
她已经许久未流过眼泪,如今心情一激动,居然从眼睛里生生滚出几滴血来。
轻轻一推,那残如风烛的身体便直直倒下,铁链在地上来回摩挲,发出刺耳的声响。头磕到墙壁,顿时在她额角留下一道伤口,血流如注,那人挣扎爬到义云脚边,一双形如枯槁的手拽住他的锦袍一角,眼睛充盈着血泪,嘴巴呜呜咽咽的似乎想开口说话,可是她张着嘴呜呜丫丫的发着难听的声响愣是没能说出一个完好的字。
义云站起身,一脚踢开她,轻轻拍打自己身上衣服的褶皱,残忍至极的冷笑道“当初咬舌自尽的滋味挺好吧?可惜没死成倒成了这般模样,是没想到会有今日吧?啧啧,这是要祈求的表情么?可惜眼泪流干只能流血,连乞怜求饶都说不出来,真是可怜。”
那人仰头望着他,幽暗的烛火高高照着,映衬着这张狼狈不堪的脸更加幽深诡秘。义云朗声大笑着踱步出去,铁门落锁的刹那,他觉得心里舒畅极了。
只听得身后有用手拍打铁门的声响,砰砰砰的直敲在人的心头,夹着混杂不清的呜咽叫嚷,让人无端的烦躁不安。
踏出那诡秘的囚室,义云走向落梦亭,黑影已等在那里等候睿王。
见到睿王走来,黑影当先跪倒,禀报道“主子,侍卫营的一千好手已经等在府外,听候主子调遣。”
睿王满意的点头,当先甩袍出去,身后黑影紧随其后。
门口一千精锐骑兵早已上马整装待发,睿王走到当先一批黑马前停下,这匹高头大马,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摸着滑溜锃亮的鬃毛,睿王轻轻道“追风。此行千里,你一定要像从前一般,带我找到那个我想要找的人。陪着我,将她一起带回来。”
马儿有灵性,听到主人的呢喃,扑棱着脑袋,长长啼斯起来。义云满意的露出笑意,纵身一跃翻到马上。提着棕绳就待策马前行。
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叫道“王爷,王爷,……”
义云心思一动,转身回看,见是个穿着典狱长服饰的狱卒,眼眸倏地收紧,神色明显不悦起来。
那狱卒气喘吁吁的奔到马前,仰头看着坐在千里马上一副飒爽英姿的王爷,忍住心头的恐惧,开口道“王爷,牢里那两位主子叫奴才将此物务必交给王爷,请王爷恕奴才鲁莽之罪。”双膝跪地,双手居高,捧着一个金漆盒子。(未完待续。)
1305章 天山莲花宗
门口一千精锐骑兵早已上马整装待发,睿王走到当先一批黑马前停下,这匹高头大马,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眼快看书新域名,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摸着滑溜锃亮的鬃毛,睿王轻轻道“追风。此行千里,你一定要像从前一般,带我找到那个我想要找的人。陪着我,将她一起带回来。”
马儿有灵性,听到主人的呢喃,扑棱着脑袋,长长啼斯起来。义云满意的露出笑意,纵身一跃翻到马上。提着棕绳就待策马前行。
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叫道“王爷,王爷,……”
义云心思一动,转身回看,见是个穿着典狱长服饰的狱卒,眼眸倏地收紧,神色明显不悦起来。
那狱卒气喘吁吁的奔到马前,仰头看着坐在千里马上一副飒爽英姿的王爷,忍住心头的恐惧,开口道“王爷,牢里那两位主子叫奴才将此物务必交给王爷,请王爷恕奴才鲁莽之罪。”双膝跪地,双手居高,捧着一个金漆盒子。
义云冷着脸接过,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发着清冷流光的珠子,不由问道“那两位,可有什么话说?”
狱卒道“回王爷,那两位主子请求用此物交换自由身。”
义云沉吟着,忽而笑起来,慢悠悠道“想要自由是么?告诉他们,待本王事情办妥归来时再想想要不要做这个交换。”轻扬手中盒子,道“至于此物,暂时由本王保管。”
说罢也不等狱卒应答,当先策马狂奔起来。身后一千骑兵跟着呼啸而去。
狱卒看着如此大的阵势,吓得腿都软了,瞪着眼珠子。老半天跪在那里起不来。
心玫宫。
玫贵妃惬意的歪在软榻上,一旁的侍女举着托盘跪在她身前,另一侍女将盘中葡萄剥好皮子递到贵妃手中。贵妃眯着凤眼将葡萄拈在手尖。就着清晨的阳光照了照,放进口中。樱唇微动,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那名剥葡萄的侍女一边忙活着手中动作,一边开口道“娘娘,睿王已经离开京城几个日夜了,娘娘你不担心么?”
玫贵妃道“担心?担心什么?”
侍女道“睿王临走前,那千家兄妹已经将鱼人泪交出,可是睿王并没立马送进宫来,却急急远去千里之外。娘娘你不担心万一……”
玫贵妃惬意的吐着葡萄籽,一边道“没什么万一。那鱼人泪可是要用来救他自己父皇的命,又不是要给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除非他罔顾父命,妄图造反,否则不论走到天涯海角也得将那鱼人泪交上来。”
侍女不解道“那若他日睿王将鱼人泪直接交付皇上,那娘娘您苦心筹谋的一切不还是白费了么?”
玫贵妃挑眉看她“你懂的倒是不少。”
惊觉玫贵妃眼中危险的寒芒,侍女忙惊恐的跪下,连声道“奴婢不敢,娘娘饶命……”心中苦不堪言。玫贵妃爱耍弄心计。可是精心筹划的阴谋太过庞大,历时太久,觉得自己的无双智谋无人知晓。颇有心有沟壑无人问津的遗憾,是以没人的时候,也会跟她提点一些,以纾解心中烦闷。
自己跟着她十几年,是最最贴心的老人。玫贵妃每每跟她提及一些内情,她总会根据诸多细节做出推算,每每有特殊见解贵妃都会赏识夸赞一番,而她也渐渐得意,并将自己视为贵妃心腹自居。
是以方才玫贵妃的态度着实将她吓了一跳。这才惊觉着妄猜圣意是一件多么罪不容诛的越权之举。忙跪下谢罪。
玫贵妃好笑的看看她,虚扶道“起来吧。瞧你吓的。本宫呢,也没别的什么优点。就是不会对对本宫忠心之人随意加害。你跟随本宫这么些年了,你的心思本宫最清楚不过。所以,你无须怕本宫,安心做事就好。”
侍女站起来,低着头立在一侧“是。”
玫贵妃又道“其实你猜的也不无道理。不过呢,本宫自不会让那鱼人泪真的到了皇上手中。皇上的命是死是活,可不是由那颗鱼人泪掌控。”心中暗笑,老皇帝中的又不是残心蛊,何须那么珍贵的鱼人泪。
自己只不过对老皇帝稍微下了点毒,众太医不识,而自己稍微提点了下那残心蛊的厉害,太医们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便纷纷附和起自己来。想起那群顶着神医名头的草包,玫贵妃就觉得好笑。
不过她还是深深崇拜自己,有些自恋的想着,若不是她如此说,义云和老皇帝就不会满天下寻找这颗唯一可解残心蛊的至宝。
心思微动,想起十二年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玫贵妃露出一抹笑意,付瑶落到义云手中生不如死,就是他那亲娘,虽然中了残心蛊,又被付瑶刺中心头一刀,想活命难于登天。思及被黑衣人劫走杳无音讯的千若兰,玫贵妃终究有些不安的沉下脸来。忽而又舒展眉头,是呀,等义云将鱼人泪送进宫来,那么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再无脱出她掌控的可能了。
只要有朝一日义云将鱼人泪送进宫来,那么义云的死期便到了。
玫贵妃眯着美眸暗自想着,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抹嗜血的阴狠笑意。
天山莲花宗。
安妙妙斜倚在一颗桂花树下,手中一支开满桂花的花枝在她手中轻轻转动,轻灵摇曳着仿佛一只满是香味的灵性十足的黄色蝴蝶。
安妙妙深吸一口气,淡淡的桂花香让她心头舒畅,心旷神怡。
凝眸远眺,终年缭绕的浓雾将天山和那远岱群山隔成两个互不相连的山脉。影影绰绰的群山像是一个睡意未醒的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
跳过浓雾,满山郁郁葱葱的夹竹桃,散发着惑人的清香,英姿飒爽中就像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士兵,无声的捍卫着天山的安稳。
耳边听着天山西南面自然而下的泉水叮咚,安妙妙不无遗憾的想到,若不是肚子已经七个月,大腹便便的样子连行动都有些笨拙,真想跳下温泉去洗个热水澡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