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三更
也许是天生能见鬼,能通灵的缘故,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只狗不寻常,它不是一条普通的狗。按理说,鬼魂不可能与一只狗为伍的,难道说这只狗是言若昭生前养的?
我满腹疑惑,还未来得及问,言若昭已经消失了,转眼之间便到了那狗的身边。临走之前,那条狗居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离得太远,我也没看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眼神儿,总之那种感觉不太舒服,我能感觉到这狗有点儿敌意。
可我更纳闷儿,一条狗,一条活生生的狗怎么会和一个鬼魂在一起呢?这怎么也说不通啊!这狗和言若昭是去哪儿呢?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伸长了脖子看,然而,那一鬼一狗却早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纳闷儿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许久,这条路上,除了人,好像鬼魂也比其他的地方要多一些。而且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有一些看的见鬼,却人鬼不分,与鬼说着一些鬼事儿竟还兴致勃勃。哎呦,这些人要是知道和自己交谈是非人而是鬼,不知当作何感想。
说来,也太奇怪了,前些时候我怎么没见到那么多鬼?难道这些鬼都是最近才来的?还是因为我前两年眼睛不那么精准了,没能看出来?
这个夜里,我带着满腹疑问,以及一颗得了被害妄想症的心睡了去。我原本以为,这一夜,那个鬼又会找上我,但这个夜里却是出奇的平静。
每一回出了这样的事儿,越是平静,我反倒越是觉得不安。要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风平浪静的,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心里装着事儿,那一整天上课也都是心不在焉的。下午刚刚放学,我就直奔那照相馆。
这家照相馆的是极具民国特色的,他们的招牌都是用民国风格的匾额所制,旧忆照相馆。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家照相馆。想到昨天的事情,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低头再次看见门口摆放的那张复古美女小清新照,我更加确定,我昨天遇见的那个老头儿可能非人。
管他是不是人,我得先弄清楚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今天接待的是昨天那位关门的中年男人,我装模作样的说要照相,这里照寸照比较便宜,我就照了寸照,给了老板八块钱。
然后坐在电脑旁边等着取照片,趁着取照片的时候我跟老板闲聊了起来:“老板,您这照相馆看起来很独特啊,特有民国的味道。”
“那是自然的,我们这家照相馆可跟别的照相馆不一样,我家这照相馆可是从民国年初,孙中山宣誓就职的那一年就开了。”老板说起他的照相馆,顿时洋洋得意的自夸起来:“不是我吹的,这整个成都,就没有哪家照相馆比我们旧忆照相馆资格更老。”
“老板,那您家这照相馆里肯定有民国时期的照片儿吧!”我故意装作一副很激动的样子,硬生生把洛西辞的爱好编派到了自己身上:“不瞒您说,其实我也喜欢摄影,一直想看看民国时期的照片儿,想看看那时候的照片儿跟咱们现在的有什么不同…;…;”
“我说小子,你不是来照相的吧?”老板是个人精,三两句就发现我醉翁之意不在酒。
其实在来之前我也想到了,所谓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我要是能轻易的骗过这老板,那这家老板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早在昨儿个半夜里我就想到了后招,眼见被拆穿了,我立马露出笑容一副巴结嘴脸:“嘿嘿嘿,老板,还真让您给猜中了。那事情是这样的,就是昨天儿吧!”
“昨天儿我从您这儿路过,然后看到门口摆放的是一张民国时期的照片,就多看了一会儿。后来有个老头儿,说是这儿的老板,问我要不要照相。我说我不照,他还非拉着我照。”
“我跟他扯了一阵子之后,我就走了。等我出门儿以后,我却发现那张照片不见了,更奇怪的是那个老头儿也不见了。”
“昨儿个我本来想问您的,可是那才到七点,您就要关门儿了。”
本来不乐意搭理我的老板,听闻之后顿时脸色大变,慌慌忙忙的走进离间,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张照片走出来,递到我跟前面指着照片上最中央的一个老头儿,惊恐万分的问我:“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老头儿?”
我接过照片定睛一看,这不昨天我在外面看到的那张照片吗?一样几个男人,一样的几个女学生,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多出了两个人,一个是昨天那个老头儿。还有一个…;…;还有一个长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吓得一抖,瞬间扔掉了照片。老板显然也发现了上面的异样,满脸惊恐的看着我,吓得都结巴了:“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了!”我定了定色,颤颤巍巍的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黑白照片。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上面的确是有那个老头,也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有那个老头就罢了,有我又是怎么回事?我清楚的记得,我外公告诉我,说是马烟枪爷爷曾经说过,说我是前世作孽,今生是来还债的。
但据高天霖看我那文字,以及那个女鬼的纠缠,可以确定我的前世乃是西汉时期的人氏。现在我却在这张民国时期的照片上看到我自己,难道说,西汉时期之后,我又转世多次?这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可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张照片上呢?还是和那个英伦西装男以及昨天那个墨镜老头儿一起合照的,我隐隐感觉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巧合,空**来风,必有其因。
我将照片放在桌子上,伸手在惊魂稳定的老板眼前晃了晃,继续问他:“老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我跟你说,你要不说清楚,我就去外面告诉别人说你这照相馆闹鬼,一照魂儿就没了!”
老板的脸由刚才惨白惨白变成了铁青铁青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指着上面的老头道:“这个老头,是我家高祖的大哥。我们家的照相馆最初是由我天祖父所开设,后来天祖父去世,就由我高祖父的大哥接管。我高祖父的大哥从年轻的时候就不太喜欢做生意,后来因为我天祖父去世,没有办法才接下了照相馆。可是他接下照相馆没到几年,照相馆的生意就一落千丈。”
“听我爷爷说,我高祖父的大哥为了能够让照相馆起死回生,就…;…;就把灵魂卖给了魔鬼。”老板说着脸色变得更难看:“从那以后,照相馆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儿,先是我高祖父的二哥没了,后来是三哥没了,再后来四姐六妹也没了。而且,他们死的时候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都是睡过去死的,睡了就再也没有醒来。”
“我高祖父的母亲,也就是我天祖母听管家说他们都是被我高祖父的大哥给害死的,说是我高祖父的大哥带回来的那个道士给施了邪术害死的。我天祖母听后很害怕,就带着年幼的我高祖父趁着夜里离开了家。直至几年后,听说我高祖父的大哥死了,家也无人继承,高祖父大哥的夫人一直没有孩子。就让我天祖母带着我高祖父回去继续经营家业。那年,我高祖父十八岁。”
“因为我高祖父大哥经营之时弄出了人命,所以我高祖父接手时,照相馆基本已经走向败落了。但凭着我天祖母的好人缘,还有我高祖父的好手艺,照相馆很快又红红火火了。”
“但是,从那以后,照相馆里也订下了一条规矩,是我天祖母订下的。”
“规矩?什么规矩?”我焦灼的问老板,到底是什么规矩能让老板露出这样的神色。
“傍晚七点以后,不接客。”
011 她就是林青莞
“对!”我不免感到惊讶:“奶奶,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我奶奶也知道我脖子上的印子有蹊跷?她又不是道士,她怎么会知道?虽然她这个人迷信,但是她一向都是听老道士的话,对于这种算不上稍微高深的一点儿的诡异之事,她并不了解。
“哎呦,大孙子,你咋招惹上那玩意儿了!”我奶奶着急万分,唉声叹气:“玉佩丢了也就罢了,怎么还招惹上那玩意儿了!”
“啥意思?”上完厕所出来的高天霖与我一样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儿,我还没开口,他便抢先一步问我奶奶。
我奶奶一见了高天霖就不说话了,神色极其戒备,她本来也不喜欢将这些事情拿到外面去说,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这算不上家丑,但告诉外人总是不好的。
我看了看高天霖,跟我奶奶解释高天霖的身份:“奶奶,其实昨儿个夜里我见鬼了,要不是我这同学,我可能现在都没命见您了!”
我说的也是实话,如果高天霖没有出现在林家墓园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见我奶奶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我又赶紧将高天霖家世代为道的事情告诉我奶奶:“我这同学,家里世代都是道士,您说了,可能他还能找家里帮忙呢!”
当然,高天霖不用找家里人,他家里人也会去林家墓园,他自己都说了,林家的人请了他爷爷。不过,我还是要编一些瞎话来骗我奶奶,她一向不乐意把这些事情告诉外人的。虽然我也不喜欢把家里那些事儿告诉外人,但现在这事儿不一样,况且我奶奶不说,高天霖迟早也会知道的。他知道也许还能帮忙呢。
我奶奶犹豫片刻,往里头走了去,我和高天霖赶紧的跟了上去。我奶奶叹了口气,神色凝重的坐了下来:“这事儿,还得从两年前说起。两年前从唐家村搬去城里的老林家的小孙女死了,按着他们林家的规矩,那小孙女就得埋在故居墓园里,这不就给埋在了咱们这儿。”
“听人说,那姑娘是让人给侵犯了身子,最后要了性命的,属于暴死。所以,自从她埋在这里的第一天起,村里就不停的发生怪事。最初的时候,就是有人夜里看见山上有鬼火。到了后来,傍晚六七点的时候,老有人看见唐家村的路上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走动。这个女孩模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见了人不说话,就盯着人家笑。她的穿的衣服更是奇怪,穿的是古代的衣服,而且听村里的孩子们说,她穿的还是汉朝的衣服,这都算不得什么,最可怕的是,她穿的那汉服是左祍的,据老李家的那大学生孙子说,那古代的汉服,穿左祍的要不是外族,就是死人。”
“那又怎么样?汉服是咱们汉族的服装,但是现在很多人不懂其中的讲究,也分不清左右祍有什么区别,这女孩儿穿汉服有什么奇怪的?”高天霖听了我奶奶的话,立即发出疑问。
我暗搓搓的看了他一眼,别说,这人懂得还挺多的,他简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智慧!我就不知道汉服有什么区别,左右不就是古代衣裳吗?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如此说了,高天霖说的也对,现在很多人是搞不清汉服左右祍的区别的,怎么能因为人家穿了汉服就认为人家奇怪呢?
我奶奶摇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略有惧色:“哎,不仅如此啊,但凡是见过这个女孩儿的人都会得一场重病。而且症状都是一样的!每个回家之后都发高烧,说胡话,有的甚至说是身上犹如被皮鞭抽一样痛。不过,到底没有出人命,大家也就没在意,只告诉家里的还小孩儿,六点钟以后不要去后山玩儿。本以为这样就安宁的,谁知道,就在两个星期前,闹出了人命。”
“闹出了人命?奶奶,到底是咋回事啊?”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想…;…;也许死去的那两个人脖子上都有着和我一样的红印子,那是一道抓痕,看起来像是用手抓的。然而,懂得道术的人却能看得出来,那断然不是人所为。
“前段时间,村里老江和他外孙子去山上干活,晚了一些回来。”我奶奶看了看我脖子上的红印子,继续道:“回来的时候,这俩父子遇上那个穿汉服的女孩儿,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老江家外孙子看了那女孩儿之后就犯了疯病。哎,说来,老江家这外孙子,据说以前就得过疯病,不过,两年多前给治好了。听说老江家女儿嫁的是个城里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前不久把他那外孙子送来了唐家村。”
“老江家外孙子也是个好孩子,每天都跟着老江一起去地里干活。那天遇见那穿汉服的姑娘以后,回来就高烧不断。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的脖子上多了个红印子。本来以为找个道士驱驱邪就好了,可谁能想到,驱邪后的第二天,老江家的外孙子就死了,老江也死了!”
“他家外孙子…;…;是怎么死的?”我和高天霖异口同声,大概我们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说到这里,我奶奶神色微变,压低了声音:“是夜里拿刀子割了那地方,活生生的疼死的!听说啊,还不是一刀割的,是一刀一刀慢慢切的,总之手段极其残忍。更吓人的是,老江当时就跟他在一个屋子里,老江家的外孙子是先杀了老江,然后自己自杀的。据说,老江家的外孙子是夜里忽然犯了疯病。说来也很诡异,老江和他外孙子死的那天夜里,老江他家老婆子并未听到半点声响。直至早上发觉老江不在身旁,去叫他家外孙子吃饭的时候,才…;…;”
“哎!发现的时候,老江和他外孙子都已经断气了,老江家外孙子裆下一片血肉模糊。老江身上被捅了十多个窟窿,满屋子的血。”我奶奶摇摇头叹气:“村里人都说他们是让那姑娘给害死的,大家怕的很,老林家听了这事儿,生怕有人到处声张,今儿个早上就带了个道士来。我瞧着那道士还不如你五太姥爷(当年给我算命的那道士),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说完这些以后,我奶奶又立即将目光转到了我脖子上,神色紧张,极其担忧道:“大孙子,你到底是咋回事?我听你妈说你今儿个一早就不见了!你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还有你的玉佩呢?哎,你爸又招惹上那鬼东西,老婆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有啥冲我来就好,咋就找上你和你爸了!这可咋办啊!”
听我奶奶这意思,我真是叫林青莞给找上了?她为什么要找上?那什么老江家的外孙死了还情有可原,可我…;…;我真没招惹过她,她为什么要找上我?还有高天霖说的那个在她背后的人,为什么要找上我?
我心里害怕极了,但我不敢太过显露,我怕我一显露,我奶奶会更担心。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都仔细想想,她找上我究竟是什么目的?她骗我去挖王小帅的坟,可她又不许王小帅伤害我们班的人,这说明,她不是什么人都害的,肯定是有什么缘故才害人的。可我并没有跟她结仇啊,她到底为什么要找上我。还制造了那样的幻觉。幻觉,昨夜被困幻境时,我看见了一座坟墓,上面还刻了让人看不懂的文字。
我…;…;我好像用口水伴着泥土把那上面的文字给记录了下来。文字就记在衣服里面。想着,我赶紧的把衣服拉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记载下来,毕竟那一切都是幻觉来着。
见我拉起衣服,高天霖吓得猛的一退,一脸惊慌道:“你干什么?”
“我昨天晚上瞧见了一座坟墓,上面有很奇怪的文字,看上去像是古代文字,我记载在了衣服上,我看看怎么了?”我感到莫名其妙,大家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就是拉下衣服,这人瞎喊什么。不仅把我吓了一跳,把我奶奶也吓了一跳。
这人一惊一乍的,听了我的话以后又赶紧的凑了上来,乐呵呵道:“我看看我看看!写的啥啊?”
我其实也不大确定到底有没有记载,小心翼翼的拉起衣服,结果…;…;上面居然有字!我昨夜那不是幻觉么?卧槽?怎么真的记载了?我震惊的看着衣服上奇怪的文字。
高天霖也很震惊的看着我衣服上的文字,神色沉重道:“唐垣,你这真是在墓碑上看到的?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西汉时期的文字。”
“你认识上面的字?”我又一次震惊了,高天霖的知识范围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初中生。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有一些人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接触了十多年,认得倒也实属寻常。
高天霖点点头,脸色难看的看着我道:“唐垣,你惨了!这是你欠人家的!”
“这…;…;这上面写的什么?”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我欠人家的?我欠人家什么?
012 主动出击
我吓得六神无主,一下午都没心思听课,放学以后也是急急忙忙的就奔回家。我急得连同村的马冬宁说我死人妖都没计较,背着书包就往家里冲。
谁知道路过玉米地的时候,小芹忽然跳了出来,她今天也没穿衣服,该露的都露了,不该露的也露了,但是脏兮兮的并不怎么好看,反倒是有点恶心人。
我就被她恶心得不行,因为怕她靠近,我立即捡起地里的泥巴,故意装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对着她大吼:“疯子!滚开!”
我本以为我这样大吼一声,小芹就会自己走开的,谁知道她非但不走开,还一个劲儿往我身上扑,非要抢我书包,嘴里不停的念叨:“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把书包送给我吧!反正你都要死了…;…;”
听我妈说,自从几年前小芹她爸妈去世以后,她就不再洗澡了,越疯越厉害,有一回不知道怎么搞的,跳进刘瘸子家的粪坑里说是要沐浴更衣伺候皇上!爬出来以后满村儿跑,弄得路上到处都是粪便。
也不知道她这会儿身上还有没有大粪,我怕她一靠近我,弄我一身大粪味儿。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儿拿书包挡在前面,比刚才吼得更厉害:“疯子,滚开!”
“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把书包送给我吧…;…;”小芹压根就不搭理我,一直重复念着那句话。
我被她身上的臭味熏得都快吐了,又是满肚子的火儿,怒火冲天的对着她大吼:“你才要死了呢!你个疯婆子!滚开!快滚开!!”
“脑袋裂开了…;…;脑袋裂开了…;…;哈哈哈哈哈…;…;”小芹平日里经常乱说话,挨骂对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饭,我这一顿吼根本算不得什么,反而引得她变本加厉,使劲儿扯住我的书包不撒手不说,嘴里还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
我忍无可忍,气的一脚踹她小肚子上,抓着书包拔腿就跑。小芹被我一脚下去踹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疼的嗷嗷叫,嘴里还在不听的念叨着什么:“脑袋裂开了…;…;脑袋裂开了…;…;”
正如我妈说的,这个小芹是个乌鸦嘴,嘴里就没有一句中听的,整天就会诅咒人。我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脑袋哪里裂开了!!
晚饭的时候,我妈问我说,今天小芹是不是抢我书包了,让我以后尽量绕开小芹平常爱去的那地儿。
提起小芹,我就满肚子的气儿:“她抢我书包就算了,她还说我脑袋裂开了!”
“下次可别让我逮着她,否则看我怎么收拾她!”我气的咬牙切齿,隐隐之间还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大粪的臭味。
“唐垣啊,小芹就是个疯子,你跟她瞎计较什么!”我外婆听我说这话,略有责怪的训诫我道:“这小芹已经够可怜了,你啊,以后能避着就避着,可别像马冬宁那样扔石头去砸她!”
我外婆宅心仁厚,不像村里的一些人见了小芹就撵她走,反倒会拿些衣服给她穿上,又拿些吃的给她。不过,没过几天,小芹又会赤身**的在村儿里疯跑,有的时候甚至是跑去大街上。有些时候还在街上拉着人说什么人家印堂发黑,命不久矣了!说实话,她爹妈死后,她还能如此顽强的活了这些年,也真是挺不容易。
想想也是,她一个疯子,整天就会说疯话,我跟她生什么气儿。于是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阿垣啊,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学生从自家楼上跳下去摔死了,是真的吗?”我妈正准备让我出去叫我爸和我外公吃饭,还没开口,我爸就已经进来了,一进门就问了个血腥的问题,我估摸着我爸是从马冬宁他爸那儿听来的。
因为我特别招鬼,所以这周边死了人,我爸都会问上一问,尤其是像王小帅那样死得不正常的。
说到王小帅,我这心里头就有点儿发毛,我想告诉我爸,可又担心这会儿说出来让我妈听去了吓着她。于是我就没说课间操时间在厕所里碰到王小帅的事儿,只随口回答我爸道:“是啊,死的是我们班的,叫王小帅。听班主任说,是夜里梦游从自己家楼上摔下去摔死的,脑袋都摔得裂开了…;…;”
脑袋摔得裂开了!!王小帅当时脑袋摔得裂开了!难道…;…;小芹说的是王小帅的脑袋裂开了!!!纵然我从小到大遇到过不少脏东西,但在那一瞬间还是觉得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儿子!儿子!”我爸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皱着眉头道:“问你话呢!”
我爸这么一喊,我顿时缓过来,刚才一时失神也没听清我爸说什么,我暗暗觑了觑我爸,装模作样的夹菜掩饰道:“啊,爸,你刚问什么呢?我没听清!”
“我问你,你跟那王小帅熟不熟?”我爸感到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小芹为什么老抢人书包呢?”我生怕吓着我妈,也不敢说实话。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妈就每天担惊受怕的,小学的时候因为我妈给我穿了红裙子,我在学校里被同学取笑,回家以后就跟我妈闹说我不穿裙子,还脱得光溜溜的,拿了剪刀要剪掉羊角辫,结果我妈当时就冲出去捡了根棍子给我一顿暴打。打得我满屁股的棍子印,说我以后要是再敢乱来就要打断我的腿!
我一听我妈要打断我的腿,吓得边哭边穿裙子,心里委屈得不行,实在是郁闷。我妈见我哭,也哭了,边哭边说什么对不起我,又说我要是不这样就活不了。
小的时候我不太明白,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也理解了我妈的心情。所以后来有什么事儿,多也是跟我爸说,不太敢跟我妈说,怕是吓着她。
这会儿我装模作样的,我妈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我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时没有说什么,等我吃完饭回屋写作业时,便跟了进来,警惕的看了看外面,又关上门,手里夹着一支红梅满脸严肃的问我:“儿子,你今天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我爸,立即放下手里的钢笔,拉着凳子坐到我爸跟前,心里是忐忑不安,结结巴巴道:“爸…;…;我…;…;我可能见鬼了!!”
“啥意思?你…;…;你见什么鬼了?你是说…;…;你们学校那…;…;”我爸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我想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一些。
“对,就是我们的班的王小帅。今天课间,可能就是十点半左左右,我在厕所里跟他打了一架,可是…;…;”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甚至是毛骨悚然的,仿佛王小帅就在我身后,搞得我舌头都打结了:“可是…;…;可是我们朱老师(班主任)说他昨天夜里梦游,从自己家楼上摔了下去,今天早上八点,抢…;…;抢救无效…;…;死…;…;死在手术台上了!!”
我爸听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问我道:“儿子,你平时和那王小帅熟悉么?”
“也谈不上熟悉,就是偶尔会说上几句话,有时候三言两语不和就动手了。”我没跟我爸说王小帅老欺负我,一来是觉得挺没面子的,二来是怕他听了心里不好受,毕竟他也不希望我整天男不男女不女的,可为了活命,唯有如此。
“你跟那王小帅经常打架?”我爸皱眉,语调急促的问道。
“没有没有,加上今天在厕所里那回,总共也就两三回。”当然就两三回了,平时我都不跟王小帅打架,我都是被他们群殴!!哪里有机会跟他干架!!
我爸听说我和王小帅并没有经常打架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道:“儿子,不必害怕,你这不是有烟枪爷爷给的护身符么!好好写作业!”
马烟枪离世以前给的那块羊脂玉的确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些年来,我不是没有遇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因为有这块玉在,那些东西每每想要害我时,都会被这块白玉吓得退了去。
想想我爸说得也是,什么样儿的脏东西我没见过,怕他王小帅干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儿,于是我写完作业,又看了会儿电视,就被我妈撵回房去睡觉了。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和过去那些没有什么分别,可事实证明,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当天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中,好像听见了脚步声,而且好像离得我越来越近了。起初我没多管,可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猛的一睁眼,昏暗的月光下,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满脸的血正龇牙冲我笑,手里好像是抱着一块儿…;…;砖头!!
013 吴商之死
“吓坏了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就是了!”那些个死人阴灵更吓人的事儿我都听说过,更是见过,再可怕的事儿在我听来都是小儿科罢了。
重点是这些个事儿无关我性命,那么一切都是不要紧的。
洛西辞大概是很少听到这种恐怖事件,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他摸出他那个最新款的手机,小心翼翼的调出照片。
照片上吴商与我那天在照相馆看到的又是有所不同的,这上面的吴商穿的是西服,但不是那种看起特假洋鬼子的西服,而是极具中国特色的那种,外面还套了一件大衣,看得出来是在一个冬日路照的,脑袋上还戴了一顶帽子,那感觉特像是许文强。身边若是再配上一个冯程程简直堪称是完美。
在他身边站着的还几名日本人,有男有女,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中国人。难道说,这些都是传闻中的汉奸。
我一一扫过,个个都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可不想是抗日神剧里的那么猥琐又傻**吗,其中还有一个长得和洛西辞格外想象。看来这应该是洛西辞他们家老祖先什么的。
不过…;…;洛西辞家的老祖宗怎么和日本人凑到一起了,卧槽!难道说,洛西辞是汉奸的后代!
我瞥了洛西辞一眼,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忒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搞不好当汉奸也招日本女孩儿喜欢,当然也是很有可能招日本人男人喜欢的!毕竟古往今来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混乱不堪的!
哎呀,这些事儿都不重要了,洛西辞他祖先是汉奸,洛西辞又不是汉奸,再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我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从容平静道:“洛西辞,你说吧,什么样的事儿我没听过,不就是写陈年往事,能有什么吓人的,别墨迹,快说快说!”
洛西辞的脸色很是苍白,看来是被他口中的恐怖之事给吓得不轻啊!说起来也难怪了,到底洛西辞是个正常人,又不像是我,从小到大都能见到鬼。
作为一个正常人,会感到害怕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尤其还是洛西辞这种从来都只把鬼神之说当做玩笑的人。
他深深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叹气道:“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姓吴名商,原来就是咱们川蜀一带一个小镇上的人氏。家中世代为医,据说在民国初期吴家在医学界亦是颇负盛名,虽说吴家身处小镇,却时常会有闻名而来的病患,自然也是有一些同行前来求学的。”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吴商自小耳濡目染,十岁时便能出诊为人治病。而吴商的母亲出自书香门第之家。因此,吴商在文学方面也受到了他母亲一定的影响。再加之吴商自幼聪慧,子在他十几岁时便已经颇有成就了。并且,他还去英国留学,那一口流利的英文原滋原味,后来他又学习了日文,总之就是多才多艺,博学多才。”
“本来依着他的本事,还有吴家厚积的家业,他可将吴家发展得更好。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吴商石二十岁那年,日本侵略,各国欺凌。奈何清朝时期闭关锁国太久,中国的实力早已不能与过去相比。”
“大批的外敌入侵,国民麻木,整个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难之中。吴商的家乡更是血流成河,土匪强盗的扎堆儿,可谓是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洛西辞,你能不能说重点!”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洛西辞的话,这人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的开始煽情愤慨。
虽然国家耻辱这种事儿是该愤慨,但是也得分时候是不是!洛西辞这家伙,动不动的就愤慨。
被我打断之后,他终于是正常了,定了定色,又继续道:“于是吴商就选择了弃医从军,而我爷爷的爷爷也在这其中,在吴商从军之后不久,因着他博学多才的缘故,上头给他安排了秘密任务。”
“不会是让他去当间谍吧?”我感到有些震惊,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剧情吗?没想到居然就发生在了身边!
洛西辞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你怎么猜到的!”
“小说里都这样写的啊!”我感到很无奈,这厮不是没事儿剧看小说吗?小说都看哪里去了,我挥挥手道:“继续继续!”
洛西辞放下手里的水,坐在一旁胡家乐的床上继续说道:“再后来啊,这吴商就去当了间谍。你也是知道的,当就间谍这种事儿连家里人也不能说。吴商当然不会说。当汉奸这种事儿一旦传入了人民的耳朵里是怎样的一种后果,你应当是知道的。”
“因为这事儿,吴商几乎是众叛亲离。这些其实都不算是什么,到底最后吴商他娘得知了吴商没有当汉奸。”
“最惨的是,吴商在完成任务之后居然被自己人给杀死了!死了以后还被冠以汉奸的帽子,虽然我爷爷的爷爷,以及吴商的家里人都知道吴商是冤枉的。但是上头不相信啊。”
“什么!被自己人给杀死的!”我又是一惊,吴商这人生也太过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了吧!
杀他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人,不是真正的狗汉奸,也就是一不要脸的想抢功劳的王八蛋。唉,从古至今,这样的事情总是不少的。
拼死拼活的为国为民,不想最终却是死在内斗,想想倒也是够悲惨的。作为一个铁血男儿,我都替吴商生气,这忒么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不对…;…;等等,我怎么好像记得高天霖说过,那家照相馆里那些照片上的人都是被我那个穷凶极恶的前世给弄死的!
卧槽!吴商该不会是我给弄死的吧!!还给把舌头割了!!我忐忑不安,战战兢兢,几乎是惊吓无比的看着洛西辞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闻言,洛西辞摇摇头,满面惧色:“听我爷爷说,吴商是被当时军队里一个当官儿的动用私刑给弄死的。”
“听说那个当官儿,很会为上头出谋划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就是立下了很多功劳。后来不知道吴商是怎么得罪了他,他在吴商做完最后一次任务之后,陷害吴商是汉奸,并且对吴商动用了死刑。据说是挖去了眼睛,割掉了舌头,甚至连耳朵也弄聋了!”
尼玛!这不是吕后对付戚夫人用的吗!这等残忍的手段,应该不会是我会干出来的吧?毕竟我是个善良的人啊!
我越听这心里越发凉,表面却还要故作冷静的继续听着。
洛西辞看了看我,结结巴巴道:“听说,吴商死后尸体都被挫骨扬灰了。但是他死后怨气太重,于是每到夜里,总有人能听到吴商的惨叫声,他没有舌头,说不出话来,也只能呜呜呜的惨叫个不停。”
“听说,他死的地方,就在咱们学校附近。”
“而且,他死后,当时许多人做梦,梦见吴商满身是血的在街上爬,看见一个人就抓住他的脚。”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一位姓高的道长前来,这才算是安宁。”
“可是自十年前开始,日子又不再平静了。据说,但凡是在这里拍照会照到吴商的人都必死无疑。听说那位姓高的道士曾经说过,吴商还会回来的,他会出现在每一个参与谋害过他的人眼睛里。”
“我想…;…;你…;…;你弄不好就是其中一个!”洛西辞脸色惨白,结结巴巴。
而我确实满身凉意,内心几乎都是颤抖的。
“原来是这样…;…;”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浑身都是血,眼眶里没有眼珠子,就那么两个血窟,血淋淋的嘴巴一张一合。
014 泛绿光的眼睛
老头儿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被他盯得浑身汗毛竖起,几乎是颤抖着从杂物室里出来。一出门看到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我也是被吓得一抖。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长了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与我相比,他的脸更白一些,那白的简直就像是从棺材里拉出来的尸体,搞不好他本来就是尸体?
以前我不相信天下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即便是双胞胎,他们的外貌在细节上还是会有一些差别。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看起来年岁比我长一些,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我的时候,他也震惊了。刚才要还高冷的同老张说话,这会儿却是满目惊恐。不过,在下一瞬间,他又恢复了满脸的阴冷,那双充满引起的眼睛从我和高天霖以及红裙女孩儿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却落在了红裙女孩儿身上,似笑非笑道:“真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莞姐姐你还在为这个人奔波。”
林青莞!听到莞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林青莞,大概是当年被她弄棺材里躺着留下了很严重的阴影,导致我如今听不得莞字,一旦听莞字我就会莫名其妙的想起林青莞那张脸。想到这里,我不禁朝红裙女子看了一眼,这么一看,她的确是长得有点儿像林青莞,但又不太像!不对不对,美女都是长成这样的!眼前这个红裙女子她不是林青莞,她要是林青莞早弄死我了,就是不弄死我,也不会跟进来,她可是巴不得我被恶鬼弄死。
那她又是谁?她的出现看起来不像是巧合。这个被称为玉先生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又跟她是什么关系,听这玉先生话里的意思,他们似乎是旧相识!
“我为这个人奔波?我为谁奔波?还有,我认识你吗?”红裙女孩儿的神色总是那么冰冷冷的,美目中寒意充斥。
玉先生听起来就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东西,自然不会轻易被红裙女孩儿的眼神给镇住,他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莞姐姐不认识我?”
“我说莞姐姐,你是在开玩笑吧!”玉先生嘴唇微微勾起,眼神里浮上一抹邪气。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长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但他的气场是要比我强很多的。
搞得平时话最多的高天霖都不说话了,他一只手摸着下巴,眼眸里似有深意的看着那位玉先生,而玉先生则是盯着我,眉目含笑,笑得叫人不寒而栗:“这位小哥,你就不奇怪,为何,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吗?”
“为什么?”我向来是个诚恳的直肠子,他既然说了,我也就不耻下问了。大抵是觉得我这个人太直白了没意思,玉先生的脸色不大好看。
他脸一沉,幽幽道:“我说唐先生,您都跟莞姐姐混在一起了,怎的还问起我其中的缘故了?”
“不是你让问的吗?”反正都掉进坑里了,我也不必客气,对着这些东西,太客气是没有多大的作用的。索性我就不客气了,懒得跟他绕弯子,能直白的尽量直白。
“哎呦,不就是一块儿破玉么?人家不知道你是很正常的,摆什么脸色!”高天霖比我更直白,直白里还带着些许嘲讽的意思。
不过…;…;他说的一块儿破玉是什么意思?一块儿破玉!玉先生!卧槽!眼前这个和我长得一般无二的男的他是玉石精!早在小的时候就听外公说起过,说有的玉石在人的身上待得久远了,便会有了灵性,这一有了灵性就容易成精。
而且,我曾听外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清朝初年有个书生,常年将一块玉石戴在身上,后来有一日不慎将血滴在了玉石之上了。后来玉石便化作了一位漂亮的姑娘,日日为书生洗衣做饭。然,还有一说法,说这玉石化人实是为主人心性所控制。
倘若主人心性纯良,这玉石便会是真善美的化身。倘若这主人是个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恶棍,那玉石便会化身为邪物。年代酒久远一些的玉石甚至会吞噬主人的灵魂,将主人与自己合二为一,彻底占据主人的身体,利用主人的身体在人间生活,而主人便会永远的消失。
刚才老张口中的唐先生就是我啊!!所以这位玉先生刚才是在和老张谈我灵魂的价格,我吓得腿都差点软了,幸亏高天霖在我身旁,我这才淡定了一些,强装镇定:“所以,玉先生您刚才说的什么唐先生的灵魂,就是我的灵魂是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玉先生,你应该是我的前世戴在身上的一块玉佩,后来得了主人精血,化身为人。现如今是想夺走已经转世的主人的灵魂。”
“就是我的灵魂,然后占据我的身体,彻底化身为人?”我这要是跟他硬拼肯定是拼不过的,况且我还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于是便用起了心理战术。这无论是人还是鬼亦或是妖,一旦被拆穿之后心底里都会有些害怕。
我眼前这个玉石精也不例外,果然,玉先生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冷笑道:“是又如何?你如今不过是个百鬼缠身的病秧子,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唐道长了!你以为,你还有能力与我抗衡!本来想让你多活几日,谁曾料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儿来了,还附带两个好货。”
“我们既然敢进来,就有必胜的把握,就凭你…;…;怕是连这位红裙姑娘都拿不住,还想要我们三个人的灵魂。”高天霖最擅长给作祟的鬼魂泼冷水,虽然他有的时候是在吹牛逼,但不得不说,这招有些时候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所谓输人不输气势,不管怎么着,这气势也是不能输了的。于是我也立即冷笑一声:“无论是前世今生;无论我是唐道长还是百鬼缠身的病秧子,我终究都是你的主人。当初我既能创造了,如今也能让你永远的在这个世上消失。甚至,让这家贩卖灵魂的照相馆消失!”
到底要让他怎么消失,我暂且还没有想好,总之,这气势先赢了再说吧!对!声势得造出来。反正,总归是有办法的,这进都进来了,唯有豁出去。
见我和高天霖这这副样子,玉先生有些诧异,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更加诧异。
他目光里蕴含着一种叫人很不舒服的神色:“唐道长,您还真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您要知道,这间贩卖灵魂的照相馆可是您亲手创造的。”
什么!我亲手创造的?我…;…;我怎么会那么缺德,创造那么缺德的东西?我的内心几乎都是崩溃的,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的理解到马烟枪爷爷口中所说的还债,这是典型的自作自受啊!
照他所说的,这间贩卖人灵魂的照相馆是我所创,那我还不知道造了多少孽呢!想到这些,我的眼睛不由的往墙上挂的那些黑白照上看。墙上的照片,有全家福,有单人照,各种类型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最为显眼的…;…;是…;…;是吴商!!
看见他照片的那一瞬间,我不禁吓得一抖,因为那是一张…;…;死人的照片,确切的说,是一张吴商是他的照片。他身上穿的是英伦风格的西装,是他现在身上穿的那件,只是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双眼瞪大了,嘴巴也大张着,并且嘴巴里貌似…;…;还是满嘴的血液,看来,他真的是被人拔掉舌头而死的!!
是谁那么残忍,竟然拔掉了他的舌头,还给打成那样?难道说他在日本侵略中国时被抓去虐待死了?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那这些照片又是如何拍到的?如果是日本人动手的,他们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拍下这些照片,这些照片了是他们的罪证。日本政府几十年来都不肯承认曾经犯下的错误,当年又怎么会给人机会拍下这些照片呢。
我再慢慢的扫过去,那枪上除了黑白照片,竟然还有一些古代的画!上面亦是男男女女,其中有一个男的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于涛,‘于涛’画像旁边有一张男人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已经成年的王小帅!卧槽,这一大屋子的人,该不会都是我的债主吧!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一一扫过墙上的画和照片。
挂在侧墙中央的一幅画格外显眼,那是一个穿着汉服的女子,一身红妆,艳而不俗,女子的腰间还挂着一块玉佩!卧槽!那玉佩不是我丢的那块儿么?而且很奇怪的是,这名女子明明是穿的汉服,却是用西方洋画的方式去绘画的。按理说,如果这名汉朝女子是在汉朝时死去,那应该是用麻纸所绘才对啊?(麻纸早在蔡伦加以改造纸张之前,也就是西汉之初就已出现)怎么用的是油画布呢?这太不合理了!!
而且…;…;我越看墙上的画儿,我越觉得…;…;很像是站在我身旁的红裙女孩儿。
“唐道长,您是不是觉得这画上的姑娘与这位红裙姑娘很像?”方才一直不曾说话的老张忽然开了口,眼睛落在了红裙女孩儿身上,幽幽道:“这幅画是唐先生当年亲手所作,这上面的女子与旁边那些是不一样的。”
“上面的女子…;…;是唐道长的妻子。”
“可是…;…;她偏偏是死在自己丈夫手里的!”玉先生阴测测的一笑,双眸看着红裙女孩儿道:“林青莞,莞姐姐是不是啊?”
015 救一个人
“洛西辞你刚刚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犹如找到救星,一把抓住洛西辞的双肩,激动的问他。
也许是从来没见我激动成这样过,并且还是为了一张照片而激动,洛西辞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对啊,怎么了?”
“能不能把你家那老照片给我看看!如果不能拿来学校看,我去你家看也行啊!”毕竟那种老照片也是算是毕竟珍贵的古董,就算洛西辞源于拿出来给我看,他家里人也未必会同意。
洛西辞小心翼翼的扯开我的手,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说:“唐垣,大家都是男人,别拉拉扯扯的。”
“什么拉拉扯扯。”我愣住两秒,对上洛西辞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恍然大悟:“卧槽!洛西辞,你忒么在想什么!劳资喜欢女的,劳资不搞基好伐!”
“那你拽着我做什么?还…;…;还想上我家!”洛西辞躲在阳台落地窗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十分戒备的看着我。
这个洛西辞长得好看,又有钱,不仅招女孩儿喜欢,也招男孩儿喜欢。曾经有个高一的学弟向他表白,并且以死相逼,说他要是愿意,就切腹自尽。吓得洛西辞两个星期没敢来学校,直至那学弟被家里人带走了,这才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背着他的单反来了学校。
可我已经无数次很明确的表明过,我喜欢李美琪那样的性感美女好么?
我百般无言的瞟了洛西辞一眼,缓缓走到他跟前,低声道:“洛西辞,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件比高一学弟跟你表白更吓人的事儿!”
“卧槽!不会是你想跟我表白吧!”洛西辞果然被学弟吓得不轻,这都吓出被表白妄想症了!
“切!”我冷哼了一声,万般不屑:“你又没有大胸大长腿,劳资跟你表个毛的白啊!”
“洛西辞,我跟你说啊,我见鬼了。”我朝洛西辞靠近了些,将声音压得更低:“就那照片儿上的男人,那天我和郑玲照相的时候,我们身后根本没人!我们都不认识那个男人。”
“你不会是骗我吧?”洛西辞立即摆出一副你有不良企图的样子,质疑我道。
我摊摊手,很肯定道:“我骗你做什么?这事儿郑玲也知道,郑玲那姑娘你是知道的,她是不会撒谎的。”
“这样说话,你是真见鬼了!”洛西辞两眼放光,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这些没见过鬼土包子,一个个的都是这副**样,果真是年少懵懂不知事儿啊!一天天的就想招鬼,还成群结队的玩儿笔仙游戏,两个傻**手握手捏着一支笔,说什么笔仙笔仙请你来,送走的时候又说什么笔仙笔仙请归位。
说什么请来了笔仙,个个都争先恐后的问一些没有营养的问题,什么…;…;额,我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能不能成为富翁啊?张超是不是处男啊!孟承睡了几个女生啊?
呵,一群傻狍子,什么笔仙啊!笔仙哪有那么容易请来?真请来了就他们这群傻**也是请不走的。说到底,那笔仙游戏就是俩人手握手的物理反应加之心理作用所导致的,一个个还信得不得了。
这些傻孩子啊,整天整天的玩儿通灵游戏,洛西辞这货也喜欢玩儿。听了我的话,简直犹如吃了威士忌一样兴奋。
我实在是忍不住泼他冷水:“别兴奋,这见鬼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洛西辞这会儿不怕我对他有企图了,跟我凑得老近了,小心翼翼的瞅了瞅门口,见其余俩人还没回来,才贼兮兮的问我:“唐垣,以前就听人说你有阴阳眼,以前我不信,现在我有点儿相信了。一般人说起见鬼不是惊吓就是兴奋,你呢?说见鬼就跟说你今天中午吃了饭似的。”
“别听人瞎说,我昨天已经被吓过了。”我从容不迫的撒了个谎,我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有阴阳眼。
想想上初中小学的时候,就因为我胡乱说话,好几次被同学打,被老师当精神病。现在我要乱说,怕是得被扣上一个造谣传播迷信的罪名了。
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把见鬼那事儿告诉洛西辞。现在得找他帮忙,就得告诉他。
为了不让他继续纠结于我到底有没有阴阳眼的问题,我果断转移话题:“喂,我说,你能不能把你家照片带过来给我瞧瞧。”
“哎呀,这个…;…;怕是有点儿难。”洛西辞显得很为难:“那照片儿是放我爷爷的房里的。”
“那你能用手机偷拍一张吗?”不能拿还不能复制吗?
“能是能,不过得等周末。”洛西辞皱了眉,神色有些焦灼道:“你要得急吗?”
此刻的洛西辞神色间透露出些许恐惧,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他这样,一开始好奇兴奋,过后怕的要死。何况这人还出现子在他家老照片儿上,不害怕才奇怪呢。
说起来,今天才周一,他要是周末才回去,那不得要一个星期吗?于是我厚着脸皮问他:“你能不能今天晚上就回去啊?”
“不行,我今天回去会被我爸打断腿的!”洛西辞一提起他爸就如老鼠提起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叫他爸的棍棒那么厉害!那一棒子下去,能给揍得三天下不了床。
我总不能为难人家吧,反正我手里还有护身符,那东西暂时不敢怎么着。我点点头道:“行,对了,可以的话,麻烦你帮忙问问你爷爷这照片上的什么人?”
但愿只是个普通的幽魂,否则啊,只怕这护身符也不管用。护身符!!卧槽!!郑玲没有护身符啊!郑玲的胆子一向很小,虽然她不爱说,但现在肯定害怕极了。到底人家是个女孩子,我得有绅士风度是不是?于是我当下就决定把我的护身符给郑玲。
现在这个时候,郑玲应该在女生寝室吧,还是下午给她好了,要现在跑去女生寝室楼下找人帮我叫她,那帮女生肯定会胡说八道,说我和郑玲早恋。弄不好会闹到教导主任那里去,教导主任是个更年期妇女,要落她手里那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下午上完课,我就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至郑玲他们教室外面。为了不让他们班的人说闲话,我站的远远的,等郑玲出来了才喊她:“郑玲,这边!这边!”
郑玲今天扎着一个马尾,前面留着厚厚的刘海儿,据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郑玲是个女孩子,自然是喜欢紧跟潮流的,她舍不得钱去理发店,就自己拿剪刀剪了,虽然剪得有点儿失败,但她长得好看。一双清澈的眼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樱桃小嘴,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在加上那一身白衬衣配蓝色苏格兰短裙,看上去清纯靓丽。
她一手抱着书,小跑着朝我来。见了郑玲,我首先是问她昨晚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郑玲摇摇头表示昨晚一切都还正常,继而又问我昨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怕吓着她,就没敢告诉她,果断否认。
听了郑玲的话,我顿时放心了不少,看来那个家伙的确是冲着我来的,他应该不会对郑玲怎么样的。
哎…;…;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将护身符拿了出来,塞郑玲手里说:“郑玲,你拿着。”
“这是什么?”郑玲看着那红色的锦囊,疑惑不解。
“护身符,快收好。”我收回了手,省的别人以为我在学校里牵郑玲的手呢,郑玲他们班那些人可八卦了。
“额”郑玲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要将护身符揣进书包里。
这护身符就是要放在身上才管用的,我赶忙阻止她:“郑玲,这个东西要贴身戴着,别放书包里。”
“嗯,我一定贴身带着。”郑玲紧攥着护身符,面带笑容的低下头,小声的回应我道。
哎呦,她这神色有些怪异啊?我怎么看着她这样子,不像是收到了护身符,倒像是收到了情书!而且特像是那种收到心上人情书的样子。
卧槽,她该不会以为我喜欢她吧?额!不是她以为我喜欢她,我本来就挺喜欢她的!但是那种喜欢,怎么说呢…;…;虽然我昨天不小心牵过她的手,但我对她没有什么企图的,我就拿她当妹妹。
我可不能让她误会了,我想了想忙对她道:“郑玲,咱俩是校友,又是邻居,昨天要不是我拉着你去照相,也不会遇上那东西,那个…;…;护身符你收好了,我先回寝室了…;…;”
我走的时候,郑玲还在说着什么,然而我走的太快,并没有听清。
我回寝室的时候,洛西辞和其余两个舍友张靖南以及胡家乐正围桌子旁边商量着晚上吃点儿什么呢,经过商议之后,众人决定出去吃米线。外面的米线也不贵,五块钱一碗,和学校的白米饭是差不多的。我也就跟着一块儿去了。
从我们学校到那家米线店大概也走十分钟左右,期间要路过许多家店面,走过一家叫旧忆照相馆的时候,我仿佛感到一股熟悉的凉意…;…;
016 妹妹
班主任朱老师是我们年级的数学老师,四十多岁,常年戴着一副老式框架眼镜。整天告诉我们说,不要搞迷信,要相信祖国相信党相信科学。从王小帅葬礼上那事儿以后,他没少批评我,几乎见我一回说我一回。
这回不知道又要说我什么,我忐忑不安的跟在朱老师后面,动作极度缓慢的走出了教室。
“唐垣,你昨天说什么在陈宇的脑袋上看到一团黑气,是不是真的?”走到楼梯拐角处,朱老师忽然停下了步伐,神色严肃的看着我。
“没有没有!!我那是胡说八道的!!朱老师,您可别跟我爸打电话啊!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了!”我又不傻,昨天才因为这事儿被我爸狠揍了了一顿,今天我要再说,放学回家准得再挨一顿暴打!
于是我回答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我都是瞎编的!!”
朱老师神情凝重沉默片刻,叹气道:“陈宇他妈打电话来,说陈宇摔了一下,脑袋摔出毛病来了,一个劲儿的说是看见了王小帅,还说是要见你,现在在医院里闹腾的厉害…;…;”
“其实老师是不相信这种事儿的,但是老师想,你和陈宇是同学。医生说,陈宇见到你可能会镇定一些…;…;”朱老师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毕竟他是个老师。一向坚持反对迷信不说,他还得保证学生的安全。
陈宇既然脑子出了毛病,这万一我要是去见了他,出点儿什么事,那责任就在朱老师身上了。朱老师虽然姓朱,但他长得是人脑子不是猪脑子,他居然让我去医院见陈宇。
我不禁怀疑朱老师是不是中邪了,难道说朱老师也被那东西给缠上了?他的脑袋上并没有黑气啊,并且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看来,朱老师只是单纯的认为陈宇摔了一下,把脑子给摔坏了。
我相信陈宇的脑子没坏,我的脑子也没坏。前几天才被我爸揍了一顿,这会儿我要答应了朱老师去看陈宇,那要让我爸知道了,准得给我一顿胖揍。于是没等朱老师再开口说话,我立即摇头拒绝:“朱老师,我不能去!那陈宇病了找医生,找我做什么?”
“哎,你要是不愿意,老师也不强迫你。”朱老师深深叹了口气:“行了,你回教室去吧。”
“诶诶诶!唐垣,陈老师叫你出去干什么呢?”我刚进教室,班里那几个平时最喜欢生事儿的就凑了上来,平时闹腾得最厉害的周志明暗暗的瞥了一眼教室门口,见朱老师没有跟来,便放开了声问我:“听说陈宇昨晚上从他家楼上跳下去了,现在在医院里神志不清的,说是见鬼了。”
“嘿嘿嘿!唐垣,朱老师到底找你干什么?该不会是找你驱邪吧!!”周志明睁大了眼睛,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嘲讽,他在嘲笑我。
说话间,周志明的头上竟也出现了一团黑气,那黑气看起来要比陈宇的还要可怕。我张了张嘴,本想告诉他,但一想到昨天被陈宇打得跟狗一样,还是决定不多管闲事了。于是我干脆不搭理他,径直的走到我的座位上,打算坐下看书。
结果王亚楠把我椅子给挪了,害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儿没把为椎骨给我摔断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站起来啪的一巴掌拍课桌上,张嘴正准备发作,却发觉王亚楠的头上也有一团黑气。
见我摔倒了,还气的满脸通红,班里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一瞬间,他们的头上也都出现了一团黑气。这…;…;这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今晚都会出事儿?
我几乎怀疑是我看错了,闭了闭眼,又看了一遍,的确…;…;他们的头上都有一团黑气,尤其是周志明,他头上的黑气已经将他的整个脑袋都给包裹住了。而且,还在继续蔓延,不出半分钟的时间,周志明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黑气。
“笑什么笑!!欺负同学很好玩儿吗?”就在黑气逐渐包围教室的时候,教室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刹那间,所有黑气都消失了。说话的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林青莞,林青莞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平时对人也好,班里人都爱取笑我,就她不取笑我,有的时候会出手帮我,不过昨天我被陈宇揍的时候,她就在一边儿看着,就那么冷冷的看着。
然而此刻她正抱着手臂,一双本是可爱的杏仁眼里布满阴冷,幽幽的看着周志明道:“周志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了不起?欺负同学算什么?取笑同学算什么?有本事你去揍校外那些整天收学生保护费的小混混啊?”
林青莞那时候在学校里的地位,拿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女神,妥妥的女神。她这一出口把周志明给骂的狗血淋头,周志明气的涨红了脸,但又不敢说话。班里其他人,包括班长在内吗,也都埋下头,谁也不敢再说话。
我拉了凳子,缓缓坐下,投以林青莞一个感激的目光。岂料林青莞却是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想她可能是瞧不起我,像我这样整天穿的像个女孩儿似的,没有半点男孩儿的样子,班里大部分女孩儿都是瞧不起我的,更何况是像林青莞这样优秀的女孩儿。
既然人家不想搭理我,我也不能一个劲儿的往上凑,热脸贴冷屁股吧。可我有什么法子呢?要不这样,我怕是就活不了的。算了,反正早就习惯了那些冷眼白眼,冷嘲热讽,也不在乎多林青莞那么一记白眼。
于是我便不再往上凑,低下头捧着手里的书,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也没跟班里其他人多说一句话。我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基本没人愿意搭理我,有的时候连鬼也不乐意搭理我,没人愿意搭理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其实不搭理还算好的,只要走在路上不被揍,我就谢天谢地了。
“唐垣…;…;”下午放学后,我刚走出校门,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回过头,林青莞那张漂亮的脸映入眼帘,她大步流星的走到我跟前,板着脸道:“唐垣,今天朱老师叫你出去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警告我以后别在班里胡说八道,宣扬迷信。”我暗暗的瞟了林青莞一眼,心里有些紧张,每回看见林青莞那张漂亮脸蛋我就有点儿紧张,不过…;…;就算她脸蛋漂亮,我也不能说,我可不想被我爸打成残废!
“朱老师是不是让你去医院看看陈宇?”林青莞不光声音冰冷,连眼神也冷得叫人害怕,可以说,那时候的林青莞简直不像是个初中的女生。
我被她看得心里直打鼓,依旧果决摇头:“朱老师让我去看陈宇做什么?”
“陈宇会这样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说朱老师叫你去看陈宇干嘛?”林青莞那双看起来有几分妩媚又冷艳的眼眸仿佛将我看透了,悠悠扫了眼四周道:“这儿不是说话地方,咱们换个地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林青莞不简单,所以我拒绝了她:“我没空,你要想去看陈宇你自己去,你们都是班干部,我和你们不是同类人。”
“唐垣!”我正想走,她却叫住了我,甚至出手抓住我的手腕。林青莞,她竟然抓住了我的手腕,这可不像是她林青莞会做的事儿,我回过神,惊愕的看着她。
林青莞神色冷肃,一双杏仁眼幽幽的看着,压低了声音道:“你看到了陈宇头上的黑气了吧?今天咱们班那一片黑压压的你也看见了是不是?”
017 前世孽债背黑锅?
打从今天在照相馆外看见张靖南反常的反应,我就知道那个女鬼一定和他有什么关系,而且这关系还不一般。倘若他不认识那个女鬼,也不会吓成那个样子,毕竟在此之前,张靖南一直都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但是现在,他却相信了。之前洛西辞和胡家乐在的时候,他死活不肯承认,此刻却自己主动找上我,估计是被吓得够呛的。
见我如此从容淡定,张靖南还存在一定的质疑,他回身拉上关上落地窗,以防里头的洛西辞和胡家乐听到我们的谈话。这才又问了我一遍:“唐垣,你真能瞧见那东西?”
“这种事儿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倘若不是我感觉到那个女鬼的不善,怎么着我也不会告诉张靖南我有阴阳眼的事儿,要知道张靖南他虽然是个男的,可是他长了一张更年期妇女的嘴,那八卦能力简直能与我妈那独居的老太太客户媲美。
不过他自己的事儿,他却从来不说,除了偶尔吹牛说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多么多么的牛逼以外,对于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提,说起来,张靖南好像从来没有说起过他爸,偶尔提起他妈,但却是很少提及的。
因此胡家乐和洛西辞没少在背地里开张靖南玩笑,说他弄不好是个私生子,要不然怎么从来不提他爸。当然,我们也没真的这么认为,也就是中二病孩子们小说看多了,看的脑袋进了点儿水。
我就不明白了,洛西辞好好一个男孩子,没事看什么言情小说啊!看言情小说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写的好的言情小说那也是很有价值的,反正看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写的好就值得看。关键是洛西辞看的是什么总裁的小娇妻啊,总裁的前妻啊!还有什么腹黑王子的冰公主…;…;,这些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些三观简直令我无法理解,总之就是不忍直视。
这些书里面,有一些男主是私生子,表面**,内心犹豫,一旦爱上就不可自拔,甚至连亲爹也不要了!跟女主角不小心发生了一夜感情,就要抛弃相守多年的未婚妻,作为一个内心季度渴望养一百个小蜜的我,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受到这些思想的荼毒,洛西辞老觉得这张靖南有什么神秘而狗血的身世。
“唐垣,你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很少提我爸爸吗?”张靖南的脸上出现少有的悲凉。
卧槽!不会真的被洛西辞说中了吧!张靖南是个私生子!哎呦嘿,我这小心脏仿佛有点儿承受不住。然而我没有表现出来,一如之前的装出一副平静从容的样子:“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私生子!”张靖南的声音逐渐小了些:“我妈年轻的时候被一个男人骗了,做了那个男人的小三,直至生下我以后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
还真让洛西辞给猜中了,哎呦,人生真是难以预料啊,此刻我的内心是凌乱的。这剧情也来的太狗血,太天雷滚滚了吧!
我尽量压抑住内心的凌乱,故作平静的问张靖南:“那个女鬼,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叫言若昭,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就是那个男人的妻子生的女儿,比我大两。”张靖南提起女鬼的时,有恐惧,有愧疚,脸上的神情十分纠结:“她的名字很好听吧,言若昭,是那个男人替她起的。那个男人是书面设计师,在出版社工作,而我妈则是出身在一个干部家庭,家境也算是好。可是!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我妈的一生彻底毁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倘若我妈当时没有执意的把我生下来,她就不会被外公外婆赶出家门。那以后,她也没有去找过那个男人。我妈一向是个爱面子的人,也是个道德观很重的人。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一直漂泊在外。刚开始的那几年,我妈带着我过得很苦。”
“后来,我逐渐长大了,也能帮着她做一些事情了。我妈本来也是有些文化的,后来的日子就轻松了不少,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也越发的对自己的身世产生疑问。我妈妈每一次都是支支吾吾。上学以后需要户口,我妈就托朋友帮忙,东奔西跑的,这才算是安稳下来。”
“可是,因为学校里同学们的指指点点,我心里也很烦躁,时常跟我妈发脾气,问她我爸去哪儿了。我妈死活不肯说,就是哭。再后来我上初中了,也渐渐的开始理解我妈。”
“我想,我妈这辈子苦,我什么也不再问了,就想着一辈子陪着我妈。让她过上好日子,让她风风光光的回乡。”
“就在我初三那年,那个男人出现了,他逼迫我妈妈离开,逼迫我离开。因为我跟他长得实在是太像太像了,他那个时候已经是一家国内知名出版社的主编。他怕我和我妈影响他的声誉。”
“我真的难以想象,我妈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我不甘心,我就上他的出版社闹!!我想,他不放过我们,我也不让他好过。”
“后来我又上他家里闹,闹着要认祖归宗。”张靖南的眼睛里缀上泪水:“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样地步,我一定不会去闹的。”
如此看来,言若昭的死真的和张靖南脱不了干系,难怪他当时脸色那么难看。哎,谁年少的时候没有干过些丧心病狂的蠢事儿,年轻气盛嘛,运气好的,也就那样了,运气差一些的,也许会造成一辈子的阴影。
张靖南平时看起来就是一超级逗比,真没想到,竟还有这样一段狗血悲情的故事,我悲悯的一时之间忘记了手上还沾了肥皂泡泡,伸手拍拍张靖南的肩膀以示安慰:“兄弟,这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可别太往心里去!”
“唐垣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真的没办法原凉自己!”张靖南说着竟然哭出了声,声音都是哽咽的:“如果她要向我索命我也不怨她,我就怕我死了,我妈也没法活了,你说,我要是没了,我妈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认识张靖南两年,我还从没见他哭成这样过,这哭的我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我随意伸手递给他一张毛巾,全然是知心大哥的语气劝他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能好好说话不!你这不还没死吗?跟哥说说到底是咋回事,你就顾着哭,你也不说说到底是咋回事,你说哥怎么帮你?是吧?”
估计是发现自己当着一个男生的面儿哭成了狗,张靖南有些尴尬,他急忙拿着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依旧是满面悲伤:“当初…;…;诶,这毛巾怎么有一股脚臭味儿啊?”
“什么…;…;什么脚臭味儿?”我定睛一看,哎哟卧槽,刚才一个没注意竟然把胡家乐擦脚的毛巾拿给张靖南擦脸了,胡家乐的那货不爱洗鞋子,不爱换袜子,每逢脱鞋必定熏死一头非洲象!然而就在刚才,因为我的疏忽,张靖南居然把胡家乐的擦脚毛巾擦在脸上了,而且我仿佛还看见他擦了嘴巴…;…;
明明是很严肃很悲伤的气氛,我这心里却忍不住无耻偷笑,未免张靖南歪了题,我一把抓过他手里的毛巾,继续刚才的话题:“然后呢,你是怎么对不住言若昭了?”
一听到言若昭的名字,张靖南的脸上瞬间浮上了复杂的神色,他微微闭上双眼,深吸口气道:“那年,因为那个男人逼迫我妈放弃原有的事业离开,我咽不下这口气,跑到他家里闹着说我是他儿子,闹着要认祖归宗。我去了之后才知道,那个男人的妻子早已经在多年前就去世了,而去世的原因是因为…;…;因为知道我妈的存在,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而跳楼自杀的。后来他又再娶了一个老婆,据说,是当时出版社社长的女儿。”
“但是这个社长的女儿生不出孩子,所以那个男人十几年以来,就只有言若昭一个女儿。言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思想传统,一直想要一个孙子,我上门儿闹,他们非但不生气,还给我好吃好喝的,为了让那个男人接受,硬拉那个男人去做了亲子鉴定。”
“本来,言若昭是没有什么反应的,言若昭跟她爸爸感情不怎样,她妈也死了十多年了。可是,因为我的出现,那个男人和他现在的妻子发生了争吵,言若昭无意间听见他们争吵,知道了当年她妈会自杀是因为我妈的缘故,于是死活不让我进家门。”
“可言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哪里肯,非得要我认祖归宗。言若昭以离家出走作为要挟,但言家老太太和老爷子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小孩子闹情绪。那个男人被我闹得无可奈何,又迫于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压力,最终唯有选择同意。”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言若昭…;…;真的离家出走了。”说到这里,张靖南忽然停了下来,浑身都在颤抖。
我微微瞥了眼,楼下街道上飘飘忽忽的白衣女鬼,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些问张靖南:“后来呢?”
018 红内裤尸体
“没…;…;没气儿了!!”老板睁大了眼睛发出惊恐的叫声,仓皇的打电话报警。
周志明两个眼睛死死的瞪着电脑屏幕,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也受到了惊吓,周志明居然就这么死了!虽然他没有被摔得稀巴烂,但那死相一点儿也不比王小帅的好。看着十分骇人!
也不知道是为啥,见了林青莞的白骨和棺材都没那么怕的我,却被周志明的死相吓得完全傻掉了!在这个黑网吧里上网的小学生们见了死人,一个个连哭带嚎的跑了出去。
高天霖愣住两秒,也拽着我连哭带嚎的狂奔出去。他说我俩都是初中生,遇到这种事儿太镇定会显得不正常,于是我俩跟在那群小学生的后面,嚎叫得比他们更厉害。
由于我们嚎得太凄厉,很快周志明在网吧里上网上到猝死的事儿就传到了学校里去。再没过多久警察赶来了,周志明他爸妈也赶来了。
校长刚送了王亚楠去医院,这会儿又送周志明去医院。不对!丫是送周志明去太平间,网吧老板因为开黑网吧让未成年人上网也被带走了,老板被带走的时候腿都给吓软了,因为他不光开黑网吧,他那黑网吧里还闹出了人命。
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会吃官司的,毕竟周志明他爸妈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他上面还有个姐姐,可是周志明他爸妈从不拿他姐当人,说什么女儿就是赔钱货,周志明他姐读完了小学他爸妈就不让她念书了,整天让她干农活,周志明则是被宠着惯着,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就是他爸妈的心肝宝贝。
自然,周志明爸妈是要闹的,王亚楠的爸妈也也要闹,好在王亚楠摔下来的时候在楼下的那棵枫树上挂了一下,虽然摔破了脑袋死,摔断了腿,但命算是保住了!
周志明就严重了,当场死亡,他爷爷奶奶爹妈婶子,七大姑八大爷都跑到了学校来,敲锣打鼓,奏哀乐,一家子又哭又嚎的,闹得学校鸡犬不宁,鸡飞狗跳的,根本没法正常上课。
看热闹的不闲事儿大,学校附近的住户听到声响,纷纷围堵在门口看热闹。校长是焦头烂额的,一开始还出来解释几句,最后索性躲起来不见人,将烂摊子彻底丢给朱老师,周志明他妈哭着哭着一把拽住朱老师,随即一家子冲上去就对朱老师拳打脚踢。
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学生和老师去拉架,结果被周志明他家人拉住一块儿打。一时之间学校里都乱成了一锅粥。那时候的乡村学校没有现如今的公关部门,一旦发生点儿什么事就传遍十里八乡,这校长就是想压也压不下来,就是压下来了,还是封不住众人的嘴。
王家人和高家人闹得厉害,别班的学生却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火上浇油。
“依我看!网吧老板这回摊上大事了!”这个说话的就是上回拿篮球砸我,被我按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鼻血长流的那孙子。
“我看校长和二班班主任也摊上大事了!”接话的是他的小跟班。
“要说他们那个班还真是诡异的很,听说前两年他们班一女生在放学的路上让一个精神病给那啥了,又要了她的命!前段时间吧,他们班那个王小帅又从自己家楼上摔下去,抢救无效死了!”
“上周他们班一个女生跳楼摔断了腿,另外一个男孩儿更扯,跑外面去上网,结果上着上着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当场就挂了!”
“我听说啊,是让鬼给吓死的!我弟当时就在那家伙旁边。说是他眼睛睁得老大了!活生生一副吓死的样子!”
这一个个说的天花乱坠的,好像他们亲眼看见似的。然而真正亲眼所见的我和高天霖却是脑袋都大了!因为陈宇不见了,就在周志明出事的那天,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更诡异的是连他妈都联系不上,朱老师没有办法,去他家里找他,结果发现陈宇和他妈都不见了,他家邻居告诉朱老师说,陈宇周末的时候和他妈一块儿搬走了。
这件事令高天霖很头疼,令我很恐惧,这陈宇被于涛掌控了,下一个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以前于涛尚只是一个魂魄,再厉害也只能用意念来控制人的思维。可是…;…;如果…;…;如果他和陈宇合二为一,那就另当别论了。那个还不定得借着那副身子谋害多少人呢!倘若结合他的邪术,害起人来,一般人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就像王亚楠和周志明的情况,一个自己跳楼一个在突然猝死。
但周家人一直认为周志明的死是事有蹊跷,周志明都死了三天了,还没下葬,也不让验尸,说是要保周志明全尸。因为周志明死的蹊跷,他们家的人又闹得厉害。再加之从于涛死后,我们学校里频繁出现学生莫名死亡,前几年的几桩案子一直没有破,政府方面也怕事情闹大了,把前几年那些案子也拉扯出了,一旦传了出去,会显得地方领导没有能力。周家人闹得厉害,周家爷爷更是以死相逼,不让人解剖周志明尸体,又非要人给个说法,找出还是他孙子的凶手,据他所说,周志明平时身体健康得很,根本不可能会猝死!
周家爷爷是个彪悍的老头儿,听说去外地坐公交车因为人家女孩儿不给让座,就把人给打了一顿,这回他自己孙子出事儿了,他自然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简直是一副本刁民就要害狗皇帝的架势,纠缠得叫人受不了,人没办法,只好将周志明的尸体暂且冷冻在太平间里。否则这么大热的天儿里,他的身体早该坏了。
不过他的身体坏没坏都无法他家里人在学校里奏哀乐,一边殴打老师一边哭丧。这个情况维持了足足十分钟,直至警察赶到现场才算是消停。要不是有学生结队上前去拉周家人,只怕朱老师没被打傻都要被打残了。
对于这种火辣辣的场面,我是无比紧张,可是高天霖却拉住了我,让我别瞎管,否则那周家的人很可能把周志明的死归咎于我,不因为别的,就凭周志明也爱欺负,再加上我平时总是邪里邪气的,周家的人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弄不好还会闹到我家里去。我想想倒也是,毕竟周志明家里人是整个镇江出了名儿的不讲理,就连我们村儿骂遍十里八乡的薛寡妇也得忌他们周家三分。
于是我只能装作看不见,远远的看着朱老师挨揍,却不敢上前帮忙,这件事直至现在也一直是我心里的结,每一次回老家见到朱老师,我心里都会莫名的升起一阵羞耻感。
可是在那个时候,终归还是保命最重要,所以我选择听高天霖的劝。最后在朱老师被打的满身伤以后,我和高天霖还有一些同学一起跟着上了救护车,被揍除了朱老师还有历史老师和政治老师,以及几个拉架的同学,但是被揍得最凶的还是朱老师和历史老师,揍得都上救护车了。
班里胆儿小的同学没敢跟上,就我和高天霖还有班里几名班干部跟了去。十多分钟以后,朱老师就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让我们都在外面等候,并且联系朱老师家属。趁着几个班干部联系朱老师和历史老师家属,高天霖跑过来和我答话,他左右看了看,眼见没什么意图偷听的鬼魂,这才开口道:“昨天我问过王小帅他们了,那个于涛死后怨气一直很强,但也只能威胁一般的小鬼。可是就在一年前,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他不仅能威胁小鬼,他还不怕阳光。”
“什么!不怕阳光!”我无比震惊,按常理说,大部分的阴灵都是怕阳光的。
“我想起来了!上次王小帅和那帮鬼魂出现的时候,就你上次说王小帅从学校门口来的时候,正是艳阳高照,那群鬼…;…;是怎么进来的?”说起眼光,我忽然就想起了王小帅。
如果说他也是和于涛一样厉害,不怕阳光的阴灵,那没道理轻易的就被高天霖收入他的阴阳匣里呢?
对此高天霖也是满头困惑:“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而且还有更奇怪的,这些鬼都没有死亡记录。没有死亡记录,那是根本没有办法投胎的!”
高天霖顿了顿,挪动步伐,尽量离得我班里那些同学远一些,低声说道:“我想,你们班那个死在网吧里的周志明肯定也是没有死亡记录的。如果他没有死亡记录,那么他死后也会变成和王小帅一样的游魂。如果在地府没有注册入户,连他父母烧给他的钱都会收不到。日子久了,要么会魂飞魄散,要么…;…;就会变成害人的玩意儿。”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得赶快把他的魂找回来?”我听着高天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高天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电梯道:“对,我们得先想办法把他的魂魄招回来,咱们现在就去太平间,取周志明的头发。”
高天霖是行动派,说动手就动手,但咱们不能大白天的进去,于是他让我夜里跟他一块儿去,因为是高天霖让我去的,我爸也没说什么。可我怕的要死,趁着太平间的门还没锁上,我俩赶紧的潜入。也不知道周志明的尸体是放哪儿的,只能按着死亡时间去寻找。
太平间里黑漆漆的,打着白光手电筒,里面一排排的尸体又叫人毛骨悚然的。我紧跟在高天霖身后,生怕他会像林青莞那样忽然消失,然后等我明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又躺谁家的棺材里了!
“有人!”高天霖忽然停下了步伐,声音冷肃。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道佝偻的人影迎面而来,看起来是个老头儿,而且是个很感受的老头。
随着老头的逼近,我愈发紧张,手心不由浮出一层冷汗,屏住呼吸盯着前面的老头儿。
“唐垣!”老头手里不知从哪儿冒出一把电筒,忽然照着我的脸,苍老的声音颤抖着:“唐垣,是你吗?”
我顿时愣住了,我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老头儿啊,我战战兢兢的站到前面族仔细打量老头儿:“你怎么知道我叫唐垣,我不认识你啊。”
“你认识他吗?”我回头问高天霖。
高天霖果断摇头,也是十分纳闷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儿道:“大爷,您是什么人啊?我看您不像是这里的保安,大半夜的怎么会在这儿啊?”
“就是就是,大爷,您说您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干嘛,吓我们一大跳。”我眼见是个正常的老头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老头儿佝偻着身子,拿电筒照着他自己那张皱巴巴的脸,神色极其悲伤,声音沙哑而苍老:“唐垣,我是陈宇啊!你不认得我了!”
019 被人算计
他在说什么?林青莞!!我身边那个红裙女孩儿是林青莞!!不对不对!这个意思听起来不像是在说我们班里那个林青莞。难道…;…;我身边这个红裙女孩儿就是传闻中灵姑!青羽族那个带着阴阳匣逃走的灵姑?
我顿时受到了惊吓,这不就是那个跟我前世有仇的姑娘吗!虽然我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仇恨,不过我很确定这仇是不小的!弄不好是我那天杀的前世拐带了人家姑娘,骗财骗色,最后还把人给弄死了!这忒么就跟那金蛇郎君对何红药是一个性质啊!小时候看电视剧的时候,我就觉得金蛇郎君应该要被何红药给弄死。
如今若非我是局中人,我也希望林青莞把我给弄死,奈何我是局中人,所以我舍不得的死。
我侧头,战战兢兢的看着红裙女孩儿。红裙女孩儿的神色很怪异,她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墙上的画儿。最后摇摇头道:“我不认识这墙上的女孩儿,我是叫阿莞,但绝不是你口中的林青莞。”
听到她这话,我顿时就松了口气。她要是林青莞,肯定得帮着眼前这个玉石精和百年老鬼来对付我和高天霖,要真是那样,我跟高天霖大约是要死定了。
高天霖这人爱冒险,爱吹牛逼,他刚才那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吓唬玉石精,这玉石精岂是他说灭就能灭掉的。
我深深的以为,眼下还是逃命要紧,那天我出了这间照相馆以后,一切就恢复了正常,那么今天,只要我们走出了这间照相馆,搞不好就能保住性命了。想着,我果断的伸手去拉正在说话的红裙女孩儿和高天霖。
高天霖与我对视一眼,忽然猛的冲上去撞在了那玉石精的身上,老张见状,立即变了嘴脸。原本看起来毫无伤痕的面容,忽然布满了伤痕,而且,他的肚子上竟然莫名其妙的开出了一道口子,紧接着他的内脏居然流了出来,整个照相馆里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流在地上的肠子伴随着血腥忽然向我和红裙女孩儿游走过来,就像一条蛇那样向我们袭击而来。
我胃中一片翻江倒海,却知现在不是恶心的时候,眼见肠子越靠越近,我伸手去开门儿。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门儿根本就开不了。
“别费力气了!阳间的门已经被锁上了!我们现在所处的是阴间的照相馆,如果现在开了阴间的门出去怕是会更危险!”红裙女孩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就在肠子快要缠绕上我们的那一瞬间,女孩儿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切断了那肠子。
紧接着,老张整个人都扭曲了,照相馆里除去高天霖和玉石精的打斗声,还有老张的惨叫声。那声音凄厉而骇人,几乎要震破了我的耳膜。
同时,我也震惊不已。我没有想到红裙女孩儿手中的匕首会有这样大的威力。应该是说,我没有想到红裙女孩儿竟然有这样的实力。以她这样的实力,我们还是很有可能逃出去的,可是我忘了,这间照相馆在七点以后是为阴灵服务的。
随着老张的惨叫声,照相馆的门缓缓被推开,然而,这并不是属于我们的那道门,而是阴间的门,进来的东西自然非人。
阴风阵阵,门外依旧是人来人往,可是这些人身上的服饰都颇为怪异。有穿唐装的,有穿清朝衣服的,还有民国的,甚至连汉朝的也有。
“老张,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了,这样张牙舞爪的。”老张的肠子正在向我们发起进攻,门外来了一个男人,一个穿着汉朝服装的男子。
因为男人的出现,屋内立即停止了打斗,老张也收起了他那副洪水猛兽一般的面孔。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赔着笑脸迎接这位穿着汉朝服装的男子:“没什么,遇上了点儿小麻烦,刘公子,您今天是要点儿什么啊?”
“老张啊,我说,你不会又做起了勾生魂的勾当罢?这事儿倘若闹到了阎罗王那里去,你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汉服男子面容很是苍白,但模样生得极好,拿那些个言情小说里爱使的词儿来说,那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听这位汉服公子的意思,这老张是在阴间开的照相馆,并且是通过阎王同意的,而且弄不好还有营业执照,但是他又背着阎王谋害阳间的人,以此获取利益。
而这些事情,若是让阎王知道了,老张就会死的硬翘翘。眼前这位刘公子衣着华丽,举止儒雅,想必生前也是个王公贵族一类的,并且到了阴间说话也是有一定的分量的。最重要的是,他不赞成老张谋害人来获取利益,换句话说,老张的行为是违法,违背了阴间的法律。看得出来,老张对这位刘公子有所畏惧,玉石精对这位刘公子也是有所畏惧的。
如此一想,我顿时不觉那么害怕了。但也不敢轻易的开口问话,万一这位刘公子和老张他们是一伙儿的呢?
“刘子骥,你是怎么管理阴间的,没法儿投胎的人都往这里塞。你知道不知道,他们都去哪儿了?他们并没有消散怨气,更不曾找回记忆,他们是被这个黑心的老头儿和这个玉石精卖给那些妖道了!”红裙女孩儿脸上充满怒气,声色俱厉的教训汉服公子。
卧槽!红裙女孩儿和这个叫…;…;刘子骥的鬼是旧相识?如此看来,红裙女孩儿的确是不简单,我那颗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趁着红裙女孩儿和刘子骥说话的时候,高天霖暗暗站到我身旁,贼眉鼠眼的看了看,玉石精和老张以及红裙女孩儿,低声对我道:“趁这个时候,咱们快走吧。”
“怎么走?”我看了一眼,外面是一堆死鬼,半个人影儿都没有。我俩这样出去不是活生生的作死吗?
我内心是惶恐的,虽然我知道我不找上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也会找上我,然而此刻依旧有些后悔进了这个地方。
高天霖看起来无比平静,他看了看外面,低声道:“咱们冲出去,然后你跟着我走就行了!你明白吗?”
“不是…;…;那外面可全是鬼!”我真心是觉得去外面还不如待在里头,刚才我是想出去的吗,但是现在看见,满大街的鬼,我又不想出去了。
可是不出去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刘公子是敌是友,红裙女孩儿的来路我也不知道。
好像只有出去了!我与高天霖对视一眼,趁着老张和玉石精还未反应过来,便冲出了照相馆。照相馆外面的街道与我平时看见的相比没有多大的变化,却也有些微妙的变化,譬如对面的酒吧,现如今竟然是一间卖衣服的店,而且卖的全部是死人穿的寿衣。哎呦,不知道酒吧的老板知道会作何感想,弄不好要给吓尿了。
我和高天霖跑的太快,老头儿和玉石精又让刘子骥给拦住了,一时之间没能追上来。我跟着刘子骥一路狂奔,直至到了我学校门口…;…;不对,这看起来不像是我学校,尼玛竟然是一婚介所。大门口还挂着个十分骇人的广告,广告上是一个坟墓和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广告词儿写的是:九头身美女,高学历高素质,现看现娶,高质量冥婚!
我看了不禁吓得一抖,毕竟我长得还是有点儿小鲜肉的,万一被哪个女鬼看上了,会不会强行拉我下地狱和她冥婚啊?
但此时,是容不得我颤抖的,我定了定色,跟着高天霖在门口转了两圈儿,不一会儿脚下竟然出现了一个阴阳八卦。高天霖急匆匆的喊我:“唐垣快上来,站到阳极上!快点,别让那东西跟着咱们一起回去了!”
“不是…;…;我们走了,那红裙女孩儿怎么办?”我这跑的时候没想起来,跑出来了却想起来了,大家都是一起来的,人家还是个女孩儿,我们两个大男人丢下人家自己跑了算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回去叫她一起吧!”我心里十分犹豫,我怕那女孩儿不是人,我又怕她是人,如果她是人,会不会老张他们谋害啊!
“唐垣!唐大公子!你是傻子吗?那女孩儿明显认识那个刘子骥!她不会有事儿的!”高天霖很不耐烦,伸手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变了样儿。我们已经到了我学校门口,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着急的返回那间照相馆,然而此刻那照相馆却是大门紧闭。
那个女孩儿该不会就死在里面了吧?我心里一阵恐慌,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很久以前就认识那女孩儿感觉,不管认识不认识,到底人家是一个女孩儿,我们两个大男人走了到底算什么!想着,我拼了命的去摇晃那道卷帘门。
“唐垣!”高天霖跟了上来,一把将我拉开,面色铁青,声色俱厉:“你没有脑子是不是?你没看出来那个女孩儿她不是人吗?”
“我告诉你,那个女孩儿不是别人!她就是林青莞!灵姑林青莞!”
“她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
晚上更新啊啊啊啊!!
马子衡咋会没死呢?这正常人活到一百岁已经算是人瑞了,在马家村能活到马烟枪这个年纪的已是长寿,那马子衡要还活着,少说也有一百三十岁了,他又不是彭祖,哪能活那么久?这不扯淡吗?
我爸当时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沈世柔是故意找理由害人,当然,他只是这么想的,他也没敢说出来,就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心惊胆战的看着马烟枪,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马烟枪听了沈世柔的话后,稍微愣了一下,转而闭眼,又掐指一算。神情很是凝重:“他…;…;的确是没死,你要如何才肯放过这孩子?”
“我要马子衡死!!”原本声音只是凄凉和怨恨的沈世柔,在提到马子衡的名字时,忽然变得凄厉无比,仿佛是马上跳起来杀了这马家村所有人一般。
我爸当时抱着我,那沈世柔的声音从我的嘴里发出来,几乎要穿透了他的耳膜,他吓得脸色煞白,上下牙关都在打颤。但为了不叫沈世柔看出来,他紧咬着牙,定定的看着满面苍色的马烟枪,希望马烟枪能立马把附身在我身上的沈世柔给解决了。
这事儿换成普通的道士都不管随便乱来,何况还是行事公正的马烟枪。我外公说,马烟枪不是解决不了,也不像是我奶奶请来的那个道士那样生怕折寿,他就是过于公正,和他那个死去的娘一样,公正得最后都丢了自己的命。
所以马烟枪动手收服沈世柔,他沉默片刻,长叹了口气:“大嫂,他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现如今他虽然还活着,但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马子衡了。那婢女,也早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苦苦纠缠呢?早日投胎才是你的好去处啊!”
“我不管!他们把我害成这样!尤其是马子衡!我沈世柔从江南长途跋涉跟着他来了这个小村子,他许我一生待我好,他许我一生相信我!可最后呢!就因为旁人几句虚言,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死!!”沈世柔越说越激动:“最可恨的是,他明知我是冤枉的,却还带着那贱人远走高飞!!!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只要他死,你便不再纠缠这孩子,不再为祸马家村了?”马烟枪犹豫了片刻,语调沉重的开口问道。
沈世柔是厉鬼,巴不得我们全村的人都死了为她陪葬,不过她最想弄死的还是马子衡。虽然马子衡已经转世了,她依旧不肯放过他。
可是连她自己都找不到马子衡,我们又上哪里去替她找,再说这谋害人命是犯法的,再说帮着鬼去谋害人命也是不道德的。我爸肯定是不干的,马烟枪看着目光凌厉的‘我’,无奈叹气:“也罢,欠债还命,天经地义。有些债,过了多少世该还的终归是要还的。”
对,欠债还命,天经地义。正如我前生债今世还一般,转世投胎的马子衡虽然在过去已经受到了惩罚,却还是逃不过。与我不同的是,他是要还命,而我则是换命。
说起来,我比他倒霉多了,他就被一个鬼缠着,活着的时候也是个正常人。不像我,明明是个男孩子,却要以女孩子的打扮示人。从那以后,我妈给我留起了长发,穿上的女孩子的花裙子。因为这不男不女的打扮,我时常被村里的小伙伴们取笑,上学以后则被学校里的同学取笑。但即便是这样,还是会招来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为了能让我好好的活下去,我爸还按着马烟枪的意见重新给我起了名字,我原本有叫唐唯的,结果马烟枪说我生来招水鬼,这水来土掩,于是我爸给我起名叫唐垣。
这个名字也给我带来了不少困扰,人家都不好好叫我名字,直接叫我汤圆,说我是颗又娘又圆的汤圆,整个一肉球,我瘦的跟火柴似的,哪里像肉球了!
因为这个事情,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还跟班上的同学打过一架呢,结果下午班主任满面悲伤的站在讲台上告诉我们说那同学死了,说是头天夜里从自家楼上跳下去的,摔得脑浆都出来了,送到医院没救过来,早上八点多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些都是后话,再说那沈世柔,马烟枪答应她替她找到投胎转世后的马子衡以后,她还是对我纠缠不休,马烟枪往我脖子上挂了一张符吗,但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到了夜里,我还是会哭,直至那天村里来了个姓邱的年轻男子。
我妈说,那名男子是个画家,画的是西洋画,说是来马家村写生的。据我妈回忆,这位姓邱的画家大约二十三四岁,生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墨黑的头发梳得油亮亮,身上穿的是当时最流行的花衬衫,脚下则是那个年代的人看来时髦而昂贵的大头皮鞋。一瞧就是家境富裕的城里人,言谈举止也要比村里那些没有念过几年书的村夫们要文雅。
那时候,马家村还是个穷乡僻壤,村里人大都没怎么出去过,见了一个画家又是稀奇又是崇拜。尤其是村里那些还没有嫁人的姑娘,一个个整天没事儿就往画家跟前凑。送饭的,送水的,甚至还有送衣服的,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净献殷勤去了。气的村里的小伙儿们都想结队揍这位姓邱的画家了。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揍成。这位邱画家压根就不把那些姑娘放在眼里,不过倒也不奇怪,邱画家是念过大学的,又是城里人,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瞧不上咱们村里那些个没怎么念过书的姑娘也是自然的。
我爸我妈,我外公他们都这样以为,然而在事实却不是如此。有一回,村里的小芹缠着邱画家给她画像,邱画家不肯,并且是严词拒绝,希望小芹以后不要再送他东西。
小芹到底是个女孩子,顿觉自尊受到伤害,夜里趁着邱画家睡着,拿了电筒,偷偷潜入邱画家的屋子里(邱画家住在小芹家里),想拿火把烧了邱画家的画儿。一进门就瞧见画板上一幅没有画完的画,画上是个女人,看穿着打扮像是清朝的。
小芹心里生气,又瞧着邱画家画了个姑娘,点火就要烧了画。结果刚一点火,屋里就一阵冷风,阴森森的,紧接着邱画家的床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看那装扮和画里很是相似。小芹瞪着那俯身在邱画家身上的女人,脑海中顿时冒出一个字:鬼!!
小芹吓得拔腿就跑,边哭边跑,几乎是连滚带爬,动静闹得太大,把她把她妈给吵醒了。她妈出来的时候,见小芹满脸惊恐的坐在堂屋里,浑身颤颤,见了她妈,结结巴巴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鬼…;…;鬼…;…;有鬼…;…;”
当天晚上小芹又是哭又是闹的,非得要邱画家滚,说是那邱画家招鬼,非得让他滚。小芹爸妈听了小芹的话,也进门去看了一眼,恰逢碰到因为动静太大而被吵醒的邱画家,两口子在屋子里找了好几遍啥也没瞧见。便觉得这小芹多半是因为人家瞧不上她,刻意报复呢。
小芹妈觉得丢人,生拉硬拽的把小芹拉屋子里去睡觉,狠狠将她训了一顿,岂料第二天,小芹竟精神失常了,一大早起来就拿把剪刀把自己的脸给划得不像样子。
小芹妈是早上去叫小芹吃饭的时候撞见的,当时就吓得大叫,手忙脚乱的去抢小芹手里的剪刀。谁知刚一靠近,小芹就拿了菜刀往她妈身上砍,满目凶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冲小芹妈冷笑:“藏得挺深啊!你以为找了那姓叶的帮忙,如今容貌变了,我就认不出你来了是不是?白眼狼,今生你竟和那个贱人做了母子!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020 老夫妻的异常
老头儿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被他盯得浑身汗毛竖起,几乎是颤抖着从杂物室里出来。一出门看到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我也是被吓得一抖。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长了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与我相比,他的脸更白一些,那白的简直就像是从棺材里拉出来的尸体,搞不好他本来就是尸体?
以前我不相信天下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即便是双胞胎,他们的外貌在细节上还是会有一些差别。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看起来年岁比我长一些,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我的时候,他也震惊了。刚才要还高冷的同老张说话,这会儿却是满目惊恐。不过,在下一瞬间,他又恢复了满脸的阴冷,那双充满引起的眼睛从我和高天霖以及红裙女孩儿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却落在了红裙女孩儿身上,似笑非笑道:“真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莞姐姐你还在为这个人奔波。”
林青莞!听到莞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林青莞,大概是当年被她弄棺材里躺着留下了很严重的阴影,导致我如今听不得莞字,一旦听莞字我就会莫名其妙的想起林青莞那张脸。想到这里,我不禁朝红裙女子看了一眼,这么一看,她的确是长得有点儿像林青莞,但又不太像!不对不对,美女都是长成这样的!眼前这个红裙女子她不是林青莞,她要是林青莞早弄死我了,就是不弄死我,也不会跟进来,她可是巴不得我被恶鬼弄死。
那她又是谁?她的出现看起来不像是巧合。这个被称为玉先生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又跟她是什么关系,听这玉先生话里的意思,他们似乎是旧相识!
“我为这个人奔波?我为谁奔波?还有,我认识你吗?”红裙女孩儿的神色总是那么冰冷冷的,美目中寒意充斥。
玉先生听起来就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东西,自然不会轻易被红裙女孩儿的眼神给镇住,他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莞姐姐不认识我?”
“我说莞姐姐,你是在开玩笑吧!”玉先生嘴唇微微勾起,眼神里浮上一抹邪气。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长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但他的气场是要比我强很多的。
搞得平时话最多的高天霖都不说话了,他一只手摸着下巴,眼眸里似有深意的看着那位玉先生,而玉先生则是盯着我,眉目含笑,笑得叫人不寒而栗:“这位小哥,你就不奇怪,为何,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吗?”
“为什么?”我向来是个诚恳的直肠子,他既然说了,我也就不耻下问了。大抵是觉得我这个人太直白了没意思,玉先生的脸色不大好看。
他脸一沉,幽幽道:“我说唐先生,您都跟莞姐姐混在一起了,怎的还问起我其中的缘故了?”
“不是你让问的吗?”反正都掉进坑里了,我也不必客气,对着这些东西,太客气是没有多大的作用的。索性我就不客气了,懒得跟他绕弯子,能直白的尽量直白。
“哎呦,不就是一块儿破玉么?人家不知道你是很正常的,摆什么脸色!”高天霖比我更直白,直白里还带着些许嘲讽的意思。
不过…;…;他说的一块儿破玉是什么意思?一块儿破玉!玉先生!卧槽!眼前这个和我长得一般无二的男的他是玉石精!早在小的时候就听外公说起过,说有的玉石在人的身上待得久远了,便会有了灵性,这一有了灵性就容易成精。
而且,我曾听外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清朝初年有个书生,常年将一块玉石戴在身上,后来有一日不慎将血滴在了玉石之上了。后来玉石便化作了一位漂亮的姑娘,日日为书生洗衣做饭。然,还有一说法,说这玉石化人实是为主人心性所控制。
倘若主人心性纯良,这玉石便会是真善美的化身。倘若这主人是个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恶棍,那玉石便会化身为邪物。年代酒久远一些的玉石甚至会吞噬主人的灵魂,将主人与自己合二为一,彻底占据主人的身体,利用主人的身体在人间生活,而主人便会永远的消失。
刚才老张口中的唐先生就是我啊!!所以这位玉先生刚才是在和老张谈我灵魂的价格,我吓得腿都差点软了,幸亏高天霖在我身旁,我这才淡定了一些,强装镇定:“所以,玉先生您刚才说的什么唐先生的灵魂,就是我的灵魂是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玉先生,你应该是我的前世戴在身上的一块玉佩,后来得了主人精血,化身为人。现如今是想夺走已经转世的主人的灵魂。”
“就是我的灵魂,然后占据我的身体,彻底化身为人?”我这要是跟他硬拼肯定是拼不过的,况且我还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于是便用起了心理战术。这无论是人还是鬼亦或是妖,一旦被拆穿之后心底里都会有些害怕。
我眼前这个玉石精也不例外,果然,玉先生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冷笑道:“是又如何?你如今不过是个百鬼缠身的病秧子,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唐道长了!你以为,你还有能力与我抗衡!本来想让你多活几日,谁曾料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儿来了,还附带两个好货。”
“我们既然敢进来,就有必胜的把握,就凭你…;…;怕是连这位红裙姑娘都拿不住,还想要我们三个人的灵魂。”高天霖最擅长给作祟的鬼魂泼冷水,虽然他有的时候是在吹牛逼,但不得不说,这招有些时候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所谓输人不输气势,不管怎么着,这气势也是不能输了的。于是我也立即冷笑一声:“无论是前世今生;无论我是唐道长还是百鬼缠身的病秧子,我终究都是你的主人。当初我既能创造了,如今也能让你永远的在这个世上消失。甚至,让这家贩卖灵魂的照相馆消失!”
到底要让他怎么消失,我暂且还没有想好,总之,这气势先赢了再说吧!对!声势得造出来。反正,总归是有办法的,这进都进来了,唯有豁出去。
见我和高天霖这这副样子,玉先生有些诧异,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更加诧异。
他目光里蕴含着一种叫人很不舒服的神色:“唐道长,您还真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您要知道,这间贩卖灵魂的照相馆可是您亲手创造的。”
什么!我亲手创造的?我…;…;我怎么会那么缺德,创造那么缺德的东西?我的内心几乎都是崩溃的,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的理解到马烟枪爷爷口中所说的还债,这是典型的自作自受啊!
照他所说的,这间贩卖人灵魂的照相馆是我所创,那我还不知道造了多少孽呢!想到这些,我的眼睛不由的往墙上挂的那些黑白照上看。墙上的照片,有全家福,有单人照,各种类型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最为显眼的…;…;是…;…;是吴商!!
看见他照片的那一瞬间,我不禁吓得一抖,因为那是一张…;…;死人的照片,确切的说,是一张吴商是他的照片。他身上穿的是英伦风格的西装,是他现在身上穿的那件,只是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双眼瞪大了,嘴巴也大张着,并且嘴巴里貌似…;…;还是满嘴的血液,看来,他真的是被人拔掉舌头而死的!!
是谁那么残忍,竟然拔掉了他的舌头,还给打成那样?难道说他在日本侵略中国时被抓去虐待死了?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那这些照片又是如何拍到的?如果是日本人动手的,他们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拍下这些照片,这些照片了是他们的罪证。日本政府几十年来都不肯承认曾经犯下的错误,当年又怎么会给人机会拍下这些照片呢。
我再慢慢的扫过去,那枪上除了黑白照片,竟然还有一些古代的画!上面亦是男男女女,其中有一个男的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于涛,‘于涛’画像旁边有一张男人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已经成年的王小帅!卧槽,这一大屋子的人,该不会都是我的债主吧!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一一扫过墙上的画和照片。
挂在侧墙中央的一幅画格外显眼,那是一个穿着汉服的女子,一身红妆,艳而不俗,女子的腰间还挂着一块玉佩!卧槽!那玉佩不是我丢的那块儿么?而且很奇怪的是,这名女子明明是穿的汉服,却是用西方洋画的方式去绘画的。按理说,如果这名汉朝女子是在汉朝时死去,那应该是用麻纸所绘才对啊?(麻纸早在蔡伦加以改造纸张之前,也就是西汉之初就已出现)怎么用的是油画布呢?这太不合理了!!
而且…;…;我越看墙上的画儿,我越觉得…;…;很像是站在我身旁的红裙女孩儿。
“唐道长,您是不是觉得这画上的姑娘与这位红裙姑娘很像?”方才一直不曾说话的老张忽然开了口,眼睛落在了红裙女孩儿身上,幽幽道:“这幅画是唐先生当年亲手所作,这上面的女子与旁边那些是不一样的。”
“上面的女子…;…;是唐道长的妻子。”
“可是…;…;她偏偏是死在自己丈夫手里的!”玉先生阴测测的一笑,双眸看着红裙女孩儿道:“林青莞,莞姐姐是不是啊?”
021 一尸两命
“我的妈呀!!!”虽说见惯了那些东西,然而见到这恐怖的一幕,我还是吓得叫出了声儿。
大概是我的声音太大,立刻惊醒了熟睡的张靖南和洛西辞,当然,他们也可能没有睡,毕竟这几天我们几个人受的惊吓都不少。
洛西辞听到声响,大约已经猜到了几分,手忙脚乱的伸手开灯。奈何在早上六点以前宿舍的电都是被关了的,洛西辞开了半天,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大约都是被吓得脑袋糊涂了,竟然忘记了还有熄灯一事。等他们都反应过来的时候,胡家乐已经爬上了我的床。
尼玛!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是被鬼附身了,他手里的剪刀渐渐向我逼近,向我的嘴巴逼近!!
他被吴商上身了!!!他要剪掉我的舌头!!!我内心是惶恐的!!浑身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被普通的鬼上身了,倒还好办,红筷子,童子尿也就能完事儿,但吴商可是厉鬼!并且还是个被我害死的厉鬼!!他会轻易的放过我?答案自然是不会的!
我记得之前高天霖说过,人的血液画符纸是可以对付厉鬼的!!吴商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没法儿跟他好好谈!得先把他镇住,再跟他谈。前世是我欠了他的债,害人还命天经地,况且我还把他给害得那么惨。
可是,这能不能有点儿商量的余地。我…;…;我还不想死啊!我…;…;我必须得先将吴商镇住,并且得彻底镇住!!
镇住!对镇鬼符!!趁着胡家乐靠近,我伸出手指,在他手里的剪刀上狠狠一划,一股剧痛席卷而来,所谓十指相连,我这一个手指头受伤,整只手都痛的颤抖。
胡家乐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剪刀,似乎没有看出我要做什么。
趁着这个时候,我赶紧的伸出流血的手指在他脸上一阵乱画!!说实话,那镇鬼符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我也记不太清楚了,现在完全是凭着记忆画。
要是画对了,能立马镇住吴商,要是画错了,只能…;…;只能听天由命了。别问我为什么今天在操场被追的时候没想到画符。首先这符咒对没有附身于人的鬼魂是无用的,再而我当时太过害怕,压根没有想起了还能在自己身上,或是别人身上画符这种事儿!
这镇鬼符画在自己手上,亦或是画在一般的符纸上,那作用其实都抵不上直接往被鬼附身的人脸上画。
这辈子,我的手速就没有这么快过!胡家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符咒就已经在他脸上画好。
一瞬间,胡家乐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他眼中的绿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常人的眼眸,他紧紧捏着剪刀,一动不动的瞪着我,满目怨恨,只恨不能一口将我咬死一般。
而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宿舍里也顿时鸦雀无声。站在下面到处找电筒的洛西辞呆住片刻,战战兢兢道:“唐垣…;…;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了!”我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来,掰开胡家乐的手,把他手中的危险物品拿走了,这才安心下来。
我深深的舒了口气喊洛西辞道:“把电筒给我!”
洛西辞战战兢兢的将电筒递给我,又问了一遍:“真没事儿吧!”
“没事儿,好着呢!”我接过电筒,忍着手指上的疼痛拿的电筒照着胡家乐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在胡家乐的眼睛里看到了吴商,倒也不奇怪,胡家乐被附身,他的眼神自然是吴商的眼神。
“吴商,我知道是我前世害死了你,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把命还给你!我今生为还债而来,也为渡你们而来,等我死后,阎罗王自有惩罚。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是我死了,你也是没有办法转世投胎的。你就告诉我,除了要我的命,你还有什么心愿,但凡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你完成。”拿高天霖的话说,我现在就是以命抵命也无济于事,毕竟我前世欠下的不是一两条人命那么简单。
若是以命抵命,我就是十辈子也还不完,如今还债的法子最好的是度化那些曾经被我天杀的前世谋害的鬼魂,帮助他们完成生前不曾完成的心愿。
当然,据高天霖所说,我前世罪孽太过深重,就是今生将他们一一度化依旧不能抵消前生罪过!等我死了以后,还得下地狱!下那层白天上午泡在粪池里喝茶,下午倒着泡在粪池里的地狱。还说什么污人配污狱!!我死后得在这可怕的地狱里待上几百年。
这还不够,几百年的惩罚过去了,我就得去投胎了。这投胎吧还不能当人!说是要我去畜生道,去畜生道我也忍了!居然让我投胎当一只癞蛤蟆!!!这哪里是畜生道啊!!这分明就是昆虫道!!算了,这些说多了都是泪,总之都是前世作下的孽。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在不曾化解林青莞的怨气以前,我要是挂了,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白搭。等到下辈子无论我是癞蛤蟆还是龟丞相,她照样弄死我!!
我现在是人尚且还好,倒是还有机会去还清这些罪孽,还有更多的机会去化解林青莞的怨气。可我要是就这么挂了,下辈子变成癞蛤蟆屎壳郎什么的,那根本是没有机会还清的,我就得生生世世投胎成各种屎壳郎,癞蛤蟆,绿毛龟诸如此类的东西!!
然而,无论我变成什么都和吴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说了一大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依旧每天任何卵用。
他身体动不得,这嘴巴还能懂,瞪着一双眼睛,咬牙切齿,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十分机械化:“杀人偿命,你今天必须死!”
“哎哟!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我知道我前世是害得你不轻!但我前世也是死的凄惨啊!”这话我可是实话实说,据高天霖说,我前世坏事做绝,最后死的也叫一个造孽,那死法不比吴商好到哪儿情缘。不过却都不足以还清我的罪孽,若是要还清罪孽,还是得度化那些个因为怨气太深而没有办法投胎的阴灵。
怨气深的阴灵,大都是失去了理智,的说什么也都听不进去,这我也是能理解的。但是现在立场不同,我必须得劝他不要我的命,必须得消除他心中的怨气,送他去投胎这才是最重要的。
吴商也是个倔强而有毅力的鬼,尽管他已经被我控制了,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畏惧的神色,眼睛看着我,冷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这个妖道!当初谋害了多少人!今日我吴商就是魂飞魄散也定要你也一起魂飞魄散!!”
吴商咬牙切齿的,却怎么也动不了,于是他更愤怒了:“妖道!!!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不可能…;…;就凭你不可能困住我!”
“可我确实困住了你。”我两手一摊,表示很无奈。说实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能把他困得这么死死的,按理说,我原本是没有什么修为的人,顶多能困住他的鬼力,困得他一动也不能动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吴商,我的前世确实是将你害得不轻,但是今生的我,早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妖道了。该还的债,自有阎王裁决。我说你这怨气升天的,弄死了我你也不能投胎,那不是无济于事吗?”我这心里是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可他真弄死了我,自己彻底变成厉鬼,不是去谋害一些无辜之人,就是让一些法力高深的道士弄的魂飞魄散,我这罪孽岂非更为深重了!罪过啊罪过啊!
我动了动身子,将手里的电筒往后退了一些,依旧照着吴商的脸,继续劝说道:“你的家人若是知道你死后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他们心里会好受吗?他们自然是想替你报仇的,但是我想,他们也不愿意让你一直当个游魂,甚至在未来为祸人间,你说是不是?”
“爹…;…;娘…;…;小妹…;…;青萝…;…;”原本神色凌厉的吴商,眼中忽然浮上一抹泪光。
砰砰砰!!门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房内悲伤的气氛,我跟洛西辞以及张靖南都吓得一抖。
紧接着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哭狼嚎的做什么?”
“刚才胡家乐不小心从上铺摔下去了,呵呵呵…;…;”我生怕宿管老师闯了进来,赶紧的编了个听起来比较靠谱的理由。
好在胡家乐的确时常从上铺摔下去,宿管老师只是很不高兴的教训了我们几句,叫我们别再鬼哭狼嚎的打扰别人休息。
我们几个很配合的应了几声,这又继续正事。我压低了声音问吴商:“吴商,你有想过回家吗?”
“我想救一个人…;…;”吴商的眼眸忽然变得柔和:“对,是你害死了我,是你欠了我的债。我本应该杀了你的,可是现在,你只需要帮我回家,再帮我救一个人,也算是以命抵命了,以后咱们的事情一笔勾销。”
“什么人?”听吴商这样说,我顿时松了口气。
022 红狐生事
于涛忽然开口,把我和高天霖都吓了一大跳,老头儿听到于涛的声音,立即抬起了头,眼神颇为困惑的看着眼前这个附身在操纵着周志明身体的于涛。
我跟高天霖都吓得不行了,未免让老头儿有什么想法,高天霖急忙补救:“那个爷爷你好,那什么我哥是于涛的初中同学,前几天他说是于涛给他托梦,说是让他来看看您,他最近挺忙,就让我们来瞧瞧您。”
高天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忙将手里的水果递到于涛爷爷跟前。于涛姐姐,一瞧见水果,抱着就进了屋。于涛爷爷生气的喊了她两声,让她抬凳子出来,于涛姐姐置若罔闻,还砰的把门儿给关上了,仿佛是怕谁抢走了她手里的水果似的。
于涛爷爷有些无奈,微微叹了口气,回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们解释:“哎,我家冰儿小时候发烧,脑子给烧坏了,脑袋一直不大好使,你们别见怪啊。”
“哎,这个冰儿啊!还是我来吧。”说着于涛爷爷伸手拄起靠在一旁的拐杖。见他要起身,我赶紧上前阻止:“爷爷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是来给于涛带个话儿,虽然不知道这种事儿到底是真还是假,不过还是跟您说一声。”
“嗯,对!于涛说了,说他不恨您,请您别难过。”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于涛强忍着眼泪,故作镇定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于涛爷爷稍微愣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是这样啊,涛儿这些年一个梦也没给我老头子托过,怎么能不恨我呢?他怕就是不想看到我,这才给同学托梦的。”
据于涛说,他没有给他爷爷托梦,是因为他根本不具备那个能力。在阴间,托梦那玩意儿就相当于咱们阳间寄信,这要是连邮局都没有,那话是没法儿带到的。他不是没想过附身在别人身上回来看他爷爷,可是因为他爷爷身上戴了个护身符,他根本没法儿接近。他爷爷奶奶都是神论者,就连他姐姐的身上也戴了护身符。那护身符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据他说他以前也戴着,后来给弄丢了,直到他死了以后才知道那玩意儿得是多厉害。
要不是因为那玩意儿阻碍着,于涛只怕早就到他爷爷跟前了。不过,也幸亏有那护身符,否则这阴阳秩序就乱了,一个死去的人忽然出现那得是多吓人啊。反正我肯定是要被吓尿的,何况是于涛爷爷这种没有见过那东西的人。就是自己亲孙子,也会被吓到的,毕竟于涛死的挺吓人。
说起来,人就是这样,打心眼里害怕,又打心眼里的想念,想着能见一面多好。就像看鬼故事似的,心里害怕的要死,却又要继续看下去。
于涛爷爷就是这样,他是极度思念于涛的。于涛见他爷爷老泪纵横的,也是很难过。好在他还忍得住,俨然是一副旁观者的样子去去安慰他爷爷:“爷爷,您可别多想。于涛说了,他是怕给您托梦了,您看见他会难过。这托了梦,也帮不了您什么,所以就给他最好的朋友托梦,让他朋友帮着照顾您。”
“嘿,这傻孩子!”于涛爷爷垂下头,老泪纵横:“他这不托梦给我,我才难受呢!”
于涛爷爷是典型的神论者,对这方面的事情向来是深信不疑。再加上他家里平时都是没有人来的,我们几个人也不可能莫名其妙买水果来这里。
“爷爷您放心吧,过几天于涛会给您托梦的。”于涛见他爷爷这样说,又赶紧补了一句。许是意识到这话说的太过矛盾,他又加了一句:“他说了,他过段时间快要去投胎了,就是您难过,他也要给您托梦!”
“对了,于涛还说了他挺不放心他姐,我们能见见于涛姐姐吗?”于涛边说边探头往里看,于涛他姐于冰和他是双胞胎,虽然傻,不过和于涛的感情却是极好的,听高天霖说于涛死的时候,于涛那傻姐姐哭了一整夜,眼睛都给哭肿了。当然,他没有亲眼瞧见,就是听人说的。于涛死后没两天,高天霖因为族里有事就走了,他要是没走,也许于涛也不会造那么多的孽。
对此,高天霖说他感到很愧疚。但我丝毫没有看出他的愧疚,送走于涛以后,我问他那重生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重生术既然会让人魂飞魄散,那个十五代灵姑为什么还要去修炼那种邪术呢?
结果高天霖摇摇头说:“我骗他的,那什么重生的邪术,像灵姑那样道行深的找到了自己的二重身,利用二重身复活后法力会比过更高强。而像于涛那样的顶多就是变成妖邪,以吸收人的精血继续存活,并不会魂飞魄散。”
我感到很震惊,我看高天霖的眼神顿时都变了:“你说什么?你…;…;你是骗他的!!”
“对啊,我要是不骗他,他能走吗?他要不走,这阴阳秩序岂不乱了?净添乱。”高天霖说得理所当然。
于是我对他的人品更是怀疑了:“那你答应了帮他爷爷,不会也是骗他的吧?”
“当然不是,我只会说善意的谎言。”高天霖边走边摸出阴阳匣子,悠悠对我道:“对了,你那同学王小帅说是想和班里同学道个别,我让他托梦。哎,说起来这个王小帅也是倒霉,他这辈子本来是可以活到十五岁的,结果被于涛害得只活了十四岁…;…;”
“你是说,王小帅命中注定要早死?”听到这话,我不由的暗想王小帅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他上辈子造孽,是不是下辈子也会还债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高天霖:“诶,高天霖,你们那什么民族不是和阎王挺熟的么?那俩卖鬼魂的鬼贩子都能让你们给办了,那你知道不知道王小帅下辈子投胎去哪儿啊?还有于涛。”
“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高天霖白了我一眼:“小子,有时间去注意这些还不如好好琢磨怎么还清你的孽债,否则你的命也不比王小帅长。”
“对了,于涛姐姐怕是魂魄不全,才会导致脑子出了毛病多。过几天咱们帮忙给于涛姐姐治好脑袋,你小子就算是完成了一件功德了。往后你就不用再穿女装了。”高天霖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
“真的吗?”我一听不用穿女装,感动差点儿差点儿没流出鼻涕来。
然而,从那以后我的确是不用穿女装了,但我对那些东西也不是那么敏感了,有的时候小顺哥跟在我后面我也没能察觉到。
我不知这到底是好是坏,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我的确算是完成了一大功德。高天霖说,王小帅的尸体找到了,就躺在林家墓园里,林青莞的棺材里,高天霖给暗暗的送了回去。而林青莞的尸骨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必是被十五代灵姑给带走了。对于这件事高天霖忧心忡忡好几天,最终也唯有继续再追查下去,只望着十五代灵姑不要重生。
然而直至,我上高中,高天霖也没有再找到任何关于灵姑的线索。王小帅在走后的第三天给班里人都拖了个梦,班里人都心照不宣,只是一直将王小帅的课桌留到着,直到毕业,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王小帅已经走了,但我们都只当他是同我们一起毕业的。王小帅始终是离开了,毕业照上没有他。
但,我高二的时候,拿手机照相,照片上却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的东西。
我初中毕业时,是2008年,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最为著名的便是震惊全国的汶川地震,汶川地震死了许多人,死得最多的就是学生。我老家虽然也在四川,但离得汶川还算远,因此震感不算大。我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倒是在汶川地震以后受到了不少惊吓。
因为我逐渐变得正常,我爸妈也去了离得家不远的外地打工,那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是出了名儿的吃喝玩儿乐好地方,有天府之国美称的成都。初到成都时,为了省钱让我读高中,我们一家人就只租了一间十平米不到的破瓦房。那房子破得厉害,是受不得狂风暴雨的,外面下大雨,里头下小雨。
在那附近还住着一些同我们一样从农村来的贫苦穷人,换句话说,我们生活的那个地方就是个贫民窟。在我家旁边有一户来自河南的人家,一家子五口人,一对夫妻,三个孩子都挤在一个完全不能算是房子的破棚子里,连床也没有。不过房租比较便宜,那会儿我家的房租是两百多,他们家也就80块。那会儿我们都过得挺惨的,有一部手机就是我的终极梦想了。
我妈花了两百块给我买了个佰灵通的手机,怎么说也是人生中的第一个手机,当时拿着那款蓝色彩屏手机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于是我就拿着手机带隔壁河南郑家的郑玲一块儿到处照相,郑玲比我小一岁,长得特别像现在那个叫舒畅的影星,又有些像没整容以前的孙菲菲,天生丽质,衣服破烂也不影响她的美貌。学校里追她的人也不少,但她不太愿意搭理人家,只愿意跟我玩儿,也许是因为我俩都穷得叮当响的缘故吧。
那天我妈给我买了手机,我就立马带着郑玲去咱们学校附近的一处很有民族风情的街道上照相。照完以后我俩就坐在学校外面的花坛边儿上看照片,刚开始都挺正常的,可是看到第五张的时候,郑玲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我定睛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照片,立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NO ZUO NO DIE的上架感言!!
转眼之间,已经十多万字了。↗搜“烂涩書把”,看醉新章節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却发现,时间已经在无形中流逝,从开书到现在,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该上架了。嗯,上架就是说要收费了,价格不贵,五分钱一千字,一个章节大约三千字,也就是一毛五。
这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一毛五,对一些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作者而言,不仅是打更熬夜得来的一份酬劳,更是读者对自己的认可。我相信,每一位朋友在工作之后都希望得到应有的薪水和认可。希望各位亲能够给予三千这一毛五的支持与鼓励,三千还要用这些稿费,买衣服买鞋子买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哒,然后泡个帅哥!!
然后说说文,决定开坑的时候,我相当忐忑。第一次以男主的视角去写文,有时候写着写着就开始分裂,noonode啊!
讲真,我最怕的就是把男主写得太娘炮,强行把自己代入男主,然而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卵用,到目前为止,塑造出来的男主形象还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哎!毕竟我是个正儿八经的萌妹子呀!不要脸!
言归正传,这个故事是以男主前世种种为主线,许多单元剧作为辅线呈现的。从王小帅、小顺哥、于涛、陈满、自己许多的主角也好,配角也好大多是取材于生活周边,都说小说来源于现实,的确是如此!我希望在这个故事里,可以弥补一些缺憾,同时将身边发生的一些故事通过文字的方式说给大家听! o>
关于更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加班什么的,上架之后三更起底!!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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