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木柜后面
我向阿赞nangya悄悄使个眼,她点点头,开始念诵经咒。d7cfd3c4b8f3我能看到阿赞nangya的嘴在动,但因为有电台声掩盖,谁也听不出来。
十几分钟后,阿诺捂着胸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方刚假装没看到,阿诺站起来,长吐了几口气再坐下。阿赞nangya的嘴不动了,她慢慢走到椅中坐好,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我对方刚悄悄使个眼,这时阿诺站起来,走到音响前关掉,说:“吵得我胸口疼。”
方刚哼了声:“你这人事真多。上次是吃坏肚子,现在听电台节目居然也会胸口疼,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阿诺哈哈笑着。这时阿赞nangya站起来,我对两人说和她去外面坐坐。
出了酒,我直接叫出租车和阿赞nangya驶向旅馆。她说:“那个木柜后面有极重的怨气,比人胎路过要大很多。我能感应出是男性的大灵,但不知道是用什么法门被禁锢。我已经施了引灵经咒,那个男大灵很生气,估计你这个叫阿诺的朋友要倒霉。”
“越倒霉越好,这样方刚才有机会翻本!”我笑着。
在旅馆里,我给方刚发短信说了情况,方刚让我和她商量施法的费用,直接付给她。我让阿赞nangya开个价钱,她却摇头不答。我知道她不会说价格的,虽然她来泰国当阿赞就是为了赚钱。但却并不像我、方刚和老谢这样把钱看得那么重,这点在阿赞nangya身上表现得既矛盾又统一。于是我想了想,决定就按之前老谢帮阿赞洪班报的价给阿赞nangya付钱。
次日早晨,我在附近atm取出两万泰铢交给她,阿赞nangya很惊讶。问我为什么要给这么多。我笑着说:“和我假扮成情侣实在是委屈你,这也算是一点补偿,反正是方刚出钱,我只管替他花掉。”
阿赞nangya微笑着又还给我一万泰铢,我怎么推辞也不掉,只好收下,心想像阿赞nangya这么好的女人真是不多,可惜她现在已经对感情的事没兴趣,不然谁能娶了她,也挺不错。
把她送到大巴车站,我回到方刚家,告诉他一切顺利。方刚的脸沉得像黑锅底,不用说,昨晚又输了,而且还不少,一打听,居然输了四万多泰铢。
方刚恨恨地说:“总共十六万七千五百泰铢,我要连本带利从他身上赢回来!”我心想还真不少,竟有三万多人民币,已经抵得上卖两个小鬼的利润了。
几天后,方刚给我打电话,说听人讲阿诺好像生病了,酒和赌场都看不到他。他嘿嘿笑着:“肯定是那个阴物的怨气开始发作,让阿诺有了反应。等过些天他病好,在赌场上就该轮到我了。”
又过了七八天。我给方刚发短信问情况,他说阿诺恢复正常了,自称那几天风寒发烧,但身体又不烫,现在和没事人一样。今晚准备去赌场开玩。
次日一早,我还在卧室里睡觉,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屏幕是方刚打来,在我印象中,方刚从没这么早给我打过电话,除非特殊情况。
“喂,给那个老狐狸打电话,晚上到芭堤雅找我,我请你们吃海鲜!”方刚的声音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高兴。但听他这么说,却明显是有了好事。把消息告诉老谢,他却说中午要去华欣帮一个客户解降头,能不能改到几天后,我说方刚主动请你吃饭。这机会可不多,延后不太可能。
老谢急得够呛:“反正都是吃,早几天晚几天又有什么区别?”我说那你就把客户的事往后拖几天,老谢说那怎么行,这要是成了,就是一桩大生意。
我笑着说:“那还有什么可惜的,海鲜再贵,也没有解降的钱多。”老谢唉声叹气,似乎这顿饭没吃上比丢了几万泰铢还要命。我知道他的习惯是雁过拔毛,所以也没和他多废话,告诉他过时不候,就把电话挂断了。再给方刚发短信,问能不能过几天再吃,老谢接了笔大生意,这几天不能来芭堤雅。
没想到,方刚居然同意了。
几天后我和老谢去找方刚的时候,他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满是吃喝,老谢笑呵呵地坐下,抄起半只鸡腿就啃,边吃边问方刚最近生意如何。
方刚看了看他:“生意不怎么样。赌运却不错。”
“看来是真有效果,你从阿诺身上捞回多少?”我问。方刚说不多,十二万泰铢而已。老谢大惊,说赌钱也能赢这么多,那还卖什么佛牌。方刚哼了声,说他曾经输掉更多,还有近五万泰铢没回本。
到了晚上,我们三人在上次和方刚吃自助的那家海鲜餐厅吃饭。每次当新鲜虾和螃蟹补货的时候,老谢总是能第一个冲上去,和众多中国食客争抢。我觉得有些丢人。就告诉他不用抢那么多,万一吃不了,还要罚钱。
说来也怪,在两三年前,我吃自助餐的时候也喜欢这样。遇到好东西补货肯定会抢,但不知为什么,在泰国呆得时间长,对这种争抢占先的事渐渐没了兴趣,就算少吃些,也没觉得有多亏。有时我觉得可能是赚的钱多了,不把占便宜当回事,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在国外被当地人的自觉和秩序所感染,时间一长。自己也融入其中了。所以说,素质这东西从来都不是天生的,欧美日的国民也不是生下来就文明,很多中国人也不是dna里就没素质,而是环境使然。
吃饭的时候,我们让方刚讲讲阿诺的事。方刚得意地说:“那家伙病好之后继续去赌场玩,我不知道底细,开始没敢和他赌太大,一晚下来赢了他不到两万泰铢。他还在说,奇怪。我今晚怎么输了。别人都笑话他,说你又不是赌神,为什么不能输。”
我笑着说:“别人不知道,那家伙屋里供奉着阴物,所以他才觉得奇怪!”
“后来他就总是输给你?”老谢嘴里嚼着一根螃蟹大腿。
方刚说:“从那之后。只要他来赌场,就必定要输几万泰铢给我,因为我身上有新加持过的九头蛇王咒佛牌。到现在半个多月过去,就赢了他十二万。我准备在一周之内,把失去的全都捞回来,从下周开始,就是利润了。”
我们三人都哈哈大笑,举杯庆祝。
开始,我们都以为阿诺屋中的供奉物失效,最多也就是让他失去赌运,万没想到,他居然出了更大的事。
那天我正在某寺庙请钱母和转运手链,这都是最便宜的泰国圣物,成本只有几十泰铢,但能卖到几百,利润虽然有十倍,但只能赚不到一百块钱人民币。接到方刚的电话,说:“阿诺疯了,在酒里见人就咬,正在精神病医院。我也在这里。”我大惊,连忙问怎么回事。
方刚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是被供奉物反噬,现在他被家人送到精神病院观察。我去看望的时候,阿诺的妻子和妈妈都在。我建议他们到酒阿诺的办公室里找找,可能是他在供奉什么不太干净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朋友,要是找到那个东西,最好还是让他的家人找法师驱邪。”我说。方刚说他也是这么想的。马上就和阿诺的妻母去酒。我连忙表示也要去,方刚想了想,说也可以,到时候就说你是某阿赞师父的好朋友,先来看看情况,好提供帮助。
第615章:极阴尸
我立刻乘出租车来到那家酒,白天的芭堤雅红灯区没什么人,很是萧条,跟晚上的景象真是天壤之别。在门口等了半小时,方刚和阿诺的家人才到,他老婆用钥匙打开酒走廊里的办公室门,我用五毒油在木柜前晃了晃,说:“这里面有阴气,看,五毒油的颜都是黑的。”
方刚和阿诺的妻子仔细检查着木柜,把里面摆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都拿出来,包括小暗门中的人胎路过。我打开看了看。还有隐隐的尿臊味,假装没太意,随手扔到旁边。东西已经被清空,什么可疑的也没找到。
阿诺的妻子问:“到底是什么不干净的供奉物?”方刚摸了摸木柜。再用力推推,柜子后面的墙壁居然露出一条空隙,里面似乎是空的。
“这是什么?墙壁里面还有洞?”我问。阿诺的妻子和母亲也凑过来看。从里面隐隐飘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好是什么。但我很熟悉,在那些黑衣阿赞师父的家中经常能闻到。应该是经粉、古曼派粉、骨灰或尸骨风干之后的混合气味。
我和方刚用力把沉重的实木衣柜推开,还没等我和方刚回头看,阿诺的妻子和母亲同时发出尖叫声。
木柜后面的墙壁被掏空出一个长方形,大概有一扇门那么宽,里面坐着一具干尸,双臂前伸,从形状能看出是个成年男人,嘴大张着,颜黑乎乎,身上还被用白线条绘着很多图案和符号。干尸周围堆了很多东西,有钞票、有纸牌、骨牌、情画报、各种酒、烟和食品。
两个女人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方刚也惊讶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死人吗?”
因为有阿诺的家人在场,我们只好报了警。警察来后先封存现场,再将那具干尸运到警局,由法医进行尸检。最后得出的结论更令人惊讶,那干尸居然也是一名经常去赌场和方刚等人赌钱的赌徒。
这赌徒的身份公布了,但死因不明,因为尸体已经被特殊处理过。方刚和这人很熟,但泰国明令禁赌,就连在机场打扑克的中国游客也会被泰国警方抓起来,所以方刚当然不能对警方说他认识。
后来,按方刚私下和我们的讲述,那赌徒是中国人,名字忘了,赌纸牌水平很高,阿诺经常输给他。后来有一晚,赌场老板说阿诺光在梭哈上就输了那中国人几万泰铢。他身上钱不够,只好让那人跟着去酒取钱。但从那以后,那个中国人就再没出现过。阿诺称那人取了钱就说要回国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这些在赌场的赌友中。很多人都是从中国来泰国打工甚至偷渡的,没几个人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也没人在乎。万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被整身制成极阴供奉物,而阿诺还把他藏在墙壁里供奉。不用说,这人肯定是被阿诺给干掉,但怎么制成的供奉物,又是出自哪位阿赞师父的手艺。这个过程没人知道,因为阿诺已经疯了,现在还没好转。
方刚把阿诺的事说给赌场的人听,大家都惊愕不已。原来那中国人的失踪和他有关。虽然阿诺杀人是罪有应得,但方刚还是有几分遗憾,因为他的酒并没关门,是由阿诺妻弟继续经营,可方刚以后再去带女孩出去时,阿诺的妻弟从不给打一分钱折扣。
好在这个事从头到尾都没人知道是有人在搞鬼,东南亚的邪术巫咒本来就很霸道,再加上我和方刚、老谢这三个人的鬼脑筋,要是想整谁,还真是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那个阿诺把赌徒干掉之后,是用什么方法制成供奉物的呢?”这天,在吃饭的时候。我问方刚和老谢。
老谢嘴里塞得很满:“无非就是加持而已,泰国有这么多黑衣阿赞,随便找个人都能做这种事,只要给钱就行……。”
方刚说:“没想到这个阿诺居然还敢因为还赌债而把人杀掉,胆量不小。以前他总输的时候,也曾经叫我去他酒取钱,但我嫌麻烦没去,都是让他下次来赌场给我准备好。现在回想起这些事,还真他妈的有点儿后怕。”
我笑着说:“是啊,幸亏你那时候懒,不然现在赌场又多一位赌神,少一个牌商。”我们三人都笑起来。我问他是否已经捞够本。方刚不满意地说,还差八千多泰铢,那家伙要是再晚几天发疯,就能把付给阿赞nangya的施法费也赚回来了。
这桩生意严格来讲并不算生意,因为是帮方刚的心,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少损失了十几万泰铢,算下来怎么也得卖掉好几个鬼仔才能赚回来。说实话我想朝方刚要些辛苦费,但又一想,以后求他办事的机会多着,平时他也没少帮我,就算了。
回到罗勇之后的一段日子很无聊。既没什么客户打电话咨询,连短信也很少。我在网上问王娇,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生意介绍给我。没想到王娇说:“哎呀,我现在处了个新对象。下班就和他出去玩,哪有时间帮你联系客户啊,以后再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女人果然是恋爱的动物。不像男人对金钱这么热衷。而且王娇做事也没什么长性,也在情理之中。
晚上,我躺在床上,正想要不要回沈阳几天的时候,接到小杨打来的电话,问:“田哥,你在泰国呢吗?”我说是啊,怎么想起我来了。
小杨说:“上次和那个nangya姐姐一块儿去江西的事,我现在还恶心呢,觉得那些阿赞师父也挺危险的。”
“怪不得这么久也没说想来泰国找我们玩,原来是对东南亚文化反感了。”我笑着说。小杨连忙说也不是反感,就是那次差点儿死在吉安,她很后怕,要是真丢了命,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就都享受不着了,所以有些退缩。
看来那次吉安之行,对小杨的打击真不小。我在心里暗骂那个自杀而死的齐大,心想就他那样的人,居然也想看上小杨,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叹了口气:“你有这个想法也正常。说实话,我做牌商两年多,冒的险也不少,回想起来好几次都有送小命的危险,可事后就又忘了,可能我这人心比较大!”
小杨嘿嘿嘿地笑:“田哥我还是很佩服你的,对了,看你的qq空间日志和照片。你在香港开了一间佛牌店?好厉害呀,什么时候带我去参观参观?”我说那是一位姓陈的风水大师开的店,我只是偶尔客串一下顾问,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其实我还是挺想去泰国的,但要是去客户家里施法什么的我可不参与,怕丢小命儿。”她说。我听了后哈哈大笑,说就知道你好奇心还在。
闲聊几句之后,小杨说:“田哥,我……我想和你说个事。”我很奇怪,小杨的性格一向是风风火火,现在却吞吞吐吐,让我特别地不习惯。
我说:“有事就说,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
小杨带着哭腔:“我妈妈怀孕啦!”
这让我觉得既意外又好笑,你妈妈怀孕了是好事,怎么来找我诉苦。小杨今年二十三,她妈妈估计也就是四十五六岁,再次怀孕也属正常。虽然超生要罚款,但像她这种有钱人家,要么认交罚款,要么干脆去国外或香港生,还有外籍,多好的事。
第616章:小杨的妈妈
“你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哈哈哈,恭喜。这是好事,你怎么这副态度?是你爸爸不同意再要一个,还是你不想失去独生女儿的地位?”我问。
小杨都快要抓狂:“你乱猜什么?人家才不是那种人呢!我爸这几年都特别希望我妈能再怀孕,说要是再生个儿子,将来就能继承公司,免得我死也不肯从商。”我没明白,问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听了她的讲述,我才明白。
原来小杨的妈妈这几年已经怀孕两次,可每次都在六个月的时候不得不打掉,因为b超发现,这个胎儿长得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第一次是在近两年前,小杨的爸爸乐得跟什么似的,还特意给机电集团所有员工放假一天。庆祝公司后继有人。小杨性格开朗,没那么自私,所以也是特别开心,还说会帮妈妈照顾小孩。几个月后做b超,发现是双胞胎。杨家人更高兴了,小杨的爸爸特地开恩,给小杨放了假,让她去欧洲和南美游玩。
在第六个月时,小杨的妈妈觉得肚子不太对劲。总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来游去的感觉,还经常做梦被粗大的绳子从上到下把身体牢牢缠住,活活憋醒。小杨爸爸带妻子去医院做b超发现,她腹中的胎儿怎么看怎么别扭,不像平常那种蜷缩身体的,但却看不太清楚。
于是又做了核磁共振,结果出来医生也跟着傻眼,小杨妈妈肚子里的两个胎儿居然都像蜥蜴那样,四肢发尖,还有个长尾巴拖着。看到片子后,小杨妈妈当时就吓哭了,她爸爸只好安慰,说胎儿畸形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后再生,反正你身体好。
引产掉那两个胎儿之后,小杨妈妈还特意找院长问了护士,说引下来的那个死胎特别像蜥蜴。之前小杨的父母也看到过类似的新闻报道,像什么双头、好几只手、有尾巴等例子,还有没鼻子光有鼻孔的,看起来特别像《西游记》里的犴精。专家说要么是病毒或药物导致,要么是返祖现象,都是有机率的,说不定被谁遇上。
小杨的父母因为养生和锻炼有方,所以身体都不错,一年之后,小杨妈妈再次怀孕,照b超仍然是双胞胎。杨家人在高兴之余也有不解,按理说双胞胎是有机率的,而且会遗传,可杨家叔姑都没有双胞胎,偏偏小杨的妈妈两次都是,令人开心不已。
又是第六个月,也就是现在,小杨妈妈开始天天做噩梦,不是梦到被粗绳缠成木乃伊。就是走在路上被人死死勒住脖子。而且,经常有一种内容奇怪的梦境:小杨妈妈在路上走,穿着肚子上有个大兜的奇怪衣服。后面有一名又瘦又高的女人跟上来,把两个白的蛋塞进她衣服的那个大兜里,说既然我用不上。那就还是给你。
然后小杨的妈妈就会惊醒,醒来后肚子发绞地疼,而且情绪很差,经常莫名其妙地哭。晚上还说梦话,什么“我不要,我才不要”、“是你先吓我”、“对不起”之类的怪话。她爸爸只好再送小杨妈妈去医院检查,在多维彩超之下,看到两个胎儿仍然像一年多前那样,就像蜥蜴似的手脚发尖,后面带尾。
鉴于小杨妈妈已经有了一年多前的病历。医生建议他们夫妻彻底检查dna染体等高级项目。小杨爸爸对国内的医院不相信,特地两口子飞到美国的著名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显示一切正常,两人完全正常,基因之间结合也没有问题。
但胎儿畸形这个是改变不了的。无奈只好再次引产。小杨妈妈心灰意冷,决定要去上节育环,再也不生了。而小杨爸爸却强烈反对,说就是不信邪,非生不可。家里最近气氛紧张,经常吵架,小杨心情也不好,独自一个人到天台山去散心。这天晚上她在某寺庙过夜,怎么也睡不着,就坐在寺庙的院子里,给我打电话。
“田哥,我现在正坐在寺庙院子里,月亮好圆啊。院子里有竹子,还有一只大黄狗,特别听话。它现在就趴在我面前,看着我给你打电话呢。你接过那么多生意,有没有能解决这种事情的阿赞师父?”小杨问。
听了她的话,我心想,这种事的成因也太复杂了,胎儿畸形要是也能让阿赞师父去治,那医院怎么办。可听了小杨讲的她妈妈那些梦境,以职业敏感性来分析,应该是另有原因。
这时小杨打了两个嚏喷,我说:“晚上凉,你还是快回屋里去。”小杨嗯了声,说她舍不得大黄狗,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话筒那边还传来两声低低的狗叫。我笑着说那你就把它也带进屋。
进了房间,小杨又问我怎么解决。我以之前接生意时的例外询问对她说:“你妈妈在两年前怀第一次双胞胎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小杨说:“我已经问过她好多次了,没有。反正医生就说是有什么遗传基因,要不就是压力大。真胡扯,压力大能让胎儿长出小尾巴来?”
“这个事还真难办,你有什么想法?”我只好问她。小杨说你要是有时间,看能不能去一趟浙江东阳,到我家里作客,和我爸妈聊聊。反正以前给杭州的那位孔叔施法我爸也去过,和你都认识。
提起那位孔先生,我连忙问他现在怎么样,是否还在精神病院里。小杨说:“早就出院了,他症状不严重,不到半年就好了,可那栋别墅已经被他老婆卖掉。还托人办了离婚手续,基本没剩下什么财产给孔叔,那女人真可恶!”
这结局也是在我意料之中。小杨又问:“田哥,你那个五毒油的项链还有没?”我说还在,小杨连忙那就用它检测一下。万一我家里有什么东西呢。
不得不佩服小杨,像她这样不怕鬼神的女孩还真不多。但对于这个事,我其实是想拒绝的,小杨不比别人,她和我关系不错。算是好朋友。她的事要是解决不好,就会很难交待,毕竟熟人不好得罪。可要是不去,小杨会更加生气。从我和小杨认识到现在,也有一两年了,只有我托她帮忙,她还真没找我办过什么事,所以只好答应下来,约定下周就去她家,在杭州碰面。
几天后,我从曼谷飞到广州,再转机杭州,和小杨在机场见面。她看到我还是很高兴的,照例和我拥抱。不知为何,我觉得小杨似乎比最初认识她的时候成熟了些。小杨是开车来的,从杭州到东阳很近,小杨的家在东阳南山附近,是个别墅区,大多是独栋,而且离得比较远,不像北京某些别墅区,一栋一栋之间离得很近,刘翔都能跨过去了。
在小杨家里,我看到了她的妈妈,长得年轻时尚也漂亮。但神憔悴,躺在卧室的床上休息。打听之下才知道,上个星期刚做的引产术,有两名保姆伺候着。小杨说:“我爸爸在公司开会,要不先和我妈聊聊?”
我说没问题,只要你妈妈有精神头谈话就行。在得到小杨妈妈的同意之后,我把梳妆台的椅子搬到床边,看着旁边忙着叠衣服的保姆。小杨妈妈示意她先出去,卧室里只有二人。
“这个……我比小杨大差不多十岁,按理说我和她是平辈。得叫您阿姨。但您也就才四十来岁,又这么年轻,这个称呼就不太合适,我还是称呼大姐怎么样?”我心想马屁什么时候都是管用的,而且杨母确实年轻,这个阿姨真说不出口。
第617章:母蛇
果然,小杨妈妈笑了,看来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年轻漂亮。 我说:“大姐,我是东北人,说话直,不太会拐弯,要是哪句话你不爱听,就可以选择不回答。但小杨可能也和你说过,我是在泰国从事佛牌法事生意的商人,专门处理这种驱邪冲煞的事。你得和我说实话。”
小杨妈妈点点头:“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就不会隐瞒。”
“那你从最开始怀那个双胎时,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或者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我还是那套话。虽然这些话说过很多遍,但遇到这种事,确实也没别的问法,我都要问吐了。
小杨妈妈低头不语。以前,很多客户都是有自己的隐情,但因为各种原因不说出来。要么好面子,要么怕被指责,要么担心解决不了。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小杨妈妈居然直言不讳,把她遇到的事全都说了。
两年多前,那时候小杨的妈妈还没怀孕,因为老公掌管一个大公司,平时非常忙,也没什么机会陪她,而小杨妈妈也有自己的一家服装店。并不为了能赚多少钱,而是不想成天在家里当富婆,平时除了打牌遛狗就是做美容。无所事事。
那次小杨的爸爸得了重感冒,在家休息两天,病好之后,小杨妈妈就劝他趁机多歇几天,两口子很久没旅游。这次去祖国的几个名山大川都转转,也好散散心。小杨爸爸觉得有道理,就去了黄山和峨眉山玩。
旅途倒是很开心,但其中有个插曲,打乱了他俩的出游计划,不得不提前回家。
在峨眉山游玩的时候,看到某处有个很奇特的景致。是山壁中央裂开,大概有一米来宽的裂缝,很多人都上去拍照,双臂平伸的话,刚好能让手掌撑住两侧的石壁,看起来就像人用手硬把山给分开一样。
中国人喜欢拍照,有钱人也不例外,所以小杨的爸爸就让妻子也过去拍一张。小杨妈妈欣然走过去,为了真实,她还特意往里多走了几步,直到没有落脚的地方才停住,双臂左右伸出,刚好抵住,她特别开心,让老公各角度多拍几张,回去选个最好的洗出来摆在床头柜上。
就在小杨爸爸用相机取景的时候,忽然他愣住了,把相机拿下来,伸出手告诉妻子:“你不要动。千万别动啊!”
小杨妈妈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她看到石壁外面那些同样等着拍照或路过的游客也都在发愣,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要回头看。小杨爸爸大声说:“千万别回头,也别动。等我过来!”说完就拿着相机走进石壁。
这时,听到外面有个路过的女孩发出尖叫,还夸张地用双手托着腮帮子:“啊,妈呀,那有条大蛇!”
小杨妈妈头皮发麻,再也忍不住回头看,顿时惊呆了。一条灰黑的大蛇不知什么从石壁的缝里钻出来,正在她右手边缓慢地爬着。人都怕蛇,尤其是女人,或者对蛇和节肢动物有特殊恐惧的人。小杨妈妈也不例外。以前只在电视和画报上看到过蛇,现在终于看到真的了。
她吓得魂都没了,差点儿没昏过去,张大嘴疯了似的叫,两条腿却完全动不得。那条蛇似乎比小杨妈妈还害怕。转身就要往回爬。按理说小杨妈妈趁机跑出石壁也就算了,可她偏偏是个倔脾气,被蛇吓了个半死,现在看到那蛇还想跑。其实它要是不往回爬,小杨妈妈也就跑开了,可看到蛇似乎也害怕,她反倒来了气。
人都有这个心理,欺软怕硬,小杨妈妈哭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带尖的石头,用力砸过去。也是寸劲,石头锋利的尖正戳在蛇身上,还划了个口子。那蛇疼得咝咝直吐信,掉落在地上,小杨妈妈又捡起石头不停地去砸。蛇的那个伤口直流血,在爬的时候。又挤出几个带血的球状物,蛇费力地又爬出几米,慢慢不动了。
这边小杨爸爸早就把妻子拉出来,埋怨她为什么不跑,居然还有胆子用石头砸蛇。小杨妈妈这才感觉到害怕。扑在丈夫怀里大哭不止。公园管理人员跑过来,看到小杨妈妈没事,又去检查那条蛇。后来拎着出来说蛇已经死了,那几个带血的小球是还没生出来的蛇卵。
旁边的游客又开始纷纷议论,有的人指责小杨妈妈下手太狠,打死了即将生蛋的母蛇,是双重杀生,要遭报应的。小杨爸爸很不高兴,公园管理人员也斥责了他们,说不要迷信。一位看起来至少有七十来岁的老者说:“蛇是灵物,那是只母蛇,怀了小蛇,它只是想躲开你而已,怎么能随便打死呢……”
老者边摇头边走开,小杨父母当然也没了心情继续游玩。只好回到山下的酒店。小杨妈妈在酒店发了几天烧,头整天昏昏沉沉,但并不严重,从峨眉山回到东阳没几天就好了。而半个月后,小杨妈妈发现自己竟然怀孕,她十分高兴,因为之前一直上有节育环,没想到这样也能怀孕。两口子几年前曾经有过想要二胎的打算,因为小杨是女孩,又对经商毫无兴趣,小杨爸爸的企业面临无人接班的窘境,但因为两口子都很忙,这事也就放下了。现在既然怀了孕,当然是大好事。小杨也很高兴,她爸爸说,到时候就把你们母女俩送到英国,孩子生出来就直接是英国籍了。
但在六个月时,小杨妈妈就开始有那些奇怪症状,再加上多维彩超的结果发现胎儿畸形严重,没办法只好打掉,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
“有时候,我也和老公说,是不是那天在峨眉山打死的母蛇,来找我报复?”小杨妈妈垂着泪。“每次他都说我,说都是迷信,不要乱想,只要有钱,还有治不好的病吗。”
我想了想。笑着说:“大姐,中国人要么太迷信,要么太不迷信,这都不对。鬼神要敬而远之,侵犯和依赖都不是正确方法。”
小杨妈妈擦了擦眼泪:“那你说,这蛇真能成精吗?我老公可是个从不相信鬼鬼神神的人啊!”我摘下五毒油项链,先走到窗前,油的颜几乎是透明。再慢慢走向床边,当挨在小杨妈妈肩膀的时候,发现油已经变成浅黄。
“这是什么意思?”小杨妈妈直往后躲。毕竟男女有别,又独处在同一个房间。我简单和她说了这五毒油的功效,她睁大眼睛:“这么说,我、我身上真的有阴气?”
我点点头:“五毒油很灵验,它不像人。是从来不会骗我们的。动物也有灵性,智商越高、越通人性的动物,其灵性也就越大。比如猫狗,但某些特殊的动物天生就带有灵性,比如蛇、龟、狐狸和黄鼠狼。很多地方都不敢直呼黄鼠狼的名字,必须以黄大仙来代替,香港还有个黄大仙区呢,可见他们对黄鼠狼的尊敬。”
小杨妈妈坐直身体:“以前你也遇到过这种生意吗?”
我想了想说:“有过一次,那是广州的某家大酒店里闹鬼,后来发现,居然是由羊的阴灵造成的,原因是那家酒店有道名菜叫三羊开泰,是酒店黄老板研究出来的,用快要生产的母羊,连同腹内的两只小羊一起烤熟。后来死羊的怨气郁结,凡是吃了那道菜的食客都出了问题。”
听了我的这些话,小杨妈妈脸大变,又低声哭起来。这时小杨推门进来,问妈妈怎么了。小杨妈妈哭着说:“看来真是那条母蛇来找我寻仇……”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18章:蛇胎路过
来到客厅,我和小杨坐在沙发上,给她讲我的看法。 之前我接广州酒店黄老板那桩生意的时候,最后的解决方法是,用该种横死动物的头骨制成阴牌,供奉在酒店中,后来就没事了。我现在就问方刚和老谢,看否可以用相同的方法解决。
正要掏出手机给方刚打电话时,小杨的爸爸回来了,看到我在客厅中坐着,他就是一愣。小杨连忙笑着迎上去解释,我也过去打招呼。小杨爸爸让我坐下。说:“小田,我家没有你能解决的事,那都是医院要做的,又不是闹邪。”
“杨先生,刚才我已经找小杨妈妈了解过情况,也用五毒油测过,她身上确实有阴气。”我回答。
小杨爸爸不屑地笑笑:“你是年轻人,应该知道什么叫科学?”我说当然知道。小杨爸爸说,胎儿畸形的原因很复杂,有遗传,有基因排斥,还有病毒、药物和心理压力等诸多原因。不能有了事就说是阴气,那世界不乱套了吗。
我笑着:“上次在泰国,阿赞师父为孔先生施法的过程,你应该还记得。那不是在拍灵异电影,而是实打实的事件,那些事用科学能解释吗?肯定不能,但却最终解决了孔先生的症状,而医院却无能为力。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超出我们认知的事情了,不能一概都否定为迷信。当然,中国人的教育就是无神论,即使你亲眼所见都不愿信,更何况没见过的人。反正我也是为了帮小杨的忙,要是您死活不同意我插手,我肯定不会非要揽这个活,谁愿意当那种讨人厌的角呢?”
小杨刚要说什么,被她爸爸拦住,他叹了口气:“说实话,那次在泰国,我看到那位什么法师给老孔施法的过程,真是让我好几天都没睡好觉。我总是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希望是魔术,或者是你们故意设的什么假象。可事实就发生在我眼前,不得不信。”
听到他还愿意相信南洋邪术,我就放心了,问他是否想让我帮帮忙。小杨爸爸没直接回答。只说:“我准备下个月带她妈妈去趟德国,医院都联系好了,到时候找最先进的医院和医生。不过,你这边要是有什么好办法,也可以供我参考参考。”
这明显是活络话,看来是小杨爸爸不愿正面答应,就拐了这么个弯。小杨连忙让我给方刚打电话,还特意嘱咐。得告诉他是小杨家里的事,可要让他用心帮忙。我笑着说:“这还用你说?”
给方刚打去电话,把情况一讲,方刚大惊:“什么。居然是小杨的妈妈?”我说是啊,我也想不到。
方刚思索片刻:“你让我好好想想,既然阿赞巴登那边已经没什么麻烦,就可以让他处理这个事情。他以前加持过雷劈水牛角符管,效果还不错,也会制作真正的猫胎路过,我觉得倒是可以让小杨的妈妈来泰国一趟,找阿赞巴登施法。”
挂断电话。我把方刚的话传达给两人,小杨非常高兴,说阿赞巴登她以前见过,长得好酷好有型,就是不爱说话,但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她爸爸却不置可否,小杨问:“对了,什么叫真正的猫胎路过,难道其他师父都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我回答,“真正的猫胎路过,并不是故意去找来猫的死胎,而是母猫亲自把猫胎叼给师父,让他们制作加持成供奉物,这样的才算。有修为的法师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就像南平妈妈的阴灵主动去找龙婆up一样。方刚说的那位叫阿赞巴登的师父就可以,我和他很熟,他是菲律宾鬼王派的,法力相当厉害。”
一听什么鬼王派,小杨爸爸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我连忙让他别担心,那只是个称呼而已,是说他们比较擅长禁锢和控制鬼,而自己不是鬼。
晚上就在小杨家吃的饭,她家有两个保姆,分别负责打扫房间和买菜做饭,另一个负责照顾家人的起居和洗衣服。做饭的保姆手艺很好,三个人吃了八个菜。小杨的妈妈行动不便,只能在卧室中开小灶。以前去杭州,发现杭州人很喜欢吃一道叫“菜泡饭”的菜,是用某种绿叶蔬菜切碎后制成清汤,再用来泡米饭吃,简直吃得我想杀人,因为这东西在东北只能喂鸡。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可能为了照顾我这个东北人的口味,并没有做我想象中那么清淡的杭帮菜,而是有东坡肉等。
小杨的爸爸叹着气:“大不了以后不生了!”
没想到小杨却说:“为什么不生?我还想要弟弟呢,你不希望找人接班了吗?”
“怎么接班?说不定我和你妈妈基因真有问题。”小杨爸爸说,“引产太伤身体。你妈妈可禁不住再折腾第三次。”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屏幕显示着方刚的名字。他在电话里说:“问了阿赞巴登,他说要先制作加持一块蛇胎路过,要是能成的话,这事就好解决。”
我很惊讶:“还有蛇胎路过?蛇不是卵生的吗?”
方刚哼了声:“卵孵化出来的就是小蛇!”
“哦,那倒也是……然后怎么做?”我问。方刚说要等阿赞巴登把蛇胎路过制作出来之后,要么带到国内施法,要么让小杨的妈妈去曼谷。我说小杨的妈妈身体还很虚,恐怕去不了泰国,如果你让阿赞巴登来国内,大概收费多少。方刚说:“连寻找原料、制作加持。再到国内施法,怎么也得四到五万元人民币,这还是看在小杨的面子上。要知道,蛇胎路过要比猫胎路过还难。你想想,去哪里找那么巧的事,要等到母蛇生出一窝小蛇,其中要有死的。还得碰巧阿赞师父在附近,那条蛇要将死去的小蛇叼到阿赞师父面前,才能由他制成真正有效果的蛇胎路过,当成引灵符用。”
一听引灵符,我这心就提起来了:“你说是引灵符?那东西太危险了?”
方刚冷笑两声:“你是上星期刚做牌商吗,引灵符不只有把阴灵吸引来的功效,还能将特定的阴灵依附在符上,主要看阿赞师父怎么施法。”
我这才放下心来,挂断电话,小杨已经等不及追问,我把情况对二人说了,小杨的爸爸沉吟片刻:“田七,虽然上次我在泰国亲眼目睹了法师的施法过程,但对这种事是否有效果,我还是不能接受。”
“怎么没效果啊,爸爸,你忘了孔叔的事吗?”小杨连忙说。
她爸爸苦笑:“怎么不记得,老孔回杭州后不是又发了疯吗,还被他老婆给送进精神医院,半年后才出院。他老婆还办了离婚手续,老孔真是什么都没得着,要不是他老婆念旧情,留给他在南宋御街的两处门市,老孔可能都得睡大街!”
我说:“杨先生,您得这么想。如果那次法事不做,孔先生现在可能已经疯得不成样子,还蹲在精神医院的病房角落里自言自语,或者早就被小鬼给折磨得跳楼自杀了。施法虽然没能让他事后完全好转,但效果是很明显的。”
小杨也抢着说:“对啊,这就像得了重病去医院动手术,虽然有些后遗症,但要是不开那一刀,估计命也没了。我上次听孔叔说,他现在有时还会在半夜里发噩梦,那也比被什么盆栽小鬼逼疯的好?”
“你这丫头真长能耐,连老子都要教训。”小杨爸爸哼了声。
第619章:巴登来
不管怎么说,小杨的爸爸还是同意让我们先试试,但他以后还是会带着妻子去德国看病的。 至于花费,小杨爸爸根本就没问,对这种人来说,四五万就像四五百块钱似的,完全不值得去浪费时间而讨价还价。
我不好意思总是住在小杨家,就在附近的一家连锁酒店下榻。大概过了十来天,方刚总算给我打来电话,说那位白衣阿赞终于在树林里遇到了产卵的母蛇。还说小杨运气好,要是放在春天或冬天,哪里有蛇能产卵。还都在冬眠呢。
在得到小杨爸爸的首肯之后,我通知方刚和阿赞巴登尽快乘飞机到杭州来,我们会去接机。
小杨很兴奋,以前都是看阿赞施法,现在则是给自己的妈妈施法,她既激动又担忧。那天晚上在她家吃饭,小杨低声问我:“施法要是不成功,也不会对我妈妈有什么损害?”我说当然不会。阿赞巴登手段高强,肯定没后遗症。
两天后,小杨的爸爸派人开车到机场,把方刚和阿赞巴登从杭州机场接到东阳。阿赞巴登仍然穿着白的长袖衫和白裤子。看到方刚,小杨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叙旧。方刚把墨镜往下移了移:“看气还不错,应该胖了?”小杨立刻变脸,说方刚真不会说话。
阿赞巴登和我点了点头,小杨来到他面前。笑嘻嘻要和巴登拥抱。我和阿赞巴登认识也有一年多了,总共没听他说过二十句话,也从没露过笑脸。我怕他看到小杨这样会发怒,所以连忙过去阻拦。
可小杨已经抱上了,而且还很结实。我心想这可要坏,巴登会不会生气?方刚站在旁边,脸上似笑非笑,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小杨笑得特别甜,套着瓷:“巴登师父,咱们又见面啦,你还记得我吗?”
说实话,连我都忘了她上次和阿赞巴登见面是什么时候。阿赞巴登点了点头,用泰语说:“记得,半年前在曼谷。”
我给翻译过去,小杨笑着轻轻打了巴登的胳膊一下:“就知道你肯定记得我!”阿赞巴登虽然听不懂,但从小杨的神态表情也能猜出什么意思。他并没生气,只是表情复杂,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菲律宾,长年独居修法,看来应该是不太习惯年轻女孩的这种打招呼方式。方刚又向阿赞巴登介绍了小杨的父亲。
寒喧过后。大家进了小杨妈妈的卧室,阿赞巴登指着她,说身上有股黑雾,在床上来回盘旋着。我翻译给小杨三口人听。小杨连忙问:“是不是说那条蛇呢?”
阿赞巴登取出一块封在亚克力外壳中的佛牌,递给我,说这就是那块蛇胎路过,今晚就可以施法,他会用经咒把缠在小杨妈妈身上的母蛇的怨气吸引出来,附在这块佛牌中。
看着我们的谈论,小杨爸爸无奈地笑了笑。方刚说:“杨先生,施法的过程你可要全力配合。别把这当成玩笑,很多时候,施法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没错,小杨妈妈这个事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更不是迷信,最好你能认真对待。”我也跟着说道。小杨爸爸笑着连连点头,没再说什么,估计还是没抱什么希望。小杨妈妈有些害怕,问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和疼痛。
阿赞巴登说:“在施法没结束之前,什么都有可能。”经方刚翻译,小杨妈妈害了怕,连连摆手说那不施法行吗。小杨连忙去劝。说已经都把法师从泰国请到东阳来,不施怎么能行,而且你这个问题国内的医院跑了那么多,要是有结果,不早就解决了吗。
到了午夜时分,卧室里除小杨的妈妈之外,就只留阿赞巴登,剩下的都在一楼的客厅等着。小杨父女俩站在客厅中,担忧地走来走去。方刚倒是坐在沙发中,边喝啤酒边调着电视频道。我让他把声音关掉,方刚瞪了我一眼:“音量已经很小,再关掉那不成默片了吗?”
我低声说人家在里面施法,家属在外面也很担忧,你这边跟没事人似的,是不是不好。方刚嘿嘿笑着:“这种事我每年都遇到几十次,不用担心。她又不是罪大恶极,只是得罪母蛇的阴灵而已,不会有事。”
小杨跑过来,小声问能不能把门开个小缝,她想悄悄看看。方刚摇头:“既然阿赞巴登不同意我们旁观,就说明有他的用意,你不要捣乱!”小杨撇着嘴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撕着纸巾。
约十几分钟后,忽然从楼上小杨父母的卧室内传出砰砰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里面捶门。小杨爸爸连忙跑上楼,方刚把他拦住:“你要去干什么?”
“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听有人在敲门!”小杨爸爸着急地说。方刚把他从楼梯上拽下来,按在沙发上。
小杨爸爸满脸惊愕,方刚说:“施法的过程不能有人打扰。你也不例外,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小杨爸爸还要说什么,忽然从二楼的卧室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像管道漏气,还有个女人的尖叫。
我站起来,这分明是小杨妈妈的叫声。小杨立刻跑上楼:“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方刚对我连使眼,我迅速跑过去拉她,可小杨已经来到卧室门前,抬手刚要敲门,被我冲过去拦在门前,小杨的拳头砸在我脸上。
“别添乱。快跟我下去!”我说。小杨说什么也不肯,我的后背就靠着卧室门,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但又不像敲打,而是什么粗大的条状物重重甩打在门上似的,力量非常大,一下一下震得我心脏不舒服。
就在小杨还和我挣扎的时候,方刚赶到,把小杨拦腰抱走,我这才算是解放出来。后背刚离开卧室门,还没到十公分,那扇门不知怎么的就被撞开。把我推倒在地上,摔个嘴啃泥。我回头看去,屋里的小杨妈妈仍然躺在床上,仰面朝天。身体扭来扭去,嘴里还发出类似哭的声音。阿赞巴登则盘坐在门口,背对卧室门,双手直着伸出。握着那条蛇胎路过的佛牌,嘴里不停地念诵着经咒。
这时小杨的爸爸也上了二楼,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紧张地问:“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别出声,先看看再说。”我低声告诫他。
阿赞巴登慢慢站起身,走到床边,把那条蛇胎路过悬空放置在小杨妈妈头上。小杨的妈妈忽然弹起上半身,把佛牌抓在手里,用头使劲地去顶,好像要把身体硬钻进佛牌中似的。阿赞巴登继续念诵,声调提高,小杨和她爸爸都想往卧室里冲,我和方刚只好站在门槛上,死死抵住门,不让这两人越过去。
小杨妈妈的身体渐渐不动,歪倒在床上,头发散乱,也不知是睡觉还是昏迷。阿赞巴登拿起蛇胎路过,仍然在念诵经咒,只是声音越来越低,他盘膝而坐,双手把佛牌夹在掌中,用力地按着,以至于手掌和小臂都在剧烈颤抖。
忽然,从阿赞巴登紧压的手掌中往下滴着血,越滴越快,全都洒在地毯上。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腥气。小杨惊呼:“怎么流血了?”
我用手捂着她的嘴,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景。几分钟后,阿赞巴登打开手掌,奇怪的是他掌中却并没有血迹,而那块蛇胎路过的佛牌中似乎有红液体,泡着里面的那具小小的蛇胎干尸。
6第620章:蛇蛋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方刚看着时尚杂志,说:“阴灵和人一样,有强有弱,有存有无。不是所有灵性动物被杀都会产生强烈的怨念,那么多横死的人,也没见全都出来报复,还不只是一小部分!这都是有机率的,与当事人的运势和福报也有关系。福气大的人,做了这种事顶多是福祸相抵,但经常作恶的人,可能就要倒霉。总之一句话,没有任何你能看得出来的规律可循,能做的就是少惹事,少做这种有损福报的行为。”
“好吧,以后看到老鼠我都躲着走。”我笑着说。
方刚瞪了我一眼:“要是它咬你的蛋呢?”我觉得这个笑话半点也不好笑,不再想理他,就把头靠在椅背上睡觉。
回到泰国,因为表哥嫂又要去马来西亚谈大批量进口榴莲的事,所以我还得留在工厂里看家。晚上无聊的时候就上网,一是继续在各大平台发布广告,二是查找之前发过的广告,看有没有回复和私信。很多生意都是我从这种行为中找到的,有时候,一条几个月前的、不起眼的私信或者论坛回复,都有可能达成一桩买卖。对我来说,商机真是无处不在,钱遍地都是,就看你愿不愿意捡。
经过那尊灵体山精的折腾之后,我发现自己对极阴物越来越敏感,头疼已经是家常便饭,只要接触,就会浑身不舒服,晚上还做噩梦。想起最开始在沈阳干佛牌店时,老谢佩戴邪牌对我的影响,现在似乎又有这种感觉。最主要的表现就是,我经常会感觉以前接生意给客户善后擦屁股,是件很可笑、很愚蠢的事,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做?客户出事和我有狗屁关系,以后再也不管。
但有时候又想,自己怎么能这么想,这不是在帮他们吗?我的身体里似乎有两个人,心肠一软一硬,有时你占上风,有时又是他。
挨个登陆论坛的时候,看到有条私信,是半个月前发的,应该还算新鲜。发贴的id名字叫“外滩梵高”,我心想,要么是画家,或许是梵高的崇拜者,再不就是乱起的。可看了他所发短信内容才知道,此人确实是位画家,上海人,在私信中没多说,只让我打他的电话详谈。
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我本来想次日再说,可听说凡是这些搞艺术的人,比如画家、雕塑家和作家什么的都是夜猫子,白天不醒晚上不睡,于是就先发了条短信过去,一是探探对方睡没睡,二是对方要是嫌麻烦或者无国际短信功能,就会找电话直接回拨过来,我还能省长途费用。
让我猜中了,此君还真回了电话,问:“您是xxx论坛的网友吧,账号id叫什么?”
“哦,我的id是泰国佛牌店主,你给我发的私信。”我回答。
此人恍悟:“明白了,你是姓田,在泰国卖佛牌的那个,我看过你发的贴子和图片,是不是有很多佛牌,正的歪的都有,我没记错吧?”我笑着说你记忆力很好,那不叫正的歪的,而是正的和阴的,还有邪的。
这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对对对,正牌和邪牌。唉,搞文学和搞艺术的人,这记忆力都不怎么样,尤其像我这种纯文学作家和诗人,成天都在找灵感,什么事都不记在心上。这不,昨天我答应晚上去幼儿园接孩子,结果给忘了,老婆把我臭骂了一顿。”
第621章:我是文学家
听了这话,心想恐怕不是忘了,而是故意不想去接,听说作家都很懒。和这人聊天,总觉得他像那种混得不太如意的作家,令我想起之前接过的一桩生意,是在沈阳那位姓崔的啃老族男人,混得很惨,却非常喜欢绘画,还自费出画册,方刚每次看到都能笑抽。于是,我就在电话里问他现在是什么现状,又有什么要求。
“我姓吕,他们都叫我吕老师,在上海开一家杂货店。”这人说。
我心想。那他和崔先生完全不同,崔先生是典型的废物加穷鬼,而这位吕老师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起码是个小生意人。可为什么大家都叫他吕老师,我就不懂了,应该是吕老板才对。
吕老师给我讲了他的故事,我听得昏昏欲睡,十分后悔大半夜给他打电话,真应该明天再问。他讲的无非都是自己怎么努力,可就是在文学事业上没有建树和突破,看到时下很多人都能写作、出书、成名,连写盗墓的小说都能成为畅销书,卖几十甚至上百万册,而他的小说和现代诗却被无数出版社退稿无数次。好不容易在报纸上登个豆腐块短诗,不到六十个字,给一百块钱稿费,自己却要掏两百块钱的版面费,算下来还净亏一百。
在向我咨询的客户中,大致分成这么几大类:求财求名利求人缘的,这种最多;撞邪冲煞得怪病。这种最少;陷入困境想翻身,这种经常遇到,现在这个吕老师无疑属于第一种。我的生意中,成交量最多的也是这样,这类都是请牌,利润没有驱邪和小鬼山精高,但却支撑了我七成的收入。
我问:“你就是想请佛牌让自己转运发财呗,旺事业的佛牌很多,看你能接受什么价位。”我仍然是这套词。
“田七老板,你可能不了解我的苦闷。”吕老师说,“我是作家和诗人,不是商贩,没错我是想成名、出畅销书,可最主要的还是得到人们的肯定和认可。你说凭什么他们能出书,我就不能?那些畅销书在我眼里也就那么回事,一书都没看上。像什么《狼图腾》、《白鹿原》、《平凡的世界》,对,还有那本叫什么《长恨歌》的,那真是长啊,又臭又长!这样的书都能获茅盾文学奖,都有人看,我的书为什么不行?我明明写得比他们好!我看肯定是那些作者有钱有势,自己买的奖,要不然他们为啥不能得个诺贝尔文学奖给大家看看?切,还是没水平!”
听了吕老师的话。我忍不住想笑。虽然我不懂写作,但有句老话还是听过的,那就是“文人相轻”,这一点在作家身上体现得尤其明显。
吕老师又气愤地说:“还有那些歪诗,打着什么现代诗歌的旗号。那也叫诗?就是把闲聊天的话单行列出来,每句话一个回车,甚至每句话五六个回车,这谁不会?”
别说,这话我倒是赞同。虽然我不喜欢纯文学,但我有个同学的老婆在沈阳一家叫《思潮》的纯文学诗歌刊物上班,她家里有好多本样刊,我看过,简直可以当成笑话集来读。那些所谓的中国“现代诗”确实让我这种人不能理解,那就是把再平常不过的话。用回车分成数段,就是诗了。
聊到这里,我已经困得有些打呵欠,就说:“这样吕老师,今天都不早了。您把自己的一些资料和要求整理一下,发到我的邮箱里,明天白天咱们再接着谈,怎么样?”
可能是吕老师刚开始起头,就被我给掐断,心里很不舒服,他失望地说:“好,那你把邮箱地址给我,明天上午我让隔壁饭店的老板娘帮我发。我不会上网,杂货店里的这台旧电脑还是收来的。只能打字,连看电影都卡得要死。以前给出版社投稿,都是买来全国出版社名录,再去网托网管帮我群发邮件的。”我心想这人还真不容易,把qq邮箱发给他,就将电话挂断了。
次日早晨醒来,我坐在餐厅中,自己煎了荷包蛋和面包片,配上牛奶和培根,边吃边看电视。同时无聊地翻着手机。看到有吕老师发给我的短信,称已经把所有资料都发到我的qq邮箱,让我尽快消化,他下午一点给我打电话。
吃完早餐,我坐在电脑前,打开qq邮箱收件,看到果然有封邮件,是吕老师发来的。好家伙,不愧是作家,他居然给我写了长达万余字的个人介绍,邮件的附件中还有几张自己的照片。个人介绍的内容我大概翻了翻,兴趣不大,无非是说自己怀才不遇,写的东西没人赏识,说四大名著也只有《红楼梦》还能看,别的都是垃圾。
这些内容都乏善可陈,但在附件里,我看到有一封他给出版社投稿长篇小说时的投稿信,这才是让我印象深刻的东西,直到现在也没忘。具体内容可能没那么准确。但大概意思没错:
“贵出版社的编辑同志们,我是吕xx,中国最有才华的纯文学作家兼现代诗人,现在向贵社投去我所著的长篇小说,名为《xxxxx》这五个字当中只有中间那个字我认识,另外四个都是生僻字,别说猜,连见都没见过,所以也没法猜。这是一部旷世奇书,也是我十五年辛苦的成果。大概有五十万字。该书包罗万象,纵横古今,无所不含。内有人类从诞生到消亡的所有真理,比现在书店中所有小说加在一起都更加地博大精深。您在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就意味着您要成为中国乃至世界上最著名的编辑,因为这本书上市后,其销量能达到一亿册,您能不成名吗?当然,我的要求也比较高,在签订出版合同的时候,贵出版社就要先付给我五百万元人民币的预付金,没出版我也不退。另外,贵出版社的哪位女性编辑,在看过我的书稿后,如果对我特别崇拜,可以嫁给我,当然,我要先看过她本人,觉得满意才可以。但她必须有能力弄到澳大利亚的绿卡,因为我特别喜欢那个国家,希望后半生能定居于此。最后请您尽快给我回复,因为这本书很抢手,好多家出版社都在争。此致,吕xx敬上。”
如果说那些自我介绍的文字,只能证明吕老师是个愤世嫉俗、目空一切的人。那在看完这封投稿信之后,我基本能确定这位吕老师同时还是个精神妄想症的患者。想卖一亿册,以为自己写的是圣经?最可笑的是,居然让女编辑弄到澳洲绿卡才有资格和他结婚,我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哎。不对,他不是有老婆吗……
不管怎么说,笑话归笑话,这种人的生意要怎么做才行?我之前接过无数生意,那么多客户中,有不少奇葩和极品,但起码没有精神病,而现在却遇到了。真是上得山多终遇虎,这吕老师就是典型的虎,当然这个虎字不是名词。在东北,这是个形容词。
下午一点,吕老师倒是很准时地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资料都消化得怎么样了。我强忍着笑:“吕老师,你这些资料太充实,我现在都撑得难受,根本没法消化啊。”
没想到他对我的讽刺和揶揄完全当真了,严肃地说:“田老板,资料肯定是很充实的,不管你有多撑,也得认真消化完,要不然你对我怎么会有全面的了解?你又怎么能把最合适的商品销售给我呢?”
第622章:伊霸女神
我连声说有道理,说我慢慢消化,你一个月后再给我打。其实我就是不想做他这桩生意了,可吕老师却说:“那不行,一月太久,只争朝夕。我看你在论坛里人气还挺旺,很多网友给你回复,都说从你手里请了佛牌后效果不错,所以我也挺着急。不瞒你说,现在中国人真是鼠目寸光,我投了全国近百家出版社,没有一家肯要我的小说。我听说泰国佛牌能转机运,就想买一块。”
“这个不用全面了解你,只要你告诉我,想达到什么目的。最多能出多少钱就行。”我实在没兴趣。
吕老师说:“这样,五千块钱,这是我现在全部的积蓄,也是私房钱,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老婆。不然她肯定和我闹离婚不可。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一家正规的出版社愿意出版我这部小说就行。什么佛牌能达到?”
说实话,我对这种人还是有几分抵触的,佛牌能不能帮他顺利找到出版社,这我也不敢说。就只好实话告诉他。佛牌的功效没那么神,也不是百分之百有效果,没效果的话,你也不能来找我退钱,这都要看运气。
“那你觉得我这个情况,能转运的机率有多大?有百分之八十吗?”吕老师问。
我心想能有百分之零点八就不错,但忽然我起了个念头,为什么非要说实话,遇到这种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货,为什么不宰上一刀?就算有效果好的阴牌,我也不想卖,而是打算卖给他一条能转运的正牌。要是吕老师觉得没效果,估计还会再次找我,那时候我再卖他阴牌,能赚两份钱,多好!
那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种念头,之前是极少有过的。
于是,我把两张图片发给吕老师,说这都是泰国著名寺庙出来的佛牌,效果不错,都能旺事业和转机运,你自己挑一条,报价都是五千元人民币包中泰快递。吕老师问:“这都是什么名字?”我说是成功佛和崇迪佛。
吕老师说:“行,我看论坛里的网友都相信你,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钱怎么汇给你?发个账号给我。”
不得不说吕老师这人办事还是挺爽快的,我心想,像他这么容易轻信的人,要是遇上网络诈骗,那真是一骗一个准。还没怎么了解就敢直接汇款,也不怕被我忽悠,当然,那些论坛的回复可能是打动他的原因。
两天后,我在电脑上查询,收到了五千元汇款。于是就随便在囤货中翻出一条清迈帕辛寺的成功佛。每条佛牌我都会用贴纸贴好标签,上面写着进货价,以免遗忘。这条佛牌的标签上写着2500的数字,单位是泰铢。也就是说,这条佛牌的成本只有五百元人民币。而我卖吕老师五千,足有九倍的利润。
把这条成功佛在快运公司发货寄走后,我忽然觉得,以前也遇到过像吕老师这样实心眼的客户,为什么没有像现在这样,以最低的价格,达到最高的利润?那我两年间得多赚多少钱啊!而且那么多牌商都大量卖假牌,和根本没什么法力的佛牌,我却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卖真牌,真他妈的亏。以后,我是不是也得考虑多赚点儿昧心钱了?
等吕老师收到佛牌后,我简单告诉他怎么供奉,也就没再理会。大概半个月之后,吕老师给我打电话。称他既无灵感,又没转运,反而比之前运气更差。我敷衍说人和佛牌之间也要磨合,让他再耐心等待。又过了十来天,吕老师沉不住气了,说这条佛牌对他完全没帮助,我心里当然清楚,那只是最便宜的正牌,怎么可能有明显效果!
于是我又继续忽悠,让他请阴牌。又给他讲了什么叫正牌、阴牌和邪牌。吕老师听说邪牌中居然有死人的灵魂,既害怕又好奇,一个劲问我这东西能不能害死人。我笑着说:“这种邪牌我每年都能卖出几十上百条,连明星和富翁都请过,人家怎么没死。”再给他举了港台都有哪些明星请过邪牌甚至养小鬼的例子。
吕老师一听,居然有这么多他经常在电视报纸上看到的熟悉明星都请邪牌和小鬼,他明显动了心,但又比较害怕把藏有死人阴灵的佛牌带回家,会产生不好的影响,说还是让我找一块合适的正牌。
我说:“那算了。除了邪牌,别的对你都没太大效果,达不到你想要的迅速转运的目的,你再找别的牌商,但他们的货是真是假,我不敢保证。”我越这么说,吕老师越不敢拒绝,他表示私房钱已经花光。我说:“那这个办法只能你自己去想了,能强效转运的邪牌,怎么也得六千块钱。”
“正牌和邪牌只差一千块钱。可正牌效果来得很慢,那谁还请正牌呢?”吕老师有疑问。我说邪牌副作用比较大,要是有了效果,最好就给我送回来,不然时间长了,佛牌里面的阴灵有可能会让供奉者产生变化,比如脾气暴躁、性格大变、体质变差之类的。
我故意把邪牌对人的影响淡化,吕老师果然动了心:“要是这样的话……只要能让运气变好,性格变暴躁又能怎样,反正我现在的脾气也不太好。我老婆已经习惯了。好,我想办法弄点儿钱,到时候联系你。”
几天后,吕老师给我打电话,称钱已经弄到手,是把老婆的一对翡翠耳环送到典当行抵押,讲好了一年活期,等以后发达了还得赎回来。
既然是能强效转运的邪牌,就不能用普通的糊弄了,于是我给方刚打去电话,让他帮我弄能强效转运的邪牌,不要超过一万五泰铢。
方刚问:“你小子很久没卖邪牌了,现在这是哪个客户的指定产品?”我说了吕老师的情况,方刚很意外,问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黑心?
“这不都是和你学的吗。以前听说我又要给客户擦屁股,就说让我去开善堂、学雷锋。现在我好像想通了,只要有客户送上门,管他正牌邪牌,有效果就行。”我笑着回答。
我的话似乎让方刚有些犹豫。他说:“你小子这是心里话?”我惊讶地说当然,难道生意人不应该以多赚钱为己任吗?方刚说可你以前说过,除非客户自己强烈要求,否则你不会卖邪牌出去。
“此一时彼一时,以后我再也不充好人、开善堂了,有生意就要赚钱,能赚一百,绝对不赚九十九!”我坚决地说。
方刚这人也奇怪,平时看到我心软善后擦屁股,经常会训我没生意头脑,可现在看到我忽然变了想法,他却警觉起来,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状况,比如头疼、发晕、做噩梦之类的。
我想了想:“没有啊,一切正常,对了,上次你寄来的那块**女大灵,我摸了也没再头疼,是不是我这个遇到极阴物就头晕的病症已经好转?”
方刚说:“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那就按你说的找货。等我电话。”
两天之后,方刚给我发来两张彩信照片,是一块亚克力外壳的椭圆形佛牌,里面是个**女人的坐像,双腿岔开。中央的“那个”部位有小块红物体挡着,泡在血水里。配的文字是:“阿赞平度制作并加持伊霸女神,以横死女性体内经血加持。”
提到“伊霸女神”这四个字,我再熟悉不过。以前在沈阳接过一位陈姐的客户,为了挽回前夫的心,就请了邪牌伊霸女神,还得用其前夫的精y每日涂抹在女神古曼的“那个”部位才行,相当诡异。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23章:现代诗
把这东西的资料发给吕老师,他给我打电话,声音都在发颤:“田、田老板,这什么女神太可怕了,怎么还有那、那种东西?”我笑着告诉他,这就是东南亚佛牌的特点,什么原料都有,正料就是之前卖给你的那块,邪料就是这种了。
吕老师问:“把这个伊霸女神买回家,就能让我转运吗?可别像上次似的没什么效果。”我笑着说这是邪牌。谁供奉了都有效果,只是效果强与弱有区别。只要你诚意供奉,别破坏供奉的规矩和禁忌就行。
“佛牌里面的鬼,会不会跑出来害人啊?我家里可还有老婆孩子呢,虽然这个老婆总骂我。”吕老师说。
我回答:“放心,你那是恐怖片看多了,鬼你是看不到的,是存在于另一种形式的世界,不用担心。我卖过那么多邪阴牌,要是都有鬼出来害人,那我不成职业杀手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心想这些年卖的佛牌甚至小鬼和降头,也直接间接让不少人送命,这和杀手又有啥区别。
可能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吕老师打消了最后一丝恐惧。准备和我成交。正在我让他尽快给我汇款的时候,吕老师忽然问:“田老板,你有不少客户,是不是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啊?”
“没错,做什么的都有,连香港台湾的明星也有,你要干什么?”我问。
吕老师笑着说:“有没有出版社的客户,给我介绍几个。”我心想又是想推荐他那篇旷世奇书。我从小就爱看书,忽然对这部书有了些兴趣,虽然知道他只是在吹牛,或者自己**,但还是想看看。于是我就说目前还没有,但你可以把书稿发我瞧瞧,以后我要是遇到这类客户,可以考虑帮你推荐。吕老师非常高兴,说马上就发到我qq邮箱里去。
到了下午,我在电脑上查到又有六千块人民币汇进,连忙通知方刚帮我发货到上海。同时,我也在邮箱里找到了吕老师的那部小说。打开从头看了看,简直让我没把午饭吐出来。
这是个带点儿科幻的小说,讲从盘古开天、一直写到中国成了地球霸主的故事。好家伙,全世界所有的名人全都客串出场,而且还混搭,圣女贞德爱上曹雪芹,李清照和希特勒结婚还生了孩子。这小说不单三观不正,而且文笔非常幼稚,我觉得我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写的暑假作文似乎都比他强,我甚至怀疑这小说是不是他儿子代笔的。勉强看了十几万字,我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就关掉了。
晚上,吕老师给我打电话,问我的读后感,我说从来没看过这么牛逼的小说。吕老师很得意:“几十家出版社的编辑也都这么说,看来我这小说确实很厉害。不是我在吹牛。记得北京某家大出版社的女编辑特意给我打电话,说这小说社长看了,因为太超前太厉害,该社不敢出版,建议我拿到联合国出版社去出版。可我又不认识人。联合国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呢?田老师,你认识联合国的人吗?帮我介绍介绍,送烟送酒请吃饭都行,我报销。”
我心想那家出版社的女编辑也真缺德,居然用这种话来消遣吕老师,明知道他会当真。连忙说不认识,免得被吕老师粘上。
数日后佛牌发到吕老师家,他再次和我确认供奉方法。我说:“按那张纸上的心咒,在午夜念诵三遍。要出声,尽量别念错。如果有感应的话,这几天你会有奇怪的梦境,或者生奇怪的病,但都不用担心。几天后就好。”
不出我所料,几天后吕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发低烧好几天,感觉昏昏沉沉,可身体又不烫。这种事我见得太多,已经见怪不怪,就说这正常,说明佛牌和你有感应。吕老师问:“你说的佛牌,是不是这个没穿衣服的伊霸女神?她是女鬼,万一看上我怎么办?都说男人要是和女鬼发生关系。就得倒大霉,另外,会不会把什么怪病传染给我老婆?”
我失笑:“你想太多了,鬼交这事不是人人都能遇到,你就老老实实地供奉。”
吕老师问:“是不是只要供奉了,效果就会出来,我就能成为著名作家,领诺贝尔文学奖的奖金?”我说这可不一定,你要是抱着这种幻想,那可能得失望。吕老师没明白。我说:“你知道诺贝尔文学奖金折合人民币有多少吗?”
“这个……反正挺多。”吕老师回答。
我说:“几百万人民币呢!花六千块钱,就想立刻当上大作家,还得诺贝尔文学奖,那我为啥还要卖佛牌?自己戴十个八个,早晚成世界首富。”吕老师着急地说那效果怎么看。我说,效果肯定会有,但也得切合实际。比如你想中彩票,起码得买张彩票,不然这钱怎么掉下来。鬼神帮人,也是要人用努力来配合,阴灵的力量只是让你转机运,而不是突然从天而降。
吕老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好,你的意思是,我继续四处投稿呗?这就是努力。”我说对,而且你最后别死守着那一部小说,平时多写多投稿,效果肯定有。吕老师干劲十足地说,我明白了,你就看我的效果。我心想让我看你的笑话还差不多,你以后最好再也别找我,反正我把钱赚到手了,当然,你继续请牌我没意见。
后来表哥嫂从马来西亚回来,我就回沈阳住了几天。在那之后,吕老师经常给我发短信,说他如何如何努力,先写短篇试水,投给上海的各大报纸。我问有没有成功,他说目前还没。我让他耐心等待,成功也要有个过程。
当然,我对这个吕老师能否成功,完全没抱过任何希望。我甚至觉得,要是这种人也能成功。他的书也能出版或者被刊登,那才是中国文坛的怪事。
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又他妈的错了。
那天晚上,我佛牌店的房子租给商家已经到期,那店家是山东人。要回老家结婚,退掉门市后,我找人打扫了一番,贴上招租启示继续求租。躺在里屋的床上,我又想起在这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除了王娇和孙喜财曾经在这里行过无数次周公之礼,我和白梅也在这张床上风流过。
正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手机短信响起,发件人显示的名称是“吕老师世界第一文豪”。这是我特意给他起的名字,就是想讽刺他。短信内容是:“成功啦。我终于成功啦!”
“怎么了?你的小说有出版社想出版,还是诺贝尔奖主办方刚给你打完电话?”我回复。
吕老师回复:“都不是,而是我有个短篇被上海一家纯文学刊物给登了,稿费五十元,而且没朝我要版面费!”我刚要笑,又心想这对吕老师来说是零的突破,不能笑话他。我说想看看这刊物,叫什么名字。吕老师向我要了地址,说立刻给我邮寄一本。正好我在沈阳,于是就让他用ems寄到沈阳来。
没几天收到了刊物,说实话,中国的纯文学和诗歌的读者越来越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脱离现实、无病**,那些诗歌更不用说了,看都看不懂,越来越走向小众文学。但仍然有很多优秀的纯文学和诗歌刊物比较畅销,比如上海的《收获》就不错。
这本刊物的名字就不说了,以免有讽刺之嫌,但从印刷排版就能看出,这刊物的发行量,估计在小众文学中也得算是最小众的。在最后一页,我看到了吕老师发表的那篇诗歌,虽然过去了几年,但我仍然记得。诗歌的名字叫《无奈》,署名是吕子,内容是:
“很想大便,
就走进厕所,
脱裤子,
坐下,
完事后站起来,
出门上班,
却感觉好像还想。”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24章:吕老师的变化
这首诗总共不到三十个字,却也分成几段,最下面还有编辑的评语,大意是说本诗歌表达了作者对生活洞悉的透彻,阐明了人生到处都是无奈,尤其最后一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充分说出了人生的真谛。那就是永远都有意外,都有你预料不到的东西。
看了这首诗和评语,我心想这要是也算诗歌,那我一天起码也能写个五六百首,四处去投稿的话,能得多少稿费。有位著名诗人叫海子,他可好,起个笔名叫吕子。
我笑着给“吕子”发去短信:“这么几个字就有五十块钱稿费,厉害,恭喜吕老师。”
吕老师回复:“这不算什么,我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果不其然,在之后的两三个月,我早就回到泰国,陆续能收到吕老师给我寄来的刊物和报纸,看来他每刊登一次,就会把样刊寄给我,内容从诗歌到短篇散文,那些诗歌都是没头没脑的不说,散文也让人看不懂。上一句和下一句永远不挨着。
按理说,佛牌有效果。尤其邪阴牌,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我也早就习惯。可我不明白吕老师从一文不名,到现在经常于刊物上发表文章,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他写的那些东西并不出,为什么现在就能拿稿费而以前不能?难道是邪牌的力量竟然可以影响审稿编辑的心理,这也太邪门了。
那天,吕老师给我打电话,说:“田老板,我觉得我已经成名了。”我问为什么,是又刊登了什么诗歌散文,还是成功加入上海市作协?
“都不是,中午有个女读者来杂货店找我,说非常喜欢我的诗歌,还把裙子撩起来给我看,说是她最喜欢的内裤。”吕老师声音有些激动。
我大惊:“有这种事?”
吕老师得意地说:“当然!可惜正巧我老婆单位今天放半天假,就来店里找我,刚好撞上,不但坏了我的好事,还被老婆用店里的扫帚打了好几下。我拼命解释只是读者。是倾慕自己的才华,可老婆完全不信,非说是我花钱找的小姐,想在店里**。”
说实话。我也不信他有这能耐,又不是大作家和明星,女读者就算喜欢你那豆腐块的歪诗,也不至于主动上门来献身,那得多缺男人。
吕老师急了:“那些俗人不相信,你怎么也不信我呢?这就是佛牌的力量啊,现在他们说我的诗歌中都有鬼气,还说我是鬼才。你看看,佛牌里不是也有鬼嘛!”我心想那是讽刺你呢,你还真信了。
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天天翻垃圾箱。有时候还能捡到钱呢,所以就算吕老师这样的人,也照样会有意外惊喜。也许是邪牌的效果,但我肯定不信这家伙能功成名就。因为按他现在的变化来看,他的诗歌和散文还那样,没什么太大变化。这和我以前接过的搞艺术的客户不一样。比如那个北京的北漂摄影师,之前的作品毫无灵性,可请了邪牌之后。拍出来的艺术照那真是诡异另类,别有风格,却很受顾客欢迎。但这位吕老师的诗歌还是回车为王,内容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谁都会。平时开个小杂货店,估计也没什么大改变。
转眼又过去十几天,这天傍晚,忽然想这个“吕子”的大诗人。想问问最近有什么改善,但又想,如果还是没什么效果,他会不会找我算账?又想应该不会。这个吕老师我已经看透了,自命不凡,渴望成名,以他现在的心态,就算埋怨我。也会继续找我请牌,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在他身上来个连锁经营了。
给吕老师打去电话,问:“最近又刊登了多少刊物。怎么没给我寄?”
“哦,我很忙,有时间再说。”吕老师的声音似乎变了个人,而之前他说话的风格虽然有些疯疯癫癫,但却感情丰富,滑稽搞笑,而现在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彩。
我以为他心情不好,或者家里出了什么事,就问具体在忙什么,小说出版的事有戏没。吕老师说:“我在忙着洗刷自己和别人那罪恶的灵魂,在找灵感。你不要打扰我。”
一听这话,觉得他不像是心情不好,就问怎么洗刷。吕老师问:“你就不用问了,因为你是商人。灵魂太贪婪,已经没法洗刷干净,所以看了也没用。”
我连忙问:“看什么?”
“我现在写诗就是要洗刷人的灵魂,每天都有杂志给我打电话,争着刊登我的诗歌,都忙不过来了。杂志社还说读者对我的诗很着迷,曾经有位女读者打电话给杂志社,要吕老师的联系试,说一定要嫁给我,就算我有老婆孩子也没事。”吕老师回答。
我哭笑不得:“又像上次那样,有女读者找你示爱?”
吕老师说:“这不叫示爱,叫献身。她们是想把身体献给我,这样就能得到心灵的净化。想得美,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心想你不是随便的人,恐怕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可吕老师的诗歌也就是那么回事,在外行看来。全靠搞怪和出丑,在内行眼中恐怕也难登大雅之堂。你要是真有海子、顾城和北岛那文采,有一两句让人引用至今的名句也行。可吕老师的水平普通,如论如何也没理由受欢迎,怎么突然火起来的呢?
所以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就问:“吕老师的诗歌这么火,能不能让我拜读一下?”
“好,但寄刊物太费劲了。我拍照片给你发彩信。”他回答,我连忙答应。十几分钟后,手机收到了吕老师发来的彩信,有三张照片。分别是拍的杂志某页,都是署名“吕子”的诗歌。风格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每段的字数多了,但内容却很奇怪。
其中有首诗大概是这样写的:
“觉得走投无路、生活无趣?
那还等什么!
绳子
农药
刀片
楼顶都可以,
你很快就会再次投胎,
反正早晚得死。”
我觉得非常不理解,这种诗居然也能刊登在国家的正式杂志上,这算什么?告诉别人自杀了就能马上投胎,重新开始生活?另外三首诗也都差不多,不是与死有关,就是看起来觉得和性打擦边球。我发短信问吕老师:“这几首诗很受欢迎?”
吕老师的回复令我惊讶:“上个月有位读者因为看我的诗而得了精神病,又哭又笑的,半个月才好转。她的家属还找到杂志社,说要他们赔偿损失,但杂志的发行量反而上去了。”
“这个……不太好?”我发短信,“是不是有教唆人寻短见的嫌疑?假设有读者刚好心情低落,正想不开的时候,你这首诗岂不是起到推一把的作用?”
吕老师回复:“诗歌只是对封建迷信的无情鞭笞,谁知道有人当真了。”
我实在想不通,吕老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变化。这时他又发短信:“后天我要去北京,有个现代诗会,特邀我去当嘉宾,你要不要来看看?”我连忙说太忙没时间,以后有机会肯定去。吕老师说好,你可以关注几天之后的报纸和网络新闻,据说有很多媒体都来采访。
一周后,我忽然起想吕老师说的那个诗会,就按他提供的名字上网搜索,没想到出来的结果令人惊讶。很多新闻都以“北京某现代诗歌聚会读者当场发疯”、“现代诗还是催命符?北京某诗会读诗过程有人要自杀”等为标题。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25章:颓废
新闻不少,但只有文字而没照片,我连忙给吕老师打电话,询问怎么回事。 吕老师嘿嘿笑着:“可惜你没在现场,大概有五十六位读者,都是那几家现代诗杂志的忠实读者。这些人轮流念自己最喜欢的诗,其中有位姑娘念我写的一首叫《黑暗中请回头》的诗,念着念着,在场有个女人突然发狂,揪自己的头发满地打滚。还有两个人嚎啕大哭,那念诗的姑娘当场跑到窗前,要跳楼下去。”
“你、你的诗歌有这么大杀伤力?”我惊愕。
吕老师说:“我就不发给你看了,怕你也出什么意外,好了,我还要去楼顶找灵感,以后再聊。”
电话被挂断,而我还没回过神来呢,心想这个吕老师怎么就从眼高手低的文学爱好者,摇身一变成了特立独行的现代诗人,找灵感还得去楼顶?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吕老师让我感觉鬼气森森,似乎他的大脑已经被更换,或者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我想起那块伊霸女神的邪牌,心想难道是它的缘故?给方刚发短信,询问那尊伊霸女神中女大灵的来历。不多时,他回复短信:“是一名女精神病患者,因丈夫欠巨债逃跑而发疯,几次自杀未遂,曾经有过割腕、上吊、和跳楼的经历,最后喝下整瓶除草剂而死,死的当天正来月经,所以刚好能用做邪牌的原料。”
看了这些文字,我心中发冷,越来越觉得这个吕老师似乎受了那块伊霸女神邪牌中阴气的影响。不但自己变得半人半鬼,还把那名自杀女精神病患者的强烈寻死**,逐渐灌输到他的诗歌当中,影响着读者的心智。
这可怎么办,我很奇怪当初为什么要卖给吕老师邪阴牌,我不是发过誓,绝不主动推销邪牌的吗?无聊的时候我在网上搜索“现代诗”和“吕子”这两个关键字,跳出的结果页面不少,在一些诗歌论坛中,看到有人发贴问:“为什么我看了吕子的诗之后,就特别地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很想自杀呢?”
不少人回复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还有个网友跟贴:“我看了倒没什么,可我女朋友正在住院,刚动完手术,身体很虚弱。那天我去医院陪护,带着诗歌杂志,她随手拿起来看。晚上就开始哭泣,还问我有没有水果刀。我以为她想削苹果,就说我帮你削,她非要自己弄,我怕她生气,就把刀给她。没想到她居然割了腕,我关了灯趴在床边睡觉,血都流到地上。要不是我起来上厕所,被血水滑倒,她可能就得血尽而死了。后来我一问,原来她也是看了吕子的诗……”
“我的天,好可怕啊。他这人是不是心里有鬼?”
“反正以后我是再也不敢看他的诗了,没听说北京诗会有读者当众要跳楼吗!”
回复很多,看得我心惊肉跳。给方刚打去电话,说了吕老师这个事。方刚大笑着:“没想到泰国佛牌还能让造就一个著名诗人,以后我也请两条戴上,然后写几首歪计,你帮我投稿,有了稿费我们五五分。”
我生气地说:“没和你开玩笑,我现在觉得那个吕老师很危险,他肯定是已经被邪牌中的横死女人阴灵侵扰。再继续这么写诗,会有更多的读者受害,这可不行。”
方刚问:“不行你能怎么样?打电话骂他一通,或者去上海把他的双手捆起来,说你再写诗就要你的命?别忘了邪牌是你极力向他推荐的。有了后遗症要么是他自己的事,要么责任在你。现在反倒想当善人,劝你还是算了,学学我,从不给客户擦屁股,除非加钱。”我顿时语塞,是啊,我又能怎么办呢?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推荐邪牌给这个人。
过了些天,收到吕老师发给我的彩信,是本书。封面写着“吕子诗集”的字样,敢情他居然出书了。我打电话过去,吕老师说:“已经出版一个多月了,可以送你一本,看在当初你帮我弄了这条佛牌的面上。它确实对我有帮助。只是有时晚上总会梦到有个女人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我。”
“吕老师,这块邪牌你给我寄回来,你现在已经开始成功,我当初也说了。泰国的邪阴牌不能久戴。”我劝道。
吕老师大笑着:“我这不算成功,顶多只是刚刚起步。佛牌我是肯定不会寄给你的,半年以后,要是那时候我成了大作家,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就给你寄回去。”我心想那这辈子你也不用寄了,就盘算着怎么才能把佛牌给骗回来,以减小对他人的危害。
几天后,那本书以国际ems寄到我罗勇的表哥家,我坐在客厅里翻了翻。里面的诗几乎每一首和每一句都透出强烈的颓废、绝望、恐惧、无助、彷徨和悲观情绪。我很奇怪,这种书也能出版,编辑和社长是怎么想的?
那边表嫂在叫我吃饭,可我越看越入神,看着看着。我忽然觉得这些诗中有一些说得也有道理。人生在世就是受苦,既然生下来不是大富之家,三十岁之前也没成功,那这辈子就算白活了,还不如重新轮回投胎。
我把书扔在沙发上,心情很低落,想起在沈阳的父母身体也不是太好,我却成天在泰国花天酒地,做鬼鬼祟祟的生意赚黑心钱,这算什么?想着想着我居然开始掉泪。
表哥走过来开冰箱拿啤酒,看到我的样子,他愣了:“田七,你、你怎么回事?”我马上回过神来,迅速擦了擦眼泪说眼睛有些疼,不太舒服。表哥从卧室里取出一瓶眼药水。说是泰国最著名的制药厂出的眼药水,效果特别好,能治几乎一切眼部不适,并且亲自给我滴上。
这让我十分感动,远房表哥都对我这么好。我又有什么理由产生刚才那种想法?同时也很后怕,我自认为是个心理素质比较好、还算坚强的人,但都会在才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让这本诗集对我产生这么可怕的影响,要是那种比较感性和内向的人,尤其是女性看到会产生什么效果,我不敢想。
再次给方刚打去电话,让他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把吕老师那条伊霸女神的邪牌给弄回来。没想到他根本不管:“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办法你自己去想,我最讨厌擦屁股,凭什么帮你!”
既然他不帮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我觉得只有亲自去上海,找借口见这位吕老师,把他的佛牌弄走,就算偷也要偷出来。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在白天的那个想法太白痴了,吕老师只是客户,一手钱一手货已经完成生意。人家是个什么状态关你屁事?人家出版的书,能让多少读者看了想自杀,又关你屁事?出版社都不管,你算老几?想到这里,我又释然了,这一晚睡得很舒服。
过了十几天,我在之前那些诗歌论坛上看到有人发贴:“吕子被公安局抓起来了,有人知道内情吗?”
后面跟贴者不少,纷纷表示已经听说了,好像是他在某诗友聚会中。以念颓废诗的形式怂恿大家自杀,有人似乎被催眠了,真从楼上跳下去,结果摔断了脖子,造成高位截瘫。吕子也被人报警抓起来。
我惊愕地马上给吕老师打电话,显示已经关机。我发去短信询问,让他开机后速回电,有急事和你说。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26章:给我灌顶
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接到过吕老师的电话。d7cfd3c4b8f3而那几个诗歌论坛反而成了信息的来源,先是说吕老师被以非法集会和过失杀人罪提起公诉,而他出版的诗集也在书店全部下架,一本也看不到。有读者打电话询问出版社,给出的说法是该诗歌在文字差错率上超标,所以要全国范围内下架化浆。
当然,这肯定是说辞,什么原因估计大家都知道。后来又有人在论坛曝料,说吕老师在看守所就开始精神不正常,到处和人说什么“自杀、去死”的疯话。只好转移到精神医院去,在某次与病友的冲突时。他被几名病友用偷偷收集起来的鞋带活活勒死,这倒是圆了他一直想要的自杀梦。
吕老师这桩生意,是我佛牌生涯中的第二个转折点。从那开始,我发现自己对待相同的事物。却经常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看法。一是黑心,一是善心。我怀疑是那尊灵体山精对我产生的影响,再加上平时经常接触阴物和阴法,难免受其影响。就像之前我接曼谷唐人街金店老板方德荣那桩生意似的。为了赚几万泰铢,就把方老板对头的名字泄露给他。
这天我来到芭堤雅,让方刚帮我找一名著名的龙婆师父给我作个驱邪法事,好减轻阴物对我的影响。
方刚不以为然。总说不需要,做生意就是要心黑,心软早就去教堂当神父了,还怎么赚钱?但我极力要求。因为我觉得做这个行业本身就有风险,经常接触阴物也不太好,以后要是不做了,回到沈阳娶妻生子,可不想让自己留下点儿后遗症什么的。
没办法,我又给老谢打了电话,将情况一说。老谢笑着说:“田老弟,我做佛牌生意也有好几年,怎么没想你这么敏感?哪来的后遗症嘛,根本没有!”
我说:“你没有,不见得我以后也没有,快帮我联系联系,成了请你吃大餐。”老谢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两天后就说已经帮我找到了,有两个选择,一是清迈某寺庙的著名龙婆师父,修行很高,也很受人尊重;要么就是找一位住在素可泰的鲁士师父,名叫鲁士帕速,鲁士法门很厉害。也是泰国鲁士协会的重要人物,长年在泰国北部的他丹地区深山中修行,这两年才出来接受善信的参拜和法会加持。价格上,清迈的龙婆师父几乎不收费。只给买些供品就行,但龙婆师父年事已高,又身染重病,很难见到他。鲁士帕速的助手比较好说话,能排上号,但收费大概在两万泰铢左右,不便宜。
四千块钱人民币,能驱除体内的阴气影响。倒是也能接受,就说那就去素可泰找那位鲁士帕速。
老谢说:“我觉得你这两万泰铢花得很冤枉,牌商自然是要赚钱为主,哪个不成天接触阴物?也没见人家担心这个、忧虑那个的。”我笑着说你不了解。我和你跟方刚都不一样,你没看到我每次和极阴物接触都会头疼发作吗。
“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病症给带的,去医院检查检查。”老谢建议。我心想也有道理,就在表哥的安排下。去了罗勇最好的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从血液到大脑,从四肢到五脏,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最后结果除了有些轻度脂肪肝之外,什么问题也没有。
既然身体没事,那就还得去驱邪。本来这种事就不是医院能解决的,否则我接的那么多桩驱邪生意都别做。
那天我去孔敬和老谢碰面,再共同出发往西来到披集,最后折向北到彭世洛,素可泰就在彭世洛西北不远的地方。这里有个旅游景点叫素可泰古城,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寺庙和佛像遗迹,但比崩密列要平坦得多。大多是素可泰式的高大佛塔,和高棉式的小型佛塔。这里远没有柬埔寨的吴哥窟有名气,游人也是时多时少,而那位鲁士帕速师父就住在古城遗迹再往北的密林中。
很佩服这些修行者,尤其是鲁士师父。龙婆僧们大多居住在寺庙,而寺庙是靠香火供养的,所以寺庙不能太偏僻,除非有固定的供养人,比如之前我和方刚去找勒泥加持的那个山中寺庙。阿赞师父们主要目的就是赚钱,所以极少有住这么偏僻的,除非性格怪异,比如那位老太婆的婆难等。
但鲁士师父们不同。世界上还没有佛教的时候就有鲁士法门了。最开始都是苦修僧,直到现在,**和尼泊尔交界处的喜马拉雅山里还有很多鲁士居住。他们的法门源自苦修禅定,所以生活不能太舒服,必须居住在深山中,就算要经常出来给善信施法和加持,但完事后必须回到深山居住,否则法术必定要减弱。在泰国。几乎所有的鲁士师父都认识,除了假冒的,和已经失去法力的那种。
老谢显然和鲁士师父的助手很熟,我早就把两万泰铢的钞票提前交给老谢,看到他把那位助手拉到旁边,不知道在谈些什么,又塞给他一些钱。老谢和我每笔生意都会赚钱,和方刚一样。但不同点是,方刚习惯明码标价,让我知道他的赚头是多少,从不瞒我。而老谢却生怕我知道他的底价是多少,用他的话讲,利润要是太透明,那就没意思了。不过我也从来不打听这些,商人就是商人,即使商之间的关系再好,做生意也得赚钱,何况老谢家里还有个烧钱的儿子。
“跟我来,鲁士帕速师父在山里打坐修行。”助手对我说。老谢说他就不跟着了,他腿短又胖。在山中深一脚浅一脚,实在太累。
我说:“你想跟着我也不让啊,到时候我还得扶着你走。”
和这名助手离开那几间茅屋进山,助手把一个大背包杠在肩上。我看到这里并不像泰北深山那么难走。半个多小时后,就看到一位鲁士师父坐在两棵大树下面盘腿而坐,旁边横放着一根奇特的木杖。这位鲁士帕速师父看上去就是典型的修行者,头发花白拢在脑后,有些像中国的道士的束发。穿着很破旧的虎皮鲁士袍,但身材高大,也比较健壮。鲁士师父从小在深山中长大,多年来原始的生活方式。让他们身体都很健壮。所以大家基本看不到太瘦的鲁士,就是这个道理。
助手走到鲁士帕速旁边,和他说了我的事。鲁士帕速看了看我,说让我坐下。我没敢坐。直接跪坐在他对面,屁股挨着脚跟,以示对师父的尊重。助手打开背包拉链,拿出一大一小两个鲁士帽,也就是虎头法帽,放在师父身边。
鲁士帕速把大鲁士帽给自己戴上,助手将那个小的戴在我头上。我双手合十,助手告诉我不要说话。在鲁士帕速开始念诵经咒的时候,我连忙低下头。鲁士师父念诵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声音很低。
渐渐地,我觉得头脑发胀,心情特别悲伤,几分钟后又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很想找个沙包打一顿。强忍着这种感觉,但我身体开始颤抖,这火也就压不住,忽然跳起来,大口喘着气,看到面前居然站着之前被降头术干掉的皮滔。我吓坏了,挥拳就打过去,没想到皮滔左躲右闪,怎么也打不着。我气得大叫,冲上去就乱挥,几分钟后,皮滔不见了,我累得不行,渐渐跪在地上,累得爬不起身。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27章:小怪物
过了十几分钟,助手帮我取下鲁士帽,我这才能站起来,助手把两个鲁士帽装进背包,扶着我告别鲁士帕速,顺原路返回。 等回到茅屋时,老谢正坐在门口抽烟卷,看到我俩回来,连忙迎上去,问:“田老弟,怎么样啊?”
“头疼……”我就像大病初愈,多半个字也不想说。老谢连忙接替助手扶着我进了茅屋。我这个状态暂时不太方便走路,而且还是交通不便的远途,于是我俩就在助手的安排下,在茅屋的木板床上睡了一晚。
次日我感觉好多了。老谢从后面的河边打来水给我洗脸,出了茅屋,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通泰。老谢笑呵呵地问:“是不是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我点点头:“可不是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的!”老谢和我告别鲁士师父和助手,从素可泰古城穿过去回到彭世洛。我的好奇心又起来,在遗迹中四处钻塔和拍照,老谢说别拍了。泰国到处都是寺庙和佛塔,两年多你还没拍够。
其实我只是对这种遗迹类的东西有着特殊的兴趣,比如那次和云南的客户温女士夫妻去崩密列给他们作法事,我简直都不想回来了。那地方太迷人,用来拍探险电影都不用搭景,建议喜欢东南亚建筑和喜欢探险的朋友,这辈子必须要去一次崩密列。所以我看到遗迹就走不动路,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佛塔都看一遍,要是能找到些文物和宝藏,那就更完美了。
从泰可泰到彭世洛没什么可供行进的公路,只能乘三轮车沿村路行驶。刚下过大雨,道路泥泞,我抱怨太难走,三轮车的司机说这已经是运气好,前些天赶上难河发水,连这条路都没有。
由彭世洛去披集的路上,我问老谢:“这位鲁士帕速师父的法力如何?我身上的阴气是不是能比以前少多了?”
“鲁士帕速和鲁士路恩是同门,”老谢吃着我们在彭世洛买的猪肉干,边说,“他的鲁士法门很厉害,据说能让受施法术的善信晚上梦见老虎。”
我连忙问:“那我昨晚怎么没梦到过?”老谢问我梦到什么了,我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梦到特别地饿。和方刚还有你坐在餐厅里,大口地吃荷叶鸡,你还和我抢。
老谢哈哈地笑着:“田老弟,你是不是想吃鸡?要不然到披集之后咱们先找家餐馆。把你这个梦给圆了。”我心想少来这套,你分明是又想蹭我的饭。
在披集,我俩从大巴车站寻找餐厅吃饭,路上看到有座寺庙修得很漂亮,就顺便进去转了转。出来的时候,有位年轻妇女带着一个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那孩子边走边流泪,看起来似乎很悲伤。而又不像是被母亲骂的。从年轻妇女穿的衣服看,应该是最普通的家庭,收入不太高。
我和老谢都在注意看这对母子,做牌商习惯就是这样。在寺庙中的这类人,一般都是去拜佛或者寻求帮助的。当年方刚给我讲他的过去,要不是在寺庙遇到两个年轻姑娘,他主动过去搭讪。也不会与阿赞巴登相识,所以说生意人要是想赚钱,就必须时时刻刻能发现商机。
我说:“你觉得会不会是找龙婆师父看病的?”
“嗯,我也这么想,等我过去问问。”还没等我说话,老谢已经走过去了。我心想这老狐狸,腿再短,遇到生意也跑得挺快。他来到那对母子身边,脸上赔着笑聊了几句,年轻母亲边说边指着小男孩,我一看似乎有戏,就也走过去。
刚站到三人面前。就听那年轻母亲说:“我来了好多次,他们要我先给供品,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我问寺庙的僧侣们能要多少供品,母亲看了看我,老谢说:“我们俩是搭档,都是在泰国的中国佛牌商人。”
年轻母亲点点头:“要得好多,光美国产的香烟就要好几条,还要很多水果、糕点和进口食品,可能要两三万泰铢。”
老谢惊讶:“寺庙的龙婆师父有这么黑吗?”我说多半是僧侣所为,但龙婆师父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所以我要回去和丈夫商量一下。”年轻母亲说。
老谢笑着说:“我看你不用商量了。”年轻母亲惊问为什么,我告诉她,在泰国有很多寺庙。大的小的,里面龙婆师父的法力也有高有低。越著名的龙婆师父,施法和加持的费用就越低,因为他们已经很超脱,不会把金钱看得太重;而有些法力也不错的师父,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收供品,比如供养普通僧人、修建寺庙等等;而凡是那些索求过度甚至开出天价的龙婆师父,则可以断定没什么法力。这种师父要么已经被金钱所击败。要么根本就是专为敛财而修建的寺庙,比如专供中国游客的那类。
听了我的介绍,年轻母亲疑惑地看着我们,问:“你们俩都是中国人,我在泰国已经生活三十年,难道你们对泰国的了解,还能超过我这个泰国人吗?”
我笑了:“我们是专业的牌商,对泰国佛牌和相关知识的了解,只能比你多,而不会比你少。我没猜错的话,你之前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了,而且毫无效果,是?”
年轻母亲没回答,但眼神已经把她出卖。老谢连忙掏出名片,我也把名片递给她,老谢说:“我们已经在泰国做牌商六七年,无论请牌还是驱邪,都是明码标价、货真价实。你可以多了解一下,说不定你的朋友就有人和我们做过生意呢。”
她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问:“那要收多少钱?”我说要看具体的情况来对待。你的儿子是生了什么怪病,还是不小心惹了哪些不干净的东西。
年轻母亲说:“他没生病,只是……只是所有人都说他是怪物……”
“怪物?”听她这么说,我和老谢不由得仔细端详这个小男孩。泰国人的长相似乎天生就有梭有角。尤其成年男人,怎么看都有型,就连开三轮车的司机大叔,看上去也像n流明星似的。这小男孩长得不错,五官端正,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异样,都是无辜的神,还在不停地轻轻抽泣。
老谢问什么意思。年轻母亲说,几句话也说不清楚,她家就在附近,丈夫也在家。如果方便的话,请我俩去她家坐坐。于是,我和老谢受邀去了她的家。
泰国和中国的的城市结构有很大差别,在中国,城市的普通民居都是以小区来划分,由各自的开发商或政府管理,而泰国贫富差距在这点上体现得很明显,有钱人住的是高档居民区,高级公寓和别墅,而普通老百姓住的要么是旧公寓楼房,要么根本就是普通的平房,有点儿像中国的棚户区。
这位年轻母亲家就是平房,高高低低,有一层也有两层的,但那种两层的怎么看怎么像违建。我和老谢跟在年轻母亲走进小巷的时候,有两个男人骑在摩托车上驶来,看到年轻母亲和她儿子,两人已经驶出十几米,却还在回头看着。而有个中年妇女拎着东西路过,更是紧张地靠在路边,像躲汽车似的,把我们几个人让过去,这才边走边回头地离开。
我和老谢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
进了年轻母亲的家中,屋里低矮又发暗,有个中年男人坐在小板凳上,边听录音机里的流行音乐,边吃饭。看到我们几人起来,这男人连忙站起身,放下碗筷。年轻母亲和他说了我俩的身份,那男人将大手连摆:“什么牌商,我们又不买佛牌,出去出去。”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628章:说谁谁死
“别这么说嘛,我们又不是只卖佛牌,”老谢笑呵呵,“冲煞撞鬼,驱邪施法都可以做。”
男人把眼一瞪:“什么撞鬼,我看你们两个人就是鬼!”
年轻母亲连忙解释,是因为之前托人找过两个阿赞师父,但效果不佳。每次都要收几千泰铢,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几千泰铢,不过一千来块钱人民币,对中国人来说,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不见得能穷到哪里去。普通城市的月薪怎么也有两三千。但在泰国就不同了,物价低,而收入也很低,警察每月才拿六七千泰铢,工薪族更差。所以对这家人来讲,这几千泰铢可能就是他们家近两个月打工的所得,也难怪生气。
老谢刚要问什么。听到那小男孩抬起头,小声对妈妈说:“我真看到了,妈妈,就在他的肩膀”还没说完,他爸爸就生气地打断:“你还敢说?信不信我打你?”小男孩吓得一激灵,年轻母亲连忙把儿子抱住,埋怨丈夫太凶,把孩子吓着。
男人说:“不凶能行吗?成天胡说八道这种话。还嫌我们惹的麻烦少吗?”
我问:“能不能和我们俩说说,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是怪物?你指的是左邻右舍吗?”年轻母亲叹了口气,说不光邻居,还有亲戚和朋友。老谢让她仔细说说,年轻母亲却看着丈夫,好像在家里他说了算。
男人余怒未消地指着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说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是这个人肩膀上骑着小女孩,有时又看到有人跟在谁身后进了屋,有时去邻居家玩,一个人蹲在墙角和看不见的人说话,说这里有人给他讲故事,自己是几年前死去的什么什么。”
“哦,就是说,他的这些话让很多人感到反感,所以就不喜欢他。”我回答。
年轻母亲摇摇头:“要是就这么简单,我们也不会让大家讨厌到这个地步。好多邻居都让我们搬出去,离开这里,可我们又不是有钱人,这里已经住了两代人。旧屋又没有人买,我们能往哪里搬?”
男人说:“每次只要他一说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个人就会倒霉,不是死就重病。要么就是家里出怪事。大家都把他当成霉头星了,看到就躲着走!”
老谢想了想:“会不会是他真看到了什么……”男人很生气,说哪有什么东西,别人都看不见,怎么就他能,他又不是神佛转世。
我来到男孩面前,蹲下来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啊?”小男孩畏畏缩缩地不敢回答,看来是认生。年轻母亲说:“他叫乌乃。”我问小男孩名字就是想找个话题切入。好往下问话,可她这么一掺和,反让我失算了。这孩子本来就内向,还经常挨骂。这怎么跟他沟通呢。
老谢笑呵呵地走过来,问:“乌乃,你刚才说看到什么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刚要阻拦,被我用手势挡住。乌乃怯生生地看着父亲。不敢说话。我说:“这位胖叔叔是专门来听你讲故事的,你不用怕爸爸,爸爸和这位胖叔叔是好朋友。”
乌乃疑惑地看着爸爸,他不好意思再骂,只能用沉默来代替。乌乃对老谢说:“我看到他肩膀上坐着一个小妹妹,脸是青的……”声音很低,要不是屋里安静,还真难听得清。我连忙问他是谁。乌乃伸手指了指窗外左侧,说就是他,是xxx的爸爸。
我问:“xxx是谁?邻居家的孩子吗?”年轻母亲点点头,说是个小男孩。和乌乃同岁,以前经常在一起玩耍,后来乌乃说看到他爸爸肩膀上坐着小女孩,令他家人非常生气,从此两家不再来往。
这个事我以前接触过,有时打过胎的夫妻,阿赞师父会看到他们后背或肩上抓着一个孩子,那通常是婴胎怨气大,不愿离开,所以就附在父母身上,一般都是女孩缠父,而男孩缠母。或者缠在强迫打胎的那人身上。
“那个xxx的父母,以前有没有打过胎?”老谢问。
乌乃母亲说:“有的,打掉过一个五个月大的女孩,是偷偷在私人诊所做的,他们怕人知道,很担心被声张出去。其实这件事只有我们夫妻两人知道,因为我和他妈妈关系很好。可自从乌乃说这件事之后,这条小巷的人都纷纷议论。所以他家很生气,以为是我故意让乌乃泄露出去的。”
男人说:“这不算什么,两年的一个深夜,他趴在窗户向外看,邻居有个男人从外面刚喝完酒回来,乌乃说看到有好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在后面跟着,还进了他家,可我什么也没看到。第二天,他和邻居的大人小孩都说了这事,结果到了那天下午大家才知道,那男人因半夜喝酒过多而呕吐窒息,竟憋死了。”
老谢惊讶地问:“会不会是巧合?”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可要是经常出现这种事,就不好说是巧合了。”乌乃母亲说。
乌乃今年五岁,小孩子从三岁左右才可以流利地说出整句,和表达比较复杂的内容。所以关于乌乃的怪事,也基本都是从那时陆续开始的。
那位邻居老头死之前,其实乌乃就开始有些奇怪言行了,用中国人的话。就是有些“神神叨叨”的。但小孩子在几岁的时候有可能会看到一些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个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都知道,尤其在泰国这种全民信佛的国度。另外,小孩子对他们眼中的世界和事物,也会有比较另类的解读,但乌乃绝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按他母亲的回忆,乌乃小时候就很内向,特别爱哭,平时也经常坐在墙角自言自语。在他三岁的时候,有个马上就要结婚的姑娘坐在门口发呆,乌乃却指着那姑娘。说她头上有黑的东西。大家问是什么,乌乃说有一团好大的黑棉花糖,还是透明的。
大家都很奇怪,但也没当回事。毕竟是小孩。两天后那姑娘从某桥上跳河自杀却没死成,因为河太浅而她的冲击力太大,但头部触到河底的石头,结果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醒。至于她要自杀的原因,是因为不喜欢跟那个男人结婚,但家人逼着。这姑娘性格倔强,始终不同意,就在婚礼前一天要自杀。这也许是个巧合,而且大家也没把乌乃那天的话跟姑娘的事联系上。
还有一次,小巷里有位六十几岁的老者,特别喜欢小孩,经常给孩子们发糖果。有次老者从曼谷办事回来,带了很多糖果,分发给邻居的孩子们。一些大人在旁边看着笑,乌乃接到两块糖,老者问他喜不喜欢,乌乃说:“喜欢。”
老者刚要走开,乌乃对他说:“爷爷,你就要死了。”
“你说什么?”老者没听清。乌乃又说了一遍,老者不太高兴,旁边的大人们也说这孩子真不讨人喜欢,怎么什么话都说。乌乃的母亲过来了解情况,向老者道了歉,把乌乃带回家训了几句,要他以后说话懂礼貌。
乌乃低声说:“那个爷爷这几天真的会死。”他妈妈气得打了乌乃两下,他就不再说话了。
五六天后,那老者去曼谷办途中,brt大巴车在路上侧翻,他也因车祸而死。
邻居有人把这件事和那天乌乃的话串在一块,渐渐开始有传言散播出来。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