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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翡妃     金枝路漫漫txt下载     金枝路漫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八章 赵构过寿

    岳祺泽看了南进一眼,后看向袁文书:“犯过一次错,便不会有第二次,我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岂能与孤单的时候相提并论。”

    有被塞了一嘴的狗粮,袁文书深觉待下去,自己会腻死,道:“蓝儿还等着我回去,你们聊吧!”说罢,急匆匆的走了。

    袁文书一走,岳祺泽正色道:“临春楼的老鸨你可认识?小南与她倒是交情匪浅。”

    南进心中一紧,神情自若:“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岳祺泽:“南进,我自认为我们是身心交付,有些事情我希望能亲口听你说,而非我去查,带来猜疑,”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南进:“三哥还查到了什么?今夜可以全部问出来!”

    岳祺泽:“我查到许多,可我想亲自听你说!”

    南进别过脸:“三哥查到什么也请放在心中,勿要过问,便是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三哥别逼我可好?”

    岳祺泽沉默一会儿,道:“既然你不想说,便不说吧!南进,记住,你的过往你的现在你的未来,我都在乎,只因为你是你,而非旁人。”

    南进心下感动:“谢谢三哥!”

    岳祺泽:“你我之间何须客气,南进,从始至终你都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京东两路的兄弟,那拉瑞祥与阿克占松也算是吧!”

    南进笑道:“我明白,对了,依三哥看,是谁对船上归来的人动的手?”

    岳祺泽:“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我们皆沾水写在手上,看看是否心有灵犀?”

    两人沾水将猜测的答案写在手心处,共同放于石桌上,大手小手,皆写了一个后字,心情凝重,为了维持皇上对她的孝顺敬意,竟下向无辜之人下狠手,可恨可气。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相保得了一时能保得了一世吗?

    岳祺泽:“你去宫中凡事多多注意,她是皇上的母亲,有再大的过错,也无危险的可能。”

    南进:“三哥放心,我跟泥鳅似的,她想抓住我的把柄,难如登天。”

    秦府,秦悦走进书房,引来一位半百老者,他身着黑色锦缎缘边长袍,外罩一件黑色暗绣云纹斗篷。

    秦桧纳闷,秦悦是怎么办事的?什么人都往他面前带,当秦府是菜市场啊!

    来人抹下斗篷上的帽子,面白无须,涂胭脂水粉,秦桧双眼圆睁,后立即笑脸相迎:“见过庆总管!”

    庆德群一副友好的模样:“秦副相客气了,无需与咱家多礼,老奴今儿是奉上峰之令,前来与秦副相讨得一些东西。”

    秦桧心下一紧,庆德群是韦太后身边的人,奉上峰之令,便是奉韦太后的令,他与韦太后井水不犯河水,此番来意值得推敲啊!

    “不知庆总管想要讨些什么?”

    庆德群扫了一眼旁边的秦悦,秦悦当即退下,后关上门,秦桧心中更加没底,韦太后的底细他深知,他的底细就不知她知不知晓了?

    庆德群:“听说秦副相最近养了一个人,此人极有来头,手中亦有一份证据,不知咱家可看得?”

    秦桧心中暗喜暗思,他正愁着以一己之力扳不倒南进,现在正好,韦太后果然暗恨南进,只是她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见秦桧略皱眉头,深思状,庆德群眼带一丝轻蔑:“秦副相最好乖乖听从,否则以咱家知根知底的性子,将秦副相的事情捅到皇上呢,可就有的瞧了。”

    秦桧一惊:“庆总管是何意思?什么知根知底?”

    庆德群:“秦副相的一切事情,咱家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咱家要求的事情,秦副相最好一一照办,咱家的脾气有些急。”

    秦桧如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难受,强自压下:“既然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敢问一句,庆总管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庆德群:“秦副相问的也太多了些,你的目的与咱家的目的相同,何必在意过程呢?结果才是最紧要的。”

    秦桧:“是!庆总管的上峰是如何交代此事的?在下得知也好有个章程,不至于鲁莽了。”

    庆德群:“你只需要将证言交于咱家一看即可,剩下的事情如何继续进展,咱家自会告知。”

    宁福殿,韦太后坐与紫檀嵌金螺钿浮雕凤纹妆奁前,翠羽梳头理发,一头乌黑的发丝中夹杂着一两根花白的发丝。

    韦太后眉头轻皱:“将那花白的发丝拔下!”

    翠羽低头道了声是,小心挑起其中的一条白发,逮住发根拽住,借着巧劲扯下,韦太后眯了一下双眼,此生的荣华富贵,全系这一举。

    梳理后,庆德群自外面进来行礼道:“奴才见过太后娘娘!”

    韦太后神色冰冷,与平时的慈爱和蔼截然相反,“事情怎么样了?”

    庆德群:“太后娘娘放心,一切都办妥了!”

    韦太后:“你办事向来仔细小心,哀家向来放心,秦桧那儿你派人盯着些,哀家能找到,自然也防着别人。”

    万寿节,八月初九,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三国使臣共同来贺,赵构遣人于集庆殿中,大宴群臣,热闹非凡。

    赵构坐于上方,韦太后、进贵妃等人依次而坐,南进与镇国公王源明各自坐于左右首位,论资排辈,南进谦让一番,镇国公王源明当仁不让坐于左首位上。

    南进下方便是岳祺泽、右相姚天光、礼部尚书周秀山、工部尚书李钢等,位尊而坐,西夏太子李元浩坐于赵构左下首,眼光若有似无的看向南进,镇国公下首的栾怀月亦是如此。

    南进一人看了一眼,以示作答问好,岳祺泽瞪了李元浩一眼,临走之时摆了他一道,致使他与南进之间隔阂。

    他应该感谢他,否则哪有如今的甜蜜。

    李元浩扫了岳祺泽一眼,后若无其事错开,他差一点便失身给了岳祺泽,虽未成功,但一想起当初的情景,他便想发疯,恨不得一刀杀了岳祺泽。

    南进的身材似雨后的春笋一般,长高了一大截,面容越发娇丽,临安府人杰地灵,水土极为养人,脸上的皮子越发白皙水润,看得人真想捏一下,就是这表情冷酷了些,有敬而远之之嫌。

    众臣一一贺寿,先是三国使臣,后是群臣,王仲山出列道:“皇上万岁,太后千岁,值此皇上的万寿节之意,臣偶得一副对联,以表臣对皇上和太后的敬意。”

    “圣母神子,万寿无疆,复万寿无疆。昨日今朝,一佛出世,又一佛出世。祝皇上万寿无疆,太后福寿安康。”

    韦太后笑道:“这位便是吏部尚书王大人吧,倒是生得一张利嘴,委实讨人欢喜,皇上可对?”

    赵构笑道:“是不错,来人看赏!”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三国来贺

    王仲山神情激动,跪拜俯首:“多谢皇上,多谢太后!”

    随后亦有诸多官员恭贺诗词,奈何有王仲山这颗珠玉在前,其他的人黯然失色,空白无力。

    李元浩起身,拍了拍手,随后进来两名身着红色戎装的士兵,抬着一个沉香木托盘,托盘上的物件高一尺有余,宽两尺有余,蒙着红色轻绸,众臣悄悄打量,其上之物定贵重非常,那沉香木的托盘很是厚重。

    李元浩的目光从两名士兵身上收回,途经岳祺泽、南进,一扫而过,终抱拳看向赵构:“此是我西夏国宝,集能工巧匠之手,西夏的真挚诚意完成,进献给大宋,恭祝大宋皇上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贵国国祚绵长。”

    红绸落下,一座上好的羊脂玉雕刻的山水图,跃然入目,众臣心惊,果然是大手笔,上好的羊脂玉难寻,大且好的更难。

    赵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后笑道:“有劳贵国皇上和太子费心了,朕甚是欢喜,回去之后替朕给你父皇带一声好,有空来大宋坐坐。”

    李元浩抱拳:“父皇听后定十分欢喜,多谢大宋皇上!”

    蒙古使臣宝哈丹巴特尔挑衅的看了瑞祥一眼后起身,拍了拍手,同样进来两名士兵,抬着一个紫檀木托盘,同样蒙着红绸,高三尺有余,宽两尺有余。

    “此是我蒙古的国宝,进献给大宋,恭贺大宋皇上万寿无疆,太后娘娘身体安康永不老,愿蒙古与大宋能友好相处,共同发展。”

    红绸落下,一棵晶莹剔透色彩斑斓的花树呈现,有红色碧玺金丝编纂成的牡丹花,绿色碧玺金丝编纂成的叶子,巧夺天空,美丽高贵。

    赵构面上喜悦,与前番的话大致无二,心下却将蒙古骂了一遍,大宋与蒙古素无往来,今儿是第一遭,却是心怀鬼胎,找难题来了。

    瑞祥起身,送上一封国书,胡天明取来递交给赵构,众臣悄悄打量,皇上的神情好似很愉快,又夹杂着几丝悲伤,国书上写了什么?

    韦太后与进贵妃也是好奇,皇上的眼睛中似有泪花闪烁,诗雅倒是猜出了个大概,金国想要从蒙古的诱人条件中脱颖而出,必要苦下功夫。

    南进与岳祺泽对视一眼,完颜绪宗能屈能伸,打动皇上(九哥)的心思,无需贵重的礼品金银,也许只一个道歉足矣。

    赵构将国书递给胡天明:“念!”

    胡天明道了声是,后打开国书转向群臣,沉声激动的念道:“金宋两国之间,误会不断,征战不断,皇兄在位时,多做错事,朕当时身为臣子,不得不从,致使金宋两国之间的矛盾误会加深。”

    “朕初出登基,于国事多做改革,致力于发展,避免皇兄在位时期给两国带来的灾难,愿放下一切过往,金宋两国和谐相处,共同建立起美好的将来。”

    “对皇兄所做的错事,朕深感歉意,特向贵国和贵国子民道歉,愿将来金宋两国共同合作,共同发展,大金皇帝完颜绪宗手书。”

    众臣热泪盈眶,大宋终于迎来了金国的道歉,一雪前耻,韦太后心中郁气散出,颇是扬眉吐气,完颜绪宗再厉害,也要向她儿子低头。

    蒙古使臣的脸色一瞬间阴沉,完颜绪宗卑鄙无耻下流,为了能够赢得此次的角逐,放下身段,将过往的一切过错都推在完颜旻一个死人身上,他无辜他有情?啊呸,就他最狠最毒。

    汴京一役,他放火烧杀抢掠,宋国的两位先帝亦是死在他手中,可笑的是,宋国的皇帝和群臣听到他的道歉,竟感动万分,太好欺负,太懦弱了。

    忠勇公南进与临清候岳祺泽倒是有几分意思,面色正常,仿佛方才的话是写普通言论,并无特殊之处。

    也是,他们在战场上与完颜绪宗真刀真枪争锋相对过的人,对完颜绪宗的底子自然熟知,此番猫哭耗子的把戏,岂能骗过他们!

    宋国若无他们,便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尽情享乐。

    万寿宴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派祥和欢乐。

    秦桧默默的看了一个小官,又偷偷的看向南进,皇上对南进的偏爱已经达到没有界限的地步,私下中,冒充一事揭开,凭着南进的功劳,皇上顶多申斥几句,但现在三国使臣皆在,皇上想要偏袒南进,便有失国威。

    原本打算捏住南进的把柄为他所用,谁知太后从中插了一脚,完颜绪宗想与大宋缔结盟约,首先便要讨好南进,他现在与南进作对,是否会惹怒完颜绪宗啊?

    为何他的人生从来都是被动的呢?先是王氏王家,后完颜绪宗金国,后皇上大宋,后韦太后,谁给过他选在的机会了?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皆拿着刀子威逼利诱。

    事情捅开,南进固然得不到好,那么他呢?沈世英、岳祺泽、高启林他们会放过他吗?天啊,哪个神仙能来救救他脱离苦海!

    一段歌舞过后,韦太后的目光时时扫过秦桧,秦桧如坐针毡,太后知晓他的底细,皇上未必不知晓,一个个都想将他往绝路上逼,当他傻啊!

    韦太后见秦桧装死,心里气得冒烟,南进此人留下,绝对是个祸患,他对皇上的哪一次觐言,皆独独针对她,皇上偏偏对他的话听之任之。

    她每次针对他,皆被他逃脱,反而让皇上起了疑心,令她努力经营的慈母慈悲形象动摇,长此以往,皇上的一颗心都偏没了。

    南进心下奇怪,韦太后频频看向秦桧干什么?难道秦桧与韦太后搭上桥,联手想做什么坏事?

    李元浩、瑞祥、栾怀月、岳祺泽、阿克占松、宝哈丹巴特尔、罗怀民等人的目光俱是暗中观察,南进的转变,他们自然也清楚原因。

    罗怀民因在城墙上的一番英勇事迹,赵构感念,朝中之人钦佩,擢升为礼部右侍郎,坐于末端。

    岳祺泽的双手紧握,谁伤害南进,他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金国与大宋已经达成协议,无后顾之忧。

    工部左侍郎冯平出列道:“臣有事相告,今天是皇上的万寿节,自是快乐之日,臣本不该探出头扫皇上的兴,但臣不得不说。”

    “此事牵扯甚大甚广,关乎臣一个朋友的终生,南家的世代忠良,臣恳请皇上明察明断,还南家一个清白。”

    南家与岳祺泽心下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一提到南家,众人的目光皆在南进身上打转转,其中有什么隐情?

    冯平此人平时恪尽职守,清明清廉,非是胡言乱语之辈。

    赵构看向神情自若的南进,后眼神阴沉的看着冯平:“冯爱卿此话何意?没头没脑的很。”

第五百三十章 事发

    秦桧暗道,果然,还未道明事情的始末真相,皇上便已经偏向南进了。

    韦太后松了口气,出手就好,选的时机也对,她正想着怎么对付秦桧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谁知她误会了。

    诗雅与瑞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心惶恐,十九姐(阿妹)的身份,他们比任何一人都要了解,南家之人纯粹是岳祺泽的胡编乱造。

    给十九姐(阿妹)安排谁的身份不好,偏选择一个惹眼的南家,南家固然有诸多好处,但亦有弊端,看,问题来了。

    岳祺泽深深的自责,当初军中排查核对身份,南进的出身地址姓名一切查无实证,军中由王硕统管,他想动手处理,易如反掌,却也违背了一贯坚守的原则,为此他疏离南进,苦苦挣扎。

    南家世代忠良,美名远扬,且相关之人死绝,为南进安排身份,十分便宜,更为以后的战功威望打下基础,到头来竟是害了南进。

    进贵妃看了南进一眼,皇上对他恩重如山,一部分是因为军功,一部分是因为血缘关系,失去血缘关系,皇上对他会始终如一吗?

    宝哈丹巴特尔摸着胡须暗暗思索,宋国的忠勇公——南进是一个极为难缠好斗的人,亦是一个极为强劲的对手。

    此番有人出手对付南进,不啻于是天上掉下了馅饼,美味的很呐!

    冯平道:“臣这有证言有人证,请皇上过目!”

    胡天明前来,手中仿似重若大山,冯平太过胆大,一个马虎,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其中的涉事人员倒是安静的很,无关紧要,置身事外。

    一个未到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涉及生死,却淡定如僧,单是这一份胸怀便碾压众人。

    赵构打开折子一看,心下翻腾,剧烈的怒意澎湃而来,他对南进无比信任宽容,犯下株连九族的大罪,他也赦免了,结果换来的是欺骗,是羞辱。

    “南进,你可知罪?”

    南进起身跪在大殿中央,神情未变:“敢问皇上臣所犯何罪?臣惶恐,请皇上明示!”

    赵构将折子狠狠往南进脚下一扔,怒斥:“你自己看!”此事闹大,大宋和他在三国面前丢尽了脸面,冯平挑的好时机。

    冯平双股战战栗栗,他的把柄落在旁人手中,违抗只有死的份,累及家人,必须迎难而上,尚有一线生机。

    南进打开折子,上面将南家的事迹子孙记载得详详细细,最后一代人为南家第八代玄孙——南华铭,南家现下唯一活着的子孙。

    冯平背后有人,答案已经揭晓。韦太后与秦桧两人早已知之甚深,于他仇恨交加,一拍即合吧?!

    “皇上,能请南华铭进殿吗?臣也好奇的很,南家子孙是何等模样?既是还活着,为何直到今日才愿意出头相认?只是扫了皇上和众位大人的雅兴,着实对不住了!”

    冯平脸烫如烧,以为他想打扰皇上和众位大人的雅兴啊?他行事素来中规中矩,一朝被人捏住了七寸,只能听之任之。

    众臣:“”生死关头,多想着些自己吧!

    赵构心中的怒火渐小,都紧要关头了,还想着他的雅兴,真是难为这个骗子了。

    太后满脸关心:“皇上发生了何事?哀家听着稀里糊涂的,忠勇公是南家的唯一的子孙,何故还有一个?莫非南家之中还有人存活,真是佛祖保佑!”

    岳祺泽:“”太后出手快狠准,一刀便切在重点。

    瑞祥:“”此事定不会善了,阿妹如何解决?缔结盟约一事,皇上费尽心机,放下尊严拉下脸,为阿妹隐瞒身份,显然是站在阿妹这边。

    李元浩:“”位高权重,便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南进升官过快,导致众人心中不服,选择此时机,危险难了。

    栾怀月:“”南家的后人算个屁,她真正的身份揭开,谁敢难为她?背后之人也愚钝的很。

    宝哈丹巴特尔:“”趁你病要你命,为了蒙古的统一大计,南进死了绝对是天大的好处,最好将岳祺泽一起牵连其中,通通砍头。

    王源明心中快意:“”候升等人是他们王家的耻辱,南进与岳祺泽前去攻打,却收编了他们,官职与他儿子相当,简直是在他们王家头上作威作福。

    姚芸儿心急如焚,拽了一下姚天光的衣袖,眼中尽是请求——爹,你一定帮忠勇公。

    姚天光无奈,此事是真是假,还有待商定,此时出头,无疑过早了。皇上连南进所犯的灭族大罪都能赦免,此等小事应该无关紧要?!

    罗怀民出列:“皇上,忠勇公何罪之有?冯侍郎言之凿凿为何早不告知?偏偏选在此时,分明是动机不纯,乱我大宋国威,请皇上明察!”

    王婧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的恳求,仍是没能拉住罗怀民——她的夫君,皇上还未定南进的罪,他急着出去表什么忠心啊?出头鸟是要挨打的。

    王仲山与秦桧两人暗叫一声糟糕,南进此次即便不死也要脱去一层皮,罗怀民是他们的人,强出头为南进说话,致他们于何地啊?

    赵构未作理会,胡天明直接让人宣南华铭觐见,声音层层递传,一个身着白色绣竹纹锦缎缘边长袍的男子,温润如玉,笑容可掬,容貌与赵构三分相似。

    “草民南华铭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构盯着匍匐在地的南华铭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南华铭依令抬头,赵构的脸色愈加阴沉,“你是洛阳府南家的子孙,可有什么证据?”

    南华铭从胸口取出一本书册:“此是南家的族谱,并草民父亲的手书,祖父的诗集,请皇上过目。”

    胡天明忙碌之余瞥了南进一眼,南华铭的身份若真,南进的身份便假,此是欺君之罪,眼下的大好时机,皇上岂会赦免?!

    岳祺泽压抑住冲动,这些人有备而来,南华铭的身份必然是真的,谁敢对南进动手,他就要谁的命。

    赵构眼中毫无感情,看向南进:“你有何可辩解的?”

    南进抬起头:“臣无可辩解!”

    众人哑然,忠勇公舌灿莲花,怎会轻易认输?即便他南家的身份是假,他们也相信其中有什么苦衷,而非一句认输。

    韦太后与秦桧对视一眼,想不到扳倒南进会如此简单,过程如此顺利,他们以为要费尽生命之力,惹上一身骚气。

    岳祺泽、李元浩、栾怀月、瑞祥、诗雅等人,心脏仿佛被人捏住,呼吸难以顺畅,南进(十九姐)(阿妹)疯了,怎么可以认输呢?

    赵构怒火烧到极致,他是九五至尊,天下之人谁敢欺骗?他对南进的一腔信任付诸流水,一直以来被当成傻子耍,在南进眼中,他这个大宋皇上算什么?

    “你是谁?冒充忠良之后是为欺君,欺君之罪,诛灭九族,你从实招来!”

第五百三十一章 皇上以为臣是谁?

    众臣心下纳罕,皇上真动怒了,忠勇公能有今天的地位,一半原因是南家的功劳,与皇上沾亲带故,另一半是军功,在军中的影响力。

    南进平静的看着赵构:“皇上以为臣是谁?”

    赵构的怒火一滞,盯着南进熟悉的容颜,说南进与赵家是外人,他不相信,怕是朝中之人也不相信。

    胡天明与小乐子最是明白,南进据理力争的模样,与皇上生气时的龙威甚像,这也是他们有时候憷南进的原因。

    进贵妃旁边一个身着海棠红宫装的淑妃王氏惊道:“天啊,忠勇公不是南家的人,那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李元浩道:“西夏国情,后宫不得干政,莫非贵国有这一条规则?后宫女眷可以干政?”

    赵构瞥了王淑妃一眼——多嘴,后看向李元浩:“西夏的国情与大宋的国情基本相当,后宫不得干政,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并无例外。”

    王淑妃瑟瑟发抖,目光掠过镇国公王源明,起身行礼:“臣妾一时诧异,情急之语,还请皇上恕罪!”

    赵构语气淡淡:“免礼,下次注意些便是!”

    王淑妃眼露恐慌,皇上若是当场发作,她以后的日子还好些,皇上语气冷淡,全无一丝感情,她以后的生活是被打入冷宫了吗?!

    进贵妃悄声道:“皇上已经宽恕妹妹了,妹妹快谢恩啊!”

    王淑妃谢恩起身,重回座位坐好,她与进贵妃明争暗斗,角逐后宫的第一把交椅,现在她是彻底落了下风,进贵妃则扶摇直上。

    赵构的目光重回南进身上:“怎么你的身份见不得人,所以说不得?”

    南进:“臣的身份尊贵,皇上也知晓,只是现下一时说不得,恳请皇上恕罪。”

    赵构狠拍龙案:“南进,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朕的耐心无限大,容你玩弄于鼓掌之中?来人,将他拿下。”

    “且慢!!!”

    岳祺泽、李元浩、瑞祥、姚天光父女、李钢、诗雅等人同时道,从保州赶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沈世英并候升齐齐喊道。

    赵构面色一白一僵,韦太后与秦桧的脸色亦是铁青,朝中大半的人起身,为南进动容,这些人胆敢造反不成?

    赵构看看刚回来几天的诗雅,南进是谁,他是谁,孰轻孰重,孰里孰外,分得清楚吗?沈世英、姚天光、李钢是谁的人,清楚吗?

    西夏太子李元浩、金国使臣那拉瑞祥,他们代表的是各自的国家,与大宋缔结盟约,友好相处,站出来反抗他这个大宋皇帝,清楚吗?

    作壁上观的镇国公王源明等人,震惊的无以复加,南进犯欺君之罪,证据确凿,皇上要治罪,谁敢阻拦?

    眼前起身一脸焦急的人,个个都是大人物,举足轻重,皇上想要坚持己见,太难。王家想出一口恶气,太难。

    宝哈丹巴特尔微眯着双眼,他倒是小看了宋人南进,为他求情的人皆是宋国的中流砥柱,话语权十足,赵构想要动南进,也要顾虑他们的感受。

    赵构双手处黏湿,今天是个大好日子,南进突然来这么一出,丢他的脸,苗刘兵变的阴影袭来,束手无措。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是大宋名副其实的皇帝,他今天就要看看谁敢动他,动大宋?大宋的主人永远都是他,别人休想。

    “怎么朕的话没用?还是说你们都想要造反?”

    沈世英走上前来,与南进跪在一起:“启禀皇上,忠勇公何罪之有?南家一事另有隐情,求皇上开恩,从头查办!”

    赵构顺着台阶下了一道:“南家一事中有何隐情?”

    南进瞪向沈世英,后看向赵构:“回皇上,南家之事中并无隐情,臣甘愿受罚。”

    赵构看向沈世英:“到底有何隐情,从实说来。”

    沈世英坚定道:“忠勇公的身份为临清候一手包办,忠勇公并不知情,知晓之时,档案早已建立妥当,请皇上明察!”

    岳祺泽出列跪下:“凌威将军说的对,忠勇公的身份是臣一手捏造而成,皇上要治罪便治臣的罪,臣无话可说!”

    众臣:“”临清候与忠勇公之间的交情令人艳羡,生死与共,现实之中,难能可贵啊!

    李元浩释然,原来南进的身份是岳祺泽捏造出来的,情深义重,这么说岳祺泽从南进投军开始便对南进情根深种,借机为南进造势?!

    南进急道:“回皇上,南家的身份是臣一手杜撰,与临清候无关,请皇上明察!”

    赵构:“”

    一遇到岳祺泽,南进的神情自变,足以说明岳祺泽的分量之重。

    “事情如何,你先讲讲始末!”

    王硕起身出列,因为家族的调动,外加嫡长子王磊剿匪落败失势,王明源将小儿子调回,小儿子因缘际会,与南进、岳祺泽皆是熟人,看在以往的面子情上,也该帮扶一把,他年纪大了,再过两年便退休,家族中也该有一个能撑起来的人。

    “回皇上,臣当时是徐州府的统治,忠勇公身份一事,确实存有蹊跷之处,由临清候一手包办,臣并无怀疑,有失职之错,请皇上恕罪!”

    南进:“臣的身份一开始便是假的,临清候受臣的蒙蔽,并不知情。当时金国强兵压境,军中人才青黄,临清候完全是出自惜才之心,爱国之意,才答应臣的恳求,亦是为了大宋着想,请皇上明察!”

    岳祺泽:“臣明知忠勇公的身份是假,仍是选择欺瞒,犯欺君之罪,请皇上治罪!”

    南进:“皇上要降罪也只能降臣的罪,与临清候无关,请皇上勿要再次冤枉好人,以失人心。”

    赵构:“这么说南进身份一事,临清候从头到尾都知晓了,那么你来说说他的真实身份是谁?出自何地?”

    岳祺泽复杂的看了南进一眼,“回皇上,忠勇公的真实身份臣并不全知,只听忠勇公提过,他家境优渥,父母皆亡,家中有一九哥,并一些姐妹,其余的臣便不知晓了。”

    赵构心中一跳,九哥?南进家中也有一个九哥?

    诗雅起身:“九哥,看着忠勇公可熟悉?”

    韦太后心惊肉跳,南进的容貌确实熟悉的很,那一双水晶大眼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呢?

    赵构看向诗雅:“你知晓南进的身份?”

    诗雅不理睬南进的拒绝的目光,道:“不光臣妹知晓忠勇公的身份,便是九哥也熟悉的很,且九哥很是喜欢。”

    众臣惊张大嘴:“”忠勇公的身份难道大有来头?冯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许砸的是脑子,血光四溅。

    赵构迷惑:“朕也知晓?你没弄错?”

    韦太后:“皇上,忠勇公此人胆大包天,虽立过大公,亦犯下大错,若不加以严惩,以后仗着功名,便可胡作非为,无视朝廷法度,无视皇上!!”

第五百三十二章 忠勇公竟是一女子!

    李元浩起身,眼露一丝轻蔑,恭敬道:“方才大宋皇上也说了,后宫不得干政,孤今日连见两次,皆违抗大宋皇上的旨意,当真是大开眼界,莫非大宋皇上的母后可以超出规矩之外?”

    韦太后威严犀利的看着李元浩:“哀家并非是干涉朝政,而是实事求是,难道哀家说的有错吗?”

    李元浩:“错没错孤不知道,孤只知道太后娘娘方才干涉朝政了,众人皆可作证。”

    候升向前一步:“臣作证!”

    韦太后欲说,赵构道:“母后不必多言,朕心中有数。”候升个瘟神怎么与沈世英一同来了?生怕他忘记他从前造饭的事情?

    韦太后气息起伏不定,她与南进已经撕破脸了,再和谐相处下已无可能,她看向鸵鸟般的秦桧,冲啊!

    秦桧:“”这么多人为南进求情,他敢伸出头去,定会被他们的眼光凌迟,听华福公主所言,南进的身份大有来头,他还是安静些,以免惹祸上身。

    南进欲开口,赵构看向诗雅道:“回答朕方才的问题,南进究竟是何人?”众人屏住呼吸,忠勇公到底是什么身份?

    诗雅为难,十九姐隐姓埋名于军中,艰苦奋斗,浴血杀敌,才取得今日的成绩,她的身份一旦揭开,还能否领兵打仗保卫大宋呢?

    “奴家知晓忠勇公真正的身份!”一个女子弱柳扶风般进来道。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纭,此女无品无阶,是何人放进来的?

    南进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正好与蓝月的目光相撞,蓝月决绝的避开,跪在地上道:“奴家知晓忠勇公的真正身份,威名天下的忠勇公竟是一女子,欺骗世人,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之徒。”

    众人哗然,忠勇公是一个女子,天啊,一个女子该在后院中,养花作诗,打理家务,长大后嫁人生子,安于后室,颐养天年。

    一个女子隐瞒身份,上阵杀敌,且功绩斐然,令男子汗颜。

    说忠勇公是女子,他们宁愿相信太阳西升东落,但忠勇公的容貌,似乎是一个非常好的证明。

    赵构的眼睛在南进与蓝月身上徘徊,“你有何证据?”后后知后觉自己蠢了,验明南进是男是女,只需要脱下衣物即可。

    又进来一位半百女子,道:“忠勇公非但是女儿身,且是兰苑的苑主,临春楼的幕后老鸨,奴家可以誓死作证。”

    众人再次哗然,临春楼,临安府最大的妓院,着名的烧金窟,忠勇公平时公正廉明,作风正然,怎会与妓院扯上关系呢?

    栾怀月刚要出口便被李元浩打断,此时不是说话的最好时机,休要妄自开口,南进若是女子,那么一切便说通了?但瞧着岳祺泽震惊的样子,他怀疑此事的真假了。

    南进倒是好定力,底牌被最亲近的人一层一层掀开,暴露在众人面前,他仿似毫无所觉,换做是他,定慌乱非常。

    韦太后:“皇上,哀家不得不说了,你看看你找了些什么人啊?律法中明文规定,女子不能做官,做官的人不能沾染妓院,下九流之地,哀家是气愤难抒,并非干涉朝政之语。”

    李元浩微微抱拳:“太后娘娘似是先入为主,有失偏颇,听取无关紧要之人的言论,便认定忠勇公的罪责,孤很难理解!”

    瑞祥起身:“西夏太子说的在理,小臣虽与忠勇公在战场上相对过,却也深知忠勇公的为人,绝非眼前这两名女子所说之人。”

    阿克占松:“小臣亦是相信忠勇公的为人,甚是钦佩!”

    韦太后:“”

    南进有何能耐?一连收服两国使臣为他说话求情。

    姚芸儿眼泪肆流,指着南进道:“你是女子,所以、所以才拒绝的我吗?为什么??”

    姚天光险些咬到舌头,忙忙起身告罪:“小女顽皮,请皇上恕罪!”

    赵构咬牙切齿道:“无碍!”

    姚天光当即谢过,拽着姚芸儿坐下:“你想害死全家上下,便接着胡闹,为父随你。”

    宝哈丹巴特尔摸着胡须,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构:“南进,你可知罪?”

    南进:“臣不知所犯何罪,请皇上点明!”

    赵构:“所犯何罪?一条条一桩桩,明明白白,你还想抵赖?”

    诗雅深思,兵临城下一事,彻底爆发,九哥明显对十九姐动了杀心。

    “九哥,忠勇公是庆福公主——赵金姑,你不能治十九姐的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宋,为了赵家的基业,何罪之有?”

    赵构如遭雷击,众臣脑海一片死静,地上落针可闻,忠勇公南进是已死的庆福公主——赵金姑,谁能跟他们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韦太后震惊非常,南进是赵金姑那个傻丫头,一定不可能的,赵金姑吞噬火炭,早已死去,且她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小姑娘,与南进天上地下。

    李元浩已经接受南进是一个女子的事实,心中已有准备,但还是被她真正的身份所震撼,那么所做的一切便能解释清楚了,茅塞顿开。

    沈世英冲上前,心中的喜悦充斥全身:“我就说忠勇公像庆福公主,谁知就是庆福公主,皇上,臣心心念念的未婚妻,请皇上替臣做主啊!”

    岳祺泽一拳打上去:“众臣面前,凌威将军休得无礼,损人清誉!”

    沈世英发蒙,后凶狠的瞪着岳祺泽:“我所说何错之有?庆福公主就是我沈世英的未婚妻,世人皆知。”

    岳祺泽眼神轻蔑:“庆福公主有未婚夫婿一事,本候不知。”

    瑞祥:“小臣亦不知!”

    阿克占松:“小臣亦不知!”

    李元浩:“孤亦不知!”

    栾怀月:“小臣亦不知!”

    宝哈丹巴特尔:“小臣亦不知!”

    候升摸着下巴:“貌似臣也不知此事!”

    沈世英大吼一声:“庆福公主是我的表妹,婚事有家母并姑姑一起约定过,你们不知亦是正常,但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赵构与众臣回过神来,进贵妃等一众妃嫔心跳从天上到地下,南进是一女子,凭借皇上对她的信赖恩宠,难保不会生出歪心思,是庆福公主便好了,皇上的十九妹,永远不会与她们争夺皇上的宠爱。

    赵构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南进面前亲自扶起他:“诗雅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庆福公主,朕的十九妹?”

    南进起身一笑:“九九认为呢?”

    赵构脑中闪过一丝光亮,故意虎着脸,有些蠢像:“九九,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

    南进:“臣妹并非有意欺瞒,只想守在军中,为大宋为九哥出力,为死去的父皇、皇兄、众位兄弟姐妹报仇,收复失地,请九哥勿怪。”

    赵构热泪滑落,心中感动非常,道:“朕无能,连累你一个做妹妹的上阵杀敌,守卫疆土,岂会怪你。朕不是一个好兄长,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弟弟,朕对不起大宋的列祖列宗啊!”

第五百三十三章 忠勇王

    大宋众臣皆跪在地上,没有无能的君主,只有无用的朝臣,“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

    南进趁热打铁:“九哥,臣妹以后还能奔赴战场,保卫大宋吗?”

    赵构:“能,朕封你为忠勇王,统帅三军,保家卫国,可高兴?”

    南进心下感慨万千,跪在地上:“多谢九哥,臣妹定幸不辱命!”

    眼前阵阵发黑,韦太后的双手指甲刺入掌心,疼痛入脑,渐渐冷静,南进竟是赵金姑那个死丫头,死人怎会复生呢?

    众臣晕头转向的思绪回归,镇国公王源明起身道:“皇上,虽说巾帼不让须眉,但庆福公主再是厉害,也是一女儿身,岂可为王,统帅三军啊?请皇上慎重!”

    姚天光起身:“无规矩不成方圆,帝位传承至今,女子为官者几乎全无,请皇上慎重!”

    左相范宗毅:“请皇上慎重!”

    兵部尚书安启龙:“请皇上慎重!”

    吏部尚书王仲山:“请皇上慎重!”

    朝中一半以上的官员皆反对庆福公主为王,统帅三军,韦太后稳住好心神看向沉默的李元浩道:“西夏太子说女子不得干政,如今怎么倒三缄其口了?”

    李元浩:“孤说的是后宫不得干政,请问太后娘娘,忠勇王可是后宫女子?”

    韦太后气滞:“”

    赵金姑是朝中公主,却从未住于宫中过,说她是后宫女子,太过牵强,但放弃报仇的好时机了,她不甘心。

    “庆福公主恢复身份那一刻,便注定是后宫中人,皇家公主岂能流落在外?”

    李元浩:“大宋皇上已经承诺庆福公主为王,统帅三军,上朝为官,便脱离了后宫的管辖范围。此是大宋的内部之事,孤不便随意插言,请太后娘娘明察!”

    韦太后:“”

    西夏太子说话就噎人,还专门噎她,岂有此理!

    秦桧出列:“西夏太子看着好生面熟,对了,皇上臣曾是京东两路的左前军的监军时,军中有一军都指挥使华清与西夏太子殿下长得一模一样,莫非其中有什么关联?”

    他已经彻底得罪南进,必须牢牢抱住太后娘娘的大腿,否则,后果堪忧啊!

    赵构重回龙椅之上,他发现朝中的动向,已经发展出他的承受范围,当他这个皇上是死的。

    栾怀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相似之人比比皆是,秦副相说话必要慎重,以免给西夏和宋国造成误会,后果严重啊!”

    秦桧:“”

    他说句实话也被怼,从个人问题上直接升级到两国关系上,万一惹怒西夏,皇上新账旧账一起算,他死定了。

    “兴许是臣看错了人,只是西夏太子殿下与臣见过的华清极为相似,可惜他已经死了,否则你们两人见面,也是一件幸事。”

    李元浩:“多谢秦副相,孤也很好奇那个华军都指挥使,可惜,他死了!”

    沈世英狠狠的瞪着李元浩:“”

    睁眼说瞎话,人还好好的活着,却说自己死了,他分明是与岳祺泽一伙,阻拦自己与庆福公主的好事。

    秦桧决定缄口不言,哪怕火烧到眉***急了再反抗一句,小命紧要。

    王婧将呆愣的罗怀民拉扯回座位,这么多大员在前头挡着,庆福公主安全了,他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再站在其中,惹眼了!

    蓝月瞪着南进,心如死灰,早知现在,也不会有当初。

    韦太后皱着眉头道:“皇上,庆福公主的身份确定了吗?”

    赵构心情舒畅:“母后,十九妹的上眼皮中有一颗红痣,很容易辩解,您再看十九妹的容貌,与父皇长得极像。母后还有什么疑问?”

    众臣:“”他们说了半天,皇上倒是给他们一句准话啊,满殿的人都坐着,他们都站着合适吗?庆福公主的身世晚会儿说吧!

    韦太后:“庆福公主经营临春楼算是怎么一回事?传出去有损大宋的威名,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南进:“其实经营临春楼的并非是我,而是十四姐——保福公主,太后娘娘应该记得很清楚,刘家寨的惨状,十四姐死里逃生,被一老鸨所救,误伤贼船。”

    “当初攻打徐州府时,十四姐也出了力,王侍郎对此也清楚的很。最后,十四姐为救我而死,留下兰苑。臣妹接手兰苑后,便将愿意过安稳生活的姐妹放走,不愿意的,臣妹也并无勉强,请九哥为十四姐证明。”

    王硕颤颤悠悠出列,跪到南进跟前,泪流满面:“你的意思是说清儿是保福公主,她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对吗?是姜云升害了她。而我只是她手中向金国复仇的工具,她从来没有真心的喜欢过我,对不对?”

    “她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我掏心掏肺的喜欢她,恨不得将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呈现在她面前,谁知我就是他娘的一个笑话,哈哈、笑话啊!”

    南进语气沉重:“十四姐若对你完全无心,也不会服用红颜碎,红颜终成枯骨,留恋其中,并无益处。”

    王硕神情癫狂:“她死后,我难过的想发疯,她但凡有一点点的良心,也不该丢下我一人不管啊!”

    南进瞥了王源明一眼,冷然道:“王侍郎的后院中的美人没一百,亦有五十吧!说起痴情,倒是让人笑话。”

    王硕悲苦的神情一僵,道:“我思念清儿的紧,却无以寄托,后院中的人的长相皆随清儿,寥寄相思。”

    南进:“是真是假,别人岂敢妄下定论,人死后魂魄总是在的,自然一清二楚,王侍郎可以去找十四姐的牌位,烧香告知。”

    王明源走上前来:“犬子无状,还请忠勇王恕罪!”胜负已定,儿子怎么又突然犯傻了!

    南进:“镇国公客气,本王与王侍郎叙叙旧,聊聊天,并无怪罪之意,镇国公多心了!”

    王源明抱拳:“多谢忠勇王!”

    叙旧,叙出仇恨来,得不偿失。他算看出来了,忠勇公的身份彻底公开,皇上对其更放心更信任,他是多犯贱才说反对啊!

    姚天光等人:“”

    娘的,领头人都退下了,他们坚持能得个好吗?皇上对此充耳不闻,视他们为无物,伤了老脸了。

    一桩桩事情接踵而来,仿似一条长线放到水中,拖上来的有大鱼有水怪,心跳起伏,刺激非常,总以为结束的时候,最后拖上来的吓死人,谁知更吓人的还在后头。

    赵构无比痛心:“十四妹的事情,朕会让人全部查实,恢复其应有的待遇。”

    他后看向韦太后:“母后,您不仅仅是朕的母后,亦是十四妹、十九妹、小妹的母后,朕希望母后今后能一视同仁。”

    韦太后神情落寞,淡淡道:“哀家明白了!皇上放心!”

    皇上这是警告她了,与江山对比,她这个母亲当往后排,庆福公主,现在是忠勇王了,她的地位她的用处,皆大过于自己,皇上的一颗心偏了,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南进:“皇上圣明!”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不情之请

    赵构看向众人:“众位爱卿也各归各位吧,不破不立,破而立新创意,试问你们谁人有统领三军之能之才?朕便立之。”

    众臣看向岳祺泽,明摆着的事情——临清候是最适合统帅三军的人,皇上为何要剑走偏锋呢?还是偏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任亲为贤。

    忠勇王若是一男子,他们也闭嘴了,女子的身份饱受争议,朝堂中的事情,岂容女子染指,但让他们去打头阵,拼得头破血流,他们还真犯憷,连太后都偃旗息鼓了。

    沈世英依旧站定如松,赵构一阵头疼,依十九妹的态度,明显很是抗拒沈世英,沈世英个愣头青怎么还钻牛角尖呢?

    李元浩起身行礼道:“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孤十分高兴,孤有一个不情之请,愿亲上加亲,大宋与西夏情谊长存,还望大宋皇上应允!”

    瑞祥起身:“小臣亦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大宋皇上应允!”

    宝哈丹巴特尔起身:“小臣亦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大宋皇上应允!”

    岳祺泽目光如炬的瞪着那三人,当真是不知所谓,皇上若答应其中一国,便是得罪其余两国,凑的好一出热闹。

    赵构好奇,面上却极为镇定:“三国使臣有何要事,不妨一一说出,朕自会决策!”

    宝哈丹巴特尔:“蒙古人做事直接爽快,有什么说什么,小臣对忠勇王一见倾心,愿倾国力娶之,望大宋皇上应允。”

    赵构头疼,十九妹是大宋的半壁江山,蒙古人想娶回去,用意不言而喻,添乱来的,从始至终。

    瑞祥:“小臣与忠勇王早已相知相识,深佩忠勇王的为人,极是动心倾心,只是当时小臣不知忠勇王是女子,一直心怀愧疚,今日得知,心中之言之情不吐不快,望大宋皇上应允。”

    李元浩:“孤一直未曾娶妻,便是一直未曾遇见倾心的人,今日得见忠勇王,惊为天人,心向往之,还请大宋皇上应允。”

    赵构暗道,一个个都是大尾巴狼,装什么纯清的小白兔,没的让人头疼。

    “十九妹,事关你的终身幸福,朕交由你自己处理。”他还是退出来了吧!

    三人期待的看着南进,南进笑道:“本王年纪尚小,暂且没有成婚的打算,多谢诸位的好意,不过,本王还要提醒一句,本王没有外嫁的打算,望自珍好!”

    瑞祥与李元浩失落非常,注定的结果,命定的答案,可他们仍是心怀希望,即使拒绝多次,他们的心仍是一片热情似火。

    宝哈丹巴特尔笑道:“没关系,只要忠勇王一日不嫁,我便一日不娶,为心上人留着最尊贵的位置。”

    南进:“宝大将军的好意令人感动,本王方才已经说清楚了,宝大将军若是听差了,本王不介意再说一遍,本王外嫁永无可能。”

    宝哈丹巴特尔:“可允许小臣入赘?小臣非忠勇王不娶,小臣的一颗心难以自已,求忠勇王成全小臣的一颗痴心。”

    岳祺泽暗暗咬牙,恨不得立时将南进藏在身后,将宝哈丹巴特尔打入十八层地狱,南进是他的,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

    李元浩与瑞祥深感宝哈丹巴特尔的无耻,一见倾心这话说了也正常,毕竟南进(阿妹)的容貌摆在那,鲜有与之比拟的人,但入赘的话太过了,藏有祸心。

    韦太后嘴角翘起,恶人自有恶人磨,宝哈丹巴特尔找茬找的可爱,赵金姑果然与男子一起时间久了,听着动人的情话,竟能保持神情自若,毫无变化。

    众臣:“”蒙孤果然包藏祸心,忠勇王是大宋的三军统帅,对大宋的军情朝政了如指掌,女生外向,一旦嫁入蒙古,大宋危矣!

    南进:“敢问宝大将军今年几何?”

    宝哈丹巴特尔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道:“小臣今年二十又五,家中老母尚在,日子过得!”

    南进极为真诚:“本王喜欢大宋的山山水水,故土难离。本王今年未到十四,嫁人确实早了些,请宝大将军勿怪!”

    宝哈丹巴特尔略是走神,道:“小臣说话算话,时间久了,忠勇王自然明白小臣的痴心。”

    寿宴继续,载歌载舞,民间杂耍,热闹非常,但众人再无欣赏的心情,秦桧胆战心惊,没扳倒南进,反而令南进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忠勇王,天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有更大霉的吗?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临清候府,岳祺泽一回来便将自己反锁在房中,兆氏与陆媛担心半天,叫来岳明,当场问个明白,得知忠勇王是庆福公主是一女子时,震惊的无以复加。

    女驸马一事,在当下竟然有之,有过之而无不及。南进一开始投军是祺儿牵的线,皇上没找什么事吧?

    “祺儿,你出来与娘好好谈谈,见你又独自一人关在房中,娘怎么还睡得着啊?”

    岳祺泽声音平静:“娘,儿子想一个人静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娘放心,儿子没事,早些回去休息吧!”

    翌日,南进下朝回来,刘二回道:“岳老夫人来了,此时正在大厅之中,神情很严肃,像是来讨债的。”

    兆氏一人独坐,身后站着嫉恨十分的陆媛,岳大哥喜欢的人呼之欲出,南进的容貌强过她五分,气质全胜,怨不得岳大哥眼中再无旁人。

    门外阳光明媚,只见一人沐浴着光辉而来,她身着一身绯红绣五彩蟒纹蟒袍,腰束玉革带,头戴赤金嵌宝金冠,沉步进来。

    兆氏与陆媛起身行礼:“老身(奴家)见过忠勇王!”

    南进走过去虚扶一把:“老夫人多礼了,无需与本王客气,请坐!”

    “多谢王爷!”后各自坐好。

    刘二上茶退到一旁暗中观察,岳老夫人来得太及时了,想干什么?别是来算账的。

    南进:“老夫人请喝茶,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兆氏笑道:“老身今儿厚着脸皮来,有一事相求,还望王爷勿要怪罪才是!”

    南进:“老夫人有话直说无妨,本王早前便说过,视老夫人为自家中人,一直未曾变过。”

    兆氏:“老身孕有一子,与王爷也是熟悉,今儿便是为此事而来。不怕王爷笑话,老身的儿子万里也难挑一个同等的,后院之中干干净净,老身亦是极为好相处。不知王爷可有成亲的打算?”

    南进面色绯红,故作镇定,道:“本王年纪还小,暂时并无成亲的打算。”

    兆氏面色未免,笑得极为和蔼:“王爷觉得老身的儿子如何?”

    陆媛心痛如割,娘是来给岳大哥提亲的,她是彻底失去机会了!

    南进:“本王与临清候甚是熟悉,他自然是好的。”

    兆氏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花来:“有王爷这句话,老身便知足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衷肠

    天牢中,袁文书来到一间单人牢房中,伤心失望疑惑的看着一身囚服的蓝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南进?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

    蓝月仰仰脸,逼退眼中的泪意,眯了一下双眼,掩盖住内心的一切情绪,面露嘲讽冷然,道:“袁文书,你太幼稚了!你以为我来到你身边是偶然?告诉你,那是我蓄谋已久的计划,本以为要颇费一番功夫,谁知鱼很快上钩了,好蠢笨的一条大肥鱼啊!”

    袁文书不敢相信,蓝月平时温温婉婉,温柔体贴,此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不认识了,却又极为熟悉,话语如剑,剑剑剜心见血。

    “我是你口中的那条大肥鱼,愚不可及对吗?蓝儿,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我们相处的时间较短,于我来说却是一辈子。”

    “这些日子,你一点点也没感受到我的爱意吗?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你的历史,我只爱你这个人,一个叫蓝月的女人。”

    “我还整天劝和南进与岳祺泽呢,谁知我的生活才是一团糟,我爱的人不爱我,处处算计,处处伤害,看来我确实该孤独终生,感情于我便是镜花水月,看似美好,实则遥远。”

    “你虽无情,我却不能无义,说出你背后的指使之人,我找南进想办法救你出来,从此后两不相欠,各归各路。”

    蓝月背过身去,心内苦痛万状,面上却极力镇定:“我身后并无指使之人,你说的好,咱们各归各路,两不相欠,生死无关,你走吧!”

    袁文书:“那你为何要伤害南进?南进对你处处礼让,亲和有加,如亲人一般,你却背地里下刀子,狼心狗肺。”

    蓝月浑身紧绷,人抑制不住的轻颤,“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不用你假好心。”

    袁文书:“我假好心,蓝月你他妈的还有良心吗?自从得知你去伤害南进,老子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过,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蓝月:“我的心自小便浇灌铁汁,精心培育而成,袁文书,遇上我是你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谁让你傻呢!走吧,彻底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只会记起你的可笑,你的愚钝、”

    袁文书脑袋一团黑气,倔强伤心的瞪着蓝月:“好,我走,我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见!”说罢,大步离开,泪水洒落。

    蓝月转过身去,泪水早已洗面,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栏杆,头死死低着栏杆之间的缝隙中,眼睛盯紧着熟悉的背影。

    过去了,都过去了!袁文书,你我之间结束了!

    摆脱赵构的追根问底,南进独自一人来到福缘楼前的亭子中,桂花陆续绽放,一簇簇米粒般大小的花朵聚集一处,散发着迷人的芬芳,香飘万里。

    “临清候可来?”

    刘二一脸为难:“临清候板着一张脸,未曾给答复,我说您会一直在福缘楼等着。”

    谁能想到相处多日的主子会是一个女子呢?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古往今来,她做的天衣无缝。

    南进端着茶盏,望向远方:“刘二,你可曾后悔跟着我了?”

    刘二肃然:“不曾后悔,我追的是南进这个人,与男女无关!”

    南进:“听见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你也下去歇息,我想一个人静静。”

    三国使臣相继离开,忙碌的日子也清闲了,与岳祺泽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为零,相见也是一张冷脸,这是她欠他的。

    他全心全意,她始终隐瞒。

    夕阳西下,似血似火,刘二焦急的看了发呆的南进两眼,岳祺泽生气是为必然,南进隐瞒他人情有可原,只是对岳祺泽则太狠了。

    南进望着路的尽头,一匹匹马掠过,一辆辆马车走过,一个个人来人往,无数次惊喜,无数次希望,无数次落空,岳祺泽真生气了。

    南进上马,刘二松了口气,一坐便是一下午,他等的都无聊了,还担心她会等一夜,好在想开了。

    “怎么后悔了?”

    岳祺泽迎面而来,只见南进一身碧色绣银牡丹纹织锦高腰襦裙,外罩一层白色绡纱,发成回心髻,戴两支珠花,清丽非常,岳祺泽的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南进一身男装便迷得他晕头转向,不分南北,一颗心彻底的沦陷,现在故意精心装扮,佑惑非常。

    南进跳下马来,惊喜的如同一只欢乐的小鸟,飞跳到岳祺面前,一双水晶大眼中满满的喜悦,道:“三哥,我等了你半天,你怎么才来啊?等我失去耐心,正打算去找你呢!”

    岳祺泽轻哼一声,走进小亭中,暗道自己没出息,一见到南进,下狠的心便软得一塌糊涂,此次势必要借着势头压一压南进。

    岳明与刘二对视一眼,苦大仇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两人在一起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只别弄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

    南进自觉理亏,端茶上糕点,极尽殷勤周到,刘二在旁边暗暗咬牙,南进是有错,但也是情非得已,骗了所有人,不仅是一个岳祺泽。

    岳祺泽却因为欺骗冷落南进,端起高高的架子,看着眼疼,走了!

    岳明笑得合不拢嘴,老夫人最近喜笑颜开,显然已经明白主子的心意,府中一片清明安乐,连陆媛的心态都好了很多。

    主子此时正憋着气,南进放下身段哄上两句,主子立即缴械投降,那副样子,他看着得难受,去附近转转。

    “三哥,我记得你说过不在乎我是男是女,如何过了几日便忘记当初的诺言?三哥当我是陌生人,我好难过啊!”

    岳祺泽甜蜜并头疼,他还满腹怨气无处可说,南进倒先开始诉苦水了,谁是受害人啊?这性子惯会倒打一耙。

    “你瞒得我好苦啊,得知你是一男子从而喜欢上你时,知晓我是多么的难受,多么的犯罪感,多么的压抑、”

    岳祺泽只觉满腹委屈憋屈,南进从石凳上起身,蹲在岳祺泽腿边,仰着头道:“三哥,我的事情你都了解清楚了对吗?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三哥会说出自己的身份吗?”

    “未有功名之前,我说出身份,九哥是会将我接回临安府,然后呢?嫁人生子,为政治的筹码?!”

    “先不提完颜绪宗,只说乌古伦飞若知晓我还活着,向九哥讨要,以当时大宋的国力,九哥会鼓掌相送吧?!我没有出路可走,在军中打出一片天来,占据主导位置,才是最正确的。”

    “幸好我遇到了慧眼识英的三哥,一路功劳一路高歌,一路猛进,若无三哥,我的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所有的苦楚,日益压抑,我却不能宣之于口。赵氏皇族的灾难,父皇、皇兄的惨死,众位姐妹所受的欺凌,我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第三百五十六章 嫁给我

    南进红着眼眶,几度哽咽,接着道:“拖着沉重的身躯一直往前走,停下来,我便无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三哥,感谢有你一路相陪,茫茫黑暗中,是你给了我光明的方向,谢谢三哥。”

    南进的头歪在岳祺泽的腿上,岳祺泽心中的怨气委屈憋屈不翼而飞,伸出手轻抚着南进的发丝,道:“早日告知我你的身世,我也能早日帮你分担,一个人摸黑走路太孤苦了!”

    南进笑得欣慰:“三哥一直陪伴左右,我不孤苦,相反我很满足,上天对我太好了!”

    岳祺泽拉起南进,后一拽,南进一声惊呼后便坐在岳祺泽的腿上,“三哥,这姿势让人看见了,有伤风化,我回去坐吧!”

    岳祺泽抱紧人:“去他娘的有伤风化,以前便是太在意了,才会白白失去这么多时间,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在意了,我只在意我的南进。”

    南进笑道:“三哥以前遵循儒道,现在变了好多,这也是为何发现三哥的心意却不敢肯定的原因,白白误会了好久呢!”

    岳祺泽痴痴的望着南进,眼中火光缭绕,惑人非常,南进的笑容僵在嘴角,本能的想逃走,生体却仿似被定住了一般,看着岳祺泽的脸放大。

    思之若狂,狂风暴雨,不管不顾,南进起先沉沦于其中,嘴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提醒着此时此地的环境,迎来送往的福缘楼,人多的很。

    南进移开,岳祺泽一路上上下下,引起一阵颤栗,道:“三哥,此处人群复杂,若是被人发现,该笑话了。”

    岳祺泽丝毫不为所动,一挥手,小亭四周的纱幔落下,阻隔外界的视线,他声音沙哑:“谁敢笑话忠勇王和临清候?南进,我只叫你南进,才不管你是不是庆福公主,忠勇王。”

    “南进,我的南进,我终于等到你了!”

    南进心慌意乱,岳祺泽打算来真的?想到这,他一把抱住趴在胸口探秘的岳祺泽,竭力镇定:“三哥,你住手!”

    岳祺泽汲取南进身上芬芳,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心跳快速,指了指自己的嘴:“我没动手啊,动的是这里,这么快的时间就忘了?”

    南进:“”

    你没动手,她的衣襟是怎么开的?发清的岳祺泽太霸道强横了,必须走曲线。

    “三哥,此是外地,咱们虽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也要保护好自己的羽翼,我也是为了三哥着想。”

    岳祺泽雷打不动:“南进,嫁给我,我一天也不想等了,不,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南进:“你先起来,结婚一事必须要慎重的筹划,岂可儿戏?”

    岳祺泽惊喜的抬起头:“当真?你愿意嫁给我?”

    南进羞涩的低着头:“这一辈子不嫁给三哥,我还能嫁给谁?”

    两年后,蒙古袭击金国未果,转而将侵略的矛头转向西夏,西夏警钟敲响,全国进入备战状态。

    兴庆府的北城门楼上,李元浩一身黑色秀金蟒纹戎装,外罩铠甲,手持带着血迹的长枪,目光森寒的瞪着城下,蒙古军队再一次冲锋。

    瑞祥与岳祺泽领兵从左右两翼各自出击,城门大开,李元浩亲自领兵迎敌,宝哈丹巴特尔手持长枪,凶悍对战。

    蒙古有实力有野心,攻陷西夏,金国威力尚存,一时难以突破,宋国有岳祺泽和赵金姑在,中间还隔着金国,难以靠近。

    宋国与西夏与金国三方缔结盟约,一方有难,两方支援,本是利益相诱,口头约定,是蒙古自以为是了。

    来西夏的第三天,宋国与金国便派出各自国中最强劲的将领前来助阵,由一开始的势如破竹到今日的停滞不前。

    蒙古骑兵,善打野战,袭扰四周,孤立中坚,分散先打弱小城镇,一路南下,镇西候战死疆场,其子栾怀月继承父愿,迅速成长。

    受三国围攻,一致抗敌,蒙古败走,退居内线,志得意满,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折戟。

    后蒙古尤不死心,攻打金国,西夏与宋国各自调兵遣将,前去助战,蒙古无法,转战他方,再也无心南下。

    太子府中,李元浩起身端起酒杯,看向岳祺泽和瑞祥道:“多谢宋金两国的及时相助,否则西夏亡矣!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孤和西夏的地方,敬请直言。”

    瑞祥道:“助西夏对抗蒙古,于金国来说便是自救于危难,唇亡齿寒,蒙古野心巨大,若容其任意发展,金国迟早步入辽国的后尘。”

    “你也无需客气,其中的道理大家心知肚明,既是达成协定,自然要履行贯彻,蒙古战金,希望宋国与西夏同样能够做到贯彻。”

    李元浩:“这是自然,以前当真是小瞧了蒙古,崛起之后,势不可挡啊!”

    瑞祥:“三国齐心,其利断金,任蒙古再厉害,再势不可挡,也难一时攻陷三国,需徐徐图之,这也给了咱们应敌的时间,临清候可对?”

    两人看向走神的岳祺泽,他嘴角微翘,眼中溢满柔情,定是在想着他们的心中人,奈何他们的心中人只喜欢岳祺泽。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达成协议,李元浩压下心内的酸意,强作笑意道:“临清候在想什么这样入迷,说出来孤和怀化大将军也听听。”

    岳祺泽:“此次蒙古败北,短时间不会再犯,我也该回去了!”

    瑞祥一脸憨笑:“一别两年,久不相见,临清候何必急着要走呢?”

    岳祺泽:“归心似箭,此次回去也该将人生的大事给办了,到时二位有空,便来喝一杯喜酒,诚挚欢迎。”

    一句话扎了两人心口一刀,阿妹(南进)要嫁给岳祺泽了,赐婚的旨意早已传遍四国,成为一段佳话,佳偶天成。

    李元浩举杯:“恭贺临清候终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孤敬你一杯!有时间,孤会亲自前往祝贺,预祝两位白头偕老。”

    岳祺泽一饮而尽:“多谢太子殿下!”

    瑞祥心痛入髓,习惯成殇,笑道:“我也敬临清候一杯,恭祝你和阿妹永结连理,无忧无虑,否则离的再远,我也会给阿妹讨回公道。”

    岳祺泽一饮而尽:“那么你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南进认你是阿哥,便永远都是阿哥,我敬你一杯,多谢关心!”

    瑞祥一饮而尽,李元浩问道:“不知忠勇王与临清候的婚期具体在何日?”

    岳祺泽:“今年的十月初十!”

    李元浩:“恭喜,孤也跟着高兴,敬临清候一杯!”

    岳祺泽一饮而尽,瑞祥接着敬酒,两人轮换祝酒词,一杯接一杯,岳祺泽娶了他们最爱的人,多喝几杯也正常吧!

    岳祺泽看向李元浩,后看向瑞祥:“我记得一件趣事,你们想不想听听?”

    两人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岳祺泽道:“攻陷沂州府时,本候身受重伤,军中的事情则交由忠勇王全权处理,本候养伤期间,来了一位、”

第五百三十七章 终成眷属

    李元浩面色爆红,赤裸裸的威胁,那是他最黑的历史,当即打断道:“侯爷,听说当时令你受伤的人的武功修为极为高强,试问世间有比你还厉害的人吗?”

    瑞祥奇怪,讲到要紧之处,李元浩急着扯开话题干什么?

    岳祺泽:“世间之大,没有最强者,只有更强者,强过我的人多了去了,太子殿下的功夫也很高深,有机会咱们切磋切磋。”

    李元浩:“好!”他也正想与岳祺泽打一架,若早知晓南进的身份,他定然据理力争,打动她的芳心。

    瑞祥见他们谈得契合,暗自纳闷,岳祺泽一句话便扭转战局,他自知很多地方多有不及,但心中就是不甘。

    院子中,三人多喝了些酒,遵循内心的想法,岳祺泽与李元浩赤手空拳,近身搏斗,用的便是南进所传授的摔跤术。

    瑞祥看得口干舌燥,也想冲上去与李元浩一同将岳祺泽打趴下,打得沉稳内敛消散,痛哭哀嚎,叫苦连天。

    李元浩传来一声闷哼,岳祺泽一拳掏在他的腹部,腹中的酒险些吐出来,他心中对岳祺泽早有怨气,由头便是南进。

    得知南进是女儿身时,他明里暗里表白心意,皆被拒绝。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没得到她的青睐,原来是那样痛苦。

    他想打得岳祺泽满地找牙,连连告饶,让南进知晓谁才是她的真命天子,然而,同样的招式,他在岳祺泽手中却连连败退。

    “临清候功夫非凡,孤深深佩服!”

    岳祺泽收势:“太子殿下的功夫亦是非凡,令人佩服!”

    李元浩:“”

    他功夫非凡,能让人给揍了?确定这是夸奖而非贬义?岳祺泽的狐狸习性又上升一级,甘拜下风。

    “我来与临清候比试一番,本候久仰已久!”栾怀月一身黑色锦缎袍服,冷着脸走进来道。

    未等岳祺泽回话,便先行动手,拳头带着罡风,脚上带着火力,心里带着恼意,岳祺泽化被动为主动,迅疾出击。

    瑞祥看向呆愣的李元浩:“怎么自己败了还想让你表弟为你出头?”

    李元浩盯着那打斗的两人:“我是那样的人吗?怀月来得极是古怪!”

    瑞祥思前想后,也没想出此人与南进有何联系?与岳祺泽比试,单纯是为了切磋武功。

    嘭的一声,栾怀月被岳祺泽一脚踹在地上,他咬着牙爬起来,凶狠不服输的瞪着岳祺泽:“再来!”

    岳祺泽:“你确定?”又一个喜欢的南进的人,赏亦木,他早想打他了。

    栾怀月用尽全身蛮力巧劲,就是达不到理想中的目标,每一次出拳出脚,堪堪擦过岳祺泽的身体及面部的边缘,可恨!

    嘭的一声,栾怀月被岳祺泽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李元浩肿着嘴角,拉住欲要还战的栾怀月,丢人丢够了,平时也挺聪明的,怎么今天犯起傻来了?

    栾怀月甩开李元浩的手,倔强又带着一丝的落寞的瞪向岳祺泽:“你以后敢对不起南进,我便杀到宋国,找你算账!”

    说罢,气冲冲离去,岳祺泽冲着他的背影道:“多谢你关心我们家南进,但是你那一份好心将永远藏在心中,无处可用。”

    瑞祥与李元浩恍然大悟,原来栾怀月也喜欢南进,只是南进与他并无接触,是如何喜欢上的呢?

    临安府,街道两旁人流如潮,拥拥挤挤,几乎全员出动,见证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十月初十,百里挑一的黄道吉日,忠勇王嫁给临清候。

    他们的事迹传扬至今,脍炙人口,津津乐道。皇上亲自赐婚,文武百官悉数到场,盛况空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洞房内入目一片正红,透着吉祥喜庆,南进一身红色绣鸳鸯戏水纹云锦凤冠霞帔,头上蒙着盖头,岳祺泽牵着她的手做到黄花梨雕刻百子千孙千功床上。

    旁边的喜婆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请新郎用喜称挑起新娘的红盖头,白头到老,幸福永远。”

    岳祺泽拿起喜称,双手微抖,幸福来得太突然,一如飘在云端,徜徉于广袤的仙气之中,元气满满。

    喜娘并一众婢女傻了眼,听闻临清候睿智无双,怎么关键时刻倒是傻了一般?

    盖头下的南进心思紧张,前世今生,正式嫁人是第一遭,从早上起身急急忙忙到现在,腹中空空如也,脑袋半明半昏,临到大功告成之际,岳祺泽怎么反倒束手束脚了?

    喜娘轻咳一声:“新郎该挑起新娘的盖头了!”

    岳祺泽一挥手:“也忙了一天,你们都退下吧!”

    喜娘愣了一会儿,道:“侯爷,挑起盖头后还有些礼数呢,奴家留下来也好提醒一二,幸福万年长。”

    岳祺泽皱眉:“还有什么礼数,你一口气都说出来,本候自会遵循,”留下来碍眼!

    喜娘面露为难:“夫妻对饮合卺酒,象征夫妻合二为一,团圆美好。”

    岳祺泽:“行了,本候知晓了,都下去吧!”说罢便要撵人。

    喜娘一边往后退一边道:“侯爷,喝过合卺酒后一定要记得出门给客人敬酒啊!”

    岳祺泽脸色一沉:“知道了!”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思思念念,如今终于心想事成,还有人来烦他。

    喜娘与众位婢女被赶至门外,一脸呆望,成亲是天下最为高兴的日子之一,临清候喜欢忠勇王,近乎天下皆知,为何今日却冷着脸呢?

    岳明端着一个铺着红绸的托盘过来,其上碎银子成山:“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这些银子你们拿去分了吧!”

    喜娘将托盘一把抢过来,笑得谄媚:“姐妹们走,下去分银子去。”

    人群散去,只小南一人守在门口,岳明笑得一脸讨好:“小南姐姐也下去歇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就是了!”

    小南还之冷傲:“礼数未尽,你主子又没规矩,我若是走了,连个提醒的人都没有,明天临安府该有别的趣事传出来了。”

    岳明老脸一红,呐呐道:“那我也留下来与小南姐姐一起守着,主子的分寸还在,就是今天高兴极了,难免忘乎所以。”

    小南别过脸去,兰苑正式解散,众位姐妹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不愿离开兰苑的人,则在徐州府的别院中安稳度日。

    她的一生再无所求,能跟在主子身边,长期相守足矣!

    房内,岳祺泽拿起喜称抬了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手酸的厉害,南进等的焦急,掀起盖头俏生生的瞪着岳祺泽:“你做事何时这样啰啰嗦嗦?我饿了!”

    岳祺泽哭笑不得:“快将盖头放下,我亲自依照规矩来!南进,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感觉像是在做梦。”

    说着,挑起盖头与喜称放在一起,痴痴的望着南进,头戴赤金嵌宝凤冠,面上抹粉涂脂,妆容浓艳,使得整个五官立体感十足,极是突出,为精雕细琢,美轮美奂。

第五百三十八章 沈世英道贺

    南进起身来到桌前,拿起一块如意糕放在嘴里,又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干痒的嗓子舒服许多。

    “我就在眼前,做什么梦?三哥,该醒醒了,等会还要出去给客人敬酒呢!”

    岳祺泽坐于南进面前,执玉壶倒了两杯酒,一杯端到南进面前:“合卺酒,幸福美满,合二为一!”

    南进端起酒杯,缓缓一口饮尽,辛辣入喉,心间甜蜜非常,今生终究有别与前世,原来脚下的路可以选择,可以有美满的尽头,坐看湖光山色,云卷云舒。

    岳祺泽取走南进手中的酒杯,一手抬起南进细腻的下颚,气息逼近,魅惑如狐:“合卺酒何等重要?出神了?在想什么?”

    南进眼波清妩流转:“三哥以为我在想什么?”

    岳祺泽的更进一步:“不管是多重要的事情,你都给我放下,眼里心里只能看着我,想着我。”

    南进:“若是想在我们以后的生活呢?”

    岳祺泽笑得春暖花开:“可以尽情的想,如今三国和谐友好相处,并无战事,我们的时间也多了,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南进:“那我们去看海,听说大海无边无际,波澜壮阔,很是壮观。”

    岳祺泽点点南进的鼻尖:“好,以后家中都听你的,但现下想想我可好?”

    说罢,不等南进回答,便向心仪觊觎许久的樱花上掠取,南进一把推开沉浸其中的岳祺泽:“客人还在外面等着新郎敬酒,担心他们笑话你!”

    岳祺泽浑不在意:“谁还没有着急的时候,总会体谅一二。南进、”

    南进后退一步:“我担心行吗?你便是为我着想,也该将那心思收起来,”后上前为岳祺泽整理了一下:“以后有的是天长地久,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好日子,不要留下任何瑕疵,毕竟不能重来第二次,快去吧,我等你!”

    岳祺泽依依不舍的走了,盼来盼去,宝石花近在眼前,鲜艳欲滴,等君采摘,谁知还是要再等一会儿,每一分每一息都是煎熬。

    兆氏与姚芸儿于女眷之间周旋,自得知南进是女儿身,姚芸儿伤心很长一段时间,在南进的致歉与家人劝说下,走出阴影,与南进相处的很好,过往随风。

    外面锣鼓喧天,宾客盈门,陆媛则默默躲在自己的院子中,独自落泪,黯然神伤,岳大哥喜欢南进,已到矢志不渝,忠贞不二。

    她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成为临安府乃至整个大宋中众人口里的笑柄,有谁体会过她的难堪,她的心思,没有人,连唯一疼爱自己的娘,与她的儿子比较,她一文不值。

    宴客大厅中嘈杂纷呈,岳祺泽与高启林、王硕端着酒杯游走于各桌之间,两人既要帮新郎挡酒,也要给人倒酒,忙碌非常。

    沈世英喝得满脸通红,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着一身绯色绣麒麟纹云锦新装的岳祺泽,眉飞色舞,与失意的他形成强烈的对比。

    岳祺泽举起酒杯:“多谢伯爷大驾光临,本候敬你一杯!”

    沈世英一掌拍下岳祺泽手中的酒杯,指着他怒道:“你抢走了我的心上人,我的未婚妻,你给我还回来?我要我的金姑,你还我的金姑。”

    王硕望着两人的剑拔弩张,立即和稀泥:“健康伯喝多了,百无禁忌,碎碎平安,大吉大利,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定要喝个痛快,喝个高兴!”

    爹和他好容易死皮赖脸得来的机遇,道德绑架,当然要发挥其长,博得南进与岳祺泽的好感,沈世英虽也重要,但还差上一大截。

    众人附和,纷纷举杯对饮,笑笑呵呵,很快将沈世英带来的尴尬化解,岳祺泽重新端着酒杯去下一桌。

    沈世英突然拦在他前方:“怎么抱得美人归便将我这个失意之人彻底无视了?”

    岳祺泽放下酒杯,温和的眼中划过一道犀利:“伯爷能在本候大婚之日喝一杯喜酒,本候十分高兴,很明显伯爷喝高了,府上客房多的很,来人,送伯爷下去歇息一番,备上醒酒汤。”

    门外走来两名亲兵,沈世英一拳一脚将两人打退数步,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两人毫无准备,倒在对面的大圆桌上,两旁的官员立即躲开,圆桌被两人压翻,桌上的酒菜撒了干净,稀里哗啦,众人的笑笑呵呵戛然而止,看向怒气冲天的沈世英和神色自如的岳祺泽。

    夺妻之恨为大仇,仅次于灭国灭族,沈世英亦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能忍下这口气算是怪了。他与忠勇王的事迹,传于各处,成为美谈。

    忠勇王未死,且活得风生水起,却也转投他人怀抱,皇上亲赐婚约,沈世英明知其中是非,仍心怀怨气,胆子大的很。

    “我才没喝醉,你别想找借口,你还我的金姑,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岳祺泽脸色阴沉:“她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是大宋是她自己的,一切的决定由她做主,你我根本无法左右。伯爷依据小时候的玩笑话,当真至今,也是让人钦佩。”

    “今天是我和她的好日子,伯爷出来闹这么一出,以后如何见人,如何见她?你是她嫡亲的表哥,是她的家人。”

    沈世英恼羞成怒,难以控制,若无岳祺泽,金姑就是他的,表哥、家人?呵呵,他只要做她的夫君。

    沈世英一拳袭上岳祺泽下巴,岳祺泽往旁边一闪,拳风刮过面颊,发丝震颤,沈世英一个趔趄,高启林一把抓住欲要再战的沈世英,压低声音道:“闹大了,亦是让王爷难堪,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闹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相看两厌,便是你的目的?”

    沈世英浑身一震,脑袋中的坚持轰然倒塌,他希望的是南进能够完完全全的喜欢他,而非厌恶他。

    王硕瞅准时机,立即遣人重换桌椅,鼓吹气氛,小心翼翼的盯着沈世英,别再来砸场子了,皇上的一颗心都偏了,你一个小小的伯爷又算得了什么?

第五百三十九章 敬茶

    大宋的风向变了,他曾是他们的领导者,结果现在却为他们鞍前马后,顺应时事,是天下第一的生存之道。

    望着沈世英气极而走,岳祺泽与众人继续敬酒,路上绊倒一个人,一看竟是袁文书抱着一个酒壶摊在甬道一旁,借着亮如白昼的灯光,袁文书胡子邋遢,一身崭新的宝蓝色锦缎长袍上满是酒渍土秽,看着极为碍眼。

    睁开惺忪的醉眼,袁文书将空酒瓶抛掷一边的菊花丛中,指着沈世英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坐下陪我喝一壶,这日子没法过了!”

    沈世英又是嫌弃又是难过:“谁跟你是天涯沦落人?老子忙得很,要找皇上讨个公道,你这样她看着会难受的。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子糟蹋自己值得吗?”

    袁文书:“这话同样送给你,南进她不爱你,早点死心吧!”

    沈世英:“最起码我是她表哥,你的蓝月呢?敌国细作,为求目的才委身与你,我比你可强多了!”

    袁文书的脚一伸,将附近的一个酒壶踢向沈世英:“滚犊子,以后少往我面前凑。”

    说罢,呼呼大睡,立时有两名亲兵将人给抬走,速度之快,动作之稳,显然平时这事没少做,熟能生巧。

    午夜十分,岳祺泽一身酒气进来,南进早已梳洗完毕,卸去新娘的装束,安安稳稳躺在正红锦缎绣鸳鸯双栖纹背子下,一张白净的小脸,如出水芙蓉,嫩得能捏出花汁来。

    岳祺泽迅速洗漱一番,一身大红锦缎里衣里裤,发丝微湿,掀开锦被轻手轻脚的进去,一手撑着头,一手揽在南进的腰上,肆无忌惮的看着新婚妻子,多年梦想成真,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手下冰肌玉骨,动了那一刹那便一发不可收拾,岳祺泽倾身上前,附耳道:“今日是我们的好日子,睡觉岂不大煞风景!南进,我想你,想你想到发疯。”

    南进睁开水萌萌的大眼,揽住岳祺泽的脖子于额头处献上一问,无声的邀请,岳祺泽如火山爆发,灼热的岩浆顺流而下,漫延四散。

    “南进,你骗我骗得好苦啊!若非我控制力好,早已叫你逼疯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笨,同创数日,竟没发现你是女儿身。”

    “南进,你补偿我,否则以后想起那段时光,便会懊悔难堪,时刻提醒自己的蠢笨。”

    南进睁开眉眼,面色绯红,气息凌乱,吐气如兰:“你想怎么补偿啊?”

    岳祺泽趴在南进耳旁:“多爱我一些,不准想其他人,那起子对你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你一个都不要理,眼中心里只准看我一个。”

    南进好笑:“我已经嫁给你了,一颗心自然也没有别人,以前、现在、以后都没有,除非你中途背弃。”

    岳祺泽立即表忠心:“我岳祺泽一生,不,是永生永世,只喜欢南进一人。”南进身边围着一群大苍蝇,太过烦人。

    南进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这两天忙里忙外,好累啊!”

    岳祺泽一个激灵,慌乱道:“周公之礼未成,等会儿再困!”说罢,埋头苦干。

    红纱账中,传来一声懊恼:“南进,你忍忍,有、有点难度!”

    、此处略去一千字、

    第二日一早,南进便在岳祺泽的搀扶下起身,小南于旁边干瞪眼,王爷的体质算是女子中最好的,此时发软,可见昨夜的战况了。

    初出,侯爷怎么也该有点分寸才是?王爷怎么也不知保护好自己的呢?

    岳祺泽面色微红,他确实放肆了,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此事食之入髓,欲罢不能。

    洗漱一番,南进感觉好了很多,看向岳祺泽的眼中,满是幽怨,岳祺泽厚着脸皮,道:“开始总是没有经验,往后多了,自然也懂得了!”

    南进眯着双眼,别过脸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赶紧去母亲那儿,省得去晚了!”后看向小南:“过来扶我一把!”

    小南搀着南进出去,岳祺泽悻悻,一向自控力极好的他,谁知遇到这事会上瘾,不知疲倦,累着南进了。

    兆氏稳坐首位,身着枣红色绣宝瓶纹缘黑边袄裙,发成圆髻,戴寿纹赤金嵌宝钿,两只福纹金钗,喜庆大方,眉眼笑意甚浓。

    陆媛一身玫红织菊花纹袄裙,发成堕马髻,带着粉色镶宝绢花,两支赤金菊花纹步摇,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掩盖昨夜心酸留下的痕迹。

    “卯时已到,岳大哥与嫂嫂怎么还未来给娘敬茶呢?”

    兆氏一脸笑意:“他们历经曲折,千辛万苦才在一起,新婚燕尔,晚了些也正常,不用着急!”

    陆媛脸上火辣辣的疼,低着头道:“女儿并非着急,只是依照规矩而已,娘别误会了!”

    兆氏:“我知晓你是个好孩子,为我着想,只是这媳妇与众不同,上过战场,杀敌万万,身为公主,却被皇上封为忠勇王,统帅三军,大权在握。”

    “嫁给我儿,已是委屈。以她如今的地位,招驸入赘都不为过,我岂能再拿普通规矩缠绕,那样也太贪心了!”

    陆媛嗫嚅道:“娘说的在理,是阿媛狭隘了!”

    兆氏语重心长:“阿媛,娘知晓你心里的苦楚,强扭的瓜不甜,祺儿更是一头倔驴,强迫他低头比登天还难,忘掉他容易些。”

    陆媛强作笑脸:“娘放心,该放下的阿媛都放下了,不能放下的阿媛也在强迫放下,岳大哥永远都是阿媛的兄长。”

    一旦让人发下她对岳祺泽旧情未了,临清候府便再无她的容身之处,娘的态度较之以前坚定不移,自己在她面前暴出情丝,怕是会彻底失去她的庇佑。

    她说的对,赵金姑的身份之强悍,无可匹敌,自己如同一只蝼蚁,连直起腰背都难。

    天色渐明,从门外走进来一对璧人,皆着红色新装,面上自带喜意,神采奕奕,行礼道:“儿子(媳妇)见过母亲!”

    兆氏起身扶起南进:“不必多礼,老身还要给王爷请安呢!”

    南进反握住兆氏的手:“我自嫁到临安府,于母亲面前便是岳家的儿媳妇,并无什么忠勇王。母亲是晚辈,岂能给晚辈行礼?天下没有这个礼数!”

第五百四十章 说和

    陆媛嗫嚅道:“娘说的在理,是阿媛狭隘了!”

    兆氏语重心长:“阿媛,娘知晓你心里的苦楚,强扭的瓜不甜,祺儿更是一头倔驴,强迫他低头比登天还难,忘掉他容易些。”

    陆媛强作笑脸:“娘放心,该放下的阿媛都放下了,不能放下的阿媛也在强迫放下,岳大哥永远都是阿媛的兄长。”

    一旦让人发下她对岳祺泽旧情未了,临清候府便无她的容身之处,娘的态度较之以前坚定不移,自己在她面前暴露情丝,怕是会彻底失去她的庇佑。

    她说的对,赵金姑的身份之强悍,无可匹敌,自己如同一只蝼蚁,连直起腰背都难。

    天色渐明,从门外走进来一对璧人,皆着红色新装,面上自带喜意,神采奕奕,行礼道:“儿子(媳妇)见过母亲!”

    兆氏起身扶起南进:“不必多礼,老身还要给王爷请安呢!”

    南进反握住兆氏的手:“我自嫁到候府,于母亲面前便是岳家的儿媳妇,并无什么忠勇王。母亲是晚辈,岂能给晚辈行礼?天下没有这个礼数!”

    岳祺泽的笑意由心到外:“南进说的对,母亲依了就是,这里并无外人。”

    陆媛竭力压下眼中的泪意酸意,且装出笑脸,岳大哥与赵金姑语气相同,甚至在一些习性上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既是如此,为何当初要骗她?

    兆氏的三分笑洋溢成八分:“祺儿的眼光极好,人长得美丽大方,性子和善,能力也强,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老身也是有福了!”

    南进略带羞涩的低着头:“母亲过奖了,三哥与母亲皆是世间难得之人,能嫁进岳家,也是儿媳的福气。”

    岳祺泽故作埋怨:“好话不说二遍,娘说多了,儿子心里都醋了,娘眼中只有媳妇没有儿子。”

    兆氏戳了一下岳祺泽的头:“不是先前求着娘那一会儿了,以后敢对不起南进,娘也饶不了你!”

    岳祺泽连连点头:“是,儿子都听娘的话!”

    敬过茶后,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坐在一处吃早饭,南进欲起身侍候兆氏用饭,兆氏急急拉着她坐下,未曾实行什么规矩。

    垂拱殿内,赵构在某人幽怨的目光下若无其事的批阅奏折,一整个上午,沈世英的目光如影随形,不言不语,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胡天明腹诽,被人用幽怨哀愁的目光瞅了一个上午,若是他早发火了,皇上的气量大啊,他也要学学,能多活几年呢!

    喝茶吃糕点期间,赵构没胃口,茶盏端了半天重又放下,颇是无奈的看着沈世英:“朕虽说是大宋的皇帝,权利至高无上,但是对有些事情仍是束手束脚,世英,你该体谅朕的难处才是啊!”

    沈世英:“臣体谅皇上的难处,可谁体谅臣的难处?臣的未婚妻让人鸠占鹊巢,连个说公道话的人都没有。”

    “以前口口声声要为臣证婚的人,却转投他处,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臣的一颗心被伤得四分五裂,就剩下一口气吊着,臣好难受啊!”

    胡天明:“”

    天啊,健康伯有大好的前程,皇上的信任,将来不可限量,如今为了一个女子要死要活的,简直吃跑了撑的。

    赵构的太阳穴跳得剧烈,眉心略皱:“天涯何处无芳草,世英,离去的人不值得留恋,留恋只会徒增伤感,你看开些吧!”

    十九妹确实值得留恋,天下奇女子!

    沈世英与岳祺泽相较,当然岳祺泽胜出多筹,十九妹的目光极好,沈世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看了都心塞。

    沈世英眼泪汪汪:“皇上以为臣愿意留恋啊?臣也是情非得已,情深意切,自小到大留在心里珍藏的人一朝让人夺走,臣心里是何感想啊?”

    胡天明等人无语,恕他们没体会过情深意切,只看到一个俊人多作怪,王爷选择岳祺泽那是选得正确,换作他们,也宁愿离健康伯远些。

    赵构头疼无比:“十九妹一贯强横霸道,你与她在一起也不见得完美,你的性子适合找一个贤良淑德的,朕会让进贵妃给你留意,别认死理了!”

    沈世英急道:“王爷霸道强横臣都能接受,甚至臣愿意为王爷洗衣做饭,只求皇上能将臣嫁给王爷!臣这一生只喜欢王爷,除了王爷,臣谁也不要!”

    胡天明:“”

    语不惊人死不休,沈世英还能正常些吗?一个堂堂男子汉愿意给一个女子洗衣做饭,这世道要反过来了。

    赵构:“天下只一个十九妹,世英你清醒些,你和十九妹之间已经再无可能,朕也帮不了你。再说,沈家只你一男丁,传宗接代,莫叫祖宗失望了。”

    沈世英抹了一把脸:“赐婚的圣旨是皇上亲下,自然也能收回,臣也算是在皇上身边长大,知根知底,比那岳祺泽可靠百倍,皇上,您就帮帮臣吧!列祖列宗会体谅不孝子孙的,臣也做不了主啊!”

    赵构扶额:“此事虽由朕亲下的旨意,但实际却是十九妹索要,朕曾答应过她,她的亲事由她自己做主,朕也没法子。”

    沈世英软成一摊湿泥,喃喃道:“是王爷自己的意思?不是受岳祺泽逼迫?这怎么可能呢?臣不相信!”

    望着心灰意冷的沈世英,赵构心中略是愧疚:“事实就是如此,喜欢一个人便该尊重她的选择,而非纠缠令她痛苦。”

    太酸了,他看上的人敢喜欢上别人试试?一道圣旨下去,抗者抄家灭族,貌似他没遇到过吧?!后宫中与天下的女人,争破头向他身边挤。

    沈世英事论落魄的回去,随即赵构赏赐了两个貌美的宫女,模样与南进有几分相似,寥以寄托吧!

    大兴府,怀化大将军打退蒙古军队,大胜而归,黎民百姓夹道欢迎,曾经放走宋人南进的叛徒,被人遗忘。

    路经以岭村时,人群畏畏缩缩,怀化大将军——昔日的落魄者,他们拿石头、瓜皮扔了他一身,不会找他们报仇吧?法不责众啊!

    斛准一家悔恨莫及,斛准老爹秃了发顶,斛准凌仕唉声叹气,斛准珊儿心如死灰,看着精神冷然的瑞祥,心海悸动,成痴成愿。

    突然,斛准珊儿身子倾斜,扑倒在瑞祥的马前,引起一阵笑声,斛准珊儿糗得脸色青红,村中的人见瑞祥发达了,便排斥打压斛准一家,平时的好友乡亲皆躲皆闪,避如蛇蝎。

第五百四十一章 旧事如梦

    瑞祥没落时,遭受斛准一家的打压尤多,父亲还曾亲自动手拿棍棒打过,勒令村中有声望的家族排挤那拉一家,举步维艰,瑞祥定是恨死他们了吧?!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以岭村的人见瑞祥升官发财,当然想跟风,争取好处,最大的投诚便是她,她身后的斛准家族。

    瑞祥勒住缰绳,一个手势,身后排列整齐的士兵立即停下,一双双眼睛若有似无的看着他们的大将军的一举一动。

    瑞祥翻身下马,先前他恨斛准珊儿欲死,此时她狼狈不堪的扑倒在自己脚下,心中竟是无波。

    以斛准一家的所作所为,以他现在的地位,不用亲自动手,旁人便会亲自处置,只需要拿着结果向他邀功即可。

    斛准珊儿坚强的爬起来,竭力保持镇定,却做不到若无其事,声音微颤:“民女无状,请怀化大将军恕罪!”

    无数双眼睛盯着道路中的一男一女,痴男怨女相撞,会发出怎样的火花呢?

    时至今日,真相大白,那拉瑞祥家捡的女娃竟是宋国的庆福公主,一切的疑惑豁然解开。

    瑞祥一家对庆福公主视如己出,瑞祥更是情深义重,专情专一,为了她,不惜以身犯险,视生命为粪土。

    好人有好报,瑞祥的付出总算得到回报,庆福公主也算有良心,没下死手,救了多次。

    金宋两国缔结盟约,停戈休战,友好相处,冥冥中自有定数,反叛之事成为利国利民之事,大功一件,否则金国腹背受敌,前景堪忧。

    瑞祥神色冷淡,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无碍!”

    斛准珊儿一身尘埃,站在英俊冷然的瑞祥面前,自惭形秽,仍情不自禁道:“我既然没事,你为何要停下来?瑞祥你还是在乎我的吗?我心如故,始终如一。”

    众人瞪大双眼,斛准珊儿,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竟然还敢肖想怀化大将军,太无耻太敢想了。

    瑞祥:“往事如烟,旧事如梦,不复往昔。让你哥哥来找我。”

    胡准老爹热泪盈眶,他欺辱那拉瑞祥如斯,但凡有血性之人,必循环报复回来。

    那拉瑞祥好气量,事情的始末他都知晓了,是珊儿无福啊!

    斛准珊儿泪下,凄然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瑞祥,我不要求你什么,只求让我在你身边,端茶倒水,打扫庭院皆行。伯父伯母也需要人照顾,有人比我做的更好吗?”

    人群中有一年轻俏丽的女子喊道:“你一块烂泥,如何配得上天上的雄鹰?你斛准珊儿留在怀化大将军身边,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污点。某人做的些错事,怎么心里就没点数呢?我若是你,早无脸见人了。”

    旁边一小姑娘附和:“有些人就是靠着无耻而生,天生的没脸没皮,在怀化大将军失势时便弃如弊履,怀化大将军如今如日中天,又巴巴的凑上来,不要脸至极。”

    斛准珊儿一个劲落泪,祈求的凝视着瑞祥,泪眼千言万语,她做错了太多,最错的便是以自己的孩子陷害赵金姑,鸡飞蛋打,空空如也。

    谁曾想赵金姑竟是宋国威风赫赫的南进,女扮男装,投身军中,从基层做起,一路高飞猛进,升至忠勇公,于战场上杀了大金勇士多达二十余万人,

    皇上、瑞祥皆败于她手中,乌古论飞死无全尸,生前还曾被逼疯。

    想想从前,她在赵金姑面前耍的手段,不寒而栗,当时她的行为正中赵金姑的下怀吧?!若是没她,赵金姑的功法便难以恢复,也许她会永久的呆在后宫,无法施展。

    每一次想起失去的孩子,她便心痛如绞,肠子悔青,若是能从头再来一次,她一定以孩子为重。

    赵金姑喜欢的人是岳祺泽,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她多傻啊!瑞祥求而不得,她有孩子,退而求其次,瑞祥迟早会回心转意。

    时间能从来?世间有后悔药吗?

    斛准凌仕上前拉住斛准珊儿,心中满是耻辱感:“怀化大将军事情繁多忙碌,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想陷斛准一家于何地?”

    斛准珊儿踉跄了两次,后稳稳站住,依然凝视着古松一般的瑞祥,等待答案。斛准凌仕气得跺脚,众人的目光肆意轻蔑,冷嘲热讽。

    父亲为何要将那拉瑞祥得胜归来的消息告诉珊儿?明知结局让他们一家被动难堪。

    斛准珊儿近乎绝望:“瑞祥,我是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我真心改过悔过,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

    斛准凌仕瞪了一眼古井一般的瑞祥,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答案早已揭晓,不可回转,你也给自己留一些尊严,给斛准一家留一些尊严,你是斛准家的一份子。”

    阿克占松看得干着急,瑞祥明显心软了,斛准珊儿所做的一切,便该被打入地狱,永不相见,结果仍是阴魂不散。

    众目睽睽中,瑞祥往前一步,横抱起斛准珊儿翻身上马,队伍继续前行,众人唏嘘,尤其是讽刺斛准珊儿的人,更是面色苍白,浑身乏力。

    斛准老爹拽回失神的儿子,斛准一家要发达了,女儿好魄力啊!

    皇宫的大殿之中,瑞祥压下心中的震惊,数月未见皇上,似乎苍老了十岁,“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完颜绪宗心思复杂,龙威愈甚,“免礼平身!”

    瑞祥微低着头,回报战况,完颜绪宗眯着双眼,听得仔细,一时失策,险些铸成灭国之大祸,蒙古已是心头之患。

    若无当初的果断,与宋国缔结盟约,大金在他手中怕是岌岌可危,西夏脱离大金的掌控,恢复国家的主权,与宋国同样缔结盟约,共同抗蒙古,达成一致。

    自那一次生吞火炭之后,赵金姑变得高深莫测,通明豁达,看事情的一角,便能预测出整件事情的过程,以及结果。

    蒙古崛起,势同猛虎,攻陷金国的会宁府,借此她便看出蒙古的强势,继而猜测出宋国的处境,所以联合三国之力抵抗蒙古。

    不对,联合三国之力抗击蒙古,是她更早以前就存在的酝酿。他失去了什么?曾经美好的机会在他手中,他没把握住。

    小林子小心的看着完颜绪宗,怀化大将军的战报汇报完毕好一阵子了,皇上怎么没反应呢?

    瑞祥轻咳一声,道:“皇上,臣恳请去长城之处,镇守边疆,求皇上准许!”

第五百四十二章 大结局一

    斛准老爹拽回失神的儿子,斛准一家要发达了,女儿好魄力啊!

    皇宫的大殿之中,瑞祥压下心中的震惊,数月未见皇上,似乎苍老了十岁,他道:“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完颜绪宗心思复杂,龙威愈甚,“免礼平身!”

    瑞祥微低着头,回报战况,完颜绪宗眯着双眼,听得仔细,一时失策,险些铸成灭国之大祸,蒙古已是心头之患。

    若无当初的果断,与宋国缔结盟约,大金在他手中怕是岌岌可危,西夏脱离大金的掌控,恢复国家的主权,与宋国同样缔结盟约,共同抗蒙古,达成一致。

    自那一次生吞火炭之后,赵金姑变得高深莫测,通明豁达,看事情的一角之,便能预测出整件事情的过程,以及结果。

    蒙古崛起,势同猛虎,攻陷金国的会宁府,她便看出蒙古的强势,继而猜测出宋国的处境,所以联合三国之力抵抗蒙古。

    不对,联合三国之力抗击蒙古,是她更早以前就存在的酝酿。他失去了什么?曾经美好的机会在他手中,他没把握住。

    小林子小心的看着完颜绪宗,怀化大将军的战报汇报完毕好一阵子了,皇上怎么没反应呢?

    瑞祥轻咳一声,道:“皇上,臣恳请去长城之处,镇守边疆,求皇上准许!”

    完颜绪宗沉声道:“你家中只一独子,尚未娶亲,去边疆,岂非让人说朕无情?”

    瑞祥重新跪下道:“臣已经有妻子,不日便会成亲,多谢皇上挂怀!”

    完颜绪宗面色渐好,道:“怀化大将军已经有妻?”

    那拉瑞祥喜欢赵金姑喜欢到难以自拔,舍生忘死,背弃国家利益,莫非得知此生再无可能,决定过正常的生活了?!

    瑞祥:“启奏皇上,臣的妻子皇上也认得,说来还是皇上牵的红线,臣感激不尽。臣受苦时,她不离不弃,臣发达时,她一如既往,臣十分欣慰。”

    一个蠢女人的模糊形象在脑海中闪现,完颜绪宗道:“做事有始有终,朕也高兴,听说怀化大将军夫人的身子不太好,朕过会遣太医过去好好看看!”

    瑞祥:“多谢皇上隆恩!”

    小林子暗道,怀化大将军的心思皇上和他清清楚楚,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无非是为了向皇上表忠心。斛准珊儿已经失去做母亲的资格,那拉瑞祥娶她,是想掩人耳目?!

    赵金姑好大的能耐啊!

    皇上也为她思绪万千,反反复复,连白皇后都要靠后,后宫中的妃子皆成了摆设,希望华福公主尽快嫁来,也好驱散皇上心中的阴翳。

    斛准珊儿一身火红的嫁衣,双手攥住丝帕,她终于等到这一天,嫁给瑞祥的这一天,一度以为千难万难,谁知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如此之快,如此幸福。

    一切礼成,瑞祥负手站于窗前,洗尽铅华,银月浩然,周边的群星黯然失色,远方的阿妹,你可曾有一丁点的想我?

    斛准珊儿起身,从背后抱住瑞祥:“想什么呢?瑞祥,我好高兴,像是梦幻一般、”

    瑞祥拨开她的手,语气淡淡:“夜深了,早些睡吧!”

    斛准珊儿上前欲给他宽服,瑞祥抓住那手甩开,冷然道:“斛准珊儿,你向来聪慧,我们因何结为夫妻,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斛准珊儿一脸茫然:“结为夫妻自然是和好如初,彼此祸福相依,荣辱以共,白头到老,瑞祥你今天的话好生奇怪啊!”

    瑞祥冷冷的直视斛准珊儿:“聪慧如你,我娶你的用意,你心里明白,可揣着明白装糊涂便是自欺欺人了。”

    “你们斛准一家想借着我的势壮大家族,而需要一个照顾父母的贤妻,这是你的提议我的要求,除此之外,再无所求。”

    斛准珊儿摇头,不可置信:“不会的,瑞祥你不会对我如此狠心的对吗?你若还计较我犯过的错误,我都改了,我已经改好了,真的,你相信我!”

    泪水滑落的瞬间,斛准珊儿立即擦掉,但是越想止住泪水,越是流的凶猛,“不能哭,大婚当日哭了不吉祥,我不要哭,我要幸福、”

    她抓紧瑞祥的双手:“瑞祥,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谎话若是能使人幸福,你便一直编织下去,为何要拆穿呢?同在屋檐下,长长久久,只需要你一句谎话,家中就会和睦相处,为什么要破坏?”

    瑞祥抽出手,极是冰冷:“斛准珊儿,我是按照你的提议或是超出你的提议来对你,为何还不满足?得寸进尺是你的专属,但却是我的厌恶。”

    “斛准珊儿,你该清楚自己的位置,若是一如往昔,所有的一切我能做到,亦会如数收回,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便走出内室,和衣躺在外间的龙凤榻上,闭目养神。

    斛准珊儿很想搬出皇上来压制瑞祥,可她知晓一旦冲动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远,甚至到分奔离散的地步,有前车之鉴,她岂敢再次冒险。

    皇宫的大殿中,一名太医正在汇报斛准珊儿的身体状况,完颜绪宗问道:“医治好的希望多大?”

    太医:“回皇上,有三分希望!”

    完颜绪宗:“医治好怀化大将军夫人的病症,朕重重有赏!下去吧!”

    太医告辞离去,白皇后从侧殿中走来,双手搭在完颜绪宗的肩膀上,轻柔的按压,“皇上最近劳心劳力,也该抽出时间好好休息了,每天这样忙忙碌碌,臣妾看着都心疼的很,龙体要紧!”

    完颜绪宗眯着双眼,一手搭在白凤儿的手上:“凤儿,既是坐上皇位,便该勤勉不辍,否则一日偷懒,不知错过多少事。“

    “朕立志要当一位好皇上,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大金眼下看似国泰民安,实则危机四伏。朕最近都疏忽了凤儿,改日定要补上。”

    白凤儿道:“皇上为国事而忙,是大金上下的福气,臣妾就是担心皇上的龙体,才会出言相劝。在臣妾眼中皇上不仅是大金的皇上,也是臣妾的夫君,臣妾的天,臣妾的仰望,为了大金臣民和臣妾,也请皇上保重龙体。”

    完颜绪宗感动莫名,长久的努力下,凤儿的一颗心向着他了,白丞相年纪愈老,控制权力的欲望欲重,白家到了白鑫明这一代,人才平庸,难成大器,他忍忍又如何!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朕这一生杀场半生,杀孽过重,为大金开疆扩土,唯一的遗憾便是当初没有坚持己见,让皇兄抢夺了先机,苍天终是公平,凤儿又重新回到朕的身边,朕的一颗心算是真正的安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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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都避免不了亡国公主的命运,不如早死早超生。谁知上天竟没收了她,那么就抗争到底!
练功习武,女扮男装,投入军下,牢牢抱紧天下第一名将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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