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两家的法会
这段时间,我每天除了遛狗就是吃喝,小日子很潇洒。时不时地去芭堤雅看看方刚,到大城看看nangya和老谢。泰国的大巴车都可以带狗,要不然金蛋这家伙自己在家,非郁闷死不可。它最喜欢的就是四处逛,每到一处没去过的地方,就兴奋得不行,没一刻闲着。
nangya从香港回泰国,最高兴的是老谢,那天他去大城找nangya请佛牌,然后到罗勇看望我。对我说:“哎呀田老弟,我现在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要不然的话,想接生意都没什么赚头,真是痛苦啊!”
我笑着说:“人家nangya正在筹备去披集建庙的事,到时候你还是得想别的办法。”老谢说他早就打算好了,会把住所从大城搬去披集,就在nangya的庙附近,照样紧密合作。我说这还不错,反正你这辈子就是吃定nangya了,老谢嘿嘿地笑。
小何姑娘在沈阳给我发了不少qq消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以后可不想过这样的两地生活。我说表哥嫂还没回来,等他们到罗勇,我马上就回沈阳。
这天表哥给我打电话,说好不容易把生意谈妥,后天就回泰国。次日上午,我正准备出去订机票,却接到陈大师的电话。听他的语气很消沉,不用说,肯定是因为nangya和他摊牌的事,打击绝对不会小。
“田顾问,有时间没联系,最近如何?”陈大师问。
我说:“还不错,您那边怎么样?”陈大师叹了口气,说真是食不甘味,还问我nangya在忙些什么。我说她正在披集物色合适的地皮,准备建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庙。
陈大师哦了声:“有机会再见到她,替我问声好,如果她有什么需要,请通知我一声。”我连忙答应,又问他佛牌店的生意如何。原本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陈大师告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nangya离开香港之后,店里的生意就不怎么样,销量下滑得很明显。那天伟铭向小凡传真过销售报表,比头几个月下降了四成。
听了这个消息,我心想难道nangya和陈大师无缘,佛牌店也开始走背运?陈大师又说:“昨天,那个开在中环的泰王佛牌店吴经理特地到风水堂找我。”我心里一动,连忙问她来干什么。
陈大师说:“我也不知道,开始也很奇怪,记得吴经理和那个叫什么阿赞翁的缅甸法师给淑华下了情降,居然让她当内鬼,在柜台里藏了个什么阴符,结果导致给客户施法失败,连法会的鲁士灌顶都差点搞砸,现在怎么敢来找我?在我的询问下,吴经理称跟我们店斗来斗去,很后悔,两家店应该是携手共赢才对,搞垮对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又是这套说辞,上次吴经理找费大宝的时候也一样,但后来仍然在淑华身上打歪主意。我说此人的话不可信,另外她到底有什么事,总不会是特地来跟你说这些废话的吧。
“当然不是,”陈大师回答,“她说为了表示修好,想跟我们佛牌店共同举办一次法会,双方共同出资,如果法会有六天,那么两家店的场地各占三天。吴经理说她在柬埔寨请来一位名叫阿赞雄的师父,擅长高棉法门,能加持各种佛牌。”
我失笑:“这个吴经理,到底是想怎么样?最好别跟她合作,没好事。”
陈大师说:“我知道她以前经常针对我们佛牌店,可我想,那也得有机会,现在是我们双方共同合作开法会,她能耍什么花招?总不会施法的时候,就在现场攻击我们的阿赞师父吧?另外,其实我也是想知道这个吴经理到底想要搞什么,如果她再做小动作,就别怪我陈某人不客气了。老虎不发威,总觉得我是病猫吗,真是笑话!”
听了他的话,我想反对,可似乎也有些道理。按陈大师的想法,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吴经理身为泰王佛牌店的经理,已经暗中搞小动作两次了,开始是把客户推到我这里,又故意让记者曝光,后来又给我们女店员落情降,还让人家**。陈大师就算是好脾气、绅士风度,也忍了两次,我们的回击那都属于正当防卫,换成别人,可能早就集中一切力量,非要把你们泰王佛牌店搞垮不可了。
“好吧,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过程你可要找人紧盯着,以免再被钻空子。”我说。
陈大师笑了笑:“田顾问,运营佛牌店、开法会这方面我是完全的外行,你才是专家。咱们合作了这么久,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最好还是你到香港来,帮我操作这个事,然后再让nangya抽时间来开这个法会。她不是还没有选好地皮吗?刚好来施几天法,还能多赚些建庙的资金。”
我说你还真会打算,建议你直接给她打电话,这样才好说,不然什么事都由我转达,她和你就只会更疏远。陈大师连连称是,说马上打给她。
没多久,陈大师就又给我打电话,沮丧地说nangya已经拒绝了,说最近很忙,要四处寻找合适的地皮,还要联系建庙的施工公司,实在没时间。我说你不用沮丧,现在确实正是她最忙碌的时候,要么你等她建庙结束之后再办,要么可以找阿赞巴登,他还从没到香港开过法会呢。以前nangya和登康都来过,而阿赞巴登的法力和登康几乎相当,也会鬼王咒和极阴控灵术,相当厉害。
陈大师说那就让阿赞巴登来吧,买地建庙不是短期内能完成,他也想尽早搞定这个事,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我托方刚去问阿赞巴登有没有时间,两人在乌汶给一名客户施解降术,比较棘手,可能要几天之后才回来。商量之后,他们俩会在六日后去香港,而我则提前到达,帮陈大师跟吴经理共同操作这个联合法会。
说实话我还是首次和吴经理正面接触,看来她很喜欢穿旗袍,虽然人到中年,但身材还是丰满健美,穿上旗袍之后凹凸有致,比之前那个慈善会的周会长还要更好看些。坐在我们佛牌店的休息区,淑华看到她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始终瞪着她。而吴经理似乎并不知道淑华**的事,还微笑相对,这让淑华更生气,觉得她是在挑衅,气呼呼地盯着吴经理,就差开口大骂了。
我让伟铭把淑华先送回家,因为这段时间都要筹备法会的事,就提出给她先放几天带薪假,什么时候上班另行通知。
吴经理叹着气:“陈大师、田顾问,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经理也当得很憋屈。我的老板是在泰国经营稻米生意的高先生,他在商场斗惯了,听说有个佛牌店开得比他早,生意比他好,就非让我想办法不可。唉,现在阿赞翁搞到精神错乱,也是我们自找的。”
看到她这么真诚的样子,我心想要不是我这几年遇到太多假惺惺的家伙,几乎都要被感动了。陈大师也跟着说可不是吗,勾心斗角有什么意思,中国人就是喜欢斗。
陈大师业务繁忙,坐了十几分钟就走了,我和吴经理开始商量联合法会的细节。其实并没什么出奇,只不过是两家一起搞,流程还是那些。
第997章:换酒
先是在报纸上打广告七天,称陈大师佛牌店和泰王佛牌店将强强联手,请到泰国著名法师阿赞雄和阿赞巴登莅临本港,举行六日法会,主要以古代驱邪法门和刺符为主,各界人士均可报名,订金五千港币。
几天后,阿赞巴登和方刚也来到了香港,到酒店下榻后,方刚问我过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说:“暂时没看出来,不过吴经理这么狡猾的人,主动提出与死对头合作,就算有猫腻,她也肯定会搞得很周全。”
方刚抽着雪茄:“他妈的,非要搞出事来不可?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太吃亏!”我说是啊,可没有办法,陈大师已经同意了,而且他也想借机验证吴经理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如果她再耍花招,陈大师也不会再手软。
为防止被耍,接下来凡是要和吴经理或者泰王佛牌店合作的事,方刚都会跟我共同完成。直到法会要开的前一天,方刚表示也没找到什么可疑之处。中午,吴经理请我们四人在高级西餐厅吃饭,阿赞巴登因为要休息,就没参与。
吴经理点了一瓶昂贵的拉菲,由服务生为我们倒酒,我和陈大师与吴经理聊天,但方刚却不动声色,我知道这老哥已经自动开启了监视模式,正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以期找出猫腻。
吴经理笑着说:“阿赞雄师父今天上午还在新加坡,为一名客户刺符,然后马上乘飞机赶到香港,可能要傍晚才到。”
陈大师说没关系,只要不耽误明天的法会仪式。四人刚要端杯相碰,方刚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得接个重要电话,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吴经理说没关系,等你回来我们再碰杯。
这也是西餐的礼节,我听说过。方刚走进卫生间,这时我手机也发出震动,一看却是方刚发的短信:“先别喝酒,等会有突发事件时,你快度将陈大师和吴经理的酒调换,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我的心怦怦直跳,暗想这又是什么套路?我没看出这桌上的四杯酒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调换,难道是我没观察到细节?不管怎么说,方刚这只老鸟的经验肯定在我之上,只好照办。什么是突发事件,怎么换酒?这让我想起《西游记》里孙悟空用法术给猪八戒和龙王换毒酒的那个片段。可人家是神仙,吹口气就能换,酒里的水面都不动,我怎么做到?
手直发抖,陈大师和吴经理正在交谈,这时看到有个服务生端着托盘,上面有两盘沙拉,正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这边走来,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菜。而方刚也从侧面的卫生间走出,快速向那服务生前面的方面走过去。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老哥要动什么坏脑筋。果然,方刚走到距离我们不到三米的地方就慢下来,假装看手机,服务生从他面前经过,就见方刚悄悄伸出腿,绊在服务生的小腿上,服务生根本没料到,身体失去重心,猛地往前倾,手中的托盘连菜全都扔了出去,稀里哗啦扣在地上,发出很大声响。服务生下意识用左手扶住我们餐桌的一角,连桌布都扯歪了,才没让自己摔个嘴啃泥。
幸好西餐厅都铺的是地毯,要不然声音会更大。但即使这样,盘子摔碎和金属托盘互相撞击的响动也不小,餐厅很安静,这下事出突然,用餐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方刚向后退了几步,假装还没走近。陈大师和吴经理转头去看,那服务生摔倒的地方刚巧就在陈大师身边,他下意识站起来,过去扶那名服务生。
这个时候的我比所有人都紧张,因为我知道方刚是在给我创造机会。我站起来,紧张得都快喘不过气了,迅速端起陈大师面前的那杯酒,移动的同时右手也伸出,端起吴经理面前的杯子,来了个调换。
把吴经理的杯子放回陈大师面前,我的手缩回去也就一秒钟,吴经理就转回头,看了看桌上,我紧盯着她的表情和眼神,生怕她起疑。
不得不说,刚才那位服务生帮了我的大忙,他用手扶过桌子,桌布也有移动,其实只有很少的位移,但吴经理看到杯中的酒液面有些晃动,脸上也没什么怀疑,可能觉得是服务生扶桌子时产生的震动吧。
服务生站起来之后,连连对我们道歉,又回头看了看旁边的方刚。方刚没出声,就像没事人似的走回座位,餐厅经理跑过来问怎么回事,服务生没说是方刚下的绊,只说自己不小心。经理又向我们不停地道歉,说很快就会再次上菜。我们都说没关系,方刚也说:“没什么,年轻人脚软也是正常,快看看摔伤了没有。”
餐厅经理笑着把服务生扶开,又让两名服务生过来打扫残局。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很快地面收拾干净,方刚端起杯,四人碰了杯之后饮过,开始等沙拉重新上来。
方刚确实很鬼,刚才他要是对经理说是自己不小心绊倒服务生的,有可能会让吴经理怀疑,所以他故意向后退了几步,装成刚回来的样子。果然以吴经理的狡猾,也没发现我们的这些小动作,但让我紧张得差点儿要窒息。
席间聊了不少,气氛还是很愉快的。但我心里一直在盯着她的那杯酒,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特殊配方。
饭后吴经理开车回中环,我们三人也回到佛牌店。陈大师因为有事要先走,晚上和阿赞雄的碰面就安排给我们处理。伟铭已经送淑华回来,当着他的面,我不方便问方刚,就只好忍着,这对好奇心重的我来讲,简直比死还难受。
晚上六点多钟,那位叫阿赞雄的柬埔寨师父才来到香港,吴经理开车把他从机场接到某酒店,我和方刚也来了。在酒店二楼的餐厅简单吃晚饭,大家共同预祝法会圆满成功。这位阿赞雄师父大概五十左右,皮肤不白,面无表情,好像世界上每人都欠他几百万。拿着我们打印出来的法会六天日程安排,吴经理在旁边不时用英语讲解,阿赞雄看来是懂英文,边听边点头。
回酒店的路上我立刻发问,方刚哈哈大笑:“你小子可算是找到了问话的机会,其实很简单,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猜测而已。服务生把四个空杯子放到我们面前,无论顺序还是动作都没问题,但如果吴经理买通服务生,在陈大师的那个杯子里事先涂过降头水或什么东西,谁也看不出。”
“你的意思是,只是想防患于未然而已?我还以为你从什么细节看出有鬼呢!”我很沮丧,再告诉他这动作太危险,我又不是专业特工和小偷,万一调换酒杯的时候因为紧张而动作太慢,被吴经理发现,那可就全砸了。
方刚嘿嘿笑:“那就要看你小子的运气了,不过,我发现你在关键时刻的运气一向不错,所以才让你来。原本我打算把你和我的分工调换一下的,由我来换酒杯,而你去绊服务生。但你没经验,要是没能将服务生放倒,那才是大问题。”
我心想没错,暗地里给人下绊,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我哪儿会。到了酒店,方刚回客房睡觉,我仍然觉得后怕,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刚才调换酒杯的紧张场面,心想万一搞砸了,那可怎么办。
第998章:众目睽睽
晚上睡觉,我做梦的内容都是中午在西餐厅的重放。调换杯子的时候失败,半路吴经理猛回头,一把将我的手腕子给抓住,狞笑着说:“你在做什么?”然后方刚和陈大师共同把我按在桌上,那名摔倒的服务生爬起来,把陈大师面前的酒死往我嘴里灌,我大叫着就醒了,发现已经天亮。
早八点,泰王佛牌店的法会仪式准时开始,吴经理和陈大师都讲了话,这回记者不少,吴经理人脉很广,光她就请来二十多家报社和杂志社的记者,再加上陈大师请到的十几家,还真是热闹。
吴经理换了一身深粉色的无袖旗袍,裁剪合体,更把她的曲线显露出来,而男人在正式场合就只能西装领带,包括我和方刚也是。方刚最讨厌穿西装,要不是场面隆重,打死他也不穿。在讲话的时候,吴经理笑着说:“这次请到的阿赞巴登和阿赞雄师父,都是泰国很著名的法师,精通各种东南亚古代法门,无论驱邪施法还是纹符,效果都非常好。马上就要开始的是驱邪法事,与鲁士灌顶差不多,都能有效地去除人体内的阴气、业障和戾气。当然,如果平时行善太少,造业过重的话,在驱邪的时候可能会有比较过激的反应,请大家习惯。”
记者们频频发问,不多时仪式开始,大家都进了店,泰王佛牌店比陈大师的店更大更宽敞,看来那位在泰国做稻米生意的高老板也很有钱。
按行程安排,首日的驱邪法事是由阿赞雄来做,三十位善信跪在地上,阿赞雄坐在台子上,身后和两旁都摆着很多神像,算是简单的法坛。几十名记者在旁边不停地拍照,我、吴经理、陈大师、方刚和阿赞巴登等人都坐在旁边观看。
阿赞雄做驱邪法事的方式很特别,他并不用法拍,也没法油,而是用一根超长的经线,先从那些善信的最右下角开始,让他们用双手合十,把线夹在掌心,依次穿过所有人,最后引出来的线头再捏到自己手里。
开始施法,阿赞雄低声念诵着奇特的经咒,我也算是好几年的老牌商,虽然不懂巴利语,但通过声调和发音,也能分辨出大概是哪个泰国、缅甸还是柬埔寨的法门。可阿赞雄的完全听不出,只知道很怪异。
他闭着眼睛,念诵经咒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进入了一种癔症状态。这三十人中,有的渐渐有了反应,有人额头一直冒汗,有人大口喘气,有人低声哭泣。这时,我看到吴经理悄悄解开旗袍胸口处的那个扣袢,似乎有些热。旗袍是一片式设计,扣袢解开,胸前的衣料就要垂下来,吴经理用手捏着扣袢轻轻扇动,还悄悄左右看,想知道是否有人注意她,估计是怕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很不雅观的。
佛牌店里装着中央空调,温度都是由电脑控制的,根本就不热,否则我们这些穿西装的非湿透不可。正在我疑惑的时候,看到吴经理大口喘气,喘得很夸张。不光我们四个人,那些记者也发现了,纷纷把相机对准吴经理去拍。
吴经理用手挡脸,但气却越喘越厉害,陈大师坐在她身边,低声问怎么了,吴经理只是摇头,却不说话。方刚看了看我,眼神很复杂,几分钟后,就见吴经理好像要站起来,紧紧抓着陈大师的手,低声说:“快,抓着我、抓着我,别让我动!”
阿赞巴登看着她的行为,皱了皱眉。陈大师没明白,他不知道发生什么,只得抓住吴经理的左臂,可又不太好意思,毕竟对方是单身女人,自己是单身男人,还有那么多记者和人看着。吴经理站起来,右手又在身上解旗袍的那一排侧扣,边解边说:“好热,受不了……”
陈大师傻了眼,就算不懂,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正常举动,连忙站起来去抓吴经理的右臂,低声质问你要干什么,疯了。
“别管我,我热!”吴经理额头全是汗,“快、快抓着,别让我再动!”此时的她就像两个人互相争斗,不知道听哪一个。记者们面面相觑,那些善信有的也朝这边看,另外还有不少进店的围观者。而阿赞雄仍然闭着眼睛,好像根本没听到周围的动静,也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泰王佛牌店有两名店员,一男一女,那女的已经看呆了,不知道怎么办。男的连忙跑过来询问,陈大师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吴经理生病了。
这时,有几名善信开始情绪激动,发出像牛叫似的低吼声,而吴经理已经忍不住发出痛苦**,用力甩开陈大师的手,踉踉跄跄地跑向佛牌店大门处,好像像出去。两名记者互相看看,连忙拦住她,东问西问地没完。很明显,这两人并不是关心,而是拦着她不让走,免得跟丢,或者她钻进汽车,那样就拍不到资料了。
吴经理想拨开记者,但已经没有力气,男店员跑过去,想把吴经理拉回来。他本是好心,生怕吴经理到外面更出丑,却没想到便宜了记者。吴经理猛地把男店员推倒,身体倚着墙壁,把旗袍的侧扣子全都解开。这旗袍本身就是性感设计,开叉很高,都到了大腿根部。侧扣全开,旗袍的前片就散了,露出里面黑色的内衣裤。
记者在旁边疯狂拍照,都像打了鸡血似的,脸上表情兴奋,估计从没料到还有这么猛的料。我心里隐隐觉得和昨天的酒杯有关,但就算是吴经理搞的鬼,看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也是很难堪的事,反正刚才那一幕已经被记者们全都拍进相机里了。
于是,我冲上去挡在吴经理面前,那名男店员迅速脱下西装,当胸把吴经理的身体裹住。陈大师也跑过来解围,对记者拼命挥手,示意他们别再拍了。可惜记者们根本不理,仍然拍得很来劲。吴经理还在拼命挣扎着,方刚倒是坐得很稳,微笑地看着这一切,阿赞巴登凑过去低声询问,方刚也不回答。
好不容易把吴经理按在地上,可她似乎被壮男附身,力气极大,三个大男人居然按不住,吴经理那白嫩的大腿和腰身不时露出来,好几名记者见缝插针,专挑关键部位拍照。没办法,我咬着牙用力朝她脸上打了两拳,趁吴经理迷离之际,我们三人把她抬起来冲出店门,男店员从兜里掏出钥匙遥控打开吴经理的车门,想把吴经理塞进汽车。还是疏忽了,吴经理用力跳下来,朝街角跑去,男店员和我狂追,幸好没让她跑远,就又拖了回来。
这个过程也被很多人目睹,记者也拍下来了,将吴经理塞进汽车后,男店员迅速开车驶离。
店里阿赞雄继续施咒约十几分钟才停下,三十名善信中有七八名反应强烈,剩下的有些本来有反应,也被吴经理事件给干扰,法会的首日驱邪法事宣告失败。
我们四人直接回到陈大师的风水堂,小凡看到我们几个人情绪不太对劲,就问怎么了。陈大师惊魂甫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坐下后,我才把整个经过讲给他们俩听。小凡听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陈大师也呆了半天,方刚嘿嘿笑着:“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施法现场是阿赞雄主持,她举动失常,说破天也怪不到别人头上去,真他妈的完美!”
第999章:关门了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我和方刚互视一眼,我说得去医院看望。
在这家医院,我们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吴经理。当她看到我和方刚时,眼神从涣散立刻变为怨毒,大声嚷着我们来干什么。我微笑着说是来看你,吴经理开始大骂:“不需要你们来看!滚!”吴经理的家属很奇怪,在走廊外面,方刚也假装疑惑,问她为什么如此对我们,还是这次事件之后情绪失控,对谁都一样。
吴经理的表姐说:“我们也不知道,她刚才还好好的!”
我们从她口中了解到,吴经理这几天就像疯了似的,在医院里也经常要寻死,护士都是24小时监控。没办法,我和方刚只好离开医院。我俩边走边大笑,刚才吴经理反应更加坐实了那天在西餐厅,她肯定是暗中搞了鬼。方刚哼笑:“这种人,搬起石头砸烂自己的脚,还敢对我们发脾气!”
我说:“可是,以吴经理这种人,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出丑,也不至于激动到成天想寻死吧,她人近中年,又没有老公孩子,何必这么过激?”方刚瞪了我一眼,说你又不是女人,怎么知道吴经理不在乎,也许对她来说,觉得这就是奇耻大辱呢。我觉得也有道理,女人嘛,毕竟不像男人那么坚强,再说女人的身体是很宝贵的,就算中年女人,也不能随便让人看。但没办法,谁让她自讨苦吃呢。
没到一周,香港就有至少七八家报纸和八卦杂志均刊登了吴经理发疯脱衣服的照片,各个角度都有,清晰度很好。新闻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大多数都在猜测吴经理到底做过什么恶,导致施法现场反应最强的就是她。
不用说,吴经理名誉扫地,以后很难在香港立足,而泰王佛牌店从此关门大吉。淑华是最觉得解气的,当然,她失身的事陈大师和伟铭都不知道,所以两人看到淑华如此高兴,还觉得奇怪,以为她是那种喜欢幸灾乐祸的人。
经过此事之后,陈大师对我说,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千万不能相信女人的话,当然除nangya之外。
方刚告诉陈大师,让他最好托人盯着吴经理,以免事后再寻机报复。陈大师很奇怪,说她自己设的局,结果自己中招,这也要报复我们吗?方刚哼了声:“对这种人来说,只要让她吃了亏,哪怕是因为你有防备,照样会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我点点头,陈大师对于人性的恶,还是远远不如我们了解。
因为要好好分析此事,所以我们三人又从香港返回泰国,我和方刚到大城看望nangya,也打电话叫来老谢,一起去餐厅吃饭。席间我把法会的事说了,nangya闪着大眼睛,问那是什么法门。方刚说:“鬼才知道,除非当面去问阿赞雄。那时阿赞巴登也在场,他说知道阿赞雄是柬埔寨的白衣阿赞,但那天他所用的法门,却是柬埔寨古代的一种阴法,只有黑衣阿赞才掌握。”
“现在越来越多的白衣阿赞转为黑衣,”老谢边吃海鲜炒面,边含糊不清地说,“就是为了多赚钱,毕竟入重料和大灵的佛牌能强效成愿,而人们都想迅速达到目的,至于有什么后果,当时都没考虑。”
方刚说:“你能不能慢点儿吃?我真怕你会噎死!”老谢笑着喝了口果汁,说肯定不会,他这么多年就没噎着过。
经商量之后,方刚让我先回沈阳,没有重要的生意就别回泰国,以免这段时间吴经理处于愤怒期而狗急跳墙。我心想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虽然机票都是陈大师报销,但也折腾。
这时我才懂了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你不惹事,别人却没完没了地来算计你。之前的蒋姐是,现在这个吴经理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生意做得越大,人越出名,是非也就越多,躲也不躲掉。
在罗勇表哥家住两天,跟他说我要回沈阳一段日子,可能时间比较长。晚上给小何姑娘打电话,她特别不满意,说我去泰国和香港潇洒也不带她,一走就是两个月,这叫什么事。我说:“并不是不带你去玩,我也不知道表哥嫂出远门两个月,平时我去泰国和香港都是做生意和看佛牌店开法会,平时很忙,也没时间陪你四处游玩。”
小何说:“那我也可以自己去逛啊!”我说行行,下次再去泰国和香港,不管什么生意,我肯定要带着你,这下她才高兴。
临近春节了,我也想回沈阳帮家里办年货,那天躺床上,我心里美滋滋的。在沈阳有三套房产,也算是中产阶级了,以后基本衣食无忧。再做个一年半载,我就回到沈阳,跟小何结婚后生子,日子多美。
这时我才想起佛牌店来,就给姐夫打了个电话询问生意如何。他抱怨道:“还那样,半死不活的。你这么久都不回沈阳,也不来店里看看,都是我自己看店,无聊得想撞墙啊!”
我笑着说:“你可以和上网打游戏,看电影,聊qq打麻将,多自由自在!”
“可是没生意啊,你从泰国运回来的那个什么招财古曼,也不好使了。依我看,这里既不是商业街,又不像北上广这样的一线城市,要不咱们在太原街或者中街租个店面?”姐夫说。我心想,店里已经在屋角供了招财古曼,可这东西也不灵验,难道是这个地点根本就没有财运?我说那不行,这门市是我自己的,不用交租,开个店也是为了日后有长久生意可做。商业街的店面多贵,到时候生意不好,压力就更大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00章:白莲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不错,真羡慕,记得你在私信里说是想要强效招异性缘?可你长得也不难看,用得着这样?”我笑着问。心想我的年收入可能是你的十几倍,可惜除了东南亚的几个国家,我连中国的近邻日韩都没去过。
白莲说:“没什么可羡慕,我就是喜欢到处走。招异性缘嘛,这个算是我的心愿,怎么说呢?”她有些扭捏。我心想,无非就是想找个又高又帅又有钱的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这社会,压力大,无论男女找对象都希望对方的条件好一些,也正常。
所以我就打趣道:“就是想钓个金龟婿,我很理解,做牌商这几年,卖得最多的佛牌就是两种,一是招财旺运,二就是增人缘尤其是异性缘的。很多人感情破裂,对方想分手,从我这里请了强效增异性缘或者和合燕通,都挽回了。至于能不能长久,那我也不敢保证,没什么佛牌能保一辈子,也得靠自——”
还没说完,白莲就打断了,不好意思地说:“那个田老板,你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强效增人缘吧,不是想结婚成家,也不是想找个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男朋友。我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能让自己的异性缘变好……”
我还真没明白,就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异性缘太差,男朋友交得少,或者有时候被你看上的男人却不喜欢你?
白莲连忙说:“哎,你最后这句是说对啦!”经了解,我才明白了她的意思,现在轮到我不好意思了,因为她的意图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白莲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相册递给我,只有巴掌那么大,大概有五六十张,内容都是白莲和不同国家、种族和肤色男人的合影。每张都差不多,全是两人的亲密照片,有的是白莲和那些男人的脸紧紧贴在一起,表情甜蜜,很像中国多年前流行的大头贴。也有两人的普通合影,男人看起来似乎还不太情愿。
“田老板,你是东北人,我有很多东北朋友的性子都特别直,够朋友也讲义气,所以我跟你说实话,但你得保密。”白莲坐到我这边来,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连忙表示,客户的隐私至上,肯定不会泄露。
白莲笑着拿过相册,从头开始翻,边翻边讲。说这个男人是美国的,这是法国的,这是我去意大利认识的,这是印度……每张照片都是在男方的所在国而拍,这些男人都有个共通的特点,就是这张脸长得都很有型,要么帅气逼人,要么俊朗阳光,要么漂亮精致,要么忧郁深沉。
她说:“我是看脸的,最喜欢男人长得好看,遇到这样的就走不动路,哎呀!”白莲说着说着,脸上都发出光来,似乎在回味。
虽然都是成年人,但有些话我还是不太好意思问,就说:“看来你是喜欢全世界交男友,好吧。有增异性缘功效的泰国佛牌很多,你能承受什么样的价位?一分钱一分货,不能图便宜,尤其是要强效成愿的,怎么也得几千。”
我从手机的相册里翻了翻,调出十多张佛牌照片给她看,全都是能强效招人缘的。白莲看着图片,问:“效果怎么样,好不好?我听说泰国佛牌分正阴牌。”
“效果当然不错,这可是能强效成愿的,”我回答,“正牌效果慢,阴牌来得快,邪牌效果最霸道,但有时候阴灵容易不听话,所以不太推荐。”
白莲笑着说:“我就想要效果最好的,行吗?”我说效果最好那就是邪牌,可出了事别怪我。看到她有些疑惑,我就把阴牌和邪牌的区别简单跟她讲了讲。白莲“哦”了声,歪着头想了半天,自言自语地说有没有效果和邪牌一样,但却不容易出意外的呢。
我问:“你为什么非要效果最好的?从相册能看出,你全世界旅游,已经交过不少各国帅哥,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不了解我,”白莲说,“我这个人比较容易冲动,看中什么东西就非买不可,男朋友也是。我要是喜欢哪个男人,就必须要得到他,哪怕倒追都行,只要他同意。”
我犹豫片刻,直接问道:“你所说的得到,是指当成恋人来相处,还是……”白莲有些不高兴,说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还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当然是上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01章:身体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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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算彻底明白了,想起她在某论坛的id就叫“身体旅行”,那时候我还以为是随便起的,现在来看,白莲根本就是个很认真的女生,不光网名叫身体旅行,生活中也是身体旅行。这个词我也是这两年才听说的,是指那种喜欢旅游,而每到一地就临时征男友的女生,离开某地之后,基本就和那男人分手,当然,除去特别喜欢的。
“怪不得你在xx论坛的网名叫身体旅行,就是临时征男友呗!”我说话也不再躲躲闪闪,人家女生都不害羞,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莲却认真地说:“我这不叫临时征男友,她们那种行为我才看不上呢,到了地方再临时抱佛脚,要是征不到,就好像这个地方白来了似的,为上床而上床,那叫什么?叫滥交,懂吗?”我连忙问那你是怎么情况,白莲说我是必须偶遇,有了感觉才找,比如我去印度玩了一个礼拜,但没遇到能让我动心的男人,那就别找呗,再去下一个国家玩啊。
听了她的话,我觉得这才叫玩男人的最高境界,不刻意,不苛求,一切随缘,听从自己的内心。我虽然也喜欢泡妞,但和白莲的态度比起来,那简直不在一个档次,当然,白莲是女人,而且也有优势,比如身材好,东方女孩在外国很受欢迎。但她也很开朗,我俩边吃边聊,用青岛啤酒不时地干杯。她放得开,我也就别太拘束,这样反而让她笑话。于是我就说:“看来,你也有特别中意,但对方却对你不感冒的男人。”
白莲说:“当然有,要不我为什么找你呢?就说上次在印度吧,我住的酒店有个男服务生,也就二十左右。长得很清涩,皮肤虽然有些黑但很干净,大眼睛略带忧郁。他没有欧美男人那么高大健美,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看上他了,让他给我送披萨的时候,我就把他拉进来,直接说我想跟你上床。那小男生吓坏了,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让他帮我脱衣服,结果他跑了!”
我哈哈大笑,说你这么豪放,也难怪那印度小男生害怕,换成那种成熟男人恐怕也不见得敢上,还以为是什么圈套呢。白莲说要是成熟男人,我就不会那么直接了,我不是比他大吗,以为来个霸王硬上弓,以大欺小,可惜没成功。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我说,白莲让我快问,我说你在国内交过多少男朋友,也是这种的。看你相册里好像基本没有中国男人,白莲摇摇头,说不是基本没有,而是完全没有。我奇怪地问为什么,难道中国男人长得都很丑吗,帅哥也很多。
白莲哼了声:“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中国男人,没担当,性格软弱,能力差,性能力更差,男性荷尔蒙也少,连那种最穷最乱国家的男人都不如!”
这话让我听了很不舒服,只尴尬地笑着,并没接话。看到我的表情,白莲嘿嘿笑着给了我一拳,说别往心里去,我说的是大多数中国男人,可能不包括你。我说:“可能是你觉得外国男人有新鲜感吧,但中国男人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可能因为中国社会的压力和不公,导致中国男人的个性渐渐被压迫,这也是很无奈的。那么以后你要结婚的时候,也打算嫁给外国人吗?”
白莲惊讶地说当然,混血儿不是更聪明吗?我心想也是,不能说人家崇洋媚外,只是爱好不同而已。
“自从我六年前第一次出国旅游,以后就再没找过中国男人做男朋友,那感觉真是完全不一样。”白莲感叹道。我心想有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身体构造和尺寸呗,中国男人多是m号甚至s号的,而外国男人多为l号、xl号甚至xxxxl号……
既然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就开始谈正题了,我告诉她,可以试试阴牌,如果非要强效,那就是邪牌,不过禁锢起来费劲,到时候出事我可不管。白莲问:“能有什么事?”我举了几个例子,白莲显然有些退缩,但又不甘心。
她说:“跟你说实话吧,我在国外遇到过不少帅哥,真是比电影里的模特都帅,我恨不得扑上去,可人家看不上我。去南非的时候,我在约堡认识一个开面包房的,特吸引我,这几年我去过南非三次,每次都找他,可他说对中国女人没兴趣,就是不鸟我。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他搞定。”
“黑人还是白人?”我问。
白莲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我眼睛瞪大,还以为她弄错了,屏幕上是个约四十来岁的黑人,赤裸上身,肌肉非常结实,腰里扎着棉布围裙,双手沾满面粉。长得确实是又高又壮,像尊黑铁塔,可并没有特别帅,光头,只能说是五官比较端正罢了,嘴唇很厚,要是有威尔史密斯那样也行,但差得很远。
我嘬着牙花:“就是他?”白莲说别看这家伙没那么英俊,但你没发现他很雄性吗?我从没和黑人上过床,所以一定要试试。这时我才想起来,刚才的相册中确实没有黑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有中国女人哭着喊着要去非洲找一个并不帅的黑人,而就是为了让对方免费睡自己,心里就特别不舒服。白莲也没看我的表情,继续说:“实话告诉你吧,泰国我去过好几次,也找过当地的牌商。”白莲喝了口啤酒,“也请过两条佛牌,一个是什么你说过的燕通和合,另一个是什么伊霸女神,看上去特别恶心。可都没太大效果,只是追我的男人更多了,但我喜欢的男人,还是变化不大。”
我说:“那正常,牌商也分三六九等,普通的佛牌效果也普通,你找的那些牌商,应该只是接触这行时间不长,或者没什么太厉害的资源。真正的黑衣阿赞他们都不见得认识,哪来的强效成愿。”
白莲问:“那你田老板的资源怎么样?”我拿出陈大师佛牌店的名片,讲了我的顾问身份,又给他看了几张手机图片,说了登康、洪班和nangya的来历和手段。
“行啊田老板,香港的佛牌店也给你发工资?”白莲羡慕地说。我谦虚地说没什么。白莲说怎么没什么,厉害就是厉害,中国人就是虚伪,喜欢说假话,所以我才讨厌中国男人。这让我哑口无言,心想以后到底要不要谦虚。白莲又问有什么最厉害的佛牌,能让我异性缘大发,只要是男人,只要是我想和他好,他都无法回避。
我失笑:“怎么可能?又不是女阴神附身!”
白莲连忙问:“什么叫女阴神?”我说是那种因男女之事而意外死亡的女性,其阴灵怨气大,经久不散,后来被泰国的阿赞师父感应到其阴灵,就想办法起出她的尸骨,塑在泥胎神像中,再用阴法经咒加持禁锢,就成了女阴神。这种阴神很霸道,非是跪拜过的女人,都会异性缘大增,招桃花招得厉害。要是被女阴神附体,就更不得了。
“怎么叫不得了,快说呀!”白莲一个劲催我。我没想到她对这个如此感兴趣,有些后悔给她讲,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说。
我告诉她:“女阴神附体的话,只要男人看了就喜欢,你赶都赶不走。”白莲说这可不行,要是什么男人都招,那我就不用请佛牌,现在光在广州追我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特别烦。我心想,像你这么豪放又性感的女人,也难怪被男人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02章:女阴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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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没办法,泰国佛牌也不是万能的。”我回答,白莲不置可否。
饭后她说会认真考虑考虑,问要是拜女阴神是不是得去泰国,我说当然,国内哪有那种女阴神像。但又告诉她,女阴神的事只是我随口说说,这种事最好少碰。
白莲说:“有市场就有需求,别人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胆大。白莲让我先回沈阳,说以后有事再联系我。
和她分开后,我离开鲁菜馆,乘出租车回到机场,预订了飞回沈阳的机票。坐在候机大厅,心想像白莲这种女人也真是少见,虽然现在社会开放,但也不能……这样吧。想起她评价中国男人的那几句话,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别扭。心想我有这么差吗?分析了半天,我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也许白莲并不是真的那么缺男人,而只是一种习惯,或者是瘾。有酒瘾、毒瘾和赌瘾,估计性这玩意也会上瘾。那么多收藏家,专门收藏各种各样的东西,连烟盒、火柴皮和酒标都有人收藏呢,也许白莲就是喜欢收藏外国男人。
回到沈阳,离春节还有半个多月,但东北人习惯已经开始囤肉囤菜。跟小何姑娘不时地约会几次,她家我也去过,她父母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说明年吧,到时候我就不当牌商了,回沈阳一心守着老婆孩子。小何父母又问我攒了多少钱,我说有钱就买房,目前在沈阳已经有了三套。
“那就是没什么存款呗?”小何父母问。我只好说是,因为我觉得把钱存银行不如买房子来得划算。两人问那到时候结婚的费用怎么办,我说如果手上钱不够,随便卖掉一个单间就够了。
小何的父亲笑着说:“房子既然买了就不能再卖,我们都是农村人,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用过什么叫抽水马桶,你小子就没打算把我们接到城里去住吗?”我没想到他有这种想法,一时没说出话来。两人更不高兴了,说我没把他们当未来的父母,还留私心。小何连忙打圆场,我只好说那就不卖,我在这一年里年努力多赚钱。小何的母亲说这就对了,男人得有上进心才行,不然我们何家凭啥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白白送给你。你多赚钱,以后也让我们跟着借光享点儿福,我连声说没问题。
晚上躺在床上,我心里这个不高兴。以前总听有人抱怨岳父岳母要求太高,甚至贪心,都没什么感觉,现在轮到我头上,才知道这滋味不好受。我辛辛苦苦赚钱买的房子,却要拱手让给你们住,就因为你是我老婆的父母?再说了,怎么能说是你们把闺女白白送给我,我还得养活她一辈子呢,这怎么不说。夫妻结合不应该是平等、相互的吗,非要说是谁占了大便宜?
忍不住把这事说给我妈听,她却觉得没什么:“中国人历来就是这个想法,也没错。你想啊,人家把姑娘给你,虽然你要养活她,但不代表人家就不赚钱、不养家,而且她还得给你生儿育女呢,这是多么辛苦的事?你要理解。”
经我老妈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但想到要把赚钱买的房子给他们住,心里就不甘,转念又想,也许人家只是说说呢,要不然到时候把两个房子换成一个大的,大家搬到一起住,这不就心里平衡了,她爸妈还方便帮我们带孩子。
几天后,白莲给我发qq信息,问女阴神的事能不能商量。我问怎么商量,她说:“就是我想要的男人就能得到,但我不想要的呢,还得离我远点儿。”
我笑着说鬼神不是你家里养的宠物,叫就来不叫就走,就算把阴灵禁锢在佛牌或者供奉物里,你也要供奉它才能帮你,而不是工具和命令。
白莲说:“哎呀,田老板,田大高级顾问,你不是资深牌商吗,总有办法解决吧?帮我打听打听!”我也只好同意,挂断电话后,我打电话给nangya问能不能解决。我说你还记得上次那桩客户在印尼苏拉威西岛误拜了女阴神的事不中。
nangya说:“记得,但那尊女阴神只会让女人变得更开放,却不能起到强效吸引男人的作用。我几年前认识一名叫阿赞钦不的师父,住在清迈以东的难府地区,他家里供奉有一尊女阴神,里面塑着二十几年前因丈夫长年在外不归,无法忍受独居而上吊自杀的女性阴灵。经常有想要旺桃花的女性去找阿赞钦不,由他来用阴法把女阴神的阴灵加持到符布中。这种符布只要女性戴在身上,在与男人接触的前夜用经咒供奉,第二天就能顺利获得该男人的心,很灵验。阿赞钦不和我关系不错,所以以前我在清迈居住的时候,如果遇到女客户有这方面的要求,我都是亲自去难府,用自己的阴法来加持,阿赞钦不则只收取很少的费用。”
“还有这种好事!”我非常高兴,连忙问大概收费多少。
nangya说:“阿赞钦不那边只收不到五千泰铢,基本只是制作女阴神符布的费用,由我来加持,我这边就不收你的钱了。”我很奇怪,以前和她合作,虽然她从来不问价钱,也不会嫌少,但都是要收钱的,毕竟人家不是雷锋,但这次为什么。
我提出疑问,nangya回答:“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做与和合术、情降和虫降相关的法术。以后我再不做降头术与和合术了,也不再加持旺桃花和异性缘的佛牌,而专修鲁士法,只加持转运成愿类的供奉物。其实,感情这种东西根本不能以法术来维持,我早就该知道,就像以前的我,和现在的陈大师。”
听了她的这番话,我心里有些失落,nangya成为女鲁士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我一时不能接受,但对她不收钱还是很感激。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卖过邪牌,更不用说小鬼和山精这类极阴物,下降头的生意也基本不再接。白莲这个事其实就和下情降没什么两样,她看中的男人,头天晚上供奉女阴神的符布,第二天就能成愿,不就是情降吗?而且还没有情降那么麻烦。当然,我估计效果也没有情降那么久,可对白莲来说,压根也不需要多长久吧,只是玩玩而已。所以这种女阴神的符布,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但我特别反感白莲对中国男人的鄙视,和对外国男人的那种欲望。身为中国男人,看到本国的女人如此热衷于把自己送出去,心里很不爽,就不想帮她。躺在床上,我想起几天前在小何姑娘家里,她父母跟我说的话。父母希望女儿过得好,无可厚非,而我现在手里确实也没什么积蓄,再加上当牌商好几年,什么样的生意都做过,什么钱都赚过,以前还卖过好几尊小鬼和山精呢,这女阴神算什么?有钱就得赚。
这种心态驱使我又心动了,考虑再三,把这事以短信形式转告给白莲。
她马上打电话过来:“真的?那可太好了!”问我价钱的时候,我早有打算,报出两万五的价格,先付定金一万。她很惊讶,问怎么这么贵。
我笑着说:“我从沈阳到泰国的来回机票就得几千,人家女阿赞师父也要收一万多,我折腾这么一大通,只能赚到两三千块钱,你觉得多吗?供奉有女阴神的阿赞师父可不是每个牌商都能认识的,要不然你去泰国的时候早就搞定了,还用找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03章:符布
“也对,好吧,我现在手上没有那么多,等过几天发了工资就能凑够,到时候再给你汇定金。”白莲说道。
大概十天不到,白莲就往我的卡上打了一万块钱。她说认识航空公司的朋友,订国内外任何机票都能打三折,让我到时候少收她点儿钱。我心想这可是好渠道,以后我的机票全靠她了,就说没问题,让她帮我安排了行程。
告诉小何姑娘说我要回泰国办事,她特别地不高兴,问我又要走几个月,我说最多五六天,是有生意要接。她说:“不能超过十天,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我连连答应,心里却很不舒服,总觉得还没结婚,这地位就已经开始降低,以后可怎么办。
先从沈阳飞到广州,跟白莲直飞清迈。nangya那边在大城出发,我们三人在清迈碰的头。白莲看到nangya的气质,低声跟我说这女阿赞师父是不是已经修成半仙之体了,看起来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我笑着说也差不多。
清迈往东几十公里就是难府,这是个小城镇,那位阿赞钦不师父就住在这。他的公寓很破旧,后面屋里供奉着一尊和真人大小差不多的女神像。双手合十,右腿抬起,有些像敦煌壁画中的女神。神像的嘴、胸部和下身都呈暗红色。
我告诉白莲,这塑像里面有那位自杀而死的女人尸骸,白莲有些害怕,脸都白了。我问她是否后悔,现在还来得及。白莲说:“为什么要后悔?”
阿赞钦不师父长得很瘦,有两个助手,指挥他们拿出一块符布,只有巴掌大,上面什么也没有。所谓符布其实就是裹尸布,阿赞钦不显然和nangya很熟悉,两人聊了半天,基本都是在谈论她要修鲁士法和建庙的事。阿赞钦不说庙建好之后,他会到披集参加法会仪式。
午夜时分,nangya让白莲跪在女阴神像面前,自己盘腿坐在左侧,而阿赞钦不坐在右侧。在nangya念诵经咒的时候,阿赞钦不也在同时念诵着。看来阿赞钦不非但不收nangya的钱,而且还提供友情帮助。也难怪,nangya待朋友真诚,别人也会把她当好朋友。
nangya让白莲伸出左手中指,以钢针刺破,把流出来的血接在一个小碟中,递给阿赞钦不。他先把用手指肚蘸着鲜血,分别在女阴神像的嘴、胸部和下身涂抹了一些,再用剩下的血当成墨汁,在符布上写着什么东西。
阿赞钦不写得很缓慢,两人念诵的经咒从未停止,这时我看到白莲垂着头,不时发出嘿嘿的低笑声。我觉得太阳**有些疼,就用手指按着,以前也发生过,比如阿赞蓬加持灵体山精而死的那天,我也是疼得要死要活。
只十几分钟,施法就结束了,白莲神情有些恍惚,nangya把符布放在白莲的手掌中,再拿过她的另一只手,摆成合掌状,白莲很听话地将符布夹起来。
有助手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国际注音的字符。下面还用汉字注释,看来是为了方便中国客户。
“今晚不要打扰她,明天把心咒转交给她就行。每次供奉的时候必须在午夜,将符布夹在掌中合十,连续念三遍心咒即可。”阿赞钦不对我说,我连忙点头。
扶着白莲在一间空卧室里躺下,这里有两张床,nangya睡另一张,我则在客厅的地板上和衣而卧。在阿赞家里施法,晚上没地方就睡地板,这几年早就习惯了。次日起来,走到卧室门口,门大开着,nangya早就出去了,我看到白莲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原以为她还没清醒,处于梦游状态,没想到她转头看着我,问我怎么才起床。
我笑着说:“哪有床?我只能睡在地板上。”把她扶起来,白莲告诉我,她昨晚做了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刚才她一直在回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问什么梦,白莲说,梦到她在一个很漂亮的海边别墅里,她躺在床上,那床比篮球场还大。自己身披薄纱,床上有很多男人,大概有六七十位吧,看起来都很眼熟,好像都是她游历各国而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们。那些男人有的给他按摩,有的捶腿,有的抚摸,有的亲吻,让她十分开心。后来她看到那个在南非认识的黑人壮汉慢慢走进来,她就把那些男人全都踢开,张开双臂去迎接,然后就醒了。
“田老板,你说这个梦是不是好兆头?”白莲问。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目光,我连声说当然。
和白莲、nangya三人离开阿赞钦不的住所,我们回到大城,在nangya的家中做客。她说方刚帮她在披集的某座树林旁找到一座小型寺庙,因为香火不旺,已经处于半废弃状态。但无论大小和形式,都让nangya比较满意。最后双方商定,由nangya出资把这座寺庙买下来,再由方刚帮她联系价钱合理的建庙工匠,将寺庙整体改建外观,下周就可以开工。我很高兴,说到时候我肯定会经常去工地看热闹。
当nangya得知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打算谈婚论嫁的时候,她笑着取出一条外观很普通的佛牌,说是送给我女朋友的礼物。白莲看着这条佛牌,说:“好像没什么特别,效果好吗?”
nangya说:“这是我的鲁士师父所赠,二十年多前在喜马拉雅山的古庙中修行时所加持,用料是古庙土、经粉和几十种当地的名贵花粉制作而成。那座古庙靠近不丹边境,是几百年前的修行者建造,任何鲁士都可以在那里修行,但最少要十年。我师父在庙里整整二十年,某天他在山中修行,遇到一只母孟加拉虎,应该是出来觅食的。但老虎并没有攻击我师父,而是围着他转了几圈,还在他身上蹭蹭,最后才离开。师父捡起掉落的虎毛,放进佛牌的外壳中。几年间,他每个月都要加持佛牌好几天,念力巨大。”白莲张大了嘴,看来她对泰国佛牌也有所了解,眼睛里全是羡慕。
我仔细看了看佛牌,果然,在已经磨损得发污的塑料外壳内,大约有十几根浅黄和灰白相间的毛发。
“你女朋友真有福气,能让nangya师父送这么贵重的佛牌!”白莲说。拿着这块佛牌,我心里很感动,按nangya所述,这种佛牌已经不能用价格来衡量,说是无价也差不多。
告别nangya后,仍然是白莲帮着订的机票,她这个朋友确实很厉害,能订到国内国外各大航空公司的三折机票,我说以后就靠她了,白莲答应随时帮我订。到了广州,她从银行取出一万五交给我。我请她吃了顿饭,临分别的时候,她说等下个月,再发薪水就跟老板请假,去约堡找那个黑情人。
我说:“别忘了先把心咒背熟,越熟越好,在你要接触男人的前一天晚上,午夜开始供奉,将符布夹在手心,平时放在皮包和钱包中都行,但不能放在不洁的环境中,比如卫生间和垃圾,也不能碰脏物。”
回到沈阳,我带上那块佛牌,约小何姑娘出来吃。在饭店我把佛牌放在桌上,说了它的来历,还说在懂泰国佛牌的人眼中,这就是无价之宝,用钱也买不来。
第1004章:呈阳性?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我回复。白莲说不用,这几天刚好广州降温,可能是着凉吧,过几天就好。
时间过得很快,按照北方的习俗,元宵节之后,这个年就算过完。我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回泰国,而小何姑娘让我多呆几天,也好经常能陪她。接到白莲打来的电话,对我说:“田老板,阴牌都会让人发低烧和生病吗?”
我说:“不全是,而且也不严重,几天后就会好转,怎么?”白莲说到她这儿怎么特殊,低烧都二十多天了也没好,是不是那个女阴神太厉害,所以副作用也大?我说不可能啊,卖佛牌三年,从没听说有客户供奉阴牌阴物发低烧二十天的,你快去医院看看。
白莲回答:“好吧,本来不想去的,我最讨厌去医院了,以前被广州的医院坑过,又贵又看不好,所以特别反感,看来还是得去啊,躲不开。”我说你可以去公立的三甲医院,别去那种私立,那都是福建人承包的,特别黑,男人去了都能给检查出宫外孕来。
大概过了五六天,泰国有两名客户要施法和灌顶,但小何总缠着不放我走,让我有些反感。但朋友都劝我,说你单身惯了,不了解女人的心理,处对象都这样,结婚后就好了。到时候她得照顾孩子,你想让她粘你都没戏。我心想也是,但生意不等人,好不容易劝得小何姑娘同意这次不跟着我,因为她过几天还要跟父母去外地串亲戚。
订好机票,我准备明天启程去广州转机。下午两点多,白莲给我打电话,接通后就听到她的哭泣声。我很奇怪,就问怎么了。
白莲说:“我也不知道啊,这几天经常头疼、难受,也没人关心我。”我问去没去医院检查,她说已经检查过了,但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我说不用担心,人总有生病的时候,我大概明天中午会到广州,下午回曼谷,到时候中午可以吃个饭。白莲说看情况吧,她这几天不舒服,一直请假没去上班,只想在家躺着,我说那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次日,我在广州机场的候机大厅坐着,等两个半小时后飞曼谷的航班。出于关心,给白莲发了个短信问病情,说我在机场。白莲回复:“你在xx路和xx街的交汇口等我。”
查了一下广州市地图,发现这个地方离机场不近,乘出租车恐怕也得四五十分钟。我回复说太远了,怕赶不上去曼谷的航班,她回复:“你还是来吧,我病得很厉害,希望有人能来看看我。”
我连忙给她打电话过去,白莲却不接,而是给接掉了,仍然回短信:“不方便接电话,在医院排队等检查,环境太吵。”我心想她一个单身女人在广州打工,也够不容易,虽然她男朋友遍天下,但激情过后仍然是孤身一人,生病的时候连个看望的都没有。大不了我明天再回曼谷,就回短信说我这就过去。
从机场出来,乘出租车来到白莲说的那个十字路口,看到她已经站在信号灯底下,正在抱着双臂发呆。我钻出车走过去,白莲看了看我,我发觉她的脸色很差,但眼睛却发出异样的愤怒。我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白莲说:“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这就是阴牌的副作用?可你怎么没说有这么严重!”白莲冲我吼起来,声音很愤怒。周围等信号的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我被她说得发愣,连忙追问什么意思。
“阳性,大夫说我的病毒抗体是阳性!”白莲声调提得更高,还有些嘶哑。我不太懂抗体呈阳性是什么意思,只是以前似乎听人说起过,要是某种病毒的抗体为阴性才正常,要是阳性,就说明得了这种病。
我问:“哪种病毒的抗体为阳性?”
白莲已经哭出声:“艾滋病,说我是hiv病毒的抗体呈阳性……”我吓得张大嘴,这个hiv病毒都知道,就是艾滋病的意思。我以为她没说清楚,或者是还没确诊而自己猜测的。在仔细追问下,白莲颤抖着把手里捏的几张打印检查报告单递给我。接过一看,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名词和英文,还有数据,但最下面显示有“hiv病毒抗体试验呈阳性”的字样。
“这、这准确吗,不会是医院给弄错了吧?”我问。白莲哭着说她也希望是弄错,但医生让她下周再去做专门检查,这种检查要持续好几十天,到时候才能确诊。我劝说你要放宽心,哪有这么容易患上艾滋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05章: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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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个南非的面包房黑人,后面的话就硬咽了回去。白莲显然已经看出我的想法,她更生气:“你是不是想说我自找的?我这几年经常去国外旅游,交了几十个外国男朋友,怎么从来没得过病,自从在你这里请了女阴神的符布,就有这种事?”
我苦笑,说难道你还把责任推到符布上来,应该怀疑你那个开面包房的黑人男友才对吧,我建议你去南非再找他,让他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这样才能彻底排除他的嫌疑。
白莲气呼呼地说:“肯定去,我肯定要去,还用你说,我明天就去!”她说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想跟她多浪费时间,就说先送你回家,我还要去机场赶飞机。白莲忽然抓住我的手,说你跟我一块去南非吧,让那个男人做检查,要是他没有艾滋病,就是你卖给我的符布有问题,我跟你没完。
得知她有艾滋病的嫌疑之后,我就下意识对白莲有了戒备,虽然知道艾滋病是体液传染,但还是悄悄后退两步,从心理上害怕打喷嚏也传染。现在她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她指甲很长,还涂成鲜红色,这要是把我皮肤掐破,那就惨了。我连忙想甩脱她的手,但白莲抓得特别牢,这时候就体现出山东女人的力量来。
“你别掐我……”我用力把她的手掰开,白莲还想过来抓,我也不顾什么绅士风度,转身就跑。白莲这些天一直发低烧,没跑几十米就气喘吁吁,我看到有辆打着空车的出租车驶过来,连忙跑过去,没等车停稳就拉开车门钻进去,告诉司机快加速。
司机没明白,还以为我是抢包的,转头疑惑地看着我。我急得不行:“快开啊,我又不是小偷,她是我前女友,非缠着我!”
这时白莲已经快要追上,她边跑边喊:“田、田七,你别跑,跟我去南非……”司机听了之后这才松口气,笑着踩油门加速,汽车转眼就把白莲甩没了影。我把头靠在椅背上,心怦怦跳个不停。在去机场的路上,手机接到好几个白莲打来的电话,我干脆关机。再次回到机场,距离登机时间不到半小时,幸好我没有提前退机票,马上过了安检,顺利返回。
从曼谷机场出来,刚打开手机,就进了一条短信,是白莲发来的:“田七,你千万不要装消失,等我从南非回来找你。”我心想这才叫阴魂不散,你找我干什么!
在罗勇表哥家,我联系了那两位要做灌顶和法事的泰国客户,开始投入忙碌的生意中。但白莲的事始终压在我心上,晚上做梦也都是她。几天后,我又接到白莲发来的qq消息:“田老板,给我打个电话,有话和你说。”我心想少来这套,上次就想引我上钩,这次没门,就算打电话也不行,凭白无故被你骂,我也不爽。
“他真是个人渣,我找他质问,他却说是我先把艾滋病传给他的,要我赔他十万美元,不然就叫警察抓我。”白莲发消息。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是白莲编的理由,就为了骗我给她打电话?可打个电话又有什么用,我远在泰国,她又找不到我,无非就是骂我一顿而已。于是,我拨通了白莲的手机号码,她在低声哭泣,对我说那个黑人的老婆已经承认,知道他有艾滋病,已经有三年多了。
“你也真不小心,为什么不做防护措施呢?”我问。白莲说她以前无论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是有措施的,可那个男人不同意,说没感觉。两人缠绵过程中,那男人悄悄把tt给扔掉了,白莲那时候正投入,也只好妥协,希望对方是干净的,结果就这么一次疏忽,没想到铸造成大错。
白莲难过地问:“田老板,这是不是女阴神符布的副作用?如果我没请符布,他就不会有艾滋病吧?”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但卖了那么多佛牌阴物,现在我也不敢确定。都说佛牌能转机运,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呢。
听着白莲在电话里不停地哭诉,我真是无能为力,只好告诉她最后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你还有希望。白莲问我有没有能强效成愿的佛牌,不管正牌阴牌还是邪牌都行,她希望十天后的检查报告能有意外。
“别这么想了,一切听老天爷安排吧。”我实在不想趁机再推销给她佛牌,白莲却苦苦哀求,说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想放弃任何机会。
我想,白莲现在无论请什么东西,只要真能临时转机运,对她来说都值得付出,毕竟要是真患上艾滋,那这辈子就算完了,最多五六年必死。而且我又想,现在正是急着赚钱的时候,再加上白莲的这种情况,是典型的刚性需求,非请不可,而且还不会太计较价格,这钱几乎等于稳赚,我把价抬得多高,只要她能想办法凑到钱,基本都能答应。当然,最多也就是几万块,要价十几万肯定也没戏。
于是我又开始动摇,白莲已经这样,再请佛牌的话,有效果她就会非常感激我。但要是没效果呢?以前我曾经在报纸的新闻上看到,某地艾滋病人成天在社会上游荡,四处惹事,连派出所都不敢管。如果白莲最终确诊就是艾滋病,她非把这笔账全都算在我头上不可。万一被她找到我的家,那就完了。
权衡再三,我最终还是没有趁火打这个劫,没卖给白莲邪牌甚至小鬼。于是我只好推辞,说可以帮她留意有什么能强效成愿的东西,让她不要急,好东西得遇,不是天天都有的,泰国阿赞师父也需要时间才能制作出这些东西来。白莲让我尽快,说十天之后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就要出来。
转眼七八天过去,凡是白莲的短信我都不敢回,她打来的电话我也没接。再有陌生的号码打来,只要是广州的,我都只能按掉。后来我吓得什么电话都不敢接了,只得关机几日。那天我打开手机,进了好多短信,大多数都是白莲的,最后一条是昨天下午发来的:“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结果?对你有什么好处?”
很明显,医院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说明白莲基本是艾滋病无疑。但在这条短信之后并没有新的,看来白莲要么是无力再质问我,要么就是去忙自己的事了。毕竟得了这个病,就无法跟正常人一样,必须得去医院或者防治所隔离。
从这之后,我每天也都是战战兢兢地度过,生怕哪天再次接到白莲的电话,让她纠缠于我。那天,我去芭堤雅找方刚弄两条佛牌,跟他说了这个事。方刚嗤之以鼻:“为什么你总能遇到这种客户,而我却没有?”
“不可能吧,你当牌商比我久,难道全都是老老实实请牌,安安全全发财的?”我疑惑。方刚笑着说当然不是,只不过他会事先判断,要是估计这个客户请牌之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也许就不做这个生意了。
我说出要结婚用钱的事,方刚说:“哦,怪不得,田七老板这是要找老板娘啦!”我叹着气,说没想到在沈阳坐拥三套房产,却还是被一个农村姑娘的父母嫌弃。方刚说那你就换人嘛,以你现在的经济条件,找老婆应该不难。我说小何姑娘就是我喜欢的类型,再找也不见得就比她好,现在的人都很现实,尤其女方父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06章:破罐子破摔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以你的讲述,这个白莲小姐不同常人,她的思维方式极度感性,平时看不出来,但从做事方式也能看出几分。比如她喜欢全世界去睡男人,却就不喜欢中国男人,这种人是很少见的。现在得了艾滋病,很难保她不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来。”方刚说。
我没了主意,问他应该怎么办。方刚让我打个电话给白莲,问问她的近况,再说别的。既然有方刚这个老狐狸在,我干脆马上就打。接通后我开了免提,好让方刚也能听清楚。
那边传来白莲的声音:“什么事……”我以为她没看手机屏幕,不知道是我,就说我是田七。
白莲哼了声:“我又不是瞎子,手机屏幕上有你的名!”
我连忙问你最近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白莲笑着回答:“我最近很好啊,这半个月我都换好几个男朋友了,昨天还新交了一个,比我小好几岁,长得挺帅的。昨晚他请我吃烛光晚餐,现在刚起床,去洗澡了。”
我和方刚对视一眼,心想她也恢复得太快,这么快就又开始投入新的感情?而且她说的是昨天新交的朋友,现在已经是中午,那男人现在刚起床,显然两人昨晚已经睡过。但白莲不是有艾滋病吗?
“你和你的新男友昨晚有没有……”我支支唔唔。
白莲说:“中国男人就是没个痛快劲,你不就是想问我和他睡过觉没有嘛,废话,我和男人过夜,难道还各睡各的?肯定有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好,其实现在艾滋病也不完全是绝症,你可以去国外的大医院看看。”
没等我说完,一直竖起耳朵旁听的方刚突然对着手机的话筒问:“你男朋友是中国人?”
“谁在说话呢?”白莲警觉地问。我连忙说那是我在泰国的好朋友,也是牌商。
白莲反问:“为什么想知道我男朋友是不是中国人?”
方刚说:“你不是想报复吧?”
我没听懂,却听手机扬声器传来白莲的大笑,她说:“田老板啊,你这个朋友可比你聪明多了。”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懂吗?”方刚对着手机话筒大吼起来。白莲哼了声:“我男朋友要出来了,不和你说了,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方刚还要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
我忽然间懂了什么:“你是说,这个白莲因为自己得了艾滋病,怀恨在心,就又开始疯狂交男朋友,故意传染给他们?”方刚脸色凝重,没说什么。我惊得像被石化,半天没动地方,连忙问这下怎么办。
方刚说:“你想办法查到广州市公安局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报告这个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能让她这么做!”我心里慌乱,连忙给国内的114打电话,查出广州市公安局号码,说了白莲的事,又提供了她的手机号码和外貌特征。
挂断电话后,我再也没有吃饭的胃口,方刚拍拍我的肩膀,说不用担心,警察很快就能找到她。他说:“这女人也真是他妈的奇怪,平时喜欢找外国男人,现在要报复,却专门找中国男人来祸害,怎么不去南非搞呢?反正那里艾滋病人本来就很多!”
我无力地摇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打那起,我每天都在网上留意新闻,尤其是广州的本地新闻网。怕什么来什么,这天,我看到广州某论坛中有条新闻,内容大意是某年轻女子发现自己感染艾滋病,故意与男人一夜情而报复社会。经举报后被带到公安局问话,该女子突然咬破民警手腕,现已被送入广州市艾滋病防治中心隔离。
“怎么会这样,她疯了吗……”我喃喃地说。不用问,那名民警多半也逃不过被感染的命运,白莲为什么有如此强烈的报复心理?她这样做能得到什么?把屏幕上的新闻内容拍照,以彩信发给方刚。
方刚给我打来电话:“真他妈的变态,还不如不管她,就让她去用一夜情的方式传染那些男人!”我说那也不行,一夜情的男人又没犯死罪,他们回家也有可能传给妻子,那不是得有更多无辜的人受牵连。
“所以,那警察也算是牺牲自己,救活不少人。”方刚嘿嘿笑着。我完全笑不出来,心想当初要是不卖给白莲那块什么女阴神符布,当初要是我不说出女阴神附体的玩笑话,当初要是我再帮她请一块能强效转运的佛牌甚至请个小鬼,当初要是……
我后悔不该赚这份钱,不光害了白莲,也害了那么多男人和那名无辜的民警。
那天晚上,我梦到和白莲坐在那家位于广州的山东餐馆吃饭,她问我有没有什么能强效增异性缘的东西。虽然是在梦中,我却似乎已经预料到之后的结果,连忙告诉她没有,还说你千万不能去南非找黑人。白莲奇怪地问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白莲扑上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艾滋病,我现在就要咬你。说完她狠狠地咬在我脸上,鲜血直流。我吓得大叫,用力推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坐起来发现全身是汗。
以后我再没收到有关白莲的消息,已经被防治中心隔离,估计这辈子也没什么自由。想起之前和她吃过两次饭的接触,对她印象还不错,这心里就不舒服。那天我去大城找nangya请佛牌,顺便和老谢共进午餐,顺便说了白莲的事。
“唉,当时我要是不提女阴神的事,不带她去做什么女阴神符布的加持,估计她就不能出这种事了……”我情绪很低落。
老谢劝道:“田老弟,做生意赚的是钱,无论什么牌,咱们都没用刀逼着他们买吧?只是介绍而已。再说你这位叫白莲的女客户指名非要那个女阴神符布,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沉迷在欲海里不能自拔,就算你不帮,她也会找别的牌商,说不定请到什么更阴的东西呢!独立灵、小鬼还是山精,都有可能。说不定现在被阴灵反噬,连命都搭上啦!”
我当然知道老谢是在安慰我,他和方刚做生意的规矩差不多,只管成交,别的不问。看到低头用叉子吃海鲜炒面的老谢,我心想,以前我总觉得当牌商卖邪牌小鬼这些东西会有报应,对身体也不好。可老谢这家伙平时卖的阴物肯定比我多得多,方刚就更不用说,但他们俩身体都好得很,什么事也没有,我又有什么可担心?
想到这里,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吃完饭我和老谢去nangya的住所看她,但房门紧锁。老谢说有可能是去披集忙建庙的事去了。给nangya打去电话,果然,她说正在披集西北部的树林旁,在监督工匠们改建那座寺庙。为了方便监督,她已经在披集租下临时住所,我和老谢就没有去,打算寺庙改建好之后再过去庆祝。
那天,我接到老谢的电话:“田老弟,nangya想让我带她去腾冲,请洪班来披集,和她共同修鲁士法,你知道吗?”我很意外,说没听她说过有这种想法。老谢嘿嘿地笑着说,会不会是nangya看上洪班了。
“怎么可能!”我失笑,“人家nangya潜心要修鲁士法,那可是不能结婚生子的,所以你不要什么事都往男女方面想,我很了解nangya的想法,她只是单纯地想跟洪班共同修法而已,毕竟能和她谈得来的人并不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07章:Nangya的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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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有些失望:“唉,我还以为他们俩能成呢,你说要是那样的话,nangya是不是就成我远房婶子啦?”我说你别再胡扯了,万一被nangya听到非生气不可。
“从种种迹象来看,洪班师父对nangya应该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虽然他话少,也从来不可能跟我们谈他的个人生活。但阿赞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洪班师父比较封闭而已。”我说。
老谢笑着说:“我这个叔儿也是真有意思,那次还把巫书咒送给nangya。可他已经从泰国回云南半年多,还能同意再次来泰国吗?”我说这可猜不出,只能到时候看结果。
给nangya打去电话,她说正想联系我,问问我的建议,因为她不知道洪班是否愿意来泰国继续修法。我想了想:“如果是我们去劝说,估计没戏。但如果是你的意思,而且还要亲自去腾冲请他,多半他会答应。”
nangya说:“会不会让他感觉太勉强,很为难?”我笑着说这就不知道了,但以我的猜测,应该不会,除非他不答应,只要同意去,就是自愿。
两天后,老谢陪同nangya从曼谷出发去广州,再转机到昆明。那天闲来无事,我就带着金蛋乘大巴车去芭堤雅找方刚,顺便在附近买了两只泰式烤鸡和糯米饭、啤酒等物。看到金蛋也跟在我身后,方刚皱着眉头:“怎么又把它带过来?”
“金蛋喜欢出远门,越是它没去过的地方就越高兴。你不用担心,它又不会在你家里拉屎。”我笑着说,打开塑料袋里的吃喝放在茶几上。
方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看来你和费大宝都有当助理的潜质。”提起费大宝,我想起他对泰国佛牌很感兴趣的事,却觉得他似乎应该选别的行业。以我这几年的牌商经历来看,要想赚大钱,就得结识更多的阿赞和降头师,接更多棘手的客户,也要冒更多的风险。费大宝出身富家,他父母肯定不愿意让他冒险做这种生意。
正在我考虑的时候,看到方刚手里拿着一只鸡腿,而金蛋就坐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方刚假装看不到,边吃边喝,而金蛋认为方刚没看到,就挪了个位置,以图引起方刚的注意。
方刚不高兴:“这家伙连烤鸡腿都吃?狗不是只吃狗粮的吗?”我笑着说它并不是真想吃,而是想跟你搞好关系,套近乎而已,方刚很不情愿地把带肉的鸡腿扔给金蛋。
这段时间,我和方刚每隔两三天就去披集,看看nangya那座庙的施工现场。有一名泰国工头负责修建工作,这人做事很认真,但方刚仍然四下检查。我对他说,你又不懂施工,看这么仔细有什么用。方刚哼了声:“我看不懂才对,要是能让我看出问题来,那才叫问题!”
大概过了不到一周,老谢就和nangya回来了,我跟方刚去机场接应,开车的路上,我和方刚打赌五百泰铢,我赌洪班能来,而方刚赌不能。看到老谢、洪班和nangya三个人从机场走出来,我哈哈大笑,方刚说这钱先欠着,以后我请牌的时候再从里面扣。
方刚开车载着我们四人,从曼谷一路直接驶到披集,来在那座位于树林旁边的寺庙处。这座寺庙的外面都搭着木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改建施工正在紧张地进行着,nangya说她已经为洪班师父找好了住处,就和她自己现在租住的位置紧邻,平时交流也方便。
在泰国有无数座寺庙,所以也有很多专门建庙的工匠,估计这也是泰国最稳定的职业之一,不光稳定,他们的收入和待遇也很好。这些工匠技艺熟练,正常修建一座中等规模的寺庙也就是十个月左右,这座由nangya买下的寺庙规模很小,占地面积大概只有不到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据工头说,翻新工作主要就是涂色和贴墙砖与顶瓦,最多两个月就能完成。现在已经进行了三十多天,还有半个月搞定。
从寺庙到nangya租住的公寓,只有十分钟的车程,还是很近的。把洪班安顿好之后,看到寺庙就快完成,老谢说:“干脆我现在就回大城,明天就把公寓退掉,也和洪班住在一块,等寺庙建好,他搬去庙里住,我就继续留下。”
我说可以帮你搬东西,让方刚开车帮你运东西。方刚哼了声,说我又不是搬家公司,除非你出汽油钱,让田七开车,我笑着连连答应。
就这样,老谢又把住所从大城搬到了披集,暂时和洪班共同居住。最开始我刚到泰国的时候,他是和洪班住在孔敬的,后来因为nangya从清迈搬到大城,他也搬过来。现在nangya在披集建庙,他就又再次搬家。反正就是一条,怎么方便怎么来。
建庙的收尾工作越来越快,为了随时帮忙,我和方刚这段时间也都住在洪班的家里。洪班和方刚睡卧室,我和老谢睡客厅的地板。每天我们都去施工现场,那真是一天一个样,庙整体是白墙白顶,中间用金色的瓦相间,特别漂亮,而且又不扎眼,很符合nangya的性格。
这座寺庙的格局也很简单,正殿里面供奉的不是四面佛,也不是成功佛等等,而是鲁士祖师的六种法相,呈六面形分布。后面有三个房间都能供人居住,还有厨房、卫生间和杂物间。寺庙前面有个小广场,可供举行各种仪式。
nangya在这里重新建庙的消息,早在几十天前就传出去了,方刚没少费心思,他让我和老谢都给在泰国本地的客户发消息,告诉他们有位女鲁士师父nangya要在披集某处建庙,落成之后会连开七天七夜法会,所有善信都可以参加,无论灌顶、加持还是施法都可以,价格非常优惠。
我对nangya说,让她给陈大师打个电话,告诉他寺庙已经建成,过几天就要举行落成仪式和法会,好邀请他参加。nangya同意了,在电话时在,陈大师非常高兴,连忙表示明天就会来泰国,也要参加这个仪式。
转眼到了正日子,寺庙建成的庆祝仪式来了不少人,其中有nangya的那位年迈的鲁士师父,nangya送给我的那块珍贵佛牌就是由他当年在喜马拉雅山所加持而成。还有好几名男女鲁士,和阿赞钦不等白衣阿赞。本来我打算把登康和阿赞巴登也请来,但这两位一个因要照看父亲,另一个跟方刚去菲律宾给客户落降头,要几天后才能回来,所以都没来成。
不过,光我们三个牌商联系的善信就有五六十位,再加上nangya以前认识的客户,和那几位参加法会的鲁士及阿赞师父的信徒,竟有近百人之多。大家陆续赶到,每天都有灌顶仪式,还有人特意从几百公里以外的泰南和缅甸、柬埔寨等地,拿来自己之前供奉的阴牌和古曼,基本都是已经失去法力,或者开始反噬的。
那位年迈的鲁士师父很厉害,他能感应出这些阴物中的所有阴灵,包括它们生前的情况和死因,还能知道当时的加持者所用的是什么法门。这让我羡慕不已,心想就算是登康和于先生,恐怕也不敢保证能完全做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08章:坐油锅
不只白天,晚上的法会也在继续,而且还有重头戏。大家已经把正殿里的那六尊鲁士祖师的法相搬出来,放在庙前的广场处,一根粗大的经线从六尊塑像之间缠绕穿过。有人在旁边准备好一口大锅,里面装了多半锅清油,底下是火炉,堆满炭火和火柴。年迈的鲁士师父踩着椅子进入大锅中,盘腿而坐,将那根经线的末端夹在手掌中,开始念诵经咒。
火越烧越旺,除了那几位鲁士师父和阿赞,还有像我、方刚和老谢这样的牌商,和陈大师之外,仍然有三四十名善信和我不认识的牌商留下来围观。已经快到午夜,院子里被那只大火炉的熊熊之火耀得倒是很亮。我们都能闻到热油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陈大师站在我们身边,担心地说:“这样会不会把那位师父给炸熟了?”
“应该……不会吧。”虽然我心里也打鼓,但我很清楚,那位鲁士师父既然敢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自杀。同时我也很紧张和兴奋,这可是当年在喜马拉雅山修行了整整二十年的真正修法者,不是闹着玩的。
二十分钟过去了,有人用木棍穿着铁钩,末端挂着两条大鱼,踩着椅子举起木棍,慢慢把大白菜浸进锅里。顿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最多十秒钟,那人就抬起手臂。我们先是闻到一股肉香味,陈大师和老谢还有不少善信都发出惊呼,借着火花,能很清楚地看到那两条大鱼已经被炸熟,说明油温很高。
但那位鲁士师父仍然盘腿坐于油中,他的衣服浸在油里,油已经没在他的腰腿部。nangya盘腿坐在地上,和那几位鲁士共同念诵着经咒。一阵风吹过来,炉膛中的炭柴和火星四散飞舞。
又过了几分钟,鲁士师父才从油锅中慢慢站起迈步出来,踩着椅子下到外面。他身上冒着热气,热油不停地往下滴着。十几名善信快步上前,跪在鲁士的身边,伸出双手去接从他身上淌下来的油。他们发出痛苦的叫声,那些油还是烫的,顿时把手掌给烫破烫伤,但他们仍然颤抖地伸着手掌。
“他们认为这样的鲁士师父此时是有祖师僮身的法力附体,他身上的油也是有法力的,烫在身体上,能祛除体内的病气。”方刚低声告诉我们,陈大师张大了嘴,连连点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寺庙内的那几间卧室,都被在地板上铺了凉席和薄被,很像中国的那种大通铺旅馆,以供鲁士、阿赞师父和我们这些人暂住。转眼几天的法会就结束了,鲁士和阿赞师父陆续离开寺庙,nangya与他们一一告别。我强烈要求跟那位老鲁士师父合影。
法会结束了,我、方刚和老谢都告辞,各自回芭堤雅和罗勇,老谢也回到他在附近租住的那个公寓。但陈大师仍然要求多停留几天,想帮nangya做些事情。其实根本没什么让他做的,但明显是为了能和nangya多见面,所以nangya也没拒绝,就任他留下。庙里除去nangya和陈大师之外,还有两名年轻僧侣,当初就是这座寺庙的僧人。现在已经成为nangya的徒弟,改修鲁士法门,平时也可以当她的助手,负责庙里庙外的各种事务。
这次法会,我们三个牌商也接了几桩生意,主要是客户来法会做灌顶和加持佛牌等内容,赚头不是很多,但好在多位客户共同进行,加起来利润也还可以。临离开披集的时候,陈大师找机会单独把我拽到院子的角落,低声问:“田七,你知道为什么nangya会把洪班师父大老远从云南请到披集,到底有什么事?”
我也不好隐瞒,就直接说了nangya想跟洪班师父共同在庙里修鲁士法门的事。陈大师没说话,但脸色非常的难看,他呼呼喘着气,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中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他而不是我?”陈大师愤怒地喃喃自语。我连忙劝说,称洪班本身就是巫师,有修法的资格和天赋,你既不是阿赞,又不是鲁士,怎么能找你修法。我告诉他不要多想,nangya既然成为女鲁士,就要终身不成家。
陈大师说:“让我不要多想?可、可她为什么对洪班这么好,我付出那么多心思,她却就是看不见?”他的语调越来越激动,我生怕被庙里的人听到,连忙让他先淡定,nangya并不是对洪班好,而只是把他当成一个修法的师兄。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会帮你留意这边的信息,到时候你经常来泰国看望nangya就行。
这番话似乎并没起什么作用,这时nangya等人从庙里出来,陈大师强压着胸中的不满,改成笑脸迎上去。
从披集到罗勇的大巴车上,我心里都替陈大师觉得累。他对nangya的这份执着,可以说就算年轻男人也没几个能做得到。可惜nangya现在对尘事中的这些都完全没感觉,一心修法,看来也是有缘无份。当年nangya在贵州毕节的深山里,就因为某男人虚伪的那句“我想给你一个家”的话,就让nangya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对方身上,不惜给全村人落降头。那时的她冷酷无情,胸中充满仇恨和偏执。而现在的她却判若两人,成了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修行者,真是令人无法想象。要么是信仰的力量,要么就是已经看透世事,也摈弃了之前的自己,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也许这也是nangya能修成鲁士,而我们只能当牌商的原因吧。
回到罗勇,吃饭的时候我和表哥嫂说了可能明年要结婚的事。表哥特别高兴:“到时候提前把日期告诉我们,好给你准备大礼。”我哈哈笑着说不用,你们俩到场就行。表嫂说那怎么行,他现在就你这么一个还有交情的亲人。表哥劝我以后可以考虑全家都移居到泰国来,我说够呛,故土难离,我已经习惯了泰国的生活,但我父母恐怕不行。东北人到南方生活都不习惯,别说在东南亚这么热的地方了。而且小何姑娘这人也比较恋家,她父母也不能同意。
两天后的下午,我突然接到陈大师的电话,他语气焦急,问我泰国的报警电话和医院急救电话号码分别是多少。我很奇怪,问为什么要这两个号码,陈大师说寺庙出事了,有个人好像已经死掉,而nangya和洪班师父都很危急,必须马上叫救护车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大声问。竟然有些激动过度,连情况都说不清楚,只让我快点告诉他。我说你又不懂泰语,打了也是白打,电话由我来。挂断之后,我马上给老谢打去电话,毕竟这家伙在泰国呆得久,各方面也比我熟悉,我让他尽快打电话给披集当地的警署和医院,将寺庙地址和方位说清楚。
老谢也不明就里:“洪班和nangya出什么事了?”我让他先别问,马上打电话,然后再赶去寺庙,我这边也马上从罗勇赶到披集。在路上,我给方刚打去电话,可始终关机,估计他和阿赞巴登还在菲律宾的什么时候,已经收了钱正在给某人落降头。
第1009章:不速之客
到了披集的寺庙,我看到院子里停着两辆汽车,分别是一辆警车和一辆医院的救护车,我顿时把心提到嗓子眼,难道真有什么案件发生?刚走到正殿门口,就看到洪班躺在地上不动,口鼻流血,眼睛睁着,两名穿白衣服的医生和护士正在抢救,老谢坐在旁边流眼泪,对面还躺着一个人,也圆睁着眼睛,我并没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两三名警察忙碌着,有的用粉笔在地上画着线,有的在拍照。陈大师和nangya都在旁边,看到nangya眼圈发红,神情焦急,而陈大师紧张地走来走去。
我站在正殿门口不让进去,警察盘问我是谁,陈大师和nangya都快步走过来,陈大师对警察解释,说我是这座寺庙主人nangya师父的好朋友,前来帮忙的。看到nangya那焦急、悲伤还带着愤怒的神情,我疑惑地问怎么回事,洪班师父出了什么事。没等nangya回答,陈大师已经把我拉到旁边,低声简单地说了经过。
按他的说法,几个小时之前,有一名中年男子来到庙里,说是在乌汶居住的本地人,大约四十几岁。说因做生意得罪同行而中了降头,每天晚上梦游用刀砍人,还要跳楼。nangya用巫咒感应,称此人身上有极重的阴气,必须马上救治。于是就在大殿里开始施法。
当时,寺庙里只有陈大师和洪班,那两名僧侣被nangya派出去到曼谷办事,要两天后才回来。因为洪班也在场,为了让施法过程更加顺利和有效,他就与nangya共同给这名男子施咒。那时陈大师并不在殿内,而是在后面的卧室,但之间的门敞开着,陈大师坐在屋中,殿内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也没在意。
几分钟之后,陈大师走出房间,想到殿里看他们施咒的过程,发现坐在地上的nangya突然不太对劲,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而那个自称中了降头的中年男子则坐在对面,垂着头,身体不动。陈大师对施法过程不了解,还以为这是正常的,后来看到洪班口鼻流血,这才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洪班从怀里掏出那张傩面具,颤抖着戴在脸上,手里拿着一柄木刻柄铜身的巫刀,开始吟唱经咒。能看到有鲜血缓缓从面具中流出,而坐在旁边的nangya显然好了很多,她继续念诵着咒语,但最后却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陈大师跑过去扶起她,问是怎么回事,nangya口鼻流血,只费力地说出“快……帮……”这两个字。陈大师虽然不懂南洋邪术,但却不傻,也能看出来那个所谓中了降头的中年男人没怀好意。他不会施咒,但想从中干扰也很简单,随便找个什么工具攻击对方,让他无法继续施咒即可。或者下手重点儿,直接把他打死打残都可以。
那中年男人之前显然知道庙里有两名僧侣,但都已经出去办事,可他并不知道还有陈大师这个人,否则那恐怕就不会这么放心地用阴咒对两人进行攻击。陈大师跑出寺庙,找了很久,才在院里找到一根粗大的木棍,但回到殿里时,却看到洪班和那中年男人都倒在地上,中年男人睁着眼睛,面无表情,但就是不动。而洪班师父脸上仍然戴着面具,手中紧握那柄刀,胸前流了大量的血。陈大师连忙过去扶,摘下面具,看到洪班鼻子和嘴里还在往外流血。而躺在旁边的nangya也眼神涣散,嘴角有血。
陈大师慌了神,连忙给我打电话,后面的事我就都知道了。
他刚讲完,nangya就愤怒地指着陈大师:“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没明白她的意思,陈大师叹了口气,说nangya是怪他故意拖延时间,没有尽快干扰那中年男人的暗咒,否则洪班师父也不会这样。
“陈大师不是这种人吧。”虽然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但也听明白大概了。nangya不再理会,但我从来没看到她如此生气。陈大师表情很复杂,刚要说什么,看到抢救洪班的那名医生站起来,对我们说这人恐怕没救了,目前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但也可以立刻送去医院继续抢救。
老谢大声说:“不行啊,医生你得救救他呀!”医生指挥我们把洪班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全速驶向医院,我和老谢都跟着,nangya也想去,但警察不同意,必须要她和陈大师留下,因为他俩是当事人。
在医院抢救了半个多小时,医生出来对我们摇摇头,说其实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人完全没有脑电波,看上去似乎是受到极度惊吓,但具体的死因还要解剖,观察心脏和脑血管才能得出。
“叔啊,他怎么能死呢?”老谢和我冲进抢救室,洪班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皮已经被抹上,口鼻处的血还没有擦干净,脸色惨白。
老谢抱着洪班的头,用手一个劲拍他的脸,大叫:“洪班啊,叔啊,你能不能醒醒?医生在这里救你呢,说话啊!”床头的仪器上只有两条直线,有护士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估计是在填写死亡时间。
有护工过来,想把洪班移到轮车上推出去,老谢拦着死活不让,说他还没死呢,他是云南苗族的法师,很厉害,没那么容易死,你们快想办法抢救。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洪班毕竟是世代巫医,万一他只是闭气的假死状态呢?所以我对医生说:“你们再等一下,观察几天,以前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是假死,我这边马上联系阿赞师父来救!”
医生互相看看,都无奈地摇摇头。但泰国是佛教国家,也是巫术大国,每个泰国人都知道龙婆和阿赞,就没过多地阻拦。医生对我说:“他放在这里可以,但如果已经有了**现象,那就说明不是假死,你们也不能阻拦我了,否则会有细菌感染。”我连连点头,说没问题。
老谢让我再给方刚打电话,联系阿赞巴登,这回打通了,听说情况之后,方刚说:“这边的生意刚结束,我们没那么快回去,我马上打电话给阿赞平度和阿赞披实,他们俩法力都很强,而且住得也不远,你等我消息!”
十几分钟后,方刚给我打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两位阿赞都在巴蜀处理生意,要傍晚才能赶到披集,让我们耐心等待。
天气炎热,医生把洪班移到低温的停尸间。又过了两个小时,医生指着洪班的身体,对我说已经出现尸僵,身下也有尸斑,他确实已经死了。我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这里,只好面对现实。
洪班还是没能抢救过来,我难过得泪流不止,而老谢抱着洪班的尸体不松开,就说他没死,要等晚上有人来救才行。医生让我去劝,可我怎么也拉不开,没办法,只好等着。傍晚时分,阿赞平度和阿赞披实都带着徒弟来到医院。老谢紧紧抓着他们的胳膊,说:“快,快救救他!”
两位阿赞刚走进停尸间,看到洪班的遗体,两人都无奈地笑着。阿赞披实在两年多前跟我有过合作,是方刚牵的线,现在看来已经不认识我。他对我说:“这人的阴灵早已经不在这里,死了很久了吧?”
第1010章:洪班的命运
听到阿赞披实这么说,老谢顿时疯了,扑通给阿赞披实跪下,哀求他再想想办法。好不容易我把他拉进来,老谢踉踉跄跄地走到停尸床前,看着洪班的尸体,哭嚎着:“你到底是得罪了哪路阴神,为什么全家的人命都这么惨?让我怎么回腾冲村里去跟洪霞交待?”
给nangya打去电话说了此事,她什么也没说,把电话挂断。不多时,她和陈大师还有一名警察都来到医院,那名警察去找医生了解情况,看到洪班的尸体,陈大师脸上露出愧疚,我原以为nangya会愤怒、生气、悲伤甚至哭泣,但却没有。她慢慢走到停尸床前,注视半晌洪班的脸,再慢慢从怀里掏出那张傩面具,给洪班戴在脸上,左手摸着他的头顶,低声念诵经咒。
“到底是他妈谁干的?”我愤怒地说。
在医生的劝解下,我扶着老谢走出停尸间,陈大师想过去拉nangya的手臂,被她甩开,径直走了出去。
次日,拿着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书,由院方以专用车把洪班的遗体运到附近的某座大寺庙,将其火化成灰。我、老谢、陈大师和nangya都跪在泰国寺庙专门用来火化的火葬塔外面,看着两名烧尸工抬着担架沿台阶慢慢走进塔中,又有僧侣抱着几大桶汽油送进去。不多时,火葬塔之上就开始冒出灰色的烟。
nangya跪在地上,垂着头,双手合十,不停地念诵着经咒。因为是比较简单的汽油火化,所以过程有些长,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这期间nangya始终在用经咒加持,估计是想让洪班的阴灵得到安慰。老谢哭得很难过,好几次都要歪倒,都是我扶住他。陈大师虽然和老谢没什么交情,但洪班的死也让他很愧疚,所以一直都在流泪。
在寺庙等待取骨灰的这段时间,nangya脸上的表情除了悲伤还有怨恨。说实话,和她交往近两年,无论大事小情,都没看她这么生气过。我始终觉得,nangya与洪班之间虽然交往很少,但却有着一种微妙的交流,不同于那种常规的碰面、谈话和办事接触,但却更有深度,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交心”吧。
而她的怨恨,显然是针对陈大师。按他的说法,因为寻找能打人的工具而耽误了施救,其实我也觉得说不通,就算你陈大师是绅士,不会打架,但在关键时刻,从后面勒脖子、掐人总会吧?用得着花那么长时间去找棍棒?也难怪nangya怀疑他是故意所为。但也说不好,有人在关键时刻经常大脑短路,会干出很多犯二的事。
到下午两点多钟,方刚和阿赞巴登赶到披集,当两人急匆匆地走向寺庙后院的火葬塔时,老谢刚好把洪班的骨灰盒取出来。看着老谢悲伤的神情,方刚喘着气,有些不能接受。毕竟他连洪班的最后一面和遗体都没看到,现在只有骨灰盒在他面前。
“为什么?究竟怎么死的?”方刚质问。
我低声对他说就不要再问老谢了,现在他情绪不好,又仔细把经过说了一遍。看到nangya愤恨的模样,方刚也向陈大师投去怀疑的目光。陈大师知道怎么回事,连忙过来解释。方刚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好让大家先离开寺庙,回nangya的庙里去再说。回到庙里,老谢一直喃喃地说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来暗算。我对老谢简说了在香港联合开法会,和吴经理当众受辱的事。
老谢看了看我,又看着陈大师,没说话。这时,nangya提出,要求老谢把洪班的骨灰先存放在庙中,她要连续加持数日,让洪班的阴灵彻底得到安慰和超脱,因为她不希望洪班的阴灵始终徘徊在阴间,而得不到解脱。
老谢点头表示同意,但说最后他还是要把骨灰带回腾冲,安葬在洪老伯或者洪霞的坟旁。nangya说她加持之后就可以,到时候要和老谢共同去腾冲。
陈大师对老谢说:“我有位朋友居住在广州,他拥有两架私人直升飞机,到时候我可以让他提供一架出来,先从广州飞到昆明,然后再去腾冲,这样就不用乘车走麻烦的盘山路,可以直接越过山脉,飞到洪班师父所在的村落。”
我觉得不太妥,我们是去安葬洪班的骨灰,又不是旅游度假,何必搞得这么张扬。方刚冷冷地说:“就算能飞到腾冲,那种县城也没有航空燃油可买,到时候没油,怎么开回来,总不能大家推着走吧?”
陈大师觉得也是,他想了想,刚要说什么,nangya却说:“你走吧。”
“什、什么?”陈大师有些意外。坐在地板上的nangya抬起头,看着陈大师:“请你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你。”陈大师脸色很尴尬,连忙来到她面前跪下,说他真不是故意所为,现在也很后悔,请求她原谅。
nangya摇摇头:“不用再说了,走吧。”陈大师苦着脸,还要说什么,一直坐在旁边,无声流泪的老谢却突然大吼:“你就是故意,还解释个什么?nangya让你走你就走,为什么非要死皮赖脸地留着?要不是因为你,nangya能被那个家伙跑来暗算吗?”
不光陈大师,连我和方刚都很意外,没想到老谢能发这么大的火。陈大师惊讶地看着老谢,说:“为、为什么这么说?”
老谢很生气:“你说为什么?要不是你非答应那个吴经理开什么联合法会,她会有机会给你下降头水?后来她自食其果,又把这笔仇算在你头上,这才又结仇的!”陈大师疑惑地说就算和吴经理结仇,她为什么不来找我的麻烦,而是跑到泰国披集去暗算nangya呢。
“还用问吗?她哪里有仇家?”老谢更加生气,“香港有多少人都知道女阿赞nangya是你陈大师的最爱,她吴经理会不知道?毁了你最爱的人,才能让你更痛苦,她才开心!”听了老谢的话,陈大师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猛震,半天没说出话。
nangya摇了摇头,对陈大师说:“都不要说了,你走吧。”
陈大师欲言又止,苦笑着连连点头:“好,我走。”慢慢站起身,看了看我,转身走出寺庙。
按老谢的说法,洪班的死就算不是陈大师故意磨蹭时间,也和他脱不开干系。看着陈大师远远走到树林旁边的路口,站在那里发呆,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往哪边去。陈大师不懂泰语,连去什么地方乘车去曼谷都不知道。我向方刚讨了车钥匙,想把陈大师载到brt车站。
“干什么?”方刚看着我,“他自己有脚!”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但除了想送陈大师离开这里之外,我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所以我还是走出寺庙,开车来到陈大师身边,他上了车。
在驶往大巴车站的路上,陈大师始终不说话,后来却低声笑起来,这笑声很无奈,一边笑,一边摇着头。我忍不住问:“陈大师,你当我是朋友吗?”陈大师止住笑,看了看我,说是。
“现在没别人,你跟我实话实说,当时你是真没想到用拳脚去制止那个中年男人,还是有别的想法。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只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