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掌家
梁守林看到儿媳妇和孙子孙女都回来了，脸上也多了一份开心。
“老大家回来了，你们几个都回去歇着吧，我这边没啥事……”
张春晓看了一下老爷子的情况，包的严严实实的，估计应该挺严重的。
“爸，你老以后可不能再进山了，那多危险啊，这幸好是碰到野猪了，万一碰到熊瞎子，那还不得抓瞎啊？
你说我们以后就算能吃到兔子肉，可是也不香啊，这可是你老冒着生命危险给弄来的……”
大儿媳妇的话说的梁守林心里熨贴，只要孩子理解他比啥都舒服。
笑着说道“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过段时间伤口好了，啥事都没有。
我就是寻思着家里孩子多，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咱们大人就那样了，可孩子不成了，没油没肉上哪里去有好身板去。”
李桂花做好了饭，招呼梁守旺他们在他们家一起吃个便饭，不过让老药子和梁守旺给推拒了。
家家户户这个时候粮食都不富裕，都是卡着口粮来的，在这里吃，自家倒是省了，可是这梁守林家可要挨饿了。
“得，我们也不坐了，明天我再过来看看，我家老婆子估计早就做好了饭在家里等我呢。”
梁守旺也领着水莲回去。
“弟妹，我们也不在这里吃了，老二这段时间你就多照顾一些，我明天再过来看他。”
出了门，梁守旺牵着自家孙女的手，笑呵呵的问道“丫头，你咋还知道给你二爷拿鸡蛋和鱼呢，你自己就不想吃啊？”
对这个新认来的孙女，老爷子心里感觉太满意了，这孩子会虑事啊，可不像以前在吴家那时候傻愣楞的呆模样。
水莲不好意思的笑笑“爷爷，二爷可是你亲兄弟，平时咱们也没少吃人家的肉，这回人家出事了，咱们得表示一下吧？
不过家里的鸡蛋没剩几个了，我还想攒着去卖钱呢……”
梁守旺牵着懂事的孙女感叹道“别愁，队里分红了，爷爷现在手里也有钱了，缺的东西咱们一点点的买，过日子嘛，也不着急在这一时。”
水莲叹口气，就算再着急他们家也没钱不是。
回到家，老爷子先把今天分的布票油票糖票肉票啥的都摆了出来。
“丫头，这个你先收着，咱们家缺啥时候用你来掂量，这里有二十块，不太多，留着咱们爷俩平时开销，爷爷知道你心里有数，这些都交给你来保管……”
通过这段时间观察，梁守旺觉得水莲这个孩子过日子是把手，别看年纪小，可是人情往份的东西这孩子心里透明白的。
既然以后要跟这个孩子一起过日子，那这个家他就交给水莲来做主了。
虽然年纪有些小，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能啥都不让孩子插手，从现在开始就慢慢的培养吧，他能陪孩子的时间有限，从小就开始教总比不教的好，这孩子将来长大了总得要嫁人过日子，他不能陪孩子一辈子。
水莲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这才相处多长时间啊，老爷子就肯把家底交给她来管。
一本正经的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东西。
正色的说道“爷爷，这个家是咱们俩一起生活的，东西先放我这里，要是你老有用的话跟我说哈。
还有姑姑和叔叔他们回来的话，要是需要用钱的话，你老言语一声，这毕竟可都是你老挣的。”
梁守旺笑着摸摸她的头“丫头，就冲你这句话，这家你来当我更放心。”
水莲想起来还留着两条小鱼呢，“爷爷，今晚我给你做鱼汤喝啊，我留了两条也给你老补补……”
梁守旺笑着点点她的小额头，“小东西就你鬼精，来吧，爷爷给你烧火，咱们爷俩也改善一下……”
家里的油只剩下瓶子底了，水莲这些日子都没咋炒菜吃，就算用了也大多是滴一两滴的样子。
心里叹口气，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比那三年吃不上要好太多了。
倒了两滴油进锅，把手里的鲫鱼煸炒了一下，放上姜片，倒水入锅，还别说熬的时间长了，那水都变成了奶白色的汤汁，虽然还没入口，但是那种鲜香的味道已经出来了。
“呵呵，我们水莲越来越会做饭了，这汤闻着都香，要不赶明爷爷在到河边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弄两条上来。”
抓鱼水莲是不在行，不过能给两个人改善一下倒是不错。
“爷爷，要不明天我去找明浩哥他们去吧，你到队里继续去喂牛，这样也不耽误啥。
对了，我给你缝好的鞋子和**已经放在炕上了，等会你试试……”
梁守旺点点头，不过看到没剩几滴油的油瓶有叹口气。
“丫头，赶明个咱们先买点肉烤点油出来，咱们总不吃油也不是个事……”
水莲摇摇头“爷爷，先等等吧，等年底的时候我们在买，这些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咱们就吃菜粥。
我看白菜还剩一些，我估摸着虽然坚持不到野菜出来的时候，不过还有咸菜顶着，只要不饿肚子没啥问题。”
梁守旺叹口气在点点头“丫头，跟爷爷受苦了，等以后日子好了，你想吃啥爷爷都给你买回来吃。”
水莲只是笑笑，估计这好日子可有些远啊，不过只要人活着，不就是有希望吗。
梁守旺回屋去试衣服和鞋子去。
这些年，他的穿戴基本上都是弟妹帮着弄的，有时候闺女也贴补一些。
头一次穿上自家孙女做的鞋子，老爷子觉得虽然有点大，不过塞点草进去就正好。
看着用旧布料做的新鞋子，老爷子这心里却格外的兴奋，以后家里也有人操心他的吃穿问题了。
穿着新鞋子走了出来，特意的到水莲面前转悠了一圈。
“丫头，怎么样，爷爷这鞋子漂亮吧，还是我们水莲的手艺好，第一次做鞋子就这么合适……”
对这些水莲可没敢贪功，而且她的手艺如何自己心里清楚着呢，第一次做鞋子肯定不会那么合适。
“嘿嘿，爷爷，你老不嫌弃就好，以后我要是有钱了，我给你买新鞋子穿啊。”
说起这个梁守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丫头，你说你来了好吃的没吃到，好穿的也没穿上，爷爷这心里还真的是过意不去了，等以后咱有钱了，爷爷一定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比屯子里的那些小姑娘还漂亮。”
17.了解
第五百四十四章
从三年饥荒才走出来的人，没敢奢望能有好吃的，只要不饿死比啥都强。
好歹这都是吃的，当年吃玉米芯橡子面的时候不也吃的挺好的，现在她还真的不敢挑剔吃穿。
笑着摇摇头，“爷爷，那有啥啊，家家户户不都是这么过的啊，再说有粮食吃呢，可比以前的日子好过多了……”
水莲的懂事让老爷子有些动容。
梁守旺摸摸她的头“丫头，事儿啊不能这么看，以前爷爷自己过日子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觉得咋滴。
可是你不行啊，还长身体的时候，要是不吃点好的，这个子说不定就涨不起来了，你看看你跟人家红梅也没差多少，人家都比你高一个多头了……”
水莲笑着拉住老爷子的手“爷爷，这事可不能怪你，前几年是啥年头谁心里不清楚啊，我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现在的日子挺好的，跟爷爷住啊，我既不用担心啥时候会挨打，也不用大冷天的到山上去捡柴火了，你看看家里都让你给收拾的利利整整的，我啊跟你老其实是享福了。”
这一点水莲心里最明白，人怕比较啊，王梅两口子把她养活大，这个恩她记得，虽然对她不好，可是好歹她还活着，比那些饿死的人不知道要幸运多少。
不过到了老爷子跟前，她才知道啥叫亲人，同样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看看人家，竟然把一年的分红和各种票据交给她来管，这就是差距啊。
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啥叫享福啊，等你大了，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会更好，天天能吃上白面馒头，有肉吃，那才叫享福呢，这才哪里到哪里呢……”
熬完了鱼汤，她格外又做了蔬菜粥，这样荤素搭配还有粮食，就算吃不饱也能混个水饱，至少营养是够的。
老爷子喝了一碗的鱼汤，临了还不停的吧嗒嘴。
“真好喝，我都多久没喝过这么鲜的鱼汤了……”
水莲对老爷子以前的生活真的挺好奇的。
之前大家是认识不假，多少也听人说起过他们家的事，不过不是从当事人嘴里知道的，她还是有些不信。
抬头看了梁守旺一眼“爷爷，按说以前你一个人过日子，挣工分也不算少，至少喝顿美味的鱼汤还是可以的，你还有好几个孩子呢，一家不用多就指甲盖那么大的也够你老喝一壶的了……”
梁守旺苦笑的同时又叹口气“丫头，你是不清楚，你三个姑姑家里是真的困难，孩子多，壮劳力少，这日子难免有些艰难。
以前爷爷有票啥尽量都多给他们几个，至于你叔叔这边倒是不用我操心，他在城里至少还是工人，家里就一个姑娘一个小子，两个大人养两个小的应该是没问题，不用我帮已经很好了……”
雨汐心里暗自跟着叹气，虽然说得的是事实，可是侧面也能看出来这老爷子也真的命苦。
这明显是属于黄牛的性格啊，吃的是草，挤出的可都是奶啊，更何况老爷子还是半拉伤残人士呢，不过这始终是人家的儿女她也不好说啥。
老爷子喝了一口蔬菜粥道“其实你叔叔也不容易，早些年跟他表舅出去给人家当学徒的，吃过很多苦的，等新中国成立了，他才有机会当了正式的职工。
娶媳妇生孩子啥的，家里也没帮他多少，反正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说心里话，他们自己在城里生活也不容易，我啊也老了，帮不上啥忙，也就不给他们添乱了。
有时间写个信回来就行，这来回的路费还能省下来给孩子买点吃的，只要过年的过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爷子这话听在水莲的耳朵里，咋感觉那么苍凉呢，也不是离的太远，都在一个市里呢，唉，不过人家都是老爷子的子女，他不挑拣她也没啥好说的。
“爷爷，等会儿我去烧水，们俩洗个热水澡，要不然这身上的虱子会越来越多，咱们身上那点好东西都让这个虫子给吃了。”
心里暗自感叹，刚来的那会儿，看到虱子她是好一顿的恶心，可是时间长了呢也就那么回事。
没有那么多的换洗衣服，也没有那么好的洗浴条件，能不饿肚子已经不错了，其他的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嫌弃。
说起洗澡梁守旺可不反对，“嗯，是应该收拾好个人卫生。
在部队的时候，行军打仗肯定是没时间顾这个的，不过一到了休整地，我们还是想法设法的洗个澡。
洗澡完了整个人都变的舒服有精神。
以后咱们爷俩也隔三差五的洗洗，反正有我孙女烧水呢。
呵呵，我啊也跟着享受享受，以前爷爷自己过的时候，就懒得动弹，这日子也是一日混过一日，现在可不同了，有咱们水莲当家，咱们可要保持好卫生。”
水莲洗澡的时候，发觉自己胸前的那个胎记好像颜色有些变化了。
以前有些暗红，现在变得鲜艳了很多，而且原本缺了一角的莲花瓣好像已经开始长出来了。
虽然觉得有些诡异，不过目前她也没发生啥变化，除却昨天发烧外，其他的还都可以。
摇摇头，不想再研究这胎记的问题了，看看水盆里漂浮在水面上虱子的尸体，她又长长叹口气。
现在她已经淡定了很多了。
冲守在门外的梁守旺说道“爷爷，有没有办法让头发里的虱子都没了？”
梁守旺叹口气，“这个有些难度啊，等明天爷爷找人问问，我听说都是用粉笔沾了药往头上抹的，明天爷爷给你要去。”
等两个人都洗好了澡，清清爽爽的躺在热乎乎的炕上时，连水莲自己都忍不住笑弯了眉眼，洗澡是真舒服啊。
“爷爷，咱们倆先把棉袄里虱子抓一抓，这样洗澡也不白费，换下来的衣服我明天就拿去洗。”
家里点起了早就不点的油灯，就着昏暗的灯光，两个脑袋都忙活在各自手里的棉袄上。
看着手里已经看不出模样的棉袄，心里暗自叹气。
“爷爷，等以后有钱了，我给你买好多的新衣服穿，咱们买一衣柜的衣服再也不愁衣服湿了没东西穿了。”
听着小孙女的童言童语，梁守旺只是笑着点头，并没有当真。
好衣服他是没敢奢望，以后能吃饱肚子，能多吃两顿肉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ps:上一章做了小修改，要是对不上的话，大家可以回头在看一下
18.聪明
一大早起来，先把两个人的粥给做好了，再把家里的鸡给喂上，主要是没啥粮食。好在老爷子秋天的时候从山上采来了不少的草籽，这样拌着队里分的麸皮也能对付，不过天气变冷了，家里的鸡也不愿意下蛋了。
“咕咕咕……”被放出来的几只鸡看到槽里有食物，一窝蜂的拥挤上前抢食。看母鸡被公鸡给挤到一边了，她不得不拿着小棍子边敲打边喊“别抢，都有吃的，死公鸡，不下蛋还吃的这么欢实……”
老爷子洗完脸出来倒水听她这么说，笑呵呵的说道“丫头，让他们吃吧，反正过年的时候咱们就杀了，这公鸡留着也没用，过年咱们就吃它的肉……"
吃肉她是不反对，不过看到家里这鸡实在是有些少，。”爷爷，要不等转过年来让凤姨帮咱们抱点小**，这样咱们也能多卖鸡蛋。
对了，你今天到队里顺便把鸡蛋带过去，又到月末了，咱们队里好该往收购站送东西去了。”
梁守旺一拍自己的脑门，“我咋把这事给忘了，一会儿我就过去，丫头，你去把鸡蛋给装起来，要是去晚了，我怕他们出发了。”
水莲让老爷子先喝了粥，她把家里剩的不多的鸡蛋都拿了出来。吃过饭，到河边把两个人昨天晚上换洗下来的衣服给洗了，顺便看看这河里的鱼是咋弄出来的。
还别说，她刚洗完衣服，红梅和明浩他们兄妹几个就往这边过来。“哎，哥，那个不是水莲吗，我说怎么找不到她呢，感情过来衣服了，水莲……”王家这兄妹几个小炮着过来，她也兴奋的冲几个人挥挥手，“你们几个咋过来了？”明浩嘿嘿笑笑“昨天我们吃鱼吃到好处了呗，看看今天能不能再弄到。”水莲也纳闷，“你们昨天在哪里弄的鱼，我看了半天了都没发现冰窟窿啊，除了这岸边为了洗衣服被凿开的在就没有了……”
还没等明浩开口呢，王家小幺子明诚着急的说道“我知道在哪里，水莲姐我带你过去……”
对于急于表现的弟弟，王家这兄妹几个只是笑笑，并没有阻拦。水莲看看手里的洗衣盆有些犹豫了，“要不我把盆子送回家去，再过去找你们吧？”
明浩笑着开口“不用，也没多远，就在南边那个水洼地里，那边水浅不说，而且冰都冻透了……”
既然不远，她干脆跟这王家这几个孩子往南洼地走，明诚边走边跳，一副好心情的样子。
水莲忍不住想逗逗小家伙。
“明诚，昨天晚上的鱼好吃不啊？”
小家伙抿抿嘴，消瘦略带点冻皴的脸上，就剩那一对乌黑的眼睛显得特别的明亮。
“好吃，比去年吃的鱼肉都好吃，昨天我们的肚子都吃的饱饱的，那鱼肉可香了……”
看小家伙馋的又舔了一下嘴唇的样子，别提有多萌了，要是在胖一点的话，那绝对是漂亮的小正太一枚。
在看看王家这兄妹几个比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现在如果有人问她肉是啥味的时候，估计她也形容不出来了，都多长时间没吃到过猪肉了，在吴家的时候，她倒是在过年的时候喝过肉汤，至于肉那可没她的份。
明浩他们几个今天过来可是有准备的，有拿镐头，有拿铁锨的，连红英手里还拿着一个抄网。
看水莲瞧自己手里的网兜，红英很是得意地展示道”这个是我爸昨天晚上做的，正好适合捕鱼，怎么样，我爸巧吧？“
水莲笑着点头“叔就是巧人，你看抓一次鱼竟然让他研究出合适的工具来，真是不错……“
明诚一脸骄傲的说道“那是，我爸还说了，等以后抓青蛙就用这个。
水莲姐，等夏天我们抓到青蛙的时候我给你吃大腿啊。”看着眼前这位可爱的弟弟，水莲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揉揉他带着绵帽子的小脑袋。
明浩看水莲斜跨着脸盆的手冻得通红，赶紧的把自己的棉手套脱了下来。
“水莲，这个你先戴上，要不然你这手非得冻伤了不可，以后可有的罪遭了。”红梅也把手里的铁锨让给明轩拿着。“水莲，我来拿脸盆，你说你这么冷的天咋不带手套出来，幸好我哥眼尖，要不然我们还都没注意到呢。”
水莲苦笑了一下，“我从吴家出来啥都没带，估计他们也不能给我了，所以这段时间先忍忍，等我腾出空来了自己做一个带着，要不然的话，就咱们这边这么冷的天气，我也受不住啊……”
到了地方，明浩他们昨天凿出的冰窟窿经过这一夜的时间早就冻上了了。
好在几个孩子工具都准备好了，就知道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咱爸料得准，我还以为顶多就是冻上一层呢，好家伙，这可真够实成的，哥，你先来砸，我来铲，大妹，你带其他的人离得远一些，别让冰子蹦到了。”
王家这几个兄弟在冰上这一通忙活，好在是把窟窿给凿开了，不过这次他们可没看到鱼从水里蹦出来。
明浩看他们几个都眼巴巴的瞅着冰窟窿出鱼呢，笑着冲他们说道“别着急，我兜里带着好东西呢。”
水莲一看他拿出来的东西，不由的乐了。“明浩哥，你准备的可真够齐全的，连鱼食你都带了，还是你这个办法高，都在冰下饿了那么长时间了，估计今天我们会有大收获的。”还别说，今天真的就应了她这句话了，自打苞米饼子的渣渣撒进水里，冰窟窿下面的鱼都往这边涌过来。
明轩这回可逮着便宜了，拿着抄网就开始猛捞一通，水莲他们几个在旁边忙着捡鱼。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鱼呢，谁能想到在这个都是烂泥的低洼地带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鱼，先不管大小，毕竟蚊子腿上的肉再小那也是肉不是。
不过好在今天他们算是大收获，小鱼有，大鱼也不少。明浩他们把给她的那份用草给穿好了。
“水莲，这些是给你的，这些我们带回家吃去，今天就捞这些了，估计鱼都吃饱了，等过两天我们再来。”
19.为难
明浩给她的这些可真的不算少，怎么也得有十来条鱼的样子，都是巴掌大的，足够她和爷爷吃一顿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家这几个孩子。
“明浩哥，你给我有些多了，毕竟你那些拿回家也要分给你奶奶的。”
对这事明浩他们心里有主意，“没事，我们做好了给她送一碗过去就得了，再说我们这里还有那么多呢，快回去吧，要不然我们几个人脚都快冻僵了。”
提起脚，水莲也觉得木木的，毕竟他们自己做的鞋子是布底子，没那么抗水，这在冰上待得时间久了，这鞋底可不就湿了。
明浩让弟弟妹妹拿着工具，他自己在岸边找了一些石头，把砸开的冰窟窿用石头给围了起来。
连水莲自己在心里都也不得不为这个懂事的孩子多点几个赞。别看人家这孩子才十来岁的年纪，可是办事真的很稳重。
其他的弟弟妹妹不了解啊。
明轩还有些不耐的皱着眉头催促道“哥，你干嘛呢，弄石头在冰上你不嫌费事啊，费那个劲干嘛啊……”等王明浩都弄完了，他才给弟弟妹妹解释了一下。
“这要是万一真的有人掉进来，大人咱们不担心，要是别人家的都小孩子进来了，那可就不保准了。
你没看到远处那几个在疯跑吗，要是真的过来玩了，至少咱们在这里做了标记了，先回去吧，我浑身都有些哆嗦了。”
水莲笑着看了明浩一眼，再稳重，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水莲和王家的几个孩子带着东西往回走，路上难免会遇到屯子里的人，不过大家对几个孩子拎着鱼，倒是挺羡慕的。
“明浩，你们几个真是够能干的啊，这大冷的天也能弄到鱼，真是佩服你们几个小子了……”
村里人都知道，这河水里的鱼夏天抓都有些费事，就更别提是冬天了。鱼虽然不是很大，至少能给家里的大人孩子拉拉馋，羡慕人家的孩子同时，有些感叹自家的比不上人家的。
不过谁也没想到半路上会遇到吴玉花。老太太正领着自家的小孙子往家走呢。胳膊上挎着篮子，上面还用布盖着，估计里面应该装了点好东西吧。一看这组孙俩的架势，明显是刚串亲戚回来。吴来水的小儿子吴万雄看到水莲他们拎着鱼过来。小家伙又开始叫唤了，“奶，我想吃鱼，让她把鱼给我……”五万雄这架势好像水莲还是他们家的，她有的东西就应该先给他。明浩他们几个可看不过眼了，虽然吴万雄比他们小，但是这个小子好歹也是水莲看大的。
可是这家伙却很少叫水莲姐姐，如今水莲离开了吴家，这孩子估计是听了家里大人的话，他就更加的不喊人了。明诚可气不过了，插着腰小手一指“凭啥我们要给你鱼，这是我们抓的，有本事，你自己抓去……”‘
五万雄在家里是小霸王，家里的大人都惯着他，可是到了外面谁没事惯着他啊。一看到明诚冲自己来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奶，我就要吃鱼，让她给我鱼吃。
我妈说她吃了我们家好多的饭呢，欠着我们家的，我要让她背着我回家……”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水莲不由的叹口气。以前在吴家的时候，这孩子就这样，看来就算是她离开了还是没长进啊。她现在有些犹豫了，给还是不给？给的话，以后他们是不是就认为她有啥东西就应该分他们家一份。吴家人是啥性格她太了解了，要是再跟他们纠缠上，恐怕以后还真的掰扯不清楚。正当她心里天人交战时，眼神一闪，她已经看到吴玉花那三角眼瞄上了她手里的鱼了。叹口气，有些难为的冲一大一小说道“吴奶奶，这个是明浩哥他们几个抓的……”吴玉花是谁啊，不从水莲手里抢下东西，连她自己心里都说不过去。毕竟这孩子是自家养大的，有啥好东西不得先孝顺他们啊。也不去理会哭闹种的孙子，抬头对水莲说道“丫头，要不给你弟弟两条尝尝尝吧。你看他一向就是这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以前奶奶可没少给你做鱼吃，要说吃鱼，你弟弟吃两条鱼也不算啥是不是？”王家这几个兄妹可看不过眼了。“吴奶奶，瞧你这话说的，这鱼是我们捞的，跟水莲有啥关系，就算是想吃你也得跟我们商量不是？”老太太一看到明轩开口了，瞪了他一眼，“你这个死孩子，不就是要两条鱼嘛，拿在水莲的手里自然就是水莲的。再说了，我们家养活她这么多年，给点孝敬也是应该的。”红梅可不愿意了，“吴奶奶你这话可说错了，梁爷爷当初可是给过你们家钱了，以后水莲跟你们家没关系。这钱当时可说了，就当是偿还她以前吃你们家粮食钱了，你别老说水莲吃你们家多少年了……”吴玉花这鱼没占到，可让几个孩子给教育了一顿，这脸上颜色可就变得不好看起来。“钱，三十块钱你上哪里去买那么大的孩子去，那也只是个改名费而已。”明浩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不给鱼这老太太是不打算让他们走的。从网兜里拿出三条鱼来，都不算太大。“吴奶奶，你老要是说想吃鱼了，我们也不可能不给你，毕竟你是长辈，都是一个屯子里住的。可是你老这话说的可不对。还敢说卖孩子钱，要真论起来，水莲当初可是我妈抱回去的，要说给钱，你是不是也欠我们家的钱啊，这事啊，你老可要多长点良心了。”说完给老太太塞了三条鱼，拉着几个人头不也不回的离开。王明浩这举动正好解了水莲的困局。等走远了她才开口道谢。王明浩拍拍她的头“谢啥啊，要不是吴家插这一杠子，说不定你还是我妹妹呢。”回到家，给梁守林送了五条过去顺便过去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呀，水莲，你这是从哪里弄的鱼啊，咱们前面这河可是流动的水，按说不应该能抓大的。你不会是到南边那条大河里去了吧，你这啥孩子，万一掉河里可咋办，那河水可深了……”
20.工作组
虽然李桂花有些唠叨，可是水莲清楚，这是老人家担心她的安全呢。
笑着解释道“奶奶，这是明浩哥他们抓的，我就在一旁看着，这些还是他们分给我的，咱们两家一人一半……”
看到梁守林气色还不错的躺在炕上，水莲过去陪老人家说了一会儿话。
“二爷，你说大山的腹地真的没人进去过？”
梁守林摇摇头，“以前吧，还有猎人上去过，可是死了几回人之后，乡亲们也都渐渐的不敢上去了。主要是山里的野兽太多了，不仅仅是狼的问题，还有老虎和狗熊，遇到哪一样都够我们喝一壶的。
这些年进到里面的人少了，这山里的野兽没有人的猎杀，可比以前多了不少，现在就更没人敢往深里走了。”
水莲还是有些疑惑不解，“二爷，难道不让咱们用猎枪吗？"她这一句话把梁守林给逗乐了。
“傻丫头，猎枪那东西没解放的时候是有，不过解放后都收缴了，你当那东西随便啥人都能拿啊，除了护林员可以拿枪，再就是武装部可以有枪。不过咱们守着灵山，咱们队里也有几杆枪，不过这都在队里锁着呢，除非有事，不然还真的不咋见到。
要说咱们屯子里最了解山里情况的要属你山根太爷爷，他们家世代都是猎户，当年鬼子进村的时候，是他带着大家躲到山里去的。
唉，不过他老人家母亲和妹妹因为出门回来时遇到鬼子，就这么没了，现在你山根太爷爷提起这事，心里就恨啊……”
以前的事，梁守林心里也不好受，当年他们家不也是这样吗，其实他们心里也恨着呢。
两个人坐在屋里正聊着呢，梁守旺匆匆的赶了过来。在屋外收拾院子的李桂花看大伯哥来了，招呼了一声“大哥，你这是咋的了，那么着急？”
梁守旺笑笑“我过来找水莲，回家没发现这丫头，她在吗？”李桂花忙着点头“在呢，这孩子就是孝顺，这不早上出去跟明浩他们去抓鱼了给你兄弟送了一些过来，在屋里陪守林说话呢，要我说你这孩子是养对了……”
不过李桂花倒是有些纳闷了，“大哥，你找水莲有啥急事啊？”
梁守旺叹口气“这不四清工作组下来了吗，满仓想让他们住在我们家，说我们家人口少，适合上面的人住。”
李桂花听这话笑了，“大哥，这是好事啊，工作组住你们家也不是白住的，人家可是给钱给粮的。”
这事梁守旺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他还是不太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
“弟妹，别忘了，他们是干啥来了，四清啊，清工分，清账目，清仓库和清财物，伺候不好这些人，说不定咱们也跟着沾包呢。”
李桂花对这事了解的不太多，不过倒也不是很在乎。
“大哥，你管他们是干啥的，你和水莲只要把家里给收拾干净了，给人家准备好热乎饭菜就可以了，其他的咱们只管种好咱们的地就成了。对了，你们家是不是没啥东西可以吃了，我这里还有点鸡蛋，你带回去吧。”
梁守旺摇摇头“那是给老二补身体用的，我可不能拿，家里吃的能弄上，你不用操心，晚上他们就过来了，我去找水莲回家收拾一下。”
等跟梁守旺回去了，水莲才知道是啥事了。对招待客人的事，她有些头疼。
“爷爷，家里没啥好吃的，你说他们过来不会挑剔吧？”这事梁守旺也没啥好办法。
“丫头，咱们家就这条件，咱们吃啥就给他们做啥吧，估计队长也是考虑咱们家这条件才做这么个安排的。
也别弄假的而且这个也假不来，想做好的咱们做不了，还是按照正常的来。”
“那这些人到咱们家吃饭，咱们有啥好处啊，别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剩咱们俩挨饿了。”
水莲可不觉得这是件小事情，还是先把条件给落实好。
梁守旺笑着揉揉她的头“丫头，咱们不吃亏，他们都是城里人，他们下乡吧，自然就把粮食发到咱们这边来，应该说我们还可以跟着沾光了，至少是能吃到点细粮了。”
水莲在心里长长的叹口气，到这边来，只有过年的时候，她才能吃那么几个白面做的水饺。
而且还不能多吃，吴家过年的时候也就让她吃两个尝尝而已。“不过，细粮主要还是给人家吃的，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口粮，东西应该不多，跟苞米换着吃，大家也许都有份。”
祖孙俩个人在屋里收拾了半天，虽然这个闲置的屋里没啥值钱的玩意儿，可是破家值万贯啊。
说不准啥时候就能派上用场，所以让这爷俩一股脑都放在了西屋。“呵呵，爷爷，这收拾起来咱们家还显得挺大的，四间屋子呢，光是睡人都能躺不少呢。”
梁守旺也是累的有些虚脱，坐在炕上便看这收拾得干净利索的屋子边感叹。
“唉，这房子说起来还有段历史呢，别看咱们家房子挺陈旧的，可是盖房子的东西可都是真材实料的。
想当年这可是地主家姨太太住的屋子，鬼子来的那会儿，大地主已经带着家眷跑了，鬼子进村扫荡的时候没轻霍霍这屯子，地主家的房子也不累外，各家各户都遭了秧。
不过那个时候爷爷在部队上，外加上我岳父是屯子里声望很高的老人，这不就把这地主家仅剩的几间房子就分给我们家。
等你二爷结婚的时候，那新房子是你奶奶他们帮忙盖的……”
说起往事，梁守旺的心里也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当初那峥嵘岁月跟他没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孤独的老人，还是有些跛的老头子，年轻的岁月再也不会重来了。
水莲没想到他们家住的房子还有那么一段历史。
恍然大悟道“我说呢，这房子外表看着破旧，可是咱们家屋里却挺结实的，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啊。】
呵呵，爷爷，那个地主要是再回来不会把咱们家的房子再给要回去吧？”
梁守旺摇摇头“要回去？恐怕是不可能了，当初他可逼死过人呢，手里有人命他还敢回来啊？
再说这房子要是没人住的话早就破败掉了，更别说这么多年咱们家维修了那么多次，想要回来估计你过世的奶奶都不会答应的……”
当初修缮这个房子的时候，都是自家老伴找人过来干的，对这个家她可真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就算是为了死去的老伴，他都得守好这个房子。
水莲重新打量了屋里一切，心里不由的感叹，原来他们家住的房子竟然有这么厚重的历史，说不定以后他们家的日子还能超过地主家的呢。收拾好了屋子，梁守旺出去接人，水莲在家里把咸菜给泡上了。她家就这条件，她就算想做点好吃的，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不是。
还是按部就班的，他们该吃啥让工作组的人也吃啥。正好跟他们这些劳苦大众同甘共苦一回，这也算是变相体验生活吧。
她心里甚至有些坏心的想，这些人会不会因为受不了这种生活儿半路搬家了呢？
就在这样的心思的支撑下，水莲终于见到了两位工作组的工作人员，说心里话从外表上看，这两位同志还真的是非常具有时代特点。
四个兜的中山装，上衣口袋里还插了一支刚笔，一个是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大约有四十多岁了，另外一个则显得年轻一些，估计也就不到二十多岁的样子。
不过刚一进来表情有些严肃，给她的感觉这两个人咋有些不太接近群众呢。
不过人一进屋就动手开始收拾两个人的行李，连梁守旺要搭把手都不用。
“梁同志，这个是我们俩的粮食证明和粮票以及住宿费，计划是我们要在这里待至少一个月。
这个你先收下来，要是时间拖延了，到时候我再给你，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们了。”
梁守旺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们家条件简陋，用不了那么多……”
水莲在外屋听了都有些着急，这老爷子都啥时候，给你就拿着呗，客气的啥劲啊。
米东生瞧梁守旺犹豫的神色，笑呵呵的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他的兜里。“老哥哥，你们家是啥条件我已经听你们队长说起过了，能主动提出来养弃儿，你真的很了不起啊，咱们家有啥就吃啥，别跟我们客气了……”水莲听到这里赶紧的扔下手里的烧火棍走了进去。
笑呵呵的冲两个人说道“伯伯，叔叔，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俩先洗洗，休息一下，等会儿咱们开饭。爷爷，你过来帮我烧火，弄点热水给叔叔伯伯喝。”米东生瞧水莲这样子，心里不由的暗赞，这丫头可不像是没爹没妈在农村长大的孩子。
一点都没有害怕和害羞的样子，说话落落大方，很有点大人的气势。
笑着说道“正好我和小李也想洗洗，都走了一天了，洗干净了正好吃饭。”
到了外屋，梁守旺把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丫头，这个你收着，等过两天咱们去把粮食给领回来，要不然家里这些肯定是不够吃的。”
水莲笑眯眯的接过他们家第一笔粮票，说心里话，到这里来她还没见过粮票是啥样呢。
“爷爷，你先烧火，我到咱们屋把东西给放好了……”看孙女乐颠颠的小样子，连梁守旺都觉得自己也跟着心情好了很多。“这孩子……”’
他是没看到别人家孩子咋样，反正他们家这孙女挺喜欢钱的。
不过这孩子懂分寸，而且把家里这日子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一点都不逊于大人，回头想想喜欢钱也不是个坏事，以后知道过日子就行。
21.眼红
梁守旺家住进了工作组的人消息一时间在整个屯子都传扬开了。
虽然有些人也希望能派饭到自己家，这样家里也能有点收入不是。
可是这话他们可不敢明面说出来，毕竟这也是件挺丢面子的事，好像他们家过不下去似的，也怕人笑话。
不过吴玉花可不这么想，跟这几个媳妇在家里叨咕这事，是越说越生气。
“你说队长这事办的可不地道，这派饭怎么也得轮流着来不是，好事都给梁守旺家占全了，哪有这个道理啊。”
王梅在一旁不住的点头“是啊，妈，这事别看大家都不说，估计心里肯定都有想法。
要不咱们找队长说说，这么好的事，大家都轮流来啊，有粮票了，咱们也能给家里的孩子买点饼干吃啥的……”
吴家大儿子吴来运看了自家老娘一眼。
“妈，这事你还是别跟着瞎搀和，人家是上面派来的工作组的，弄不好了给你扣着大帽子，你说你这是吃亏还时吃香啊？”
吴玉花昂着脑袋，“谁敢给我扣帽子，咱们老吴家祖宗三代都是贫农，咱们老老实实种地，他们还能给我扣上啥帽子啊。
别忘了去年来的那批四清工作组还是你妈争取的。
当时那饺子你们不也吃的挺香的吗，细粮啊，这一般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呢。”
吴来泉皱着眉头叹口气“妈，队长这么安排自有他的想法，你别过去了，明天我去打听一下，别好事让你给办砸了。
我不是说你老啊，上次水莲的事，你看看明明是我们家把孩子给养活大了，你们可倒好，一点好话都不赚，就这么把人给推了出去。
你们咋就忍不住啊，这丫头都养这么大了，再忍两年，将来给她找婆家，我们岂不是有更多的彩礼收啊，说不定家里这几个小子的结婚钱都能出来……”
王梅可不愿意听这话，“二哥，瞧你这话说的，就水莲那丫头傻不拉几的样子能找啥好人家啊？
再说了我当初打水莲的时候你们不也都在家吗，咋没听你们出来说一句话？
哦，事情到现在这情况了，你们跑我这里说风凉话来了，这话我可不爱听。
你们也不想想当初这孩子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大，你们谁帮过我啊，卖孩子的钱你们一家还不是都有份……"
王梅把最近自己心中的不满一通的全发泄了出来，看看边上坐的几个妯娌，一扭头，拉着孩子回屋躺着去。
吴来泉被兄弟媳妇给抢白了一顿，有些愠怒，不过没找到地方发货，直接就冲自家的弟弟就来了。
“老三，你看看你媳妇像什么样子，你也不好好的管管，要是你嫂子这样，我早就大巴掌呼过去了。”
吴来水毫不在意的看着自家有些下不来台的哥哥。
“二哥，你这话说的，我媳妇说的难道不对啊？
当初你们都干嘛去了，咋现在才想起来这事了？再说了我们俩照顾着那个丫头的时候，你们都在那里呢？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们不也得了便宜了。”"
吴来泉的老婆程满红斜眼看着小叔子。“老三，你这话说的你自己心里不觉得愧的慌啊？
那孩子咋长大的你自己不清楚啊？说是你们照顾的，咋不说你们十天半拉月才想起给那个孩子洗一次澡呢，水莲小时候还真的没咋让你们糟心过。’
吃你们的？真真的是笑话。当初咱们队里有羊生小羊羔，队长可怜这孩子，给她弄了点羊奶天天的养着。
再大一点能吃饭了，赶上大食堂了，在之后呢就是三年灾害，你算算那孩子吃你啥了，没饿死算那孩子的造化大。
你们俩还好意思抱怨，说出去不怕丢人……，妈，没事我们先回屋去了，当家的咱们走……”
吴家这顿餐后会议因为水莲的事闹的不欢而散。老太太还想说点别的呢，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老二，你记得明天打听一下……”
吴玉花还是不死心，跑出去冲住在厢房的儿子喊了一嗓子。
吴家大媳妇张玉娥有些不满的嘀咕，“你妈也真是的，让人家工作组的同志过来，也不看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上次那两个人可是不情不愿在咱们家住了一个礼拜就着急换下一家了……”
吴来运能说啥，那是他亲妈，亲爹去世了，就剩这么一个老人，他也不好太违背老人家的意思。
“算了，别管那么多了，咱妈出面，不管成不成的，都是她的事，成了，咱们跟着喝汤也没啥不好的……”早上，水莲特意贴了三个饼子，三个男人一人一个，她呢喝粥就可以了。
这样梁守旺也能跟着多吃些，这两位工作组的同志也不至于太尴尬，既然人家都带粮食过来了，她也不能克扣人家的口粮不是。
梁守旺想把自己的饼子掰一半给她，不过却让水莲给摇头阻止了。
“爷爷，你陪他们俩个人吃饭，我一会儿吃，你还要干活呢，等空了，托人到粮站把他们的口粮给带回来。”
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统购统销，粮食就更别提了。
国家职工要想吃粮食，只能每个月到附近的粮站去领取，这个水莲还是清楚的。他们家这两位的粮食只能到镇里去领了，没别的办法。
梁守旺点点头“嗯，等会吃过饭，爷爷找人帮着带回来……“吃过饭，送走了这三个人，水莲收拾好了家之后，先去二爷家看看。
不过走到了半路就看到梁守林的大儿子梁永江气呼呼的往回走。
水莲还纳闷，这一大清早的，他这是咋的了，跟人打架了？
“大伯，你咋的了？”
看到水莲，梁永江这气就找到发泄口了。
“唉，别提了，吴老婆子因为派饭的事找队长去了，非要让队长给他们家安排几天，你说这人可气不？
非说你爷爷占便宜了，这有啥便宜好占的，难道他们这两个人不吃饭啊，光喝水就能吃饱啊……”
对这事，水莲早就有心里准备了，没人眼馋那才怪了。
“大伯，跟她生气你这不是气自己吗，吴奶奶就这脾性，不占便宜她是吃不香睡不着的，我爷爷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22.秘闻
梁永江叹口气，一脸的无奈。
“那老婆子都到队里去闹了，你爷爷能不知道吗？
那个人说话忒不好听了，说啥你爷爷净占他们家的便宜，这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我只能出来躲个清净了。”
对付吴玉花这种人，水莲觉得反而是梁守旺这种脾气的最拿手。
就给你来个不出声，气的人干跳脚都没用，所以对吴玉华来闹事，水莲是一点都不担心，就算她过去了也帮不上啥忙。
还别说，高满仓对吴玉花说的那些人家还真的有说辞。
“老嫂子，这事可不能怪我，我把咱们屯子里的情况跟人家工作组的同志都介绍了一下。
住在守旺家那也是人家自己选的，那个米同志身体不是很好，这不带病下来工作的，他就想找一个清静的人家住着，你看看咱屯子就属守旺他们家人口少。
要是你有啥意见啊，可以去找工作组的同志去说说，去不去也看他们的意见，我还真的做不了这个主……”
今天早上高满仓有些心烦，不少人或明或暗的跟他提起派饭的事，都想趁这个机会得点好处。
可是这次还真的不是他安排的，人家米同志都表态了，他总不能再给换一家吧。
吴老太太一听队长这话茬，估计这次是没机会了。
要是按照往常一定会答应帮忙，成不成的，人家这态度肯定是摆在那里的。
这次跟以前不同，就算自家过去找人家，人家也未必肯啊，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找工作组的人说说这事，她肯定是没那个胆量，满心失望的从队长那里出来，想挣点外快，可惜啊没这个机会了。
水莲这边去了老药子那边，还有一天的药吃完就差不多了，寻思着还是别让老人家跑这一趟了，虽然胸口还隐隐有发热的感觉，不过现在经没头一天晚上那么严重了。
“呀，水莲丫头来了，快进屋坐，你药子爷正在配药呢……”
老药子的老伴池雪梅瞧她来了，赶紧的招呼她上炕坐着。
水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池奶奶，那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把你给吵醒了吧？”
孩子有礼貌，老太太当然心里舒服了，就算自家男人白搭上医药费，她现在心里都愿意。
这人啊不在于穷富，而是一个态度问题，而水莲这样表现就时让老太太觉得舒服。
“傻孩子，这有啥啊，你药子爷干的就是这个，治病救人，病了哪管是啥时候，你们也不想得病的是不是？
你药子爷回来说你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凶险，幸好是没事了。
丫头，自己没事做了，就到奶奶家坐坐，反正我们家闺女都嫁出去了，家里也没啥人，过来，我们也能觉得热闹一些。”
迟雪梅可听老伴说起过这孩子，别看以前在吴家不咋说话，可是这丫头聪明着呢，说话办事可比有些大人都强。
水莲看着眼前这位穿着黑色的挽襟衣服，脑后梳着一个小发簪，不过头发却一丝不苟的贴在头上的老太太，很是有些像自家奶奶的做派，这看向老人的眼神自然而然就带了一番暖意。
“池奶奶，你老以后要是不嫌弃，那我可要经常过来麻烦你了，有些东西我也不懂，还指着你老人家多指教指教我呢。”
迟雪梅瞧小丫头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乐了。
“丫头，跟奶奶学就对了，你说你爷爷那个糙老爷们能教你啥啊，这居家过日子的学问大了……”
水莲有些庆幸了，幸好今天来了，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这生活中还有那么多的大道理，要不怎么说智慧源于劳动呢。
这些年在吴家，她也不是没见过，不过只是听老太太和王梅他们吩咐做事，具体是为啥没人给她讲，也没那个空闲和耐心跟她说。
跟老太太这一交谈，她才觉得书上为啥会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这可是老太太多年生活经验总结出来的，一半是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一半是她个人这么多年来的心得。
两个人唠唠叨叨的一个说，一个边听边问。
等老药子出来的时候，就看这组孙俩在炕上那叫一个亲热。
“呵呵，丫头，来，这个是你的药，今天吃完了，你这病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以后有啥不舒服的赶紧的过来找我啊，爷爷我啊是专门给你们解除病痛的。
对了，老婆子，你跟水莲在家里待着，我到那边去看看，顺便给他们送些药过去。”
水莲乍听咋觉得老爷子这话说的有些隐晦呢，不过还是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药子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要我陪你过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老药子苦笑“丫头，那地方估计你也听说了吧？
咱们后面的屯子里住了一些人，年纪都有些大了，当年是被鬼子抓劳工从外面带过来挖金矿的工人。
唉，现在解放了，有些人没了亲人，就算是回去也没多大的意思，所以就给安排到后面的村子里。
这不，我隔断时间去看看他们身体，毕竟当年让鬼子给摧残狠了，有些人虽然只有四十多岁，可是这身体却不行了……”
这事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过呢，也是，在别的屯子住着，吴家这些人也懒得谈论跟他们没关系的人和物，她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迟雪梅赶紧的拉着水莲坐下。
“傻丫头，大冷的天你过去干嘛，这不是找挨冻啊，要是你想去看看，等天气暖和了，让你药子爷带你去走走。
其实也没啥好看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有些人在这边结婚了，有些人无儿无女，就这么孤老活着。
唉，要我说也真是可怜，都怪那些小鬼子，当年害了多少家庭没儿没女没爹没娘……”
水莲觉得今天听的这个消息还真的让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附近还有这么一些人存在。
“池奶奶，我跟药子爷一起出门了，正好我也该回家喂鸡去了。”
不过还没等两个人出门呢，就看到王大壮跑了过来。
“药子叔，下午一点到队里去开会啊，不到场扣工分啊，我先去通知别的人家去了啊……”
王大壮匆匆忙忙的跑去通知下一家，水莲倒是没觉得有啥，开会嘛，跟他们这些小孩子还真的没多大关系。
23.掉水里了
回去的路上，她发现在他们家住那两个工作组的同志竟然还有闲情串门子。
心里不由的叹口气，也不知道这次他们过来是做什么的。
昨天晚上这两个人倒是没少拉着梁守旺聊屯子里的事，只是就是不提他们过来的任务。
不过老爷子睡觉的时候跟她偷偷说过，上次过来也是调查各个队里的干部工作情况，不过没啥结果，这次来应该也跑不了这些。
摇摇头，拐个弯想到耿莲凤家里去走走。
心里琢磨着今天明浩他们还去抓鱼不，如果去的话她正好可以搭个伴。
不过一进王家的大门，这气氛可有些不太对劲。
明浩他们在院子忙着把柴火给剁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这样以后方便烧火用。
就连最小的明诚都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小脸就算冻的通红，也不进屋去暖和一下。
“这是咋的了，大冷的甜你们咋都在院子里待着？”
瞧见水莲来了，红梅小声的说道“我们哪敢进屋啊，我妈现在正生气呢，我们要是进屋，万一说错话了，还不得挨揍啊，我跟你说啊，我们家丢钱了，所以我妈才生气呢……”
“啥？钱丟了？”
水莲被这个消息给吓了一跳，这是啥时候的事情啊，丢钱对一个农家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辛苦一年就挣了那么点钱，还得为来年的所以生计考虑，这钱无疑是全家人的所有经济支柱。
“嘘……，小点声，让我妈听见了就更生气了。”
水莲现在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只能偷偷的问“那你们家找治保主任了没啊，这小偷可不能姑息了，都敢偷到你们家了，下一次还不知道谁家要遭殃呢。”
她说的也是事实，不过明浩有些为难。
“可是，我们家其他的钱都好好的，就丢了十块钱，我妈刚开始还以为是我们几个拿的，可是我们几个根本就没动啊。
再说那钱都是我妈锁着呢，锁头都没坏，钥匙就我妈一个人有，你说谁能偷啊……”
听到这里，水莲有些哭笑不得了。
“得，你们谁也都别猜了，估计你妈知道是谁偷的，你们几个也别在外面待着了，跟我回家去吧。
等你妈气消了，你们几个再回来，这事啊，你们几个是解决不了了。”
这事很明显就是出了内鬼了，这兄妹几个不可能，那估计就是王大壮了，不过这事估计耿莲凤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明浩叹口气“原本今天还想找你去抓鱼的，这事一闹，我们也不敢走了，我妈这边没事吧？”
水莲点点头“你爸回来了，估计就应该没事了。
走，咱们先去抓鱼吧，看看能不能有收获，晚上我们家还有客人要吃饭呢，有那两个人在我们家，我总不能天天的给人家吃咸菜吧？”
红英也接着叹气“说是能得到些便宜，可是这没菜吃也挺让人为难的。
算了，我们去弄鱼去，不管多少给你家弄个鱼汤也好。”
等他们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出来的时候，好家伙，看到不少的村民往大河边跑。
几个孩子还挺纳闷，这是出了啥事了？
“你们几个还到河边去，可别去了，老吴家的孙子掉河里去了，你们几个老实在家里待着啊，我的过去看看……”
李玉姑瞧见他们几个拎着渔网出来，赶紧的嘱咐两句也跟着跑了出去。
明浩他们几个还没搞清楚状况呢，“这是咋回事，吴家谁掉河里了？"
吴玉花听说孙子掉河里了，吓的惊慌失措的往外面跑，刚出门就看到水莲他们几个拿着网要出去的样子。
冲水莲厉声喝道“你弟弟都掉河里了，你还在这里傻愣着干嘛，还不过去帮着救人去，你个死孩子，白养你了……”
说完不由分说，掐着她的胳膊拖着就要往河边跑。
老太太的心情她能理解，可这做事的方式她实在是不喜欢。
被老太太拖的跌跌撞撞的水莲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吴玉花心急啊，看水莲这样不配合，还拖她的后腿，气的直接破口大骂。
对老太太这样的人，水莲觉得自己就算跟她吵肯定也吵不赢，再说了，就这样情况，跟她吵也没意义。
“吴奶奶，你松开我的手，我胳膊疼，我跟你去还不成吗，我不会游泳，估计下去救人是不成了，我跟你过去看看总可以额吧。”
老太太一心想着孙子，哪里还管水莲的死活，而且她是大人，水莲也没那个力气跟她挣扎。
明浩一瞧这情况不对劲，赶紧的拉着弟弟妹妹上去抱住吴玉花。
“吴奶奶，你快撒手，要不然的话，水莲早晚会被你给拖死的……“
正当他们几个人纠缠的时候，队长的儿子高建国从后面赶了过来。
瞧见面几个孩子拽着水莲，而吴家那个老太太死命的拖着水莲那个孩子往前走。
真心是看不上这一号人。
“婶子，你这是干啥，赶紧的放开水莲，你拉着这个孩子干嘛，你孙子掉水里了，你不着急去看你孙子，咋还拖着水莲不放？
再说水莲跟你们家好像没关系了吧？”
说完上前不由分说的把水莲从老太太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红梅和明浩他们一瞧水莲的手脖子都是通红的。
几个孩子看向吴玉花的眼神都带着愤怒。
水莲摸摸有些红肿的手腕，疼，不过还能忍受。
看向吴玉花的眼神带了一丝的厌恶，这个人就是这么的自私，自家孙子掉水里了，还非得拉自己做垫背的。
语气冷冷的，不复之前的温度“吴奶奶，我现在姓梁，你老以后最好记着……”
高建国满意的看了水莲一眼，这孩子够隐忍，一般大人还真的做不到这一点，这事要是搁别人家孩子身上恐怕早就闹起来了。
“好了，婶子，你还不快去看看你孙子去，也不知道那孩子咋样了。
我带水莲他们随后就过去，估计现在应该没事了……”
有队长家儿子在，吴玉花也不好说啥，只是狠狠的瞪了水莲一眼，自己跑出去了。
“这个老太婆下手可真够狠的，孩子，手还疼不？”
水莲冲高建国笑笑“伯伯，没啥事，晚上我回家用热水敷一下就消肿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还没等他们走到河边，吴玉华的孙子，吴来水的大儿子已经让人给背回来了。
24.掰扯
第三十三章
不过人看上去没事，除了有些瑟瑟发抖外，没啥大问题，估计这孩子是没轻吓，平常叫嚷得罪欢实的小霸王如今也变成小绵羊了。
等看到李玉姑他们，几个人才算是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吴来泉家的儿子听弟弟说王明浩他们在河里捞到鱼了，所以就带着自家的几个弟弟跟着屯子里的孩子到河边去捞鱼。
追知道小孩子分赃不均，吴家的几个孩子想占大头，这不就引起了矛盾，推搡中就把吴万旭给推到水里了。
“我说你们几个以后可别再到水边去捞鱼了，那河里的鱼也不大，没多少肉的。
做起来也费油不说，大冬天也不好抓鱼，你们几个孩子家家的也没个大人看着，你看今天这几个就出事了吧？唉，都是穷闹得……”
明浩和明轩兄弟俩却满不在乎，“婶，我们去的地方根本就没那么深，傻子才往大河边跑呢。
我们这不寻思这水莲家里没啥菜，人家工作组的人好不容易在他们家住，咱不能让人家犒着不是？”
对这两个胸有成竹的孩子，李玉姑倒也没说啥，耿莲凤教出来的孩子一般都差不了。
“行了，婶也不多说了，你们几个自己当心点啊……”
等水莲他们去抓鱼的时候，耿莲凤和王大壮两个人在家里却闹开了。
王大壮原打算是过几天想办法把这个钱给填上的，谁能想到自家媳妇会没事翻看家里的钱呢。
“媳妇，你听我说，这钱是我拿的不假，可是我也有苦衷啊。
你说咱妈不同意给小妹买围脖和裤子，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看着别人家的女孩子穿漂亮衣服，她能不羡慕吗。
你说小妹为这事都哭到我跟前了，我这个当哥的能无动于衷吗，这不我……”嗫喏了半天才说出口“我趁你半夜睡着了拿了钥匙开柜子拿钱……”
耿莲凤一听这话，气的拿起扫炕的笤帚疙瘩冲自家男人就轮了过去。
“好啊，王大壮，你长本事了啊，半夜敢偷老娘的钥匙，我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这个榆木疙瘩，你当咱妈啥不给小妹买围脖啊，给小妹买，那就得给大妹买，虽然大妹已经出嫁了，可是总归都是自己的亲闺女，给闺女买了，就得给还没分出去的那几个儿媳妇买，所以人家老太太这是精明，不给自己添麻烦。
你倒好，自己找事上身啊，这个家显摆你有钱啊，咱们外面还有欠人家钱呢，五个孩子要养活，孩子还要念书，这钱都从这里面出的，你算算明年这钱够不够，你这没脑子的，我打死你得了……”
耿莲凤是越想越生气，气丈夫不跟自己商量私自偷拿家里的钱。
二来也是怨自家男人不长脑子，这家里的事看似简单，可是一点都不比治理一个国家的事简单。
王大壮抱着脑袋边躲边说“老婆，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没想那么多嘛，山杏哭哭啼啼的样子，我心一软就没想起来其他的事。
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保证跟你商量好不好，别打了，气坏你的身子，我上哪里去找你这么好的媳妇去……”
耿莲凤原本举着的笤帚疙瘩被他这么一说，反而给气乐了。
“你个傻子啊，就山杏，我不敢说她心里藏了多少小心思，不过我敢肯定这事她每个兄弟都去哭诉了一遍，也就你这个没脑子才上当呢。
你也不看看咱们庄户人家的闺女谁没事打扮的那么妖娆的？
都是庄家地里打滚出来的，能有个欢喜的衣服穿已经不错了，谁像她那样的还天天的想着打扮？
告诉你啊，今天我先饶过你这次，下回你给我试试，要是还敢这样，咱们俩的日子也别过了……”
王大壮连连的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才关心的问了一句。
“你说山杏是不是有看上的人了，要不然咋还想起买这些东西呢？
原本她还想跟我要皮鞋来着，你说咱们庄户人家一辈子都没穿过皮鞋，就更别提买皮鞋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看到别人穿皮鞋了。”
耿莲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点自家男人的脑门。
“你啊，就不能多想想啊，山杏这段时间喜欢跟谁在一起，这个你都没注意到？”
王大壮有些摸不到头脑，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她跟谁在一起啊，我没看到她跟其他的男人走一块啊？”
对自家这个傻男人，耿莲凤没法说出其他的来。
“你啊，让我说你啥好，山杏最近跟大队知青点的那帮知青走的挺近的，我这也是听李玉姑说起过。
你这个妹子没事就往那边跑去找人家玩，你说咱们乡下长大的姑娘能跟人家城里人比啊。
人家家里都是干啥的，国家职工啊，每个月旱涝保收。
咱们是啥，土里刨食，一年就指望这那点分红过日子了。
你以后没事提醒着点，跟她们交朋友我不反对，要学也学人家好的地方吧，别净学那些吃喝打扮。
咱们能有多少钱供她？
再说了，你自己还有五个孩子要养活呢，你妹妹不是吃不上穿不上，有件衣服穿已经很好了。
咱们庄户人家指望啥，女人家指望能找个好人家，以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别寻思了……”
夫妻俩在炕上说着家里的事的时候，水莲他们几个拿着鱼走了进来，今天收获不是很多，基本都是些小鱼，不过这个做个鱼汤还是不成问题的。
水莲寻思趁过来帮着送东西顺便看看耿莲凤。
这个阿姨对自己真的很好，她也不希望两口子俩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不过一进门看两口子坐在看上聊天的样子，估计这两个人已经风平浪静了，至于到底是谁压倒了谁，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两个人和气过日子那才是正道。
“姨，我们抓鱼回来了，你老现在心情好了没啊？”
瞧小丫头一脸笑模样，耿莲凤也不由得心情好了很多。
“小丫头，姨啥时候心情没好过，都是你叔没事找事。对了，我听说吴老婆子家的孙子掉河里了，后来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等水莲开口，明诚直接跳了出来。
“妈，妈，这事我知道，那个坏家伙还没死呢，好好的呢，我看他都能瞪我呢……”
25.要孩子
第三十四章
耿莲凤面带笑容的拍了自家小儿子屁&股一下。
“儿子啊，这话出去可不能乱说，要不然那个老太婆会找你算账的，就咱们自家人说说啊……”
明诚噘着小嘴说道“妈，我才不彪呢，我就是讨厌水莲姐的那两个弟弟，平时太霸道了，净欺负水莲姐了，反正我不稀罕他们几个……”
打从知道水莲曾经是他妈捡回来的孩子被吴家给要过去了，而且这段时间也得了家里大人的嘱咐，要好好的跟水莲相处。
明诚小心眼里觉得，这是自家姐姐被人给欺负了，所以从心里不太喜欢那几个对姐姐不好的小孩子。
王大壮笑着抱过自家的儿子，“你小子，还长心眼了啊，知道护着自家姐姐了，不错，恩怨分明，是我儿子……”
耿莲凤白了自家丈夫一眼，“儿子啊，你可别学你爸，有的时候他就是拎不清的主，以后还是听妈的话……
见夫妻俩都没事了，水莲也不多坐。
“姨，没事我就先回家做饭去了啊，晚上还得招待那两个客人呢……“
耿莲凤赶紧的喊住他，“丫头，你先等一下，秋天的时候，姨晒了一些菜干还有蘑菇啥的，你拿回家招待客人用吧，我估计老爷子没弄这些，就淹了些咸菜吧？”
说起这个水莲特佩服耿莲凤这份眼力。
笑着点头“姨，还真的让你给猜对了，家里就剩些咸菜和新鲜菜呢。
我也不咋敢使劲的熬新鲜菜吃，就怕春天的时候，家里这菜坚持不到野菜出来呢，你家里有菜干，那可太好了，正好可以搭配着吃。”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等她带着东西回去的时候，**又给他们送了一些过去，顺便给他们带了一些自家做的大酱。
“丫头，这些吃完了你就上**家拿去，这东西我秋天的时候晒的多有些。
就怕你爷爷一个孤老头子不懂得做这些，所以就多预备了一些，没想到这半路上还真的就派上用场了”
下午大人都去开会，水莲在家里折腾她晚上要做的菜。
不过等到散会的点还没等到人回来，她可有些不放心，想出去看看，哪成想没走多久，就瞧见远处屯子里的人都围在一出，这哭的喊的全都凑到了一起了。
远远的看到梁永江家的大儿子梁国庆往这边跑。
“小妹，不好了，你原先的那个奶奶跟人家闹起来了……”
等到了跟前，水莲这才打听明白。
感情这吴万旭回去之后就开始发烧了，老太太这心里窝着火呢。
自家孙子能掉河里还不是因为那几个孩子给推的。
中午那几家人送的那几个鸡蛋能有啥用啊，这可是自家老三头一个儿子。
三房的长子嫡孙，大冬天的掉河里了，要是以后万一有啥的，他们家找谁说理去，这不工作组的人都让他们给拉去评理了。
“这老太太脑袋瓜还挺好使的，以后的事情都能想到，这些年的名头还真的是没白混啊……”
水莲由衷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梁国庆下面一句话彻底的把她给激怒了。
“水莲，我刚才听吴家那个老太太说还想把你再给要回去。
说是你在的话他们家孙子肯定不会有今天这事。”
水莲这个时候都想骂人了，这吴玉花脑袋都是咋想的，好事全让他们家给得了，没孩子把自己给要过去了。
哦，有孩子了，她就变成多余的了，自己受伤了，她们家估计是怕拿医药费这才把自己给推了出去了。
感情，自己孙子出事了，又想起她的好来了，这天底下的好事不能都让他们家给占全了。
“我过去看看去……”
梁国庆这个时候死命的拽着她。
“水莲，你先别过去，我大爷就是怕你过去在添意外才让我回来通知你的。
你先在家里好好的待着，不管外面出啥事你都别露面。
等晚上咱们再跟工作组的人好好说说这事，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过去，吴家老太太都在那里放赖了，你去了那不是火上浇油吗，再说还有大人在呢，你千万别跟着吓搀和。走，跟哥先回家去。”
虽然水莲被梁守旺抚养没多长时间，可是两家这些孩子已经得到了里的大人嘱咐。
一个时觉得这孩子身世可怜，二来这些年这丫头做事啥的没有让他们觉得不喜欢的地方。
所以梁守旺领养了水莲之后，各自都嘱咐好了家里的孩子把水莲当做梁家的人对待。
不过水莲还是担心啊“国庆哥，我爷爷会不会有麻烦啊？”
这次工作组下来是干啥的，她心里多少清楚一些，再者她本来就不是孩子，不能不多想。
别因为她这事让好多帮过她的人受连累了，那她的心里可真的就过意不去了。
梁国庆心里也没底啊，不过面上他可不能显现出来。
这个新认的妹妹本来就胆子小，别因为这事给吓出个好歹了，尤其是这吴家的事，这些年水莲在吴家是啥状况他可都看在眼里。
“想啥呢，大爷肯定会没事，当初吴家的人当着全屯子人的面答应这事的，而且钱都收了，他们还想反悔？
恐怕他们想，咱们屯子里这些人都不答应，大爷就更不会答应的，这事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把你给送回去的。”
小孩子估计水莲是怕再回吴家过那种三天两头挨打的日子，所以只能宽慰她。
这个时候水莲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一切只能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再好好的说说这事。
“国庆哥，二爷他们回来了没，我下午过去时候家里没人，他那腿能走啊？”说起自家爷爷，梁国庆倒是很了解。
“那是，我爸背我爷过去的，伤口已经在恢复了，应该没啥大事。
就是我奶不让他下来，药子爷也说多养活两天对恢复好。”
两个人正说话呢，就瞧见梁永江和梁永河哥俩一个背着一个扶着自家老爷子往这边走，后面跟着婆媳几个人。
“**，那边怎么样了？”
老太太撇撇嘴，“就吴玉花在那里瞎胡闹，那几个孩子的爹妈中午都带孩子过去道歉也看过了吴万旭了，她还想咋的？
不就是个发烧吗，老药子都说吃过药应该就没事，这老婆子还不依不饶的，难不成还想让人家给她养活孙子不成，这人啊真是不明白她是咋想的。
丫头，你先回去，外面怪冷的，大人的事，你们孩子家家的就甭操心，还有我们呢，估计你爷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其实吴玉花想要回水莲的事，她们几个也都听到了。
以前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自打有了这个孩子以后，自家这个大伯哥日子也过的有滋有味的。
有个孩子陪着老头至少没那么寂寞，吃饭啥的也不用那么对付自己。
而且这衣服和家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饭食也都按时的吃。
以前是她这个弟妹和儿媳妇帮着操心，有水莲这丫头在，他们可省老心了，所以在他们的心目中，可真的不希望这丫头能再回到吴家去。
26.挨打
第三十五章
水莲也只能听大人的吩咐先回去。
不过她这心可就没放下来过。
看到梁守旺和两个工作组的同志冒着一身的寒气回来了，赶紧的打好热水招呼大家洗手吃饭。
米东生看水莲忙前忙后的样子，连连点头。
装作不经意的问她“丫头，你说让你重新再选择一次的话，你说你是喜欢跟现在这爷爷在一起生活啊，还是喜欢回到原来的家，继续跟弟弟妹妹一起过啊？”
水莲听这话音，装作很很害怕的样子，在这些人精的面前，她可不能表现的太平静了。
“伯伯，我喜欢跟现在的爷爷一起生活，以前的那个养母虽然是她们把我养大了，不管好赖，我都记得她们的恩情。
可是我更喜欢跟爷爷在一起，这样不用每天都挨打，有好吃的爷爷也先给我吃……”
说完这些还怯怯的抬头望了米东生一眼。
“伯伯，你们不会是要把我给送回去吧？”
水莲的身世他今天已经彻底了解了一下，知道这孩子可怜，不过还是想逗逗这个有些小大人的孩子。
“丫头，如果伯伯真的把你给送回去了，你会怎么样？”
水莲欲哭无泪的的说道“伯伯，千万别把我送回去，估计我会死的。
上次我都吐血了，还养了好久呢，我不想再让爷爷为我担心……”
李红旗笑着开口“小丫头，你就放心吧，你米伯伯是逗你玩的。
我们今天回来晚了就是解决你的事情。
以后你就放心的待在这个家里吧，谁也不会把你从你爷爷身边抢走的，不过以后可要好好的孝顺你爷爷，老爷子养活你也不容易。”
李红旗今天算是见识了吴玉花的厉害，好家伙，没理也能掰出三分理出来，幸好有老米同志在，要不然他还真的搞不定这老婆子。
米东生把手巾递给李红旗“小李啊，这回是长见识了吧？"
李红旗真的有些汗颜，“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还真的控制不住那种场面。
主要是这老太太水米不进啊，讲道理根本就没用，你说这么哭闹法哪里还能跟她讲道理。”
米东生拍拍他的肩头，“所以说，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就讲政策，不听，那就按照咱们规矩来。
她不听自有人管着她，闹事肯定是行不通。
连梁家的钱都拿了，她还想咋的，钱不退，孩子还想要回去，那也得看看孩子同意不……”
水莲听到这里都有些后怕，幸好这两个人在才镇住场子，要不然这事还有一番闹腾。
对米东生和李红旗心里也多了一番感激。
“叔叔，伯伯，咱们马上就开饭啊，今天下午的时候我跟别人去捞了点鱼，晚上咱们吃炖鱼。”
今天，人家这两位的粮食和油都弄回来了，水莲也不吝啬，正好有鱼就炖着吃，比熬汤喝要好多了。
米东生笑眯眯的摸摸她的头，“丫头，那伯伯可就不客气了，我们也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梁守旺去看了弟弟一眼回来，水莲已经开始往桌子上端菜了。
还别说今天晚上这鱼虽然都不大，好在够新鲜，吃的几个人都不住的点头。
“嗯，老哥，你们家丫头这手艺不错，这鱼炖着香，唉，也难为孩子大冬天的去弄鱼。
丫头，以后你们该咋吃饭咱们就跟着你们咋吃，不用为了我们特意去弄菜啥的。
你看看那今天那小孩子不就是为了弄鱼掉河里了，以后可别去了……”
自家也有儿有女，在家里大人都不舍得让孩子干啥事。
可是到了这里，这水莲不仅要做饭洗衣，还得管着家里一应大小的事情，可真的是难为这个孩子了。
要不怎么说他羡慕梁守旺，这也太有福气了，半道认的孙女比自己养的都能干。
水莲笑着点头，“嗯，听伯伯的，以后家里有啥我就给你们做啥……”
不过里却暗自寻思了，到时候你们别叫苦就行。
晚上爷俩在炕上聊天说起了吴家老太太的闹剧。
“丫头，以后走路的时候绕着点，那老婆子一点理都不讲了，拉你去干嘛，你能救她孙子是咋的，这个死老太婆要不是看她也是可怜人，爷爷我早就跟她干上了。”
其实水莲一直就觉得挺纳闷的，当年爷爷能有勇气抛下家庭去打鬼子，应该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不过为啥现在变得话特别的少呢。
不过老爷子不愿意说，她也不想去探究，这样就挺好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水莲竟然意外见到了老爷子二闺女回来了。
不过梁招娣一进门解开头上的围巾的时候，连水莲都吃了一惊。
“二姑，你这是咋的了？”
梁守旺看到闺女这样子，心都跟这揪了起来。
自家孩子眼圈青肿，脸也肿成小馒头了。
梁守旺气得青筋暴起，“丫头，告诉爹，谁打你的？”
梁招娣看到自家亲爹的时候，忍了一路的泪水，这回是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梁守旺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
“爹，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爷俩在屋里说话，水莲也不好留在屋里，看梁招娣这样子估计肯定是没吃饭就跑回来的。
赶紧的趁着锅灶里还有火，给梁招娣热了点饭菜出来。
米东生和李红旗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这事不好瞎搀和。
“丫头，我们出去工作了啊，没事帮着劝着点，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你那姑姑好像被打的不轻啊……”
热好了饭，水莲先把饭菜给送到屋里去，看看梁招娣那脸和眼睛，连她看了都有些害怕。
“二姑，还疼不？爷爷，用不用我去给姑姑弄点消炎的药？”
看到孙女懂事的样子，梁守旺点点头“丫头，去找你药子爷爷过来看看……”
等水莲他们都走了，梁招娣才开口说起了自家的事。
“爸，你说家里本来就穷，他倒好有点钱就想喝酒，一喝酒就耍酒疯，我是每次都挨打，你说这样的日子我还过着有啥劲啊……”
自家的这个二女婿，其他的都好，就是喝酒这毛病让梁守旺一直就看不上眼。
谁喝酒也没这样，打架有本事朝外面打去，打自家媳妇算啥男人。
27.不舍
第三十六章
梁守旺听到闺女的事，愤怒归愤怒，不过想想自家的几个外孙，他可不想让几个外孙变成没爹没妈的孩子，这愤怒的心情慢慢的平缓了下来。
“招娣，这事你先别急，大柱这人是有毛病，可是你这日子不过了，家里的孩子可咋办，以后孩子没妈了你就舍得啊？
再说你妈当初给你定这们亲事也是多方打听的，当初大柱这孩子听说人不错的，咋结婚还变成这样了？”
“唉，人不喝酒是挺好的，可是一喝酒就变得不是人了，这样的日子一年一年就这么过着，我寻思着平时多劝劝能好点，哪成想他是变本加利了，以前还怕人笑话，现在他是彻底都不顾了……”
看闺女这样，梁守旺也心疼，“丫头，先吃饭，等吃饱了，让你药子叔给你看看，这这脸要是不赶紧的消炎，别感染了。”
梁招娣看着眼前的饭菜，这才有心情跟自家老爹说起了水莲的事。
“爸，你可想好了，养孩子多不容易啊，小的时候奔着长大，长大了你还得管她结婚生子。
等这丫头嫁人了，你又变成了一个人了，你说你这里外里能得到啥啊，还不如养个小子，至少能娶个媳妇过来伺候你啊。”
梁守旺叹口气，“招娣，那好歹也是条小生命，你爹当初跟鬼子拼命的时候，不就盼望着以后的孩子们能有好日子过？
你看水莲这丫头没爹没娘的，在吴家还是那种状况，爹这心里放不下啊……
日子苦是苦了一些，可是至少有奔头啊，每天爹也能吃上个热乎汤水，都是这孩子在操持这个家，要我说啊不管儿子闺女，要好的才行。
这丫头我看着不错，爹也没指望她报啥恩，只要能平安长大就好。
说白了，我跟这个孩子就是有这个祖孙的缘分……”
自家老父亲是啥性格，梁招娣心里可清楚，知道她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都不会起作用的，大姐上次回来不就是白费劲了，她也不讨这个人嫌了。
梁守旺和看着闺女那快肿成猪头的脸，这心里也憋着一股子火。
“丫头，晚上在家里住一晚上，明天爹陪你回去一趟。
这个女婿得好好的跟他说道一下了，我好好的闺女嫁给他，不是让他打的，我自己的闺女我都没舍得动手，他凭啥……”
等水莲带着老药子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给二爷拿药的梁永江，得知自家姐姐挨欺负了，梁永江把药送回去后带着自家弟弟就上门了。
正巧看到老药子给自家堂姐上药呢。
“大伯，我姐怎么样了？”
看到梁招娣那脸，哥俩饶是心里有准备，也没想到堂姐夫会下这么重的手。
“姐，咋会这样啊，靠，他老赵家这是欺负咱们家没人是咋的，我们俩这就去替你讨回公道去，没这么欺负人的。”
虽然梁招娣这几年回家的次数少，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姐弟几个也是从小长到大的，这革命的情谊还是在的。
尤其是这副模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同情和愤慨煎熬着周围亲人的心。
梁守旺赶紧的喊住了两个侄子。
“永江，永河，这事等我明天过去说说他，要是再不改有你们出手的机会。
咱们今天打一顿是出气了，可是以后你姐还得跟他继续过日子呢。
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唉，不过又能咋整，还有孩子呢，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就冲你几个外甥的面子上，咱们也得给他个改正的机会。”
雨汐收拾好碗筷进来，乖巧的坐在老药子的旁边看他给梁招娣上药。
听完梁守旺的话，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药子爷，你说这喝酒的人有没有一种药让他看到酒就看到**似的，以后再也不敢也不想喝酒了？”
梁守旺他们还有些纳闷水莲这丫头咋会这么问呢？
老药子呵呵的笑“你这鬼丫头，看你姑姑这样是想帮忙吧？
小东西，你这是想从我这里弄点药吧？”
还别说这爷俩的对话倒是提醒了梁守旺他们几个。
梁招娣就更是开心了，瞪着已经肿得快跟熊猫一样的眼睛问“叔，你这儿有这样的药？”
老药子嘿嘿的笑，“傻丫头，要是真有这样的药，这世间就没有酒鬼了，不过嘛要治你们家男人这毛病也简单，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老药子一开口，水莲觉得，这老头心里憋着坏呢，在一旁嘿嘿的笑。
“药子爷，你不会是打算让我二姑在酒里下点泻药啥的吧？”
老药子被她逗乐了，“你这鬼丫头，啥都敢想啊……
我还寻思着让他病几天呢，你倒好直接就给他下泻药，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过就怕你姑姑不舍得啊……”
梁招娣还真的就不舍得，“叔，你说原本肚子就没啥油水，你说这万一老是拉肚子好汉也架不住三泡稀屎啊，这样做人不是更虚弱了，以后还咋干活啊？这个办法可不行，还没等解救人都快给拉没了。”
梁招娣对这个办法是一万个反对，她可不希望家里没了壮劳动力了，还指望男人挣工分养家糊口呢。
水莲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了，连梁招娣都不舍得这事没法成。
不过梁守旺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老药子，就没别的办法了？”
老药子长叹一声，“守旺啊，办法不是没有，再有一个就是让招娣看住他男人，这不就结了。
这喝酒啊也得有时有刻不是，你闺女平时多管着，喝酒的时候多约束点，这事不就结了吗？
再说他这也不是有酒瘾，就是爱贪杯，自己还没个酒量，要不下次过去你们使劲的灌他一遭，吃够苦头了估计也就不想再喝醉了……”
这事老药子也只能是个建议，他是个外人，舍不舍得还是人家的事。
梁守旺叹口气，“得，明天我过去看看吧……”
不过到了中午时候，梁招娣这屁股可有些做不住了，家里还有鸡鸭鹅呢，她这人不在家，也不知道这些活物会咋样，家里那几个孩子还有男人会不会喂这些活物啊。
梁守旺是过来人，看闺女这样，叹口气，不过还是让自家闺女在家里呆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清早，梁招娣是再也待不住了，着急想回家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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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找上门
第三十七章
其实水莲也想出去走走，都来这里这么多年了，她还真的是鲜有机会走出去。
主要是她想趁这个机会找出当年抛弃她的那个粗葛声音的主人，顺便打听一下自己弟弟的下落。
这么多年了，对自己的父母她倒是没敢奢望，就是想着能早点找到失散在外的那个同胞弟弟。
回去的路上，她也不着痕迹的跟梁招娣套话，只是梁招娣的答案让她有些失望。
这次梁永江兄弟俩陪着他们过去，主要是怕自家大伯镇不住这个堂姐夫，万一吃亏了可咋办，还带着个孩子呢。
说心里话，水莲觉得他们两家的距离说不上有多遥远，过了一道山梁，穿过两个屯子，下一个屯子就是二姑家所在地了。
到了地方，梁招娣顾不上别的，首先冲进院子看看自家那些鸡鸭鹅还好不？
看着家里跟自己离开没啥区别，那些扔在地上的东西也被人给收拾好了，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梁招娣的家在她的眼里真的算不上有多大，三间小房，还没自己目前住的房子大呢。
估计就她家这这居住情况肯定是挤吧，毕竟有男孩有女孩子。
“爸，你们都进屋歇歇，都走了一路该冻坏了……”
从兜里掏出钥匙，随着梁招娣走进去，家里简陋是简陋，不过收拾的挺干净的。
爷几个刚坐下，赵大柱领着几个孩子背着筐和篓子搂草回来了，一见家里的大门开了，心里有些窃喜，赶紧的快走了两步。
不过一进门，听到屋里说话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
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爸，你老啥时候过来的……”
梁守旺边吸烟边嗯了一声，看了自家女婿一眼，没吱声。
水莲抬头看了一眼赵大柱，要说这个人还真的挺壮实的，个子也不矮，模样还可以，看着挺憨厚的那么一个人，咋就看不出来能像是酒后打老婆的主。
心里暗自叹口气，人不貌相啊，看看梁招娣脸上的伤那可不是作伪的。
再看看后面跟进来的几个半大的孩子，一个个也都是面黄肌瘦的，最小的那个还拖着鼻涕呢。
“妈，你回来了……”
三个孩子看到梁招娣，一个个的开心的围了上去。
等闺女和外孙说话的空当，老爷子才开口，“大柱，招娣我是给你送回来了，但是这事咱们不能就这么完了。
当初我们家也是看你这孩子不错，是个过日子的人才肯将闺女嫁给你的，可不是把闺女送给你打的，这事你得给我个解释。
永江、永河咱们几个到另外一个屋子去说话去，招娣，你在这里陪着几个孩子坐一下。”
水莲看老爷子一眼，梁守旺冲她点点头，没让她跟着过去。
水莲只好继续坐着，不过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刚才还没腾出空来说呢。
“二姑，这个是爷爷给你的大米和白面，东西不多，是从在咱们家住的工作组的同志的细粮里给你们匀出来的，给哥哥姐姐做点大米粥和烙饼子吃吧……”
梁招娣以前经常从父亲那里得到接济，都拿的心安理得，因为以前那是自己父亲从嘴里省下来给这些外孙子吃的。
虽然她也心疼父亲呢，可是看着家里一个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一个个的张着小嘴等着吃呢，她也不得不的不狠下心来收下父亲送过来的粮食。
不过这次可不一样，这可是人家的东西，按照老父亲那性格，应该是不会动用人家的东西的。
水莲瞧见梁招娣眼神里的犹豫，笑着解释道“姑，这个我和爷爷说过了，以后我们多给人家做点实惠的东西吃，我们少吃点就能找补回来的。”
几个孩子看到袋子里的白面和大米，虽然不多，不过每个人都不禁想流口水。
“妈，我想吃大米稀饭，你上次答应过的，等我生病好了就给我做好吃的，你一直都没兑现过……”
小儿子赵东拉着梁招娣的胳膊摇晃起来。
看到孩子这样，当妈的又不忍心拒绝了。
叹口气，摸摸小儿子那没几两肉的小脸蛋，“小东西，就你知道你馋，等晚上妈做给你们吃。”
其他的两个孩子盯着水莲看，不过也没闹明白这眼前的小姑娘是谁。
看两个小孩子迷惑的样子，水莲笑着问道“姑，这都是哥哥姐姐吧？”
梁招娣一拍大腿，“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忘了跟你们说了，这个是你姥爷收养的妹妹水莲，东子，你该叫姐姐，水莲比你一岁……”
经梁招娣的介绍，水莲是认识了赵家这三个孩子，大的男孩叫解放，中间的女孩子叫玉秀，小的就叫赵东。
“啊，你就是我姥爷收养的小孩啊，那你爸妈呢他们哪去了？”
玉秀瞪着眼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上次大姨过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就知道姥爷家又多了一个小孩，所以这次见到水莲她还是把盘桓心中很久的问题给说出来了。
对玉秀的话，水莲只能报以苦笑。
“玉秀姐，我也不知道，听说我刚生下来就被人给扔在山上，至于他们是谁我也不清楚……”
梁招娣有些抱歉的拍了闺女一下。
“你个傻丫头，这事水莲能知道吗，要是知道了，就不能到你姥爷家了，谁家的父母不疼自家的孩子……”
赵玉秀噘着嘴，不满的抱怨道“妈，我这不就是好奇吗，她咋跟我们不一样，我没别的意思……”
对玉秀的话，水莲没啥想法，小孩子嘛，好奇心重，虽然问的没水平，不过她也不介意。
毕竟事实如此，而且她内里也是个大人，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计较，况且这玉秀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孩子呢。
再说了，她现在姓梁，这个姓赵，依照这梁招娣不长回家的习惯，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
“二姑，没事的，我就是这么个情况，屯子里的人都知道的，表姐也是不知道情况才这么问的。”
梁招娣在心里暗自叹口气，自家的闺女别看年纪比水莲大，可是那精神头跟人家这孩子一比就有差距啊。
当着人家的面怎么会问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戳人心窝子啊。
唉，看来以后自家这闺女还得好好的指教才行，再看看身边这位，虽然话不多，可是人家说的都在点子上，还不着痕迹的。
唉，这人真是怕比较啊，以前觉得自己孩子还不错，可是如今这一比，差距顿现啊。
29.教训女婿
第三十八章
隔壁的屋子传来了梁守旺生气的怒喝声，吓的赵家这三个孩子都聚到了梁招娣的身边。
一个个瞪着惊恐的眼睛，“妈，爸要打姥爷吗？”
水莲则支棱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声音，不过由于隔了几堵墙，除了老爷子生气偶尔传来的训斥声，还真的就没听到其他的。
梁招娣摸摸孩子的头“没事，你姥爷是谁啊，当过兵的，杀过人的，你爸不敢咋样。
边上不是还有你两个表舅嘛，给你爹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她也担心隔壁西屋子这几个人打起来，一个是自家亲爹和兄弟一个是自家男人，伤了哪个她都心疼。
水莲心里倒是没琢磨老爷子能挨打的事。
梁家哥俩还在呢，再说这赵大柱本身自己也有错误，老人训他几句也不是啥大事。
不过这老爷子今天让她又有了重新的认知，以前总觉得老爷子闷不吭声的，像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感情这老爷子发起火来也是挺有威力，至少没听到这个便宜姑父有啥反驳的。
“妈，我饿了，早上我爸都没给我们做饭呢……”
两个大一点的不好意思说，不过小一点的东子抱着自家老妈开始撒娇，而且他的肚子的确是饿了。
梁招娣心疼的看了三个接孩子一眼，“你们这个爹啊，让我说啥好，自家的孩子都照顾不好，就知道喝酒，你们等着，妈给你做饭去，水莲，你跟哥哥姐姐坐着啊……”
孩子饿着肚子了，当妈的可没啥心情继续坐下去，男人谈男人的事，她还是管好自家孩子。
留下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挺陌生的，也不知道该找啥话聊。
还是水莲先打破沉寂。
“解放哥，你们三个平时都干点啥啊？”
赵解放对这有些陌生的妹妹还是有些腼腆。
低着头说道“平时除了玩就是帮着家里干点活，带着弟弟弄点草啥的，你在姥爷家都干点啥，上学了没？”
水莲笑着摇摇头“还没上呢，你们没有寒假作业吗？”
玉秀摇摇头，“没多少，就是写生字做做题啥的，没啥意思，老师也不检查……”
赵玉秀一打开话匣子根本就不用水莲找话题，她直接就开问，一问一答的，气气氛倒也融洽。
在西屋呆了好久的几个人终于打开门走了出来。
最先出来的就是梁守旺，不过一看他这脸色咋都红了，不过一走近身，她才闻到一股子酒气。
“爷爷，你喝酒了？”
梁守旺笑笑“没啥事，爷爷就喝了一点点，不耽误回去。”
梁永江和梁永河好像也喝酒了，因为身上有酒味，不过看他们俩个人的表情，一点事都没有。
水莲再往屋里瞧了一眼，好家伙，这桌子上摆了两瓶白酒，不过都是空瓶子，心里不由的苦笑，这四个人男人还真的是能喝啊，就这样空着肚子都能喝进去。
“招娣啊，赵大柱估计这两天估计是下不来炕了。
就算醒酒了，呵呵，我估计他都不能像以前那么喝了。
晚上好好的照顾他吧，这事爹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以后他也保证不会动手了。
以后有啥事你再回去跟爹说，别自己忍着，我们四个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客人呢……”
梁招娣赶紧的起身，想留他们在家里吃过饭再走。
老爷子笑着摇头“丫头，不了，家里还有人呢，我们得早点回去给他们准备饭菜，咱们爷俩吃饭的时候有，以后有空就带孩子回家看看……”
老爷子说走就走，跟几个外孙亲热了一会儿，直接就带着水莲和两个侄子离开了。
等离开了赵家，水莲才抽空问出了心中疑惑。
“爷爷，感情你老心里已经有主意了，您老今天过来就是想把这个女婿给灌趴下吧，好让他一辈子都记得酩酊大醉是啥滋味吧？”
梁守旺难得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你个小丫头，脑袋还怪好使的，这个办法也是我昨天才想出来的，这不让你伯伯出去买的酒。
其实你姑父耍酒疯，哪里是醉了的人，他这是装醉耍埋汰呢。
我这回啊就让他醉的舒服一次，也让他尝尝宿醉是啥滋味，不让他吐两天躺在炕上几天下不了地，我还就不信了……”
梁守旺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虽然是自家女婿，可是动了他的闺女就是不行。
虽然女大外向，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孩子受苦。
趁他还活着，还是好好的给这小子纠正一下，他们俩个人才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毛病改了，最受益的那还是自家闺女。
梁永河在一旁笑“水莲，你是不知道，你爷爷黑着呢，其实我们昨天就想出办法了，可是他愣是不让告诉你二姑，就怕我姐心疼露了底了。
大伯，估计这会儿我姐肯定在心里骂咱们呢……”
梁守旺背着手慢吞吞的说道“骂吧，反正我没听到，只要她以后日子好过了，咋着都行。
对了，丫头，回去别忘了给你大伯拿酒钱，这可是爷爷让他买的，这个帐咱们得还他。”
梁永江不要来着，不过让梁守旺给拦住了。
“以后等你小子条件好了再孝敬我也不迟，现在你还有家口呢，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该是咋的就是咋的。
我这是借，是借就得还，要不然做人没信用了，再说了我又不是没钱，没钱了，我就算是想还也还不上不是？”
这一路走着，水莲也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说心里话，她还是喜欢生活在大山脚下，虽然交通有些不方便，可是那里宁静啊。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想法，希望这路上能听到那个抛弃自己女人的声音。
她想知道自己弟弟的下落，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是生还是死。
经过了那三年，她心里真的很没底。前世没有兄弟姐妹，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个双胞胎的弟弟，她反正不想放弃寻找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至于父母她倒是没想那么多，既然当初肯抛弃他们两个，不见也罢。
30.说好话
第三十九章
不过她也是在心里想想而已，这话她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漏出来。
看来以后有机会她得出来走走了，慢慢的打听总会有下落的。
几个人回去的时间恰好可以做晚饭。米东生他们俩这几天一直都在外面走访开会，回到家里两个人的脚底板都快要磨出血泡了。
“妈呀，我这双脚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水莲小妹妹啊，给叔叔弄点热水我得赶紧的泡泡脚……”
李红旗跟水莲相处的时间长了，这个人爱闹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在他的眼里，水莲就跟自家的小妹妹一样。
“呵呵，叔，伯伯，热水我早就给你们烧好了，你们俩是趁机擦个澡呢，还是就洗个脚。
反正我烧的多啊，我看你们洗个澡吧，这样晚上睡觉也能舒服一些。“
两个人一听说能洗澡，这个开心啊，等两个人擦洗出来，大家边吃饭边聊天。
这气氛让水莲觉得这两个人不是来搞四清的，而是来串门的亲戚。
不过笑过后，两个人又有些发愁。
“唉，我们俩这几天都在外面跑，可是真心没有啥成果，跟别的同志的工作成果比起来，我们俩个人好像是没干活似的，估计下次开会要挨批评了。”
梁守旺倒是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事啊，只要你们俩个尽心尽力了就成。
没发现问题，那就说明咱们这周围的领导都是以身作则，为咱老百姓谋福利的好同志。
只要实事求是，估计你们领导应该不会说你们啥，没问题，总不能瞎编一个出来吧？”
水莲听到这里感觉这问题严重了，要是真的为了完成任务去瞎编乱造的那可就坏菜了，以后有的罪受了。
忙跟着补充道“叔叔，伯伯，大人不是都教育我们要做诚实的孩子吗，你们大人也应该这样啊……”
多了她不能再说了，要不然太反常了。
就她这几年的认知，不说别人就说老队长吧，在工作上真的是很认真，对他们这些白姓也多方的照顾和考虑，要不然那三年大家不会熬过去的。
“唉，孩子说的也对，不说别的，就说我们屯子里吧，你说那三年，相信你们心里也清楚，别的地方是啥情况估计你们多少也知道一些。
可是我们屯子里的人愣是没有饿死的，这可跟我们队长他们领导有莫大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所以啊，你们也不用担心，有问题咱们就严查，没有那就说明咱们的领导都是好样的。”
梁守旺今天多说了一些，虽然跟平时他的风格有些不搭，不过能帮着维护一下也是应该的。
米东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们说的还真的没错，这事我心里有数……”
能说的梁守旺和水莲这两个人说了。
吃过饭，两个人也不耽误他们工作，爷俩先回自己的屋里歇下了，走了一天的路，水莲是又累又乏的，跟爷爷说了两句话她自己就睡了过去。
梁守旺自己则在黑暗中盯着房梁想着心事。
水莲这段时间没事就带着针线活啥的到老药子家去坐坐。
一来是陪老太太，二来想着老药子是个郎中，走门串户的给人看病，估计认识的人也多，她就想能从这一方面打听到那个公鸭嗓子女人的消息。
不过结果还真的是让她失望，老爷子也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
虽然想知道弟弟的情况，可是目前这状况她还真是不能着急，毕竟这女人是不是住在附近，姓字名谁她是一无所知。
最近这两天她发现胸口这痣缺的那一瓣好像是要长全了，而且那朵莲花的颜色也原来越好看了。
她有些弄不懂身上这个东西，咋还忽然之间又重新生长了？
“水莲，在寻思啥呢，你那褂子该收边了，唉，幸好有你这丫头在，守旺这老爷子也算是有福气了，倒了还有你这么个人在身边伺候着……”
池雪梅也是有感而发，她自己的闺女出嫁了，老两口俩还算是有个伴，不过那也寂寞啊，梁守旺还不如他们俩呢，有了水莲这小丫头，她现在都有些羡慕了。
水莲笑着把手边改的衣服收了边。
“池奶奶，其实你们俩也挺好的，人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看看你和药子爷这不挺好的，姑姑也时常带孩子回来看看，我爷爷现在应该羡慕你们俩才是。”
池雪梅觉得跟水莲这孩子说话是一种享受，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孩子过来，她还未必就能相处的来。
主要这孩子太老成了，说的都是大人话，不过想想这孩子的经历，心里不由的叹口气，经的事多了，这孩子不想长大这环境都逼着孩子长大啊。
老太太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前两天我收拾柜子，找出几件你姑姑小时候穿的衣服，反正她生的是小子，也没用上，丫头，这衣服就给你换洗穿吧。
衣服旧是旧了一些，不过我都洗的干干净净的放着，你可别嫌弃啊。“
说着起身去拿包好的衣服过来，水莲瞪着乌黑的眼睛，看老太太把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给她看。
虽然都是打着补丁的，可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上面还有一股子樟脑的清香。
“池奶奶，这个我多不好意思啊，过来让你教我针线活，我还顺带着拿东西。
这些衣服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没你这个好呢，我开心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敢嫌弃呢。
嘿嘿，那我就谢谢奶奶了啊，以后我就有换洗的衣服穿了。”
前世，这样的衣服她估计都该进博物馆了，可是现如今连这样的衣服她都不衬，人家老太太能送给她，那也是天大的情分在这里面呢。
池雪梅瞧水莲那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摸摸她的头。
“行啊，你不嫌弃就好，等回去都带走，原来打算是给你姑姑生的孩子留着的，哪成想她倒好一马溜全都是小子，这女孩子的衣服肯定是用不上了，正好可以给你了。”
跟老太太在炕上坐着，水莲就问起了这山外面的事。
“唉，我都有几年没出去了，家里缺啥都是你药子爷捎回来的。
其实山外面比咱们这边热闹，至少人家到城里有公共汽车，咱们这边可不行，要进城啊，还得走那么远的山路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