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蚂蚁上树
另一边。
陈家村内。
陈三淡定的拄着拐杖，他目光看向前方，正是被捆绑着的王五几人，此刻已然是面色涨红，目光呆滞，奄奄一息。
没等陈三开口，王五已经按耐不住了:
“大爷，我说……我说，你赶紧把这些蚂蚁弄走，我要受不了了。”
但陈三不为所动，颔首道:
“那你先说吧，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王五欲哭无泪，凄惨喊道:
“我是长孙家的家丁，是我家少爷的派我来的，他要我们杀了那小贼。”
陈三眯了眯眼睛，沉吟道:
“长孙家？”
虽然陈三一直待在陈家村，但总有行人来往，他岂会不知近日长安城发生的大事，原来某人抢的是长孙家的媳妇。
目光回到王五等人身上，他们皆是赤足，脚上涂抹了一些蜂蜜。其上有数不清的蚂蚁游走，一种又疼又痒的感觉，真是令人绝望无比。
但看着痛苦挣扎的几人，陈三没有太多反应。他本身就是军中归来，见惯了生死搏杀，这点惨叫算得了什么？
又过了一会，几人动静越发小了。
长时间的痛苦后，他们的感知都有些麻木。而陈三忽然回头看去，那是一队快骑飞驰而至，为首者正是李君羡。
“吁。”
李君羡策马停下，他已然看见陈三还有被捆在树干上，痛苦不堪的王五等人。
“老人家。”
看着这张年迈不堪，慈祥无比的面孔，李君羡忽然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这位老人家好像不太对劲。
“年轻人，你怎么又来了？”
陈三颤巍巍的说道。
李君羡怔了怔，不太确定的说道:
“在下过来抓几个刺客。”
陈三一举拐杖，指向王五等人，疑问道:
“你要找的应该是他们吧？”
李君羡皱着眉头打量，这几个人看起来身体健壮，怎么感觉快要死了一样，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变得如此。
再一定神，望见王五等人赤足以及密密麻麻的蚂蚁，李君羡倒吸一口凉气，暗道:
“这玩意是谁弄的，也太狠了吧。”
作为一员老将，李君羡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美其名曰:蚂蚁上树！
看着已经令人头皮发麻，更别说直接体验的了。
王五迷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李君羡等人身上的禁军服饰，好似看见了救星，他顾不上考虑太多，已经是满面悲伤，带着哭腔说道:
“救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是长孙家的家丁……啊……”
没等王五说完，李君羡一刀鞘将他拍晕，心中犹如翻起惊涛骇浪:
“此事竟然和长孙家有关？”
陈珏当众抢婚长孙冲，自然是他的不对。长孙家报复亦无不可，关键就在于，陈珏已经和李世民搭上线，更是治好长孙无垢。
最终重要的，这些人竟敢对李丽质动手。
这件事关系重大，李君羡不敢轻视，他看着陈三，郑重其事拱手道:
“老人家，在下先行一步。”
陈三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
程家酒坊。
见识过蒸馏之法后，程咬金已然喜不自胜。
连程处默与程处亮，知道此酒由来后，也是对陈珏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最喜欢喝酒，陈珏能酿出如此美酒，自然要倾力讨好。更别说陈珏方才展现实力，轻易将他们二人按在地上。
经过程家兄弟努力，他们又蒸馏出小半坛西市腔，正当他们准备尽兴畅饮时，洋洋自得的程咬金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他伸出自己粗壮的手臂，拦住程处默、程处亮，果断又倒走一半。
看着剩下的美酒，二人欲哭无泪。
他们倒是想要反抗，但见程咬金严肃目光，还是自觉的缩了回去。好歹这次没有做绝，依旧留下一半给他们，一人能够喝上几杯。
为了发财大计，程咬金强忍着心痛道:
“大牛、二牛，为了我老程家的基业，你们兄弟俩把这东西拆了吧。”
程处默与程处亮相视一眼，彼此皆是惊骇，其中又夹杂着些许绝望:
“我们还没喝够呢。”
看着这对父子的互动，陈珏觉得颇为有趣，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今早只记得看妹子了，竟然忘了签到。
趁着这个空闲，他直接唤出系统，默默进行今日份的签到。
“叮！恭喜宿主获得酿造酱油配方。”
“什么？竟然是酱油。”
陈珏先是吃了一惊，随后脸上浮现喜色，暗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这些天炒菜，总有些寡淡无味，有了酱油，以后做菜就简单许多了。
看见陈珏嘴角露出的微笑，李丽质有些疑惑，她不解的问道:
“陈珏，你在想什么？”
陈珏回过神来，一本正经道:
“我在想回去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听得此言，容易害羞的李丽质又害羞了，她娇嗔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等程咬金坐定，陈珏也没有耽搁，直接将配方递了过去，颔首说道:
“老程，酿造消愁酒，以及蒸馏器的图纸都在上面，若是有不懂的可来问我，其他的事都得靠你了。
我仔细想过，这五成的干股还是太多了些，若是你想的话，不如……”
听得此言，程咬金笑嘻嘻的脸瞬间板起:
“陈贤弟，你这是什么话，这配方虽是一张纸，价值却何止千万金，用五成干股换消愁酒的配方，是我老程赚大了。
若是没有消愁酒的配方，酒坊多半要倒了，我老程虽是个粗人，却也知道合则两利的道理，如果你再说这话，就是看不起我老程。”
程处默、程处亮呆呆的看着程咬金，虽然语气很诚恳，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真的是他们亲爹吗？
至于李丽质，她则是有些疑惑，难道这消愁酒当真有这么好吗，连程咬金都如此推崇，那李世民没有接手，是不是……
而此刻，甘露殿内。
李君羡已然赶回来禀报。
李世民目光冰冷，看着李君羡，沉声问道:
“到底是什么人，敢对朕的女儿动手？”
李君羡脸色微变，迟疑答道:
“启禀陛下，末将审讯后发现，刺客幕后主使似乎是右仆射之子……”
“嗯？”
第三十二章 我们早看他不爽了
“混账东西，真是胆大妄为。”
李世民怒目而视，一把将桌上诸物扫落地面，他盯着李君羡，喊道:
“李君羡，立刻将长孙冲押入天牢，另外，你去把长孙无忌找来，让他看看自己的好儿子，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李君羡不敢忤逆，连声称是。
看着李君羡的背影，李世民微微闭目，恼怒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
幸好有陈珏保护，李丽质才能安然无恙。
若是真嫁给长孙冲那软蛋，万一真遇见杀机暗藏的，怕不是转头就跑了。
但转念一想，李世民忽然疑惑。
陈珏怎么和程黑子扯到一起去了？
再回想过后，李世民这才记起昨日之事，貌似有个什么酒的生意。
那就让他们去吧……
……
程家酒坊。
程咬金的慷慨激昂，令陈珏唏嘘不已，道:
“老程，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以后再有好事，我肯定不会忘了你。”
程咬金开怀大笑道:
“陈贤弟说这话就生分了，今日你好不容易入城一趟，我老程绝不能小气，必须去……去归云阁摆上一桌，聊表心意。”
“归云阁？”
陈珏有些疑惑，他对长安城确实了解不多。但看程咬金豪迈的架势，估摸着应该挺有名，是以他也不客气，拱手道:
“那就听老程你的。”
紧接着，程咬金看向程处默、程处亮兄弟二人，正色说道:
“为父还有事要做，你们先带陈贤弟过去，为父晚些时候就来。”
二人连忙答应。
趁着出去的间隙，程处默低声道:
“爹，你今天的表现太夸张了吧？”
程咬金瞥了他一眼，不屑道:
“你这混账东西知道什么，老子这是高瞻远瞩，你们世叔是一般人吗，人家是我老程家的财神爷，到哪里都得供着。
单说这酿酒的生意，只要做好了，我老程家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反正你们好生招待，若有不开眼的，只管动手，老子顶着。”
程处默、程处亮恍然大悟，说道:
“爹你就放心吧，我们定会招待好世叔。”
话音刚落，程咬金猛的踢了一脚，喝道:
“明白了还不快走，要老子送你们过去？”
二人逃也似的跑了。
原本程咬金准备用马车送他们去归云阁，但被陈珏拒绝了。上次进城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就发生意外跑回家。
而今再来一趟。
若是乘坐马车，岂不是少了乐趣？
长安城是大唐最繁华的城市，也是整个世界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走在路上，陈珏啧啧赞叹，欣赏路途景观。
李丽质虽是公主，但她出宫的机会也不多，与陈珏一般津津有味。
走到半途，陈珏忽然好奇道:
“大牛、二牛，归云阁是什么地方？”
程处默与程处亮，跟在陈珏身旁，听得此言有些诧异，立刻回答道:
“世叔，这归云阁是长安城最好的酒楼，其中往来皆为权贵豪富。”
并且程处默还吸溜着介绍:
“世叔你有所不知，归云阁的美味佳肴，也是长安城一绝。甚至不逊色与宫中御厨，上次我们吃过一回，着实是过瘾。”
陈珏点了点头，也有了些期待。
……
长孙府内。
长孙冲心情烦躁，媳妇被人抢了不说，他派去刺杀的人也没有回应。
“难道是出事了？”
长孙冲担心的想到，却无法确认，他咬牙道:
“小贼，我不会放过你的。”
事已至此。
后悔也无济于事，长孙冲准备出去吃顿饭，顺便去放松一下心情。
若说长安城最好的酒楼。
当然是归云阁了。
长孙无忌虽然不是贪官，但长孙家家底雄厚，自然是不差这点钱。
长孙冲乘坐马车前往。
他现在已经不敢露脸，因为被抢婚这件事，他在长安城已经出名了。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他，但只有一个看见了，便会热情积极的介绍:
“快看快看，那位就是媳妇被人抢了的长孙公子……”
与之相比，陈珏还没这么出名。
毕竟他对长安百姓而言，是一个生面孔，想要扬名也没有名字啊。
马车之中，长孙冲神色阴翳。
很快便到了归云阁外。
长孙冲稍微松了口气，他刚准备下马车，忽然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
其中最为显目的，无疑是陈珏和李丽质二人，他们靠得很近走在一起。
长孙冲怒目圆睁，他猛的握紧拳头，心中道:
“这个贱人……竟然和那小贼如此亲密。”
随着这股怒气爆发，长孙冲再也忍耐不住，他勉强还有理智，并未直接斥骂李丽质，他快步冲下马车，大声喊道:
“该死的小贼，我杀了你！”
陈珏正和李丽质聊天，听见这声咆哮，疑惑着抬起头，正好对上长孙冲的目光，四目相望，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李丽质亦是皱眉，但她并未开口说话。
可没等陈珏有动作，程处默与程处亮已经站了出来，稍显亢奋的说道:
“世叔别急，我们早看这个傻批不爽了，今天就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
连长孙冲都没有反应过来，程处默和程处亮直接迎了上去，两双沙包大的拳头，不留余力的砸在长孙冲的身上。
若是平时，他们未必会下手这么狠。
但在他们出来之前，程咬金已经发话了，如果有不开眼的家伙，只管动手便是，有他顶着，那他们还要怂什么？
“啊啊啊……救命……”
长孙冲发出惨叫，想要挣扎也无力。
他爹就是个文官，自己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这点力气如何能挡得住程处默、程处亮二人。甚至他越反抗，二人打得越来劲。
马车上的两个随从，刚开始看见程处默、程处亮二人，还是有些犹豫的。但二人直接动手，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就这样，两个随从想要救出长孙冲。
可他们只是一般家丁，同样不是程家兄弟的对手。二人在归云阁前大显神威，双拳施展所向披靡，一个人的惨叫变成了三个人的惨叫。
看见这一幕，陈珏都有些于心不忍。
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一队人马，其为首的正是李君羡。
长孙冲好似看见了希望，喊道:
“李将军，救命……快拿下那小贼。”
第三十三章 震怒的李世民
禁军面前，程家兄弟也不敢太过放肆。
但听长孙冲之言，他们担心李君羡是冲着陈珏来的，便是挡在其身前。
可陈珏接下来的一句话，令他们大跌眼镜，只见某人疑惑喊道:
“小李，你怎么来了？”
讲起这个称呼，李君羡就想要动手，可想到陈珏的实力，他默默点头: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李君羡不再犹豫，指着长孙冲道:
“来人，将他带走。”
长孙冲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原本看向李君羡，满怀期待的目光，此刻已经变成懵逼，他自是难以置信的说道:
“李将军，你抓错了，那人才是抢走……”
李君羡一刀柄将他拍晕，李世民想要隐瞒身份，自然不能在此暴露。
几个禁军默默将长孙冲拖到马背上。
那两个随从还算忠心，却不敢违抗禁军，只能目送李君羡带着长孙冲离去。
等他们幡然醒悟，已是一脸惊恐，赶紧登上马车，飞速跑回长孙家。
而程家兄弟看着陈珏，眼中满是佩服。
李君羡乃是有名的猛将，如今统领禁军，乃是李世民麾下得力干将。
陈珏竟然称之为小李，人家居然还答应了，何止是卧槽二字了得。
总之。
这一波让程家兄弟惊如天人。
……
甘露殿前。
长孙无忌心中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世民如此匆忙派人前来。
但作为一代名相，长孙无忌定力还是有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便是步入殿中，恰好看见李世民犀利且冰冷的目光。
只是一眼，长孙无忌心中咯噔一声，知道情况不妙了。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才使得李世民如此生气。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脚步更急，拱手道:
“微臣见过陛下。”
李世民眯着眼睛，堪称千古一帝的威严显露，使得长孙无忌背后冒出冷汗，低着头不敢说话，他这才缓缓开口道:
“长孙爱卿，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长孙无忌一愣，心中颇为不解，长孙冲不是一直在府里吗，没见他出去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世民如此阴阳怪气？
殿内气氛有些尴尬。
但面对李世民的质问，长孙无忌不开口也不行，他只好硬着头皮道:
“不知冲儿如何冲撞了陛下？”
李世民冷哼一声，怒喝道:
“如何冲撞？先前他胡言乱语，朕不曾计较他，而今越发胆大包天，竟敢派出刺客对朕的女儿动手，是想死吗？”
此言一出，长孙无忌彻底呆了，他从懵逼之中惊醒，慌乱失措拜道:
“陛下，冲儿绝无这么大的胆子，肯定是误会了，这或许是他人陷害……”
李世民眯着眼睛看他，心中更加不喜了，长孙无忌聪明一世，结果在儿子上跌了大跟头，传出去都是莫大笑话。
虽然李世民正在气头上，可长孙无忌乃是一等一的大功臣，他也不可能因此严惩他，但此番必须好好敲打其一番。
一个臣子，无论功劳再大，依旧是臣子。
若是忘却了作为臣子的本分，便离死路不远了，李世民也不会放任。
感受到这恐怖冷意，长孙无忌忽然醒悟过来，李世民此刻召见他，必定有了切实的证据，否则怎会无的放矢？
这一切的根源，必定都在长孙冲身上。
刹那间。
长孙无忌火起心头，他努力了半辈子，如今的长孙家可谓蒸蒸日上。
若是因为一个人毁了，如何能够接受？
并且，长孙无忌忽然想起一事，他派去探查消息的王五消失了一整天。原本他也不曾多想，此刻回想，恐怕是被长孙冲指使……
“陛下，微臣这就将那孽子叫来，定要……”
长孙无忌咬牙切齿，信誓旦旦道。
然而李世民摇了摇头道:
“不必了，朕已经令李君羡将之押入天牢。”
“……”
长孙无忌噎了下，无话可说。
才这么会功夫，长孙冲就已经进天牢了？
看着长孙无忌完全呆滞的神情，李世民露出冷笑，沉声说道:
“那长孙爱卿便随朕一起去看看他吧。”
长孙无忌只能答应。
稍显苍白的脸色，勉强恢复镇定，他心中却是愤怒至极，近乎于咆哮:
“孽子，真是孽子！”
……
昏暗潮湿的天牢之中。
长孙冲看着同一处监牢中，两个衣衫破旧，鬓发凌乱的狱友，瑟瑟发抖。
刚才挨打的是自己，竟又被捉到天牢来。
这里关押的大多是穷凶极恶之辈，毕竟李世民为政期间，天下吏治清明，被判处死刑的都不多，妥妥的盛世无疑。
而今，他身为长孙家的嫡长子，竟沦落到如此地步，岂非欲哭无泪？
“来人，放我出去。”
长孙冲大喊，可是幽深的监牢传来微弱回音，却没有人回答他。
旁边的狱友说话了:
“不用喊了，没人理你的，既然进了天牢，就别想着再出去了。”
“什么？”
长孙冲慌了，脸上满是恐惧:
“不，我才不要一辈子待在这里。”
正在这时。
天牢内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身处如此幽暗的环境，长孙冲再没有办法读书人的矜持，哭得涕泗横流。
“这是那孽子吗？”
监牢之前，有声音响起，其中满是惊愕。
正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到了。
他们皆是目瞪口呆看着长孙冲，不但被打的鼻青脸肿，还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再沾染上天牢之中的尘土，太别致了。
“父亲、父亲，救我……”
长孙冲猛然抬起头，他语气惊喜道。
长孙无忌却是冷哼一声:
“你这孽子，还知道是为父吗，竟敢派刺客刺杀公主，不如死了算了。”
长孙冲一愣，他赶紧摇头道:
“不不不，父亲、陛下，我没有刺杀公主，我只是想杀了那小贼……”
李世民双目微寒，喝道:
“好啊，当着朕的面，如此肆无忌惮派人行谋杀之事，长孙冲，是朕低估了你。”
现如今，李丽质是他女儿。
陈珏亦是治好了长孙无垢，但接下来还有几个疗程。纵然陈珏没有其他本事，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命就相当于长孙无垢的命。
换句话来说，长孙冲这是要害长孙无垢啊。
别的东西他都能忍，可是关系到妻女，便是李世民的底线，龙之逆鳞。
第三十四章 朕要赐婚（求收藏，求推荐票）
看着怒不可遏的李世民，长孙冲有些呆滞。
他似乎忘记了，大唐律法中，杀人也是重罪。哪怕陈珏得罪了他，依旧是大唐百姓，可他方才口口声声说……
反应过来的长孙冲跪倒在地，不断哀求:
“我只是一时糊涂啊，请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可李世民并未流露出半分怜悯之色，他目光依旧冰冷，平静的说道:
“长孙冲，朕念你是长孙家嫡长子，此番亦未造成杀孽，便再绕过你一回，但你要记住，解除婚约后，丽质与你再无半分关系。
若你还敢痴心妄想，行如此目无王法之举，就莫要怪朕不留情面了。”
方才，长孙冲几乎感觉到死亡。
此刻听得李世民之言，哪敢有半分脾气，他接连点头，毫无尊严道:
“陛下放心，长孙冲铭记在心。”
长孙无忌没有说话，可是他微眯双眼，看着低声下气的长孙冲，其中满是失望之色，这样的人能继承长孙家的家业吗？
再者，长孙冲不假思索，便派人前往刺杀。这不只是影响了他个人，更是影响了长孙无忌以及整个长孙家的前途。
可以说，长孙无忌已经完全将之放弃了。
但长孙冲没想这么多。
他甚至极为高兴，因为李世民已经开口，会放过他这一回。只要能从这昏暗阴冷的天牢出去，委曲求全也能接受。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
李世民望着面露喜色的长孙冲，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语气肃然道:
“长孙冲，既然你如此痴情，朕也怜你这份情意，虽说你与丽质的婚约已经取消，但朕准备再给你赐一桩婚事。
你愿意吗？”
“？？？”
长孙无忌感知何等敏锐，虽然李世民说的好像是好事，但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以李世民的脾气，能够放过长孙冲已经是法外开恩，甚至耗费了长孙家的前途，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送其一桩婚事。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但长孙冲就不一样了，他本身就比较头铁，更别说莫名其妙挨了顿打，然后就被拖进天牢，整个人都还浑浑噩噩的。
听到李世民要赐婚，貌似还和李丽质有点关系，他欣喜若狂道:
“陛下，我愿意。”
李世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好，朕看你一表人才，更是长孙家的嫡长子。窦国公史大奈家中有一嫡女，与你正好作配，这门婚事朕便给你允了。
朕听闻此女幼得家风，学得其父武艺，日后你们结为夫妻，定要琴瑟和睦，方不负朕赐婚之意，长孙冲你记住了吗？”
“！！！”
长孙冲是有点迷糊，但他不是傻。
窦国公的名号确实响亮，史大奈威名虽不如秦叔宝、程咬金等人，但他也是早先投奔李渊，南征北战方有今日之爵。
如果非要说，史大奈家的嫡女，配长孙家的嫡子，乃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不像皇家下嫁公主，意义完全不同。
若这妹子漂亮，长孙冲多半也没意见。
但问题在于……
史大奈家的嫡女，早就闻名于京城。
只因此女相貌丑陋似夜叉，体型健壮胜男儿，脾气暴躁若猛虎。
从十四五岁开始，史大奈就想将嫡女嫁出去。结果转眼过去六七年，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反倒是名声传遍长安城。
早先长孙冲甚至还出言调侃过，不知是哪个倒霉鬼会娶了这个女人。
谁能想到，这悲催的命运啊！
竟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长孙冲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李世民也是豁达，他不以为意道:
“也好，既然你不愿从天牢出去，以后就待在这里吧，朕也不强求。”
这可不得了，天牢之中哪里是人待的地方，看周边凄惨的犯人，长孙冲无法想象自己变成这般模样，无疑是绝望。
至于方才的婚事……
与此相比也不值一提，长孙冲连忙喊道:
“不不不。
陛下，我愿意，我要出去。”
李世民回过头来，认真打量着长孙冲，再度心平气和的问道:
“你当真愿意，朕可没有逼你？”
长孙冲顾不上其他了，他拼命嘶喊:
“陛下，我当真愿意。”
李世民这才点头道:
“好，看来这果真是一桩美好烟缘，长孙爱卿，你们两家结亲，千万不可怠慢，你早些回去布置，朕立刻下达旨意。
令窦国公将女儿送到长孙府上，今晚就让长孙冲与其成亲。日后有了媳妇，想必也能安稳一些，朕的意思你明白吗？”
长孙无忌的脸很黑，若不是在李世民面前，他甚至想要动手打人。
都是因为这个孽子，不但影响了李世民对长孙家的态度，更影响了长孙家的清誉。现如今，竟要娶一个长安城闻名的丑女进门。
可李世民说的婚事，长孙无忌也不敢拒绝。
这件事。
本身就是长孙冲做错了。
若是没有这些把柄，也许长孙无忌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甚至可以找长孙无垢求情，但是现在这情况，长孙无垢肯定不会出面。
而李世民之意，这才开口说的赐婚，便要今晚成亲……完全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啊，不但恶心了长孙冲，也恶心到了他。
长孙无忌有苦说不出，只能勉强拱手道:
“陛下放心，微臣明白。”
嘴上这样说，可实际上长孙无忌心中所想，却是如今将这桩婚事的影响减到最小，最好没有任何人知道，还能留点面子。
若是闹得满城皆知，那可就太难受了。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
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总算能够高兴些，他头也不回的走向出口。
有天牢狱卒打开狱门。
长孙冲快步冲了出来，他看着长孙无忌，颇为兴奋的说道:
“父亲，孩儿总算出来了。”
长孙无忌厌恶的看着他，喝道:
“你这孽障，真该让你死在天牢里。”
“啪！”
明明是自己亲生儿子，长孙无忌却越看越恼火，越看越生气，直接一巴掌抡了上去，没有半分留情，可谓十分响亮。
长孙冲又被拍懵了。
可长孙无忌不理他，一样转身而去。
待长孙冲回过神来，急忙喊道:
“父亲，父亲……”
狭长的天牢里，只有阵阵回声传来。
第三十五章 长孙冲的求生欲
窦国公府。
史大奈最近很头疼。
无论是寻常人家，还是皇亲贵胄，女子一般都十三四岁就订婚嫁人。
偏偏他这个女儿，已经二十多尚未出阁。
史大奈之女名为史大嘴，早先也曾有过一门婚事。奈何那人命格太浅，尚未成婚瞧了一眼，便被其吓得晕死过去。
而后，史大嘴的恶名便传开了。
事到如今。
史大奈也没有办法。
实在不行只能养着，反正窦国公府不差钱。
正在此刻。
外头家丁快步而来，喊道:
“老爷，外头来了圣旨。”
史大奈一怔，表情稍显错愕，自己最近安分得很，怎么忽然送来圣旨？
但他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
“赶紧让天使进来。”
过不多时，宫中内侍到了院中，看见史大奈，便是满面堆笑道:
“咱家先在此恭喜窦国公了。”
史大奈满面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内侍接下来宣读圣旨，使之明白了原委，这波……竟然是天子下诏赐婚？
果然是好事啊。
看着那内侍，史大奈欣喜道:
“真是有劳公公了。”
内侍点头提醒道:
“陛下责令今日完婚，事不宜迟，窦国公早些准备吧，莫要误了时辰。”
史大奈颔首笑道:
“放心吧，有老夫在此，耽搁不了时间。”
言尽于此。
看着手中圣旨，史大奈别提有多高兴了。
毕竟这些年不只是他想嫁女，女儿自己也想出嫁啊。外面的流言蜚语，才是最伤自尊心的，可史大奈也做不了什么。
现如今，天子赐婚。
赐婚的对象还是长孙家的嫡长子。
虽说因为前几日的抢婚事件失了脸面，但长孙冲的身份仍在，真想娶妻的话，必定无数权贵心甘情愿送上女儿。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有了李世民的圣旨，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总而言之，史大嘴能嫁进长孙家，怎么看都是不亏的。哪怕长孙冲相对平庸，亦是上上之选，完全契合史大奈想法。
至于史大嘴嫁过去后，过得是否幸福，会不会被婆家欺压，他都没有半点担心。
毕竟将门虎女，嫁过去不收拾长孙冲就好了，还指望别人欺负她？
“夫人，大嘴终于能嫁出去了。”
史大奈收起圣旨，大声喊道。
……
长孙府内。
长孙无忌之妻孟氏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看见长孙无忌归来，松了口气:
“老爷，冲儿被禁军抓走了。”
长孙无忌冷着一张脸，喝道:
“这个孽障，早知今日，老夫就不该留他，真是要丢尽长孙家的脸。”
孟氏神色呆滞，错愕道:
“老爷，你这是什么话？”
心中恼怒至极，长孙无忌连孟氏的面子都不想给，语气肃然道:
“让开，老夫要给这孽障准备婚事。”
“？？？”
孟氏愈发匪夷所思，看长孙无忌的脸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迟疑道:
“老爷说的是冲儿的婚事？”
长孙无忌盯着她，蓦然露出冷笑:
“陛下赐婚，让这孽障娶史家的女儿。”
孟氏没有反应过来:
“赐婚好啊，老爷何必……什么？史家女？”
话未说完，孟氏急怒攻心，晕了过去。
长孙无忌一惊，连忙让人把孟氏扶了进去，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长孙冲最终还是回来了。
他看着已经张灯结彩的长孙府，一时间颤巍巍的，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
想起长孙无忌在天牢之中扇他的那记耳光，以及传闻之中，史家女的恐怖模样，长孙冲忽然陷入绝望，久久无言。
沉吟之间，长孙冲看着某处人工湖……
长孙无忌坐在书房之中。
他这大半辈子，从未像今日这般糟心过。
忽然。
外头又有人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又跳湖了。”
长孙无忌眉头一紧。
原本想着虎毒不食子，可他转念一想，勉强舒缓下的脸瞬间紧绷。
这等把戏玩一次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来，真把他一国宰辅当傻子吗？
所以长孙无忌坐定，任凭外面声音嘈杂，依旧岿然不动，神色淡然。他倒是要看看那混账东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湖中。
长孙冲探出一个头，时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动静，脸色惨白。
正如长孙无忌预料的一般，他这次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要博取同情罢了。一个人经历死亡后，才能明白生命可贵。
上次险些淹死，长孙冲刻骨铭心。
但关键在于，他虽不会游泳，但是落入水中之后，因为奋力挣扎，距离岸边越来越远，此刻几乎到了人工湖中心。
除此之外。
可就在这时，长孙冲发现，虽然他已经挣扎许久，但是无人注意他。
甚至连长孙无忌的影子都不见。
想到这里，长孙冲的身子又下沉了几分，冰冷的湖水将他的嘴巴覆盖。
“喔唔，咳咳咳……救命……”
长孙冲真的慌了，他不是真的想死啊，万一真被淹死在这，未免太冤了。
他一边喊，一边疯狂狗刨，哪怕并不擅长游泳，也在缓慢移动着。他终于是来到了岸边，亦是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长孙无忌语气冰冷道:
“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去换衣服吧。”
“……”
长孙冲最终放弃挣扎，两个家丁将之拖了进去，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时间飞快。
长孙府外锣鼓喧天。
是窦国公府上的家丁，他们一路上敲锣打鼓，十分喜庆的宣传着:
“今日，长孙公子迎娶我窦国公府大小姐，乃是陛下钦赐的良缘。”
长孙无忌嘴角微微抽动。
……
另一边。
在归云阁前教训了长孙冲后，程处默与程处亮领着陈珏和李丽质入内，点好菜肴之后，没过多久程咬金也来了。
不得不说，归云阁不愧是长安名楼，虽然味道与后世不同，亦有其独到之处，反正陈珏吃得很欢快，填饱了肚子。
吃饱喝足后。
程咬金派人将陈珏与李丽质送回陈家村。
今日天时已晚。
自然是早些休息，等明日便要搬家了。
其实这草屋之中，也没有多少东西，唯有一张席梦思床垫而已。
对于陈珏而言，人生将要翻开新篇章。
第三十六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回到陈家村时。
天色已经暗淡。
陈珏与李丽质各自梳洗，习惯性躺在床上，他面带微笑喃喃道:
“长乐，明天我们就要搬家了。”
李丽质虽然羞赧，此刻也是轻轻点头，似乎默认了陈珏的深层含义。
“等到了庄园，我定要给你做好多好吃的，日后再生两个孩子……”
这些都是陈珏心里话，如果可以种田的话，快活过一生岂不美哉？
至于入仕，哪怕陈珏有系统，也知道一些未来之事，但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阴谋暗藏，想要融入进去可没这么容易。
只是陈珏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某人盯上了。
如果说方才的话，还有些含蓄之意，此刻却不加遮掩了。李丽质埋着头一动不动，心中却是浮想联翩，若真是如此……
与此同时。
长安城内，张灯结彩。
原本长孙无忌想要低调进行这场婚事，但史大奈如何愿意。自己好不容易把女儿嫁出去了，当然要大张旗鼓，好好宣传。
是以一波操作下来，大半百姓都知道此事。
按照这个节奏，等明日天亮，必将是满城尽知，长孙冲迎娶史家嫡女。
知道消息后，长孙无忌郁闷得吐血。
但不管他怎么想，史大奈和李世民是真给面子。前者亲自上门，送来不少嫁妆，当然也请了一众宾客，包括程咬金、秦叔宝……
李世民没有到场，却派了内侍，送来他和长孙无垢的贺礼。这玩意可不简单，若是长孙冲敢耍滑头，岂非违背圣意？
其他人对李世民突然赐婚长孙冲和史大嘴，自然少不了有些疑惑。但程咬金知道后，瞬间明白了老李的恶趣味。
好机会。
这波真是一举两得。
一来解决长孙冲不安分，这厮老有觊觎李丽质的想法，给他整个媳妇，还是这么彪悍的媳妇，以后就不必担心了。
二来把史大奈家的姑娘嫁出去了，让老史松了口气，更脸上有光。
你们不是说咱闺女嫁不出去吗？
现如今不仅嫁出去了，夫婿还是长孙家的嫡子，诶，这波你说秀不秀。
如此盛大的场面，往来的也是朝中重臣，不管长孙无忌心里怎么不爽，此刻也只能满脸陪笑，与众人周旋应对。
长孙冲和史大嘴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宴席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了。
离去之时。
秦叔宝兀自有些疑惑，好奇问程咬金:
“一郎，为何陛下会突然赐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似乎知道内幕。”
秦叔宝知道陈珏，是以程咬金没有隐瞒:
“叔宝，你有所不知，那长孙冲捅了大篓子，竟然派人刺杀陈珏，险些伤及公主，直接被陛下派人捉入天牢。
此番赐婚，乃是以进为退，彻底绝了这小子的想法，陛下还是厉害啊。”
秦叔宝张了张嘴，哭笑不得。
总的来说，这其实是一桩好事，毕竟史大奈是他们的兄弟。这个侄女除了长得丑陋了些，加上脾气大点，其他的都挺好。
嗯，就这样。
人群尽散，长孙无忌赌气回房。
长孙冲心情忐忑，颤巍巍的来到婚房，看见其中雄壮如熊的身影，赶紧脑血栓要上来了，忐忑也是变成了惶恐。
传言果然不是骗人，这女人太恐怖了。
想到这里，长孙冲哪里还有洞房花烛的念头，他蹑手蹑脚向后退去，准备赶紧跑路，可他猛然发现，房门打不开了。
“？？？”
长孙冲瞪大了眼睛，用力推动着。
可是外面已经被锁上，他用力推门除了发出响动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原来，长孙无忌早就令人安排好。
这孽障确实太不是东西，等他进了婚房，就将房门锁上，其他的不用管。
“夫君，是你吗？”
一道豪迈粗实的嗓音响起，就算说是个男人，也没有任何意外。
长孙冲寒毛乍起，他继续推门，用尽全身力气，然后拼了命喊道:
“救命啊，开门，开门。”
按理来说。
史大嘴的盖头应该由长孙冲揭开。
但她听到长孙冲的嘶喊，心中直呼不妙，自己好不容易才嫁出去，岂能让他给跑了，这下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自己扯开了。
“夫君，你想要干什么？”
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直瞪瞪看来。
长孙冲背靠房门，想要后退却无路可走，他微微颤抖，不断摇头道:
“壮士……壮士，不，娘子饶命”
史大嘴眉头紧紧皱起，虽然长孙冲长得清瘦了些，但也勉强能接受。
是以她正色道:
“夫君，春宵苦短，咱们早些休息吧。”
看着雄壮的妻子，长孙冲勉强摇了摇头，强行让自己放松道:
“我还不困，娘子你先休息吧。”
史大嘴脸色有些难看，目光犀利死死盯着长孙冲，随后恶狠狠的说道:
“今日是你我大婚之夜，你想走没这么容易，反正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需要妾身来帮夫君更衣吗？”
长孙冲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看着史大嘴的体型、样貌，再大的火气也灭了啊。他竟要与之洞房花烛夜，这人生未免太绝望了，看着史大嘴一步步靠近，他挣扎道:
“你……你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撞死在这里。”
史大嘴这下不乐意了，她已经给足了面子，这家伙居然还想搞事。
既然如此，史大嘴也不再留情，直接一个健步上前，一只手将长孙冲提了起来，然后丢在床上，使之发出一声惊呼。
在婚房之外。
长孙无忌安排的家丁，听见其中撕扯衣衫以及喊叫之声，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一人意味深长道:
“少爷竟然如此凶猛，动静竟然这么大，貌似玩得有些狂野啊。”
另一人则是正色道:
“你懂什么，少爷就是少爷，他的想法岂是我们这些下人能揣测的？”
婚房中。
长孙冲目光呆滞，神情充满了绝望。
他双手抓住床单，眼中泛着泪光，依稀还能想起那个美丽的姑娘。
可谓: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第三十七章 搬家陈家庄
翌日清晨。
陈珏早早起来。
首先眼入眼帘的，依旧是李丽质的俏脸。
虽然漂亮妹子看久了也会厌倦，但显然此刻陈珏还没到这种程度。
反倒是觉得赏心悦目。
果断给上一个早安吻后，陈珏召唤出系统:
“系统，马上进行今日份签到。”
系统二十四小时无休，很快给出结果:
“叮，恭喜宿主获得茉莉花香水＊1。”
听到这个奖励，陈珏眨了眨眼睛，这玩意对他当然没有什么用处。
但香水这类奖励，给李丽质是不错的礼物。
陈珏心满意足起身。
等他开始准备早饭，李丽质也已经起来了。
吃过早饭后。
陈珏从怀中取出那支外表精美的香水，将之递到李丽质手中，温柔道:
“长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李丽质呆了呆，惊喜之中带着几分疑惑，这支香水看着犹如艺术品，但在古人面前，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珏也看出其想法，笑道:
“此物名为香水，将之喷涂在身上，便有茉莉花香味，且能维持许久。”
“香水？”
李丽质漂亮的眼睛闪烁光芒，单听陈珏描述，她已经十分期待了。
她将香水靠近鼻尖，仔细的闻了闻，果然是闻见一缕淡淡的茉莉花香。这种悠长浅淡的味道，正好是她所喜的。
按照陈珏所言，将瓶中香水挤出。
香味便是迅速扩散，令李丽质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她不禁惊叹道:
“真的好香啊。”
用过香水之后，李丽质身上的幽香更显，好似天上下凡的花仙子。
看得陈珏一呆，有些感慨道:
“真是太美了。”
听见陈珏不曾遮掩之言，李丽质低下头，可她的接受度已经提高许多。
不但没觉得突兀，反而十分受用。
有时她也会想:
“天天就知道调戏本姑娘，有本事你去提亲啊……”
毕竟在现在这个时代，李丽质与陈珏同居一室，哪怕没有深入交流，亦是有损于名节，更别说陈珏总是偷偷亲她。
所以在李丽质心中，她已然认准了陈珏。
在这稍显暧昧的气氛中。
李君羡来得很及时，并且还带了几个禁军，专门来帮陈珏搬家。
望着纵马而来的李君羡，陈珏捏了捏拳头。可是仔细考虑后，还是收回这股气，毕竟李君羡是他喊来的，不能怪人家。
“小李，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看着陈珏，李君羡感觉有点不对劲，旁边的公主脸怎么这么红？
他干咳两声，说道:
“咳咳，这不是为了帮你搬家么。”
陈珏点了点头，不再纠结于此，他看向草屋，陷入思索之中。
这个破落的草屋，有用的东西并不多。
甚至李君羡也对陈珏说道:
“这等闲杂之物，庄园之中都有，费时费力搬过去，简直多此一举。”
陈珏对此表示赞同，他心中暗想:
“我都变成地主了，何必斤斤计较这些，再说有系统相助，等以后赚了钱，还不是想买啥就买啥，咱根本不用愁。”
到了最后，陈珏只带走一些衣物、用具还有那张床垫。草屋便留在这里，无论日后是否归来，也算是留个念想了。
并且，其实那个庄园距离陈家村不远。
只是隔着后山。
李丽质收拾好衣物，将陈珏赠送的香水放在怀中，尽显小女儿姿态。
连宫中都不曾见过的珍惜之物，若是放到外面，绝对能卖出天价。可陈珏就这样送给了她，岂能没有半点感觉？
李君羡想得很周到。
他不仅带了一辆马车，还有一辆板车，专门用拉一些重物过去。
如此一来，搬家的速度很快。
但陈珏忽然想起一事。
他一个人跑到村口，看见了悠哉悠哉的陈三，便是满面笑意道:
“三爷爷，我要搬家了。”
陈三尚不知这消息，眼中满是疑惑:
“搬家？你要搬去长安城吗？”
不怪陈三这样想，毕竟陈珏情况特殊，直接抢了个公主回来。按他的想法，绝对是李世民摊牌，陈珏被人家包养了。
但陈珏摇了摇头，正色道:
“长安的房价这么贵，我哪里住得起。
前天有人送了我一处庄园，就在陈家村后山外，我正和人搬家过去呢。”
“？？？”
陈三瞪大眼睛，懵逼道:
“什么？你说的是庄园？”
陈珏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心满意足道:
“没错，我这不是想到三爷爷你，反正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不如跟我一起过去，以后我养着您，绝不会让您吃亏。
若是您不愿意闲着，就在庄园当个门房吧。”
陈三有些感慨，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在陈珏穿越以来，他确实对其照顾有加，毕竟这孩子有点惨，小小年纪父母双亡，只有两间破破烂烂的草屋栖身。
怎么转眼时间，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可就算如此。
陈三依旧没有直接答应，他能够听出，陈珏确实是真心之言，沉吟道:
“既然你要搬家，那就先去忙你的吧，此事老夫再考虑一番。那处庄园距离村子不远，老夫要去自己也能过去。”
见陈三不像开玩笑，陈珏只好答应下来。
紧接着。
陈三沉声提醒道:
“小珏子，你的际遇确实不凡，但老夫希望你记住，莫要失却了本心。”
陈珏郑重其事道:
“三爷爷放心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既然陈三不愿走，陈珏没有在此耽搁，他回去与李君羡等人汇合。
而后一并前往庄园。
据说这处庄园，涵盖土地上千亩。
现如今分田制度，一个成年男子能够分得百亩田地，所以这个数字并不夸张。
并且放在众多庄园中，这也只能算是中下。
没过多久。
陈珏便看见了庄园入口，他欣喜道:
“长乐你看，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
这次李丽质没有反驳，反而轻轻点头附和。
在入口处。
陈珏评头论足，说道:
“我要在这挂一块牌匾，就叫陈家庄。”
李丽质认真提议:
“那我叫我父王帮你题字吧。”
陈珏不禁诧异:
“老李写字能好看吗？”
听着这段对话，李君羡险些没憋住。
李世民贵为大唐皇帝，文武双全，竟然被陈珏质疑字写得行不行。
但若李世民当真题字，这处庄园可不得了。
第三十八章 猪肉大葱馅饺子
走进庄园。
前方忽然出现一群人。
皆穿着粗布麻衣，其中有男有女，不过看他们的脸色，气象还不错。
在人群之中。
走出一个长相斯文，气质独特的中年人，道:
“不知哪位是陈珏陈公子？”
陈珏与李丽质下了马车。
他看着这中年男子，问道:
“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拱手答道:
“在下孙奇，乃是此间庄园的管事，见过陈公子。”
陈珏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看向参差不齐的人群，好奇道:
“那他们是？”
孙奇看了一眼，解释道:
“他们都是庄园的佃户，共有十二户，四十八人。除此之外，另有男仆四人，女婢四人，加上在下共五十七人。”
这样一解释，陈珏便明白了。
所谓佃户，便是租借地主土地耕种的农民。虽然不是奴隶，可遇见刻薄的主家，境遇大概和奴隶没有太大的差别。
一般情况下，租借地主土地耕种，需要上缴一定粮食作为报酬。但面对种种严苛要求，依旧有不少百姓选择成为佃户。
关键在于，成为佃户之后，他们受庄园主庇护，甚至能免除徭役。
从佃户的反应来看，庄园的情况好像还行，最起码能够吃饱饭。
但如今是李世民当政，除了天下太平，对待百姓更是仁厚有加，没有苛捐杂税、繁刑重赋，如此倒也能说得过去。
至于男仆、女婢，自然是贱籍无疑。
是以陈珏点了点头，说道:
“行了，先让他们散了吧。
孙管事，你带我们进去看看。”
待人群散去。
孙奇在前面带路，连李君羡也下马一起。
庄园是一个泛称，其中包括了那些土地。但真正的主体，也就是众人居住地，只有进去的那一片，都是连着的房屋。
主要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独属于庄主的，面积相对宽阔不少。
另一部分则是佃户居住，在他们居所周边，有养殖家禽的地方，也有牛圈羊圈，从这里就能看出，他们小日子过得还行。
庄园之中的建筑，总体还是有些陈旧的，并且大多木质结构，但维护得还算不错，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布局亦是整齐。
如此走了一圈，陈珏基本上了解了。
外围的耕地上千亩，反正陈珏一眼望不到边，这点他还是很满意的。
至于庄园之中的布局，固然有点过时，但这个以后可以改嘛，无需纠结什么，总之有了这片小天地，陈珏就能做自己的事了。
想到这里，陈珏不禁感慨。
看来老李这个亲王，要比他想的滋润得多，随手就送出这个大庄园。
找了个空隙，陈珏问了个问题:
“孙管事，现在庄园的佃租是几成？”
孙奇想了想，回答道:
“现在应该是三成。”
陈珏有了计较，这个数字应该是比较正常，那就暂且维持原样吧。
至于日后是否更改，就看具体情况而定。
找到了居所。
李君羡令人将东西搬了进来。
诸事皆定。
陈珏心满意足。
但李世民轻而易举将庄园送给他，他却不能觉得理所当然。所以短暂考虑后，陈珏走到李君羡身旁，笑着说道:
“小李，今日搬家辛苦你们了，但接下来还得麻烦你走一趟，替我将老李他们请来，今日乔迁之喜，当然少不了大餐。”
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李君羡看着陈珏，耳中只听见大餐二字。他当然不会忘记，上次奉命带孙思邈过来，险些失却美食。
明明李君羡也是见过世面，尝尽山珍海味的人。偏偏陈珏每次所说的大餐，总能令人眼前一亮，使众人垂涎不已。
所以李君羡强抑兴奋，搓了搓手道:
“不知陈兄弟今日又要吃什么？”
陈珏没有多想，肯定的说道:
“猪肉大葱馅饺子。”
李君羡闻言一愣:
“猪肉大葱？饺子？”
大葱他当然知道，可这猪肉不就是豕肉吗？
现如今，猪肉多为贫苦百姓食用，主要是未经阉割的猪肉，腥臊味稍重。上层权贵有其他选择，自然不会自找没趣。
再就是饺子之名，虽然原型早就有了，但现在名字还叫牢丸。所以李君羡听得有些迷糊，这玩意真的能好吃么？
但这怀疑只是持续瞬间，想起上次吃的火锅，李君羡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他立刻点了点头，然后信誓旦旦道:
“陈兄弟放心，此事就交给我吧。”
看着李君羡干劲十足的模样，陈珏提醒道:
“别忘了把老程和老秦也喊来。”
若不是陈珏着重强调，他还真不想找这两人。尤其是程咬金，上次他在外面跑腿，这家伙吃得不亦乐乎，毫不留情。
等李君羡走了。
陈珏思量片刻，找来了孙奇，说道:
“孙管事，你去将庄里会做饭的女子全部找来，除此之外，安排几个男丁，尽快宰一头猪，记得血要放干净。”
孙奇虽不知陈珏要干什么，但还是遵守本分，依照命令去办事。
……
另一边。
李世民在甘露殿。
房玄龄站在殿里，拱手说道:
“启禀陛下，先前近亲成婚之事，微臣令人再加二百户，但结果与此前一般无二，只是数据上稍有出入，已经足以确定。”
李世民微微点头，脸色有些凝重，说道:
“如此说来，朝廷也不能坐视不理了，现如今近亲成婚绝非个例，关乎整个大唐上下，若不尽快将之解决，影响甚大。
房爱卿，你有何对策？”
房玄龄沉吟道:
“近亲成婚由来已久，若非陛下发现端倪，令微臣前去调查，恐怕如今也难知晓，唯有先颁布禁令，另外逐年移风易俗。
使天下百姓知晓近亲成婚之害，待数年之后，我大唐便无受此害。”
但李世民微微摇头，笑道:
“这可不是朕发现的，而是有人告诉朕的，想不到真被其一语中的。”
房玄龄有些愕然，诧异道:
“不知陛下说的是谁？”
李世民嘴角上扬，正想解释，殿外内侍忽然快步进来，正色行礼道:
“陛下，李将军有要事求见。”
听到是李君羡，李世民稍有疑惑，这厮能有什么要事，眉头一挑道:
“让他进来吧。”
第三十九章 再喝一口
看着入殿而来的李君羡，李世民问道:
“你不是去帮陈珏搬家了吗，怎么这般匆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珏？”
房玄龄记住了这个名字，令他不解的是，自己似乎不曾听说过此人。
李君羡也看了眼房玄龄，原本他还有些顾忌，但见李世民都坦然直言了，便是微微拱手，毫不掩饰期待之色:
“陛下，末将确实是去替他搬家，但搬好之后，他说是乔迁之喜，准备请陛下和末将几个一起去吃顿饭，有大餐。”
“有大餐？”
李世民眼睛亮了，陈珏的水平怎么样，他可以说深有体会，连忙问道:
“你说真的？”
李君羡自然不敢欺瞒，异常肯定道:
“陛下放心，末将所言句句属实。”
眼见李世民如此激动，房玄龄却是有些迷糊了。什么搬家啊大餐啊，这都是啥玩意，陛下九五之尊，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至于因为一点吃的如此动容？
难道这些都是暗语，所以他才听不明白？
怀揣着无限疑惑，房玄龄还是看向李世民，一本正经的拱手道:
“敢问陛下，这陈珏是何许人也？”
李世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陈珏，便是朕方才所说，告知朕近亲成婚弊端的那人。”
“原来如此……那这陈珏是厨子？”
房玄龄好奇道。
听见这话，李君羡不禁腹诽:
你见过一只手吊打禁军统领的厨子？
李世民则是考虑了一会:
“这个说不准，但他的厨艺确实不俗，方才的事就依房爱卿之言。朕要先出宫一趟，对了，来人，快去通知皇后。”
房玄龄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语，这都什么皇帝啊。刚才还说得言之凿凿，转眼间就为了一顿饭，变成了甩手掌柜。
可李世民想要甩锅，房玄龄却不愿意。
别的不说，他好奇啊！
究竟是什么样的美味，能够吸引李世民，甚至李君羡这位禁军统领，也是一脸急不可耐的模样，这未免有些不合实际。
再者说了。
近亲成婚自古有之，这等弊端存在多年。
为何其他人没有发现，偏偏被这陈珏看出来了，单凭这个，房玄龄也得去见一见。
是以看见李世民起身，房玄龄连忙说道:
“陛下，此事无需这般着急，也就一顿饭的功夫，用不了多久时间。
不如微臣也去见见世面。”
“……”
听见这番话，李世民看着他，一时无言。
方才还以为你多勤奋呢……
但看到房玄龄真挚的目光，这些年也算得上劳苦功高。李世民迟疑了一下，最终微微点头，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房爱卿，既然你想去，那朕要和你约法三章，你千万要记住了。”
房玄龄欣然应允。
既然已经开口，哪有什么顾忌？
“到了地方，便称朕为王爷，皇后为王妃，公主为郡主。至于李君羡等人，你便用姓氏相称，切不可出现错漏。”
李世民详细的说明。
房玄龄更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陛下这是什么回事，好好的皇帝不想当，给自己降职去当亲王了？
对了，还有公主，公主是怎么回事？
无数个问题萦绕在房玄龄脑海。
也不管房玄龄明不明白，李世民直接摆驾立政殿，要带长孙无垢一起。
经过陈珏的治疗，长孙无垢症状全消，除了稍显虚弱外，与常人无异。
他方才已经派人通知。
当李世民抵达立政殿时，长孙无垢早已换好装束，他忍不住笑道:
“观音婢，你竟比朕还着急。”
长孙无垢温柔的笑着:
“臣妾是想见丽质了。”
也不管此言真假，李世民亦是换好便装。
而房玄龄望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大大的问号。最终他将目光抛向李君羡，想要从这位知情人身上得到答案。
可李君羡翻了个白眼，答道:
“老房，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到了地方自然明白。”
另一边。
在李君羡入宫的同时。
他也是派出手下，前往秦府和程府通知。
自从见识了蒸馏的厉害，程咬金当天就找来匠人，特制了一批蒸馏器。
亦是严格按照配方酿造消愁酒。
一整个流程走下来，估计需要半个月时间。
想到用不了多久，消愁酒上市之后，会有数不清的小钱钱进入口袋。
程咬金愣是愣住了酒瘾，先前从程处默、程处亮手里抢下的烈酒，十分饥渴了才会喝一口，亦是不敢对外泄露半分。
其他人程咬金不知道，但同为大唐国公的那几位武将，个顶个的都是酒鬼，甚至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些，堪称海量。
若是走漏了消息，那可就麻烦了。
其实程咬金也知道，陈珏当日之言，只是让他小心一些。若是找个隐秘之地，再蒸馏一批亦无外人知晓，更能喝个过瘾。
可程咬金怕就怕。
万一这酒太烈，一不小心喝上头了怎么办？
所以暂时的隐忍是有必要的。
程咬金抱着个酒坛，吸了一口酒香，虽然嘴里满是馋虫，依旧忍住了。
外头有家丁跑来:
“老爷，李统领派人过来，让您准备一下，待会一起去吃什么大餐。”
这话让程咬金一愣，可他很快反应过来，李君羡没有说得太明白，但他岂能不知道，这大餐必定与陈珏息息相关。
看了眼怀中酒坛，程咬金小心翼翼将之放到床底，才满怀期待的出去。
等到了宫门附近，恰好看见了秦叔宝。
程咬金亲切问候:
“老秦，你也在啊！”
……
然而程府之中。
程咬金前脚刚出门，两道身影后脚就到了，他们小心翼翼来到卧房。
“老二，你说爹会把酒藏在哪里？”
“该不会在床底下吧！”
“诶，卧槽，真的在这里。”
“你别喝太狠啊，万一被爹发现了，咱俩岂不是完了？”
“好，就喝一口。”
“那就一口。”
“大哥，我还想喝。”
“那就再喝一口。”
“真是最后一口了。”
“……”
半晌，程处默与程处亮看着少了大半的酒坛，二人相视一眼，默默道:
“兄弟，要不咱们去秦伯伯家住几天？”
“我看行。”
第四十章 李世民吃饺子
陈家庄内。
包饺子不算难事，况且穿越之前，陈珏本身就专门学习过一些技巧。
而今总算能派上用场。
在这陈家庄内，只要皇帝不来，陈珏的命令就是天，皆是迅速行动起来。
首先上场的，当然是蓄养的家猪。
几个壮汉精准的插刀，放血，然后分割，最终变成一堆肉摆在院里。
其实对于陈珏杀猪，庄里的佃户是有些疑惑的。因为在他们印象中，高官权贵甚至是有钱人，基本上不会吃猪肉。
陈珏如今身拥陈家庄，也算是个大地主了，怎么会对猪肉感兴趣？
但他们只敢遵命而行，无人胆敢发出疑问。
虽说当今的猪肉，味道确实比较重。
可陈珏没理这些，直接给它来了套去膻大保健，基本上没什么毛病了。
至于大葱。
原产地就是华夏，甚至庄园之中就种了不少，原材料齐全得不行。
院子里聚集了十多个人。
这么大的阵仗，陈珏自然不是没事找事。
反正杀了一头猪，就老李几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倒不如借此机会，拉近与庄户的关系，请全庄的人吃顿饺子。
也显得他这个庄主仁厚大气。
如果就陈珏一个人，单弄李世民一伙的，估摸着都要花不少时间。
现在有了庄户相助，他只要指点就行。
从揉面擀皮开始，陈珏就做了个示范，剩下的便是女性庄户上手了。
值得一提的是，一般租借庄园土地的，大多是年轻劳动力，顶多带个孩子。毕竟庄园不是慈善机构，没义务收养老人。
陈珏亲自上手调好馅料。
在陈珏一步步讲清后，这些女子掌握得很快，依样画葫芦包出饺子，
若是寻常，陈珏不给什么报酬，要庄户帮忙，他们也是没话说的。更何况陈珏早已坦言，这些饺子也有他们的份。
寻常百姓难得吃肉，哪怕是猪肉。
是以对于庄户而言，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一个个干劲十足。
并且如陈珏预料的一般，他们感觉到善意。
新来的庄主虽然年纪不大，长得也英俊不俗，却没有太多凌人之气。
实在是太难得了。
哪怕是之前的庄主，不曾刻意压榨庄户，双方宛如生活在两个世界。
见众人聚在一起包饺子，连李丽质都看得兴起，跟陈珏学习了一波。她毕竟是公主出身，十指不沾阳春水，也算难得。
如此忙碌了半日。
陈家庄外。
一行人已经抵达。
众人皆是身着便装，房玄龄中年文士装扮，悄然打量着这处庄园。
貌似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那陈珏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吸引皇帝屈尊至此，甚至还隐瞒身份。
连程咬金、秦叔宝，也是满面期待。
其实以房玄龄的智商，联系上下文，不难猜出，陈珏便是前几日长安城内闹得沸沸扬扬，那个当众劫走公主的贼人。
可是想到这里，房玄龄更蒙圈了。
就算李世民取消了长孙冲与李丽质的婚约，这个当众抢婚的贼人，也该派人将之缉拿问罪，而不是隐姓埋名至此。
李世民没想这么多，明明还没有进去，却好似看见了一桌子美食，说道:
“事不宜迟，尔等随孤入庄吧。”
也就房玄龄不知情况，程咬金、秦叔宝、李君羡已然急不可耐。
连长孙无垢都欣然应允。
李君羡方才走了一圈，便是给众人引路，很快到了包饺子的院里。
没等进去，李世民看见这么多人，诧异道:
“陈珏这是要做什么？”
陈珏听到动静，转过身看来:
“老李你们来得刚刚好。”
饺子基本上包好了，锅中加水烧热放饺子。
程咬金兴致勃勃道:
“陈贤弟，你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李世民上前查看，微微皱眉:
“这不就是牢丸吗？”
唐朝的饺子名为牢丸，知道宋朝之后才谐音角子。但以面皮包裹馅料，纵然形状有些独特，核心依旧是差别不大。
陈珏望着李世民，解释道:
“老李，这你就不懂了吧。虽然饺子也算牢丸的一种，但其中馅料乃是特制，保证你吃了还想吃，待会你就知道了。”
这些李世民没话说了，上次吃火锅也是一样。还以为是吃古董羹，但是尝过味道之后，真是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上次陈珏给他的那块火锅底料，李世民根本舍不得用。生怕这次着急吃完，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那可太痛苦了。
饺子下锅，逐渐煮熟。
一股葱味夹着肉香从锅中散发出来。
李君羡是最好奇的。
陈珏能把被称为贱肉的猪肉做出什么花样？
当他闻到这股味道，眼睛一骨碌的直了，这里面包的真是豕肉吗？
“咕噜。”
美味动人心，有人发出咽口水的声音。
李世民皱眉看去。
朕还没有表示呢，谁在此这般猴急？
然后就看见房玄龄一脸垂涎不已，将对美食的渴求显露得明明白白。
“……”
李世民哑口无言。
陈珏此刻才注意到多了个人，诧异道:
“老李，这位是？”
程咬金赶紧解释道:
“他姓梁，是我老程的朋友，你喊他老梁就行。”
不得不说，程咬金反应很快，要知道房玄龄乃梁国公，以梁字相称问题不大，但这样大大降低了被识破的风险。
若今日来一个姓梁的，下次来个姓尉迟的，陈珏迟早要看出破绽。
房玄龄连忙附和，说道:
“没错，陈公子想怎么喊就怎么喊，话说这饺子，现在可以吃了吗？”
陈珏瞥了两眼，饺子都浮上来了，道:
“差不多了，你们是客人，那就让他们先尝尝吧，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随手取过旁边瓷碗，直接连汤带饺子满上，陈珏伸手递了出去。
转瞬之间，三四只手伸了过来。
“咳咳，孤先尝尝。”
李世民目光不屑，干咳两声，坦然说道。
虽然有点不愿意，但拦在李世民面前的程咬金、房玄龄、李君羡和秦叔宝只能让开一条路来，这位毕竟是大唐皇帝。
“唔，好烫。”
陈珏耐受力极强，但李世民却不一样。
程咬金立马探过头来:
“我老程皮糙肉厚不怕烫。”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赶紧端着自己的饺子转身，放在一张桌子上品尝。
当他夹起一个饺子，张嘴咬下，汤汁流出，香味四溢，瞬间瞪大了眼睛。除了有点烫之外，这味道简直让人惊喜。
外面的牢丸，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实在是太美味了。
第四十一章 仁厚之心
浓郁的葱香和肉香。
加上豕肉细腻的口感，以及汤汁的结合，带给李世民全新的体验。
就在他快速进食时，李世民猛然想起一事，这饺子里包的是什么肉，口感竟然如此细腻，与他平生所尝完全不同。
是以李世民好奇道:
“陈珏，这饺子中究竟是什么肉？”
陈珏笑道:
“饺子里包的是猪肉大葱，老李你该不会没吃过吧？”
李世民眨了眨眼睛，有点懵。
他知道猪肉是什么，早先也吃过猪肉，但味道不是这样的啊。犹记当年，那一股子膻味，真是令人吃着都上头。
怎么在陈珏手里，肉质如此细嫩美味，膻味也变成了浓浓的香味。
“这真的是猪肉？”
李世民不太确定的追问。
陈珏耸了耸肩:
“这我还能骗你，剩下的猪头猪蹄都在那边，你要不要去看看。”
最终李世民摇了摇头。
陈珏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怀疑的。
“真是匪夷所思，这便是化腐朽为神奇吗。”
猛的咬下一个饺子，李世民由衷感慨道。
等下吃完饺子，定要好好问问陈珏，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让‘贱肉’做成更甚牛羊肉的美味，太让人满足了。
给李世民捞完后，陈珏没有闲着，继续给程咬金等人一人整上一碗。他们当然不会客气，此行就是为了美食而来。
一锅能煮的终究有限。
陈珏将锅中剩下的饺子装起，然后找来一个女婢，新下饺子让她看着。
而后将两碗饺子端进屋里。
长孙无垢的身体在陈珏治疗后，已经好了很多，但也是需要休息的。
所以李丽质陪着长孙无垢在屋中。
母女二人正在聊天，闻到空气中的香味，以及哒哒的脚步声，看见陈珏来了。
“岳母大人，长乐，饺子好了，你们都尝尝。”
将饺子放在桌上，陈珏柔声笑道。
长孙无垢看着他问道:
“小陈，你吃了吗？”
这个称呼转变得相当巧妙，既不会喊陈珏显得疏远，也没有太过突兀。
更像是认可了的晚辈。
陈珏连忙说道:
“岳母大人放心，外面还有，你们先吃。”
李丽质笑颜如花，点头道:
“陈珏，你真是太厉害了，这牢丸……不，饺子实在是太香了。”
看着李丽质的笑容，陈珏要的就是这效果:
“你要是喜欢的话，已经我天天做给你吃。”
李丽质低头看着饺子，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但陈珏都看在眼里。
就这样，他带着喜悦离开了。
李丽质还是很懂礼数的，或者说她对长孙无垢很孝顺。好吃的就在面前，她却夹起个饺子，然后递给了长孙无垢:
“母后，你先尝一个。”
长孙无垢岂会不知李丽质心中想法，颔首道:
“好，那母后就不客气了。”
一口咬下，新鲜出锅的饺子，其中鲜美的馅料，带着味道醇厚的汤汁。
果然不一般。
长孙无垢平日胃口一般，此刻却来了食欲，她先对李丽质说道:
“丽质，你也吃啊，母后这里还有。”
从自己碗中一个个品尝，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远比山珍海味要幸福。
对于长孙无垢而言，比火锅更加美味。
虽然她也能吃辣，却算不上真正的喜好，反而是饺子瞬间抓住了她的心。
李丽质亦是期待良久，饺子刚入口时，还觉得有些滚烫，但面皮与肉馅的结合，却吸引了她的味蕾，开始狼吞虎咽。
使得吃相优雅的长孙无垢提醒道:
“真是到了宫外，你都毫无顾忌了，小心被陈珏看见，嫌弃你太过粗鲁。”
李丽质停下，撇了撇嘴道:
“母后你就会胡说，他才不会嫌弃我呢。”
长孙无垢不禁笑道:
“原来丽质你如此看重他啊。”
“母后～”
李丽质害羞的撒娇。
来到外面。
首先眼入眼帘的，自然是程咬金几个糙汉，面前只剩下一个空碗了。
最令他诧异的，无疑是房玄龄，看起来清瘦得不行，胃口居然还挺好，他坐在离锅最近的位置，随时蓄势待发。
看见这一幕，陈珏没说话。
但李世民等人是无语了。
房相啊房相，你可是大唐左相，怎么能为了一碗饺子，这么不要脸呢？
可房玄龄怂这些？
他连老婆都怕，还会怕丢脸吗？
反正吃饱了才是真的。
此刻锅里饺子又慢慢浮上，程咬金等人自是发现规律，一个个虎视眈眈。
陈珏嘴角微抽，提醒道:
“看来几位胃口不小，虽然饺子还有很多，但这锅你们不能吃。先给我庄里的人每人弄上一碗，肯定不会少了你们的。”
陈珏都这样说了，李世民等人岂能强求。
但他们对陈珏的所为，多少有些惊讶。毕竟他们知道，陈珏自己都没吃，却想着给庄户们整上，这心地也太好了。
对此，李世民颇为欣赏。
如此仁义之举。
颇有朕风。
撇开残杀兄弟这条污点，李世民前半生几乎无懈可击。无论是勤政爱民，还是宽厚仁政，使得天下得以休养生息。
要知道有许多人，在未曾发迹前，宛如翩翩君子。可一旦得到荣华富贵，立马本性暴露，变得自私自利，骄纵狂妄。
而陈珏得到庄园，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如此款待庄户，可见其心性。
不只是李世民，房玄龄也发现了这一点。
从他进来看见陈珏后，第一印象是这个年轻人长得很帅，和读者老爷一样帅，并且气质不俗，完全不像一般人。
此刻再看，更是有着稳重仁厚之心。
这才是最难的。
毕竟颜值是先天有之，人性却是后天教化。
陈珏早已准备好餐具。
让孙奇将众庄户喊来，一个个派好队，然后每人都是满满一碗饺子。
孩子陈珏也不会少给。
浓郁的饺子香味弥漫在院子里。
庄户皆兴高采烈，望着陈珏的目光也有所变化，认同感更深许多。
猪肉虽是‘贱肉’，但寻常百姓也不是随时可吃。更何况他们吃的猪肉，肯定没有陈珏处理过的好吃，真是风卷残云。
每人分上一碗后，陈珏继续下锅煮着。
这才想起给自己来上一碗。
仔细尝过。
不得不说，这手艺着实不赖。
第四十二章 肯定不对劲
吃饱喝足之后。
李世民满意的打了个嗝，他望着一旁尚未煮完的饺子，意味深长道:
“陈珏啊，剩下的饺子还有不少，吃不完可就浪费了。孤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待会打包带回去，还有那豕肉，应该如何处理？”
望着李世民，陈珏没由来的翻了个白眼，这老李脸皮够厚的啊。
刚才连干了三大碗不说，现在恬不知耻的打包，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别说是陈珏了，连程咬金等人都为之鄙夷。
怎么自己就没快些开口呢？
但这只是些饺子，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老李再恬不知耻，以后也是他老丈人，总得给点面子，不然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是以陈珏点了点头道:
“算了，既然老李你想要，那就都带走吧，反正包饺子也挺简单的。
至于如何处理猪肉，主要还是去膻，加入葱姜……，腌制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的猪肉绿色无污染，味道确实不错。”
陈珏由衷赞美一句。
“绿色……无污染？”
李世民等人闻言有些疑惑，不知陈珏所言何意。但他们并未纠结于此，而是默默将方法记下，显然准备回去实践。
饺子如此美味，岂能就吃这一回。
在座的诸位，要么是朝中大臣，大唐名将，要么就是大唐的九五之尊。
他们都是要脸的人。
要是陈珏知道他们心中想法，定会摆出这样的表情，以示无语之意:
“(꒪ȏ꒪)？”
众人皆已闲了下来，陈珏看向程咬金道:
“老程，你最近忙吗？”
程咬金闻言一愣，稍显疑惑的看向陈珏，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陈贤弟，你是……有什么事吗？”
程咬金称呼的转变，其实李世民等人早就注意到了。但他们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程咬金态度如此热切。
二人似乎有见不得人的奸情……
陈珏笑道:
“老程你想什么呢，难不成我还会坑你？”
听此一眼，程咬金恍然大悟。“”
他与陈珏乃是良好的合作关系，单是消愁酒一项，就能让程家飞黄腾达。
“陈贤弟所言有理，那你要我老程干什么？”
陈珏没有犹豫，坦然说道:
“主要是我在长安没什么关系，想找你帮我收购一批大豆，有问题吗？”
“大豆？”
程咬金眼中满是疑惑，但他还是肯定道:
“这点小事算什么，包在我老程身上。”
李世民坐在一旁，有些不爽的看着陈珏，什么叫长安城没什么关系，难道朕这层关系还不够硬吗，险些就想要摊牌了。
但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只见李世民伸手招来秦叔宝，诧异看向程咬金，随后轻声询问道:
“老秦，这程黑子最近怎么了，为何突然与陈珏变得这般亲近？”
秦叔宝亦是不解，摇头说道:
“此事臣也不知。”
这里就不得不说，程咬金的毅力惊人。
为了避免走漏消息，为了消愁酒出场时的惊世骇俗，他愣生生的抱着那个酒坛，在府里呆了一整天，完全不出去。
是以如今知道情况的，也就程咬金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几个亲信。
秦叔宝和程咬金的关系极好，既然他都不知道，问李君羡也不可能知道。
再回想程咬金这几天与陈珏的交集，李世民心思伶俐，很快猜到关键:
“难道是因为那什么配方？”
那日李丽质与他提了一嘴，李世民并未放在心上，却也不是毫无印象。
但以程咬金的身份，天下名酒皆是想喝就喝，怎会因为一个配方，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实在是不合常理，匪夷所思。
可李世民此刻的思路，怎么也想不明白，便是有了决定，暗自说道:
“等下回去，再问一问程咬金好了。”
再说程咬金本人，还不知道李世民的想法，他没有泄露消愁酒的秘密，却恍然大悟过来，陈珏突然想要收购大豆。
必定是有大动作啊。
所以他稍显兴奋，略带好奇道:
“陈贤弟要这大豆做什么，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老程也来入一股。”
陈珏微微摇头，笑道:
“这些大豆我另有用途，并非想要做生意，此事还是日后再议吧。”
程咬金并不气恼，而是问道:
“原来如此，那陈贤弟你需要多少，有我老程出手，必定是十拿九稳。”
陈珏想了想，大豆的用处可不只是酿造酱油，更能压榨豆油，以及做豆腐。
是以考虑之后，陈珏郑重道:
“这大豆有多少便买多少，但我如今没这么多钱，暂且都记在账上。”
陈珏之所以敢说出这句话，当然是有原因的。现如今大豆产量不高，若要酿造酱油、压榨豆油、制豆腐，需求极高。
并且大豆保存相对简单，没有那么容易坏。反倒是此番借助程咬金之力，没有要够大豆的话，后面再想搞就麻烦了。
程咬金顿时神色一震，其他的都是小事，但陈珏的回答实在惊人。
哪怕长安城卖大豆的不多，若是扫尽的话，怎么说也有个几万斤吧。
他迟疑道:
“陈贤弟，你确定有多少要多少？”
至于陈珏后半句，程咬金并未放在心上，等消愁酒推出，绝对能够席卷整个长安城乃至于大唐，完全不用担心钱的事。
程咬金在众国公里，虽然不是最富的，但也不是最穷的，家底还存着不少。
陈珏很肯定，大豆太多怕什么，若是自家吃不完，那就真拿去卖好了。
现如今调味料不多，想必会有不小市场。
这还是程咬金提醒他的，毕竟最开始的时候，陈珏只是怀念酱油味。
看着陈珏认真的目光，程咬金答应道:
“陈贤弟放心吧。”
程咬金这般给力，陈珏不禁感慨道:
“老程，真是麻烦你了。”
李世民好奇的旁观。
见程咬金毫不犹疑答应了陈珏请求，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这程黑子平日里抠门得很，今天居然愿意给陈珏赊账？
真是活久见。
不对劲、不对劲，这俩肯定有py交易。
如此种种。
让房玄龄对陈珏疑惑更甚，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皆是显得格外出众，与其同龄人差异迥然。
简直让人看不透。
第四十三章 君臣的震惊
虽然房玄龄与陈珏是首次见面。
可实际上，对他的好奇从宫中便开始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令李世民期待不已，令程咬金等权贵趋之若鹜。
原本在房玄龄的想象中，陈珏的形象要成熟不少，起码得有个二十大几。
可到了庄园，房玄龄才发现。
陈珏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长着一张堪称小白脸的脸，却有着出众的气质，以及自信笃定的谈吐，似乎凡事皆在掌握。
当然。
最不得不提的，当然是这一手厨艺。
吃饺子的时候，房玄龄感觉自己太幸福了，一把老骨头干了三大碗。
所以沉吟片刻，房玄龄问道:
“陈兄弟，听说此前是你告诉王爷，近亲成婚的种种弊端，不知你是如何发现的？”
陈珏自然没有居功之意，他说这番话的原因，主要是想说服李世民。
至于改变天下大势，那都是次要的。
他就一个平平无奇的老百姓，就算有个庄园又能怎样，根本说不上话。
反正，做好自己就行了。
所以他看着房玄龄，郑重其事的说道:
“其实此事，是一个游方老道告诉我的，他还传授了我一些医术。”
反正说是这样说，信不信随你们。
房玄龄怔住，他明显的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
这真是一个游方老道告诉他的？
李世民却不太信，陈珏看起来单纯，心里花花肠子不知道多少。无论是近亲成婚之弊，还是他令孙思邈震惊的医术。
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但他虽为一国之君，也不好直接以势压人。更何况他还想着再忍一忍，等到合适的机会，天神降世，在陈珏面前装一个大比。
想到陈珏可能浮现的神色，李世民就兴奋的得不行。
瞥见李世民异样的目光，陈珏打了个冷颤，老李这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他对自己有所图谋:
这可不行，我看上的是你女儿而不是你。
房玄龄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
“原来如此，那不知在陈兄弟，现如今近亲成婚盛行，应该如何禁止？”
陈珏无语吐槽道:
“这还能怎么办，想要解决这种行为，只有朝廷下达政令，再配合地方官员宣传，使百姓也重视起来，否则不可能根治。
但这种事，想要轻易断绝也难做到。终究只能徐徐图之，随着人的观念改变，才能将近亲成婚的危害降低到最小。”
房玄龄认真的听着，眼中异彩连连。
陈珏所言比他的提议更加详细，倒不是他想不到，只是短时间思虑不周。
真正的关键在于，这只是陈珏随口之言。
这个年轻人胸怀天下啊。
陈珏望着房玄龄，这个小老头干干瘦瘦，长得倒是精神，他说得来劲:
“老梁啊，与其说这个，还不如讲如今突厥的问题，不比这玩意有意思多了？”
“？？？”
此言一出，众人缄默。
他们神色古怪的看向陈珏，却又一言不发。
气氛自然极为古怪。
陈珏尴尬道:
“算了，既然你们不愿聊，那就算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
“不不不，孤好奇得很，你有什么说法？”
陈珏哦了一声，解释道:
“现在东突厥已灭，但是西突厥依旧频频侵扰大唐边境，但以大唐如今的国力，短时间内是无法发动一场国战的。”
他也没什么想法，单纯想要吹吹牛批。
可李世民不一样，他眼底浮现一缕精芒，对陈珏之言颇为重视:
“那你说该怎么办？”
实际上此刻注意陈珏的，远不止李世民一人。房玄龄作为大唐宰相，岂会不知朝廷如今境况，确实和陈珏说的一样。
贞观四年。
李世民出兵攻打东突厥，可谓大获全胜，总算是报了渭水之辱的大仇。
然而突厥又分东西突厥，灭了东突厥之后，西突厥仍在，时不时跑来骚扰一下，却又不敢大举进攻，这玩意就很难受。
明知西突厥必定是朝廷大敌，但是因为国力限制，暂时不能派出大军。
使得房玄龄好奇不已，陈珏会有什么高见？
程咬金、秦叔宝、李君羡三人不用多说他们本身就是武将出身。若是李世民调遣，他们自当领兵出战，没有任何问题。
现如今大唐国内安稳，外敌才是最紧要的。
看见几人郑重其事的目光，陈珏不禁有些狐疑，挑起眉头喃喃道:
“我就想随便聊几句，你们不用太当真。”
程咬金干笑道:
“陈贤弟哪里话，我老程也是好奇。”
陈珏微微点头道:
“其实在我看来，如今西域边疆，虽受西突厥侵扰。想要应对也很简单，直接设立一个安西都护府，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但若真要细说安西都护府的好处，陈珏也讲不明白。毕竟他又不是百度百科，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可他提出这个名词，李世民、房玄龄等人听在耳中，直如一道惊雷炸响。
“安西都护府？！”
几人低声重复着这个名词。
明明陈珏不曾提到其中细节，李世民却脑补了许多，他心中浮想联翩:
“设立安西都护府，统领西域军政要务，打开西域的局面，遏制西突厥……”
房玄龄同样如此，一系列内容出现。
反观程咬金三人。
心里只有一句卧槽，听起来好叼。
想到这里。
李世民坐不住了，他又不好直接在陈珏面前显露身份，便是站起身来:
“陈珏，孤还有些事情，便先走一步了。”
房玄龄反应很快，答道:
“陈兄弟，老夫也有些事，暂且告辞。”
秦叔宝和李君羡亦是跟着。
程咬金虽然不想这么快走，但见其他人都要走了，只好拱手道:
“陈贤弟，那我老程也去给你收大豆了。”
陈珏有点懵，这都什么事啊，自己也就随口一提，怎么他们跟魔怔了一样？
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可是安西都护府，大唐多有名的一个东西。
程咬金赶紧安抚道:
“陈贤弟，你想什么呢，我们是真有事。”
陈珏若有所思的看着程咬金，点了点头，便姑且信他，又问道:
“老李，你还要饺子不要？”
李世民回过头来，目光如炬:
“要。”
第四十四章 开设西域都护府
在陈珏的提醒下。
李世民等人如梦初醒，原本困扰他们许久的难题，竟是迎刃而解。
是以众人着急离去。
将剩下的饺子打包好，由长孙无垢带回宫。
不得不说。
程咬金的效率极高。
明明下午才离去不久，傍晚时分便运来三千斤大豆，令陈珏为之诧异。
但大豆既然到了，他也该干正事了。
毕竟酿造酱油，绝非一日之功，需要长时间的发酵才能保证品质。
是以当日。
陈珏让孙奇找来两个年轻力壮的庄户。
这是兄弟二人。
大的叫做刘正，小的叫做刘直。
由亲爹亲自送到陈珏手里。
他们的年纪并不大，只比陈珏年长两三岁，长得清瘦却力气不小。
听孙奇说。
这家人多年前就在庄园里，算是老人了。
原本因为陈珏请庄户吃了顿饺子，他们想给陈珏当免费劳力，然而被陈珏拒绝了。一点小钱而已，没有必要斤斤计较。
他虽不是大善人，却不会随意压榨庄户。
有了饺子的铺垫。
刘正、刘直做事十分卖力。
从蒸豆开始，一道道程序，陈珏严格按照系统给的配方来进行。
一来，是陈珏只有系统给的酿造酱油配方。
二来，是系统给的配方有些特殊，若是正常情况下，酱油从开始酿造到成功，可能需要大半年时间，但这个只要半个月。
差距不可谓不大。
刘正、刘直兄弟，虽不知陈珏在做什么，但他们依旧卯足了劲干活。
令陈珏十分欣赏。
是以陈珏直接开口，让他们跟着自己干。
二人竟是欣喜若狂。
看来陈珏的攻心之策，一顿饺子大获成功，这个结果多少有些意外。
而李丽质，有些好奇道:
“陈珏，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珏笑着说道:
“当然是做好吃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这样一讲，李丽质也是期待万分。
她相信陈珏不会让人失望。
……
另一边。
李世民等人快马回到甘露殿。
直接下令召集群臣。
开设安西都护府绝非小事，需要朝会之上商议，方能得出最终决定。
得到命令后，群臣飞快赶来。
他们也知道，李世民不会轻易如此，肯定有紧要之事发生才会这样。
片刻之后。
群臣皆至。
李世民目光扫过，长孙无忌、魏征等文臣，还有李靖、李绩等武将。
既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李世民开口道:
“今日朕突然下令召集诸位，是有一件要事，想要听听诸位爱卿的意见。
现如今西突厥时常侵扰我境，边疆百姓不胜其扰。朕想在西域之地，开设安西都护府，专为稳固西域之地，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西域都护府？”
有人低声念叨着这个名词。
虽然李世民针对长孙冲，也把长孙无忌恶心到了，但他还是分得清主次。
李世民是君，他是臣，这点无法改变。
再者长孙家不止长孙冲一人，想要长远发展下去，还是要抱紧皇家大腿。
众人议论纷纷，竟是在殿中争辩。
可李世民不以为意，这等要事想一言断之，未免有些太不现实了。
就让众人好好想一想，到底有何利弊。
片刻之后。
首先站出来的竟是长孙无忌，他拱手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设置西域都护府，对我大唐百利而无一害。
以都护府威慑西域，既能控制西域诸国，亦能借助诸国之力，对抗西突厥，使我边疆百姓不受其害，能够安居乐业。”
长孙无忌的果决，令李世民有些诧异。
但李世民很快释然，这不正是他印象中的长孙无忌吗。若因长孙冲之事，便对朝廷和李世民心中怨念，才是令人意外。
看了看长孙无忌，李世民微微点头道:
“长孙爱卿所言有理，诸位有何看法？”
紧接着，李绩向前一步:
“启禀陛下，臣亦赞同长孙仆射之言。”
很快。
殿上群臣直接站出大半。
现在天下安定不久，满朝文武，大部分都是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的老臣。
至于李靖。
此刻依旧没有表态。
可李世民目光犀利，直接锁定李靖，问道:
“李爱卿以为如何？”
自从贞观四年，李靖领兵覆灭东突厥，便是朝中首屈一指的武将了。
他的意见，当然至关重要。
哪怕李靖想要低调，当李世民问到他身上，依旧是正色沉声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开设安西都护府，确实可行。”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开设安西都护府，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花钱。但相较于日后的安稳而言，暂时的支出算不上问题，更无需过多犹豫。
问完李靖，李世民又看向一人。
正是站在文臣队伍前列的魏征，他以直言敢谏闻名，也有不弱判断力。
“魏征，你有什么想说的？”
与其等着魏征怼自己，李世民聪明的发问。
魏征身着官服，就是脸上永远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此刻拱手说道:
“开设安西都护府，微臣自然附议。
但臣想问陛下一个问题，开设都护府后，陛下准备派何人过去主持？”
这倒是个关键。
李世民沉吟思索了一会，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便是环顾在场众人:
“那诸位爱卿可有推荐之人？”
这安西都护府，位高权重，若要坐镇其中，不但需要有能力，更需要有一定威望，并且都护府开创期间，会更加艰难。
但沉默没有持续太久，一个人站了出来。
李世民见之微喜:
“懋公你欲推荐何人？”
站出来的，正是金紫光禄大夫李绩。
可李绩摇了摇头，拱手道:
“陛下新设安西都护府，有拱卫西域之责，既然朝廷如今没有合适的人选，臣愿做第一任安西都护府的都护。”
李世民吃了一惊，但他看见李绩认真的神色，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
西域之地，环境艰苦。
但李绩主动请命，可见其拳拳报国之心。
李世民沉吟片刻道:
“好，朕明白你的心意，都护一职任期暂定三年。待西域局势稳定后，朕在长安等你归来，亲自给你接风洗尘。”
李绩颔首笑道:
“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第四十五章 天下第一庄
议定安西都护府之事。
李世民浑身轻松的来到立政殿，陈珏的提议，可谓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
有了都护府限制，西突厥再不能肆无忌惮。
迟早有一日。
大唐会整军备战，势必在此扫荡北漠。
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
待进了立政殿。
李世民恰好看见长孙无垢安坐，笑着说道:
“观音婢，你是在等朕吗？”
长孙无垢温柔说道:
“陛下心情不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李世民点头答道:
“哈哈，你说的没错，朕确实很高兴，那陈珏虽然只是一介草民，先前也精通医术、武艺非凡等等，却想不到，竟有如此见识。
他这一次，可是帮了朕的大忙。”
李世民并非斤斤计较之人，确实是陈珏之言，使得他有了整个计划。
真要细算，陈珏才是首功。
紧接着。
李世民有些无奈道:
“可惜此子并无入仕之心，不然朕早就表明身份，征召他入朝为官了。”
长孙无垢就这样安静的听李世民述说，他们之间关系极好，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彼此之间极为了解，长孙无垢很清楚。
有的时候，李世民需要一个倾述对象。
等李世民说完。
长孙无垢忽然提醒道:
“既然这陈珏有功于陛下，陛下自当赏罚分明，莫要让天下人寒心。”
李世民闻言，翻了个白眼道:
“如今的情况，朕要如何赏他？
是加官进爵，还是赏赐金银，还是说要把朕最爱的女儿交给他？”
长孙无垢不禁好笑，连忙解释道:
“陛下多虑了，其实臣妾与丽质在庄园中时，她曾提过，陈珏想要将庄名定为陈家庄，不如陛下给他题字吧。”
李世民眼中闪过些许疑惑，然后摇头道:
“陈家庄？这名字不好，太俗了，既然要朕题字，岂能如此平平无奇。
也罢。
看在他确实有功劳的份上，朕就勉为其难的给他题个字，但这庄名嘛……”
既然有了决定，李世民效率很快。
他直接下令。
很快有内侍取来文房四宝。
认真想了想，李世民最终在纸上写下了五个大字，曰为:
天下第一庄！
在李世民看来，这个庄名才配得上他的逼格啊。
写好之后。
李世民心满意足的打量着，还真别说，咱的字真是越看越好看啊。
稍作考虑。
李世民又在旁边写上‘李秦’二字，算是自己的笔名了。既不想在陈珏面前透露身份，当然不能用太直接的称号。
李世民本就姓李，加上他此前为秦王，不得不说，确实含义极深。
看着李世民写完，长孙无垢没有阻拦，只是笑道:
“陛下这样未免太夸张了。”
李世民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
“这算什么，朕说他是天下第一庄，他就得是天下第一庄。若是那小子不喜，就给朕送回来好了，朕都懒得给他。”
内侍拿着李世民手书，前去刻制牌匾。
李世民的亲手题字的牌匾，上书天下第一庄，这玩意可不只是一个牌匾，其实某种意义上，几乎相当于免死铁券。
虽然稍有意外，但结果无疑是好的。
天色昏昏。
李世民就在立政殿睡下了。
另一边。
程咬金朝会之后，心满意足回到程府。
其他的事情也就不说了。
他还清楚记着，陈珏所说的方法，准备回去找厨子好好安排，做顿饺子。
方才在庄子里。
虽然饺子吃得舒爽，却没有美酒相伴，实在是美中不足。
再加上在李世民等人面前，蒸馏酒是不好拿出来的，本来就只有半坛子，拿出去显摆一圈，怕是最后一杯都没剩下。
所以。
早在方才。
程咬金已经下定决心，回去来波饺子就酒。
很快。
程咬金进了家门。
但让他有些疑惑的是，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那几个小兔崽子呢？
不过这也算正常，不出去厮混能叫年轻人？
也没着急去房间拿酒，毕竟真把酒拿到面前，多半是忍不住喝了。
如何能等到饺子呢？
程府之中的厨子，厨艺自然是不错的。
毕竟以程咬金的性格，其他的还是次要，人生在世，吃好喝好最重要。
以程家的权势，府里自然没有猪肉。
但陈珏讲解时说过，做饺子馅的不只是猪肉，牛肉羊肉同样可以。
所以今晚，他准备吃个牛肉大葱饺子。
厨子进去忙活了。
程咬金坐在院里，对未来满是期待。
再过一段时间，消愁酒就能面世了，不但他自己能想喝就喝，他们老程家也能赚得盆满钵满，岂不是人生圆满？
过不多时。
厨子过来禀报，饺子已经下锅了。
想起饺子的美味，程咬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然后走向了房间。
是时候将压轴的宝贝拿出来了。
还没有进门。
程咬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走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难道有人来过这？
想到这里，程咬金脸色一变。
他脚步匆忙的跑了进去。
幸好环顾周边，东西都摆放整齐，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一切如常。
然后程咬金低下头，看向床底。
顿时松了口气。
那坛酒还在，幸好没丢……
将这坛珍贵至极的蒸馏酒拿出，程咬金心满意足的感受着酒香。
他缓缓打开坛盖。
“……”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本来还有大半坛的美酒，此刻竟然少了多半，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气得浑身颤抖，眼中闪过缕缕凶光。
转瞬之间。
他脑海中浮现无数画面。
很快猜出是何人所为。
他近乎咬牙切齿，愤怒无比的咆哮道:
“程处默、程处亮，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老子今天要宰了你们！！！”
一声咆哮犹如惊雷，传出去好远。
程家府邸周围，自然都是达官权贵，虽然隔着好远，他们还能听见程府内动静，有人不免心生疑惑，程黑子这是发什么癫？
而在更远之地。
秦叔宝看着面前两道魁梧身影:
“处默、处亮，你们今日怎么来了？”
程处默憨厚无比的笑道:
“我们就是想秦伯伯了，所以特意过来看您，要是能在府上住一晚就更好了。”
程处亮附和道:
“秦伯伯，就让我们在此陪您一晚吧！”
秦叔宝明显感觉不对劲，但他还是点头:
“府上房间多的是，你们想住就住吧，别说住一晚，多住些时间也行。”
程处默、程处亮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秦伯伯，您对我们最好了。”
秦叔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