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第一笔生意
同学打电话过去,称想找阿赞久师父做个刺符,那牌商还真认识,说阿赞久师父住在曼谷以西十几公里的地方,他什么时候来泰国,随时可以去。↗搜“烂涩书把”,看醉新章節老谢的同学说我就在曼谷。和牌商约定了时间。
刺符不像请牌,不能代请,必须亲自去。所以次日中午。老谢的同学在牌商带领下到了阿赞久的家。刚到门口,同学忽然发现钱包丢了,怎么也找不到,结果连屋都没进去,就又回到酒店。那牌商白跑一趟,心里不爽,但也不能说什么,说以后有机会再联系。
丢钱包当然是假的,同学和老谢第二天顺利来到阿赞久家。阿赞师父都有会中文的助理或徒弟,阿赞久的徒弟见这两位是从中国来的,想做牌商,就让他们进入法室,说现在有客人在,让他们等一会儿。
在阿赞久的法室中,老谢和同学站在旁边,阿赞久盘腿而坐,正在加持一批佛牌,旁边还有个牌商在等着。阿赞久身后有个矮桌,上面摆满了布周像、佛牌和各种涂金粉的童子。在阿赞久加持的时候。老谢闲着无事,就走到法坛前参观。那些布周、佛牌和金童子他都不懂,但看到脚下有一个和脸盆那么大的托盘,里面堆了不少东西。吗共估才。
老谢好奇地凑过去蹲下来看,发现托盘里有几个干枯的东西,形状很像人,但又特别的小。老谢心想,这些泰国法师真,还故意塑成小人的形状,看着挺唬人的。另外还有一些骨头的碎片,有碗片状的,有根状的。这让老谢想起了同学戴的那根人骨头。
在这堆东西当中,老谢看到有两排牙齿。他吓了一跳,但又好奇,见阿赞师父正和牌商交谈。心脏怦怦跳着,伸出手去拨上面堆的东西。那些东西本来就是随便码放,堆得很不实,老谢这么一动,东西全都散了,稀里哗啦地倒下来,滚出一颗灰黑的人类头骨。说来也巧,那颗头骨正好滚到老谢怀里,老谢下意识用手一抱,头骨的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瞪着他。
“啊”老谢吓得叫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像捧着烫土豆似的来回推。那颗头骨在他手里巅了几下落在地上,还滚出挺远。阿赞久和徒弟、牌商还有老谢的同学都朝这边看过来,阿赞久徒弟连忙过来把头骨捡起放回托盘,不太高兴地问怎么回事。老谢颤抖地用手指着托盘,说里面有个死人头骨。他同学连忙过来解释,说这个胖子刚来泰国,没怎么见过阴物。徒弟低声对阿赞久说了几句,阿赞久点了点头,伸手从法坛上取下一条佛牌,徒弟拿着给老谢和同学看,说:“师父最擅长制作阴牌耳报神和红眼派烫,这条耳报神贡金四千泰铢,目前仅剩一条,要请的话尽早。”
老谢和同学走出法室,同学埋怨老谢怎么一惊一乍的,老谢用手帕擦了半天汗,说:“谁、谁知道那里有颗明晃晃的骷髅头啊,可把我吓死了。”
同学说:“老谢,你要是想干牌商,必须得把胆子给变大了。你上学的时候就胆小,这可不行!”
老谢连连点头,心想胆子又不是肚子,哪那么容易变大。他努力稳了稳神,给皮老板打去电话。他多了个心眼,说:“皮老板,我现在就在阿赞久的家,因为他的佛牌太抢手,而且市场上假的多,所以现在价格恐怕要比您朋友半年前那条要贵一千块。”
皮老板说:“怎么,要六千块钱?还真是贵,不过也好过请到假的。谢经理,你能保证是真的?”老谢套出了对方的价,激动得声音发抖,拍着胸脯说要是假的就用命赔。皮老板问,你怎么不在家具厂跑业务,改卖起佛牌了,老谢说这只是副业而已,皮老板答应下午就给他打款,并让老谢留下银行账号。
挂断电话,老谢还在犹豫要不要等款到了再回来拿货,他同学却劝他先出钱把货扣下,以免到时候没有。老谢从没做过生意,不想冒这个险。这时,阿赞久家里又来了两个人,徒弟诉老谢,这是专程来找阿赞久师父请牌的。
老谢生怕这两人把耳报神请走,他把牙一咬,掏出事先在银行换好的泰铢递过去,请了一尊回来。
回到酒店,老谢的心一直提着,生怕皮老板放他鸽子。到了下午,皮老板把电话打到他同学手机上,说款已到,让他查收。老谢马上给在医院的妻子打电话,让她立刻拿着某银行卡去atm查询。二十分钟后再打电话,老婆汇报说多了六千块钱,还问他是什么钱。老谢没多解释,挂断电话后,立刻把这条耳报神通过国际快运公司发到南京皮老板的地址。
等老谢和同学回国后的第五天,皮老板打电话给他,说佛牌已经收到,他还特意和朋友的那条对比过,是真货无疑,又对老谢表示感谢,说要不然就得自己跑去泰国请,光往返机票就得几千。
坐在床上,老谢手里捏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六千块钱,八百卖六千,净赚了五千二,这几乎是老谢的半年工资,可现在一转手就赚到了。老谢两晚没睡着觉,甚至激动得偷偷掉眼泪。人都是逼出来的,老谢做梦也想不到,胆小如鼠的他,居然能成为一个专卖阴牌的商人。
在佛牌上赚到了第一笔钱,老谢妻子也很兴奋,马上决定让他辞职继续做牌商。但老谢并不想辞掉家具厂的工作,觉得当牌商不是个正经职业,收入也不稳定,当副业还行。
老谢是个稳当人,做事喜欢先有计划。他买了个日记本,开始研究怎么安排主副业之间的关系,和业务怎么开展。他手里有不少家具厂的客户,但这还不算,不能没目的地撒网,经他了解,发现买佛牌的人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对东南亚尤其泰国文化感兴趣的人,和去泰国旅游的人。
想当牌商,起码得懂佛牌,老谢对佛牌不说一窍不通也差不多,只好发动亲朋好友去找懂佛牌的人。好在六度人脉的力量大,他有个老同学是广东人,此人对门邻居大爷的儿子长年旅居泰国曼谷,就托此同学让那大爷问他儿子,在泰国是否认识佛牌方面专家。努力没有白费,那人还真认识一名疯狂的佛牌爱好者,是泰国本地人,比较有钱。此人不但对佛牌非常了解,还经常跑各大寺庙和阿赞师父的家去请牌。
为多学知识,老谢特意向家具公司多请几天假,订打折机票跑到曼谷,找到这位专家了解知识,都记在本子上。这人很热情,听说老谢是专程人中国找他了解佛牌的,还很激动,把老谢领到他家,给他展示多年收藏的近百个佛牌古曼,边看边讲,老谢一一记下。
出于节省费用的考虑,晚上老谢不住酒店,只在brt车站的长椅上和衣而眠。他买了很多地图,有泰国全境,也有几十个大城市的。他边听专家的讲解,边在地图上做标记,把主要寺庙和阿赞师父的名字、擅长和住所都记录在本子上。此人还带老谢跑了曼谷几座寺庙,和几名白衣阿赞的家,介绍老谢给师父们认识。
每个人的成功都离不开一个贵人,老谢能走上牌商这条路,此专家功不可没。回到仙桃后,老谢明显觉得底气足了,当时互联网还没这么发达,老谢也不懂电脑,就买了一部当时最便宜的旧手机,再印几百张名片,坐火车到湖北各大城市的旅行社去派发名片,说自己长驻泰国,专门为客户代请泰国佛牌古曼等物,导游介绍有回扣。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45章:去云南
很多导游都与泰国各大城市的寺庙有联系,但要是有客户想请阴牌,就还得有求于牌商。↗搜“兰涩书把”,看醉新章節十几天内,有不少导游都给老谢打电话,说团已经在泰国某城市,有游客想请阴牌。让老谢尽快赶到xxx景点。
老谢没有去泰国,他人还在仙桃,但已经验证出此方法可行。于是他又趁机票打折的时候飞到曼谷。准备长驻。他老婆很生气,上次卖佛牌赚的那五千多块钱,跑两趟曼谷和坐火车去湖北各大城市早就花没了,甚至还得借钱。但老谢并不着急,他觉得基础已经打好,从现在开始就要赚钱了。
在曼谷,老谢舍不得钱住最便宜的旅馆,就厚着脸皮寄居于一家寺庙里,和几名略懂中文的僧侣沟通后,准许他平时把行李放在寺庙杂物间,晚上找个角落一铺就睡。语言是最大问题,老谢买了本中泰文的词典,没事时就苦学苦背,他已经四十岁。记忆力没有年轻人那么好,但有一个赚钱为儿子治病的强大信念,老谢居然不到四个月就掌握了日常交流用语。
在这段时间,他总共为来曼谷的旅游团游客代请了过三条阴牌,如果不是还有两位阿赞师父身边没有懂中文的人,老谢应该会卖出去五条。三条阴牌的利润再去掉给导游的回扣,老谢净赚七千多块钱人民币。吗来东圾。
就这样,老谢正式成了一名牌商。
转眼半年多过去,因为总请假,又没什么业绩,老谢终于被家具厂给辞退了。这就逼迫他必须用尽全力做好牌商。这半年他过得很苦,语言的障碍、阿赞师父的白眼、导游的克扣和游客的挑剔,都让他度日如年。不过苦尽甘来,老谢已经与曼谷各大寺庙和十几位白衣阿赞的关系搞得很熟。他又把触角伸到其他城市,像芭堤雅、罗勇、孔敬、清迈、披集和巴蜀等地,甚至还托人找过越南北部和柬埔寨西北部的阿赞们。
旅游团生意不好做,他们的行程安排得都很紧,导游还要吃回扣,但这只是老谢积累资金的一个跳板。大半年过去,老谢可以用泰语**与泰国当地人进行大部分交流,最主要的是,他已经完成了最基本的原始积累。开始在泰国报纸刊登广告,也能陆续接到老客户介绍的活了。
为了多赚钱,老谢从不挑生意,大到几千人民币,小到几十人民币,老谢什么活都接。以前老谢说话办事不像现在这样低眉顺眼。但为了弥补先天不足,他面对客户和阿赞师父的时候,永远是一副笑脸,说话客客气气甚至低三下四,以用来打动对方。时间一长,老谢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老谢在那家寺庙住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僧侣告诉他:“你不能在这里睡觉了,请去另找住处!”
“啊?为什么?”老谢不明白。
僧侣告诉他,让他走的原因并不是嫌他占地方,而是看到这个人三天两头跑庙代人请牌,却仍然在寺庙里蹭住,觉得不应该免费提供住所。
无奈之下,老谢只好北上来到孔敬,这里能租到很便宜的公寓,每月租金才几百泰铢。虽然条件很简陋,床板比铁板还硬,一日三餐也只是吃最便宜的饭菜。但这些苦老谢都能吃,他最害怕的是去黑衣阿赞家里,有时还要陪客户到坟场、殡仪馆等地解降或加持。他天生胆小,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早就吓得回中国了。
这半年老谢总共往家里寄了四万多块钱,相当于以前夫妻二人近两年的工资。除了花在儿子的病上,剩下的把债还清后还能剩点儿。但他妻子还不满意,让老谢多赚大钱,好把儿子送到国外去,一次性把病给治好,这也成了老谢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一天,有个之前跟团来泰国旅游、在老谢手里请过佛牌的大学老师打电话给他,问有没有泰北黑巫阿赞xx的牌,老谢对任何询问永远都是先满口答应下来,到时候做不到再说。老谢和其他牌商一样,永远是款到才去跑货。那大学老师付了钱后,老谢来到清迈,见到这位阿赞xx师父,发现他居然会中文。了解后得知,此师父和洪班一样都是云南人,从小就会苗族巫术,几年前来到泰国修法制牌,名气不小。
请完牌之后生意成交,晚上躺在旧公寓的硬板床上,老谢有些失眠。这半年多没少受那些阿赞师父的白眼。因为他没资金囤牌,为了多赚钱,再便宜的活也接,有时候不免让阿赞师父觉得他没出息,所以也会低看一眼。老谢心想,这个苗族师父都能在泰国当阿赞,洪班怎么就不能?要是他肯来泰国当阿赞,不但能多赚钱,自己也多了一个紧密的上游渠道,好过被那些阿赞们歧视。
次日一早,老谢就翻出电话本,找出当初在腾冲给儿子看病时,洪班给他留的村长家电话。但这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似乎已经失效了。
这天中午,老谢接到电话,有个客户指名要找阿赞xx的**宾灵牌,老谢就去了大城这位阿赞的家。阿赞xx拿出仅剩的一块**宾灵牌,老谢正在看着,半路接了个电话。这时一名年轻的中国女牌商来到阿赞xx家,看来和阿赞很熟,两人坐在地上,轻松谈笑。这女牌商也就二十出头,穿得时尚新潮又性感,看上去像是来泰国的中国留学生。她随手拿过放在老谢面前的那块**宾灵牌,说:“这个给钱了吗?没给的话我要了。”
阿赞xx说没给,女牌商就直接把牌放在自己那穿着黑丝袜的大腿上。等老谢打完电话,发现那块**宾灵牌已经被女牌商收进口袋,准备走人,他连忙说这牌他早就要了。女牌商撇着嘴问阿赞xx怎么回事,阿赞xx竟然让老谢下次再来,老谢急了:“我大老远跑来,就是要这块牌,客户钱都付完了,你怎么能说拿走就拿走?”
他伸手去拿那块佛牌,女牌商顿时撒起泼来:“臭流氓,你敢摸我大腿?”她对老谢大吵起来,老谢不想把事闹大,只好灰溜溜地离开阿赞xx的家。
经过这件事,老谢就更想让洪班来泰国做阿赞了。他先从曼谷到广州,又转机昆明,再转车到腾冲,最后来到洪班居住的那个村子。到村里时正是早晨,村里很安静,村民要么去干农活,要么到外地打工了。经人指引,老谢在洪家祠堂后院的一间侧室中见到了洪班,此时的洪班正盘腿坐在地上,面前铺着一层散发出奇怪味道的浅黄粉末,用手指在上面写着字,边写边以极低的音量念叨着什么。
这种场面老谢见过,之前他去寺庙请牌的时候,就见过龙婆师父将庙土和经粉等物混合在一起,平铺在地面,用手指在上面写经咒,目的是往这些粉末中注入法力。
看到老谢到来,洪班似乎并没感到有多意外,只微微点了点头,也没说话,继续在粉末上写字。奇怪的是,这些字没有一个是老谢认识的,有的看起来像甲骨文,有的又像反写的汉字,有的又似乎只是几何图案的组合。老谢努力地回忆,二十几年前他和父母到洪家给自己治怪病的时候,就见洪舅爷做过这种事。
他没敢打扰,就坐在旁边看着,从早上坐到中午,正值盛夏,天越来越热。老谢擦了无数次汗,看着洪班在那些粉末上写了上千遍怪字,这才停手,把粉末收集到一个陶罐里去。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46章:傩巫面具
“渴了?”洪班站起身。↗搜“兰涩書把”,看醉新章節d7cfd3c4b8f3老谢连连点头,他嗓子都快冒烟了,洪班带老谢在另一个房间坐下,老谢整整喝了两大瓢水。
洪班问:“你儿子怎么样?”
老谢苦笑,说还那样,病情逐年加重。每个月都得好几千块钱。洪班没说话,老谢觉得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就问:“叔……这个……叔叔啊。你写的那是什么字,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是中国字吗?”要叫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远亲为叔叔,老谢觉得很别扭,当年来的时候对洪班都是直呼其名,但现在都快中年人了,得按辈分来。
洪班说:“巫书咒。”
本来老谢希望洪班能多给他讲解一下,可洪班还是老习惯,只蹦了三个字。老谢又追问是什么样的巫咒语,怎么传下来的,能起到什么作用。
在老谢几十次的补问下,终于让洪班把话说全了。按洪班的说法,那些字是从清末就传下来的苗巫咒。记载在书上,传了好几代人。到洪班他父亲手里的时候原本是齐全的,可正好赶上破四旧,再偏僻的地方也不能幸免。洪班父亲为了保存这本书,赶在红卫兵到村里之前,先把书用油布包了几层,再用蜡封上,放在水缸里,上面盖着木板帘,然后将水缸注满水。从外表看去,水缸能一眼看到底,很是隐蔽。
几个月后。村子里该破的东西都破得差不多,红卫兵也撤了,洪班父亲才敢把油布包拿出来。可发现当时有的地方蜡没封实,在水压作用下慢慢渗进去,泡了半本书。那书本来就有一百多年历史,纸张陈旧发霉,被水一泡更烂了,抢救之后也只剩下少半本内容。
老谢很好奇,就问:“那我能看看这本书吗?”
他以为这么**的问题洪班可能不会同意,但他立刻就答应了,去另一个房间把书取来给老谢看。真和小说里和电视演的那样,书很破旧而残缺。前半本几乎都没了,仅剩的书页上画着人形图案和文字。看过之后老谢就明白了,怪不得洪班这么爽快,这书上的每个字、每组符号和每个图案,老谢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些字都有读音吗?代表什么意思?”老谢忍不住发问。
洪班看了看他,随便指着某页的某个字说:“xxxxx。”洪班共发了五个音节。听上去既像广东话,又像福建话,老谢能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完全没听懂。再仔细看这个字,见是由两个同心圆和一个向上的弧形组合而成。
老谢笑着问:“我是根本听不懂啊,这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洪班双手做了个往脸上扣东西的动作:“戴面具。”
提到面具,老谢立刻想起了什么,说:“我知道了,是不是古代苗族的巫师戴的那种面具?我记得”洪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赞许之。交谈中得知,古代苗族的巫师,凡是在将要举行仪式或者施法之前,都要把特殊的面具戴在脸上才能开始。这种面具是用当地一种叫枫香神树的树皮制成,泡着苗族巫医自己配制的药水,只要巫师戴上,就能暂时获得与神灵沟通的能力。
好不容易了解了这么多信息,老谢心想,这要是和你交流三整天,换成谁都得累死,说话只几个字或一两句地蹦。
“洪舅爷也有这种面具吗?”老谢好奇地问。洪班看着老谢,摇了摇头,脸似乎不太对劲,老谢就不再问。
在洪班家简单吃了午饭,洪班用大锅灶炒了两个菜,全是青菜,少油少盐,普通人肯定吃不惯,但老谢在泰国这大半年省吃俭用,倒也习以为常。他一路奔波早就饿坏了,连吃了两大碗米饭还没够,洪班光棍一个,没淘那么多米,只好再去烧柴蒸新饭。
吃饭时,老谢问洪班老婆孩子去了哪里,怎么两次来都没见到。
洪班平静地说:“死了。”
老谢惊得差点没噎着,但洪班肯定不是喜欢开这种玩笑的人。老谢尽力让表情假装成没当回事的样子,一边扒饭一边在心里想,怎么死的,车祸还是意外?
饭后坐在屋里,洪班才发问来找他有什么事。老谢说:“你不知道,这大半年我都在泰国呆着呢!”
“干什么?”洪班仍然只说了三个字,但明显提了兴趣。老谢就把从他同学引导自己接触泰国佛牌,到去泰国干牌商的这段经过简单和洪班说了。
老谢很兴奋:“叔叔啊,你不知道,我这半年在泰北和越南北部见过好几名苗族法师,他们有的也是中国人,到泰国和越南修法,有的制作和加持佛牌,有的驱邪,还有的给人施降和解降,特别受欢迎。”
洪班仔细听着,不置可否。
老谢一看有戏,就继续说:“这些法师开始用的都是苗族巫术,后来在东南亚学了当地的法门,像什么柬埔寨的高棉术、缅甸控灵术之类的,再结合原先的苗族巫术,效果很好。”
洪班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老谢又说道:“叔叔,你整天一个人在这小村子里多没意思,不如跟我去泰国也当阿赞!又开眼界又能赚钱,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没?”吗来东弟。
洪班回答:“嗯,有道理。”
老谢觉得就差最后一把柴了,说:“我在泰国半年多,也认识不少客户,你到了泰国以后,我就帮你找修法的东南亚师父,你跟他们互通有无,让他们教你南洋法术,你再教他们苗巫咒,同时再联系客户做一些驱邪的法事。等你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制作加持佛牌,我负责销售,赚的钱我俩平分,多好的合作啊!”
听着老谢的话,洪班一直在点头。老谢问:“那你准备准备,这几天咱们就动身。三天够不够,一个星期呢?有没有什么巫术原料和工具要托运?”
洪班只说了两个字:“不去。”
老谢差点昏倒,他激情四射地讲了半天,还以为洪班能动心,没想到白费劲了。他惊愕地问为什么不去,洪班说:“巫术能治病,也能害人。”
“我知道,你去泰国当阿赞,是帮助人去了,又没让你害人啊。”老谢着急地说。
洪班说:“听说,泰国法师用婴儿炼尸油。”
老谢连忙说那是黑衣阿赞和降头师干的,白衣阿赞才不做这种事呢,他们虽然也用阴料,但那都是为了让阴灵帮助供奉者成愿,给自己修福报,将来好早日投胎。这也是积德的行为,所以很多白衣阿赞后来都成了龙婆高僧,特别受泰国的尊敬。
洪班问:“怎么帮?”老谢就把龙婆和阿赞师父怎么用阴料制作佛牌,怎么把阴灵加持进佛牌中为供奉者办事简单说了说。
“那些阿赞师父能和任何鬼魂交流,还能拘它们为自己或任何人服务?”洪班提出疑问,话也多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几个字蹦。
老谢心想看来洪班只对他感兴趣的话题才愿意多说几个字。他说:“南洋法术对阴灵的控制叫控灵术,只有中国道术和巫术才叫拘。中国的法术一般都是和神灵沟通,用来给普通人治病。但东南亚法术多数是和普通人的阴灵对话,尤其是那种枉死的,怨气大,加持之后的效果也好。”
听了老谢的话,洪班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说:“老谢,我只是个普通的苗人巫师,对东南亚法术也不了解,去了还要现学。而且我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在村子里住了几十年,不想出去。”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47章:棺材是空的
老谢软磨硬泡几个小时,到了傍晚,洪班也没同意,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派头。~蓝~~,老谢彻底失望,说那就算了,洪班让他住一晚明天再走。在洪班准备晚饭的时候。老谢站在厨房门里,神扭捏。
洪班问:“直说。”换成别人可能会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有的话就直说。这里也没外人”之类的,但在洪班嘴里就浓缩成了俩字。
老谢干咳几声:“那个、叔啊,上次来的太仓促,而且有老婆儿子在,也不方便。我想看看洪霞的墓……”
一提到洪霞的名字,洪班正在淘米的动作停住,老谢连忙说:“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他刚要退出厨房,洪班把淘米的瓢放下,看了看老谢,走出厨房。经过老谢身边时说了句:“跟我来。”
老谢和洪班出了村子,顺着村中土路绕到后山,走了至少有五六公里,来到一处山坳内。这里非常偏僻。至少路上老谢都没看到半个人影,杂草也快比人都高了。这并不是老谢想象的那种坟地,而是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包,连墓碑都没有。
洪班指着坟包:“姐姐就在这里。”
“为、为什么埋这么远,还没有墓碑?”老谢的手在颤抖。
洪班说:“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她爱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乡很久以前有种传说,要是死者的坟前不用墓碑,十年后就有可能活过来。”说到这里,洪班苦笑着:“都二十年了,看来传说也并不全是真的。”
老谢慢慢来到坟前跪下。嘴里喃喃地说:“洪霞,过去二十三年了我才来看你,你还恨我吗?也不知道你在那边孤单不孤单……”
洪班站在旁边,说:“可能早就投胎,现在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你不用再自责。”
老谢说:“当初要不是我太好奇,她也不会死,洪舅爷和你一句话都没有骂过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对不起”说到这里,老谢忽然愣住,看着坟包的侧面发呆。洪班问怎么了。老谢指着坟侧说:“这里的土有人动过,你重新培过坟吗?”
“没有啊,我有半年没来这里了。”洪班回答。他走到坟侧蹲下看,果然,右侧的坟土颜明显和左侧不一样,好像被人翻过。老谢问:“会是黄鼠狼打的洞的吗?”
洪班说:“动物打的洞不会翻那么多土。”
老谢想了想:“难道有人动过洪霞的坟?”洪班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动坟。又不是大富之家,还能有人盗墓不成。
洪班指着坟包说:“里面有记号,当年堆坟的时候,我在坟包里交叉立了两根粗树枝。”老谢提出要把坟包翻开看看,洪班不同意,说不可能有人这么无聊,去挖一个死了二十几年、又没有值钱东西可偷的旧坟。
“要是万一有人想配阴婚呢?”老谢急了。
洪班看着老谢,心里也开始打鼓。走回村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但老谢一定要今晚把这事给弄清楚,洪班也有此打算,他提了两盏马灯,两人带上铁锹再次返回这里,将马灯挂在旁边的树上,开始动手挖坟。
坟包很快就被挖开,并没找到什么交叉放置的粗树枝。洪班脸越来越难看,两人继续往下挖,半个多小时后,棺材板已经露出来。借着灯光,老谢指着棺材的西北角:“你看,棺材盖是斜的,没盖严呐!”吗豆状技。
这就很明显了,雨水再冲刷,也不可能把埋在土里的棺材盖给冲歪。两人一齐用铁锹把棺盖用力挑开,顿时傻了眼。棺材内只剩下铺在底部的被褥,和金纸元宝、石灰袋等物,而根本就没有尸骨。
老谢惊呆了,手里的铁锹掉在地上:“怎么回事?洪霞的尸骨呢?”
“哪去了,哪去了,难道真的早就复活了?”洪班呆呆地站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谢说:“怎么可能?复活能不回家吗?”他仔细观察棺材和盖板,说:“你看,这盖板侧面一圈都有用金属撬的痕迹,不是撬棍就是铁锹,明显是被人给硬撬开的!”洪班过去一看,果然是这样。他呼呼喘气,眼睛通红,老谢怕他憋出病来,连忙把他拉出坑外。
回到村子里,老谢帮洪班出主意,当他得知本村的村主任与故去的洪舅爷关系非常好、人品也很正的时候,就让洪班先去村主任家通气,让他到现场做个见证,以后的调查才好开展。洪班性格内向,又是孤身一人居住,说话办事远不如老谢。发生这个事之后,他头脑很乱,早就没了主意,就同意了。
村主任得知此事很震惊,他的二儿子小时候得了疟疾没钱治,是洪班的父亲用苗药治好的,所以特别感激洪家。一听说有这事,村主任连忙和两个儿子提着马灯去看,在看到洪霞的墓**处时,村主任也傻了眼。他的两个儿子更是大怒,要把偷尸体的贼掐死。村主任马上准备回村召集所有人开会,被老谢阻止。
村主任的大儿子很生气:“你要干什么?是不是你这个胖子搞的鬼?”
老谢哭笑不得,告诉大家,先不要声张出去,以免打草惊蛇,让挖坟的贼有了防备,到时候就很难抓到。先暗地里调查,如果查不出线索的时候,再召集全村开会,再向乡里报案也不迟。村主任觉得有道理,点头同意,他二儿子悻悻地说:“汉人就是心眼多。”村主任看了看老谢,瞪了二儿子,他不敢再说话了。
“回去后我先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暗地里查查!”村主任很气愤。
回到村里,村主任连夜找了四个人到洪班家里密谋开会。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有村会计、妇女主任、民兵排长等人,都是村主任的心腹。听说洪老大夫女儿洪霞的墓被挖,尸骨都丢了,大家都很惊骇,不理解为什么。也有人和老谢想的一样,认为是被配阴婚的偷走,妇女主任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连死了十几年的老太婆尸骨都被那帮人偷过,前年不是抓过一伙吗?”
老谢建议大家各自找信任的人四处调查,但圈子不要太大,以免嘴多泄露。这几个人知道老谢是洪班的远房侄子,也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接下来的十几天,老谢都住在洪班家里帮他调查这事,但没任何结果。洪霞坟墓的位置是村后山最偏僻的地方,平时别说人,连牛羊都很少去放。挖坟的事要是发生在晚上,就更难有目击者了。洪班心急如焚,连村里人找他施法占卜也给推辞了。云南这些村子地处边境,再加上苗族人极信巫医,无论大事小情必须要有巫医,现在看到洪班闭门不出,村民们整天议论纷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神灵要发怒了。
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这天,村会计和村主任来到洪班家,说了一件事。昨晚村会计的儿子去邻村找几个朋友喝酒,聊天中他故意把话题往坟地、下葬这方面带,顺便打听最近乡里有没有再发生配阴婚的事。
有朋友借着酒劲,说:“大概在四个多月前,我妹夫去山上帮大夫挖草药,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回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听到北面山坡有动静,他以为是野兽,就蹲着没敢动。后来看到有手电筒的光,还有低低的说话声,好像是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路过。其中有个声音很像吴老四,但他不想多事,也没声张。”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48章:配阴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村会计的儿子暗暗记在心里,晚上住在朋友家,第二天回村就把这事告诉给父亲了。↗搜“懒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村主任说:“这个吴老四,几年前就挖过外乡坟地的坟被人抓到。差点把腿打断,现在又犯了老毛病,我这就去问他!”
老谢劝住:“别直接去问。我觉得可以找个和那位吴老四关系不错的人,以喝酒为名套他的话。”
在老谢的策划下,村主任暗地里找到一个和邻村吴老四是酒肉朋友的家伙,再由村会计的儿子找上他,称有个外乡人想找女尸配阴婚,让他把吴老四约出来,承诺给高价。那家伙动了心,真把吴老四约到家里三人喝酒。村会计的儿子酒量很好,故意把吴老四灌得半醉,然后再套话。
酒后吐真言,吴老四没任何防备,就说现在女尸不好找,国家抓的也严,一旦被逮住。死者家属也会把你往死里打。村会计的儿子说:“洪班的姐姐洪霞,是不是还葬在北山坡呢?”吗豆木巴。
“洪老大夫的女儿?洪家人的主意你也敢打?”那酒肉朋友说。
村会计的儿子笑着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洪老大夫德高望重,虽然现在洪家只剩他儿子洪班一个人,但村里人对他还是很尊敬,毕竟人家也得了老阿爸巫术的真传。
吴老四嘿嘿笑着:“德高望重有个屁用?葬在什么地方,最后也得被人给挖出来,哈哈哈!”
村会计的儿子和那朋友连忙追问,吴老四说:“几个月前有两个从西面中缅边境过来的人,让我再找几个人,在附近找找尸骨。我问是不是要女尸配阴婚用。他们居然说男女都行,但对死者有要求。必须是修法的、懂巫术的或会用蛊降的人,越出名越好。我说这类人不好找啊,那两个人说好找就不用托我了,要是能,就能开高价,一具最少五万块钱。”
那朋友惊讶道:“五万块钱一具?还真不少!然后呢?”
吴老四说:“他们问我,这附近最有名的巫医是谁,我说那肯定是洪老大夫,既是大夫又是巫师,驱邪特别厉害,听说家里还有祖传的巫咒书。可惜人家两年前上山挖草药跌死了,尸骨都没找到。”
“然后就提到了洪霞?”村会计的儿子不动声。
吴老四笑着:“你真聪明,他们都要走了,我告诉他们,洪老大夫有个女儿叫洪霞,十六岁那年就死了。好像葬在北面山坡上,具体什么地方不知道。他们问这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巫医,我说洪老大夫从孩子十五岁起就开始教他们医术和巫术,洪霞只学了不到两年,就已经能把筷子立在水盆里了,还会用巫面具通灵,洪老大夫都说她是天生的灵性。”
村会计的儿子问:“然后他们就有了兴趣,你带他们去挖开了?”
吴老四也没否认,把怎么悄悄跟踪洪班去给姐姐上坟、怎么趁夜挖开盗尸骨的事说了。那朋友连忙说:“你这家伙赚了五万块,是不是应该去乡里请我们喝酒?”
村会计的儿子关心的不是这个:“洪霞才学两年巫术就死了,她的尸骨能有用吗?为什么那两个人一定要找会修法的死者?”
吴老四打着酒嗝:“谁、谁知道呢,我问过几次,可他们根本不说。说虽然只学了两年巫术,但也比普通人的尸骨有效果,不过只给了我两万!”
之后的事就好办了,村主任立刻找到吴老四所在村的主任,两个村联合了几大班子成员,对吴老四进行了当堂突击会审。吴老四万没想到中了这个圈套,后悔得想撞墙,全都招供了。也把那两个中缅边境来客的联系方式上交,说那两人称要是得知有更合适的尸骨,就到这个地址去找他们俩,随时有效。
该地址处在云南和缅甸交界处,具体是在国境线的西边还是东边,光从地址看不出来。接下来,由村主任出面去乡里借了一辆旧吉普车,村主任的儿子和村会计的儿子押着吴老四乘车去了这个地址。
中缅边境很多地区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有时一个村寨甚至一座竹桥都能压在国境线上,只要不发生大的乱子,两国政府都不怎么管。而且缅甸国内也比较乱,很多边境地区都不归缅甸政府管,两国村民之间经常来往,只要缅甸地方武装不来捣乱,都还算太平。
这个村子紧贴着国境线,进了村就等于出国。大家找到那两个人,听说洪老大夫的尸骨已经在山坳里找到,他们很高兴,就跟着吉普车回到村子。刚进村就被民兵排长派人给抓了起来,逼问事实真相。这两位都是缅甸人,受村里一位叫乃温的法师委托,经常在云南边境处物修法或巫师的尸骨,但用来干什么,他俩也不清楚,洪霞的尸骨就是给乃温弄的。
因为已经触犯中国刑法,因此乡里把这两位缅甸人带到镇上,暂时关押在镇派出所里。为了搞清这个乃温是什么来路,大家四处活动,洪班想起有个从西边来的缅甸人,每个月都会来找他收草药,会简单汉语和苗语。几天后那人果然来了,一打听,也是真巧,他就住在乃温家相邻的村子里。
经此人打听,得知这个乃温原来是一名降头师,属于缅甸众多少数民族的“红喀族”人,专门修古代黑巫法门,擅长给人下情降等法术。据说也接死降的生意,但要给足够的钱,这种偏僻边境地区,钱比人命贵,要是真想把谁弄死,找个偏僻深山用砍刀干掉,连法律都懒得管,所以基本没人出钱找降头师下什么死降。
民兵排长建议报告腾冲市里,让公安局介入,老谢说:“我觉得最好还是让那位缅甸人帮着多打听消息,这些降头师都不好惹,尽量不要正面发生冲突。”
洪班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因为他是洪霞的弟弟,又是全村最受尊敬的巫医,所以大家都在看他的脸,但洪班并没说任何话。
让老谢和大家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两天后洪班居然独自一人跑去边境,找那个叫乃温的降头师。
乃温住在边境线以西不到十公里的一座村庄,村里有很多红喀族人,缅甸全国有几十个少数民族,人数最多的也不过几万,少的只有几百,这个村子就是。红喀族人非常相信巫术,他们生病了从来不看医生,也不找民间巫医用草药治疗,只用巫术。但巫术不是万金油,像肺痨、结石和急性炎症这些病,巫术根本没办法,所以红喀族的人逐年减少,每年光吃坏肚子都能拉死好几个。
在那位缅甸收药人的引见下,洪班和乃温见了面。这个乃温皮肤黝黑,头发浓密,双眼放出不友善的精光。他盘腿坐着,身边的矮桌上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雕像,还有一些用稻草、树枝和布制成的假人,每个只有巴掌那么大。洪班看到乃温旁边放着一颗人头骨,没有下颌,外表呈浅灰,头顶骨的位置用红黑颜料画着很多弯弯曲曲的图案和符号。
这个乃温也会苗语,这样两人之间的沟通就不用翻译了。乃温给两人倒了水喝,洪班说话不会拐弯,直接提出要乃温立刻归还从腾冲乡村偷盗的、他姐姐洪霞的尸骨。
乃温冷笑:“你有什么证据,你姐姐的尸骨是我雇人盗的?”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49章:中降
洪班告诉他,那两个缅甸人已经被送到腾冲某镇的公安机关扣押,他们随时可以来指认你。↗搜“烂涩書把”,看醉新章節
乃温不动声地说:“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要诬陷我!”
洪班很生气:“我和你从没见过面,也没打过交道,为什么要诬陷你呢?”乃温说那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话不投机,洪班和那缅甸采药人只好回到腾冲家中。
老谢得知他去找那个黑巫降头师。后怕得不行,一个劲埋怨他做事太冲动,也不和自己商量。洪班说这是他自己的事。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老谢说:“叔叔啊,远亲也是亲戚,别看你比我小几岁,论辈分那也是叔。你的事我怎么能不管?总之以后有什么事大家商量最好,两个人的脑袋,怎么也比一个人强?”
这话洪班倒是很赞成,就在洪班问他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忽然肚子剧痛,他连忙跑去厕所,几分钟后出来,没多长时间又去了。半天之间,洪班竟然跑了十几趟,额头流汗不止。老谢问:“是不是急性肠炎?你自己有能治肠胃炎的药吗,不然就去乡卫生所!”
洪班让老谢去草药屋拿了几种药服下。可完全没效果,最后他整张脸都是铁青。老谢说:“会不会是那个乃温搞的鬼?”吗豆木才。
“什、什么鬼?”洪班吃力地问。老谢说,很多降头师心黑手狠,尤其是你找上门寻他的晦气,他肯定心虚,可能已经趁机给你下了邪降,又问他有没有能破解邪术的方法。
洪班说:“有几、几种驱邪的方法,但不知道能、能不能管用……”老谢说怎么也得试试。洪班让老谢拿出两炷香,在地上隔开两米距离点燃,他自己躺在地中央,开始念着巫咒。
不多时。两道烟在中央聚拢,但又散开了。洪班摇摇头,额头的汗像黄豆那么大,往下直滴。老谢急得不行,问还有没有更厉害的,洪班犹豫着,说没了。老谢似乎看出他有所保留,说:“要是有,怎么也得试,这可是在救命啊!”
洪班喘着粗气:“你去左面那个房间,地上有个米缸,把、把它移开。下面几块砖是活的,里面有个木匣,把里面的两样东、东西拿给我……”
老谢连忙跑过去,按照洪班教的方法找到木匣,里面有个半弧形的木制面具,涂成红底。有两个眼洞,还用黑画着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另外还有一根铜制的小刀,刀柄是个圆圆的人头,又像人又像兽,长得和面具的五官很像。
洪班坐在床边,将画具费力地扣在脸上,小刀紧握手中高举过头,又开始念咒语。这回他念的咒语很奇怪,语速很慢,还有点儿像吟唱,老谢从没听过是何种语言。洪班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大,老谢忽然看到地面上那两炷快要燃尽的香冒出来的烟居然在打旋。这时,洪班从床上一头栽倒,老谢连忙跑过去抱住,不然脸非撞在地上不可。
躺在床上的洪班开始陷入半昏迷状态,老谢连忙捡起面具藏在床下,跑出去叫来村主任等人,让他们帮着把洪班送到镇医院。抬洪班出来的时候,村里不少人都看到了,大家全都在发呆,不知道这位全村最厉害的巫医出了什么事。
在镇医院里,医生化验后居然发现,洪班的验血结果完全没问题,哪一项都是正常的。医生说:“这不太合理呀,肠胃有问题,白细胞或红细胞肯定有一项是提高的。”村主任怀疑镇医院设备有问题,连夜又把洪班送到腾冲市医院,可奇怪的是,结果照旧。
“会不会是他去那个乃温家里,被趁机下了什么降头?”老谢提出疑问。
在洪班还算清醒的几分钟内,老谢询问他在乃温家都做了什么,洪班说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水,别的什么也没做。
两个小时后,洪班病情发生变化,皮肤发紫青,从嘴、鼻和眼睛中都流出鲜血,把护士都吓着了。村主任等人急得火上房,老谢扒开洪班的眼皮,看到眼珠正中有一道浅浅的竖线,呈深灰,像用铅笔画上去似的。两只眼珠都有,十分规整。
老谢从医院办公室借来一部照相机,把洪班全身上下有症状的地方都拍了照片,并冲洗出来。对村主任说:“我怀疑洪班中了很厉害的疾降,我要马上带着照片回到泰国,找东南亚的法师分析,如果他们也认为这样,我就要带法师来云南给洪班解降。但解降需要费用,加上两人的回来路费,最少也要三万块钱,我不知道洪班有没有存款,你们能不能提供这笔钱?”
大家互相看看,面露难。最后村主任咬着牙说:“就算卖血,也要把这笔钱凑出来。当年要不是洪老医生,我儿子早就病死了。我回去借借,能出多少就出多少!”
村民兵排长、会计和妇女主任也表示马上回村筹钱。
第二天晚上,大家将凑到的三万两千块钱交给老谢,说就凑了这么多,多出来的钱让老谢也拿着,万一有预料不到的花销呢。老谢很感动,马上带着钱坐火车去昆明,向广州进发。
五天过去,洪班的症状越来越重,医生建议让他们去北京看看,这几个人在等老谢的消息,也不敢乱动。村会计的儿子说:“阿叔,那个姓谢的胖子会不会拿着我们的钱跑掉了?”
村会计说:“他是洪班的远房侄子,怎么也是亲戚,哪能做这样缺德的事!”
又过了两天,洪班已经成了半具尸体,除了心还跳,能喘气,大声叫他的时候,也只是微微半睁开眼睛,张张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医生说这人恐怕不行了,让准备后事。大家对老谢彻底失望,村会计的两个儿子更是一边咒骂一边哭。
在大家准备回村预备木板做棺材的时候,老谢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黑皮囊,背着背包,还跟了个看上去挺吓人的中年男子。
这人个子不高,穿着宽松的灰上衣,一条破旧的迷彩裤子,脚上穿着大皮鞋。无论胳膊、胸膛、脖子还是脸,除了眼球,凡是露出皮肤的地方都刺着奇怪的符号和图案纹身。眼眼发出阴冷的亮光,让人看了就觉得冷。大家连忙围上去,问老谢怎么才回来,老谢问洪班还活着,村主任的二儿子愤怒地揪着他的衣领:“你希望洪大夫死?你还敢回来?”
大家连忙把他拉开,老谢擦了擦汗,说:“这是我从缅甸西北部请来的降头师,叫阿赞达林康。”
“怎么才来啊?”村主任问。老谢告诉他,先是要找到最适合解降的阿赞师父,后来经人介绍,在缅甸北部山区找到了这位阿赞达林康师父。他和乃温一样都是缅甸人,学的也应该都是缅甸黑巫术。而且阿赞达林康带着施法用的域耶头骨,这东西不好过海关,只好雇车来到中缅边境,找个边防不严的地方悄悄溜过边境。
在病房里,阿赞达林康看了洪班的症状,又扒开眼皮看看,和老谢交谈着。他们用的是泰语,村主任等人听不懂,急得不行。最后老谢说:“阿赞达林康要开始施法,让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以免吓着他们。”
村主任等人好说歹说,把护士劝走,另外两张床的病人也很不满意地出去临时找地方休息。怕人多眼杂,老谢只让村主任和村会计留下,其他人在外面等。一下“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350章:阿赞达林康
妇女主任说什么也要在场,老谢知道女人心细,是怕自己搞鬼,就同意了,但说到时候别发出怪声,免得打扰施法。妇女主任说:“我胆子不比你们男人小。你问问村主任,晚上一个人走坟地,我也不是没去过啊”
老谢点点头。凑近洪班的耳朵,问:“叔啊,我回来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洪班半睁开眼睛。嘴角张了几张,似乎在说话。村主任问他要说什么,老谢把耳朵几乎都要贴在洪班嘴边,听了半天,说:“他说的是洪霞,找回来。”村主任咬着牙:“这个混蛋缅甸巫师,我非去腾冲市政府告状,让他们派警察抓人不可”
老谢把洪班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只用两块毛巾盖住下体,洪班全身铁青,血管是暗红色的,看起来活像僵尸。阿赞达林康拎着那个黑色皮囊,嘴里开始念诵咒语,把囊口的木塞打开,囊口朝下。往洪班身上倾倒。
稀里哗啦,几十只蜘蛛、蜈蚣、蝎子和蛇等毒虫纷纷掉出来,落在洪班身上来回爬动,连咬带螯。村主任和会计都是苗人,也见过洪班用毒虫捣药,但只是小型的毒虫,多是风干的。而这蜘蛛个个都有拳头那么大,蜈蚣足有半条胳膊长,蝎子全身油黑发亮,蛇则是黑白相间。他们哪见过这个,都吓得脸比a4纸还白。妇女主任更是吓得捂着嘴惊叫,浑身发抖。
老谢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快出去,妇女主任连忙打开病房门逃走。村主任和会计又怕又急,一个劲拽老谢的胳膊。老谢说:“拉我干什么”
村会计说:“这不是要把洪班给吃了”
“没那么严重。这是施法。”老谢说,“那些毒虫是阿赞达林康自己养的,每天用咒语喂大,它们只对体内有剧毒的东西感兴趣,要先吸走洪班体内的毒质,然后再用黑法经咒解降。”
两人半信半疑,看着洪班身上那些毒虫只在他身上爬,竟没有一只离开洪班身体,爬向别处的。洪班的身体远远看去,成了个蠕动着的黑色人。
阿赞达林康站在病床前,嘴里不停地念诵经咒,十几分钟后,那些毒虫爬的速度越来越慢,他对老谢点点头,老谢拿起地上的皮囊,敞开囊口,阿赞达林康用手随意抓起那些毒虫,一个个扔进皮囊。老谢把头转过去,闭上眼睛不敢看,等阿赞达林康全把毒虫收走后,伸手接过皮囊把口塞严实。
洪班身上被螯得全是伤口,流出来的血也是黑色的,和墨汁一样,村主任低声问老谢要不要喊医生过来止血,老谢摇摇头。又过了十几分钟,流出来的血渐渐从黑变暗红,又变成鲜血色。村主任和会计虽然不懂施法,但也面露喜色,似乎觉得有戏。
阿赞达林康让三人把洪班从病床上抬到地面,身下铺着被褥,上半身扶起坐着。阿赞达林康也盘腿坐在洪班对面,从背包里抓出一颗灰黑色的人头骨放在身旁。用左手按在头骨上,村会计和村主任互相看看,再看看这颗灰黑的头骨,脸上有些害怕。阿赞达林康让三个人在洪班背后撑着别让他仰倒,再用一个大铁盆放在洪班身下,阿赞达林康右手五指张开,按住洪班的额头和鼻子,嘴里念着经咒。
近二十分钟之后,洪班开始咳嗽,越来越频繁,最后一边咳一边吐血,呈半稠状,里面好像有东西在蠕动。就这样,洪班咳了好几分钟,吐出来的东西接了小半盆。
阿赞达林康让老谢把塑料盆拿出去,弄些石灰粉,先往盆里倒入清水,再投进石灰将铁盆里东西烧掉。
施法结束了,洪班的皮肤在几个小时后渐渐变得正常,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在医院走廊,很多医生和护士都过来看阿赞达林康,互相议论纷纷。老谢怕节外生枝,连忙把阿赞达林康送出医院,阿赞达林康对老谢说:“这个人也会巫术,否则不会好得这么快。”
老谢说:“他是苗族人,是当地有名的巫医,能用巫术驱邪治病,我正劝他去泰国当阿赞,学习东南亚的法术。”
“好,到时候我可以去拜访他。”阿赞达林康回答。
回到腾冲村子里,休息了几天,洪班渐渐恢复,只是走路还有些慢。村民们得知洪班被救活,纷纷来围观洪班和阿赞达林康,大家都松了口气,好像世界末日已经过去了似的。
听说此人是从缅甸来的巫师,村会计的两个儿子很生气,说那不和乃温一样吗老谢告诉他们,降头师也有好坏,有的师父专门给人解降,也救过不少人,要不是这位师父,洪班早就没命了。
阿赞达林康通过老谢告诉大家,洪班中的是缅甸一种并不高深的虫降,本来法力不强,但不知道为什么,施了虫咬之术后,又加持了二十分钟才起效果,按常理来说,十分钟就足够了。怕大家听不懂,阿赞达林康还做了个比喻,说:“就像有个十岁的孩子打了你一拳,却能让你昏迷。”
村主任问:“会不会是那个乃温用了什么特殊方法”
老谢说:“叔叔啊,你去乃温家里的时候,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或物没有”
洪班想了想,说:“乃温家里有很多形状奇怪的塑像,还有不少用稻草扎成的人偶,他身边还有一颗人的头骨,浅灰色,没有下颌。后来在我们谈崩的时候,他用左手按在头骨的头顶,嘴里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
村会计马上说:“这位法师给你施法的时候,不是也有一颗吗,就放在身边的”
一提到乃温身边也有头骨,而且还用手按着低声念诵,老谢立刻警觉起来。他在泰国佛牌业混了半年,知道很多降头师都有一种施法工具,叫域耶,就是修法者或巫师的头骨。也有用几十年前横死者头骨的,但法力要打折扣。尤其是降头师,必须有域耶才算厉害的。
老谢把域耶的事和大家一说,所有人都愤怒了,洪班声音颤抖:“难道那个乃温把我姐姐的尸骨盗走,就是为了要她的头骨”
“很有可能。”阿赞达林康听了大家的翻译。为了确认,村主任又让大家凑了些钱,找来那位住在边境的缅甸收药人,让他在乃温的村子里四处打听,看那个乃温在四个月前有没有那颗头骨。吗欢低血。
几天后,缅甸收药人来送信,说大概半年前有人去找乃温施法,还没看到那颗头骨。而三个月前有人找他,就看到过。
虽然没有人直接看到乃温是在哪天拿出头骨的,但所有人都能确信,这颗头骨多半就与洪霞有关。为了稳妥起见,洪班让老谢转问阿赞达林康,有没有什么办法确定那颗头骨就是洪霞的,而不会搞错。
阿赞达林康说:“可以用通灵和控灵的经咒,但不知道他会不会用。”
靠坐在床边的洪班听了翻译之后,沉默不语。老谢问:“小叔啊,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村会计说:“听我阿爸说,洪老大夫年轻的时候能用傩术戴上面具和逝去的人通灵,可后来突然有一天不用了,别人问起,他就说面具已经丢了。”
“对啊对啊,好像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十二岁,可面具是怎么丢的呢”妇女主任说。
这也正是老谢想问的,之前他问过洪班家里有没有苗族巫面具,洪班当时摇头表示没有。可后来洪班中了降头,关键时刻为自救,才让老谢把那个面具拿出来戴上施法,但还没等起效,人就昏过去了。他为什么之前没对老谢说实话,难道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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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降头斗法
洪班没接茬,老谢自然也就把嘴闭得很严,没把面具的事说出来,那个面具临去医院的时候被老谢掖在床角的被子里面,他下意识朝床角看了看,那个地方仍然有个突起。显然面具还在。只要撩起被子就能看见,但谁也不知道。
老谢说:“那就得麻烦达林康师父来施这个通灵术了,只是要多收费用。”
村主任和会计等人纷纷表示。大家会发动全村人凑钱,洪老医生是全村的救星,他女儿也是全村人的女儿。当年洪老医生跌下山崖的遗体到现在也没找到,绝不能再让洪霞的遗骨死后也不得安生。那样的话,洪老医生的灵魂也没法安宁。
阿赞达林康说:“通灵术必须在死者遗体附近或死亡时阴气郁结的地方,不能离得太远。”
村主任的二儿子问:“那个混蛋降头师乃温住的村子在缅甸境内,就算过境容易,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外人怎么过去”
大家把目光都投到那位缅甸收药人身上,他想了想,说:“我可以用收药的名义,到乃温的村子里去暂住,这位缅甸法师我也可以把他带着,但洪班师父就不好带了,除非在晚上,让他用头巾把脸蒙上,或者不能让人看到。不过我也有风险,万一被那个乃温知道。他也会找我的麻烦吧”
村主任的大儿子生气地说:“这个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放过那个乃温,大不了和他拼命,他法术再厉害,也得找机会下降吧,降头能比面前的刀更厉害吗让他知道知道苗刀有多快”
老谢摇摇头:“正面冲突肯定不要,还是先用收药师父的方法吧。现在大家好好商量一下行动的细节,今晚就出发。”
乘着村镇之间的摆渡小巴车,阿赞达林康、老谢、洪班、收药人和村主任父子三人向西来到边境地区,为了防身,村主任的两个儿子都在身上藏了一把刚磨过的短苗刀。先在收药人的家里落脚。两村相邻不过十几公里。在收药人的带领下,大家步行来到乃温的村子。
收药人的担心是多余的,村子很偏僻,夜晚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人。偶尔有两名村民经过,还和收药人点头打招呼。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也没在意。
找到乃温家附近直线距离大概不到两百米的某户老夫妻,说有几个从中国云南昆明来的收药朋友要在这里借宿,可以给钱。老夫妻的儿子和儿媳都在武装冲突中丧命了,空着两个屋子,家里也很穷,一听有人要付钱借宿,连声答应下来。收药人嘱咐他们俩不要往外声张,不然一分钱也没有。
到了午夜时分,老谢让老夫妻在屋内生起一堆火,打开窗户,阿赞达林康盘腿坐在屋内,用域耶施控灵法术。他用小刀割破左手中指,滴了几滴在域耶上,开始念诵咒。洪班和老谢坐在旁边,剩下的三个人在外间屋把风。吗欢低圾。
阿赞达林康念了十几分钟经咒,忽然身体打颤,念诵经咒的动作也时续时停。老谢和洪班在旁边,互相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屋内的火苗呼呼乱蹿,火星子一个劲往窗外飘。阿赞达林康缓了缓神,对老谢说:“我感应到了附近有阴灵,但除了一股普通法力之外,还有个更强大的法力,应该是有更厉害的降头师在附近。”
老谢心想,真正厉害的降头师,肯定不会施那种低级的疾降,多半是有洪霞头骨作为域耶,所以才增加了法力。但这更强大的法力从何而来老谢问有没有办法对抗,阿赞达林康摇摇头:“我一个人不能对付两名降头师,因为其中有个是硬角色。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那两人合力施法的话,连我自己也保不住。”
听了老谢的翻译,洪班问:“要是我也参与呢”
阿赞达林康问老谢,洪班是否也懂控灵术,洪班说,他从小就跟阿爸学习那半本书上的三明拘魂术和傩术。但后来因为发生了某件事,这面具就不再用了,被阿爸压在屋内的砖下。
老谢问:“可那个面具还在你家里,我放在你床角的被褥里了啊”
洪班从怀里掏出傩面具和巫刀,老谢又惊又喜,洪班让老谢转告阿赞达林康,他会用傩面具与死人的灵魂沟通,但苗巫术中没有给人下降头的法门,只能看看能不能感应到洪霞的阴灵再说了。阿赞达林康犹豫片刻,同意只试一次,要是两人都感觉敌不过,就必须马上收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洪班盘腿坐在阿赞达林康身边,对着火堆,将傩面具扣在脸上,手握巫刀高高举起。跳动的火光在面具上映出变幻的影子,好像面具也要活过来似的。他开始吟唱咒语,阿赞达林康也重新割破手指,滴血在头骨上,继续念诵经咒。
老谢坐在旁边,紧张地搓着手。几分钟后,老谢忽然感觉浑身发冷,他瞪大眼睛左右看着,似乎屋里还有第四个人,而他正在寻找这个人。火苗猛地朝两人身上扑去,就像被大风吹过,可屋里并没有风。阿赞达林康和洪班身上脸上包括头发都沾了不少火星,老谢想给他们把火星弄掉,可又不敢。
两人都在念诵着巫咒,一个低沉快速,另一个低沉缓慢,忽然老谢惊叫出来,看到洪班从傩面具里面缓缓流出两行鲜血。但他并没在意,仍然在吟唱着巫咒。老谢急得站起来,心想要不要阻止他们俩这可是在施巫术啊,万一破坏了施法,被乃温那边得手,两人受伤甚至丧命可怎么办
洪班停止了吟唱,改成说话的语调,说的似乎是苗语。他每说一句话都会停顿片刻,好像在和某个不存在的人对话。阿赞达林康挽起衣袖,用小刀在胳膊上割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顺着胳膊流在域耶上,把半颗头骨都染红了。
突然,从窗外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又是另一个人的惨叫声,比撞鬼叫得还恐怖。村庄里深夜十分寂静,这两人的叫声夹杂在一起,显得更吓人。叫声越来越大,似乎在迅速移动着,但只剩下一个人的叫声,这叫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阿赞达林康和洪班同时停止施法,洪班戴着面具的头软软地垂在肩膀上,但身体仍然挺直坐着。阿赞达林康额头上也全是汗,他对老谢微微点了点头,老谢连忙打开屋门,让村主任进来帮忙,再让村主任的一个儿子和收药人出去看看情况。
村主任朝老夫妻要了一件旧衣服,帮阿赞达林康包扎胳膊上的伤口,老谢扶着洪班的身体,慢慢将傩面具取下来。洪班两眼睁着,从双眼中流下两行细细的血痕,但人还在呼吸。老谢用力拍拍洪班的脸,大喊:“叔叔啊,叔啊,你能听到吗”
过了几分钟,洪班眼珠才慢慢转动,看着老谢。
老谢问:“是我,认识吗”
洪班说道:“她来了。”
老谢紧张地问:“是洪霞吗”洪班轻轻点点头。
不多时,收药人和村主任的二儿子回来了,二儿子手里拎着短刀,喘着气说:“那个乃、乃温死了,七孔流血,旁边有一颗泡在血水里的头骨,没看到有别人”
收药人对老谢说:“死的就是乃温,隔壁的人说,刚才看到有个人从乃温家里跑出来,一直跑出村,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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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来泰国
老谢等人分别架着洪班,扶着阿赞达林康来到乃温的家,刚进屋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洪班一眼就看出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乃温,瞪着双眼,脸上全是血。大张着嘴,表情相当恐怖,身边有一柄短刀。乃温上身,两只胳膊上都有深深的伤口,还不停地流血。旁边有个塑料盆,里面有半盆鲜血。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一颗浅灰色的头骨泡在血水里。老谢吓得脸都白了,浑身发抖。
村主任带着儿子,用手电筒屋里屋外找了一遍,发现在后院有块地方似乎翻过土,用脚踩上去,松软的程度和其他地面不同。阿赞达林康捂着左臂的伤口,指着那块地方:“这里有好大的怨气。”
在屋后找到两把铁锹,村主任的两个儿子开始挖土,不多时就挖出一堆尸骨,平铺在地上,能拼成一个人形,只是没有头骨。阿赞达林康让村主任的儿子把那颗泡在血盆里的头骨捞出来,找东西擦干净。村主任儿子虽然强壮,但做这些事的时候。手也一直在抖个不停。
将头骨放在地上,组成了一副完整的骨架。从大小来看,也和当年仅十六岁的洪霞身形很符合。洪班跪在骨架前,双手抚摸骨架,流着泪:“姐姐,我和谢英伟来看你了”吗欢低划。
老谢也跪下:“洪霞,刚才我知道你来了,我能感觉到。”
次日,大家把那具尸骨用一大块布包裹着带回腾冲村内,重新将洪霞的尸骨下葬在洪班家的后院坡处空地上,还立了墓碑。
毫无疑问。那个降头师乃温四处托人高价在中缅边境村落寻找会巫术的人尸骨,就是为了用其头骨制成一种叫“域耶”的法器,能大幅增强修法者的法力。当时老谢刚接触东南亚邪术不长时间,对域耶还不太熟悉,后来也是特意打听。才知道内情。
处理好洪霞的事,村里共同凑了两万元人民币付给阿赞达林康,做为施法赎回洪霞遗骨的费用,老谢也准备和阿赞达林康回去。他们还要偷偷穿越中缅边境,比坐飞机慢多了。
在老谢和阿赞达林康即将出发的半个小时之前,老谢来到洪班的房间和他道别。见洪班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床上放的几样东西:傩面具,巫刀,和那本巫书咒。老谢笑着走过去,拍了拍洪班的肩膀,说:“叔啊,别发呆了,事情已经解决,这些东西你也可以再次收起来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来腾冲看你,你有空也去泰国散散心吧,反正就你自己一个人。”
洪班抬头看了看他,老谢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洪班摇摇头,拿过一块方布,把傩面具、巫刀和咒书放在布里,包成一个小包裹,对老谢说:“我和你们一起走。”
“什么”老谢以为自己听错了。
洪班站起来,说:“之前,我之所以没答应和你去泰国,是因为我觉得东南亚巫术没什么了不起,苗族是蚩尤的后代,巫术才是世上最强的。可那天晚上在乃温村子里施法,我除了感应到姐姐的阴灵之外,还能感应到那位阿赞达林康所念经咒的强门,那股力量比我所掌握的巫咒大得多,甚至比我阿爸的还要强。我到现在才明白,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也很想去泰国,一方面和你有个照应,另一方面也能学习东南亚的各种法门。尤其是那位达林康师父,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早就和姐姐葬在一起了。”
老谢紧紧抱住洪班的肩膀:“太好了,你说的对,那咱们就一块走”
就这样,洪班被老谢的言行改变了主意,跟着他和阿赞达林康离开腾冲。临走的时候,村里人很不满意,觉得洪家人世代是巫医,也是村里的保护神,他去了东南亚,村里今后有事怎么办洪班对大家说,这次去东南亚是为了更好地修法,他每年都会回村里两次。村民们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好强留。
老谢和洪班借了一辆旧吉普车,把洪家祠堂里那四尊神运到腾冲,再以国际快递发到曼谷,然后三人出发。先穿过中缅边境,来到阿赞达林康在深山中的住处,老谢自己回到泰国,继续接生意赚钱。而洪班在阿赞达林康处住了几个月,他向达林康学到了正宗的缅甸古代控灵法门,做为交换条件,他也把自己所掌握的三明拘魂术和傩术传授给阿赞达林康。
过了几个月,有人来找阿赞达林康去越南解降头,就顺便把洪班带出缅甸深山,老谢将他接回到孔敬。从那以后,洪班就正式被称为阿赞洪班,为了便于用英文传播,老谢还给他起了个看起来很洋气的泰文英译名:阿赞hoban。
令老谢没想到的是,阿赞洪班来泰国接待的第一位善信,居然不是他给介绍的。
为了方便接待,老谢忍痛换了住处,之前他租的那间旧公寓比一张床大不了多少,但现在有阿赞洪班,必须得换个大些的。于是他在孔敬的郊区租了房子,是间位于二楼的旧公寓,有内外两间和客厅,客厅就用来当做法室,月租金八百泰铢。老谢又在泰国几大报纸上都刊登了广告,称有从泰北边境来的苗裔法师阿赞洪班长居孔敬府,专门驱邪施法,也可以预定辟邪保平安的佛牌,有意的善信可打电话给谢先生,具体商定。
老谢雇车把那四尊神像从曼谷运到孔敬,另在阿赞洪班的指导下又买了香烛和一些简单的法器。在搬运工人往楼上搬神像的时候,旁边有几个人在围观,其中一位牵着孩子的年轻妇女忍不住问站在旁边的阿赞洪班这是什么。阿赞洪班不懂泰语,只好等老谢从楼上跑下来,再让他充当翻译。
“哦,这是苗族的三明神和巫术祖师神像。”听到老谢的翻译后,阿赞洪班回答。
那年轻妇女问:“您是法师吗”
老谢替阿赞洪班报了名号,妇女连忙双手合十施礼,阿赞洪班也按老谢所教的回礼。在泰国,无论和谁,只要合十打招呼就没错,跟泰国王和总理也一样。年轻妇女旁边站着个小男孩,大概三四岁,长得五官端正,看上去挺好看的,但面无表情。
妇女愁眉苦脸地对阿赞洪班和老谢说:“这是我的儿子,小名叫阿育,今年才三岁。半个月前和丈夫抱着他去一位朋友家作客,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了。以前阿育很喜欢笑,可后来几乎完全不笑,和他说话也不怎么理,就呆呆地坐着或站着。后来去寺庙找一位叫龙婆添的师父施了个法,回来后孩子会笑了,但笑得很诡异,完全不像一个三岁小孩的笑容。”
听了妇女的话,老谢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来笑着说:“阿育,你今年几岁了”
阿育抬头看了看老谢,把嘴咧开,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说是笑,其实除了嘴之外,哪都没变化,尤其眼睛,而正常发笑都是要眯起眼睛的。
阿赞洪班听了老谢的翻译,问阿育除了不爱说话,笑容诡异之外,还有什么表现。年轻妇女说:“开始是整夜不睡觉,就站在墙角自言自语,反复说不去,不去这两个字,说了一整夜,第二天眼睛全是红的。让龙婆添师父施法之后,每天晚上能睡半晚了,但从午夜十二点到凌晨四点根本无法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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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来吊!
旁边站着的几个男人说:“连龙婆添都看不好,你还是去曼谷找更厉害的师父吧。”
老谢立刻说:“阿赞洪班师父专门会驱邪,你可以试一下。”
年轻妇女连忙问多少钱,老谢说只需一万泰铢,先付。年轻妇女面露难色,老谢说。要么就先付三千,施法成功了再给另一半,要是不成。只收你三千泰铢。年轻妇女这才勉强答应。
上楼来到法室中,还有几个公寓中住着的邻居都来观看。老谢让他们悄声,不要随便喧哗。阿赞洪班让阿育坐在地上,让老谢告诉他闭上眼睛。老谢笑呵呵地对阿育说:“小朋友。这位叔叔要和你做个游戏,你把眼睛闭上好吗”
阿育看了看老谢,再看看阿赞洪班,也不说话,但也不闭上眼睛。他妈妈在旁边发愁地说:“阿育平时很听话,也很乖,最喜欢做游戏了”
听了老谢的翻译,阿赞洪班说没什么,取出那个傩面具,给阿育戴在脸上。开始阿育抗拒地躲避,但看到阿赞洪班的目光,又不躲了。
阿赞洪班将一条长长的纸带系在窗框上方,直垂到窗台上,随风微微飘动着。随后又在阿育对面盘腿而坐,抓着阿育的双手。低声念着咒语。几分钟后,戴着面具的阿育慢慢站起来,走到屋中央停住,身体倾斜大概有三十几度角,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他妈妈要过去扶,被老谢拦住。阿育的身体慢慢来回晃,像被一根绳子悬空吊着,嘴里说:“来吧,来吊”
他反复说着这几句话,围观的那几个人都惊呆了,阿育的妈妈更是又惊又害。阿赞洪班举起那柄巫刀,边吟唱咒语,边用手指了指阿育的脸,又指着窗外,连续指了三遍。再举着巫刀做了个向下扎的动作。忽然,阿育隔着面具发出一阵笑声,猛地朝窗户跑去。
“阿育,回来”他妈妈吓得大叫,老谢一把将阿育抱住,窗户上系着的那条纸带忽然断了,飘得无影无踪,像是被某个看不见的东西撞断。
阿育瘫倒在地上,阿赞洪班取下面具,围观的几个人一阵议论,看到阿育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还是睡呢。他妈妈抱着儿子唤了几声,问阿赞洪班:“我的儿子怎么了”
阿赞洪班对老谢说,他已经用通灵术和巫刀驱赶走了附在阿育身上的阴灵,那是一个女人,在某处上吊身亡。阿育在附近的时候被她给缠住,说是与丈夫吵架,所以自杀而死,应该是怨气不散,所以四处游荡。
老谢让阿育的妈妈速去找出一瓶滴眼水,每隔半分钟给阿育的眼睛滴上两滴,以免造成伤害。一个多小时后,阿育慢慢恢复了神智,看到妈妈正把自己抱在怀里,脸上露出微笑,叫了声妈。
年轻妇女哇地哭出来,几个围观的人无不惊叹。
一万泰铢赚到手,这在当时相当于泰国普通工人近三个月的薪水。最主要的是,在阿育妈妈和几个围观住客的宣传下,周围十几公里很多人都知道有个叫阿赞洪班的法师专门驱邪,很厉害的。
吃晚饭的时候,老谢问阿赞洪班:“叔叔啊,你驱邪用的是苗族巫术吗”
阿赞洪班说:“我给那个叫阿育的小男孩驱邪时,在傩术里还加入了阿赞达林康教给我的缅甸控灵咒,很快就感应到了那个女人的阴灵。但我发现这两种法门之间有很多冲突的地方,比如咒语会相克,可是也有功效加倍之处,以后还要慢慢修法和摸索。”
“那可以加持佛牌吗”老谢问。
阿赞洪班说:“不知道,没做过。”
老谢告诉他加持佛牌才是长久之道,既能赚钱,又能让佛牌为供奉者带来运气,而佛牌中的法力或阴灵得到供奉,在阴灵积累福报的同时,也能给修法者增加法力。阿赞洪班同意试试,说:“你去找。”
老谢刚要问找什么,马上就又明白了,阿赞洪班的意思是让他去找佛牌的原料,毕竟他在泰国呆了大半年,怎么也比阿赞洪班更熟悉这个国家。老谢吞吞吐吐地说,租公寓、登广告都得掏现金,以后吃穿用度也要用钱,问阿赞洪班能不能把赚得的钱多分给他一部分。
阿赞洪班把那一万泰铢递给老谢:“拿去用吧,在半年之间,我无论施法驱邪还是加持佛牌,赚的钱都给你。”
“啊”老谢倒不好意思了,“这哪行,你也不能白费法力啊”阿赞洪班说,洪霞的事要不是老谢帮忙,他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回来,而且他来泰国的目的是修法,赚钱以后再说。老谢嘿嘿笑着把钱收回来,说那我就先帮你把钱存着,以后再分。
佛牌是有灵性和法力的东西,制造佛牌的原料当然也不能是随便什么东西,比拿个啤酒罐,用法力再加持,它也成不了佛牌。佛牌的原料要是灵物,而且必须是属性为土或者类似的东西。佛经中认为土为万物之本,最神圣的东西就是净土,所以中国的佛教也叫净土宗。东南亚佛牌的原料大多为泥土,尤其以寺庙土最佳,这种土长年被有修行的龙婆或僧侣踩踏,无数善信跪拜供奉时接触,有的寺庙土直接被当做佛像、寺庙和佛塔的原料。所以寺庙土是正牌的最基本原料,再混上经粉、药草和粉等物。吗厅投亡。
但阿赞师父是自修法术,他们制出来的多为阴牌,很少有老老实实全用土壤的,而且寺庙土也不好搞。作为白衣阿赞,老谢必须要给阿赞洪班去弄坟场土和骨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阴气重,再配上经粉、药草和粉等正经原料,效果才会更好。
老谢自从十六岁那年到洪班家回去之后,胆子就变小了,特别怕单独与鬼或有关的东西接触。让他去坟场弄土,还不如要了他的命。但又舍不得钱雇人去干,正在为难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从乌汶打来的。此人自称姓龙,是江苏南通人,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承包了泰国乌汶市北部地区某个度假型酒店的施工项目。
龙老板问:“你也是在泰国的中国人那就好办事了谢先生,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发的广告,说有位阿赞洪班师父专门加持能辟邪的佛牌,是吧”
“是啊是啊,您有什么需要”老谢问。
这位龙老板说:“也不知道在哪惹了什么鬼神,最近特别不舒服,又倒霉又生病,那天回国去一家道观进香,有个老道说我有冤魂缠体,收五千块钱法事费就能解决。我心想中国这些僧道都不太可信,还是比较信任东南亚的师父,你这里能辟邪的佛牌什么价钱”
老谢心想,那老道都能说出你的问题,还不算可信但既然就相信南洋法术,那是再好不过了,就说佛牌要先交钱预定,最便宜的正阴牌合人民币三千元起。
龙老板想了想:“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这个阿赞洪班师父厉害吗”老谢在腾冲呆了十几天,耽误不少生意,现在好不容易恢复,恨不得立刻就让客户付钱。于是开始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最后龙老板终于同意到孔敬来面见师父再定。
第二天,龙老板在老谢家里和阿赞洪班聊了聊,相对于驱邪法事,他觉得还是请佛牌价格便宜些:“我最近工程进展太不顺利,一整年都没赚到钱,搞得工人天天来讨工资,说没钱往家里寄,天天被老婆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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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谢老板见方先生
老谢问:“你说又不顺又生病,都有什么症状”
龙老板说:“做噩梦啊,平地也能把脚给摔成骨折,那天晚上还梦游,一个人从家里跑到工地,大半夜用手去挖地。把手指全都磨破了”
“哦,那是挺严重的,没关系。阿赞洪班师父最擅长辟邪,七天后你来取佛牌就行。”老谢满口应承。
龙老板付了五千泰铢的定金,约好七天后来取佛牌。老谢收了钱,只好硬着头皮去寻找阴料。他打算找那些不太出名的阿赞师父。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低价购买一些阴料。刚好老谢接到短信,有位居住在吞武里的泰国女人指名要芭堤雅某阿赞制作的情爱裹尸布,用来提升和她老公的性生活质量。老谢马上想起在芭堤雅有位叫阿赞忽的师父,这位师父并不出名,加持的佛牌销路一般,但价格也低,估计阴料也不会太贵,于是他就乘大巴车去了。
请完情爱裹尸布,老谢来到阿赞忽的住所,他徒弟听说老谢想买坟场土和骨灰,就知道肯定有原因。老谢当然没说是自己胆小,而是找了个生意太忙没时间去的借口。其实还不如说胆小,那徒弟听说老谢生意太忙没时间,就猜他肯定没少赚钱,结果漫天要价。开的价差不多能抵半条阴牌的价格了。
老谢恨恨地刚要离开阿赞忽的家,看到一个瘦高男人走进来,找阿赞忽的徒弟请牌。这人穿着海滩衬衫,脖子上戴粗金项链,手腕上还有金表,太阳镜配着油头,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他嚼着口香问阿赞忽的徒弟:“最便宜的阴牌是哪个,多少钱”
阿赞忽的徒弟说:“一千泰铢,双刀坤平。”
这人哈哈大笑,拍着阿赞忽徒弟的肩膀:“双刀坤平的阴牌居然只要一千泰铢,真是便宜到家。快拿给我。”阿赞忽的徒弟问为什么这次要最便宜的阴牌,这人哼了声:“有个讨厌的客户,又不是没钱,每次请牌都喜欢没完没了地砍价。所以这次卖他最便宜的,不然我心里不甘心”
趁阿赞忽的徒弟去取佛牌时。老谢走过去嘿嘿笑着:“老兄,这条一千泰铢的阴牌,你多少钱卖给那个客户啊”
“六千泰铢,怎么”这人看了看老谢,说。
老谢竖起大拇指:“真厉害,能赚到五倍的利润啊。”老谢掏出名片给他,这人接过来,用手把太阳镜往下挪了挪,边看边念:“环球国际东南亚泰中佛教饰品运输集团,总经理,老谢靠,要不要这么厉害你的公司有多少人啊”
老谢谦虚地说:“半个月前只有我一个,现在有两个啦”
这人差点被口香噎着,瞪着老谢。老谢朝他要名片,这人从衬衫胸前口袋掏出名片,用两根手指夹着递过去,老谢一看,上面只印了三行中文字:佛牌古曼童小鬼法事,方刚,电话xxxxxxxx,背面是对应的泰文。
“原来是方老板,久仰久仰,听口音您是广东人吧我是湖北仙桃的,咱们也算老乡啊”老谢把名片收起来,满脸堆笑。
方刚奇怪地问:“广东人什么时候跟湖北人成的老乡”
老谢嘿嘿笑:“泰国华人都叫老乡嘛”方刚撇了撇嘴,这时阿赞忽的徒弟出来,把那条全泰国最便宜的双刀坤平阴牌交给方刚,收了一千泰铢回屋。方刚和老谢走到外面,方刚抬手和他告别,刚要转身,老谢连忙迎上去:“方老板,方老板,别急着走,咱们多有缘分呐,从中国到泰国来卖佛牌,是不是得找个地方喝两杯”
方刚看看老谢,点了点头:“行,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走吧。”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泰式快餐店,吃饭的时候,老谢问方刚会不会帮阿赞师父找找阴料什么的。方刚失笑:“找阴料是阿赞师父徒弟们的事,和我有狗屁关系你要干什么”
老谢就把要帮白衣阿赞找阴料的事说了,但没提阿赞洪班的名字和他们之间的远亲关系。方刚摇摇头:“我可没时间陪你去弄那东西,有那功夫我做个按摩好不好。”老谢苦着脸让方刚帮忙找个胆大的朋友跟着,什么也不用做,在旁边给他壮胆就行。
方刚叹了口气:“像你这么胆小的人却偏偏要来卖阴牌,我也是服了。”他掏出电话本翻了半天,用手指着某页点了点,再用手机打过去。老谢看到方刚用的是崭新的摩托罗拉手机,心里很是羡慕。
打完电话,方刚告诉老谢等半个小时。不一会儿,来了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身体强壮,圆头圆脑,个子不算太高,看起来就像座桥墩似的。这人看到方刚远远朝他招手,就连忙走过来坐下,张嘴就问:“我的菜点了吗”吗厅投划。
方刚瞪了他一眼:“叫你来不是要请你吃饭,是找你办事的。这是老谢,和我一样也是靠佛牌吃饭的。谢老板,这是舒大鹏,以前我在惠州的时候,他和我混一个赌场的。后来我跑路到泰国,去年居然在赌场里又碰到他。这家伙吃了上顿没下顿,从来不考虑明天的事,你有什么活找他就对了。”
老谢连忙和舒大鹏握手,说了找人陪着去收集阴料的事。舒大鹏不说别的,让先来一份海鲜炒面,吃饱了再说。老谢只好给他点了吃的,舒大鹏吃饱后抹了抹嘴,说:“你打算给多少钱”
“舒老板,其实我就是找个人在旁边陪着给我壮胆,你什么都不用干,全都我来,你看就随便意思意思吧。”老谢笑着。舒大鹏说意思意思也得有个价,老谢犹豫片刻,说收集坟场土,跑一趟给五百泰铢。
舒大鹏站起来对方刚说了句“走了,有事打电话”然后转身就走,老谢愕然,方刚也把他叫住,问怎么嫌少了舒大鹏翻着白眼:“我的腿就值五百泰铢我给你五百泰铢,你自己去行吗”
把老谢气得不行,心想真是趁火打劫人人都会,只好再商量。方刚夹着雪茄:“你们自己谈,反正我又不赚钱,和我没关系”商量来商量去,提到两千泰铢的时候,舒大鹏才勉强同意。
方刚冷笑道:“你这家伙,平时给你两百泰铢,去把人的腿打断都愿做,现在跑趟腿也要收两千”
舒大鹏又翻了翻白眼:“分什么事情去坟场那是人人都敢做的吗”老谢气得要死,心想人这趁火打劫的习惯,看来走到哪儿也改不了。
得知方刚在泰国卖佛牌的年头比自己多好几年,老谢就向他请教了一些有关收集阴料的知识和要领。方刚也不客气,明码实价,每条知识一百泰铢,先款后货,现金支付不欠账。老谢说我怎么知道你给的知识有没有用,是不是真的。
方刚哼了几声:“我方刚在泰国做这行也有几年了,什么都干过,就是没骗过人。想让我骗你,我还嫌费时间呢,听不听在你”老谢只好先掏出一百泰铢放在桌上,方刚一把拿过钱收进口袋,问:“你知道坟场土怎么收集,收集什么地点的吗”
老谢想了想:“就去坟场,用铁锹之类的工具铲点儿土回来,坟头处的土,应该比地面的阴气更重吧”
方刚撇着嘴:“那你去了也是白跑。”老谢问为什么,方刚说:“坟场中的土分为三种,坟头的土、地面的土和坟场入口的土。这三种地方,效果最阴的是地面土,每晚阴灵出来游荡,都是在地面经过,尤其呈三角形的坟包之间的土阴气最重。效果最差的是入口处的土,因为每个出入坟场的活人都会踩过,阳气太旺,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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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每句一百
老谢连忙掏出小本记着,方刚看着他,老谢想了想,又掏出一百泰铢递给他。方刚说:“除了坟场土,白衣阿赞所用的阴料还有骨灰、人缘油和裹尸布。骨灰也有讲究,不是谁的骨灰都能用来制牌。要选那种横死的才有效果。头骨的骨灰比其他部位的更阴,怨骨用来制牌效果最好,胜过一切骨灰。人缘油也要横死者为佳。再就是裹尸布了,也是横死的最厉害。横死者当中,怨气最大的是孕妇或难产而死的产妇,当然要未出产道的。如果生下来胎儿就死的那种也可以。”
“什么叫怨骨”老谢又给了方刚一百泰铢,这回可是心甘情愿的。
方刚抽了口烟,说:“就是怎么也烧不化的那块骨头,凡是横死者,基本都会有一块怨骨,就是怨气郁结的地方,不一定是哪个部位。”
老谢仔细记录:“方老板,多说几句吧,上个一百泰铢说了那么多,这次才几句话啊。”方刚哼了声,说不是这个说少,而是上个说多了。老谢只好苦着脸继续掏钱,这时舒大鹏不耐烦地站起来:“我走了,真他妈的没意思”
老谢只好跟着舒大鹏与方刚分别。临走时方刚让他去结账,老谢嘿嘿笑着:“方老板。今天这顿饭应该是我请的,可是你看,你动动嘴就在我这赚了三百泰铢,是不是该你请客啊”
方刚生气地说:“这是什么规矩才三百泰铢就想让我请客这顿饭都不止三百泰铢吧”服务生送来账单,显示是两百六十泰铢。老谢嘿嘿笑着:“你看,方老板,还能剩四十泰铢呢嘛。”
“行啊谢老板,把账都算到我骨头里去了”方刚气得直笑,只好掏出钱来结了账。
方刚给老谢指了条路,让他从brt车站乘大巴车往东北方向去班坤宋,半路的时候下车。再朝西北走十几公里,就是一大片尸林。老谢问什么叫尸林,方刚说:“尸林就是乱葬岗的意思,很多死者家属太穷买不起棺材,就用裹尸布把死者浅浅一埋。你去了就能看到。”
还没等去,老谢已经开始觉得双腿打战。
老谢先在附近的小商店买了背包、几个大塑料袋和一把小铁铲,在乘大巴朝班坤宋的半途中,老谢和舒大鹏下了车,折向西北走了十几公里,果然看到一大片坟地,有的带坟包和墓碑,但更多的只是横七竖八摆放的棺材,有的棺材板已经被野狗掏出大洞,里面也不知道是尸体还是破衣服,拽得到处都是。放眼望去,起码有几十条野狗在打闹嘶咬,看到有人走近,野狗眼睛里闪着光,呜呜低鸣着慢慢后退,然后转头跑开。
正是下午两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但老谢却觉得浑身发冷,都要尿裤子了。舒大鹏问:“从哪动手啊快点儿吧”
老谢解下背包,说:“舒老板,我吓得没力气了,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帮”舒大鹏问。老谢说就帮我动手铲点儿坟土就行,舒大鹏说:“大老爷们吓成这样真他妈没用”舒大鹏拿过铁锹,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个呈三角形分布的坟包,把中央的土铲了一大塑料袋。在找的过程中,老谢看到很多从棺材里滚落出来的尸体,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半烂不烂,白骨上附着肉。有的似乎刚刚被扔到这里,尸体才开始腐烂,爬的全是蛆虫。
老谢边走边大口喘气,胃里一个劲翻腾,强忍着没吐出来。这时,舒大鹏指着一处地方:“那里有裹尸布,要不要”老谢抬头看去,那边有个被白色裹尸布包着的尸体躺在地上,身上和头脚用麻绳草草捆了几道。他摆了摆手:“我、我不行了,舒老板,你帮我弄吧。”
舒大鹏又翻了翻白眼:“你说的是让我陪着壮胆,可不是什么都让我动手,除非加钱。”老谢问加多少,舒大鹏说再加一千泰铢。老谢没办法,只好同意。舒大鹏让他付现金,老谢很生气:“我还能跑了吗”
舒大鹏嘿嘿笑:“跑你是当然跑不掉,但万一你没钱呢。”老谢只得从皮包里取出三千泰铢给他。舒大鹏这才吹着口哨过去,蹲下将那具尸体的裹尸布解开,把尸体抖到旁边,将裹尸布装进塑料袋。
老谢很不理解,这个舒大鹏为什么完全不害怕,难道经常做这种事舒大鹏问老谢还要不要收集点死者尸骨,之前方刚不是说骨灰也要吗,老谢心想,方刚说要横死的才有效果,就算了。
两人离开尸林,步行回到路边等待路过的大巴车,然后在站点分开,一个往西,一个往北。回到孔敬的老谢魂都快丢了,晚上做了半宿的噩梦,梦到那具包在裹尸布里的尸体走进卧室,站在床头一直看着他。
第二天,老谢觉得头昏沉沉的不舒服,心想以后这种事打死也不去了。
收集骨灰的事,老谢找到了另外的门路,他在孔敬府殡仪馆结识了一名烧尸工,让他把凡是横死者的骨灰留下一份,每份两百泰铢,要是孕妇的或者有怨骨,那就是每份四百。
东西集齐,老谢将坟场土用细筛仔细过了好几遍,筛得又细又均。再把裹尸布剪成无数个小块留着备用。骨灰则分别装在小口袋里,外面贴上标签,写清死者的死亡时间、年龄和死因等详细信息。吗厅投号。
当阿赞洪班看到这些阴料时,就把眉头皱起来了:“什么东西”
老谢连忙解释,说阴牌就要有阴料,这些都是制作阴牌的原料,他好不容易高价才搞到手的。阿赞洪班问:“下一步呢”
“我先去采购配件,到时候你边制牌边加持就行。叔叔,你知道用什么法门来加持吗”老谢问。
阿赞洪班说:“当时那位达林康教过我怎么用控灵术加持阴物,我现在掌握两种法门,一个是缅甸控灵术,另一个是傩巫术,我分别试试,先加持两块佛牌出来看看效果有什么区别。”老谢连连点头。
在泰国,有关佛牌的饰物和配件最好买,不光杂货市场很齐全,甚至连711店里都卖大庙定期加持出来的新牌。老谢买了各种各样的佛牌外壳、边框和链子共几十种。阿赞洪班用老谢从寺庙井中打出来的水,将坟场土和骨灰和成细泥,再填到木制模具中压成型。在制作过程中,阿赞洪班一直用咒语加持。
佛牌之所以有法力,就是制作者用咒语加持的结果。龙婆僧是用古代流传下来的佛经秘咒加持,而那些阿赞师父用的就是各地的控灵咒。不光泰国,在缅甸、柬埔寨、越南和马来都有古老的控灵术,一代一代师徒传承下来,有的完整有的残缺,但都有自己的效果和特点,像阿赞洪班跟阿赞达林康学的就是缅甸法术。
都说人死如灯灭,其实世间各个角落,只要有人生活的区域,都有无数我们看不到的阴气,在四处游荡徘徊。在龙婆和阿赞师父用咒语加持佛牌古曼的时候,那些阴气中所附带的灵力就会被咒语所吸引,附在佛牌之中,所以佛牌就有了法力。而那种能把完整的人类灵魂禁锢在佛牌古曼中的,就属于入灵的牌了,效果更强。但首先要能感应到一个强烈的阴灵才可以。
阿赞洪班分别用缅甸术和苗族傩巫术制成两块外表看上去完全相同的掩面佛牌,为保险起见,他还继续用各自的咒语在午夜时分连续加持了七天。直到那位龙老板打电话催促,加持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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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多灾的工地
龙老板把两块佛牌拿在手里比较,问老谢有什么区别。d7cfd3c4b8f3老谢笑着说:“这是用两种不同的法门加持出来的,你看哪块对你有感应。”龙老板分别把佛牌握在手心,抵在额头闭着眼睛,最后挑了那块用傩巫术加持出来的,说:“这块佛牌我在摸的时候。身体会感觉发冷,不知道是不是有缘分。”
老谢说:“当然啦,那你就请这块回去吧。这是心咒,你不要弄丢了。”那张纸是阿赞洪班将傩巫术中与鬼神沟通的几句挑出来,由老谢用罗马注音标好,打印在纸上的。
支付了剩下的一万泰铢之后。龙老板戴着佛牌走了。去掉给舒大鹏的三千和一些零碎费,这笔生意赚了一万出头,再加上之前给小男孩阿育施法的费用,不到十天就赚了两万泰铢。老谢非常高兴,连忙给家里汇去三千块钱,没想到他老婆很不高兴,问为什么这个月才汇钱来。
“你不知道呢吧,我已经把腾冲的远房叔叔洪班接到泰国了,让他在这里做法师,我们俩合作,以后赚钱机会就更多啦”老谢说。
他老婆哦了声:“你这个什么叔叔,我看也没啥法力,咱儿子的病不但没治好,还反而加重了。”老谢说那根本就不关洪班的事,巫术不是万能的。要不然还建医院干什么。他老婆不再多说,只告诉老谢不要在泰国天酒地,把钱多寄回来才是正经。
老谢连忙说:“我在这边恨不得睡大街,省钱给儿子治病,哪有天酒地”他老婆哼了几声,不再多说,就把电话挂断了。
晚上躺在床上,一想起尿毒症的儿子,和那个就知道要钱的老婆,老谢就睡不着觉。他又想起之前问洪班的妻儿在哪里,他回答说都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车祸,生病他很想问,但又怕洪班不高兴,也就算了。
十几天后,那位龙老板给老谢打电话。语气很冲,像吃了**似的:“谢老板,怎么回事你这佛牌既有效果又没效果”
老谢没听懂,让他说清楚点儿。龙老板气愤地说:“自从戴上这块佛牌之后,我那些症状还真消失了,晚上再也不做噩梦,更没有梦游。白天也不心慌了,可奇怪的是,我的工程现场几乎每天都要出事,今天有个工人居然被铲车给铲掉一条胳膊,前天有工人从脚手架掉下来,摔坏了手臂神经,五天前挖掘机倒了,压在电机上发生爆炸,七天前有人工人爬搅拌机查看水泥余量,竟掉进去了,差点被水泥淹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事了,改成工地出事了”老谢疑惑,难道厄运还能转移不成。为了让龙老板消消气,老谢提出可以和阿赞师父去你的施工现场看看,但要收车马费。龙老板生气地说:“我这边好多工人出意外,都来找我赔钱,你还要收费”
老谢嘿嘿笑着:“龙老板呀,一码归一码,你那边工地出意外,就是因为闹邪嘛,阴牌不是万能的,当初让你直接做法事可你又不肯。阿赞师父平时特别忙,这样吧,看来老客户的份上,如果你愿意施法而且成功了,我们只收五万泰铢,车马费就免了。要是你不愿意,或者施法没成功,就给个三千泰铢表示一下。要是这样也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啦。”吗史场亡。
龙老板早就没了主意,只好答应,让老谢尽快和阿赞师父过来。
两人到了乌汶,这是乌汶市南部的一处规划地,由当地政府包给中国的工程公司来施工。规模不算小,光挖掘机和塔吊就有七八台,地基的面积也有上万平方米。左侧是工人居住的活动房屋,右侧是几间临时办公室,龙老板就住在办公室里。
工地似乎停了工,龙老板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愁眉苦脸,好几名穿着工作服的工人和妇女站在屋里吵吵嚷嚷,有工人胳膊和头部打着绷带。看到老谢和阿赞洪班进来,龙老板对大家说过几天就给钱,正在想办法借呢,光吵也没用。工人和家属悻悻地出了办公室,老谢说:“龙老板,这都是出事的工人”
“是啊,他妈的天天来找我要医药费”龙老板把那条掩面佛牌拍在茶几上。
老谢说:“之前是你身上有阴灵纠缠,后来请了佛牌,把阴灵驱走,但它们恨的其实还是你,于是只好在你的工地上游荡搞动作。你身上这些事发生了多久”
龙老板想了想:“有近两个月了吧,怎么”老谢让他仔细回忆,开始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事,遇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去过什么不正常的地点。龙老板想了半天,摇摇头:“没有,这几个月除了在工地盯进度,就是吃饭睡觉,哪也没去过。”
老谢问:“你没有出去给工人们借钱借钱的时候有没有和人发生过口角什么的”龙老板说,他的上级单位是南通某建筑公司,要钱也只是通过电话,已经多半年没面谈过了,正准备回国去讨债。老谢心想这就奇怪了,什么事都没做过,怎么撞的邪
又打听了一下,得知龙老板的工地已经开工近一年,由此判断,应该不是因为在这里施工而惊扰了什么东西。老谢问龙老板有没有施工的时候挖出过奇怪的东西,比如棺木甚至尸骨,龙老板脸色变了,连声说没有。
龙老板看到站在门口,正朝外看的阿赞洪班,说:“阿赞师父在看什么”
老谢走过去问,阿赞洪班指着外面的施工现场:“这里有怨气。”
“什么地方”老谢和龙老板都走过来,老谢问。阿赞洪班摇摇头:“具体还不知道,最好等到午夜的时候,我可以施法感应一下。”
龙老板问:“能、能感应到什么”老谢说要是有怨气大的阴灵在这里,阿赞师父可以在深夜阴气重的时候感应到它,那才好设法驱赶。龙老板说:“算了,我现在没有钱付给师父施法费,等我从南通回来,要来钱再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老谢觉得这个龙老板似乎隐瞒了什么。他以前在家具厂跑业务的时候,接触过大量客户,为了多推销,就必须学会察言观色,知道客户心里在想什么。时间一长,老谢已经很善于从看脸和眼神读懂对方的想法。这个龙老板神色有几分犹豫,但又不像是没钱的那种尴尬,倒像在隐瞒着什么。
老谢笑着对他说:“龙老板,你就不要瞒我了,如果这事不解决,你的工地就算继续开工,还得出事,到时候你要赔多少钱出去万一出个人命,可就不是断胳膊腿的事了。”
龙老板脸色很难看,他没出声,老谢也没再追问。过了半天才问:“谢老板,阿赞师父要是真能感应出什么阴灵来,还能和它沟通对话吗”
“那倒不会,你的目的是把阴灵驱走,别的我们也不管。”老谢就知道龙老板心里有鬼,先给他吃上定心丸再说。果然,龙老板脸色缓和了很多,在屋里转来转去想办法筹钱。过了一会儿,他掏钥匙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数出一些钞票:“谢老板,这是两万泰铢,先当定金,事成了再付你三万,要是不成,你退我一万七就行。”
老谢眼珠转了转:“龙老板,泰国阿赞师父施法,都是要先收全款,如果不成,当时就会退钱给你,以防止客户没有足够的现金支付,以后扯皮。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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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老姜
龙老板犹豫片刻,又数出三万泰铢交给老谢。老谢把钱接过来放进皮包,再给龙老板打了收条。
晚上,老谢和阿赞洪班和工人们一起吃了顿大锅饭,味道不错,就是素了点儿。龙老板的工程因为总出事而暂时停工。但工人还得养着,一天三顿饭只好用最低标准。午夜时分,工人们都熄灯睡觉了。阿赞洪班盘腿坐在施工现场中央,老谢和龙老板站在旁边。施工现场夜间仅有的一盏高瓦灯也被熄灭,阿赞洪班开始念诵巫咒,几分钟后。听到角落传出钢丝绳被崩断的“铮铮”声,然后又是一声大响。龙老板连忙跑到办公室打开高瓦灯,几名工人闻声跑出来看,见原本被吊车吊在半空的两根粗大水泥基柱砸在地面上。
龙老板对工人们说:“都回去睡觉,没什么好看的”工人们觉得奇怪,低声议论着回到活动房中。
“这是怎么回事啊”龙老板不安地问老谢。老谢说要么是你的钢丝绳质量不好,要么是阴灵正在发怒。龙老板神色紧张,阿赞洪班掏出傩面具,让龙老板戴上。龙老板接过面具看了看:“我戴这玩意干什么,我又不是巫师”
老谢无奈笑着:“先戴上吧,阿赞师父肯定有他的用意。”龙老板把面具戴在脸上,坐在阿赞洪班对面,阿赞洪班继续念诵咒语,几分钟后,龙老板慢慢站起来。向办公室走去。
“喂,龙老板,你怎么又不配合,这可不”老谢不再说话,因为他看到龙老板走路的姿势很怪异,好像不是自己在走,而且有人捏着他的双腿交替前进。
他紧跟在龙老板身后,进了办公室,龙老板来到办公室前,抓起玻璃烟灰缸用力摔在地上,然后又做了个拖东西的动作。走出办公室,一直来到施工现场的某处。龙老板走到一台挖掘机前,登上去开始启动,轰隆隆地开到某个地方开始挖坑。
又有几名工人从活动房出来,咒骂着:“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龙老板开着挖掘机,在某处挖出一个大坑,把挖出来的土扬到旁边。两名工人走到挖掘机旁,朝里面的龙老板大声喊着,还不停地挥手,可龙老板完全不理,继续挖掘。忽然老谢看到,从土里滚落出一个物体,好像是个人。旁边的工人大惊:“有人,土里有人”龙老板没熄火,跳下挖掘机,来到刚才那处地方,继续做着拖动的动作,一直走到坑边。
两个胆大的工人来到那物体旁,借着月光看了看,吓得大叫:“老姜,是老姜啊”
“怎么会是老姜他不是回安徽老家了吗”有工人疑惑地问。
龙老板又要跳上挖掘机,更多工人跑出来,有人要过去按住龙老板,被老谢拦住:“大家别动,阿赞师父正在施法,龙老板现在是阴灵附体”
工人们都呆住,眼看着龙老板又把那堆土填回坑中,再把挖掘机开到旁边停下,这才熄火跳下来,回到办公室。
阿赞洪班走进办公室,老谢迈着小短腿紧跟,那些工人也纷纷跑过来。龙老板戴着傩面具,呆呆地站着,阿赞洪班念诵巫咒,举起那柄巫刀,龙老板忽然狂叫起来,双手捂着脸,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老谢指挥工人把龙老板死死按住,阿赞洪班将面具取下,大家都吓坏了。龙老板满脸是血,也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
随后报了警,警察赶来先对现场和尸体拍了照,再运回警局尸检。事后得知,那具被龙老板挖出来的尸体是一名姜姓工人,跟龙老板的劳务合同已经到期,想回国去广州打工,但薪水一直没拿到,天天朝龙老板要钱。在近两个月前,老姜连人带行李都不见了,龙老板说他等不及,已经先回国去换地方打工了。因为老姜是个老光棍,也没人打听他的行踪,大家也都没在意。
龙老板恢复清醒后招供,那天傍晚,所有工人们都被乌汶劳工局叫去体检,只有老姜因有肺病而躲着没去。因为他的合同已经到期,劳工局也没找。老姜来到龙老板的办公室,说今晚不给钱就和他没完。两人吵起来,龙老板喝了点闷酒,心情本来就不好,就动了手。老姜人高马大,几拳把龙老板打得流鼻血,龙老板抄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猛砸,打在老姜太阳**上,砸死了。
这一出人命,龙老板酒也醒了大半,他庆幸工人们都不在家,连忙出去开挖掘机在地基缝中挖了个大坑,把老姜连人带他的行李都抛进去,再填埋上,外表什么也看不出来。工友们听说老姜回国了,也没怀疑。
警察带所有人回警局调查,听工人们说是一名中国牌商和一名从云南来泰国的阿赞师父施了驱法,才让龙老板阴灵附身,警察们都没说什么。泰国全民信佛,对这些鬼鬼神神的事深信不疑,也不想声张,将老谢和阿赞洪班放回孔敬。
老谢至今还记得,当龙老板发觉自己已经被抓的时候,放声大哭的模样。他说江苏老家还有四岁多的孩子,今后可怎么办。老谢很同情,不是同情龙老板,而是同情他的家人。好在他当初多了心眼,把五万泰铢全款都要了来,不然就亏大了。
虽然警方很低调,但这件事还是被老谢给捅到报社,当成新闻来刊登,还给报社提供了他和阿赞洪班合影的照片,老谢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免费广告机会。阿赞洪班名气大增,来找他施法请牌和驱邪的人也多了起来。
就这样,老谢开始多多收集阴料,为阿赞洪班提供了不少佛牌原料,阿赞洪班把苗巫术和缅甸古法巫咒结合在一起,效果还不错。因为法术的种类所限,阿赞洪班只能加持出具有辟邪和保平安的佛牌,而那种锁心、发横财旺桃之类的,还没什么效果,除非继续学习新的法术。
有了老老板事件的效果,为拓宽生意范围,老谢让阿赞洪班试着做一些为善信驱鬼祛邪的法事,类似鲁士灌顶那种,收费不多,每次两千泰铢。为了试验效果,阿赞洪班提出可以先在老谢身上做试验。吗史有弟。
老谢有些害怕:“这种驱邪法事,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吧”
阿赞洪班只说了三个字:“死不了。”老谢顿时没了话说,他了解阿赞洪班,这个死不了就代表着没坏处,而不是死不了活受罪的意思。
老谢和阿赞洪班对面盘腿而坐,阿赞洪班戴上傩面具,开始吟唱另一种咒语。之前据阿赞洪班说,这是苗族进行傩术仪式时所用的咒语,除了能与神灵沟通之外,还有与阴灵鬼魂对话的能力。再加上缅甸控灵术中的几种法本,既能起到神灵喝止的作用,也能驱邪。
在阿赞洪班施法两三分钟的时候,老谢忽然哭起来,到后来干脆捂着脸,倒在地上一边捶地一边哭,伤心得不行,过了几分钟后才慢慢止住。后来阿赞洪班问老谢什么感觉,老谢说:“也说不好,就是想起了很多烦心事,越想越难过,哭一场之后,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阿赞洪班说,这说明老谢身上积攒的业力不多,所以没什么特殊反应。但过了半年多,老谢又在阿赞洪班这里做了一次驱邪法事,表现就不同了,当然那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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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八十条崇迪佛牌
既然有效果,就开始进行了。┏蓝¤¤書¤为节省时间和法力,老谢把打电话来想要做法事的人预约编号,每凑齐十个人共同进行,这样就能一次性赚到两万泰铢。
好不容易凑齐了十位善信,那天在老谢的安排下。这十个人都跪拜在法室中,双手合十,低着头。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胖有瘦,阿赞洪班坐在法坛前,戴上傩面具,开始吟唱巫咒施法。
大概三分钟之后。有的人就跪不住了,身体一起一伏,像要窒息似的。有个胖男双手握拳,从地上跳起来,扎着马步,大吼大叫,还有个中年男子在屋里乱滚乱蹿,把旁边跪着的人都给撞倒了。有位女士一直在低头哭泣,像祭祖似的。另有两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如同喝了老鼠药。几分钟后,那些人渐渐恢复正常,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跪拜。
施法很成功,这些人事后都满意地离开了,有的还成为老谢的长期客户。老谢也很高兴,守着阿赞洪班这棵摇钱树。半年之内赚个几十万泰铢都不是什么难事。
阿赞洪班在老谢的帮助下,加持佛牌的效果越来越好。但每次施过控灵术之后,都会好几天恢复不过来。后来他和老谢找到泰北一位叫阿赞齐的师父,经他指点,说要在身体上纹刺经咒,这样就能节省至少六成的法力,相当于每天无时无刻不在念诵。就这样,阿赞洪班让他在身前身后和脖子上都纹了巫书咒上的秘传咒语,还有阿赞达林康教给他的缅甸控灵术咒语。
这位阿赞齐是修高棉法门的,两人互通有无,阿赞洪班又学到了柬埔寨古代法门。
最开始的时候。阿赞洪班只做正阴牌,他也对老谢一再声明,不加持用极阴料制作或入怨灵的邪阴牌。但一年以后,随着他掌握的黑法越来越多,为追求更霸道的法力效果。阿赞洪班也开始制作邪牌了,从白衣阿赞蜕变成一名彻头彻尾的黑衣阿赞。他的住所也从孔敬与老谢同住,到有了自己**的住所。这个过程不算短,中间发生了很多事,老谢这次并没给我们讲,但我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问他。
不得不承认,邪牌的效果就是比阴牌霸道,阿赞洪班最拿手的几种邪牌有路过、尸油管和**灵的盖子。凡是请走的客户,没有几个说不好的。时间一长,老谢也动不了,按理说他胆小怕鬼,不敢戴邪牌,因为了让自己的生意和人缘更好,老谢也想试试。
于是,阿赞洪班特地收集阴料,给他弄了两条邪牌,一个是黑野猫胎路过,另一个是修法女灵油,前面那个能强力招财,后面的是增加人缘,而且不用供奉,老谢定期拿去让阿赞洪班加持,以保持最佳效果。
在这一年多当中,老谢和方刚也有过好几次生意往来,但牌商之间是竞争对手,所以牌商与牌商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除非有客户紧急要货,关系不太坏的牌商之间也会互相串货,比如下面这次。
那天,老谢刚从阿赞洪班的家出来,请了两条他手制的符管魂魄勇,回家路上接到电话,是方刚打给他的:“谢老板,最近发了不少财?什么时候也请我吃顿饭?以前都他妈的是我请你!”
老谢连忙笑着说:“方老板你就会开玩笑,论发财,我哪里发得过你呀。”方刚说阿赞洪班师父的名气越来越大,说没发财连鬼都不信。老谢叹着气:“赚的没有花出去的快,怎么也不够。”
本来他是实话,可方刚以为老谢花钱大手大脚,就说:“看不出你也和我一样,喜欢喝花酒啊。对了谢老板,我这边有个大客户,在广州开了间大佛牌店,现在紧急要龙婆丰的崇迪牌八十条,给我十天时间。可都过去七天了,我才弄到三十条,剩下的你有没有办法?”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老谢可能都没完全听清方刚的要求,先习惯性地大包大揽下来,这是他以前跑业务时的惯用手段,先答应下来,以后能不能成再说,至少让客户先不和别的商人接触。
方刚疑惑地问:“你确定没问题?”
老谢清了清嗓子,说:“你刚才说是要谁的崇迪牌?多少条来着?”
方刚生气:“你这胖子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还是手机该换了。龙婆丰,武里南的龙婆丰,还差五十条,只有三天时间!你能弄到吗?”
老谢嘬了嘬牙花:“哎呀方老板,十天弄八十条龙婆丰的崇迪,为什么把时间搞得这么短,想办法延长嘛,怎么也得一个月。”
“你以为是春药,想把时间延长就能延长,这是客户的要求,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不答应,这钱就让别人赚去了!喂,谢老板,你到底行不行啊?”方刚哼了声。老谢说肯定能弄到,价钱怎么样。
方刚说:“每条四千泰铢,客户已经付了全款三十多万泰铢,不论喷数,但必须得是龙婆丰的牌。师父庙里已经没货了,那三十条还是我四处找人串的货。”老谢说能找到,但要先付款。
方刚为了怕老谢跑路,特地去孔敬的老谢家和他碰面,主要是为了认地址,看到阿赞洪班确实和方刚在同一个住所居住,他这才放了心。先交给老谢十五万泰铢,讲清剩下五万泰铢交货时付清,到时候如果不能交足五十条,就一条也不要,定金全数退回。
老谢拿着这十万泰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是他做佛牌生意近半年多来最大的一笔订单。龙婆丰的崇迪牌,按市场价大概三千泰铢就能弄到,难点在于数量多而时间紧。老谢四处活动,找了几个认识的牌商,两天就弄到了三十条。还有一天时间,他怎么也凑不齐,但钱已经花出去,就算现在反悔也不行,否则要全额退给方刚那十五万泰铢,这三十条崇迪牌就算砸在手里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卖光。
这时,方刚电话打来了:“谢老板,收获怎么样?晚上八点就是整三天了,我会按时去你的住所取货,剩下的五万泰铢我会带着,希望有个好消息,而不是你退我十五万泰铢。”
老谢说:“没、没问题,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晚上你准时来!”
这类大包大揽的话老谢说得很溜,可马上就开始犯愁。还有半天时间,去哪里搞剩下的二十条?他绝望了,开始盘算手里的这三十条要多久才能卖掉,甚至做了搬家的打算。方刚在泰国好几年,人头熟,只要老谢和阿赞洪班继续在泰国做这行,早晚会被到逮到。
他想出了一个主意,要是能蒙混过关,这桩生意起码能赚十万泰铢,距离送儿子去国外治病又近了几步,老谢甚至看到他老婆收到汇款时脸上的笑容。他把牙一咬,下决心准备就这么干。
来到当地的杂货市场,老谢带着几条不同喷数的龙婆丰崇迪牌,在专门卖佛牌外壳的店铺,按照这几个喷数的模样买了相同的几十块,还买了形状类似的印模和细土。为了更像几年前的旧货,他特意跑了十几家店铺,专门找那种积压时间长、成也比较旧的外壳和项链。吗史住血。
回家后,老谢开始动手自力更生,他先把细土和成软泥,再用印模压制成牌,用细刀片刻出不同的喷数,以新喷居多,免得被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