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黎导
见我们进来,这男人连忙站起身,拄着拐走过来,热情地和方刚还有我俩握手,嘴里说着幸会。这男人圆脸梳着油头,穿白衬衫和西式背带裤,手腕上戴着光灿灿的金表,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香港商人。黎导演要给我们倒茶,我和方刚连忙推辞,毕竟他腿脚不便,就自己动手。
“真是不好意思,七八年的老毛病啦,那次在朋友家的游泳池里休息,居然睡着,下半身泡水里几个小时,结果就得了风湿。”黎导演感叹地说。
双方介绍寒喧过后,黎导演满脸堆笑:“其实我跟方老板早在四五年前就认识,那时候阿花还在香港,经人介绍,从方老板手里请过什么女神的佛牌,哇,之后就成功嫁给一名日本富商,他妈的厉害!”
“阿花是谁?”费大宝好奇心又上来了。
黎导演说:“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香港女演员,长得很漂亮,跟我拍过两部戏,又胆大又豪放,很难得!”语气中透着得意和回味。我和费大宝不由得互相看,这时黎导演站起来给我们敬酒,大家干杯开始吃菜。
方刚笑着对我说:“你们可能不认识黎导演,但我敢保证,你一定看过他导的片子。”随后说了几部电影名。
其中有一部我很有印象:“这个我看过,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那……那种片子吧?”黎导演哈哈大笑,算是默认。
这位导演为人热情,完全没有什么导演的架子,所以我对他也印象不错。在边吃边聊当中,我们了解到黎导演居然多年前就活跃在香港的电影舞台,专门拍那种小电影。
那时候是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而像我这个年龄的人,当时正值好奇心最重的时候,也确实没少看。
“那时候真是好,我每天都可以吃海鲜、开豪车!”黎导演感慨,“可后来就不行了,他妈的九七之后就是一天不如一天。”
香港回归,很多行业都发生了大变化,包括香港电影也是,市场远没有以前景气,再加上网络的普及,对任何市场都是个巨大冲击。看录像带和vcd的人越来越少,网络资源越来越多,很多电影一出来就会被人传到网上,没有利润,也没人愿意投资,所以黎导演的活也是越来越少。到了2000年的时候,他每年只能拍一部戏,而这几年根本就没有。
费大宝说道:“怪不得好多年都看不到香港有小电影出来,那些女明星也都从良了。”
方刚随口说了几个当年拍过小电影、而现在也很有名的女星名字,说:“当初都是你们这种人心目中的女神吧?”我笑着说当然,那时候确实没少看。
黎导演竖起手腕,扬起那块金表:“好时候一去不复返啦,那时候我才三十几岁,和你们俩一样年轻,可现在呢,老头子不说,还多病缠身,又没有钱,后悔当年没买楼,全都挥霍掉了,现在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块金劳,去年病重住院,我差点都要把它给当掉!可这块表是用我拍第一部戏的酬劳买的,只要没死,就不能变卖!”
“听方刚说您想请能强效转运的半天半地古曼,”我说,“现在货已经带来了。”黎导演非常高兴,连忙让方刚拿出来看看。方刚从黑色塑料袋中把那个礼盒拿出来,黎导演皱着眉,说怎么包装成这样,像是送给包养女人的礼物。
方刚说:“不这样怎么好混过海关?”打开后将古曼放在餐桌上,黎导演拿起来仔细看着,最后说看不懂,这东西怎么就是泰国佛牌,看别人的都是个牌子,可以挂在脖子上,这东西这么大,怎么挂。
惹得我们都笑起来,方刚嘿嘿地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古曼不是用来戴的,而是要供奉,就是你要把它放在家里的桌上或者龛里,摆上供品来祭拜,就有效果。”
黎导演用力拍着发亮的脑门:“哎呀,我给忘记了,人上了年纪脑袋就不好用。方老板确实跟我说过,有印象。”方刚又把怎么供奉的方法仔细教给他一遍,黎导游掏出笔本认真做了记录。
按照方刚的说法,这种半天半地九灵古曼,里面附有九个孩童的夭折骨灰和阴灵,手举钱袋能招财转运,但供奉时,所有的供品都要有九份相同的,不能有差别,更不能少。
把正事谈完,费大宝迫不及待地向黎导演打听,最近有没有小电影在拍。黎导演说:“哪里还有,最后一次拍还是在四年前,有个台湾制片人投了几百万,导演找到我说帮他拍下来,真他妈的没意思,找的全都是日本女演员,倒是很漂亮,可根本没有演技,和当年的香港女演员差远啦!”
费大宝连忙又问当年黎导演在拍电影的时候,是不是很好玩、很刺激。黎导演说:“年轻人就是好奇心强,哪来的什么刺激,对我来说,那时候拍电影就等于上班族每天打卡开工,什么感觉也没有。第一次拍还有些新奇,拍得多就没感觉。”
其实我也很好奇,毕竟离影视圈这个行业太遥远,而小电影又是比较感兴趣的,就问有没有什么趣事秘闻。黎导演嘿嘿笑着:“秘闻谈不上,就是八卦内幕吧,比如说当年香港某三流男星,在接拍小电影的时候,要求虚位实拍。所谓虚位实拍,也就是说并不像普通小电影那样摆摆样子,而是来真的。”
“还有这要求?女演员是很有名的吧?”我问。
黎导演摇摇头,说那女人是新丁,没任何名气。费大宝说那就是很漂亮性感,才让男星动心。黎导演笑着说也不漂亮,那部戏的大多数成本都给了男星,女角只好找一般的。
我说:“既没名气也不漂亮,那男星为什么非要真上不可?”
黎导演笑着:“我也不清楚,反正当年那男星就是这么要求,开始女演员死活不同意,但男星坚称不同意就走人,为了电影能顺利继续,后来她只好答应。上市以后,很多观众都称拍出来的效果特别真实,废话,那就是真正的来,能不真实吗?”
这时我们才知道,那时候拍出来的那些电影,还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在我俩听黎导演谈论的时候,方刚很少插嘴,但现在他忍不住问:“黎导演,当年你没少潜规则女演员吧?”黎导演没明白什么叫潜规则,这只是大陆的用语。
得知含义之后,他奸笑:“有便宜怎么可能不占?但我那时候对泡女人并不是特别痴迷,只是有的女演员强烈想要上戏,让我私下跟投资方商量,只要能换上她,就给我免费睡。其实我并没太大兴趣,有钱就能找女人,为什么非要睡她们?又不是很有名,但有时候遇到比较漂亮的,而我这边选哪个上戏都一样,也就睡了。”
费大宝的脸上充满羡慕,忽然他又问:“现在那些电影的女演员,除了混得很出名的那几位之外,其他全都变成无人问津的老女人了吧。”
第982章:淫戒与运
黎导演点了点头说道:“说来也怪,当年不少拍过小电影的女演员,现在确实很多都不太如意。”
方刚问:“怎么叫不太如意?”黎导演告诉我们,当年他拍过少说有六七十部电影,合作过的女演员也得有两百多个,现在十几年过去,除掉那几位很有名气、半路从良的之外,剩下的基本都默默无闻。但这还不算,有不少的下场都很不好,不是和自己一样久病,就是运气差、倒霉连连。
“有的感情不成功,家庭失败;有的出车祸,有的重病无钱治,有的人老珠黄,沦落到在饭店打工、摆地摊……”黎导演说道。
我们唏嘘不已,方刚说:“你的意思是,这些当年拍过小电影的女人,现在大多数都不太走运?”
黎导演说:“是啊,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巧合,可香港那么多女演员,几年接不到一部戏的也大有人在,可这么多人都这种情况,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方刚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原因呢……”黎导演又说,现在他自己也是一身病,不光风湿,还有高血压、心脏病和糖尿病。
“是缺乏锻炼吧,可看您也没有那么胖。”我说。
黎导演看看我们仨,低声说:“前几年我在台湾见过一名老和尚,有七十几岁了,供香火的时候,老和尚托着我的手,用指甲用力掐我的指节,他妈的特别疼。他说我纵欲过度,所以福浅业多,我说我现在就是单身一人,已经好几年没有老婆,以前年轻的时候虽然也泡妞,但还远谈不上纵欲过度。老和尚听后问了我的职业,就不再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也许他指的纵欲,是说你让男女演员在电影中纵欲?”黎导演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我只是拍电影而已,那些女演员拍过那么多脱戏,现在混得再惨也比我强,至少没那么多病,怎么偏偏我是这样?
方刚说你不要多想,和拍电影没关系,人和人的体质不同而已。
黎导演点点头:“是啊,所以我要从你这里请什么一半天、一半地的古曼,看能不能保保平安和转运。我已经五十几岁,虽然有这么多病,但还能动,也能拍戏,总得多赚钱啊,不然看病都成大问题啦!”方刚笑着拍拍他肩膀,说效果肯定有,好好把握吧。
酒过三巡,方刚拿出来回机票的行程单放在桌上,黎导演连忙拿起皮包,当桌数出两万多港币钞票递给方刚,费大宝感叹,说可惜现在黎导演不怎么拍片,否则真想去拍片现场。黎导演嘿嘿笑着,说要是这个古曼真有效果,他能接到戏,肯定给田先生和费先生打电话,让你们来探班。费大宝乐得不行,连忙把名片交给黎导演,还告诉他别弄丢了。
从湾仔回酒店,地铁上,我问方刚这个黎导演的情况是否与拍那种电影太多有关,虽然他没有亲自演戏,但导演也得算是参与者吧。方刚看了看我:“你说呢?”
我拿不准主意,正在思索,听得费大宝接口道:“我不太懂佛法,但以我来看,黎导演虽然没自己演,但他是策划者,演员可能这辈子只拍几部小电影,而他黎导演却是拍过六七十部,怎么也比那些演员的业障大吧?”
方刚看着费大宝,费大宝有些心虚,连忙停住嘴,咽了咽唾沫不再说话。我心想方刚也是,到现在气还没消,没想到他哼了声,对费大宝说:“你小子还算有些脑子,比田七强。”我惊讶地看着费大宝,问方刚难道他真猜对了。
“**戒在佛教中是重罪,要入阿鼻地狱的。”方刚拿出一抽雪茄,夹在鼻子底下闻着,“大到**,小到偷看异性脱衣服和色情杂志,甚至对异性产生邪念都是业障。拍那种电影当然要算,不管参与者还是组织者,都逃不掉这些业障,而黎导演拍过那么多电影,他的业障已经大得不能再大,现在百病缠身就是花报。”
费大宝问:“什么叫花报?”
我说:“这个我知道,花报就是现世报,在这辈子就体现出来的报应。”费大宝哦了声,说怪不得那个黎导演一身病,连在池子里游泳都能得风湿。
“半天半地古曼,也不知道对他有没有作用。”我自言自语。方刚笑着说那不是我们要操心的,没效果也正常,我方刚做生意不像你,从来不擦屁股,也就没考虑过作用这一类事。
回到酒店躺下,无聊的时候打开电视,心里却还在想着为什么那几位最有名的女艳星现在都过得很好,而那些默默无闻的女脱星,却下场凄惨?
随手给方刚发了个短信,问这个情况。他回复:“有因有果,程度也有轻有重。轻的有可能是花报,重的就是果报,不见得在现世,也许是来世。”
我更疑惑,问:“那黎导演的业障应该不比女艳星轻吧,怎么也是花报?”
方刚回:“你当我是玉皇大帝,鬼神业障的事我怎么知道?不要打扰我看电影!”我只好作罢。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但不能问,方刚这家伙没少玩女人,要是说业障,他恐怕比那些女演员还要深,但怎么没有任何花报,难道都在来世?说不定这老哥死后会投胎变成一只种猪呢,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失笑。
在香港呆了三四天,方刚每晚都和我们去酒吧玩,香港的按摩业也很发达,但在方刚看来,远不如泰国女技师的手法好。按他的说法,香港女人按摩只是把它当成一项工作,而泰国女人按摩,则是当成一种事业来做,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后来,方刚非要回曼谷,临走的时候我问费大宝要不要跟去,方刚看着他,没说话。费大宝却有些犹豫,方刚生气地说:“觉得已经出徒了?”
费大宝马上摆手说不是,我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说可能一是希望看看黎导演拍片子,二是也想查明藏引灵符的事。费大宝连连点头,方刚哼了声:“总算有点儿正经想法,实在不行,就让nangya效仿洪班,给你们这几个人来一次通灵术,看谁说实话。”我说这是最后没办法时候的办法,轻易不要使用。
那天,黎导演给我打电话,说想让我去看看,他供奉这个古曼的方法是否对路。我说你有没有问方刚,黎导演说:“当然有问啦!可方老板不是已经回泰国了吗,又不能来我家看,所以就说让我找你,也一样。”我说没问题,让他给我发来地址,约好下午两点去他家里。
我和费大宝来到黎导演的住宅,之前我俩在地铁上就猜过,黎导演已经好多年没戏接,又中年多病,估计没什么钱。果不其然,这是位于太子地区的那种鞋盒高楼公寓,距离以前我那个香港客户鹏仔的家不远。但这种公寓楼更高,有三四十层,在楼下的时候,费大宝仰头看着这么高的楼,还说这黎导演住的楼真高,起码得百十来平吧,我说不可能,过气导演又多病,能有五十平已经不错。乘老式铁拉门电梯来到黎导演的家才知道,哪有五十平,居然只有十五平。
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卧室,加上卫生间和狭窄的阳台,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和旧衣柜,很难想象黎老板穿着光鲜,戴着金表,居然住这么惨的房子。
第983章:换位置
“在这里我住得算是不错的,起码是个套房,”看到费大宝惊讶和带有几分轻视的神情,黎导演掩饰着尴尬,“他们那些人更惨,只有**平,中间用木板和铁网隔着,比他妈的我以前住的房子卫生间还不如!”看来香港人习惯把这种带有**卫生间的蜗居称为“套房”。
我不像费大宝,他是典型的富二代,我是平头老百姓,以前也在照片中见识过鹏仔的隔间,比黎老板的还差,所以我没那么惊讶。坐在床边,看着桌上供着的那尊半天半地九灵古曼,我说:“你得把这张桌子移开,不要摆在卫生间旁边,泰国供奉物不能距离脏处太近。”
黎导演说:“可房间就这么大!”
费大宝说你可以将床移到卫生间旁边,桌子就能搬开了。黎导演苦笑:“这卫生间经常堵塞,味道很臭,把床尽量离远些还好,要不然连觉都难睡,还要用棉花把鼻子塞住!”我心想就这么大的房间,近点远点又有什么区别。
人多力量大,我们三个人共同动手,帮黎导演把桌和床调换位置。看着桌上的供品,有小孩玩具、零食、牛奶饮料等,费大宝仔细动手数了数,每种不多不少,都是九份。
我点点头:“没错,供奉方法对头,现在位置也调换好了,以后在更换供品的时候,念几遍心咒,而且最好在午夜无人的时候。”黎导演连连点头,掏出纸笔记录。要走的时候,黎导演说要请我们喝下午茶,但说实话我不太好意思。不管他以前如何风光,但现在很落魄,上次请方刚吃那顿饭,没个上千港币根本下不来,估计已经是他半个月的房租。于是我提出这次该轮到我们请客,由我作东。
黎导演坚决不让,我说那就不去了,黎导演才同意。虽然这桩生意我并没赚到半毛钱,但我想跟他搞好关系不是坏事,客户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谁知道以后他有没有朋友介绍过来呢。
喝完茶回家,费大宝问为什么叫半天半地,我说:“方刚没教过你?天童和地童古曼你都了解吧,这种半天半地,就是天童的禁锢法门,但能达到地童的强效成愿。目前只有龙婆都姆可以制作和加持,别的师父都不行。”
“那鬼王,还有我干爹也不行?登康师父呢?”费大宝问。我笑着说当然不行,一是龙婆都姆是修正统佛法的,而阿赞师父们走的都是野路子,在禁锢阴灵方面,永远也没有佛法厉害。二是大家各有专攻,虽然鬼王、于先生和登康不懂佛法,加持不出半天半地,但他们会降头术,从某种角度来讲,远比龙婆师父们更受欢迎。
费大宝连忙掏出纸笔记录,我心想这家伙虽然很多时候都不太靠谱,但对佛牌行业还真是有热情,和小杨一样。想起小杨,我就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最近小杨一直在美国,在叔叔的监督下进修工商管理,这几天刚回到东阳,说非常不喜欢读这种课,但没办法。
转眼十多天过去,我始终在观察伟铭和淑华,因为只有这几个人的嫌疑最大。但并没找到什么可疑之处,我也悄悄用五毒油在这三人身上都测过,伟铭和淑华各佩戴着一条白衣阿赞的阴牌,入过阴料,所以颜色都会发深,这也是正常现象。
我问费大宝,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揪出这个内鬼。费大宝说没什么好主意,但他平时在店里的时候,也会多留意这两人,相信总能看出端倪。
这天,我忽然接到黎导演打来的电话,说要请我和费大宝吃饭。我很奇怪,他毕竟不是我的客户而是方刚的,难道真给我发展了新客户?我很谨慎,虽然我和方刚熟得不能再熟,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但这家伙有时候特别认死理。让他千里迢迢来救我的命,他可能都不会犹豫,但要是觉得我有抢他客户的嫌疑,非跟我翻脸不可。
“黎导演,是有朋友介绍给我吗?”我笑着问。黎导演也嘿嘿地笑,说没有的事,只是为谢谢我。因为方刚不在香港,我和费大宝也帮了不少忙,而且大家都是朋友,请我就等于请方刚了。
看来他还在卖关子,我和费大宝也没多想,就乘出租车前往骆克道的那家粤菜酒家,看来黎导演很喜欢在这里吃饭。这种档次的酒家,在香港也应该算是中上等了,以黎导演现在的处境,怎么消费得起呢?
在疑惑中于二楼的角落找到黎导演,他这次并没有订包间,而是散座,但有屏风隔着,是典型的广东人吃饭谈事的风格。他坐在桌中,笑容可掬地看着我们,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等我俩坐下,他又递上香烟,被我推辞,而费大宝也没客气,接过来就点燃。
黎导演将服务员叫过来说可以上菜了,我笑着问:“黎导演,怎么有兴致找我们俩吃饭,是有什么喜事吗?”
黎导演哈哈一笑:“没那么复杂,不过喜事也是真有。”说完他拿出一份类似合同的东西放在桌上,我和费大宝打开看,全都是繁体字,认起来有些费劲,但还是能看出,这是电影公司与导演之间的合同,最后一页的签署日期是1997年6月份,已经是十年前的。
“什么意思?”费大宝问道。黎导演笑着说,那天晚上他刚供完古曼,也换了供品,刚**躺下,就听到壁柜的木板发出响声,他爬起来不到两秒钟,柜子就塌掉了,里面堆了很多杂物,还有书籍、光碟和杂志等,全都压在床上。
我说:“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为了供奉古曼,你早就**睡觉,说不定会被压伤,所以觉得这是古曼在帮你逃过一劫?”
黎导演神秘地摇摇头:“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但如果不是为了让古曼远离卫生间,我也不会移床到壁柜下面,也就没有被压的危险。我在收拾那些杂物的时候,有个裂开的文件袋,里面全是当年我拍戏时的导演合同。看着这些合同,数了数大概有七八十份,我一直留着没有扔。心里很感慨,随便翻了翻,其中有份合同就是这个,里面有个条款是卖掉的电影光碟,我都有版税可分,但每五年才结算一次。现在刚好过了十年,应该分给我两笔钱,但那时候早就忘记了。我把所有的合同都翻出来,还有几份也是这样写的,都是同一家电影公司。”
费大宝连忙问:“后来去找电影公司要钱了吗?那家电影是否还在啊?”
“所以说我运气好,那间公司已经改了名字和后台老板,但账务关系也保留着。”黎导演说,“我去找新公司,老板当然不愿意,我就说要找律师跟你交涉,刚好这家公司有部新戏要上,正在两地搞宣传,可能是怕有负面影响,就答应帮我查账。查了不要紧,光从1997到2000年,那几部电影就卖了几十万张光盘,每张我能抽得两块钱,就是一百多万港币。”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我和费大宝都瞪大眼睛,黎导演开心地大笑,拍拍我的肩膀:“田顾问,真要感谢方老板和你,要不是认识你们俩,我哪里有这么走运!”
菜上齐了,我和费大宝举杯庆祝黎导演终于否极泰来,他也很高兴,光自己就喝了半瓶白酒。我问他这笔钱要怎么花,是不是先换个好点儿房子住。
第984章:陈年版税
黎导演打着酒嗝:“当、当然!这么破的鞋盒子,我他妈早就住够了,明天就退掉,去尖沙咀租正规公寓。”
按我以前的经验,觉得黎导演可能要去租那种每月租金两三万的高级公寓,没想到只是换个正规公寓而已。黎导演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五十几岁的人,不像年轻人那么容易冲动,有了钱就想大把花,比如之前那个住在深水埗的鹏仔。
黎导演拍着自己的腿:“过几天安顿好,我要去医院好好治治这条腿,太痛苦,阴天下雨就疼得要死,不敢吹风,夏天再热也不能穿短裤,他妈的!”我说也是,现在有钱了,最重要的就是把病治好。
回酒店的路上,费大宝感叹:“半天半地的九灵古曼真这么厉害?这也太巧合了吧?壁柜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供奉古曼之后才塌?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文件袋是破的,就想起来收拾合同?刚巧又发现里面有份合同,条款是还有钱拿?连老板和名字都换了的公司,居然因为有新片上映,而怕负面新闻给黎导演结账?这……这全都是巧合?”
“这就叫转机运。”我笑着说,“佛牌古曼再灵验,也不能让钱和运气凭空掉下来,其实都是你自己应该拥有的,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拥有。但佛牌古曼中法力和阴灵的作用就是,让你的机运发生变化,促进偶然和小概率事件的发生,才能转运。”
给方刚打电话说了黎导演的事,他并没觉得有多稀奇,这老哥做佛牌生意比我早四五年,什么都看惯了。我问他,这种半天半地的九灵古曼,要是既能强效成愿,又不会有禁锢反噬的顾虑,那我也想请。多接几笔大生意,在沈阳多买两套房,我就可以洗手不做,回沈阳去结婚生子享清福了。
方刚哼了声:“谁拦着过你?不过,你小子沈阳泰国和香港三地来回跑,到时候谁帮你供奉,谁给你换供品?总不能随时带在身上吧,别忘了毕竟有个‘半地’二字,夭折的婴灵不好惹,到时候给你颜色看,后悔可来不及。”我心想也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在看电视时,又接到表哥打来的电话,一看屏幕,我才想起来自从搞掉熊导游之后,我竟然忘了回罗勇去看望表哥嫂和金蛋。果然,他问我为什么好几个月也没来罗勇,是不是忙着相亲处对象呢,我笑着说对象现在还真有,但八字没一撇,最多半个月,我肯定从香港回罗勇看你们。
和费大宝说了这个事,他也想跟我去看看表哥,可这边藏引灵符的事没解决,我暂时还不想离开。
从这之后,我和黎导演有近两三个月都没怎么见面,都是电话联系。这段时间,我得知他的腿病已经有很大好转,除了西药治疗,还用了内地的什么蜂毒疗法,效果相当不错。按黎导演的说法,不光阴天下雨没那么疼,夏天也可以穿短裤,而且几乎不用拐杖。
“田顾问,这半天半地的古曼真灵验,可我听人说过,好像请了泰国佛牌古曼这些东西,要是有了效果,就要从另一个方面失去什么,真是这样的吗?”黎导演问。
看病需要钱,这是真理,但我总觉得,有时候既然有钱也不见得能把病治好。黎导演现在生活有了很大改观,不光是有钱,主要还是供奉那尊半天半地型的九灵古曼的结果。古曼是由龙婆师父加持,婴灵把阴灵的力量通过佛法,转化为能让人机运改变、福业消涨的力量。供奉本身也是付出,能让古曼中的婴灵享受到供奉品,这就等于保持了契约平衡。所以在通常情况下,无论泰国佛牌还是供奉物,有了效果之后,供奉者只需增加供奉品以用还愿就足够了。
所以我告诉黎导演,只要不是邪牌和极阴之物,有效果就是有效果,尤其这种由龙婆高僧加持出来的东西,是用的正统佛法,无需担心反噬。也就是说,只要你用心供奉,它给你带来的一切都是你白得的,不用付出什么。
黎导演非常高兴,又要请我吃饭,但那时我人在沈阳,就说以后有机会。
再次和黎导演见面,距离上次已经有三个月,而且还是因为一件很奇特的事。藏引灵符事件早已水落石出,又发生了不少事情,但为了保持完整,还是先把这个经历讲完。
那时,我已经回到泰国,在表哥家继续住。因为那时候处理熊导游的事耗费不少精力,也不敢在表哥家里呆着,怕被人盯上报复,现在熊导游和阿赞尤已经完蛋,我才敢放心地看望表哥。金蛋跟我还是那么热情,只要我在表哥家,遛它的工作基本就是我的。
手机响起,显示是黎导演的号码。“喂,田顾问吗,你现在是否有空?有的话就来九龙城区的xx电影公司。”
“去电影公司干什么?”我没明白,但立刻升起一个念头,“你在拍电影?”
黎导演哈哈大笑:“田顾问确实是聪明人,我以为你怎么也猜不出来!”
真被我蒙对了,细问之下才知道,黎导演果真在拍戏,而且还是导演。这是一部低成本的香港古装故事片,投资方为荷兰的某家公司。黎导演没有忘记当初在酒桌上费大宝说的话,特意打电话让我俩去探班。
费大宝早就回无锡去了,因此我给他打去电话,问想不想去香港看看港片的拍摄现场。原以为他不会从无锡到香港飞来飞去,就为了看黎导演拍电影,但没想到这小子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远远超过我的预估,他马上表示会来,让我等他。
其实我并不想,从曼谷到香港,来回机票遇到打折也得两三千块钱,除非在香港能接到什么生意。于是我让在沈阳看店的姐夫帮我突击找找,有没有香港的客户发私信或回复贴子,有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我运气不错,半天之后,姐夫给我手机qq发来两条消息,说是从几百条回复中筛选出来的,第一条是某香港普通市民咨询请佛牌的事,另一条是在香港开贸易公司的老板,因为办公室里发生过凶杀案,想在办公室里摆放一尊泰国的布周十面派神像,以镇灵和保平安。
请牌那个没什么兴趣,我就优先处理香港公司老板的事。给他打去电话,聊来聊去,发现此人对泰国佛牌很了解,几乎是半个行家,也唬不住他,包括报价方面。最后这人只给两万港币,要一尊高度不低于六七十公分的布周像,还要著名鲁士师父加持的。
这人确实很懂行,此类货我和方刚能找到的最低出货价也得一万六七甚至更高,利润实在平平。放在平时,这桩生意我只能放弃,赚头少,还麻烦,布周像要打木架托运,不像佛牌古曼,随便装个包裹就能快运。
但现在有nangya就不同了,那时她已经回到泰国,而且能用正统的鲁士法门加持布周像,但毕竟不是修行多年的鲁士师父,效果可能比鲁士路恩等人差些,不过对客户来讲,只要不是极特殊要求,已然足够用。
nangya加持这样一尊小型的布周十面派,出货价折合港币只需一万二三左右,利润不错,也值得做,最主要的是,我有了去香港的理由,去掉路费,也能剩下几千港币,心理平衡多了。
第985章: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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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6章:T小姐
黎导演嘿嘿地发笑,拍着我肩膀,说现在想接那么多电影也没有,更没有小电影,最多也是这种低成本的正规片子拍拍,不用担心。
我心想也是,那些年黎导演拍了六七十部小电影,现在却几年没有工开。我让他以后千万不要再接拍小电影了,平时多行善,用来抵消当年拍片带来的业障,黎导演连连点头,说他有个朋友信佛,会念好几部佛经,等这部片子杀青,就去找他一起念佛吃几天素,再加上放生施粥。提到放生,我立刻想到之前那个假慈善的周会长,连忙告诉他不要乱放生,得在真正的居士指导下进行。
呆了二十多天,nangya制作加持的那尊布周十面派神像才运到香港。光加持就要十几天,还有运输,当然很耗时。和费大宝来到那位香港贸易公司老板的公司,办公室并不大,公司也只是个小规模的。问起凶杀案的事,这老板满脸不快:“真他妈倒霉!我老婆在公司里负责财务,有个男职员一直在暗中勾引她,后来被我察觉,就把他给炒掉。他跑到我的办公室里,跟我大吵起来,还说我老婆答应以后跟我离婚,让他当老板!我老婆臭骂了他一通,这家伙居然掏出折叠刀,当着我的面把她捅死,还要来扎我,幸亏我跑得快!”
我心里暗惊,费大宝说:“怪不得,你是觉得出过人命的办公室不太吉利,是吧?”老板说不光如此,有时候他晚上在办公室里加班,深夜打盹的时候,还会恍惚看到他老婆就站在屋里。
“可以把公司搬个地址。”我出主意。当然我知道不太可能,否则这老板就不会非要从泰国请布周像了,肯定有原因。
老板说:“这两个写字间是我买下来的,花了不少钱,怎么能再换地方?”在我的指导下,老板将这尊布周十面派的神像摆在办公桌后面的墙角,坐在老板椅上,只要一转就能看到。老板顺利付了钱,我跟他说以后有事随时联系,就告辞离开大厦,心想这桩生意也能赚个大几千,还是不错的。
路上,费大宝笑着说:“这老板的老婆要是继续闹鬼就好了,还能再接个施法的生意!”我说你小子也很上路,但那样也有坏处,很多客户开始请到手里的东西没效果,或者镇不住阴灵,就会对你很不满意,你得巧舌如簧,才能让他觉得有继续花钱的必要,费大宝连连点头。
晚上在酒店看电视时,又调到成人频道,仍然在演香港老式的小电影,这次是时装的。我心想,佛经中说一切**邪都是在造业,包括我现在看这种电影。可人就是这样,总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人活一世,哪管什么业不业的,看个电影算什么。而在泡妞甚至和已婚女人搞私情的时候,也会想大家都在这么做,人家都不怕,我为什么偏偏当回事?下辈子什么样,现在不想管。
电话响了,看屏幕是黎导演打来。我心想他现在时来运转,先是飞来横财,再治好疾病,现在又事业得意,估计又是想找我吃饭喝酒。
“我是黎导演,田顾问,你在香港还是什么地方?”他问。我说在香港的xxx酒店,黎导演说太好了,他正在酒店房间和同事粗剪片子,有些情况想让我过去看看。我有些烦,心想明明是方刚的生意,就因为我人在香港,到底能有什么事发生,还是去了解一下吧。
从酒店出来,乘出租车来到黎导演剧组所在的酒店,房间是个套房,黎导演和好几个人都坐在沙发中,面色凝重,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坐在桌前,正在操作电脑。看到我进来,黎导演连忙起身迎上,说给方刚打过电话,可他总是不接,发短信也不回,所以只好找我,真不好意思。
我心想,方刚从来不擦屁股,看到你发短信的内容就是这事,他能理才怪。黎导演把我带到电脑前,我看到屏幕中应该是某种视频剪辑软件的界面,看起来很复杂,分成两部分,上半部左右各有电影的静止图像,下半部还有个更大的。黎导演介绍那年轻男子:“这是阿亮,剧组的剪辑师。”
阿亮对我点点头,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指着屏幕,说:“今天剪到第xxx场戏,看到画面里有这个东西,你看一下。”说完他用鼠标点了几下,画面继续播放,将三个小画面合成一个大的。我跟费大宝凑近屏幕去看,正是那天我俩在电影公司探班时的那段戏,男演员坐在床上,帐纱半掩,另两名日本女演员在另一端。
“怎么了?”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费大宝指着画面左侧大声道:“这里有人!”顺方向看去,果然,在床帐纱的里面,有个似乎全身没穿衣服的女人侧身而坐,定定地看着三名演员。因为有纱挡着,看不太真切,只能大概分辨出这女人比较苗条,披肩长发。位置真是很隐蔽,再加上画面为了造气氛而比较暗,如果不是费大宝眼尖指给我,我还说不定要看到第几遍才能发现。
我问:“这是……画面的错觉吧?”
两个人从沙发站起身,走过来,其中一个人手里托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是谷歌图片搜索引擎,列出几十张某女演员的照片,有生活照、采访照和剧照,剧照大多都是很豪放的,原来也是一名小电影女星。我看到搜索栏中有三个汉字,是某香港t姓艳星的名字,并没什么太大的知名度,但我有印象,毕竟在那个时候看过不少这种片。
“以前黎导和我就跟她合拍过电影,她的侧影我们再熟悉不过了。”这人自称是副导演。
黎导演点点头:“开始我们也以为是巧合,觉得可能是跟摄像机的角度、棚内光线或者那个帐纱的皱褶有关系,可你看这个。”他让阿亮把进度调到另一个机位,看到帐纱内的那个女人身影仍然在,而且也从侧面变成了斜侧面,说明不是错觉。
费大宝问:“这个t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阿亮说早就死啦,2000年金融风暴的时候,她投资的两个单位楼价大跌,她成天被人追债,有些精神扮演,最后在游乐园乘坐摩天轮的时候踹碎玻璃,跳下去摔成了肉饼。
把我和费大宝听得心里发凉,暗想难道是鬼显灵?沙发上坐的那个男人神情紧张,说:“肯定是t小姐冤魂不散,回来找我们索命!”
阿亮有些害怕:“又不是我们害得她跳楼,为什么要找我们索命?”我也提出同样的疑问,黎导演说:“当年就在这座片厂,我跟她合作过一部电影,那个时候她有场戏就是躺在床上,隔着帐纱慢慢坐起来。”
听得我更是不寒而栗,费大宝问有没有让那个荷兰老外看看,副导演连连摆手:“当然不行!要是他们认起真来,决定半路回家,这部戏就要打水漂,我们开工的钱怎么办?”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拍吗?”我笑着问。黎导演说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已经愁得不行,连晚饭都吃不下去。
阿亮说:“我可不敢再剪了,万一t小姐的阴魂把怒气撒在我们剧组人员的头上,那可就很惨。”黎导演说你不剪谁来剪,阿亮说你们都可以剪啊,反正剪片机的操作大家都会,有没有我都一样。
第987章:从这儿跳下去
黎导演很生气:“有你没你都一样?好好好,那你现在就走!”阿亮还真听话,起身就走,被黎导演揪着衣领拉回来,说你小子还真走,这么听话。
阿亮哭丧着脸:“黎导,你就放过我吧,我还没女朋友。”黎导演把他按在座位上,说你继续剪,我是导演,有事也是在我身上,你们怕什么。阿亮无奈只好继续操作,我在屋里踱步,副导演和制片人让在沙发中坐下,问是怎么回事。我安慰他们说鬼也分好坏,善鬼如果死得比较不甘心,有时候就会在它生前工作或生活过的地方出现,这也是正常。只要你们当初没做过对不起那个t小姐的事,就问题不大。
两人互相看看,都说肯定没有。
走出酒店,黎导演把我俩送出来,他问:“田顾问,你跟我说实话,以前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以你的经验,t小姐到底只是冤魂不散,还是来找谁麻烦的?”
我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没做过对不起t小姐的事,就没什么关系。而且你现在拍的这部电影是低成本的正规片,女演员们要是心甘情愿的,就没那么大业障。”
黎导演笑着:“好吧,等拍完这部片子,以后我就去片厂帮人做工,专拍文艺片,当副导演,在现场拿喇叭筒喊停也是能混饭吃。”我说是啊,有半天半地古曼的保佑,你怎么也不会回到以前那种惨相吧。他连忙摆手,说宁愿自杀也不想再住鞋盒子。
处理完贸易公司老板布周像的生意,黎导演这边的探班之旅也告一段落,和我费大宝就一起回到泰国,找方刚去了。熊导游的事解决之后,他就又搬回芭堤雅居住,理由很简单,住了七八年,对这个城市太熟悉,觉得比曼谷好。其实我觉得无非就是芭堤雅的酒色服务比曼谷更多,更专业而已。
费大宝的佛牌知识已经学得不错,开始自己**接生意。这小子仗着在无锡结识了很多富二代和公子哥的狐朋狗友,有钱女孩也不少,经常在他们面前讲佛牌。再加上中国人对泰国佛牌也是越来越不陌生,尤其在有钱人的圈子里。所以这几个月间,费大宝光卖给朋友的佛牌就有十几二十条,还有三个女孩跟他来泰国找nangya做过情降。和我当年刚入行相比,业务量多多了。
刚在芭堤雅呆了几天,晚上我们三人在酒吧喝酒,方刚看到手机响,但没理,就让它在桌上嗡嗡叫。费大宝眼尖,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黎导演,就问:“大哥,怎么不接,黎导演可能又有什么事吧,也许是想再请佛牌,多发大财呢?”
方刚哼了声:“他要是想请佛牌,我就把脑袋摘下来,给你们当波开!”我说怎么这么绝对,方刚说黎导演供奉半天半地之后,生活已经有了好转,可他又去拍小电影,继续产生业障。你说的电影画面中有当年艳星t小姐的鬼影,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在对他们进行提醒。
“难道真是想找黎导演的麻烦?”我问。方刚说反了,并不是鬼想找黎导演的麻烦,而是黎导演主动去找t小姐鬼魂的麻烦。
我和费大宝都表示没听懂,方刚说:“t小姐生前曾经在那个片场拍过电影,她的名字我听过。我有个客户是台湾某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告诉我那时候t小姐的那部片子在电视台播放的效果非常好。但也打听过,说t小姐在拍此电影时,因为没有仔细看条款而被骗,本来说好只拍背面,后来却被导演强迫要求拍正面全光,她是含泪拍完的。”
这番话让我震惊,费大宝脱口而出:“是黎导演干的吗?”我说那个逼t小姐正面露光的导演不见得就是黎导演,但她很可能是冤魂不散,所以在旧片厂现形,也许并不是冲着黎导演来的。
从酒吧回家的路上,黎导演给我打来电话,方刚让我别接,也不要管这个人的事,我只好听从。
方刚当然不回复,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却不提醒对方。其实我觉得这倒是个商机,要是换成我,一定会极力劝黎导演来泰国施法,说他已经被t小姐的鬼魂缠上,不解决就得死。可方刚却完全不理,我猜不透原因。
躺在床上,我心里一直不踏实,很想知道逼迫t小姐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黎导演。悄悄给黎导演发去短信问这个事,让他说实话。黎导演回复:“对天发誓,那是另一个姓孟的导演,不是我啊!”
既然不是他,可为什么总给方刚打电话和发短信,我又提出疑问,黎导演回复:“这些天我经常做相同的噩梦,要么是在那个片厂,跟t小姐共同拍戏,但t小姐从帐纱中出来时,却浑身是血,连脑袋都是扁的,红的白的全都流出来,很恐怖,立刻把他惊醒;要么是他半夜在游乐园游荡,而四周全都是摩天轮,想问方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
典型的阴灵纠缠,这种事我遇得太多了。如果不加处理,一般情况下客户就会倒霉。可如果说t小姐是因为有人在她生前拍过电影的片厂开工,而缠上黎导演,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那个布景不可能只有黎导演一个组在用,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他的麻烦?
忽然,我想起之前和费大宝探班时,两名日本女演员和剧组人员发生争执的事,我连忙回复:“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们?那天的两个日本女演员为什么生气,是不是你又故伎重施?说实话!”
黎导演很久才回复:“田顾问,你是聪明人。我也是没有办法,荷兰投资方要的就是那种片子,所以我只好让经纪人先把日本女演员骗来香港,到时候用合同威胁,强迫她们脱……”
我很生气,回复说你这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吗,当年t小姐就是这么吃的亏,虽然她不是因此而死,但显然对这个事怀恨在心,最痛恨骗演员的电影公司。而你那天在片厂再次这么做,她阴灵发怒,才缠上你。
“田顾问,你快救救我吧,跟方老板说说!”黎导演文字中透着哀求。我回复说明天会和他说,但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你等我消息。
次日我和方刚、费大宝提了这个事情,方刚瞪着我,说我狗拿耗子,不要管这种事。我想不通,有钱为什么不赚呢?
费大宝却很后悔:“早知道我就一直在内景守着了,谁知道后来还有好戏看?大老远从无锡跑来香港,也算没白来啊!”方刚笑着说你想看好戏,以后可以找黎导演给你安排个角色,岂不比旁观更刺激,费大宝兴奋地说行,后来又说不行,万一被父母和朋友看到,就丢大脸了。
我没给黎导演回复,因为觉得他早晚会再联系我。可没想到的是,再次得到黎导演的消息,既不是电话也非短信,而是几天之后的报纸新闻。那天,佛牌店的伟铭给我发了一条彩信,是拍的某八卦新闻报纸,上面刊登了香港导演黎xx昨日在游乐园乘坐摩天轮时突然发病,踹破安全玻璃窗跳下,当场死亡。
“田顾问,我记得你和这位黎导演有过生意往来?”伟铭在图片下面配的文字是这句。
我没有回复,因为心里很不舒服。黎导演的死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做佛牌生意好几年,不光我和方刚,连费大宝都能预料得到这个结果。
第988章:暴怒
我不舒服的是,为什么方刚不让我插手此事,因为我始终觉得,黎导演完全是可以救过来的,还能赚到钱。
我问过方刚这个事,但他只说了句“狗改不了吃屎”的话,再问就不耐烦了。也许他是对的,黎导演这个人,在当初拍片的时候看来也没少做逼迫女演员的事。可毕竟在和我打交道的时候,他都给我印象不错。
上网查了些资料,其中有一则关于香港s姓女星的新闻,说当年她在拍电影的时候,当时的香港电影界大腕w先生和她私交很好,就相信而签了合约,可到时候就成了小电影,必须让s脱衣服,否则就要赔几百万出来,无奈之下s只好脱。后来s被千夫所指,想退出影坛,可哪个行业都不敢要她,可谓毁了她的后半生。
新闻中对s生活惨状的描写,让我心里有些震惊,这时,我开始对方刚的狠硬心肠有所理解。他经验丰富,看穿了世道和人心,也许黎导演就是那种“改不了吃屎”的人,就算能替他解决t小姐的事,他早晚还得犯老毛病,把命毁在自己手里。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费大宝说:“大哥,田哥,**戒有这么厉害,那……那以后我都不敢再泡女孩了。”我笑着说只要你不去拍小电影,就没那么大的业障。
“真奇怪,大哥,听田哥说你这辈子也没少泡女人,可为什么你的身体一点事也没有?”费大宝忍不住问。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方刚生气地哼了声:“关你屁事!难道你希望病死吗?”
费大宝连忙说不是,只是随便问问,方刚只顾喝酒,不再理我们。
晚上和费大宝住在离方刚公寓不远的旅馆,泰国色情业合法,当然也有成人频道和节目,只是大多在深夜。调台的时候,我无意中又看到了某内容很劲暴的真人秀节目,马上提起了我的兴趣。我在床上调整好舒服的姿势,正准备观看,想起黎导演的事,想了想,又默默地把频道调走。
按佛经中云,一切夫妻之外的**行都是造业,不光男人对女人,反过来也是。比如有个帅男走过去,女人看到他之后,心想这男人又帅又强壮,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也很雄伟,在床上是否生龙活虎。哪怕这个念头只有几秒钟,也是业障,也会遭报应,只不过程度有轻有重,也许现世,也许来世。但人生也会行善,有时候善举的福报会与业障抵消。而在古书上说得很明确,制作**和**戏,业障是最重的,因为传播广泛。刊印一本**,拍出一部**戏,能让无数人看到,这些人大多数都要动**念不说,其中又有多少人因为看过之后付诸行动,改变行为准则?
如果真是这样,那世界上要遭报应的人何止千千万。谁没动过**念,谁没看过**文学?而现代社会比古代开放,婚外情、婚前性行为和一夜情也是越来越普遍,我身边很多同学和朋友,谈论聊天的时候已经把搞过多少婚外情当成炫耀的资本。
看来,等末法时代终结,佛祖得一次性惩罚不少人呢。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三个月前,也就是黎导演刚通过几份旧合同发了那笔横财的时候。我和费大宝在佛牌店也呆了很长时间,但因为引灵符的事没搞清楚,所以暂时不能离开。
那天在佛牌店里,我们四个人吃午饭,茶几上放了两份八卦周刊,都印着泰王佛牌店的新闻,里面有阿赞翁的大幅彩色照片。伟铭和淑华边吃边评论阿赞翁,我说:“这家伙长得真黑,居然有人说他帅!”我的本意是笑话淑华,因为只有她和我们说过这种话。
淑华果然很不高兴,说阿赞翁本来就很帅,你们不许说他黑。我和伟铭相视而笑,这时费大宝说:“这么丑的人也配得上帅二字?开什么玩笑!”
我俩更笑,淑华看了看费大宝,没说话。费大宝又补充道:“黑也就算了,嘴唇还那么厚,眼睛放**光,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听说他有五六个老婆呢,真不要脸。”这些话虽然过分,但我也没说什么,毕竟是死对头,我对阿赞翁没什么好印象,只是没这么损过而已。
“你什么意思?”淑华把筷子摔在茶几上,瞪着费大宝。
费大宝说我没什么意思啊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淑华黑着脸,说不许你再讲阿赞翁的坏话,否则对你不客气。我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淑华觉得阿赞翁帅,也不至于这么翻脸,第一,他是我们店的对手,第二,这家伙确实也没那么帅。淑华长得漂亮,又是香港本地人,不可能没见过帅哥,为什么非喜欢阿赞翁那家伙?
“看你,急什么?”费大宝嘿嘿笑着,“行行,那我不说了,现在这年头,讲实话没人爱听,算了吧!他丑和我有什么关系,照样好几个老婆,还有人打算为了他跟我不客气,唉!”
这下把淑华彻底激怒,他抄起茶几上的半份盒饭,就朝费大宝脸上摔过去。我原以为那半份卤肉饭非粘满他的脸不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早有防备,灵活地闪开上半身,盒饭远远扔出去扣在地上。
淑华怒不可遏,又抢过伟铭正在吃的那份盒饭还要扔,我迅速站起来,死死抓住淑华的手臂,让她把东西放下,有话好好说。我很惊讶,淑华虽然不是内向型姑娘,但也绝不是暴脾气,今天这是怎么了?淑华瞪着我:“你也要说阿赞翁长得丑是吗?”
看着她的眼睛,我连忙解释说没有,阿赞翁长得很帅,赛过古力特,忽然,我看到淑华的眼珠上似乎有些异样,好像有一道灰黑色的竖线。我想凑近去看又不好意思,而淑华慢慢放下盒饭,气鼓鼓地还没消气。费大宝好像并没感到怎么惊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伟铭跟着我劝淑华,我把费大宝拉出佛牌店,埋怨他怎么非要跟淑华呛火。
费大宝说:“田哥,现在你还没看出来?”我心中一动,问看出什么。
“刚才我是故意的,因为早就发现她不太对劲,”他回答,“只要看到阿赞翁的照片,淑华就会夸奖,还特别关注他的新闻。开始我以为她就喜欢阿赞翁这种长相和气质的男人,可有一次我看到淑华坐在休息区,手里捏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她就把东西收起来,神色还有些慌乱。”
我问:“那东西没看清是什么吗?”费大宝摇摇头,说没看清,后来他注意观察,觉得淑华似乎对阿赞翁有种特殊的感情,因为相处时间不长,也无法判断和以前比较有什么区别。
“佛牌店自从开业基本就有淑华,现在已经有一年多,可能因为比较忙,泰王佛牌店开业之后,我也没太注意她的变化。但她的性格我还是比较了解,属于不温不火型的,比较理智。她已经二十好几,并不像小女孩那么追星,有时聊起她喜欢的歌星影星,大家表示不喜欢,淑华也并不生气,现在没道理为了这个阿赞翁而大动肝火。”我想了想,回答。
再说出刚才我看到淑华眼睛里有竖线的事,费大宝低声问:“是不是中过阿赞翁的情降?有什么方法能试验出来?”我说要真是情降,可以找nangya来解决,但现在同时也要弄清楚,这个情降是不是阿赞翁做的。
第989章:两根蜡烛
再次回到店里,淑华仍然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中,伟铭在旁边劝。费大宝笑嘻嘻地过去道歉,这家伙脸皮厚,心理素质好,倒也是当牌商的好材料。淑华余怒未消,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
下班后,我边走边给nangya打电话,说了淑华的情况,向她询问如果她真是中了情降,要怎么才能检测出来,又如果得知是被谁落的情降。
nangya说:“情降也是降头,眼珠中必然有一道竖线,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明显的症状,当然,中了情降的人会对目标人物言听计从,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都在放着光芒,兴奋不已。”
“我能确定看到淑华眼睛里有竖线,”我说,“但就没有办法知道,是谁下的降头,或者原始目标是谁吗?”
nangya回答:“知道谁下的降头,这个很难,毕竟东南亚会情降的人有很多,大家的法门也不可能全都不同。也就是说,我掌握的法门,阿赞翁也有可能掌握,只不过法术有高有低,但很难分辨是他还是我下的。但原始目标还是很容易判断,你可以收集两个人的毛发,然后交给我施法,就可以了。”
挂断电话,我向费大宝转达nangya的话,说:“淑华的毛发倒是好收集,可阿赞翁的就难度很大。”
费大宝挠挠脑袋:“他以前在香港是住xx酒店,就算现在不在那里,也总要在酒店下榻。以前你教过我的方法,应该还能用吧?”我说别忘了他是阿赞,经常给别人下降头,自己肯定很谨慎,想从他的房间搞到诸如毛发、指甲和内衣等物,应该很难。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田哥,这事交给我了!”费大宝拍着胸脯。我给陈大师打去电话,告诉他淑华的事,他很震惊,连忙问我有什么办法解决。我说正在和费大宝想主意,但有可能会用钱打通关节,或者找人去办,陈大师说只要不是巨款,就让我机动行事,到时候找他报账即可,一定要把这个向淑华下手的人揪出来,不然他脸上无光,佛牌店也没法继续开。
把这事说给伟铭听,他很震惊,说怪不得淑华的反应那么大,原来是这样。我让他保密此事,平时也要多留意淑华的表现,而且要找机会收集到她的头发,越多越好。伟铭说:“这不难啊,她经常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梳头,这个事交给我来办。”
几天后,我和费大宝正考虑去哪里吃夜宵,他手机响了,急急忙忙下楼去,不多时又回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小塑料袋:“田哥,得手啦!”
我看到这个塑料袋里装着十几根头发,就问:“这是阿赞翁的头发?怎么弄到的?”费大宝得意地嘿嘿笑,说最开始跟踪他来到下榻的酒店,想再借机假扮房客,让保洁人员进去打扫,他好趁机混入房间。可没想到那位保洁人员居然要打电话通知前台,一问才知道,阿赞翁叮嘱了酒店方面,保洁人员不能独自进入该房间打扫,必须在他的监督下进行。费大宝铩羽而归,只好另想办法。
他经常去香港的两家酒吧泡店,认识了不少朋友,以前用来钓鱼的阿may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也有男的,多是无业游民或者游荡公子哥。费大宝和不少人混得很熟,他找了一个比较穷的,这人没什么正经职业,但人很机灵,就和他商量,说有生意跟他做。
这次费大宝学了乖,无论谈事还是付钱,都是在酒吧的散座中,人声嘈杂,不给对方任何有可能录音或留证据的机会。条件很简单,他跟伟铭商量,从佛牌店借出两块入过重料的阴牌,让对方藏在身上,当阿赞翁在泰王佛牌店的时候,假装中邪去询问价钱。半路发起疯来,对阿赞翁乱抓乱扯,趁机扯下他的头发,多少都行,事成之后,报酬为两千港币,不成的话只有五百。
其实这个计谋有些冒险,但也是费大宝所能想出最好的了。这人很痛快地就答应,并按费大宝的计划行事。
结果很顺利,费大宝暗中盯着阿赞翁来到泰王佛牌店的时候,就通知让那人出马。在店里,阿赞翁果然说出那人身上有阴气,还很重,其实都是阴牌的功效。检查施咒的时候,那人突然发起疯来,先是抱着吴经理大嚷大叫,又抱着阿赞翁乱扯乱抓,好不容易被人拉开。
这人还是很精明的,他担心手里攥着毛发会引起阿赞翁或者别人的疑心,就在被拉开之前,悄悄把那些弄到手里的毛发塞进自己的衬衣领口中。
吴经理和店员非常生气,把这人训了一通,说对缅甸的阿赞师父不尊敬是要倒霉的。这人假装恢复过来,连连道歉,差点要给大家跪下了。吴经理报价五万港币,言不二价,这人就顺坡下驴,还问能不能便宜,没有那么多钱。最后商量来商量去,以四万港币的价格成交,但要回去筹款。
出了佛牌店,这人乘坐出租车七拐八拐,来到几条街区之外的地方,才联系费大宝碰面。
“不错啊,你小子有进步!”拿着塑料袋,我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两千港币不白花,到时候要算在陈大师的账上。
收集淑华的毛发很容易,伟铭早就把东西交给我了。和费大宝直接来到nangya的住所,她取出一个粗细和普通蜡烛差不多的铁管,从中间分开,原来这是两个对扣在一起的半圆空管,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处。
nangya又拿出两根细细的蜡烛,把其中一根嵌进半圆空管中,将阿赞翁的头发仔细放起另一个空管,然后点燃酒精炉,用小钳子夹着嵌有蜡烛的那根空管,在火苗上加热。
我和费大宝仔细看着,费大宝掏出手机又要拍照,被我制止。随着空管温度升高,里面嵌的蜡烛也渐渐融化,然后nangya把铁管倾斜,将蜡油均匀地倒在放着头发的空管中,蜡油和头发混合在一起。她如法炮制,把淑华的头发也这样混入蜡油,最后把蜡烛中央的那根棉线横在其中,就把两根管放到旁边冷却。
过了二十来分钟,蜡烛已经凝固,nangya小心地把两根混有头发的蜡烛从铁管中撬出来,这是两根新的蜡烛,只不过外表比较粗糙而已。她把两根蜡烛点燃,滴一点蜡油固定在地板上,距离约有三十公分左右。让我们俩把窗帘挂好,再坐远些,不要出声也别动,nangya坐在蜡烛后面,开始念诵经咒。
两根蜡烛点燃时,有淡淡的烟雾飘出来,跟香烛相比这烟雾没那么明显,但蜡烛中可能原本就混有特殊材料,所以在点燃时,那烟雾比较蓝,在安静和并不明亮的室内,就更加显眼了。
蜡烛点燃时冒出的淡蓝色烟雾原本是垂直向上,但随着nangya念诵经咒,却慢慢朝中央靠拢,混在一起朝天花板飘着,渐渐散在空气中。约五分钟后,nangya停止经咒,蜡烛的烟雾又恢复正常。
“看到了吧,”nangya说道,“这说明淑华所中的情降,目标就是阿赞翁。”
费大宝连忙问:“也就是说,淑华的情降目标就是阿赞翁,那这个情降也是阿赞翁自己下的吗?”nangya摇摇头,说现在无从考证。
第990章:解情降
我哼了声:“阿赞翁号称情降大师,你觉得如果他想给某个女人落情降,让她爱上自己,还需要找别人动手吗?”费大宝咬着牙,说怪不得淑华不太正常,看来那个引灵符多半也是淑华中了情降之后,在阿赞翁授意之下搞的鬼。我说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基本就是她了。问nangya有什么好办法,她说:“如果真是阿赞翁所为,那么他所用的应该也是缅甸古法情降术,我掌握着好几种缅甸法门,可以先把配制好的解降水给淑华服下,再近距离施法,把几种法门全都试一遍,总能奏效。”
我连连点头,说这就想办法安排。
这天,吃过午饭后,我让伟铭和淑华早早关店,再和费大宝共同去nangya家里做客,请她为我们讲降头术的来历,和不同国家的降头术,都有什么不同的效果。这也属于工作性质,不得借口请假,所以大家都去了。
在nangya的家里,她给我们倒茶招待,而端给淑华的那个茶杯中,早就已经下好了解情降的水。我借口让nangya称还有修法的功课没做好,让她去卧室里关上门,而我们四个人都坐在沙发中,边喝茶边等待。
伟铭是蒙在鼓里的,聊天时,我和费大宝有意无意地偷眼注意观察淑华,发现她确实有些异样。先是不停地打着呵欠,然后又看着某处发呆,偶尔会看看我们几个人,似乎有话要说,但神情惊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同时,她比平时多汗,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不停用手帕擦着,而客厅一直开着冷气,根本就没这么热。
大约过了五十几分钟,nangya才从屋里施施然走出来,坐下后开始给大家讲有关降头术的知识。伟铭和淑华边听边记录,淑华似乎没有了刚才那些异样的症状,表现得一切正常。
nangya只讲了半个小时,我就宣布听课结束,大家可以早些下班回家。伟铭和淑华当然高兴,我们四人离开nangya的家,各自回去。
半路上,我给nangya打电话问效果,nangya说:“现在还不能判断,毕竟情降不同于其他的降头,无法马上看出效果来。但一般隔天就能见分晓,到时候你们再用阿赞翁的事来试验,就知道了。”
次日在佛牌店,我故意拿出一份有泰王佛牌店的报纸,边看边念叨,讲到阿赞翁在泰国拥有六位如花似玉老婆的时候,正在打扫卫生的淑华连忙走过来,凑近我的脑袋看报纸。这其实是多天以前的旧报,但淑华却仍然看得津津有味,我心中一沉,暗想不对劲啊,难道时间短,效果还没显现出来?
四五天后,我和费大宝每天都会用阿赞翁的相关新闻来试验,但淑华永远保持着对他的兴趣,就像被磁铁吸引的一根铁钉,随时有效。给nangya发去短信说了这个事,她回复:“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天我所用的几种缅甸情降法门都不对路,二是给淑华落情降的那位阿赞,其法力在我之上。”
这就很难办了,我怎么才能知道是一还是二?
晚上,我给登康打去电话,把情况一讲,他笑着说:“你这高级顾问怎么当的,眼皮底下出了内鬼都不知道!”我说你就别笑话我了,快想办法。
登康说:“情降法门我会得不多,鬼王不懂情降,当年我也是离开菲律宾之后才学了几种,用得也少。上次我跟阿赞平度学的那种情降法门,也是古代缅甸的一种,可以试试,要是还没效果,我也没办法。”
我说那你就尽快来一趟香港,登康笑了笑:“给你们佛牌店的员工解降头,这笔钱应该由陈大师来出吧?”我说那当然,但必须要在事成之后,我才好朝他报账要钱。登康哼了声,说事不成你也得付我最少一万五港币,我说没问题,陈大师不是差钱的人。
过了两天,费大宝把登康从机场接到店里。我告诉伟铭和淑华,登康师父是要来处理一件驱邪法事,客户是陈大师的朋友。在休息区聊天时,登康看着伟铭,说:“你身上有怨气。”伟铭吓了一跳,连忙问为什么,登康说很多人身上都有阴气,平时做坏事和杀生等都会积攒阴气,但有轻有重。积攒到一定程度,阴气就会转化为怨气,能严重影响人的运势和健康。
伟铭担忧地说:“我这几年没做过什么坏事啊……”淑华在旁边插嘴说怎么没有,你最喜欢吃鱼,每次回家都要在市场买活鱼回去让妈妈做,这也是杀生。费大宝连忙说对对,这几年你起码杀了几百条生命,你知道哪条鱼其实是要托生变成人的,结果被你吃掉,所以这也是杀人。
“啊……”把伟铭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问怎么办。
登康说:“既然你是陈大师佛牌店的员工,而田七又是我的好朋友,还是店里的高级顾问,我就给陈大师个面子,免费给你施法,祛除身上的阴怨之气。”伟铭高兴坏了,连忙道谢。登康让淑华关上店门,盘腿坐在地板上,伟铭坐在对面。登康把手掌盖在伟铭额头,念诵经咒施了几分钟的法术,说可以了。
伟铭慢慢站起来,说:“哎呀,感觉浑身都很轻松!”我很想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这时,淑华说:“登康师父,我也是陈大师佛牌店的员工啊。”登康说怎么还要我施法,不要钱嘛都来上。费大宝笑着说你要一视同仁,不能偏心,淑华也跟着附和。于是登康只好又给她施了一次法,时间比较长,我告诉淑华,登康师父觉得你身上的业障也不小,但你长得漂亮,所以他多换了好几种法门,这样就能让你身上的阴气去除掉。
淑华特别地高兴,说登康真是世界上第二好的阿赞师父。我问最好的是谁,淑华说:“是阿赞翁啊,他最帅了。”登康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说话。
所谓两人身上有阴气和施法祛除,其实都是我和费大宝的借口,就为给淑华解情降而已。事先我和费大宝已经把淑华的事跟登康说过,不然的话,听到淑华说阿赞翁比他还帅,登康非翻脸不可,因为他和阿赞翁联手施过法,事后对我说,阿赞翁长得就像非洲猴子,从没见过比他还要丑的阿赞。所以现在听到淑华说阿赞翁比他帅,简直比骂他还难听。
在佛牌店又坐了一会儿,我们三人离开,去找地方吃饭。餐厅里,费大宝问如果解降生效,要多长时候能看出来。登康说:“情降见效是最快的,无论落降还是解降,通常隔天甚至当天就有效果。”我说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明天再试吧。
当晚我把情况通报给伟铭,让他从明天开始,记得留意对淑华的试验。伟铭这才反应过来,抱怨说还以为祛除阴气是真的,原来只是做戏。我笑着说哪有那么多福利,人家登康师父就算给我施法,也是要照收现金。
次日来到佛牌店,我看到伟铭对我使眼色,但不懂什么意思。等淑华去卫生间的时候,他才悄悄跑过来,告诉我:“刚才我找出有阿赞翁新闻的报纸,说这个阿赞翁长得是挺帅。你猜怎么样?淑华居然走过来看,然后接过报纸,说觉得他长得很黑。”
第991章:灌顶的效果
“你怎么说的?”我问。
伟铭笑着说:“我问她以前不是经常说阿赞翁很帅吗,现在怎么又改了。淑华看了看我,说现在没有这种感觉,真奇怪。”我哈哈大笑,看来解降已经生效,但为了进一步验证,还得用老办法。
中午,费大宝出去买了快餐回来,四个人坐在休息区吃饭聊天。我随手拿过几份报纸,边吃边看着。其中有一本八卦周刊,里面印着香港佛牌店的专题,不但有陈大师佛牌店的新闻,还有泰王佛牌店的。其中那张登康和阿赞翁联手施法的照片就在正面,很醒目。我故意把这页铺开放在茶几上,说:“这两位阿赞,长得一黑一白,你们觉得哪个更有阿赞师父的派头?”
淑华说:“男人的肤色还是要黑些才健康。”我们三人都偷眼互相看看,把心提起来。她随后又说:“可阿赞翁也太黑了,就像非洲人,他又不是足球明星,看起来很不舒服。”费大宝连忙问她登康师父怎么样,淑华说还可以吧,就是胖了点,要是能再瘦二十斤最好。
我心中暗笑,看来情降对淑华的影响已经开始明显减弱,接下来就是费大宝的老招数:对阿赞翁进行人身攻击。
和上次惹怒淑华的情况差不多,费大宝和伟铭继续损阿赞翁,说得很难听。淑华在旁边吃饭,直皱眉头,说你们和阿赞翁有什么仇,为什么这么骂他,但已经没有上次那么暴怒,而只是觉得两个男人对阿赞翁恶言相向,觉得有些反感而已。
解决了淑华的情降,但仍然没能确认那个引灵符是不是她藏在柜台里的。我觉得直接问似乎不太妥当,她恐怕也不会说,看来要永远成个谜了。
这几天,我们三个男人都发现,淑华的情绪有所变化,平时她经常和我们聊天,但现在却好像有什么心事,闷闷不乐的。我问过她,但没有结果,后来我干脆把她叫到杂物间,直接问到底什么情况。淑华不耐烦地说没有事,让我不要再管。
虽然问不出结果,但很明显她正在被什么事所困扰,却又不愿意说出来。
下午我给陈大师的私人号码打电话,汇报了淑华中情降和解开的整个经过,顺便把费用提了提。陈大师说:“还好已经解决,可能不能肯定就是阿赞翁做的呢?”我说虽然没有证据,但现在我们这几个人和佛牌店都没有别的仇家,只有泰王佛牌店的吴经理和阿赞翁,所以也跑不了他们。
陈大师说:“多亏田顾问费心,辛苦你了!费用的事你开个收据,改天我让小凡去店里取来。另外有个事,上次我去nangya的住所找她吃饭,聊天的时候,听她的意思好像是想离开香港,回泰国去?可现在还没到半年啊。”
“这个……可能她临时改主意了吧,觉得自己不适合居住在这么繁华的都市。”我只好这样说。陈大师急了,说可是有情降术啊,她怎么会这么想,难道已经开始失效?
我说:“极有可能,早就告诉过你了,情情术在阿赞身上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陈大师哀求我想想法,别让nangya离开香港,这样他会觉得生不如死。我说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再给她落一次情降,我们可不干。
挂断电话,我对登康说你在香港多呆几天,等费用报下来,直接交给你再走,这几天正好我们可以去酒吧和ktv好好潇洒。
“关于阿赞翁的事,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登康点点头,问。
费大宝恨恨地说:“该死的泰王佛牌店和吴经理,骗我说以后再不和陈大师佛牌店作对,可又搞小动作,他妈的,非让那个阿赞翁出点儿丑不可!”我说你能有什么办法,费大宝眼珠来回转,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给他两天时间。
晚上,我接到老谢打来的电话,问我佛牌店近期是否有要货的打算,过几天他要回趟湖北办事,可能得半个来月才能回泰国。我笑着说是不是关于你那个相亲对象的事,老谢嘿嘿笑:“田老弟这都能猜得出来?”
“还用猜,现在你回湖北的原因只有两个,除了老爹就是老娘们。”老谢不好意思地说他打算回去和那女人谈结婚的事,我说佛牌店最近不能要货,你先回湖北吧。
闲聊中我说了淑华中情降,偷偷藏引灵符的事,现在正想办法怎么回击报复。老谢说:“这还不简单!”
我连忙问:“有什么妙招吗?”
老谢说:“凡是中了情降刚解开的人,体内阴法的作用还没完全散,阴气缠身,这时候做个灌顶术,能迅速祛除多余的阴气,让淑华感到后悔。再趁机把经过跟她一说,让她知道以前的事,她就会更加痛恨阿赞翁。到时候再让她想办法把阿赞翁引出来到某处,然后让登康解决。”
“还有这种事?”我问,老谢说他以前遇到过此类生意。
既然得到了高人指点,我就马上安排实施。那天,我们四个人都到nangya的住所作客,顺便让她给我们做个小型的鲁士灌顶仪式。nangya早就安排好了,让我和费大宝、伟铭、淑华跪在面前,nangya坐在坐垫上,用法拍蘸着法油,边施咒边朝我们身上洒去。
说也奇怪,上次在法会中,nangya的鲁士灌顶就对我没什么效果,而这次也是。费大宝浑身发抖,像发药子,伟铭用头撞地板,而淑华则一直在低声哭泣。仪式结束后,我们都坐在沙发上恢复,半个小时后,我把淑华叫到另一间卧室里,问她刚才有什么感受。
淑华神色紧张,说:“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直接问是否与阿赞翁有关,她咬着嘴唇,忍不住掉下眼泪。我问你最近和阿赞翁都是怎么接触的,她也没隐瞒,说出当时和阿赞翁会面的经过。
那还是数日之前的事了,那天淑华下班,朝地铁站走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后面叫她的名字,还有只手轻轻拍她的后颈处。她觉得后脖处一凉,回头看,居然是泰王佛牌店的那位驻店法师阿赞翁。淑华对他没什么好感,就问什么事。阿赞翁是缅甸人,也懂泰语,而泰语和粤语基本相通,所以他也会简单的粤语,至少能交流。
阿赞翁说他想请淑华去泰王佛牌店坐坐,吴经理找她有事商量。被淑华拒绝,一是她觉得没什么可商量的,二是两家是死对头,她可不想和敌人接触。淑华拒绝后转身就走,阿赞翁也没再说什么,但仍然在身后不远处同行。这让淑华觉得有些别扭,她就加快脚步走到地铁站,乘坐地铁走了。
回到家后的当晚,淑华做了个梦,居然梦到和阿赞翁都**身体,在一个大木桶中洗澡。醒来后她很尴尬,但却奇怪地没有反感的心理,这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淑华极少做春梦,而且她喜欢帅男,而阿赞翁的长相虽然有棱有角,却绝对谈不上帅,再加上皮肤太黑,一直是她讨厌的类型。可现在居然做了和阿赞翁的春梦。
某日,阿赞翁又在路上截住了淑华,这次淑华没拒绝,到某东南亚餐厅与他共进晚餐。阿赞翁称他在泰国有六个老婆,都很漂亮,但他现在最喜欢的是中国女人,也就是淑华。放在平时,淑华肯定会把杯中的饮料扬在对方脸上,但现在她听得却很舒服。
第992章:特殊酒吧
就这样,淑华和阿赞翁悄悄约会了好几次,在第四次的时候,她**了,在阿赞翁选的另一家酒店,并不是他自己下榻的那间,估计是怕被人发现后败露。事后阿赞翁承诺会和淑华结婚,让淑华很开心。但他要淑华先做两件事,一是把某样东西悄悄放在陈大师佛牌店中,越隐蔽越好,最好是永远不会让人翻找到的。二是随时把陈大师佛牌店和田七等人的生意动向朝他汇报。
淑华表示很为难,她在陈大师佛牌店做了一年多,无论陈大师,还是伟铭或者我,都对她不错。但阿赞翁说:“世界上还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吗?”这句话让淑华无言以对,现在的她觉得阿赞翁就是最爱的男人,就只好答应。
于是,她就在某天伟铭去卫生间的时候,把那个引灵符悄悄藏在某组柜台内的丝绒铺布下面,这是个很隐蔽的地方,除非地震和阿赞师父感应,估计几年也不会有人发现。那次nangya来到佛牌店,觉得店内的阴气比之前更大,但那时刚好进了一批阴牌,所以我以为是多块阴牌在一起而产生的阴气,nangya也没多想。
看到淑华痛苦的表情,我只好安慰她,其实我也没想到她居然已经被阿赞翁占了便宜,这让我非常愤怒。淑华和我也算是一年多的同事,有了感情,被那只非洲猴子用情降术占有真是太下三滥了。
“最近这段时间,吴经理和阿赞翁联系过你多少次,他们对你提供的情报是否满意?”我问。
淑华哭着说:“有、有十几次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们,吴经理很高兴,说我对阿赞翁这么忠贞,以后他肯定能娶我。”
我强忍怒火,问:““现在我们想搞阿赞翁替你出气,你愿意配合吗?”淑华擦干眼泪,说当然愿意,她恨阿赞翁入骨,真想用刀把他砍成肉泥。
离开nangya的住所,我给淑华放了两天假,让她好好休息调整心态。这边再跟费大宝和登康商量计策。费大宝气得直冒烟,在屋里大骂阿赞翁,说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登康哼了声:“收拾阿赞翁还不容易,这家伙不可能每天两点一线,除了泰王佛牌店就是酒店下榻,总要出去吃饭吧,要去逛街玩乐吧,找个机会把降头油弄到他身上,再以阴法直接攻击,就不信他的法力比我还强。”
我笑着说非洲猴子怎么可能比马来西亚白胖帅哥还厉害,那是不可能的。登康不高兴地说:“白是对的,但我并不胖吧?”我连忙改口。
商量来商量去,费大宝提出,光让登康以阴法搞垮阿赞翁还不算,最好让他同时出丑,再让记者报导出去。现在的关键人物仍然是淑华,因为到目前为止,阿赞翁和吴经理还不知道淑华已经被解开情降的事,这是我们的优势。
最后,费大宝说出一个不错的计划来,我们也都觉得不错。
这天佛牌店来了一对中年夫妇,称去泰国旅游回来,就每天晚上出去梦游,还打人。谈好价钱后,nangya来到店里,盘腿坐在地上给他们施法。忽然,我们看到nangya神色不对劲,两夫妇也浑身发抖。而nangya立刻停止施咒,正在我要上去问的时候,两夫妇像疯了似的弹起身跑出佛牌店,在街上大喊大叫。我们几个人连忙出去想拉回来,可两夫妇已经拦不住,惹得很多人过来围观。
两夫妇最后还是跑掉了,我让伟铭和淑华关上店门,不再停业。
当然,这只是我们设的局,演戏给大家看的。坏事传千里,这事很快就会传到泰王佛牌店耳朵里去。
过了几天,我们让淑华在晚上十点多钟给阿赞翁打电话,说店里出事了,有很重要的情报跟他说。阿赞翁立刻同意,并问她在哪里。淑华称在骆克道的某街区十字路口,让他快来。
淑华就站在那个路口处,这里是个热闹地方,有很多餐厅、ktv和酒吧。我和费大宝躲在远处,用从那个在香港卖枪模的客户店里新买的两部望远镜同时观察。半个小时左右,我就在望远镜的视野内看到了阿赞翁。这家伙打扮很新潮,穿了一身黑色t恤和运动短裤,还听着耳机,怎么看也不像从缅甸来的阿赞和降头师,怪不得他有五六个老婆,可能是因为比较擅长与时俱进吧。
两人交谈片刻,淑华的情绪不太好,阿赞翁抱着她肩膀一直安慰着。忽然淑华转身就走,阿赞翁在后面紧追,一前一后拐到巷子里。我和费大宝连忙跟过去,看到两人进了某酒吧。
香港虽然没有泰国那么开放,但毕竟是资本主义制度,所以“特殊行业”并不算违法,也就有很多特殊的酒吧。这间酒吧就是骆克道的特殊酒吧之一,但显然阿赞翁并不知情。进去后不久,看到有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腰间围着帆布运动包,头戴太阳帽,也跟着进了去。这是费大宝之前给阿赞翁在酒店设局时,找过的那名小报记者。此人对本港的八卦新闻有着强烈的兴趣,招之即来。
我和费大宝悄悄来到酒吧门口,旁边立着醒目的bar字母霓虹灯,还有立式大灯箱,上面印的图案也是披薄纱美女正在给人按摩,看来是楼上有按摩店。可惜方刚不在,否则他肯定会去。
小心翼翼地走进酒吧,我俩怕被阿赞翁看到,就贴着墙壁溜到角落的某座位,招手叫来服务生,先要了两杯啤酒。酒吧里很热闹,我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阿赞翁在什么地方,还是费大宝眼尖,指给我说那边坐着的就是,对面是淑华。我这才看到,阿赞翁和淑华聊了一会儿,就看到淑华哭起来,阿赞翁起身去劝,双手抱着她的脸,淑华也用手搂着阿赞翁的脖子,好像正在撒娇。
“都嘱咐好了吧?”我问,费大宝说让我放心,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淑华的手掌中藏有降头油,可以趁机涂抹在阿赞翁的颈中。我问会不会被他发现,毕竟这家伙可是落情降的高手。
费大宝笑着说:“酒吧里这么热,又吵又闹,降头油又不是冰镇啤酒,阿赞翁很难察觉得出。”
我点点头,但还是有些心虚。这时我才看到那名记者就坐在斜对面,手里拿着一部小巧的卡片相机。他很有经验,并没有急于频繁拍照,而是把相机握在手中,边喝着东西,边把相机的镜头对准阿赞翁方向,而不是放在眼前,这样更难以被人发现。
不多时,淑华站起来走出酒吧,阿赞翁并没有动,而是坐着继续喝酒。这时有两名穿着暴露的年轻姑娘过来搭讪,阿赞翁很感兴趣,两姑娘一个坐在斜对面,另一个干脆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阿赞翁显然是混惯了风月场的人,他右臂揽着姑娘的腰,左手更是没客气,隔着姑娘的衣服在关键部位摸个不停。
我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就掏出手机给登康发了条短信:“动手。”
酒吧里人太多,我并没发现登康坐在什么位置,但却很容易就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施咒的。突然,我和费大宝都看到阿赞翁的动作凝固住,好像被施了定身法。
两个姑娘对着阿赞翁笑个不停,后来又用手去拍他的脸。阿赞翁这才回过神来,紧张地四下张望,我和费大宝连忙把头转过去,以免被他发现。
第993章:斗法
我拿起桌上的酒签,底部有一小块银镜,把它当成镜子侧身去照,看到阿赞翁已经不再张望,嘴里在急速念诵着什么,很明显,登康开始施咒了。
我俩又悄悄回头看,阿赞翁一面念诵,身体也在发抖,脸上全是汗珠。两位姑娘笑得更厉害,还以为阿赞翁在故意搞笑,逗她们开心。而旁边坐着的客人都纷纷看过来,指指点点。两个姑娘可能是觉得无趣,就离开阿赞翁走开了,边走还边回头指着阿赞翁,好像对他很不满意。
阿赞翁用手扶着椅背,费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朝东北角走去。
费大宝有些着急:“登康师父到底在哪里躲着呢?”我摇摇头,心想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阿赞翁找到他。正在我想办法的时候,那名记者离席走向阿赞翁,应该是打算绕到侧面去拍照。
这时,阿赞翁抬头看到了记者,他喘着粗气,伸出双手紧紧抱着记者的肩膀。我和费大宝悄悄走过去,在旁边的几部抓斗机后面躲着,抽身去看。只见阿赞翁嘴里念诵着经咒,从鼻子里流出血来。
记者有些害怕,用力把阿赞翁的手拿开,躲到旁边,举起相机一个劲地拍。阿赞翁又朝前方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这时我才看到,在角落的两张台球桌旁站着个身穿白衣的人,脸朝里,左手下垂,拎着一条暗红色的珠串。他身体倚在墙上,似乎正在看那打桌球的几名年轻男女。
虽然看不到脸部,不过从穿的衣服和身材就能看出,那就是登康。我担心阿赞翁过去找麻烦,破坏登康的施法,但那名记者已经不愿意再过去,而只是在旁边拍照,我把心一横,看到吧台那边有两个身穿黑色t恤衫的壮汉,正在与吧台小姐聊天,就知道是酒吧的保安。如果阿赞翁揪住登康不放,我就马上叫保安,说有人故意闹事,起码也得把两人给分开,但我又不能露面,因为会被记者拍进去。
阿赞翁只走了不到五六米,刚来到桌球台旁就停住,用手扶着球桌,似乎很辛苦。两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男子正在打球,旁边有个穿着性感的女孩手里夹着香烟,不高兴地指着阿赞翁,说了几句粤语,应该是让他躲开。
但此时的阿赞翁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两男子停住手上的球,疑惑地看着阿赞翁。其中一个人走过来,说了几句话,阿赞翁没理。这人有些不高兴,用球杆指着阿赞翁,大声呵斥。阿赞翁慢慢抬起头,旁边的女孩发出尖叫,但我和费大宝只能看到阿赞翁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酒吧里很吵,女孩的尖叫如果不是特意去关注,根本没人理。这时,看到阿赞翁慢慢盘腿坐在地上,从颈中取下一串珠子缠在手腕上,后背仍然在发抖。拿球杆的男子拉着那女孩离开台球桌,有人开始围观。而登康也离开墙壁,慢慢走到另一个角落,以免继续留在那里而遭人怀疑。酒吧的保安看到动静,就走过来看,见坐在地上的阿赞翁,他站在旁边问了几句。
阿赞翁没有任何反应,保安绕到正面,也吓了一跳,因为他眼睛瞪得很大。那名记者站在旁边连续按动快门,又悄悄从台球桌的另一侧绕过去,从正侧面角度去拍。
保安弯腰拍了拍阿赞翁的肩膀,见他仍然不动,就招手又叫来两名保安,其中一人身高体壮,头发扎着小辫子,胳膊上满是纹身,看来脾气不太好,说几句没得到回应,就抬起腿踹向阿赞翁的前胸。
突然,阿赞翁大叫着爬起,冲上去抱住那纹身保安就咬他的脸。保安疼得大叫,用沙包般的拳头猛击阿赞翁的头部,另外两名保安连忙过去拉,好不容易把双方拽开,纹身保安的鼻子已经血肉模糊,而这时我才看到阿赞翁的脸,从眼睛、鼻子和口中都流出血来,五官移位,好像被注射了什么药物似的。他两眼通红,嗬嗬叫着扑向旁边的人,那人吓得连连退后,阿赞翁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酒吧里四处乱撞,他走到哪里,人群就四散躲开。最后阿赞翁跌跌撞撞地跑出大门,不见了踪影。酒吧里除去喧闹的音乐和闪烁的灯光,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阿赞翁跑掉的方向,谁也不说话,都吓呆了。
过了好几分钟,才有人回过神来,纷纷离开酒吧,我和费大宝看着那名记者最先走出去,我俩也跟在后面,随后才是登康。他倒像没事人似的,走得很慢。按计划,我们这三组人是各走各的,那名记者出去之后,就骑上停在酒吧门口的一辆小型踏板摩托车,转眼就隐没在黑暗之中。
登康看了看我们,笑着走向路口,招手叫出租车驶离。我和费大宝则是走到下一个街区,才乘出租车回到酒店。进了客房,我俩都躺在床上,半天没出声。刚才阿赞翁那张恐怖而扭曲的脸仍然浮现在眼前。费大宝的手在微微发抖,但我并没有他那么害怕,毕竟这种因斗法或中降之后惨死惨疯的场面,我以前已经目睹好几次。洪霞尸骨被偷、蒋英中魂魄降而撞车、阿赞霸和阿赞屈带被登康搞死、阿赞尤的下场……
“田、田哥,那个阿赞翁,他他能去什么地方?”费大宝支起上半身,舌头已经打结。我想了想,说他很有可能在街上逢人便咬,要是遇到警察,可能会被当场击毙。也有可能被车撞死,或者失足掉进河里。
费大宝问:“要是他真死掉,我们会不会惹上官司?那个记者会不会走漏风声?我最担心这个家伙。”看来他是想起之前那个反水的阿may来了。我笑着让他放心,那名小报记者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真相,我们只是向他曝料,说泰王佛牌店的阿赞翁今晚要去xxx色情酒吧,让他去找新闻点,仅此而已。
“那还好,”费大宝吃了我的定心丸,这才又重新躺回床上,“这么说,那家伙还得感谢我,因为他无意中得到了猛料……”
两天后新闻就上了,我和费大宝在报摊看到那家报纸果然刊登了整版的新闻,配了好几张图片,有阿赞翁在那家色情酒吧和两性感姑娘**、阿赞翁在台球桌旁,手扶球桌弯腰、阿赞翁盘腿坐在地上,保安和打球者呵斥、阿赞翁正面,五官流血、阿赞翁发疯狂咬保安、阿赞翁由人群中跑出酒吧等照片,简直就是多格真人漫画,但保安、打球者和那两个吧妹的脸都打着马赛克。
内文也很详细,记者在新闻稿中介绍了他得到线报,称在骆克道某色情酒吧中巧遇情降大师阿赞翁,本来是想去偷拍几张照片,没想到无意中撞得猛料。
我们四个人坐在休息区,看着这条新闻,脸上都乐开了花。为保密,此事并没有告诉伟铭,虽然他也是自己人,但我总觉得知情者越少越好。
之前那对来佛牌店称去泰国中了邪的中年夫妇,其实就是淑华的舅舅两口子,他们住在深圳,特意被淑华叫到香港,替我们演戏,造成登康在佛牌店施法出错的假象。然后淑华再给阿赞翁打电话,说有料要曝,见面后,淑华先对阿赞翁说了登康施法时被阴灵反噬的事,然后又提出对他的不满,问什么时候才能娶我。阿赞翁自然是笑而敷衍,淑华假装生气,一路跑到那间**酒吧,两人坐下继续聊。
第994章:离香港
后来阿赞翁把淑华顺利地“哄好”,淑华在撒娇的时候,把降头油抹在对方脖颈中。估计阿赞翁以为是淑华的眼泪,反正他并没起疑心。等淑华走后,站在角落的登康本来是要立刻施咒,但却来了两个性感的吧妹,缠着阿赞翁不放。这真是意外收获,我们也没预料到,而那记者把这些场面全都拍照,反而更有利。因为很多人会猜测,是不是阿赞翁在色情酒吧中了吧女的什么**药,才导致这样的。
给登康打电话,问起阿赞翁死活的问题,登康说:“他一时半会死不了,但会发疯,最多两三个月,他就会因频繁发狂而死,或者像僵尸那样富有攻击性,就算不死,也得被别人给打死。”
听到这消息,我反而松了口气:“那就好。”如果阿赞翁没死,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要是报复起来,那又是惹了个仇家。可现在他已经半死不活,而且早晚要去见上帝,就不用有后顾之忧。
和费大宝一说,他问:“那个讨厌的吴经理会不会因为阿赞翁的发疯,而找我们麻烦?”我说她不足为虑,首先,她没有任何证据来得知是我们干的,其次,她跟阿赞翁非亲非故,两人只是生意合作关系,再说得直白些,就是互相利用而已。她用阿赞翁的法术,而阿赞翁以法术来赚钱,阿赞翁倒掉,吴经理随时可以找别的阿赞来代替。
“会不会她怀疑和淑华有关?毕竟那天晚上是淑华把阿赞翁约出来的,酒吧总会有人目击,那记者也看到了。”费大宝说。
我回答:“更不能了,阿赞翁给淑华落下情降,这事吴经理不可能蒙在鼓里,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她出的馊主意。淑华中降之后,经常给阿赞翁打电话提供情报,和见面约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她怀疑淑华的情降已经被人解开,但也没证据,反正这事就是一本糊涂账,吴经理再聪明,也难猜出这里面的关窍。”
费大宝更放心,说田哥你这么一讲,我今晚就能睡着觉了。我哈哈大笑,说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出去吃夜宵?费大宝连忙举手同意。
这天,我把这个事说给方刚听,他嘿嘿地笑:“这么刺激的事我居然他妈的不在场,下次记得叫上我!”我说机票这么贵,你才不会来。
报了阿赞翁的仇,淑华对我十分地感激。我让她将此事严格保密,她当然点头,**于一个长得像非洲猴子似的缅甸巫师,这是多么丢人的事,她还怕我说出去呢,连陈大师也不能告诉。
登康与阿赞翁用阴法对抗,事后收了陈大师三万港币。我告诉陈大师,这钱花得不冤枉,搞掉阿赞翁,吴经理再想找别的阿赞合作,就不见得敢再暗中找我们店的麻烦,因为她已经知道我们的手段,和登康的厉害。
陈大师对我说:“登康师父以后会不会被吴经理那边给重金收买过去呢?”我说会叮嘱登康,如果泰王佛牌店的人想打他的主意,千万要先通知我们。登康和我们的关系,虽然没有nangya和洪班那样过硬,但毕竟和我也不错,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相信他能分清主次。
那天晚上,陈大师提供经费,让我请伟铭、淑华、费大宝和登康去豪华ktv唱歌潇洒。大家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不少事,现在可算能彻底放松放松。登康从来没去过这么高档的ktv,包间内客人的演唱,能轮流投射到大厅的巨型屏幕上,如果花两千港币,还可以播放整首。大厅有不少客人在等待,还有员工和经理,大家都能看得到。据说香港好几家大唱片公司的人经常在这里守候,如果看到觉得有潜力,就会通过经理找到唱歌者洽谈合作,去年有位歌星就是这么出道的。
登康对自己的歌喉非常自信,他让我花钱买一首,要唱最拿手的歌,让整个大厅的人全都看到。我只好同意,反正是陈大师出钱,就让登康唱了首粤语歌。没想到只唱到一半,ktv的经理就站在包间门口朝我打招呼,出来后他说,在大厅里的客人和员工都听不下去了,老板说不多收钱,希望我们能中止。
“怎么可能?”我哭笑不得,心想登康唱得是一般,但也不至于反响这么强烈。
经理笑着哀求道:“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要不先生你看,点这首歌的两千港币不收了,结账的时候给你们打八折,总行吧?要知道我们ktv是从来不给新客人打折的,除非有白金卡。”我连声说好,让经理在大厅把播放的歌切掉就是。
唱完之后,我们四个人都热烈鼓掌,说登康唱得比谭咏麟还要好。他兴奋地问我们,有没有做歌星的潜质,我说你还是当降头师吧,歌星不好当,要看唱片公司老板脸色的。
在包间的卫生间洗脸时,我对登康说了陈大师的忧虑。登康笑道:“你放心吧,我虽然只知道赚钱,但还不至于六亲不认。你和我是好朋友,上次我和吴经理合作,也是听了费大宝的劝,他说两家佛牌店已经井水不犯河水,我才接的那桩生意。现在看到你们掐得厉害,我怎么可能还去跟他们家合作?”
听他这么说,我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大概过了七八天,登康已经回马来西亚去了,佛牌店有两位顾客来看佛牌的时候,聊天中谈起泰王佛牌店,说他们上午刚去过,好像看到那位姓吴的女经理正在打电话发火,内容提到阿赞翁要离开香港的事。我假装惊讶:“报纸上不是说,那个阿赞翁在某色情酒吧被吧女下了**,导致当场发疯吗?还以为他死了呢!”
托人暗中打听,果然,阿赞翁确实已经离开香港,回泰国去了。我这边连忙给方刚和老谢都发去短信,让他们平时多留意有关阿赞翁在泰国的消息,以免这家伙暗中报复。
与泰王佛牌店的明争暗斗总算告一段落,把经过整个说给nangya听,她皱起眉头,看来对我们这种阴法对抗有些反感。我也没多提,这时nangya对我说:“我想回泰国了。”
我并不意外,这其实是迟早的事,nangya为了不让我们为难,大老远从大城来到香港,还居住了好几个月,已经是给足了我们面子。我表示同意,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动身。nangya说:“陈大师肯定会不高兴,我不知道怎样开口。”
“早晚得说,如果你已经打定主意,就给陈大师打电话,让他来这里说清,不要拖得太久,否则陈大师只会更伤心。”我回答。
nangya点点头,掏出手机当场就打电话,我没想到她说打就打,只好在旁边等着。半个多小时后,陈大师已经来敲门了,我过去开门,他一看是我,就低声问怎么回事。我说了情况,陈大师居然都不敢走进客厅,在我的劝解下,他才慢吞吞地进来。
听到nangya说出要离开香港的话,陈大师苦苦哀求,说香港也是个好地方,照样可以修法,请她多呆些日子。nangya摇摇头:“我不喜欢这里,这里也不属于我。”
陈大师说:“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难道就算为了我,也不能多留几天吗?”nangya看了看他,沉默片刻后说不能。
第995章:世间之事
陈大师眼泪都快下来了,问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是他哪里做得不够。
nangya叹了口气:“你做得都很好,只是我不喜欢这里。”陈大师连忙说那他愿意搬到泰国去,就算拿不到永久居留证,也可以长年旅居,香港的风水生意可以不做,只要她高兴,就在泰国永远陪伴着她。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nangya说,“我不只是不喜欢香港,也不喜欢你。”她很直白地说了这话。让陈大师惊愕,他说:“这、这不可能,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同意来到香港常驻半年?”
我很担心nangya会把落情降的事说出来,这样不光陈大师没面子,我也很难堪。但她并没说,只是不再回答。陈大师拉着nangya的手,放下身段不停地求情,说从最开始在泰国你给我解情降那天开始,就把心系在你身上,我这辈子非你不娶,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哪怕让我立刻放弃所有财产,穷光蛋一个去泰国陪着你,我也愿意。
说实话,陈大师的话给我感触很大。以前我总觉得陈大师对nangya的感情,无非是觉得她和陈大师所结识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们非富即贵,要么长相惊艳,要么身材性感。而见到nangya这样清丽脱俗的女人陈大师感觉眼前一亮,所以才对上了眼。但现在来看,陈大师对nangya的感情并非我想的那么肤浅和偶然,而是发自内心的爱。
nangya看着陈大师的脸,说:“我后悔不应该答应你来香港。”陈大师没听明白,仍然苦求,nangya摇摇头,说你再这样,我立刻就离开这里。
陈大师眼里含着眼泪,突然做出一个意外的举动——跪在nangya的面前。
不光nangya猝不及防,连我也很惊讶,同时也很尴尬,我连忙站起身,从客厅走进卫生间并掩上门。听到陈大师带着哭腔,说只要nangya答应留在香港,他愿意做牛做马。nangya苦笑:“难道我就是需要一个愿意为我做牛马的男人吗?”
陈大师说:“我、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感觉,可我不能没有你啊,只要能看到你,哪怕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要我能看到你就行!”隔着卫生间的门,我觉得很不自在,何苦把自己放到这么卑微?难道每天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也能感到满足?
听到nangya说:“你只顾自己满足和开心,有没有想过,让我为了一个并不爱的男人而留下,对我是不是一种痛苦?”
半天没人说话,我站在卫生间里直冒汗,这时听陈大师缓缓说道:“你说得对……爱一个人,是要让她幸福,而不是让自己幸福,别人痛苦,我懂了……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我很紧张,没想到陈大师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nangya说也就是这两三天,看机票的行程。陈大师平静地说会让小凡安排好,nangya说:“顺便给田七也订机票吧,我和他共同回曼谷。”陈大师说好。
听到有脚步声朝大门处走去,我心想陈大师这是要走了,刚准备出来,又听陈大师的声音说:“nangya,我想问你一个事情,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
nangya说:“问吧。”
“你是不是喜欢洪班师父?”陈大师问。
我把心又提了起来,这其实也是我想知道的。nangya回答:“有一点,但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
又是沉默,随后听到房门打开和关闭的声音,再无声息。我慢慢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nangya站在客厅里,神情落寞。看到我出来,她说:“你觉得我太狠心了吗?”我摇摇头说没有,强扭的瓜不甜,你不可能为了一个爱自己但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而留下。nangya看着我,没说什么。
就这样,两天后我和nangya还有费大宝三人共同回到曼谷,然后分成两路,nangya自己回大城,我和费大宝去了芭堤雅看方刚。在餐厅说了这个事,方刚埋怨我们为什么不护送nangya回到大城,现在她情绪肯定不太好。费大宝说:“她不让啊,说想自己一个人安静。”
方刚感叹道:“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总跟你的意愿扭着发生。你喜欢的,偏偏不喜欢你,而对你好的,又总是把握不住。”看着他的表情,我觉得他又是想起了马玲。聊了一会儿,方刚决定去大城找nangya,为当初帮费大宝而给她下情降的事当面道歉,费大宝也同意,说顺便还可以看看老谢叔。
我倒是觉得很别扭,那件事虽然不是因我而起,但在这几个人当中,nangya对我似乎是最好的,但我却没有阻止。
到了大城,来到nangya的家,她看到我们特地来看望,非常高兴,说可惜还没来得及制作云南糕点,没有招待的,方刚连忙说果汁就行。
聊天中,方刚神情有些扭捏,让nangya很疑惑,问有什么事情。我理解方刚的心理,这家伙脾气比厕所里的石头还臭还硬,又死要面子,怎么好意思郑重其事地当面给人道歉?费大宝倒是大方,说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他紧张地说:“姐姐,当初为了帮我还债,我大哥和田哥才同意收陈大师的钱,用来给你落情降。当时我不知情,还以为我大哥接了一笔大生意。后来田哥对我说了这个事,我特别后悔。希望你能原谅我和我大哥,田哥说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我对不起你……”
看到费大宝紧张的样子,nangya没说话,我看到方刚的表情也很紧张,费大宝搓着手,刚要再说什么,nangya却笑了起来,对费大宝说:“原来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从芭堤雅跑到大城来。”我尴尬地说没错。nangya给我们三人的杯子里各加了一些果汁,淡淡地说那件事已经过去,她已经放下了,我们没必要还背在心上。
费大宝开始表决心,说以后要努力做一名好牌商,多给nangya姐姐介绍生意,好让你尽早建好自己的庙。nangya更开心了,方刚却始终没怎么说话,只在那用喝果汁来掩饰。我故意说:“方老板,是你提出要来大城当面向nangya道歉,可现在你却半个字也不说,这不太有诚意吧?”
方刚瞪了我一眼,脸色怪异,又白又青又紫,很像秋天被霜打过的茄子在煮熟之后的颜色。nangya知道方刚的性格,看到他这副模样,连忙笑着说不用道歉,她已经知道大家的心意,以后还是好朋友。
为掩饰尴尬,方刚问起nangya建庙的事,她说:“其实我在香港的几个月中,确实也积累了很多资金,建庙的钱我觉得已经够了,至少能启动。”我们三人都特别高兴,问具体怎么打算。
nangya说:“我想在披集先买下一小块地,够建庙就行,地点不限。”方刚连忙说包在他身上,从现在开始就帮nangya物色合适的地皮。
费大宝留在芭堤雅跟方刚学习,我到罗勇看望表哥嫂和金蛋,正巧表哥嫂要去印尼谈建分厂的事,要一两个月,就让我多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