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出去了后正好碰到要去送资料的米娅，她一脸奇怪地看着我，好奇地问:“你遇到啥事了怎么开心?沈总给你发奖金了？”
我忙收回笑意，轻轻咳了一下，装作严肃道:“你再不去工作，应组长又要来说你了。”
米娅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应炀催促道:“米娅，我的文件。”
于是米娅匆匆离开。
我也赶忙去处理今天的工作和明日的行程。
过了没多久，桌上电话突然响了，我以为是沈玠又要吩咐什么事情，结果一看是前台打来的。
我拿起电话听见前台小姐姐十分好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杨助理，你好，这里是前台，是这样的，前台有一位刘先生自称是沈总的高中同学，有事想见沈总，但是电脑显示并没有预约，请问沈总现在方便接见吗？”
刘先生?同学?
班里姓刘的并没有几个，莫非是刘慕僮?
我问过沈玠后，便回复道:“沈总同意接见，请将刘先生带往72层休息室。”
过了一会，我见一位男士被带入了休息室，便确定了此人确实是刘慕僮。
这个刘慕僮是个人精，能和每个人打得火热，长着八面玲珑心，左右逢源，看他西装革履的，估计现在也混得不错。
我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正好往休息室外看，看见我，面色疑惑了一下，转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朝我狂挥手。
他隔过玻璃不停的朝我打招呼，引得公司不少人都朝我看过来，我有些尴尬，只好放下手头工作，抢过接待处准备送给他的茶水，为他送了过去。
“杨晗湫，好久不见了啊，刚开始我还没有认出你呢。”
我一进去，刘慕僮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怎么，你也在这里上班呀？怎么之前没有听沈玠说过呀？”
我笑了笑，解释道:“刚来没几天。”
正好沈玠进来了，这怪异的气氛才得以缓解。
沈玠看见我也没有惊讶，直接切入主题问刘慕僮:“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下周六结婚，想邀同学们一起去，正好今天路过你公司，所以顺便来邀请你，希望沈总这个大忙人和许久不见的杨晗湫学霸能赏个光。”
刘慕僮生怕我们不去，还加了一句，“就在盛华酒店，你们集团旁边的那家。”
沈玠看了我一眼，说:“我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空。”
说实话我并不想去，但人家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拒绝。
于是我笑道：“我有时间，一定去。”
下班后，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米娅见我还没有走，问:“晗湫，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听到这话有点心动，说真的要是公司的人看见我和沈玠一起走到时候肯定会有风言风语，还不如让米娅送我，可是我又答应了沈玠。
不如先和米娅走，然后再给他发条短信说米娅正好去我家附近，也可以送我回家，就不麻烦他了?
嗯，没错，这样非常可以。
我正被我的机智折服时，身后传来沈玠清冷似玉的声音:“可以走了吗?”
然后米娅以及所有在场的人视线不约而同集中在我们身上。
米娅胆子大，直接问:“晗湫，你和沈总……”
“你再不走，我的顾客可是会走的。”沈玠看了看手表，催促道。
我能感觉到大家从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变成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表情。
天呐，原来沈玠还是挺会说话的。我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光，装作慌忙的样子回答道:“不好意思沈总，现在可以走了。”
于是抓上包，和沈玠一起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想吃点什么?”沈玠边开着车，边问。
“你不是要去见客户吗?”我疑惑道。
沈玠挑眉:“难道见客户前不能先吃个饭？”
“可是不是说和客户约的时间快到了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快一点，会延迟吃饭的时间，这样客户就会走。”沈玠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
额……好吧。他说怎样就怎样吧。
沈玠:“所以……想好吃什么了吗？”
“不用了，我可以回家煮……”
“之前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请我吃顿饭不为过吧？”沈玠看向我。
行吧，这确实不好拒绝啊。
17
“行，沈总你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你都满足?”
沈玠突然一脸狡诈的看着我，我心头一凉，警惕起来:“沈玠别敲诈我，我现在可是穷苦孩子。”
“会做饭吗？”沈玠问。
“什么?”我一愣。
“Doublelemon和自己做饭，你选一个。”
沈玠轻飘飘的话，却在我心里翻起不小的涟漪，Doublelemon?那家号称人均十万的西餐厅?我的天，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所以，果断:“我做饭可好吃了。”
“可是咱们要买食材，再把我送回家会不会耽误你见客户……要不下回……”
“我家就在附近，家里食材都有，我饭量不大，两三个菜就可。”沈玠微微一笑，竟让我生生看出几分阴谋的味道。
哎，真的是上了贼船的感觉，为什么当时脑袋一热就答应沈玠让他送我?果然沈玠还是当初那个沈玠。
沈玠的家果然没多远，在他推开他家门的一瞬间，我有些恍惚。
不由我多想，沈玠一把将我拉了进来，“哐当”地关上了门。
沈玠家里很简洁，也很干净，就是有些冷清，好像缺了点什么……哎，想这些干什么，赶快做完一顿饭，赶紧离开。
拉开冰箱门，确实应有尽有，小到瓜果蔬菜，大到啤酒饮料，都配备齐全……
可是沈玠不像是会这么细致的人。
“怎么了？”沈玠见我发愣，问道。
我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你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这句话莫名让我脸颊有些发烫，我长吁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我随便拿出几样菜，围上围裙，将头发盘起来，准备开始做饭。
我将洗好的西红柿放在砧板上，却找不到刀，于是下意识问道:“沈玠，刀在哪?”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抬头却发现沈玠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我疑惑的摸了摸脸颊。
“没什么，就突然感觉……你挺适合做家庭主妇的。”沈玠斜斜靠在门旁，勾唇一笑，竟让厨房有了些温度。
我白了他一眼:“……所以刀在哪?”
“在你后面的橱柜里。”
还好在给段祈深做助理时经常怕他吃不好剧组盒饭，又怕外面买的不健康，所以偶尔自己给他做点家常菜，弄几个菜倒也娴熟。
很快饭做好了，但是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刚准备喊沈玠吃饭，却见他半卧在沙发上，闭着眼十分安静，这是睡着了?
什么嘛？我好歹做了这么久的菜，他竟然还睡的这么舒坦?
不过他看上去确实有些疲惫，而且这个人，睡着了还皱着眉头，但是别说，就算皱眉也挺好看的。
我弯下腰，将沙发上放着的绒毯轻轻盖在他身上，看着他清俊的面容，不由伸手，将他皱着的眉抚平，感触到他眉间的温度，不禁指尖有一瞬间滚烫，于是缩回了手。
起身时瞥见旁边的小茶几上摆着一个相册，看着熟睡的沈玠，不由心血来潮，翻开第一页，就看见一个异常熟悉的女孩，正甜甜的笑着，那是……小婕。
我呼吸一紧，目光跳到第二页，此时的小婕正挽着一个清隽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宠溺地看着小婕，那亲密的举止无疑是一对情侣，而照片中的男人，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沈玠。
看着照片中无比般配的两个人，心下有一瞬间刺痛，原来，真的是在一起了啊。
突然沙发有了些动静，意识到沈玠醒了，我慌忙将相册放下，沈玠声音有些懒散:“饭做好了吗，你怎么不叫我啊。”
我垂着眼眸，回答道:“嗯，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叫。”
我转身准备离开客厅，沈玠突然拉住了我:“你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摆出一副职业性的微笑:“没事，就是想起有些事情没做，沈总，答应您饭已经做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沈玠放开了我，深邃的眼眸盯着我看，仿佛要看进我灵魂深处，这锐利眼神令我无所适从，我拿起沙发上的包，慌忙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玠没有阻拦，沉默了一会:“我送你。”
“不用了，你先吃饭吧，不能让客户等太久。”我拒绝道。
我又怕沈玠想的太多，于是接着说，“反正离我家也不远了，两站公交车的时间。”
沈玠没再说话了，只是目光冷了很多。
“杨晗湫，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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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语，只是冷冷看着沈玠。
沈玠轻叹一声，依旧执着道：“湫湫，我送你。”
我微微叹息，最终没有拒绝。
“好。”
半个小时后到了位置，我说了声“谢谢”然后拉开了车门。
“湫湫。”
沈玠突然住我，我停下了脚步，回头奇怪的看着沈玠。
他的表情略显挣扎，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后悔了。”
……
回到家后我心情有些乱，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按照沈氏集团的正常流程发了一封辞职信。
只是刚发送了邮件没有五分钟，沈玠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透着几分嘶哑，还有一丝无措。
“为什么要辞职？”
我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的邮件接的是我的邮箱。”
我：“......”
“所以为什么要辞职？如果是刚才的事，我和你道歉......”
我打断了他的话：“沈玠。”
他突然停了下来。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突然出国吗？”我望着对面公寓稀稀拉拉亮着的几盏灯，轻声问。
沈玠一下子沉默了。
我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我挂断了电话，靠在冰凉的墙上，有些无助，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我站在机场，搜寻着他的身影，但最后，我只看到了他和另一个女孩一起走进登机口。
那个女孩，是我们系的系花蒋静涵。
......
第二天醒的时候，是被电话轰炸醒的。
我眯眼看着手机通讯录，都是晴姐打来的，还有两个段祈深的电话。
我刚准备回过去，正好晴姐又打了回来。
“小杨，你今天能来一趟吗？”晴姐的声音有些局促。
……
我来到工作室的时候，会议桌前已经围了一圈人，有公关组的，还有宣传策划部门的，基本上都是工作室的得力干将。
而他们讨论的内容是关于我和段祈深热搜的事情。
几乎一眼我就看到了段祈深。
段祈深坐的地方正好是灯下，那束光的柔愠正好落在他身上，他漫不经心的握着一个玻璃杯，目光冷清，没有看任何人。
晴姐看到我，招呼了一声：“小杨，过来坐。”
我点头，只是我还没走过去，一道尖锐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哟，这不是我们热搜的女主角嘛？”
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是秦悦。
毕竟当初我和秦悦同时面试的段祈深助理一职，最后我当了段祈深助理，她去了宣传部门。
段祈深的视线投了过来，和我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但不过一秒，我飞快移开视线。
秦悦还在继续挖苦我。
“你说你，都已经辞职了，还干扰我们正常工作，现在好了，我们还得给你擦屁股。”秦悦冷哼一声。
我还没说话，段祈深皱了一下眉头，声音带着冷意：“她没有错。”
整个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段祈深冷眼看向秦悦：“是我找的她。”
晴姐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纠结是谁的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秦悦乖乖闭上了嘴巴。
我也坐在了晴姐旁边。
晴姐：“这次的事件比上一次的影响更恶劣一些，粉丝有的已经相信了，还有煽动脱粉的，所以我们做一个紧急预案......”
“小杨，这段时间你跟着祈深去跑剧组，越频繁越好，把这事先闹大一点，然后我们慢慢渗透你助理的身份，也可以顺便虐一波粉。”
晴姐不愧是晴姐，面对这样的局面也能把利益最大化。
我点头:“我OK。”
晴姐满意点点头，随即目光扫向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女生，话语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小何，这段时间你就别露面了，当后勤就好。”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就是接我工作的女生，之前有听晴姐提过，叫何沐。
她看着很清瘦，弱不禁风的，也很腼腆。
我打量何沐的同时，她也朝我看来，只是与我对视后，又飞快收回视线，瑟缩着身体，小声回答道：“知道了。”
会议开完后，何沐突然叫住了我。
我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我声音放柔了一些：“别紧张，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何沐连看都不敢看我，结结巴巴道：“小杨姐......我......晴姐让我交接一下工作。”
我点头：“好，我过会儿去找你。”
“不......不用麻烦你......我马上把东西送过来。”
看着何沐一副怯懦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我刚去公司实习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不自信，但何沐比起我最初的时候，她更多的是畏惧。
我也没有拒绝她的好心，只是道：“好，你不用着急，慢慢来。”
19
我看了看段祈深之后的行程，还是拍摄之前的那部仙侠剧《闻月灯》，大IP改编的，所以其实段祈深任务和压力挺重的。
我走进了休息室，段祈深正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面色带着几分疲倦。
我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弯腰，刚给他披上，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还是那样好看，肤色白皙，面部棱角分明，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光亮。
我们的距离隔得极近，已经超过了相处的正常距离。
我心扑通扑通跳了几下，我慌忙站了起来。
要命，差点又被美色迷住。
段祈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谢谢你，阿，湫。”
阿湫？
我一度觉得我幻听了。
段祈深表情十分平静，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也不好纠结这些，只是干笑道：“深哥，不用谢......”
他眉头一挑，琥珀色的眼眸盯着我。
“热搜的事情，我还没有正式向你道歉，我......”
我一听这话，急忙接口：“不用不用，深哥，这不关你的事。”
段祈深目光深了几分，喃喃道：“如果……真的和我有关呢......”
我一愣：“什么？”
段祈深回过神，声音平静：“没事，我们去剧组吧。”
......
段祈深一来，剧组就派了化妆师给他上妆。
很快，一个将军造型就出现在眼前。
三年边关的风吹日晒，让闻云濯（男主）从一位清贵公子成长为一位杀伐果断的将军，身上的铠甲还未褪去，发丝也凌乱了，面容有些狼狈，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贵气与风姿，也更加让人悸动。
这是小说原话，看着面前的段祈深，我只觉得小说中风姿绰约、容貌倾城的闻云濯像活了过来。
救命，为什么我爱豆这么好看？
段祈深目光突然投了过来，他浅浅一笑，瞳孔晕着几丝白炽灯投下的光泽。
好看到过分。
我突然想起我最开始粉上段祈深的那天。
那是我还在大学时，偶然听朋友推荐看了一部热播剧《步起笙歌君如珩》。
【夜微凉，步秦笙独自走在玉溪池边，倏而梨花翻飞，倒生出了几许凄迷。
她伸出如玉般纤细的手，适巧一小株梨花掉在手心，步秦笙却笑的凄凉。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温暖，一件黑色披间随着身后人的环抱的动作自然系在了身上，耳边却是暖暖的气息，酥酥的撩拨着步秦笙的心：＂当心着凉。＂
步秦笙没有回头，只淡淡的回答道：＂孤着不着凉，与楚世子何干？＂
身后人苦笑了几声，暗叹:她怕是真的生气了，从前在他面前可是从来未自称＂孤＂，也从未叫他＂楚世子＂。
楚君珩慢慢走到步秦笙前面，伸手，抚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阿苼，我不管今天我父王说的是什么，但总之，你要信我，我楚君珩此生只会娶你一个人。＂
步秦笙愣愣看着他，只见楚君珩俊美的容颜在月光下异常夺目，但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却写满了坚定。】
……
……
“啊啊——好帅啊!”看着电视剧里的这一幕，此起彼伏的叫声顿时在宿舍响起，“这个楚君珩怎么能这么帅……”
听见室友花痴的声音我倒是难得没有像以前一样讽刺她这个花痴女，因为这次……我也沉溺其中了。
不得不说，这个扮演“楚君珩”的明星段祈深真的是有着演艺圈专属甚至更胜的极品长相，演绎“楚君珩”这种高冷深情角色时更是吸粉无数。
我看着电视剧里十分相配的男女主，不禁幻想着要是我是女主，能和这样深情的男主相拥，我宁愿折寿十年!
可是，哎！别说是和根本不存在的“楚君珩”有什么联系，就是和现实中的大明星段祈深我也八竿子扯不上关系啊！
“湫湫，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段祈深这么帅的人，不行了，要被帅晕了……”舍友江漫抚着胸口，做出一副要晕的状态。
我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里的段祈深，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是帅。”
“我决定了，以后段祈深就是我老公了!”
连着盯着电视剧前的男主角看了十秒，我对着舍友郑重的宣布。
我的亲亲舍友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后仿佛见怪不怪，并不理睬我。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很认真的好吧……”
舍友们依旧面不改色，其中一个长相很秀气的女孩，也是和我玩的比较好的一个，叫张熙，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叹了口气，道:“希望这次你能追星追的久点……”
仿佛有种被挑衅的感觉，于是心里的叛逆火苗熊熊燃起。
等着吧，这次绝对是认真的。
20
为了践行我的话语，我翻阅了百度“典籍”，认认真真的开始了解段祈深。
段祈深，男，24岁，身高185，体重67kg，歌手出道，被签入莘季传媒影视公司，后来转型做了演员，参演过《甜宠》、《我的战士》、《墓中千纸鹤》等一些热度较低的电视剧，但演的都是小配角，真正崭露头角的是《长阁》这部古装权谋大戏，他饰演男二白末生，因为这个深情帅气却爱而不得的角色给他圈了一大波颜粉。
因为热度起来了，然后就有了第一次做男主的机会，也就是那部在宿舍和舍友一起看的改编自同名小说的网剧——《步起笙歌君如珩》，他饰演男主楚君珩。
这部剧可谓是当年的大爆剧，因为反转多，男主人设又奶又狠又深情，女主也高智商高情商，不傻白甜，所以该电视剧口碑极佳，一度受到年轻一代的喜欢。
因为这部剧，段祈深彻底晋升新一代流量小生，热度极高，也因此有了很多真爱粉，微博粉丝人数涨了一千万加，人气排行榜位居第一。
不得不说，段祈深是真的帅啊。
他的这种帅，不是和其他同时期奶油小生那种帅，而是一种赏心悦目的帅，干净端正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仿佛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琥珀色的眼睛里似有星辰流转，薄薄的唇轻抿，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看上去就很亲切温和。
简直360°无死角啊。
这样的人，无疑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
……
片场，随着导演的一声“开始”，段祈深整个人都入戏了。
这一场讲的是闻云濯从战场回来，却发现自己心爱的女子即将要嫁给太子，同时得知父亲被扣上了通敌的罪名，而皇帝以他家人性命胁迫于他，逼迫他娶公主为妻。
一场演完，段祈深依旧目光狠厉，寒气逼人，似乎还陷在剧情里。
我不觉有些害怕，看着段祈深渐渐逼近，而他深邃复杂的眼眸此时正蕴含着狂风暴雨，我下意识的后退。
我还没说什么，段祈深又恢复了平时温和的表情，他声调有些歉意:“阿湫，我刚才是吓到你了吗？”
我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他，认真回答:“有点，但这恰恰证明你演的好。”
段祈深轻笑了一声，目光柔和:“你喜欢就好。”
我哑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句话。
爱豆总是无形之中撩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祈深哥~”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段祈深皱了一下眉头，朝声音来源看去。
是梁若琪，在剧中饰演闻云濯心爱的女子慕窈，同时也是这部剧的女主。
她走路扭着细腰，但又由于穿的是戏服，显得有些怪异。
但凭我多年的经验，来者用意不纯。
所以我一个箭步挡在段祈深面前，一副小鸡护犊子的样子。
“梁老师有事吗？”
我目光充满戒备。
她一脸不爽看着我。
“我不是找你。”
还没等我说话，梁若琪就伸手把我推到一边，差点没把我推到。
还好段祈深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扶住。
段祈深扭过头来看着梁若琪，俊俏的脸上略微有些冷意。
他的声音极沉，带着冰冷的气息。
“梁小姐，麻烦尊重一下我的助理。”
梁若琪有些被吓到了，声音有些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段祈深没说话。
“再说了，我们这样的关系，至于和我计较嘛？”
梁若琪水色的眸子带着几分娇嗔。
段祈深冷笑一声:“敢问梁小姐，我段祈深和你什么关系？”
“我们连吻戏都拍过了，你这是打算亲过不认账?”
段祈深目光沉了几分，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梁小姐，如果你觉得演戏拍吻戏有辱你的名声，你大可以和导演直说，我也正好不必为这种事情烦恼。”
“毕竟……我也嫌脏……”
段祈深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几分讥讽意味。
梁若琪脸涨得通红:“你!”
段祈深没再看她，只是侧过身子，冷冷道:“梁小姐，你的房车在那边，不送。”
这一幕看下来，我都惊了。
我是真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段祈深，发起脾气来也挺吓人的。
我讷讷唤了一声:“深哥。”
段祈深转身，收敛了刚才的锋芒，眸色也暗沉了几分。
看着他突然软和下来的表情，仿佛刚才怼人的不是他一样，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深哥，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下一场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你。”
段祈深乖巧点头。
21
安顿好段祈深那边后，我还是决定去和梁若琪协商一下，毕竟刚才段祈深也是为了我出头。
但这边，我还没见到梁若琪，就被她助理拦了下来。
“杨姐，你就别为难我了，若琪姐说了不会见你们。”
她助理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
梁若琪这个人呢，在娱乐圈属于空有美貌，没有演技这种。
其实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但偏偏她身后背靠荣华娱乐，被荣华公司的黎总包养已经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得罪她就相当于得罪黎总，这要是吹起枕边风，段祈深可能又要上热搜了。
本来酒吧一事就没有平息下去，再来一个只会让不明所以的人跟着资本家所引导的舆论走，这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心急。
我看着段祈深一路走来，其实能达到如今的成就也是很艰难的。
如果因为我将他的蒸蒸日上的事业推翻，那真的就罪过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给晴姐打了一个电话。
只是没想到晴姐的态度却显得比较冷淡。
她听后只是道:“没事，梁若琪只是一个小角色，翻不起多大浪，不用管她。”
我:“……”
晴姐真的刚!
行吧，既然晴姐都说没事了，那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一天的拍摄终于结束了，段祈深让司机小张先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都在刷微博。
究其原因，无非是我无意间在营销号看到发我和段祈深酒吧内容的底下有一条评论。
一个名叫“深海爱鱼久久久”的用户，他评论的一句:这个女的一看就是陪酒女，看我哥喝醉了，就想搂着我哥，讲真，姿势贱到骨子里了。
我:???
满脸黑人问号。
哪里看出陪酒女了?
我一没穿着暴露，二没浓妆艳抹，三这照片也就一个侧面，连人都没看清，怎么就陪酒女了。
我暴脾气上来了，立马和她对线起来。
我“啪啪”打字回复。
深秋在时节:照片这么模糊，哪里看出来的?嘴不要太臭，麻烦对女性尊重一些。
很快，对方回复:你是段祈深粉丝吗？披皮挺好啊。
深秋在时节:我只是让你不要瞎揣测，怎么还质疑我粉籍?
深海爱鱼久久久:呵呵，真爱粉不会说这种话。
我冷笑一声，不甘示弱，立马回复:真爱粉难道会说深哥找陪酒女这种话吗？
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我可没说，我的意思是那个女的倒贴我哥，我哥要不是喝醉了会理这种女的吗？
一瞬间，我真的气笑了。
真无语啊，不知道吧，还是你哥找的我呢。
当然，这句话我没有打，毕竟我还没有丧失理智到这种程度，骂了几句傻逼后就将对方拉黑了。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怒火中，段祈深叫了我几声我都没听到。
最后一声还是他走到我旁边，我才抬起头。
他低着头目光注视着我，失声笑了起来:“阿湫，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连忙退出微博，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深哥，你找我什么事？”
怕他继续追问，我连忙岔开话题。
好在段祈深也没有纠结，他温和笑道:“上次拍杂志的时候你不在，杂志社那边发了图片，你要看看吗？”
我咽了一下口水:“可……可以吗？”
他琥珀色瞳孔闪着微光，挑眉看着我:“当然可以。”
段祈深很快把照片发了过来，照片中的他光影交错下半倚在浴缸前，穿着白色体恤，干净清爽，身上还沾着些许水渍，时不时透出他完美健硕的身材，他就这样静静倚靠在那里，却禁欲中带着几分诱惑，看得我脑门直充血。
这是我不交钱就能看的吗？
至少感官上来说，我看着都想蹂躏他。
我暗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快速移开视线，装作淡定的样子:“深哥，这杂志社挺会拍。”
段祈深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虚闪了一下：“那你选几张，杂志社说要做封面。”
我讶异：“我选？”
段祈深轻轻“嗯”了一声，柔声道：“你选，我相信你的眼光。”
突然被委派重任，我立马开始专心挑选起来。
这张......太露骨，不行。
这张......太帅，想私藏呜呜呜。
这张.......光线交织下的眼神太鲨我了，不想给......
哎，太难了。
我纠结了半天，也没有选择好。
“很难选吗？”
段祈深温和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回答道：“都好看，但更适合私藏。”
回过神时才意识到我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于是我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种照片只是当杂志封面可惜了。”
段祈深表情平静，慵懒地往背后的座椅一靠，慢悠悠道：“你说的对，那这些就留着不发了。”
22
我还没有从段祈深的话中反应过来，司机小张哥就喊了一声。
“小杨，你家到了……但，门口那个是不是你未婚夫啊?”
我一愣，朝窗外看过去，楼底下盯着一辆奔驰，沈玠斜靠在车旁边，手上还点着一根烟。
他像是注意到了我们，一双锐利的眼睛朝我们这边扫了过来。
我莫名有些心虚。
我朝着段祈深:“那……深哥，我先回去了。”
段祈深眼底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他表情十分平和，微微点头:“嗯，去吧。”
我下车了后，小张就把车开走了。
我慢慢朝着沈玠旁边走过去，装作讶异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他将手里的烟掐灭，冷笑了一声，“是啊，你怎么会希望我来呢？”
“你什么意思？”我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辞职是因为还放不下那个明星是吗？”沈玠俊朗的面容渐渐染上一层阴霾，冷冽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隐忍的怒火。
“杨晗湫，我真没想到欲擒故纵被你玩的如此明白，想必现在他很重视你吧？”
他的声音冷的像冰，敲在我胸口，寸寸冻裂。
“我……”我刚想解释，但沈玠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当别人小三很有意思吗？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不避嫌？”
“湫湫，你是傻还是j……”
我不想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字，所以我忍着眼底的泪水，吼了一句:“沈玠，够了。”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我看着沈玠，只觉得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沈玠深邃锐利的眼眸透着寒意，他逐渐靠近我，压迫感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我下意识的后退，可是下一秒却被沈玠的手狠狠禁锢着，肩胛骨都感觉快被他捏碎。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沈玠就好像一头吃人的野兽，好像下一刻就会命丧他手。
我看着他，有些害怕。
“沈玠，你干什……”
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唇上一软，温润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接着就是粗暴霸道的索取，他肆无忌惮的进入，口舌之间柔软炙热，充斥着淡淡烟草味道。
但没多久，我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伸手甩了他一巴掌。
“沈玠，你无耻。”
沈玠恢复了些理智，他垂着眼眸，突然沉默下来。
我的泪水不受控制:“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
沈玠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最后，他哑声:“对不起。”
我没再理他，转身直接上了楼。
回到家后，我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脑子里隐隐约约闪现的全都是读书时候的情景。
学生时代真的很让人怀恋，那时候一切还都是那么美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沈玠的呢？
大概是那天阳光正好，微风醺人，而光恰好洒在他身上。
那是高中的毕业典礼，每个班要求出一个节目，当然高考在即，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去参加，所以老师决定采取抽签环节。
但是其实是有内定的人，因为班主任在抽签前特地把我和沈玠叫到了办公室，他是这样说的:“咱们班呢，你们俩成绩是最好的，在全校也是数一数二的，高考的压力也不用太大，所以老师想让你们俩去编排一组节目，当然也不会只有你们两个，老师会通过抽签再选4个人出来配合你们，至于节目是什么你们定就可以……”
于是，我们俩就被光荣任命。
我思来想去，我会的东西不多，沈玠……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所以还是来点简单的节目？诗朗诵？可是六个人也没啥气势。舞台剧?应该会很尬吧。
“喂，沈玠，你想到排什么节目了吗？”我戳了戳旁边正认真听课的沈玠，小声问。
他清俊的面容有一丝不悦，但还是压低了嗓子回应道:“认真听，这块地方是你的薄弱点。”
我撅撅嘴，什么嘛，想不到就直说，还扯什么这个地方是我的薄弱点。
我轻蔑地瞥了一眼黑板，再看看十分认真听课的他，暗着揣测，这块地方应该是他不会吧，哼，我才不会被这小小的电磁难到。
然后，我又开始神游起来，哎，到底应该排什么节目呢？
外面的天气极好，窗外的阳光懒懒的洒了进来，映在桌上，没有平时那般炽热刺眼，顺着那缕光，我渐渐把目光放我的同桌沈玠身上。
暖暖的阳光偷偷落在他的脸颊上，他的轮廓异常分明，高挺的鼻子，淡桃色的唇，长长的睫毛不时微微颤动，肌肤如白瓷般，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病态的苍白，我一时竟看楞了。
回过神来，却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我清咳一声，尴尬地扭过头，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
就这样，一整节物理课都没有听，结果，晚自习做作业的时候，看着那些题目无从下笔时，想哭。
“沈玠，你把你作业借我瞅瞅呗。”第一次，向沈玠低下了我高贵的头颅。
沈玠低头看向我空白的作业本，眉毛一挑，十分高冷:“自己写。”
“这个……没办法自己写啊……”我欲哭无泪。
沈玠:“我记得你可是很鄙夷抄作业的人。”
“……那，要不你给我讲讲老师今天讲的内容，我明白了就自己写。”
沈玠依旧高冷:“凭什么?”
我忍。
“我们可是互敬互爱的同学呢，而且还是你朝夕相处的同桌呢……”我扯了扯他干净的白衬衫，十分低眉顺耳。
沈玠嫌弃的扯过袖角:“我的意思是，我跟你讲题，我又没什么好处，又耽误我时间。”
“我请你吃顿好的!”我狠下心。
沈玠沉默了一秒:“三顿。”
我咬牙:“成交。”
接下来他便一道道题的跟我讲了起来。
清浅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撩的人心口发痒。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意识到其实我喜欢的是沈玠，只是他太过优秀，优秀到我只能仰望，只能通过争吵拌嘴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
黑夜漫长，白日总会将至。
只是，今天的白日却有些暗沉，外面的雨一直在下，淅淅沥沥，节奏感时隐时现。
我来到工作室时，身上有些地方已经淋湿了。
何沐正好从档案室出来，她看见我身上湿漉漉的，一路小跑过来。
“小杨姐，你怎么身上湿了?”
她目光透着关切，我冲她一笑，不在意道:“没事，就是没带伞，还好地铁站离这儿不远，不打紧。”
何沐眉头依旧微微蹙着，她仰头看着我，道:“小杨姐，你等我一下。”
说完，我还来不及叫她，她就跑去另一个方向。
我只好先站在这里等着她，顺便把身上褶皱的地方弄平整。
还没等来何沐，就看见了段祈深。
段祈深看见我目光稍顿，好看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面色也绷紧了些。
继而他大步朝我迈过来。
我打了声招呼:“深……”
段祈深没看我，只是将他黑色的外套脱了下来，又靠近了我一分，伸手，似乎想披在我肩上。
我身体僵硬了一瞬。
但他又忽然后退了一步，将外套递给了我。
“穿上吧。”
段祈深面色平静，但声音却带着凉意。
“下次记得看天气再出门。”
“好。”
我讷讷接过，但也并没有真的穿上，只是挽在手臂内侧。
段祈深目光微闪，但倒也没纠结，只是道:“走吧，今天先去剧组补拍一些镜头。”
我跟上他，但又想到何沐刚才让我等着他，于是忙道:“深哥，要不你先去，我还有点事儿。”
段祈深睨眼看了我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行，那我在剧组等你。”
……
段祈深走后，不一会儿何沐就出现了，她手中握着一把吹风机，怯生生走到我身边。
“小杨姐，我……这……吹风机给你用。”
她眼巴巴看着我，我笑着接过。
“好，谢谢你。”
何沐又看了我手上的衣服，她主动道:“小杨姐，我帮你拿衣服吧。”
我想了想，就递给了她。
“那麻烦你了。”
何沐忙摇头:“没有没有……”
但她又突然“咦”了一声，目光透着疑惑，“小杨姐，这是祈深哥的衣服吗？”
我点头:“是，我……先帮他拿着。”
何沐点点头，倒也没再多问。
我到达剧组的时候，门口的导演正蹲着门口，抽着烟，看样子有些忧愁。
我上前，打了个招呼。
“徐导。”
徐导抬头，看见我，嘴角勉强扯起一抹弧度。
“小杨？哦，你家祈深在休息室呢。”
我笑着回答:“好，知道了，谢谢徐导。”
但我也没立刻走，关切问道:“徐导看着心情不大好，是拍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吗？”
徐导无奈:“是有些问题……”
我正准备耐心聆听时，徐导却话锋一转，一双鹰眼直直看着我。
“你们家祈深和梁若琪是不是最近闹了什么矛盾?”
我一愣，想起上次段祈深为我出头那件事，一时竟然不好接话。
“是我们深哥和梁老师发生争执了吗？”我小心翼翼问道。
徐导将手中烟弹了弹，“那倒没有。”
“就是拍戏中明显看到两人不走心，明明是演相爱的两个人，却看着像仇人一样。”
徐导言辞中透露着些许郁闷，可是偏偏两个人，一个是当红偶像，一个是资源咖，都不能轻易得罪。
我也明白徐导的顾虑，但有些话也不好细说，只能打圆场道，“咱们剧情不是已经到了女主和男主产生了矛盾吗？或许两个人是琢磨这样演比较好……”
“不过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回去再和深哥商量商量。”
徐导看着我，目光多了几分赞扬。
话已至此，我和徐导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也就没有再继续刚刚话题。
23
我来到休息室时，段祈深正刷着微博。
我略微惊讶，但同时也有些担心道:“深哥，你刷微博时千万要小心，不要误赞什么的，不然网络上又会是一阵腥风血雨。”
段祈深抬眼看着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嘴角微微上扬。
“放心，我用的是小号。”
我:“你什么时候创建的小号?”
在我印象中，段祈深似乎很少上微博，基本上也就广告宣发时转发一下，或者宣传新剧时才偶尔看一眼热搜。
如今正儿八经刷微博，倒是不常见。
“昨天。”段祈深回答的漫不经心，但手上打字回复倒是极为认真。
我仰着脖子看过去，“深哥，微博是有什么大瓜吗?你怎么看得这么认真?”
段祈深也没抬头，依旧认真打字，屏幕把他的整个脸都照亮了，但同时他也有回复我的话。
“有，我和你的。”
他语调懒洋洋的，似乎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样。
我心一惊，当即拿出手机，生怕又出现了什么绯闻。
但我翻着微博，目前热搜榜只有他杂志宣发的热搜，并没有看见关于恋情的。
我舒了一口气，“深哥，哪有关于恋情的?你吓我一跳。”
段祈深面色沉静，不疾不缓道:“我的意思是我在吃我们俩的瓜，还别说，网友想象力挺丰富。”
我:……
行吧，爱豆无聊到吃自己的瓜了。
我收拾起他的衣物，顺便也提了一嘴徐导刚才说的事情。
“对了深哥，梁若琪……你还是别太和她计较了，影响拍戏进度就不好了，毕竟你们俩后期还是要宣传一下的，太闹僵了影响也不好。”
段祈深神情淡漠了几分，最后敷衍回答了一声“好。”
“昨天……我看那位沈先生似乎心情不太好，他有因为热搜的事情为难你吗?”
段祈深放下手机，目光再次投向我。
我想起昨天的事情，脸颊有些发烫。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他不是因为这个。”
段祈深状似无意接过话:“哦?那是因为什么？”
我也没打算真的告诉他，于是开始胡扯:“就……公司的一些事情，不打紧。”
段祈深目光幽深了几分，他的口吻平静而淡定:“那就好。”
……
……
这天拍完广告后，和段祈深回到工作室时，却没想到会遇上黎苒。
她看见我，笑容满面。
“小杨，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啊?”
她谈吐之间完全不见之前的傲慢与鄙夷。
我也笑得虚假，叫的亲热:“小黎姐，好久不见。”
我们俩“一见如故”，反而是段祈深被晾在一旁，像是多余的那个。
叙旧完后，黎苒才走到段祈深身边，道:“阿深，我有些事情来找你。”
段祈深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那去我休息室谈吧。”
看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之前因为突然得知段祈深谈恋爱，也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爱豆“塌房”的悲伤中，但如今看来，这两个人看似亲密，但相处之间却透着怪异。
就像……演戏一样。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当即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随即就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只是没过多久，前台就打来了电话。
前台说道:“小杨姐，这里有位叫顾婕的女士说要找你，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我一愣。
顾婕?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前台还在询问，我回过神来，应下:“好，我马上来。”
我和顾婕约在了一旁的茶馆。
我简单收拾一番，便来到了约好的地点，刚进来就看见顾婕穿着一身浅黄色的公主裙，一脸星星眼的看向我。
她笑容甜美:“小杨姐，这里!”
我走了过去，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婕眨了眨眼睛，调皮道:“小杨姐，我怎么感觉你对我有敌意?”
我轻轻一笑，端起茶杯，“你想多了。”
顾婕却一脸不相信，她仰头看着我，依旧笑得单纯。
“小杨姐，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想的，但我想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沈玠的表妹，带着血缘关系的那种。”
她一双灵动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显得可爱又俏皮。
我不小心被茶水呛到了，轻轻咳了咳，一时没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
“你……”
“是这样的，我妈，也就是沈玠他姑，从小就被送去德国了，一直都在德国发展，所以你们不清楚也正常，我也回来没多久，然后我妈让沈玠照顾我，所以我就去了他公司上班。”
“小杨姐姐，我知道我那表哥向来高傲不愿多解释，但是女孩子嘛，心思细腻，我猜公司也有一些闲言闲语，我之前是不在意的，但是若是因为我的缘故害得我表哥没了媳妇，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听到她的话，我只觉得茶水还堵在我喉咙里，不上不下。
“我和沈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解释道。
“我懂我懂。”她一双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那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吵架了？”
我心累。
不，你不懂。
其实从沈玠那天在我家楼下找我时，我就猜到顾婕应该和他不是恋人关系。
只是，我和沈玠的矛盾从来都不是顾婕。
“我表哥这几天心情很糟糕，连着几天冷着一张脸，闹得公司上下提心吊胆的……要不，我把他约出来，你们谈谈?”
顾婕看着我，一脸期待。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接下她的话。
“顾婕，你知道沈玠三年前出国的事情吗？”
顾婕点头，“知道。”
“那，为什么他当初走的那么匆忙?”
我盯着顾婕，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但顾婕面容坦荡，没有丝毫隐瞒。
她摇着头，“这我不清楚，我当时还在国外上学。”
我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去帮我未来嫂子打探一番。”
顾婕眼睛里蓄满了笑意，她嘴角上翘，弯成一弧月牙儿。
我脸一红:“别瞎叫。”
“哎呀，你们明显就是互相对彼此有情嘛，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呢？”
顾婕嘟着嘴，皱着小脸，一脸不解。
我微微怔住，仿佛脑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啸而过。
是啊，为什么呢？
有些事情顾婕一个小姑娘都能看透，我还在执着别扭什么呢？
我怔怔看着顾婕，声音轻柔坚定。
“顾婕，你告诉沈玠，明天早上十点，我在三年前的那个地方等他。”
“这次，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
……
三年前，我二十四岁，刚刚研究生毕业。
沈玠为我举办了一场毕业晚会，在那天，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几个好友聚在一起，我们都喝了酒。
聚会中，我的几个舍友无意中提起我新粉上不久的爱豆段祈深，我又喝了些酒，不清不楚的叫了几句“那是我老公”。
然后，就看见了沈玠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杨晗湫，你说什么?”
听到沈玠的声音，我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我结结巴巴解释道，“没……我瞎说的。”
我又发了好几个誓言，拉着我舍友一起解释什么叫爱豆，什么叫女友粉。
解释了老半天，沈玠才勉勉强强理解了。
我这才从惊吓中缓过来，猛着灌了好几口酒。
和其他人分别后，我和沈玠来到了海边。
海风轻轻吹着，清爽舒畅，将身上的酒意吹散了些许。
沈玠看向我的目光盛着朦胧的醉意和柔情，他的眸子极亮，像月光辉映着大海，像星星坠入湖面。
他问，“湫湫，你喜欢烟花吗？”
我看着他，笑容肆意。
我说，“喜欢，虽然短暂，但是它绽放那一刻是最美的。”
沈玠眼中充满笑意，他唇角勾起，“你喜欢就好。”
“杨晗湫，你看好了，接下来的烟花，是你一个人的。”
在奢华盛大的烟花下，我看见了满天火光冲上云霄，在夜幕中绽然开放，最后的定格瞬间，天空的烟火写着我的名字。
我心跳的飞快，这种场景下，我能明白沈玠的意思，但我还是不自信，追问他:“沈玠，你什么意思?”
沈玠低头看着我，轻轻笑了起来。
“湫湫，你这么聪明，不是知道吗？”
那声音该死的温柔宠溺。
但我想要他亲口告诉我，所以我傲娇摇头。
“我不知道。”
沈玠微微弯腰，靠近了我几分，身上的松木香和酒味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醺醺的醉意。
他的发丝随着海风微微拂过我的前额，带着些许的痒意。
他声音浅浅，目光灼灼，“那这样呢?”
他俯身，一个吻落了下来，很轻很柔。
我有些发愣。
这个吻时间很短，稍纵即逝。
我回过神时，沈玠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顿觉脸上一阵燥热。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我顺着海风往前跑了几步。
我狠狠呼吸了一口清新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我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沈玠大声呼喊。
“沈玠，今天我们都喝了酒，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在这种情况下变化的。”
“明天，我在万象湖旁的樱花树下等你。”
“你来了，我就明白了。”
明白了你不是因为酒精，不是因为气氛烘托，不是因为两家关系，只是因为，你喜欢我。
……
只是最后，沈玠没有来，他出国了，毫无征兆，猝不及防。
过了好久，我才从我编织的那个梦中醒来，也接受了沈玠可能不喜欢我的事实，接受了沈玠可能后悔了那天的冲动。
但总之，后来和沈玠的联系，都是把他当成了正常的朋友一样的相处。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出国，他也没有解释，我怕问了，就再也不能联系了。
所以，我们的说话交流还是和曾经一样，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毕业聚会的那件事。
而如今，我，还想再勇敢一次。
24
上午七点，我就到了工作室。
我想早点处理完手头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工作室居然还有比我到的更早的人。
“何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看清楚人后，不禁惊讶起来。
何沐听到声音后，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她笑容腼腆，“后勤工作有点多，所以我昨天没有回去。”
我有些奇怪:“只有你一个人做吗？其他后勤部的人呢？”
何沐支支吾吾起来:“他们……他们有别的事情……他们也很忙……”
我看她反应，明显是受欺负了不敢说出来。
但职场上就是这样，不敢说，不敢反抗就会一直被欺负，但是反抗了可能结果也并不会好太多。
我叹息一声。
“何沐，今天你去照顾深哥吧，正好我今天有点事要请假，后勤的事情你别管了，我再和晴姐说一声，把你重新调回来。”
何沐听到我的话，眼睛一亮，但不久又暗了下去。
“晴姐……会答应吗？”
我点点头，语气坚定:“会，反正我也待不了多久，而且我正好趁着在也可以告诉你平时需要注意的细节，再说后勤部也不缺你一个，晴姐没理由不放你走。”
何沐眼中充满感激之情，“谢谢你，小杨姐，你真好。”
我摆了摆手，笑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何况晴姐也不会一直把你留在后勤部的。”
八点半，晴姐准时来到工作室。
我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看见晴姐，忙跟上去，说明我的用意。
“晴姐，今天我想请个假，我的交接工作已经做好了，剩下的我想何沐应该可以处理。”
晴姐手一挥，爽快答应了我的请假。
“可以，你去吧。”
我忙道谢，笑得狗腿:“谢谢晴姐。”
我和晴姐一起进了她的办公室。
“还有晴姐，何沐毕竟还是助理，也不能一直留在后勤部，我觉得趁着我在，我也可以帮您指点指点她，也好在我离职后更好的帮助您工作。”
晴姐一边将手中的包放了下来，一边睨眼看着我，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我还留她在后勤部倒是我的损失了?行了行了，你说的也不错，那你得空多教教她。”
“不过，真不打算继续干了?我觉得你若是继续干，说不定以后还能接替我的班。”
晴姐打量着我，话语隐隐有几分试探。
我回答的直接:“谢谢晴姐看好我，但如果我顺利的话，可能直接当老板娘了，比起四处奔波，我更想直接咸鱼。”
晴姐笑呵呵，语气透着几分羡慕。
“是了，有能一飞冲天的机会谁还愿意工作啊……你福气好，遇上沈总这样啊男朋友，我啊，也不知道熬几辈子才能到你这地步。”
……
……
我从晴姐办公室出去时，段祈深正迎面走过来。
他颀长优雅，罕见地穿着一身黑灰色西服，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碎碎的刘海遮住了部分眉骨，竟然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我惊艳的同时笑眯眯着打了声招呼:“深哥，早上好啊。”
段祈深嘴角轻抿出一道弧度:“早上好。”
我看着他那身打扮，想到这是之前他让我挑选的Bazaar晚会的礼服，于是略微奇怪的问道，“深哥，不是今天下午才去走红毯吗？你怎么现在就穿上这身高定了?”
段祈深“嗯”了一声，解释道，“刚才礼服店送来了我就试了试。”
只是说着，他突然目光直直投向我，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些许审视。
“我听何沐说，你今天请假?”
我点点头:“是，不过后续工作我已经和何沐说好了，她会负责你今晚的晚会事宜。”
他看了我半天，浅色的瞳孔闪着点点碎碎的流光，嘴角虽然在笑，但眼底却不见笑意。
“去……约会?”
声音很轻柔，却冷峻低沉。
我脸微红，实诚回答:“是。”
“不过深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脸上的神情微微松懈了几分，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心情也很不错，所以，很容易猜到。”
我不好意思笑着:“谢谢深哥夸奖。”
段祈深笑容浅浅，眼睛里透着几许柔光:“没有夸奖，是实话，你很漂亮。”
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爱豆夸我好看了啊啊啊。
突然我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九点十五了，我于是告别道，“深哥，我要来不及了，走了。”
没走几步，突然听见身后的段祈深叫我。
“杨晗湫。”
我回头，疑惑看着他。
“深哥怎么了？”
段祈深抿了抿嘴唇，笑道:“过完这一个月，你就走吧，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就……不耽误你了。”
后面的几个字他说的极轻，我没有听到，但我有些着急，于是便走边说道，“深哥，有事微信联系，我就先走了。”
……
……
一路上，我内心忐忑不安，怕沈玠像三年前一样没有出现，怕我又只是一厢情愿。
阳光从朵朵云缕缝隙中穿过，交织着树峰的层层侧影。
我来到了万象湖旁，湖水清澈，水天空阔。
那颗樱花树细长的枝条缀满明艳的樱花，花絮挤挤挨挨在枝头，花粉如玉，蕊红如焰。
一层层一簇簇的花蕊浅睡在粉嫩色花瓣里，光与影间在薰薰暖风下绽放，摇曳生姿，流光溢彩。
万象湖的樱花树景，无疑是这座城市最美的景色。
已经十点了，樱花树旁除了偶尔来打卡拍照的游客，我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微微垂下眼眸，看着脚尖，内心局促不安。
这时，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湫湫。”
我抬头，在晕着一圈金黄色日光晕下，一个身影朦朦胧胧，被镀上一层金边。
很快，我就看清了那个人是谁。
沈玠。
其实也不用看清，因为会叫我“湫湫”的除了我爸妈，就只有他一个人，但这次我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些。
他的眼漆黑狭长，瞳孔如同一汪深潭，阳光的柔光映衬下勾勒出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薄唇微抿，步调缓慢，衬得他优雅到近乎冷漠。
他缓缓走过来，风过，樱花翻飞而下，我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了几下。
我突然胆子大的抱了上去，他的怀抱不暖，甚至还带着点凉意，有一股松木清冽的气息，很好闻。
沈玠身体僵了一瞬，但也没有推开我，任由我抱着。
我声音有些哽咽:“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沈玠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你若需要，我会一直在。”
我嘴角还来不及上扬，沈玠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僵硬了。
“毕竟，从小到大，我一直拿你当……妹妹……”
我环抱着他腰间的手陡然一松，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不可置信问道，“沈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
沈玠一双冷冽漠然的眼睛盯着我，声音低沉，从喉中淡淡地溢出这句话，甚至没有一丝起伏。
“亲妹妹?呵。”我冷笑一声，“你会动不动就吻你的亲妹妹吗？”
沈玠没说话，神色间却冰凉淡漠。
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玠。
“沈玠，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你在顾虑什么?”
“你为什么就不能面对自己的内心?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
“明明现在我们俩之间没有什么可以阻碍的，学历家世背景，这些我都有，所有的狗血剧情都不会发生，我……”
沈玠沉声打断我:“湫湫。”
“你说得不错，但我沈玠，并不是非你不可。”
沈玠的目光寒冷又无情，声调冷如寒霜。
明明是四月，明明已经晚春了，可是我却感受到了寒意。
不带一丝温度的风略过我脸颊，像冰刃一般，从心头划过，冷的生疼。
“沈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嗓音发颤，都快要找不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
“或许我曾经的举动让你误解，我和你道歉，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匹配就是最好的，我们俩并不合适，所以我想我应该解释清楚。”
他眼瞳深邃的深色之中像是洒了一层灰黑色的薄雾，满是冰凉，让我捉摸不透。
看着看着，我笑了出来。
“沈玠，你说的字，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什么不合适?你想怎么合适?沈玠，我们连试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沈玠微微叹了一口气，“湫湫，你这是何必呢？”
“沈玠，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固执，三年前我不敢问出口，这已经成为了我的遗憾，但如今，我不想再继续遗憾下去了。”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能接受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拒绝。”
我强撑着笑容，声音放柔了些。
“沈玠，我这次不想轻易放弃。”
“三年前，我是和蒋静涵一起走的。”沈玠突然说道。
我心跳一停:“你说什么?”
“我之所以回国，是因为我们俩产生了矛盾，但是兜兜转转，我……还是觉得和她更合拍。”
我愣在原地。
沈玠一双眼睛带着歉意，他声音轻柔了些。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我和她复合了。”
一瞬间，只感觉心如刀绞。
我笑得苍白:“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沈玠?”
沈玠目光坦荡:“没有。”
“你回头，她就在你身后。”
我心脏猛抽了一下，然后只感觉全身都放空了。
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耳鸣，心跳加速，时间仿佛被定格住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头，也不知道我是以多么难看的表情面对那个曾经的“死敌”蒋静涵。
只觉得，我看着我原本世界的颜色从亮到暗。
故事很长，只有风与樱花还在聆听。
而我，早已退场。
25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
这时，手机响了。
是何沐。
我麻木了按下了接听键，刚接通，就听到何沐那边焦急无助的声音。
“何沐姐，怎么办啊?我……我把祈深哥的那身高定礼服弄坏了。”
我猛然清醒过来:“怎么回事儿？”
“是……我……祈深哥去拍戏了，就把那身衣服给我保管着，我……我就放在了休息室的椅子上，然后我……我就去给祈深哥送了一趟水的功夫，回来时……衣服就破了一个洞……”
何沐声音带着哭腔，“我该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再定礼服肯定来不及了……”
我稳住心神，安抚道:“你先别慌，晴姐知道这个事情吗？”
何沐顿了顿，声音小了下来，“我……不敢告诉晴姐……”
“晴姐要是知道会开除我的……小杨姐，我……要是被开了就没有公司敢要我了……”
何沐还在哭，我有些头疼。
我真的很想回一句，哭有什么用?
但想了想我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件事我确实也有责任，也是我让何沐代的班。
我叹了一口气:“何沐，既然这件事你还没有告诉晴姐，那你先别告诉了……礼服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先别慌，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让剧组其他人看了笑话。”
何沐吸了吸鼻子，郑重回复道，“好，我……我不慌……小杨姐，那麻烦你了……”
电话挂了后，我立刻拦了一辆车，去了SweetGerald高定礼服总店。
总店店长薛虹认识我，因为我和晴姐来过几次，所以我一来，她就笑着迎了过来。
但在看见我身后空无一人时，她的笑容浅了一些。
“晴姐没来?”
她的态度有些傲慢，但我并不想和她计较。
“嗯，我来是想私人订制，与工作室没有关系。”
她听完居然冷笑一声，瞥眼看着我，目光透着些许嘲讽。
“你?一个小助理?私人订制?”
我也不废话，当即拿出一张金卡，平整地放在柜台前，然后淡定回看着她。
“就我，一个小助理，想私人订制。”
她的笑容一下子凝在嘴角，但倏而，她又冷哼一声:“哎呀，咱们怎么就说娱乐圈好混呢？随随便便就可以攀上金主，你们看，这一个小助理，吹点枕边风就能拿到一张金卡，都学着点吧。”
店员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看着，有的人甚至都笑出声来了。
本来我今天心情就已经糟糕打到了极致，偏偏这几个势利眼非要往枪口上撞。
我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手有些痒，快要安耐不住了。
但突然想到什么，我笑的有些诡异。
“我记得，好像你们SG属于明杨集团旗下的品牌吧？”
“不如，你给你们董事长打个电话，问问我到底是谁?”
薛虹明显被我镇定的语气吓到了，又现在拉不下脸面，同时她也心存侥幸想把事情敷衍过去。
“你让我打我就打啊?不就是买件衣服嘛，你想要什么，我帮你装起来。”
我“啧”了一声，点头认同，“说的也对，我本来就只是想要一件衣服，不过，这个电话我还必须要打了，不然事情不清楚你们还得背后嚼舌根，但我想你们这种店员应该也没有董事长的电话。”
“那这样，我打。”
薛虹面色肉眼可见的僵硬。
就这样，我当着她们的面，打通我爸的电话。
“喂，爸，你闺女我正在你公司旗下的SG总店买东西，你给SG负责人打个电话就说要他好好招待一下你闺女我。”
那边沉默了一阵后传来我爸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你又在作什么妖?”
我:……
真，亲爹。
我叹了一口气，简单解释道，“没呢，就是有人质疑我的身份而已，爸，帮我澄清一下呗!”
电话那头，我爸的叹息声比我更重，“这一天天的，服了你了。”
“等着。”
挂断电话后，我暗自庆幸，幸亏当时我没有冲动选择免提。
薛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面色有些难看。
我爸的效率是真的高，不过一分钟，总店的电话就响了。
薛虹整个人一激灵，目光从不可置信变得谨小慎微，飞快接了电话。
“喂，高总。”
“……是。”
“嗯嗯，好，我知道了。”
挂点电话后，薛虹真的恭敬了不少。
“杨小姐，先前是我无知，我为刚才说的话向您道歉。”
真·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笑眯眯，道:“没关系。”
薛虹有些错愕。
我心情现在舒畅了不少，于是耐心解释道，“我要是真想计较，刚才那一通电话可能就直接辞退你了。”
“哦，对了，还有你们。”
我又指了指她身后的小店员，那一个个脸色顿时吓得惨白。
“不过嘛，我也没想真解雇你们，但是，对于我的身份，我本来不太想暴露，毕竟我为人一向低调，可是今天，我一不小心高调了一点，这有点难办啊?”
我嘴角挂着几丝浅浅的笑意，眉头轻蹙，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
好在薛虹上道，立马接过话，“杨小姐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将您的身份透露半点。”
我满意点点头。
“那就好。”
薛虹舒了一口气。
但我话锋一转，打量着这店里的每一个人，“但，人嘛，难免八卦，不过若是你们真要在背后八卦我，我可能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一旦查出我的身份是从你们这里暴露的，那我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薛虹很有眼力见:“明白明白，杨小姐放心。”
“行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将今年那款超季星光版高定西装外套拿一件给我。”
我手指敲了敲那张金卡，示意薛虹。
薛虹目光一滞，话语间有些犹疑。
“杨小姐，不是我不拿，而是那款是今年的特别定制款，目前只为段……段祈深私人打造了一套，没有多的了。”
她说到段祈深的时候，特意打量了一下我，见我面色如常，于是才敢接着说话。
“不过，您要是不着急，最快三天，我亲自送到您住处……”
我目光微沉，还要三天。
不行，来不及了。
我沉吟半天，问道，“我记得，每次SG设计师设计时都会留一份样衣，如果现在改尺寸的话，下午四点前能给我吗？”
薛虹有些为难:“但SG没有改样衣给顾客的先例，如果传出去恐怕……”
我回答:“来不及了，先这样，出了事我来担。”
……
……
我拿到衣服赶到片场时，却不想正好遇上一出大戏。
“哟，段老师下班这么早是要去Bazaar晚会啊?”
梁若琪尖酸刻薄的声音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段祈深眼皮都没抬一下，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懒得做。
何沐在旁边给他递水，也没有理她。
她一个人倒显得很是聒噪。
梁若琪意识到了他们在故意冷落她，一时间气的心梗。
但想到什么，她收敛了些许怒意，一张艳丽的脸上反而笑得得意起来。
“我记得六点就要走红毯了吧？怎么，你家助理还不帮你拿礼服换啊?”
何沐听到这话，面色一白，手也不受控制抖动了一下，将原本接过的水杯弄洒了一些。
梁若琪轻哼一声:“你这小助理看着不怎么靠谱啊，不会是没为你准备好吧？”
段祈深身姿清瘦挺拔，他淡淡蹙起眉峰，双唇紧抿着，眼底隐隐藏不住倨傲与不悦。
我怕段祈深再和梁若琪起冲突，连忙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当然早就准备好了，劳烦梁老师惦记我们了。”
我笑吟吟走过来，将手中的礼服盒摇了摇，冲着何沐道。
“小何，先把礼服拿到车上吧。”
何沐愣了一会儿，向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之后就将礼服盒提上了车。
段祈深看到我微微诧异，他舒眉浅笑起来，如春日化水般射进入人心。
他声音温润:“你不是请假吗？怎么回来?”
我笑着解释道:“本来就只打算请半天假的，正好礼服送到了，我就顺便拿了过来。”
段祈深微愣，显然对于我说的话有些不理解，但好在他也没有多问。
梁若琪在一旁冷哼一声，随后踩着高跟鞋高傲的离开了。
见她离开了，段祈深才开口询问。
“出什么事了？”
他目光带着探究，似乎能看进人心。
我见瞒不住他，于是解释道，“礼服出了点问题，所以我重新给你定了一件，是同款，也是按照你的尺码改的……”
段祈深沉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不是问这个。”
我猛然抬头。
段祈深琥珀色的眼眸平静无澜，光与影交织间暗藏着使人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我是问，你，怎么了？”
一瞬间，委屈，难过，郁闷……全部涌上心头。
原本有些难过伤心自己承受、自己消化也能逐渐接受，但是最怕的是一句别人的“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关心会将我的伪装全部击碎，所有的委屈崩溃只在这一瞬间。
泪水已经在我的眼眶抑制不住了，但何沐的一句“祈深哥，我们走吗？”又将我全部的情绪猛然收回。
我笑得牵强:“没事深哥，晚会要开始了，你们还是先赶过去吧。”
段祈深眸色晦暗不明，最后，他慢慢走了过去，在经过我身边时，在我耳边轻轻落下一句话。
“阿湫，既然如此，那就和我一起吧。”
26
Bazaar晚会红毯秀，群星聚集，闪耀夺目。
主持人仪态端庄，笑容大气，拿着话筒开始一个个介绍起来。
“下面向我们走来的是韩元利，他呢算是我们今年的新起之秀，凭借《追来吧少年》这一选秀节目成功出道，又先后在各个舞台秀上秀出自己的风采……我们可以看的他这一身是来自秀哉的早春系列款，可谓是时尚感十足……”
“接下来，是我们去年夺得影帝的陈骓，他呢相信我也不用多介绍，大家都很熟悉了，尤其是电影《野战》的精彩演绎使我们对特种兵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欢迎陈骓陈影帝的到来。”
“下面，是我们的小甜妹黄可盈，小甜妹不愧是小甜妹，看这一身甜美可爱的打扮，看得我心跳加速啊……”
……
……
红毯上，不论男女明星都在争奇斗艳，服装珠宝都不甘于人下，比颜值比品牌，拼高奢拼超季，这些在娱乐圈已经少见不怪了。
段祈深已经走到红毯始端了，他一身SG星光版高级定制的黑灰色西服，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星光闪耀仿佛暗夜星河，映照在清朗俊逸的脸庞上流动着淡淡的光泽。
“接下来步入红毯的是我们这几年发展势头越来越好的青年演员——段祈深，可以看到他这一身西装氛围感十足啊，风度翩翩，朗若星辰……那么目前呢，他也在横店拍摄新剧，相信很快就会和大家见面了。”
他眉眼冷硬坚韧，单手插兜，褪去了往日的几分少年感，行走间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气场。
我看着他，不觉有些恍惚。
两年了，看着段祈深从温润少年，逐渐成长为如今稳重成熟的模样。
主持人:“好，那么请祈深先站在我们背景板前拍照留念。”
段祈深站在中间，光打在他身上，而台下有粉丝在尖叫。
他站在光下，我抬头就可以看见他。
恍惚间，我突然感觉到了段祈深朝我看来的目光。
他看见了我，嘴角微微上扬，琥珀色的眸子目光清澈，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情柔光，叫人一不小心就会沉沦。
我身边的粉丝在尖叫，快要把我耳膜震破了。
“啊啊啊，段祈深他看过来了，他是不是在看我?”
我前面的女生疯狂摇动着她旁边女生的手臂。
旁边的女生白了她一眼，声音高了几个度:“胡说，哥哥明明在对我笑……”
我身边的一肌肉猛男大哥嗤笑了一声:“一群花痴。”
我略微赞同的向他投了一个眼神，结果那大哥下一句就是:“他明明看的我。”
我:……
那两个女生听到后，转过头，目光可以说用震惊来形容。
我这个时候接了一句:“或许……也许……大概……是我?”
三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其中一个女生目光流露着怜悯，就大概是让我洗洗睡了的神情。
段祈深早就收回了目光，而我们四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笑容中无法自拔。
……
……
我从观众席中偷偷溜去了后台，后台小哥看见了我的工作证很爽快地就放行了。
后台许多明星都在，那一个个台上有多光鲜亮丽，台下就多拉跨。
甚至有的明星打着宠粉的名号，但如今却公然在后台辱骂粉丝。
“真是什么丑人都敢来找我签字，看着真令人作呕……”
旁边的小助理吓到瑟瑟发抖，一个劲的说:“桓哥快别说了，都看着呢。”
许桓表情狰狞:“看着就看着，谁敢传出去?”
不过也不怪人家猖狂，许桓长相只能属于清秀一挂，但却是有名的资源咖，父亲是影视界的大佬，商业方面也有他大姑在撑腰，一般的小明星谁都不敢得罪他。
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在属于段祈深的休息台前坐下，然后拿起手机刷微博，疯狂收藏今天段祈深在走红毯时的美图。
突然，一道娇弱的声音响起。
“哎呀。”
许桓忍不住破口大骂:“谁啊，不长眼睛。”
许多人忍不住看过去，我也抬起了头。
许桓在看见是一个漂亮妹子时，他原本粗鲁的话一下子咽了下去，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原来是可盈小师妹啊。”许桓笑嘻嘻起来，神情也变得猥琐油腻起来。
黄可盈水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害怕，娇糯糯的叫了一声:“许……许师兄。”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我见犹怜的声音是真的惹人怜爱，在场的年轻男明星已经有几个怒气冲冲用眼神怼着许桓。
许桓对此视而不见，依旧轻浮的看着黄可盈，黄可盈本来穿着鹅黄色抹胸连衣裙，在这样赤裸的目光下渐渐羞红了脸。
我扫了几眼后，又重新拿起了手机。
这时，一道戏谑痞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哟，我们的杨大助理这次居然冷眼旁观了?”
我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带着一副黑色墨镜，穿着一件嘻哈外套，搭配浅蓝色阔腿裤，上面还有潮流撕裂性设计的图案，新潮别致。
他拽的跟二百五一样的神情，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谁。
郑凛，歌手出道，擅长流行音乐，但因为出众的颜值被公司逼迫转型当演员，人生的第一部戏就是和段祈深的对手戏，但也因此结下了一段孽缘。
由于带着对公司安排的气愤，郑凛和段祈深的那一场对手戏被卡了十几次。
本来当时就是在夏季，烈日当头，段祈深被晒的汗水都打湿了衣领了，嘴唇都白了几分，而这位郑凛却依旧我行我素。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直接冲到片场把这位大爷揪着领子拉出去教育了。
“怎么?公司安排所以你不得不来，可是心里又不服气，憋着口气不想配合演戏，那你有本事就和公司抗争啊?没这本事只能拿别人出气，把你能耐的?”
“既然来了，那你就是演员，所有人都在等着你配合你，你在这里卡了n次，那这些人就会陪着你演一次又一次，他们不无辜吗?”
“就为了你心中那股气，你就要把所有人拉下水?把自己的怒火撒在别人身上，你这样的人，能做好音乐吗？”
一番“正义凛然”的话，把在场的人都看懵了，连段祈深都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我。
一骨碌说完之后，我才注意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郑凛当时脸都气红了，但偏偏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戳中了他的内心。
虽然到最后他也确实开始认认真真照着导演的要求重新来了一遍，但我和他的梁子也算是彻底结下了。
几乎每一次见面，他都要呛我一下。
看着郑凛戏谑中又带着好奇的眼神，我扬起一抹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郑凛讶异了一瞬，将墨镜斜摘下了一点:“我还以为你会正义感爆棚的去英雄救美呢……”
“嗯……不对，是美女救美女。”他还挺认真的纠正了一下。
不得不说，虽然他这个人呢，我不太喜欢，但是说的话还挺中听。
所以我压低声音耐心解释了一番。
“你看，那个黄可盈呢刚才明明是坐在女宾席那边，她就算是要出去，也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但偏偏她要去男宾席，还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那个在最后面站着的许桓，所以她十有八九是故意的，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坏人家的好事?”
郑凛呆了一会儿，明显没考虑这么多。
但很快，他就开始质疑起我了。
“那个许桓可是有名的浪荡子，在整个娱乐圈风评都不太好，黄……黄什么来着?”
“黄可盈。”我提醒。
“对对对，黄可盈，她为什么要去趟这浑水?”
我看着郑凛好奇宝宝一样的模样，特别想笑，但场合不合适，所以我压制住了嘴角的笑意，低声给他分析了一番。
“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许桓身份不一般，黄可盈目前只是十八线的小明星，和许桓扯上关系相当于攀上豪门，一旦成功，一辈子不愁吃穿……”
“第二种可能，许桓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在场的男明星或多或少都会有人为她打抱不平，要是能钓到其他的圈内大佬，顺便炒波绯闻，那她也不亏。”
“第三种可能，在Bazaar晚会后台，许桓仗着家世欺负女明星，传出去吃瓜群众只会痛骂许桓，心疼黄可盈，她也会因此涨热度涨粉丝，凭着卖惨出圈。”
郑凛听得津津有味，同时感叹道:“没想到这一撞，居然有这么多门路啊?”
“那你说，黄可盈最想走哪一条?”郑凛问。
我笑起来:“第一条路，我觉得走不长远，许桓本来就是花花公子，黄可盈要想嫁入豪门，那可能微乎其微。”
“第二条路嘛，可能性很大，男性天生对可爱的女孩子有股莫名保护欲，而且现在炒绯闻是常态，很容易涨热度……至于第三条路嘛，相当于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许桓要是身败名裂，许家人不会放过她的，只怕到时候整个娱乐圈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所以她应该没那么傻。”
郑凛伸手出食指和大拇指摩挲着下巴，不停地点头，应和道:“那看来，是第二个可能了。”
我和郑凛正说着，就看到那边男席上真的有一个人站起来，朝许桓和黄可盈那边走过去了。
27
许桓的咸猪手已经伸向黄可盈娇嫩白皙的小手。
“许桓，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小姑娘已经和你道歉了，你一个大男人，就别计较了。”
说话的是付纪凡，是个地地道道的演员。
付纪凡身材板正，眉目儒雅，面色冷峻严肃，看着就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比起许桓的清秀来说，更多了几分少年持重。
不过说来也巧，这个付纪凡还是许桓的表兄，家世背景比起许桓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付纪凡走到黄可盈身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黄可盈身上，同时柔声询问:“黄师妹没事吧？”
黄可盈声音怯生生:“没……没事……”
许桓被人坏了好事，面色顿时一沉。
但看着是付纪凡后，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随后仰着脖子愤愤离去。
付纪凡还想询问些什么，但黄可盈却已经将他的衣服还给了付纪凡。
“付师兄，谢谢你了，但是衣服还是还给你了，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我穿着你的衣服，只怕影响不好。”
黄可盈一双晶亮的眸子清澈明亮，脸蛋两腮透着淡红色，她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付纪凡不禁看呆了。
但很快，黄可盈就提着裙子离开了。
见此，郑凛弯腰在我耳边嗤笑一声，声音有些欠扁。
“看来某些人是猜错了。”
我也有些奇怪，照理说黄可盈最好的选择就是付纪凡，他家世好，谈吐佳，性格看着也还不错，反正怎么样都比许桓要好，为什么到手的“金龟婿”她反而还不要了呢？
难不成真是我猜错了?
我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中了。
“阿湫。”
一道清冽的叫声，让我猛然抬头。
段祈深站在我面前，面容绷紧了几分，同时，他目光极凉地扫向郑凛。
“不知道郑师弟找我的助理有何指教?”
郑凛看见段祈深，站直了身子，笑得痞气:“没什么，来聊聊天。”
段祈深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却有些发凉。
“那，聊完了吗？”
郑凛耸耸肩，将墨镜重新戴上。
“聊完了，走了。”
只是在临走前，郑凛又回过头，冲着张狂地笑了笑。
“杨助理，改天请你吃饭再讨教讨教，当然，如果你想跳槽和我讲讲的话，我也很愿意接纳你啊。”
说着，他斜下墨镜，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
离谱!
大大的离谱!
段祈深已经用一种“叛徒”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了。
我真的没有想跳槽啊啊。
在爱豆身边不香吗？
我又不会这么想不开。
“深……深哥，别……别误会，他这个人就这样。”我艰难解释起来。
段祈深眉头依旧皱着，表情也寡淡了几分。
“他这个人?”段祈深咬着这几个字，目光直直射过来，“你和他……很熟吗？”
我连忙摇头:“不熟。”
“嗯。”
随后段祈深目光瞥向一侧，轮廓柔和了几分，他漫不经心的开口。
“等下一场室内拍摄结束后，我们就走。”
我抬头，有些懵:“不要等颁奖吗？”
段祈深轻笑一声:“这一年我又没有电视剧播，哪有颁奖?”
“人气奖啊!”我殷切看向他，“深哥，你人气今年一直居高不下，没道理不是你吧？”
段祈深笑得懒散温和，他懒洋洋吐出四个字:“刚才拒了。”
“去年已经是我了，今年拿不拿无所谓。”
不，有所谓。
偏偏段祈深一脸茫然+无辜。
我……心累。
深哥啊，你不懂我们粉丝的心态，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今年拿不到就会被黑子嘲讽没实力，这能忍吗？
但看段祈深无辜到纯情的眸子。
……
算了……
不拿就不拿吧，哥哥开心就好。
等到室内拍摄开始时，所有的明星助理都退出到场外了。
有采访员开始依次采访明星。
“好，念琦来和我们屏幕前的观众打个招呼。”
郭念琦坐姿高雅端正，笑容浅浅:“大家好，我是郭念琦。”
“那念琦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们屏幕前的观众说?”
“我……”
……
段祈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稍稍侧身，双腿交叉。
他嘴角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漠的微笑，目光平视着前方，笔直静默中散发着孤独清冷的气息，矜贵疏离，仿佛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
我已经在场外了，看着手机中的现场直播视频偶然投在段祈深身上，那一刻，弹幕沸腾了。
“啊啊啊……这是深哥吗？”
“我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捂嘴】”
“救命，我居然在这个温柔少年身上看到了破碎感，呜呜呜好心疼，他经历了什么【哭】……”
“段祈深yyds。”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就我觉得他这一身西装革履的霸气侧漏吗？【狗头】”
“哥哥我可以啊啊(舔屏ing)!”
“……”
要不怎么说还是粉丝会夸呢?
这一波波彩虹屁……听着真舒服。
屏幕上的弹幕还在发酵。
偶尔有几条——
“某段的粉丝能不能安静一点，还没到你们哥哥呢？”
“怎么全是段祈深的粉丝?”
“某流量的疯批粉丝又在鬼嚎了……”
……
等等一些不太友好的评论也很快被粉丝顶了下去。
随后也有粉丝开始号召，“深海鱼们别刷屏了，安静等哥哥出来吧”。
深海鱼，是段祈深粉丝名。
连续几条后，弹幕真的安静下来，之后一阵弹幕又恢复了正常的滚屏速度。
我轻舒一口气。
还好粉丝还比较明事理，还知道不给段祈深招黑。
好在采访员也很快来到男明星区域，而随着镜头的移动，段祈深再次出现在镜头中。
他目光偶尔投了过来，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采访员来到段祈深这边。
“好，祈深，看我们屏幕前的观众已经等你半天了。”
段祈深礼貌的朝着镜头一笑，丝毫不怯场，向大家打着招呼:“大家好，我是段祈深。
弹幕:
“我天，哥哥笑容鲨我【晕】。”
“深哥声音也好好听。”
“非粉，这颜值我一路人看了也不得不说一句绝。”
“哥哥要注意身体啊！”
“颜值之高，我等土狗望尘莫及。”
“这个男人一笑，我心都化了。”
……
采访员:“那祈深，有什么话想和我们直播间的观众说?”
段祈深嘴角漾着浅笑，琥珀色的瞳眸里安静而平和，只是在抬眼的那一瞬间，光影入眸，灿若星辰。
“我想说……”
“希望我的粉丝能天天开心，快乐无忧，我……会一直在。”
段祈深嗓音清冷，声线温润，带着独特的魅惑。
弹幕齐刷刷——
“深哥，我们会的!”
“段哥，你也要天天开心啊！”
“我们也会一直在的【泪奔】。”
……
……
我怔怔看着屏幕里的段祈深，心口的撕裂感再一次袭来。
没过多久，段祈深就从直播室出来了。
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随后在发愣的我面前轻轻招了招。
他唇角勾起好笑的弧度，如沐春风。
“阿湫，走啦。”
我不由自主避开他的视线，“好。”
和段祈深来到地下停车场的房车旁时，我才发现何沐和小张哥原来都不在。
“何沐和小张哥人呢？”我疑惑。
“何沐她被晴姐叫走了，小张……拉肚子，刚才向我请假了。”
段祈深抿了下唇，解释道。
我一顿:“……那我们怎么回去?”
段祈深从裤兜掏出来一把车钥匙，眉梢一挑，朝我摇了摇。
“我来开车。”
“房……房车?”我更加惊讶。
“不。”
“你后面的那辆越野车。”
我回头，就看见一辆深黑色的越野车，线条流畅，车身被擦的锃亮，一看就是新车。
我越发惊讶:“深哥，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段祈深扬了扬眉，慢悠悠道:“一年前吧，不过没开过。”
我眼睛瞪大了些:“那……你岂不是很久没开车了?”
段祈深实诚点头:“确实。”
“深哥，那你还会开车吗？”
段祈深面不改色:“不确定。”
我:……
“要不，咱们还是叫个代驾?”我试探问。
段祈深突然笑出了声，侧过头来，眸光亮了亮。
“放心，我车技还行。”
……
坐上车后，我率先就把安全带系好了，段祈深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但嘴角却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段祈深将车启动，他又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悦耳。
“阿湫，坐好了，带你去兜风。”
我还没没从他的话中反应过来，车“咻”地就往前跑，车速快到惊人。
差一点我憋不住自己蹦出一句“卧槽”。
不过还好克制住了，不然在我偶像面前，我可能就要维持不住我淑女的形象了。
段祈深的车开的是真快，特别是出了晚会场地后，他脚猛然踩下油门，一路狂飙，心跳蹦得飞起，刺激到了极致。
没想到段祈深平时看着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飙起车来也是狂野酷炫拽。
但即使速度百码以上了，他也不慌不忙，车身也挺稳的，我只感觉到了新奇刺激，多余的害怕也被耳边呼啸而过风声渐渐抚平。
不知道这样开了多久，他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停下。
将车稳稳停下后，段祈深放松了身子，微微侧过脸颊，眼神专注而温和。
他唇角微微一弯，出声问:“心情好点了吗？”
我没吭声，只是抬头看着他。
28
段祈深见我没说话，半开玩笑道:“要是还没好，那我再带你兜两圈。”
我皱起眉头，询问道:“你就因为这个飙车?”
段祈深茫然看了我几秒，紧接着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
“不是。”
段祈深越发茫然。
我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他，“深哥，你要是被拍到会上热搜的你知道吗？”
车内死一般的沉寂过后，段祈深眼皮似有若无跳动了一下，随后他轻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
看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鼓着脸，无奈:“深哥，你可是明星啊。”
段祈深失笑，应道:“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平静下来后，我扭头望向车窗外。
车外江河两岸是繁华的街区，夜幕早已降临，银星和珠灯在天青色夜幕下衔接着，远处星星点点的霓虹灯点亮了这一座城市的绚丽繁华。
万家灯火通明，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江面，像撒下碎碎点点的金光，交相辉映。
我不禁感叹一声:“你看，其实偶尔停下来看看外面的风景也是很不错的。”
段祈深眼底浮现笑意，语气愉悦了几分:“是很不错。”
“要下去走走吗？”段祈深问。
我轻轻摇头:“不了，还是别再被拍了。”
段祈深没再说话了，只是握着方向盘，淡淡“嗯”了一声。
过了许久，我才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段祈深许是没有听到，他此时闭着眼睛，面容松懈了几分，显出几分倦色。
他或许是睡着了，又或许没睡，但我还是继续说着，只不过我声音放低了一些，放轻了一些。
“其实……我也没那么伤心，不过就是失恋而已，我也不会要死要活，日子该过还得过不是嘛？”
“只是，有些事情是真的想不明白，不过……”，我自嘲笑了笑，“……现在也懒得再想了。”
皓月当空，夜色撩人，还能听到时不时汽车按喇叭的声音，偶然一束光打来，我微微眯起眼睛。
我突然听到一道低哑的声音。
“阿湫。”
“回来吧。”
我扭头看去。
段祈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浅色的眸子随着光线变化而渐渐变深，夜光从车窗玻璃处透进来，在他眼睑处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阴影。
“晴姐……她很喜欢你。”
我静静地抿了抿唇，沉默几秒后，回答道:“我……想再考虑一下。”
虽然我刚开始入明星助理一行确实动机不纯，但后来我也确实已经逐渐适应这个行业，也有想发展的想法，但自从知道段祈深有女朋友后，我又开始动摇了，所以我才会选择辞职。
但现在想来，我一直都在率性而为，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我的未来发展问题，一直都在由着自己的性子荒唐行事，当初考研选择专业是这样，如今选择职业也是这样。
所以，这次我想好好考虑，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往影视行业发展，是不是真的能将这一份工作做好。
段祈深侧目，莞尔一笑:“好。”
……
回到家后，我将手中的包随处一扔，然后疲倦的躺在了沙发上。
不知不觉就坠入了梦乡。
梦里，是一片大雾弥漫。
倏地，面前出现一个轮盘，里面景象光怪陆离，千变万化。
一道光影间，我只感觉身体渐渐变轻，跟着轮盘旋转起来，不一会便陷入了无底洞之中。
跌入前，我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回来吧。”
之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我用手将身子从沙发上撑起来，浑身扭动了一下，只觉得脖子酸疼。
看了一下时间。
七点半。
还早。
我边刷牙，边习惯性的打开微博，开始浏览今日的话题榜。
果然，昨天的Bazaar晚会依旧是议论的焦点，光是走红毯的热搜就有十几个。
基本上都是【姜怡娇红毯女王气场】、【徐一雯人鱼公主造型】、【翟跃复古西装氛围感】等等。
就连郑凛也有一个热搜——【郑凛最近有多爱嘻哈风】。
想起他那一身狂炫拽的造型，我看着这个热搜不禁笑出了声。
段祈深有两个热搜，一个是【段祈深把西装焊在身上吧】，还有一个是【段祈深对粉丝说我会一直在】，分别在热搜榜的第九位和第十五位。
我点开了【段祈深把西装焊在身上吧】这个热搜，在里面收了十几张帅图后才心满意足的退了出来。
之后又去了【段祈深对粉丝说我会一直在】中给一些对段祈深发彩虹屁的粉丝点了几个赞。
然后我又打开热搜榜，继续往后翻了翻，翻到后面时发现实时上升热点上有一个【段祈深直播后跑哪里去了】了的话题。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下去。
怀揣着最坏的打算，我颤颤巍巍点开了这个热搜。
是一个博主的发的博文，文案内容有点长——
“我昨天有幸在Bazaar晚会现场，见到了段祈深真人，不得不说，真人比图片视频还要帅，偷偷拍了几张图片，发给你们看看，虽然只有侧脸，但说一句神颜不为过吧？[图片.jpg]”
“后面他进内场了，我就看不见了，但是对于你们粉丝说的为什么今年的人气奖不是段祈深，我举爪表示，我可能无意间的厕所之行听到了内幕。”
“厕所应该是两个工作人员在讨论，他们说原本今年的人气奖定的就是段祈深，但是(划重点)，听他们的话应该是段祈深本人在走红毯结束后去找Bazaar总负责人拒绝了这个奖!”
“理由我没有听到，但本着吃瓜吃全的心态，整个晚会我都在搜寻段祈深的身影。ps:本人的爱豆在现场，本来是冲着多拍几张我爱豆的美照的，结果【哭】，吃瓜误人啊。”
“回到正题，但是，即使这样，我也还是一无所获，因为，段祈深在直播后我就没有再看见他了!”
“这该死的迷人又神秘的男人【狗头】，要是再让我看到他，我绝对当场哭(tian)给他看。”
我看完，又翻了翻后面的评论。
热评一:所以那个对我们说“我会一直在”的男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狗头】
热评二:我就说今年的人气奖原来真的还是我哥，只不过我哥不要而已。【憋嘴】
热评三:咱就是说，深哥颜值真高，路人看了都说一声好。
……
目前翻了几条评论，还没有人爆料段祈深在直播之后的动态，我这下彻底放心下来。
我爱豆果然是动不动就上热搜的男人，真是心累又骄傲。
收拾好了后，我就赶往了工作室。
刚一进门，就被我的“死对头”秦悦拦在了门口。
她还是一脸讥讽的神情，话中带刺。
“你昨天和段祈深去现场了?”
我敷衍回答:“是。”
“你倒是也不怕。”她继续挖苦我。
我目光微冷:“我怕什么?”
秦悦靠近了我几分，附在我耳边:“昨天晚上，段祈深带你出去了吧？”
我蓦然抬头。
“别惊讶，也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秦悦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带着讽刺，“你应该庆幸在停车场是我看见你们，而不是别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你想干什么?”
秦悦突然冷笑起来:“我想干什么?我只想求求你们，下次谨慎一些，别拉着我们整个工作室一起下水。”
我这次目光认真了几分:“好，我会的，谢谢你。”
秦悦冷哼一声，并不搭话。
这个时候，何沐突然走了进来，惊讶的看着我们俩。
“小杨姐，悦姐?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
我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干笑着解释道:“碰到了就闲聊了几句。”
何沐目光愈发奇怪。
我也明白，毕竟，我和秦悦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然后和稀泥道:“我们进去吧。”
……
我刚进办公室坐下，何沐就扭捏着走了过来。
“那个，小杨姐……”
我抬头:“怎么了?”
“昨天的事……谢谢你啊……”
“还有，那件衣服，你是怎么拿来的……需不需要我……”
我微微一笑:“没事，衣服是我租的，没花多少钱。”
她闻言，松了一口气:“小杨姐，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衣服租金等我发了工资再给你，行吗？”
何沐一个新人，我也不想给她太大负担。
于是我委婉拒绝道:“真没事，没花多少钱，你留着工资买点自己需要的吧。”
何沐手指绞动着衣服，咬着下唇，没再说话。
段祈深还没来，我于是坐在电脑前整理了一下段祈深近一个星期的行程。
没过多久，晴姐推门而入。
“小何，你今天去带一下唐宋昕，她助理住院了，她没人照顾了。”
唐宋昕和段祈深同属于莘季传媒影视公司，曾经都被晴姐带过，只不过段祈深发展的好，独立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所以晴姐也就一起跟过来了。
但晴姐也是一个恋旧的人，所以偶尔在商务或者生活上也会接济一下唐宋昕。
何沐有些懵:“啊?”
晴姐:“啊什么啊?快和我去啊，她正好要在南街拍广告，顺路来接你，车马上就到工作室。”
何沐有些为难:“可是祈深哥这边……”
晴姐扫了一眼我，继续道:“祈深有小杨照顾就行，你快准备准备。”
最后，何沐:“哦。”
29
何沐跟着晴姐走后，段祈深也被小张哥接到了工作室。
我一看见小张哥，想起他昨天肚子不舒服的事情，于是顺口问了一句:“小张哥，你身体好点了吗？”
小张哥愣了一下，随后飞快扫了一眼段祈深，而后者只是用手指轻轻扫了扫鼻尖，将斜眼向上看去。
随后，小张哥笑了起来，回答道:“好多了。”
我点了点头，但还是叮嘱了一下:“小张哥还是要注意保重身体，毕竟三十几岁的人了，身体素质一定要跟上。”
小张哥:……心碎的声音。
小张哥略带委屈加自我怀疑的声音传来:“我也没这么老吧?”
我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段祈深在一旁笑了出来:“行了，别解释了。”
说着，段祈深拍了拍小张哥的肩膀，笑道:“人嘛，总是要服老的。”
小张哥瘪嘴:委屈我不说，但我希望你们能看出来。
……
今天段祈深依旧要去片场拍戏，他在拍戏时，我就搬了个小板凳在导演旁边坐着。
而我的另一侧，是一个演员，好像是叫许焕，他饰演的是剧中的一个书生，算是一个小配角。
他眉目清秀，样貌周正，穿着一身水青色衣衫，流露出几分秀气儒雅，真就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
他嘴中不停嘟囔着什么，一双洁净白皙的手翻动着剧本，看样子，应该是在背台词。
我仰头看过去，剧本上属于他台词的部分用蓝色的水彩笔标记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多少台词，但他却背的十分认真。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侧目看了过来，随后，他耳尖泛红，小声询问:“怎么了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就是看你背的挺认真的。”
许焕腼腆一笑后，又继续埋头背了起来。
“卡，一条过。”导演满意点头。
段祈深从摄像头前绕了一圈，来到了我这边。
我急忙递给他一瓶水润嗓。
段祈深修长分明的手伸过来，目光微闪，“谢谢。”
段祈深喝水的时候，我余光看见许焕突然站了起来，随后，他来到了导演旁边。
许焕:“张导，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到我啊?”
导演翻看着刚才段祈深的戏份，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到了你自然会叫你。”
许焕神色暗淡了几分，他挠了挠后脑勺，随后又默默坐了下去。
我在一旁看着，但内心却唏嘘不已。
可是没办法，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你火那每个人自然都捧着你顺着你，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不敢得罪你，比如这个张导在和段祈深、梁若琪两个人说话时，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可是你若是默默无闻，“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八个字可以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段祈深抿了几口水后，就又被叫过去接着下一场了。
许焕则低着头，神色晦暗。
我起身缓缓走到他身侧，问道:“许焕，你今日有接到通告吗？”
许焕看到是我，讶异了一瞬，继而回答:“有，负责人通知说让我八点半到片场补拍这一部分。”
这实诚孩子，居然真的这么早就等在这里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么老实本分的演员被这样待遇，于是我提议道，“可能你还需要等一阵子，要不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要是到你了我去叫你。”
许焕摇了摇头:“谢谢，但是不用麻烦你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看他如此坚持，我没再说话了，继续将目光投向片场内。
段祈深这场戏演的是与已为人妻的爱人慕窈(梁若琪饰演)对峙，但梁若琪不在，所以用的是替身，剧本也因此改成了段祈深一个人的独白。
镜头下，段祈深明显有些难以入戏，找不到感觉。
张导:“卡。”
张导站了起来，很耐心指教道:“祈深，你这场感觉不对啊，一定要在隐忍下表现出占有欲和偏执欲，那是你心爱的姑娘，你内心一定是有很多话要和她说的，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人，你可以去质问她，即使你心里还是埋怨她，但你的表现一定还是爱她的。”
段祈深沉默了一会儿:“好，我再来一遍。”
段祈深重新调整了一下状态，再次饰演了一遍。
张导叹了口气:“卡。”
“不对，感觉还是不对，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深爱……”
我忙走到导演身边，递了一瓶水，殷勤道:“导演，我看深哥这几场下来也确实很疲倦了，不如让他先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再来拍这段。”
张导笑着接过水:“你这个助理是真贴心啊，行，那先让祈深休息休息。”
得到张导同意，于是我一路小跑去找段祈深。
“深哥，先休息一下吧。”
段祈深“嗯”了一声，随后便和我一起前往房车。
段祈深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浸出来的汗珠，见状我将小吹风递给了他。
“用这个。”
段祈深眼角蓄起笑意:“好，谢谢。”
化妆师紧接着过来跟段祈深补妆，我一时也没事情做，就将视线投向车窗外。
许焕一脸潮红和张导在说些什么，张导则指挥着灯光师，丝毫没有搭理许焕的意思。
我见此，匆匆和段祈深说了一声，“深哥，我下去一趟，你要找我就打我电话。”
段祈深抬起头:“阿湫，你……”
话还没落下，我就已经急匆匆下车了。
段祈深目光顿时冷漠阴郁了一些，把化妆师吓得手都缩了回去。
“还……还要继续补妆吗？”
化妆师颤巍巍问。
过了一会儿，气息渐渐凝固，段祈深闭上了眼睛，冷冽吐出两个字:“继续。”
……
而拍摄场地这边，张导已经不见了，许焕耷拉着脑袋，明显心不在焉。
“许焕。”
我叫了一声。
许焕机械性地抬起头，眼睛发红。
原本想安慰他的我，此时却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等一下。”
“好好准备，下一场我肯定能让你拍。”
我目光认真看着他。
许焕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笑意:“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我依旧只说了四个字“好好准备”，说完我就去了内场。
张导此时在补拍男四的戏份，男四高熙林，是赞助方强塞进来的角色，饰演的是世子谢序迟，在原著小说中是除了男主外最讨喜的角色。
《闻月灯》小说我也看过，高熙林颜值方面确实也比较符合，但是我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演，却一言难尽。
高熙林连一个演员该有的态度都没有，浑身上下都透着“敷衍”这两个字。
一句“本世子今日就偏要强人所难了”的台词，他起码重复了五遍。
世子谢序迟风流公子哥，玉树临风，却偏偏纨绔荒唐，是有名的情场浪荡子，但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一朝深情，命丧太极渊。
多情却死于专一，戏剧张力十足。
若是能饰演好，不说出名，但至少可能出彩。
但高熙林却没好好思考这个角色，连应有的背台词都不能做到，又岂能走长远?
想起早已将台词背的滚瓜烂熟的许焕，我叹了一口气。
这个娱乐圈，是真的要好好整顿了。
只可惜，谁也不会去当这个出头鸟，每个人都沉溺在腐朽的“规则”中，或是麻木不仁，或是有心无力。
张导早已扶额，做无奈状态。
我凑到他身边，他看到我，面上挤出笑容，亲切问:“小杨，是祈深准备好了吗？我这边随时可以开始。”
“不是不是，是我看深哥对刚才的戏份没什么头绪，我也心急……我也算是完整读完这本小说的读者，所以我这个助理想找您探讨探讨，给深哥提供一些灵感。”我笑着回答。
张导:“这样啊，可以，等这段戏过了，我可以和你聊聊。”
我忙应下:“那就谢谢张导赏脸了。”
而高熙林却因为不停要求被重复一句台词而面色不耐了，他在补妆时，有意无意朝着自己身边的小助理吼了一句。
“怎么了？这说的难道不对吗？为什么一直让我重复?”
小助理颤颤巍巍:“熙林哥，是今日就偏要，不是就偏要今日……”
高熙林眼睛一斜，声音带着质疑:“有区别吗？”
小助理:……
话虽如此，但明显前者更顺口啊。
但他不敢说。
张导听到了，脸色越来越沉，只可惜周围都是人，他也不好说什么。
我趁机:“张导，我觉得演戏嘛，台词确实要背熟一点，高老师也许还需要再看看剧本，要不咱们先拍点别的戏份吧。”
“我看那个许焕挺认真的，估计已经背熟了，要不先让他上吧?”
张导眼角微抬，视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沉默了一会儿，道:“算了，也行，我也实在不想和这些人耗下去了。”
“你直接让他过来吧。”
张导说完，对着转身摄影师道，“那个摄影师，先停一下……然后那个小李，让剧务通知高熙林重新背剧本，背好了再过来找我。”
安排不过一分钟，高熙林就怒气冲冲走了过来，把手中的剧本一摔。
“怎么回事？我都已经背过一遍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背?”
高熙林语气横冲直撞，丝毫没有顾及张导。
而此时许焕已经站在了张导旁边，他本人始终都是有些蒙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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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导被高熙林这样的态度彻底惹毛了。
他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想背，那就别演了。”
高熙林扯起嘴角，声音微扬:“你这是想换了我?”
他语气张扬，仰起脑袋用鼻孔对着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导面色顿时僵硬，瞳孔放大了一瞬，但下一刻，他笑了出来，“好好好，你一个新人可真把你能耐的。”
“老子今天就把你换了，我看谁敢敢说什么?”
张导怒气一上来，整个片场都安静下来。
高熙林这下是真慌了，但他又不肯认错，犹疑之间，他将矛头指向了别人。
而这个人，是一直安静低着头的许焕。
“你想换谁?他吗？”
被指到名字的许焕猛然抬头。
他摇了摇手，很认真的解释道，“不……不是……”
高熙林嘲笑了一声，“也是，看你这样子这辈子也只能演这种配角。”
许焕像被戳中了内心，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高熙林出了口气，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慢悠悠道，“好了，我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去背台词，张导你也别说气话了。”
“想换我?”高熙林嗤笑一声，“你以为就你一个导演真能换得了我吗？没我舅舅的赞助，你真以为你们这戏能顺利开拍?”
张导目光一沉。
确实，如果没了泷荣公司的赞助，后期制作资金十有八九会不足，只怕就算能拍完，特效经费也是不足的。
这时，小李拿着手机跑了过来。
“张导，制片人的电话。”
张导沉下火气，拿过了手机。
“喂。”
“真的吗？”
“好。”
“行。”
“我知道了。”
张导放下电话后，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他连眼睛都没有向高熙林扫过去，直接对着许焕道，“许焕，从今天开始，谢序迟这个角色就是你的了。”
许焕抬头:“啊?”
高熙林原本自信满满、倨傲不屑的神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张导，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要泷荣的赞助了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我舅舅撤掉投资。”
张导微微一笑，随意道:“撤吧。”
高熙林表情不可思议。
“明杨集团刚才投了三亿，至于你舅舅的投资，不要也罢。”
……
这戏剧性的一幕，可以说看呆了在场所有人。
一场闹剧结束后，高熙林等人灰溜溜的离开了片场。
许焕呆呆看着导演:“张导，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气话?”
张导笑了出来:“当然是真的。”
张导心情舒畅了很多，所以语气也不再郁结。
但突然，他意识到什么，问:“怎么，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吗？”
许焕懵:“不知道什么?”
张导沉默几秒:“明杨集团投资时，指明让你出演谢序迟。”
许焕:?!
一阵死一般沉寂过后，张导拍了拍许焕的肩膀。
“没事，你先演，反正目前再找符合谢序迟的角色也有点难，我看你形象也挺好的，先试试。”
“那，我书生的角色呢？”
“问题不大，书生就是一个小角色，不着急拍。”
“……”难怪一直不给他拍。
张导:“这样，你先去背谢序迟的台词，背好了就来拍你的部分。”
许焕笑得青涩:“其实剧本每段台词我都背下来了，是为了方便揣摩角色，所以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拍了。”
张导拍了一下许焕肩膀，沉默了半天，叹息一声，“好孩子，像你这样的演员不多了。”
……
我站在不远处，握着手机，从微信界面退了出去。
而许焕换好戏服后，就开始拍摄了。
不得不说，许焕真是一个好演员。
之前穿着水青色衣衫，书生气质十足，如今换上一身华贵的紫色锦袍，配上他傲气凌神的神情，活脱脱一个风流倜傥的贵气公子哥。
而且许焕在演青楼左拥右抱的戏份时，眼角眉梢的轻佻，说话言辞的轻浮，把谢序迟这个角色拿捏的很稳，更与他本人相差甚远。
这个许焕，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导的眼中也浮出一丝惊艳。
我兴致勃勃看着许焕演的谢序迟，却不想耳边响起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我回头，就看着段祈深站在我旁边，嘴角勾起，但眼睛却不含笑意。
“阿湫，在看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冷。
我淡抿下唇，回答道，“我看许焕演戏，不得不说，他真的戏里戏外两个人。”
段祈深看了一眼，慢条斯理道:“是不错。”
得到爱豆对我眼光的认可，我有些得意，“是吧，我也觉得他蛮不错的……”
段祈深笑了一下，语气轻柔:“阿湫，我休息好了。”
我一愣:“深哥，你是找到感觉了吗？”
“我想……”，段祈深眉目一松，眼睛微微眯起，就连语气冷硬了几分，“我应该是找到了。”
正说着，这气息顿时压迫下来，段祈深眼底冷郁、柔情、漠然、偏执交织在一起，就真的如张导刚才指教的那样，“即使你心里还是埋怨她，但你的表现一定还是爱她的”。
真是，分毫不差。
我对段祈深的仰慕与敬佩又多了一份。
但怕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感觉又溜走了，趁着许焕这场戏已经演完了，我赶忙跑到张导身边。
“张导张导，深哥感觉已经上来了，要不下场让他先上吧?”
段祈深:“……”
段祈深演的时候，许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
“刚才，谢谢你帮我争取。”许焕声音很轻，也很真挚。
“没事没事，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忙。”我笑道。
许焕却固执道:“不，其实要不是你我可能刚才就真的想放弃了。”
“其实，我也有脾气，也有傲骨，我当时是真想走了，想着这个戏我不演了，但是，是你相信我，相信我能坚持。”
许焕一番话，透露着些许疲惫和无奈。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许焕一样的人，不只是艺人，各行各业，因为没有遇到“伯乐”或者没有强硬的人脉关系，导致自身发展受限，也因此埋没了真正有能力的人才。
我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好事者，而且我能帮助的人也有限，但我遇上了，我就会尽我所能，不让这样的人产生遗憾。
这边，段祈深已经一条过了。
张导十分满意:“祈深，你这条感觉是真不错，你是怎么找到这种感觉的?”
段祈深扫了一眼我，声音淡淡:“不知道，突然一下子感觉就上来了。”
我注意到段祈深的目光，忙过去递水，小风扇也打开对准了段祈深的额头。
段祈深很高，我还得稍微踮起脚尖。
段祈深目光一凝，喉结滚动了一下，接过水。
许焕在一旁羡慕不已:“杨助理，你可真是太贴心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还好还好。”
……
……
中午。
许焕在树下，吃着剧组发放的盒饭。
而我正提着给段祈深点的外卖走了过来。
看见许焕，我打了个招呼:“许焕，我点了一些家常菜，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许焕摇了摇头:“不用了。”
我:“那你慢慢吃。”
我上车时，段祈深手中握着一个玻璃杯，漫不经心把玩着，视线落在窗外，那个视野下，正好可以看见许焕。
我将外卖放在桌上，叫了一声:“深哥，吃饭吧。”
段祈深依旧看向窗外，淡淡道:“好。”
“对了，刚才听你咳嗽了，猜你是因为说的台词太多了，嗓子不舒服，所以我给你点了冰糖梨水，可以润润嗓子。”
我解开外卖袋，拿出一瓶浅黄色玻璃瓶，里面沉着几颗晶莹剔透想小梨块。
“深哥，趁热喝。”
段祈深扭过头，浅笑起来:“好。”
将我的一份外卖拿了出来后，我就准备出去吃饭。
段祈深叫住了我。
“阿湫。”
我回头。
“就在这吃吧。”段祈深声调微扬，带着无法言说的散漫缱绻。
我也不矫情，直接坐了下来，笑眯眯道:“好啊。”
爱豆坐在面前，这不很下饭?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刷着微博。
微博这个时候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瓜吃，只是一些很日常的话题，刷的没什么意思。
段祈深吃的很少，他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块水煮西蓝花和牛肉后就放下了筷子，拿着冰糖梨水慢慢喝起来。
我不得不佩服明星的自制力，看着自己碗里的油腻红烧肉和青椒土豆丝，一丝罪恶感升起。
段祈深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敛了敛唇角，悠悠道:“没事，阿湫，你是女孩子，胖点好。”
他拖着腔调，语气温和，好像是真的这样认为。
我:……
哥，你这样说，我更吃不下了。
算了，不吃了。
我将面前盒饭一推，然后继续刷手机。
段祈深愣了一下:“吃饱了?”
我刷着手机，没抬头:“饱了。”
段祈深声音含着笑意:“阿湫，我说真的，你不胖。”
我没搭理他。
“阿湫……”
段祈深还在说些什么，但我却没听到，看到手机里的一条微博，我瞪大了眼睛。
我将手机递给段祈深。
“深哥，出事了。”
“你看，高熙林发微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