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怨气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我心想,这人生前长得肯定很丑,嘴大脸长,估计和香港那个明星成奎安很像。刚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头无比的晕。眼前发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连忙站起来,却更晕了,不由自主地往后倒,有人在背后把我托住,回头看是方刚。他问:"怎么搞的。中午没吃饭吗?"我胸口发闷,已经说不出话,耳边响起一种很奇怪的嗡嗡声,就像是无数男人共同在低声说着什么,却完全听不清。
方刚用双手抱着我,把我拖到帐篷旁边,有人拿了大块白布铺在地上让我躺着,十几分钟后我才慢慢恢复。差查和另外一个人蹲下,用手翻翻我的眼皮,说:"应该是被阴灵的怨气侵扰,没关系,明天应该就会好。"
"怎么会这样?别说我们。那些挖开古墓的村民也没有事!"方刚问他。
差查摇摇头:"很难说是什么原因,个人体质不同吧。"只有我心里很清楚,但有苦说不出,只是再也不敢动那些不敬的念头了。
当晚,鲁士路恩和其他师父还有徒弟等人都住在附近的村屋中,我和方刚也是。(神藏/read/38/38522/)泰国全民信佛。无论对寺庙里的和尚。还是这些鲁士师父都是很尊敬的,甚至惧怕。他们努力腾出条件最好的屋子和食物来供给我们,我和方刚也算跟着凑热闹。
第二天,我的头仍然疼得不行,迷迷糊糊地难受。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机场,将所订的机票退掉。方刚安慰我,大不了损失退票费,但正好可以留下来看看鲁士师父们给这些阴灵做的法事。
到了下午,我才慢慢好些,但机票已经退掉,想走也来不及了,我暗想这可能就是阴灵对我的警告吧。幸亏我只是在心里不敬,要是有行为方面的,估计会更加倒霉。
晚上,鲁士的徒弟们将那几顶帐篷拆分开,合成一顶更大更高的。把那些所挖出来的头骨、尸骸、拍婴和青铜器等物品都堆在帐篷中央,下面铺上白布。鲁士路恩和另外的师父还有徒弟们都围成圈盘腿而坐,在物品和法师们之间,点燃着一圈大约几十根蜡烛。
两名徒弟用长长的经线逐一穿过每件东西上,包括头骨、尸骸拍婴和青铜法刀佛牌,再缠在每个人的手掌中,最后将经线的末端交给鲁士路恩。大家一起双掌合十,把经线夹在掌心,开始低声念诵经咒。所有人的经咒声交织在一起,我立刻想起昨天我晕倒的那一刻,耳边所听到的声音。
我和方刚坐在帐篷内的最外圈角落,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鲁士路恩是在用古印度法门来对尸骨进行加持,因为这些尸骨都是几百年前的,怨念深重,普通心咒已经不太管用。"我使劲点点头表示受教,忽然那些蜡烛的火光几乎同时熄灭,但帐篷里并没有风,顿时一片漆黑。我感到不寒而栗,左右看着,生怕有什么阴灵出现。
那些人念诵经咒的速度越来越快,也更加杂乱,十几分钟后,有两位徒弟重新将蜡烛点燃。这些师父们继续在鲁士路恩的带领下念诵了近半个小时的经咒,这场法事才算结束。
第二天上午,鲁士路恩的徒弟将大铁锅里的几十尊石刻都拿出来,一一摆在地上。有古拍婴和罗汉像,另外还有几柄青铜法刀。这些古拍婴有大有小,大的约有半米高,小的只有大拇指那么长。
在他们搬东西的时候,方刚用手机一直在拍照,我也掏出手机拍,边拍边问:"师父也要把这些古墓拍婴都加持了吧?"
方刚摇摇头:"不用加持。"
"为什么,不拿去给客户供奉?"我疑惑。
方刚低声对我说:"一会儿告诉你。"
晚上法事仍然在继续,估计还得几天。方刚和鲁士路恩打过招呼,我俩先回了芭堤雅。在大巴车上,方刚告诉我:"你看到的那些古墓拍婴,都是当年给死者下葬时,别人请法师特意加持过的陪葬品。泰国古时候的法师,其法力可比现在的龙婆、鲁士和阿赞们厉害多了。这些古墓拍婴在墓中埋了几百年,转化阴灵的怨气,法力有所消退,所以鲁士路恩要重新加持一下。可古代法师加持用的什么法门,现在早就失传了,只有少量法门流传下来。鲁士路恩就掌握着几种仅存的古代法门,比如帕皮拉符咒、他冥素运和他伟鲁帕符咒,但都不完整。就算这些不太完整的法门,也足够让古墓拍婴再次发挥强大的法力了。"
原来是这样,我又长了见识,心想退票费花得不冤,这些场面和知识,可不是花钱就能领教的。我问:"那些古墓拍婴在供奉方面和现代的古法拍婴有什么区别?供血也会出事吧?"
方刚说:"古墓拍婴比现在市面上能请到的所有古法拍婴都好,当年那些法师用的也是完整的古老法门,正常供奉肯定没问题。最好别供血,也不要乱用来路不明的法本去再次加持,以免出问题。"
我说:"既然古墓拍婴效果这么好,以后我得多多地卖。又赚钱又有效果。"
方刚白了我一眼,哼了声:"你以为泰国天天都能挖出古墓?这东西很稀少,基本是卖掉一尊少一尊。过几天等鲁士路恩加持完那批古墓拍婴和宾灵牌,我俩就去拿货。"
"我建议咱们俩尽量把手里能取的现金都拿出来,把那些古墓拍婴和宾灵都吃掉算了。"我说。
方刚把眼一瞪:"那怎么行,你让别的牌商靠什么生活?东南亚很少有牌商胡乱囤货,除了那些大批量的正牌和效果不明显的商业牌。我做这行近十年,保险柜里也才囤了不到五十条而已。"以双每号。
提到囤货,我忽然想起那个从成都来的女牌商,就在车上给老谢发短信,问有没有查到她的相关信息和底细。老谢回复:"正想向你们俩汇报,那名女牌商姓蒋,别人习惯称她为蒋姐。成都人,去年嫁给一名香港的风水师。这个蒋姐打算在香港开佛牌店,所以开始在泰国和东南亚四处吃货。专门拿数量少的大寺庙正牌和用料足的阴牌,不分品种,有货就吃。"
我把短信内容给方刚看,他哼了声:"什么人都敢来泰国搅行,世道真是乱!"
在芭堤雅,我和方刚照例又是喝酒、唱k和按摩,跟这哥们在一块,除了吃喝玩乐,还真是没有别的事可做。回到方刚的公寓里,我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网,将在信武里所拍摄的照片上传到淘宝店铺中,并发布了两种新商品的预定信息。一个是古墓拍婴,一个就是古墓宾灵牌,下面再配上详细的文字介绍。
这两种东西发布之后,并没几个人问。一是那个时候,泰国佛牌在中国还没现在这么火,二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大多数人都比较排斥。咨询者除了好奇之外,就是那种对泰国佛牌有相当了解的人。有人问这个古墓拍婴是否真有我页面介绍的那么厉害,但问完了就问完了,并没有买的打算。
其中有一位姓杜的女士,家在甘肃兰州,和她老公两人都很喜欢东南亚文化,也爱收集佛牌。自从三年前去泰国请回一块限量版崇迪之后,就止不住了,看到喜欢的、稀少的佛牌就要想办法弄到手,每年花在佛牌上的钱都在几万块钱人民币。
第285章:佛牌爱好者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等我们赶到班通艾奇的时候,在鲁士路恩的法室中,并没有看到那名女牌商蒋姐,鲁士路恩的徒弟说,她刚刚离开不到半个小时。我看到在法室的角落斜放着一张白色硬纸板,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了几行字,是"蒋姐泰国佛牌店,坚持原庙恭请,随时发货,假一赔亿。香港电话:xxxxxxxx,泰国电话:xxxxxxxx。"这种东西我最熟悉不过了,是牌商拿来给龙婆阿赞们拍照用的,以证明自己店里的佛牌都是真货。
方刚问鲁士路恩怎么回事,他看上去似乎大病刚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显然加持这批尸骨和拍婴耗费了不少法力。鲁士路恩无奈地表示,刚刚加持完毕的那批古墓拍婴和宾灵牌已经被那位蒋女士尽数请光,总共二十二尊古墓拍婴、十九块宾灵,最后连几柄青铜法刀也都买走了。
方刚很生气,又不敢对鲁士师父太过发火:"不是说好第一时间通知我来取货的吗?为什么非要全部给她,一件也没留下?"
鲁士路恩表示,他当然也不想这样,因为除了我们俩之外,另有近十名牌商也都预定了货,只是我们都没交贡金,可那个蒋女士直接将请牌费用提高五成。起初鲁士路恩并没同意,说他已经和多名牌商合作很久,不可能不给留货。没想到蒋姐又加了两成价,还说什么"没付定金就不算预定"的话,并声称今后会赞助鲁士路恩的修法费用。
这么一来,鲁士路恩也很为难,师父也是人,也需要出牌换钱来支撑修法。再加上他确实没有收到任何贡金,所以只好把货全部出给蒋姐。方刚气得说不出话,我看到那块纸板,心想这个蒋姐还真能吹,连假一赔亿都出来了。在方刚和鲁士路恩交谈的时候,我用手机将这位蒋姐的手机号码记下来。
回去的路上,方刚一直在咒骂:"既然嫁了个香港看风水的,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在家里遛狗、健身、做美容,非要大老远跑到泰国来卖佛牌?动动嘴、指个方向就能赚钱,多好的职业!他妈的我要是会看风水,早就不做佛牌生意了,天天躺在家里喝啤酒按摩!"
我笑道:"那是你的理想,不是蒋姐的。她既然非要来泰国做牌商,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也许人家不甘寂寞,不想过富太太生活呢?"
方刚哼了声:"只有精神病才放着有钱的好日子不享受,非要去跑腿做生意!这行的钱那么好赚吗?很多时候都是用血汗在换钱!"以肝斤扛。
我告诉他,已经悄悄记下那个蒋姐的手机号码,到时候会去网上搜索,看她有没有在网络开店。方刚点了点头:"好好查查,要是有的话,看她在网络的店里都有些什么货。要是发现有可疑的地方,别忘了马上告诉我。"
在表哥家里,我按照这两个电话号码搜索,果然搜到了淘宝店铺。店铺的名称就叫"蒋姐泰国佛牌店",里面商品却并不多,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正牌和阴牌,并没有我们所知的、被她扫走的限量版和邪牌。我心想,按老谢提供的情报,这个蒋姐既然想在香港开一间大佛牌店,就肯定要把好牌和利润高的阴牌留着,而只在淘宝店里将那些普通货挂上。
正在这时,我接到兰州那位杜女士的电话,问我古墓拍婴到没到货,什么时候能寄出。我推说明天就去鲁士师父家看货,挂断电话,心想像杜女士这样的佛牌爱好者不多,必须维护好。而那个蒋姐一口气吃掉二十几尊拍婴,也不知道她想卖个什么高价。
为了多方了解,我决定直接给蒋姐打电话,以探听虚实。
电话接通,听到蒋姐的四川口音,果然就是之前龙婆丰住院时,守在病房门口的那位女牌商。但她明显没听出我是谁,一听我也是牌商,之前跟鲁士路恩预定了古墓拍婴,但已经被她扫走时,蒋姐哈哈笑了:"你们不付定金,而且动作也太慢,这样还怎么赚钱!货都在我这里,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一尊给你。"
我连忙问:"那古墓拍婴你多少钱一尊出货?"
第286章:阴物仓库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蒋姐说:"正常的请牌费是五千泰铢,可我想把货全包,鲁士路恩就给我提到一万泰铢。我正常在店里卖,怎么也要翻两番,以六千块钱人民币的价格出货,看在老弟你也是牌商的份上。我就少赚一千块,五千给你。"
"这个价格也是我和客户商定的价格,还能不能便宜点儿?我总不能不赚钱吧?"我回答。
蒋姐干笑几声:"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货在我手里,要不要随你。换成别人,我少六千都不卖,你自己考虑。我就在曼谷,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没办法,我只好给杜女士发短信,告诉她古墓拍婴已经加持完成,但那位鲁士师父急于赚钱,已经把那批牌全都高价订给另一位牌商了。如果想拿货,就要把价提高到六千块钱,所以你还是申请退款吧。真不好意思。
杜女士立刻打电话过来,语气很不高兴:"你这人真没诚信,怎么能坐地起价呢?"
我无奈地表示:"我开淘宝店也有两年多了,你可以看看我的全部评价,也可以上网搜索我发布在论坛的广告。说实话,有人会说我的佛牌没效果。但那是因人而异,没有一个牌商的货没被质疑过,但从没有客户说我不诚信和骗人的,一个也没有。我也想赚你这份钱,但真是赚不到,而且我可以全额给你退款,又没占你便宜。"
"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我就想要一尊古墓拍婴啊!"杜女士认真地说。
我说:"那我也没办法了,说实话,六千的价格是有些高,因为泰国不是每天都能挖出古墓,就算有。也不见得墓主人都是冤屈而死,这个概率太低了。所以鲁士师父要高价也能理解,要不你再等等?"
杜女士说:"我不想等,六千就六千吧,但你必须保证是真正的古墓拍婴,别再像那些店铺。用什么化学药水给泡出来的。"
我笑道:"我可以把拍婴各角度的照片先发在你淘宝旺旺中。做为证据留下来。到时候你要是找高人鉴定是假的仿的,给你十倍赔偿。"
就这样,杜女士又在我的店里拍了一件千元的商品,让我尽快发货给她。我给蒋姐打电话,说想要一尊古墓拍婴,她把在曼谷的地址用短信发给我,让我今天晚上就去取,不然不敢保证明天还在不在,因为这批货是要运到香港去的。
我一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赶紧乘大巴车来到曼谷,赶到蒋姐的地址。
这是曼谷东南部的一所豪华公寓,地址很好找,我已经站在门口,但在敲门之前,我为了得到一些证据,就多了个心眼,掏出手机先给蒋姐打电话,让她出来开门,随后我立刻将手机调成静音,再进入拍照模式,屏幕朝里、摄像头朝外握在手中。
蒋姐开门一看是我,立刻就想起之前在武里南医院看望龙婆丰的事。她顿时把脸一沉:"原来是你!"明显还记得当时方刚讥笑她的那些话,还有我的指责。以肝斤血。
其实我也不想来,就知道这个蒋姐一看到是我,肯定会生气。但为了不丢掉杜女士那个大客户,也只好厚着脸皮来找,做生意就是这样无奈。我脸上堆着笑,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蒋大姐,咱俩还挺有缘分的!"
蒋姐哼了声:"少跟我套近乎,要是知道是你小子,别说五千,五万也不给你!"
我尴尬地说那只是个误会,都过去的事了。蒋姐问我在泰国做了几年佛牌生意,我说两年半左右。蒋姐点点头:"那你的客户重心都是在哪里?有店铺吗?"
我说:"店铺在沈阳,但只是为了方便线下的顾客看货,主要销售阵地还是网络。"
"恩,我在网络上也有店铺。你生意怎么样,能接到多少大生意,比如有钱的客户要做解降头、落降头、驱邪之类的活儿?"蒋姐问。
我想了想,回答:"生意可以,要论大生意,每年少说怎么也有十来件,不光解落降和驱邪,还有请小鬼甚至山精的。"
蒋姐不太相信:"山精你也卖出去过?"
我说:"卖过两尊。"蒋姐笑着说不是那种马来的仿货吧,成本不到一万人民币、卖个两三万的那种。我说当然不是,一尊是从曼谷阿赞久手里请来的,另一尊是清迈阿赞拍从深山里抓到的,售价都在十五万元人民币以上。
听到我这么说,蒋姐眼睛中露出几分惊奇的神色:"原来阿赞久那尊从垃圾箱里捡来的山精,是被你卖出去的?"我点点头。
蒋姐嗯了声,话语中有了几分赞许:"才干两年牌商,就有这么厉害的客户渠道和能力,也算做得相当不错。你是直接和师父们对接,还是有上游商专门供货?"
我告诉她,有两个在泰国很吃得开的上游商给我供货,我因为精力有限,没法跑遍东南亚去构建和阿赞们的关系网,这个没几年是搞不定的,所以我干脆把重点全都放在开发客户上,将上游交给那两个人。蒋姐问这两个人靠谱吗,我说:"当然,这两个人和龙婆阿赞都很熟,触手已经伸到东南亚各国了。当然和蒋姐没法比,对了,听说你要在香港开一间大佛牌店?"
蒋姐白了我一眼:"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只跟不到五个人说过。我老公是香港著名的风水师,有很多有钱的客户,所以我想在尖沙咀开一间全港最大的佛牌店,专门服务富人和明星。"
"怪不得你在泰国短期内就囤那么多货,怎么也有一两百条吧?"我说。
蒋姐带我来到一间屋,我顿时傻了眼。这是个专门存放各类佛牌、古曼童和小鬼等阴物的屋子,被当成库房用。我粗略一看,里面至少有几百种货。不得不说,这个蒋姐对佛牌还是很精通的,所有阴物和供奉品都有严格的摆放高度和规矩:装小鬼的木盒和宾灵等阴牌放在地上,正牌和古曼童稍微高一些,拍婴比佛牌古曼更高,而且单独放置在较远的位置,因为拍婴和鲁士会相冲。最高处中央供着两尊巨大的布周十面派,用来镇住众多阴灵,一看就知道是鲁士路恩的出品。
蒋姐指着这些东西:"这就是我来泰国几个月吃下的货,光佛牌就有三百多条,还有六七十尊古曼童、二十几个小鬼。"
我仔细看了看这些佛牌,正牌有崇迪、南帕亚、魂魄勇、掩面、南平和古法拍婴等,阴牌和邪牌就更多了,什么派烫、宾灵、古墓拍婴、伊霸女神和燕通,全都是著名龙婆和阿赞的货,没有一条为迎合顾客而制的商业牌,其中就有那十几尊古墓拍婴。在那些古曼童中,居然有十几尊龙婆炎的天童,还有几尊龙婆都姆的古曼,而另外那些也是难得的好牌。
一边看着,我一边不停地按动手机侧键,这是拍照的快捷键。我或垂着手,或把手机拿在胸前,动作很自然,蒋姐也没发现我的猫腻。但她从我眼睛里看出了惊讶和羡慕,她得意地问:"怎么样,我的货还不错吧?"
我很羡慕:"真不错,蒋姐,你居然能在短短几个月内,搞到手这么多好东西,是怎么做到的?"
蒋姐笑着回答:"只要有钱,什么事办不到!"
"那倒是,我可没有蒋姐的实力。这是两万五千元泰铢,这十几尊古墓拍婴,我可以随便挑一尊吧?"我掏出钱包,把钞票拿出来递过去。
第287章:黑法本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以肝斤圾。
蒋姐笑了:"鲁士路恩的心咒很短,不能发挥古墓拍婴的最大效力。我这里有柬埔寨高棉秘术、浪罗法门、拉胡法门、帕皮拉符和印度婆罗门心法,还有很多黑衣阿赞提供给我的各种黑巫法本。你可以让客户试试,据说效果很惊人的。我这里有复印机,每种法本只收一万泰铢,怎么样?"
我连连摇头:"古墓拍婴当初是几百年法师用完整法本加持出来的,现在很多都已经失传,要是随便用法本去加持,好坏各有一半的机率,太冒险了。"
蒋姐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样?这爆好的机率已经很高了!难道你不希望卖给客户的古墓拍婴能发挥超强的效果吗?"
我笑了:"爆好的机率高,爆坏的也不低。就算客户运气好,财运大发,也不会多给我一分钱。但要是倒了大霉,要么找我擦屁股善后,要么找我算账,最好结果也是恨我入骨,四处宣扬我的坏话,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蒋姐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客户倒了霉,你还会给他们擦屁股善后?"
我说:"这个有时候也会,毕竟客户都是需要维护的嘛。"
蒋姐哈哈大笑,指着我说:"你可真是从外星球来的怪物,佛牌是特殊商品,请牌的人都是贪心贼,谁管他们出不出事?是死是活跟牌商有个狗屁关系!"
我苦笑,心想她这个观点倒是和方刚很像,不过方刚有原则,好坏都会事先讲清,而这个蒋姐明知道这么干有可能让客户倒大霉,却仍然要做,所以说,她是那种有原则而没底线的人,或者说,她的原则就是钱,能赚钱才是原则。
拒绝了蒋姐的法本,我离开曼谷回到罗勇,先去快运公司把古墓拍婴发给兰州的杜女士,忙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只好在路边的一家冬阴功餐厅吃饭。手机响起,看屏幕是老谢打来的,向我抱怨最近佛牌不好请,很多好牌都被那个蒋姐抢走,顺便问我有没有生意。
我说:"上次我和方刚给你钱,让你调查那个蒋姐的底细,你怎么一直没回复?"
老谢干咳两声:"这个唉,田老弟呀,你也知道我不是侦探出身,那个蒋姐人又狡猾,我查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她住在哪里呀!"
我说拉倒吧,我刚从蒋姐在曼谷的住所出来,连她有多少存货都拍下来了,一会儿发给你再说。挂断电话,我挑了几张比较清晰典型的照片,用彩信同时发给老谢和方刚每人各一份。几分钟后,老谢又打来电话,惊叹道:"真不简单,居然在几个月内弄到这么多佛牌古曼,这得多少本钱啊。我要是有这么多钱,还在泰国卖佛牌?"
"那是,你就可以送儿子出国治病了。"我说,"这女人在泰国别看时间短,但人头混得很熟,一律用钱开路。她还告诉我,和菲律宾的鬼王关系不错,让我今后有大生意直接找她,价格便宜量又足,你怎么看?"
老谢嘬了嘬牙花:"鬼王派的老大他的生意可不好做,虽然咱们也会接那种解降落降的活儿,但鬼王脾气大,容易翻脸,我在泰国这么些年,一次也没敢找他。先是离得远,再者也不敢惹,谁知道哪句话没说对,就把他给得罪了呢。"
我哼了声,道:"找不找蒋姐,主动权不是还在我手里吗?"老谢忽然问我去找那个蒋姐干什么,我说从她手里匀了一条古墓拍婴,再把我和方刚去信武里找鲁士路恩的事和老谢说了。他说:"这娘们真奇怪,不瞒你说,我昨天也从她手里匀了一条古墓拍婴,但她收了我三万泰铢!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比我年轻?"
第288章:老挝的黑巫控灵术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虽然赚头不多,但也比没有强,最主要的是,把杜女士这种大客户争取到手,以后她肯定还会继续请牌,细水长流嘛,而且她也是个活广告,身边的人有请牌需要,她多半也会介绍到我这儿来。
过了大概十几天,我从泰国回到沈阳,带了不少泰国特产,分别发给美术社大哥和自行车行的老板。晚上和他们聚餐,吃饭的时候,收到杜女士从qq上给我发的照片,似乎是某公司开年会的图片,一名女士站在台上,旁边有两名中年男人和她握手。正在我没明白图片含义的时候,杜女士给我打来电话:"彩信收到了吧,昨天我被升为部门主任了,古墓拍婴确实好。"
我心想,你家里有那么多佛牌古曼,谁知道是哪块牌带来的效果。杜女士又问:"你店里为什么没有法本出售?"
一提法本,我马上想起蒋姐住所中那半保险柜的法本,就问她为什么要这个,杜女士说:"我认识不少牌商,他们都说古墓拍婴要是用合适的法本去加持,效果超强。"
我连忙告诉她:"千万别做这种尝试,你怎么知道哪种法本合适或不合适?必须用到几百年前法师制造并开光古墓拍婴时的那种法本才管用,可早就失传了,鲁士路恩那么厉害的鲁士师父,也只掌握一小部分法门。要是你能找到完整的,你也可以去泰国加持拍婴了,还当什么公司部门主任!"
杜女士说:"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和我丈夫都是佛牌爱好者,他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而且最近他公司的生意也不太好,所以想找个法本,自己加持一下看有没有效果。接触佛牌久了,总是想让它们发挥最大的效力,这一点你也应该能理解。"
我说当然理解,但也得克制。这东西试验起来后果巨大,不像吃东西坏肚子可以服药,一旦你用了不合适的法本,造成倒霉透顶甚至更严重,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杜女士明显不太爱听,说:"我接触佛牌的时间其实比你干牌商的时间还要长,不比你懂得少。"
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再多劝,再闲聊几句就挂断电话。饭后很晚了,我没回家,躺在佛牌店里屋的床上,心想法本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又不是小人书,淘宝上也没有卖的。除非你自己去泰国找阿赞师父们弄来,但那样代价太高,估计没人会这么干。
想到淘宝,我冒出一个念头,想去蒋姐的店里看看。打开电脑找到蒋姐的淘宝店铺,马上就在店铺最醒目的位置标着"东南亚各种佛牌加持法本"的链接。连忙点开进去看,配着很多陈旧法本的照片,故意照得比较模糊,以防有人盗用。下面的分类很详细,有柬埔寨拍婴法、浪罗法门、拉胡法门、帕皮拉符文、印度婆罗门心法、他冥素运符文等。售价一样,影印版每份两千元人民币。
同时,在这个页面上有很大字体的特别注明,法本不定期更新,其中拍婴法本可适用于所有以柬埔寨法门开光的拍婴,不管是古墓拍婴还是古法拍婴。但效果是随机的,好坏各有一半机率,好则非常好,坏则很坏,只售法本不管后果,请慎拍。
看似很有良心的介绍,其实完全没用,甚至这就是最好的宣传手段。中国人都好奇,尤其对那种能让人迅速达到目的、却又成本很低的东西特别地偏爱。一般情况下,在被贪欲蒙住心神的人,看到某种商品介绍说好坏机率各半,他们的眼睛就会自动忽略那种坏的,而只看好的。
再看下面的追加评论,果然几乎都是好的,有中十几万彩票大奖的,有捡到钱包的,有谈成大生意的。但没有差评,这不稀奇,在淘宝可以花钱删掉差评。我能肯定的是,蒋姐的法本销路很好。
几天后,我在淘宝上发布完新商品,想起蒋姐那个法本的链接,就在搜索宝贝中查找"佛牌"和"法本"这两个关键词,发现整个淘宝网仍然只有蒋姐一家店在卖。随手打开看了几眼,刚要关闭,却看到交易记录中多了一条,虽然买家id是匿名的,但评论却写着:"刚在别家请的古墓拍婴,就升为部门主任。我老公就想请个拍婴的法本,希望在他身上能爆好,让生意有起色,效果好再来追评。"
我大脑嗡的一声,心想坏了,这不会是杜女士吧?连忙给杜女士发短信,问她是不是从淘宝"蒋姐佛牌店"买了法本,是哪种。
她也没否认:"整个淘宝网只有她家有法本,而且还很齐全,什么类型的都有。我选来选去,拍了一种老挝的黑巫控灵术,虽然法本不全,但听店主蒋姐说,那是控灵和禁锢的部分,效果很好,让我可以试试。蒋姐人真不错,货又齐全,服务也主动热情。"
第289章:贪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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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告诫她千万不要乱试,杜女士没回复,估计是烦了。我心想,她自己非要把脑袋往绳套里面钻,别人劝也没用,就由她去吧。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在关注蒋姐的店铺,看她发布的新商品和销量评论。很多当时我在她库房里看到的那些好佛牌,店铺里都没有登出来,显然是存着准备运回香港卖好价钱的。但评论每天都在增加,尤其是法本商品下面的评论,这天我又看到了杜女士的追加评论:"那个老挝控灵法本太好了,和古墓拍婴简直是绝配!我丈夫的公司这半个月内接了个有史以来最大的订单,整整五千吨奶油杏肉啊,强烈推荐这个法本!"
看着杜女士那充满激情和喜悦的文字,说实话,我也长吁了口气。心想看来是我多虑了,好坏各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杜女士运气不错,没赶上坏的那一半。
再次接到杜女士的电话。已经是十几天之后的事了。她先是和我闲聊了几句,但没说什么。我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讲,就问:"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直接说吧,没事。"
杜女士吞吞吐吐地说:"就是想知道,要是古墓拍婴用了不合适的法本,导致供奉者出事。有办法能补救吗?"以华讽圾。
"出什么事了?你丈夫的公司不是挺成功吗,还签了最大的订单。"我问。杜女士很奇怪,问我怎么知道,我说你在蒋姐淘宝店的法本商品下面都有评论,我每天都在关注。杜女士开始抽泣:"谁知道从临夏运来的那几千吨杏都被虫蛀过?我们也没注意,人家一抽检就发现了现在客商要求退货,不然就告我们!"
我无奈地表示:"既然是货有问题,那就退了吧,总不能让人家因为这事把你们告上法庭啊。"
杜女士说:"不能退,为了赶出这批货,我们向银行贷款几百万,退货工厂就要倒闭。银行就得收走我们夫妻俩的全部财产。不光工厂得抵债,我们的房子和车,还有所有的东西全赔光也不够啊!"
"那也没办法,之前我提醒过你的。对了,你问蒋姐没有?"我忽然想起来。
杜女士又哭又怒:"别再和我提那个女人,奸商、无耻!我给她打电话。问我丈夫公司出事是不是和古墓拍婴有关。她说不知道,还说你们都接到大订单了,古墓拍婴不是已经起过效果了吗?还问什么问!我说有没有补救方法,她说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拿什么补救。我说肯定是法本的问题,让她帮我想想办法,你猜她怎么说?她居然说页面上写得清清楚楚,机率各半,自己惹的祸自己负责,和我有什么关系,就把电话挂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半点也没感到意外,蒋姐的心比方刚硬多了,而且她更没底线。对于用法本加持古墓拍婴这个事来讲,她故意夸大好的效果,淡化坏的效果,但却并不是一字不提,而是用心理暗示的方式把顾客的注意力都放在好效果的介绍上。事后顾客一旦出事,她就会推得干干净净,压根就不可能去管。对于淘宝店顾客的维护,蒋姐也完全不在乎,那只是次要的赚钱手段,蒋姐的重心都放在香港佛牌店上,淘宝能出多少效益,她根本不指望。
杜女士越哭越伤心:"田老板,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当初没听你的劝,可也是我丈夫的食品加工厂实在不景气。那个奸商蒋姐说我是活该,怎么能这样说?这不是见死不救吗?"
我很想笑:"杜大姐,这个事怎么说呢,无论好坏,后果都得你自己承受是不是?再说就算供奉古墓拍婴出事,想补救也没那么容易,我先问问鲁士路恩吧,看多少钱能搞定。"
"我没有钱啊,现在哪还能拿出一分钱来?"杜女士声音哭丧。
我说:"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是,想让别人免费给你们摆平这件事?"
杜女士抽泣着:"我不是不想出钱,是真没有啊,要不然能这样吗。你看这样行不,田老板,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以后我和我丈夫发达了。肯定不能忘了你的大恩!"
我失笑:"我是商人,和你非亲非故,就算你的亲朋好友,你让人家出钱帮你,起码也得有个或帮或借的说法吧?你连说法都不想给,那得直接让我把钱送给你有什么区别?别说我没办法,就算有,也不想帮你。你们家发达的时候没给我一分钱,出事了让我免费帮你,这是个啥道理?"
杜女士提高声调,开始用很激烈的语气说一些近乎于语无伦次的话。我把电话直接给挂了,其实这种情况我之前遇到过好多次,人在逼得走投无路时,思维就会走板,平时遵守的一些是非和行为规则都会消失了。就好比甲在饿到快死的时候,想要乙手中的馒头。而乙也快饿死了,要是馒头送给甲,自己就得饿死。这个道理甲也懂,但仍然会去要乙手中的馒头。
之后的事,我不得而知,因为杜女士只再给我发了几个短信,但再没打过电话。她也知道我不太可能免费去帮她,只是被逼无奈,才说出那种厚脸皮的话,冷静下来之后,她到底还没还上银行的贷款,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个古墓拍婴的生意,实在让我很郁闷,只赚了一千块钱不说,最终还是丢掉了杜女士这个客户。
我通过蒋姐淘宝店的链接找到旺旺,和店主聊天得知,看店的人是蒋姐在成都老家的一个表弟,姓吕,专职负责帮姐姐打理淘宝店的常规事务,而重要的请牌事宜,还是要和蒋姐电话沟通。我说我也经常跑泰国,还从蒋姐手里拿过货。和小吕聊熟之后,他告诉我,表姐说了,只管卖佛,不管善后。凡是有人请牌后出事,不管什么原因,一概不搭理。
很明显,蒋姐的经商风格,基本上就是方刚和老谢的结合体,只不过结合了他们俩的缺点。她和之前的老谢一样,只要赚钱什么都敢做,而且逮谁坑谁?又和方刚一样铁石心肠,被她坑过的人只能自认倒霉,就算跳楼她也不会管,这种经商方式的人在泰国当牌商,让我很是担忧。
我给方刚和老谢发去相同内容的短信,把蒋姐故意坑杜女士的事说了,让他们各自小心,如果非要和蒋姐有生意上的往来,要千万注意。两人都回短信称,绝不可能和这种牌商合作,我这才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到了晚上六点钟,看天似乎要下大雨,我正准备拉铁门关店,手机响了,屏幕显示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手机号码。
"请问,您是佛牌店的田七先生吗?"对方的声音很有礼貌,但透着一种颓废劲,似乎好几天都没吃过饱饭似的。
我说是,问对方是谁,这人的声音有力无力,听了连我都觉得打不起精神:"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无名小卒,您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能让人提升事业、转运发达的佛牌?"
这种回答说实话我还是头回遇到,凡是客户怎么也得来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最不济也要报个姓氏,之前那个在某国企任中层领导的陈总,开始找我的时候不想让我知道过多信息,但起码还告诉我她姓陈。这位可好,连姓都懒得报,难道他是什么特殊人物,或者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第290章:摄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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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类佛牌有的是,效果因人而异,但您总得给我个称呼,不然以后怎么沟通?我这电话本里怎么存?"
这人笑了:"您说的也有道理,好吧,我姓费。你就叫我小费吧。"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这人的姓氏和他的表现倒是有共通点。
我问:"费先生,佛牌也是一分钱一分货,从几百到几千上万的都有,主要看你具体有什么要求了。这东西分好多种,也要配合不同的人群来使用,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费先生打了个很大的呵欠:"不好意思,我刚睡醒,还没完全清醒。佛牌我不是很了解,但我的顾客有不少都戴,昨天来我工作室的两个女孩,脖子上都戴着一条什么狐仙牌,还说是去泰国旅游的时候,亲自从哪个寺庙的高僧手里请的。花了五千多块钱人民币。可看起来跟南锣鼓巷和秀水街卖的那种几十块钱的项链没什么区别。"
我笑着说:"不能这么看,要论外形,很多泰国佛牌连地摊的项链都不如,但里面是有高僧和法师注入的法力的,有的还有阴灵。"
"还有什么?阴灵?"费先生听声音似乎又精神了几分。我简单和他说了什么叫正牌和阴牌,入灵和入法的区别。费先生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听上去挺可怕的,但也很诱人。鬼不是经常害人的吗,还能帮人忙?这我真是头回听说。"
我说:"鬼也有善恶之分,比如你逝世的亲人,你能说它是恶鬼吗?"以华讽技。
费先生说有道理,我问他是什么职业,费先生回答:"我家是呼和浩特的,在北京开一家个人摄影工作室,已经有五六年。可始终没什么起色,现在私人影棚太多,显不出我来。我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到今年春节,如果还是这样,我就要回呼市去,离开北京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那时候的沈阳,几乎还没有个人摄影工作室,但北上广这类大城市是国际性的。当然是走在艺术的前沿。尤其北京,很多艺术家都选择在北京扎根。我对这个职业并不了解,所以也没多问,只问他:"你能承受什么价位?"
费先生说:"我现在穷得都不好意思谈钱,在网上看了很多卖佛牌的淘宝店,从几百到几千的都有,我也分不清真假和效果。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以您的判断,像我这个情况,买一条什么样的泰国佛牌合适?正牌还是阴牌?"
我想了想,说:"正牌效果慢,阴牌来得快,你可以请一条白衣阿赞的正阴牌,价位不会超过五千人民币。"
"这东西能保证是真货吗?"费先生犹豫着。我告诉他,做生意全靠信誉,而且现在佛牌在中国人眼中也不陌生了,很多地方都可以鉴定,假一赔十。
费先生没再问这类问题,却对我说:"田先生,我、我真的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我连忙问原因,他说:"我从小就喜欢摄影,本来家里给我安排了民政局的工作,还有编制,可我为了实现摄影家的梦想,就辞了编制离开家来到北京。先是打工攒钱,后来租了这个小摄影棚,一干就是四年,最好的一年也只是勉强赚出当年的所有费用,但半毛钱也没余。父母因为这个事,已经不知道骂了我多少次,从三年前开始,他们不再让我回家,除非我放弃摄影回呼和浩特。我我不知道还该不该坚持下去"费先生声音哽咽。
我连忙劝他:"人肯定是要有梦想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不过你也要反思一下,这几年的事业毫无起色,是不是和你的方向有关?比如,你真的具有摄影方面的才华吗,还是只有激情?"
费先生说一会儿发给我qq几张他的作品,让我以外行的角度看看是什么感觉,然后还可以用qq语音来交谈。
加上他的qq号码,费先生给我发了十六七张照片。看了之后我才明白,他的努力没有回报不是没道理。虽然我对摄影不太懂,这些照片无论从构图、光线、角度还是人物表情似乎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就是缺少一种东西。开始我说不好,后来忽然想起一个词:灵性。费先生的作品就像从工厂车床车出来的一件工具,尺寸毫无问题,但没有艺术感,只能说是工匠的作品。
当然,这些话我不能和费先生说,一是他肯定会更受打击和不快,二是我毕竟外行,说的不见得真对。我在qq语音里和他说这些照片很好看,但我是外行,看不懂。费先生问我,有什么佛牌能提升人的事业,能迅速使人转运的。
对于费先生这个情况,正牌已经没什么太大帮助,只有正阴牌了。我让他等我消息,晚上再给他回复。
关了店门,在公交车上,我发短信给方刚和老谢,要白衣阿赞的正阴牌,能强效转运和旺事业的,别超过一万五泰铢。
不到三分钟,老谢就回电话给我:"田老弟呀,别说一万五泰铢,就算两万五,现在也很难请到好牌了呀!我先帮你找找看吧。"
"怎么回事?"我问。老谢告诉我,那个蒋姐也不知道带了多少钱来泰国,把黑衣白衣阿赞的好牌全都弄走了,最可气的是,还让那些个阿赞制出好牌马上就给她打电话,直接现金提货。
又是这个蒋姐,我很生气,心想泰国的非商业阿赞少说也有上百位,难道她能把这近百位师父的牌全打包走?她老公不就是个香港风水师吗,又不是李嘉诚的儿子。我给方刚打去电话,他说:"这回怎么知道主动打电话?我的彩信还没发完呢!"
我把老谢的事和他提了,方刚说:"我这边也是一样,以前只要有客户要货,至少八成我都能找到。可现在只能满足五成,真他妈不爽。"
我问:"你给我发的彩信是什么牌?"
方刚说:"是阿赞隆的成功佛,两万泰铢,这是我能找到最便宜的白衣阿赞正阴牌。都是那个蒋姐搅行,现在的佛牌恭请价基本都涨了六七成,看来得尽快想对策了。"我说能想什么对策,人家花钱请牌也是正当行为,我们总不能砸更多的钱和她拼价格吧,那样只能让佛牌价格更加虚高。又不能找人揍她一顿。
"这两种方法,连猪都知道行不通,还用你说吗?"方刚哼了声。
我笑着问那你有什么高招,他想了想,最后说:"我还没想出太好的办法,等想出来再告诉你。"我哈哈大笑。
两万泰铢合人民币四千块,要是以五千的价格卖给费先生,能赚一千块,利润虽低,但也比没有强。只是以前每条佛牌随随便便都能赚个两三千,现在利润少了三分之二,心里特别地不爽。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收到方刚发给我的阿赞隆的成功佛。成功佛原本是正庙龙婆僧的种类,但后来阿赞师父也会制作出原先只有寺庙才有的品种,比如阴牌崇迪、阴牌成功佛、阴牌必打或阴牌象神。其实法相并不重要,主要看材料的区别。
普通的正牌,里面一般都有庙土、香灰、花粉、钟铜和经粉。而正阴牌则会加入坟场土、骨灰、人缘油?尸油?和裹尸布等物。再用秘传法门加持,只要不入灵,一般供奉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像方刚发的这条成功佛,配的文字说得很清楚:材料中有七坟场土、七人骨灰、七小块裹尸布,只不过这些阴料都被混在土中,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ps:
答读者疑:因还有很多经历没写出来,比如方刚和老谢的过去,因此本书到100万字以后还将继续更新,望周知。(另外继续求钻石,如本月末上榜前三,下月就加更)
第291章:眉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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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吃完饭,闲着无事,我又进入蒋姐的佛牌店,发现了那条阿赞隆的成功佛。页面上有高清图片,我反复和手机中方刚发来的图片对比,几乎是一模一样。显然都是真货,标价三千五百块钱。我很奇怪,蒋姐网店的佛牌,为什么会比方刚找到的还便宜五百?
略加思索,我已经明白了这里的猫腻。这种行为其实和现在某些手机app的烧钱方式一样,先用低价策略拉拢客户,等形成规模,扩大了市场占有率,客户已经习惯找蒋姐请牌,她再慢慢推销利润高的佛牌。
我想把这情况报告给方刚,可这老哥肯定会猜出我正在从别处找货。但我又不想直接从蒋姐的淘宝店里拍下,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蒋姐。
我把意图一说,蒋姐笑了:"我在泰国这几个月请了不少佛牌。但有些觉得不太喜欢,就运到成都,挂在淘宝店里卖,成交的话直接让我表弟出货。你要是觉得能卖就拍下吧,保证质量。"以刚双划。
我问同行能不能优惠,蒋姐哼了声:"同行的钱比顾客的钱更值钱吗?价格已经很便宜了。少一分钱都不卖。"我正犹豫着,蒋姐说:"你是就要正阴牌?我这里有一条泰北某白衣阿赞的虎眉心皮塔固,能强力吸财,迅速改善生意。淘宝店里还没来得及挂,你直接在网上找我表弟要图片和报价。"
挂断电话,我在旺旺上找蒋姐的表弟,他发给我两张图片,是一条两端有金属封的玻璃管,中央是几根拧成麻花状的经线,里面夹着一小块带几十黑色毛发的皮肉,说是泰北深山中吃过人的野生老虎眉心处的皮肉,浸泡在人缘油里。价格更便宜。才两千五百块钱,配有心咒。
我找遍淘宝全网,也没发现有这种虎眉心皮的塔固,心想难道是某白衣阿赞新制作出炉的?深山里吃过人的老虎可不好找,也许被那位阿赞在什么地方遇到的猎人,于是就把材料收集起来了呢。这也有可能。
我把图片介绍发给费先生。报价五千元人民币,称这是泰国白衣阿赞最新加持的正阴供佛牌,限量仅此一条。
费先生在qq语音中问:"老虎眉心的皮肉也能当佛牌材料?真是太狠了!"我笑着说东南亚供奉物的特点就在这里,不光人的,动物也一样。
几经商量,费先生决定相信我一次,我上传了新商品的资料和价格,让费先生拍下,然后我再拍下蒋姐店里的这条塔固,让她表弟尽快发货给我。
三天后快递到沈阳,我打开包裹,看到这条猛虎眉心皮肉的塔固。不知道为何,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那几十根杂乱的毛发呈灰黑色,不是很长,看起来就不舒服。用五毒油项链一试,颜色几近全黑,看来阴气不弱。虎本是极阳之兽,但被阿赞师父制成佛牌,连属性都改变了。我重新打包,叫快递发到北京费先生的摄影工作室,两天后费先生说货已收到,正准备在工作室里按照纸上提供的心咒开始供奉和佩戴。我让他在午夜十二点再念,那样效果更好。
凌晨不到一点钟,我刚睡着,手机短信响了,是费先生发来的,内容是:"田先生,我刚刚把塔固夹在手里,念诵了三遍心咒,为什么觉得手指发麻,浑身发冷?"
我回复:"这是正常现象,说明阴牌的力量能被你感应到,好事。"第二天,费先生确认收货,我也在蒋姐的淘宝店里确认收货,这桩生意居然赚了两千五,让我很高兴。
过了几天,费先生给我打电话:"田先生,我好像开始梦游了。"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费先生说:"有一天早晨起来,昨晚放在工作室办公桌上的相机不见了,找来找去,发现放在阳台的地上。打开相机,看到里面多了几张照片,似乎是随意拍的几张,有厨房,有卫生间。这几张照片都没开灯,可我是自己一个人住,那是不是只能解释为梦游?"
我思索片刻,给费先生吃定心丸,告诉他可能是你压力过大,或者请了阴牌之后,阴物对你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影响,不要担心,慢慢看效果。
七八天后,费先生给我的qq上发了几张照片,告诉我看完之后就删掉,不要备份。这是一组某成熟女人的艺术照,和其他艺术照有很大不同,并不是那种常规的类似树林、大桥、别墅、海边等场景,而都是比较特殊和另类的。有一张是在卫生间里,女人穿酒红色吊带睡裙,站在浴室镜前,面无表情,头歪着,灯光昏暗而暧昧。角度采用45度,镜子里只有女人的正面,但照片能体现女人的背影,很有几分香港艳情鬼片剧照的感觉。这女人长得漂亮,身材也性感,所以看起来相当吸引人。
我问:"这组照片不错,为什么发给我看?"
费先生说:"这是我前几天新接的活,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冒出一种灵感,就想弄一组带点儿鬼气的照片。拍的时候顾客高兴,说这能好看吗?我告诉她出来效果不好看,我不收半分钱,她勉强同意了。没想到,样片冲出来之后,顾客和她的朋友都特别满意,简直全都看傻了,还说肯定会介绍朋友们再来!"
"恭喜你啊,终于找到感觉了。"我很高兴。费先生说,他也终于相信泰国佛牌的神奇,这种灵感在以前从没有过,他也会把我的佛牌店介绍给他的亲朋好友。
又过了几天,费先生把一张图片发到我的qq上,内容仍然是卫生间的浴室镜。我问怎么了,费先生在qq上说:"昨晚睡觉前,我把相机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今天又找不到了,后来居然发现在卫生间的洗手池上。我爱相机如命,绝对不会放在潮湿处,打开相机一看屏幕,多了一张照片,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左右,角度正对着洗手池上方的大镜子,而且从照片来看,卫生间当时开着灯,可我昨晚并没起来上过厕所。"
我回复:"也许是你昨晚拍完之后,自己忘了?"
费先生的声音有几分惊慌:"当然不是,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张照片是正对着大镜子拍的,可镜子里什么也没有,那到底是谁在拿着相机拍照?"
这也提醒了我,仔细看了看这张图片,对啊,角度正对着镜子,可镜子里又没映出人影,那是谁拍的?就算有人单手持相机去拍也会看到手,就算用三角架,也得能看到架子啊。这么诡异的事,我根本无法解释,以前从没遇到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用个什么解释去劝他。
我问费先生的工作室是否有那种带延长线的微型摄像头,他说:"有倒是有,很隐蔽的那种,主要是为了代替相机无法放置的地方去拍照,但我没记得自己用过啊!"
我终于找到了安慰的借口,说可能是因为他工作太忙,把自己做过的事都给忘了。费先生显然不太认同,但也说可能是吧。
就这样,在近两个月的时间内,我一直在关注费先生的qq空间和他的博客,发现他的工作室越来越火,连网站也有对他的采访新闻,还给了他"北京摄影鬼手"的称号。他放在博客和空间中的样照,确实都是妖里鬼气的,男女都有,有鬼新娘、男吸血鬼、灵异医院、闹鬼校园等题材。
第292章:照片里的鬼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毕竟这个风格太另类。北京文化艺术气息浓,接受的人也多。大家都看惯了常规的艺术照,已经审美疲劳,现在有费先生这个鬼风格,很多人趋之若鹜,喜欢得不得了。
费先生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说他这两个月赚到的钱,比过去三年的还多。他感激地让我有时间一定去北京,他会免费给我拍一套艺术照,我谢绝了。我长得丑,也不喜欢拍照。
过了几天,我忽然接到小杨的电话,自从上次和她在泰国处理张龙梅的事,分别后也有几个月了。一直没有和她联系。我问小杨最近在忙什么,她说:"别提了,我老爸硬是把我送到英国读了个什么工商管理的培训班,好几个月不让出校门,也不许打电话。我差点就神经错乱啦!"
我笑道:"这么说,你现在算是解放了?"
"是啊。好不容易拿到证书,我爸才让我回来,我在青岛吃海鲜呢。对了田哥,你在沈阳吗,什么时候还去泰国?我也想去,想看看方大哥和老谢,能一块去吗?"小杨问。
我想了想,说:"也好,我也打算这几天就回去一趟,和方刚老谢商量点儿事。到时候我把行程告诉你,咱俩在曼谷汇合。"
小杨说:"干脆我去北京等你吧,一块坐飞机去曼谷多好!"我说也好。于是我俩商定好,在北京机场碰面。
两天后我到了首都机场,小杨的航班得两个小时后才到,我就在机场的咖啡厅找了台电脑上网,翻看之前我在论坛所发的广告,看有没有新的回复和私信。这时接到费先生的电话。他高兴地说:"田老板。我刚才接了个大订单,你猜是什么样的?"
我失笑:"我去哪猜,说吧。"
费先生的语气很兴奋:"有个在北京干房地产的大老板,想给他的独生女拍一套18岁生日照,他女儿指定非我拍不可,还要去欧洲的城堡取景。刚签完合同,顾客全程安排,这个活结束,我能赚好几万块呢!田老板,你在哪啊?我想明天去沈阳,特地请你吃个饭!"
"不错啊你,恭喜恭喜。我就在北京呢,要和一个朋友飞去泰国曼谷请佛牌。"我回答。
费先生连忙问:"你在北京?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我让他别折腾了,我几个小时后就直接订机票走了,可他非要来机场,说哪怕没时间吃饭,也要当面对我表示感谢,我只好答应。费先生让我多等他一会儿,他刚从那个大老板家出来,在南五环,到机场得一阵子。我说没问题,大不了我订下趟飞机,费先生很感动。
过了两个多小时,费先生才风尘仆仆地来到机场,在咖啡厅里寒喧过后,费先生非要请我吃大餐。我说不了,一会儿还有朋友来找我,他说:"那就一块吃嘛,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从皮包中取出两本相册递给我,我打开翻看,都是最近他给顾客拍的样片。光影效果掌控得很棒,但看着看着,我总觉得有股阴气森森的感觉。
趁着费先生去卫生间的当口,我用五毒油项链在照片附近测了测,发现油的颜色从透明变为浅灰,说明这些照片上都带有阴气。我心想,费先生佩戴的毕竟是阴牌,他身上肯定有阴气,所以拍出来的照片也一样。说不定这些照片之所以有灵性,都是阴灵起的效果呢。
和费先生聊了十来分钟,小杨给我打电话,她也到了。按我的指引,小杨拽着大号行李箱站在咖啡厅门口,一看到我,她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小跑着奔到我面前,照例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费先生在旁边看傻了眼,又笑道:"田老板,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就是女朋友。那我们就一块去吃饭吧!"
盛情难却,我们在机场里的一家日式料理店吃饭,小杨听完费先生给她讲的佛牌的事,对这个北京著名的鬼才摄影师非常感兴趣,就要看相册。费先生连忙把相册递过去,小杨翻看着,脸上露出赞叹的神色。看着看着,她开始喃喃自语:"天呐,太棒了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迷人的艺术照"
翻到那张我曾经看过的、女人站在浴室镜前歪头的照片,小杨也把头歪着,入神地看了半天,也不动弹。我推了推她,小杨如梦初醒,连忙把相册合上:"哎呀不能看了,好像被鬼迷了似的!"
费先生哈哈大笑:"很多人都这么说,说我的照片有妖魅气。"
小杨说:"我也想拍!"
我刚要阻止,费先生笑关说:"没问题,嫂子,我免费给你拍全套的,保你满意!"小杨看了看我,捂着嘴笑起来,我尴尬地说我和她只是好朋友。
费先生把手一挥:"早晚都得结婚,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对了,你们的行程怎么办,不是要去泰国吗?"
小杨说:"没关系,泰国可以晚去几天嘛。"费先生说那就好,我推辞不下,只好随小杨的意愿。三人来到费先生位于798艺术区附近的住宅,是个简单的一居室,卧室用来睡觉,客厅就是接待顾客的办公室了。墙上贴满大大小小的艺术照,除此之外就是办公桌和沙发茶几了。
小坐之后,费先生非要帮我们订酒店房间,最后选了一家离得最近的四星级宾馆,订了两个房间。费先生看到这酒店的卫生间比较高档,就提出可以在这里取个景,小杨也正好想要一张和那成熟女人相似的照片,于是就立刻开始工作。
费先生回住宅取来相机、反光板等专业器材,我在旁边当助手,在酒店拍完又去798里面的摄影棚继续拍,就这样,足足拍了近百张照片,最后我累得已经举不动灯,小杨才算作罢。当晚,小杨和费先生坐在电脑前挑样片,我无聊地坐在沙发中喝啤酒。小杨从近百张照片中选了五十张,由费先生送去冲印。
两天后,我们三人来到冲印店取数码相片。工作人员听说是费先生送的订单,脸上都露出奇怪的表情。有人将两个装裱好的、厚厚的大相册递给我们,小杨迫不及待地打开,忽然大叫起来,把相册都给扔了。
"我说小杨同志,你这毛毛楞楞、一惊一乍的习惯真得改改了。"我埋怨道。
小杨指着地上的相册,焦急地说:"你你自己看啊!"费先生疑惑地捡起相册,我凑过去一看,吓得头皮发麻。第一张照片是小杨最喜欢的,就是站在浴室镜前面歪头那张,小杨身材高挑性感,效果很不错,可镜子里映出的小杨,根本就没有脑袋。
费先生又翻了几页,每页都和两天前在电脑上看的样片完全不同,要么是小杨身后站着满脸是血的女人,要么躺着一具皮肤发青的女尸,后面的几张,小杨的脸居然已经腐烂,上面爬满蛆虫。以刚肝血。
我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冲印店的经理走过来,不太高兴地对费先生说:"我说老费,你什么时候开始拍这种重口味的照片了?昨晚是小红值夜班,操作冲印机屏幕的时候都吓吐了,今天也没来上班,说正发着烧,难道你们不嫌恶心吗?"
第293章:老虎还是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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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和我都看着费先生,费先生语塞了半天,我合上相册,示意大家先出去再说。
回到费先生的住宅,费先生冲到电脑屏幕前,调出那些照片文件。我和小杨也围着逐个看,每张照片都毫无问题。小杨气愤地说:"照片明明是好的,肯定是冲印店的人在搞鬼!"
我说他们搞鬼没有任何动机,只能砸自己的生意。费先生喃喃地说:"为什么会这样?"
"最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噩梦?"我问。
费先生想了想:"我因为这几年压力大,睡眠质量也不太好,有时候经常做梦。"我问他最近这几个月,有没有经常重复的梦境,他说最近会梦到有个女人在我的家里来回走动,但也不说话。有时我会过去和她打招呼,但没人理我,这种梦做过几次。
四个女人在屋里,这是什么意思?我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小杨害怕地问:"田哥。难道照片里也有鬼?"还没等我回答,房门忽然被敲响,急促而用力,就像警察来捉贼似的。
费先生连忙跑去开门,几个人冲进来,有男有女。脸上都带着怒气,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费先生对他说:"是李大哥啊,怎么"
"什么怎么?看看你给我老婆传的什么文件?冲洗出来都是些什么玩意!"那被称为李大哥的人愤怒地说。他身边站着一位少妇从李大哥手里夺过信封,倒出几十张大幅照片,用力摔在费先生手里。费先生看了看照片,我和小杨也凑过去看,顿时吓了一跳。照片的主角就是这个少妇,她长得虽然不漂亮,但也过得去,可每张照片上的少妇眼睛都是红的,还流着血,脸色发青。和尸体一样。
少妇生气地说:"我把照片从冲印店取出来,直接带回公司让大家看,结果所有人都笑话我,胆小的直接走开了,你是故意的吗?"
那李大哥一把揪住费先生的衣领:"你他妈的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告诉我?"我连忙上去劝阻,少妇看到放在电脑桌上那本展开的相册。快步走过去拿起来翻看。对他丈夫说:"老李,你看,这相册也一样。小妹,你也是被他给骗了吧?这就是个心理变态,我们得打110报警!"
她掏出手机就要报警,我连忙拦住,告诉她电脑上的原文件没问题,不信你看。我把电脑中的文件展示给她,再和相册中的照片对比。小杨也说:"是啊是啊,这不是费大哥的问题!"
少妇和李大哥等人看过之后,都露出疑惑的表情,李大哥指着费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费先生无奈地摊开手:"我、我也不知道"
"不管谁的问题,反正你要赔给我们精神损失费,不然就去告你上法院!"李大哥把照片收起来,正在纠缠不清的时候,又有两拨客户杀到,围着费先生不放,非要他给个满意的说法不可。
最后在我和小杨的调解下,费先生给这三拨客户各赔了一万块钱,算是平息了此事。我怕他们回头再闹,就让他们把照片留下,再写下收条,声明以后不再来找费先生的麻烦,并保证回去之后会彻底删除那些照片文件。以刚肝技。
人都走了,费先生颓然坐在沙发里,用手抱着头。小杨低声问我:"会不会和佛牌有关系,阴灵的怨气出来了?费大哥不是说经常梦到有个陌生女人在他房间里吗?"
我说:"不应该啊,那是白衣阿赞的正阴牌,只是虎眉心皮做的塔固,哪来的女人阴灵?"我掏出手机给蒋姐打电话,问她关于那条虎眉心皮肉塔固的事,蒋姐答应我先核实一下。晚上我打电话叫了外卖送餐,费先生没心情吃饭,只坐在桌前,出神地看着屏幕上那些照片。这时蒋姐给我回电话:"田老板,真不好意思,我淘宝店里那条塔固的介绍文字写错了,那不是泰北白衣阿赞的虎眉心皮,而是一个横死女尸的眉心皮。"
"什么?"我惊道,"横死女尸的眉心皮?这也能写错?"
蒋姐笑着说:"怎么不能,谁还没犯过错误啊,你没有吗?人又不是神仙,都是会搞出点儿小错误的。"
我大声道:"小错误?你知道这条塔固把我的客户害成什么样?他是个摄影师,现在给顾客拍的照片冲洗出来都有女鬼!"
蒋姐说:"这么严重,唉,我也是疏忽了,没事,下笔生意我给你多打点儿折。"
我告诉分了:"打折有什么用?现在我的客户被鬼缠身,刚才还赔给顾客好几万块钱,这损失怎么算?"
蒋姐开始强辞夺理:"你做佛牌生意也有几年了吧,什么佛牌自己看不出来,居然还怪我?"
我生气地说:"这叫什么话!难道我能看出老虎眉毛和人眉毛的区别?我还得把塔固拆开,找医院做dna鉴定吗?"
"这倒也是个办法。"蒋姐笑着说。
我压了压怒火,对她说:"蒋姐,在泰国这么做生意,你最后恐怕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蒋姐笑着说她很快就回香港去了,我可以去香港找她理论,她请我吃肥粉。
挂断电话,费先生惊讶地问:"田老板,怎么回事,什么横死女尸的眉心皮?"我不好意思地把这事说给他听,并表示道歉。
小杨说:"难道又遇到和老谢一样的奸商了?"
我以为费先生会很生气,但他反而笑起来:"我就知道,我没这么好的运气"我只好道歉,表示这个事我会尽力帮你解决,让你的损失降到最低,如果最后还有损失,我们再商量怎么赔给你。费先生摆了摆手,沮丧地笑着:"没什么。我这几个月赚了差不多有十万,就算再有几个顾客来找,大不了全都赔给他们。我算是看透了,这人,该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千万别强求命里没有的东西。"
在费先生的要求下,我和小杨去订了第二天飞曼谷的机票。随后我把行程发给方刚和老谢,商定好到时候在方刚家楼下那家海鲜餐厅聚聚。
费先生把我俩送到首都机场,我把他那条塔固要了下来,准备回泰国后找方刚,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东西离费先生远隔重洋,也许会好一些。
到曼谷出了机场,我直接杀到蒋姐的地址找她,但敲门没人开。小杨生气地说:"她肯定在屋里,从门镜看到是你,就不给开。"随后她大喊:"奸商,快开门,我已经看见你了,再不开门我们要报警啦!"
我连忙拉着她走出公寓楼,说这么喊也没用,以后再说。转车来到芭堤雅的那家海鲜餐厅,看到方刚和老谢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方刚正在看ビ星暹日报ヒ,老谢坐在对面,坐立不安地搓着手。转头看到我们进来,老谢特别高兴:"他们来了!"
小杨见到方刚和老谢也很开心,照旧是和两人分别拥抱打招呼。方刚上下打量小杨,笑着说:"看来你最近生活不错,养得又白又胖!"
小杨不高兴地说:"你才胖了呢,你全家都胖了!"
方刚一愣,我告诉他女人最讨厌被说胖。方刚翻了翻白眼,不再理我们。老谢对方刚说:"这回可以点菜了吧?"
"随时都可以啦。"方刚说。
我问你们一直在等我们,也没吃饭?老谢苦着脸:"听说你和小杨要请我吃午饭,我今天早上就没吃。我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想先来份海鲜炒面垫垫肚子,可方老板说什么也不让,还说要提前点菜,就得我买单,你说这是不是不讲理?"
第294章:阴灵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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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杨哈哈大笑,小杨连忙叫来服务生,将菜单递给老谢让他随便点,她请客。
吃饭的时候,我把费先生的事告诉方刚和老谢,再将那条塔固递给他俩。老谢拿着塔固仔细地看。方刚问:"谢老板,认识这东西的出处吗?"
老谢点了点头:"这是清莱黑衣师父阿赞差做的女大灵眉心皮塔固,我上半年在他家中的法坛里看到过,但没请。因为这个阿赞差的控灵术有些问题,总是禁锢不到位,顾客反映最后经常出偏差,所以我和他没什么合作。"
"那这条塔固先交给你吧,等你哪天去清莱的时候,顺便帮我还给他处理。"我将塔固扔给老谢,他收进皮包里。
方刚哼了声:"放着好好的正阴成功佛不要,非去那个女人的淘宝店里请牌。现在可好,又遇到一个谢老板。"
老谢正大口吞着面,一听这话,差点呛着。喝了两口水才顺下去,说:"方老板你又笑话我,现在我已经都不坑客户了。"
我很气愤:"这个蒋姐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坑人,当初老谢还知道找个借口解释,而且他也确实有苦衷,可这个蒋姐完全是明骗。"
小杨建议我们想个办法治治她。我说她很可能已经回到香港,怎么治。老谢说:"她没回香港,昨天我的朋友还在清迈见过她,好像去找婆难等请阴牌去了。"我说怪不得去她的地址没人开门。
方刚说:"谢老板,你看看想个什么主意,好好治治这个嫁给香港暴发户的蒋姐?"老谢说等我吃完饭再研究。我知道指望不上他,干脆先把这事放到旁边,吃完再谈。
饭后,我们四人来到方刚常去的那家马杀鸡做按摩,晚上又去酒吧k歌跳舞,玩得很开心。第二天早晨,我们在一家冬萌功汤餐馆吃早点。我放在桌上的手机qq响了好几声,那时我正从卫生间回来,看到小杨拿着我的手机呆呆地看着。
"怎么了,谁发的qq信息,是客户吧?"我问。
小杨也不说话,把手机递给我。我点开一看。费先生发给我的十几张照片。好像是晚上拍的,内容是费先生住宅中的各个房间,有客厅、厨房、卫生间和卧室。诡异的是,每张照片中都能看到费先生呆呆地站着,似乎在梦游。借着月光,能看到费先生面无表情,好像行尸走肉。
"这些照片是谁拍的?费先生的女朋友吗,为什么不开灯?"小杨疑惑地问。
我摇摇头:"费先生都单身好几年了,没有女朋友。"小杨很惊讶,我把手机的图片让方刚和老谢看,方刚说:"那条塔固中的女性阴灵已经开始纠缠你的事主,他身上的阴怨之气已经郁结到一定程度,就算把塔固拿走也没用,但现在显然还是初级阶段。不过照这么发展,事主不但没法工作,早晚得被缠出精神错乱。即使老谢把那条塔固还给阿赞差,也不敢保证你事主这边就能恢复正常。"
小杨问怎么办,我想了想,只好回复费先生,说有个不太光彩的办法。他最近赚的钱,除去昨晚赔给顾客的三万,还剩下六七万。我建议费先生来趟泰国,我帮他找阿赞师父将身上的阴灵驱走,收费方面尽量压低,大概两三万人民币就能搞定。
费先生回复:"也就是说,我相当于是躲到泰国去,驱完邪之后,我就不再回北京,可以去另一个陌生的城市,以免还有顾客找我的麻烦?"小杨不同意,说这样做缩头乌龟不好。
我回答:"只能这样了,不然他们都来索要精神损失费,昨晚的一万就能打发,要是遇到对方狮子大开口,不赔个三五万甚至十万块就不放过你,怎么办?"
费先生说:"其实应该给照片出问题的顾客退钱的,那就等我从泰国回来,再挨个给这几个月的顾客打电话,对方同意的话,我就把当初收的费用全打给他们。"以场休血。
不得不说,费先生虽然穷,但做人还是很有原则。我把情况告诉方刚、老谢和小杨,小杨不相信:"有这样的人吗?趁火打劫?"
我笑着:"你生活的世界里基本遇不到这种事,要是真有,你老爹早就把他消灭掉了。"
临分别的时候,方刚给老谢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想个办法,怎么能好好整治一下蒋姐这个泰国佛牌界的奸商,既不能闹出人命,又得让她吃大苦头,领教到我们这些资深的牌商并不好惹,佛牌行业也不是谁都能来搅和的。老谢苦着脸,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答应下来。
因为费先生从没出过国,于是要先去办护照和签证,等他来到曼谷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我看到费先生眼圈发黑,精神不振。小杨问:"费大哥,你怎么精神这么差?"
费先生苦笑:"昨天晚上,我半夜醒过来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裤站在马路中央,汽车都躲着我开。我刚要跑,两名协警把我送到派出所,怀疑我是精神分裂,我说我最近压力大患了梦游症,好说歹说,今天上午才把我放出来。"
方刚用五毒油戒指靠近他,油是深灰色的。我说:"这位就是方刚先生,泰国著名华人灵媒专家,他已经帮你联系了一位法师,咱们现在就过去。"
乘大巴车来到芭堤雅,我先为小杨和费先生订了酒店房间,我又让费先生在附近的银行取出十六万泰铢钞票。随后方刚开车载着我们来到阿赞平度的家,之所以找他,一是关系好办事,二是价格不会太要高价。之前方刚给我报的价格是二十万泰铢,但我表示这个事是因我而起,虽然我也是被蒋姐蒙骗,但毕竟和我有关,所以主动放弃自己那份赚头,于是方刚把费用给降到了十五万。
刚看到费先生,阿赞平度就对我们说,他身上有个女人的阴灵,而且是被丈夫咬死的。我很惊讶,女人还能被老公咬死。费先生问师父说什么,我把这事翻译给他们听,小杨也觉得意外,说:"那女人的老公肯定是精神病,发起疯来就把她给咬死了!"
方刚示意费先生先掏钱,费先生连忙数出十五万泰铢递给方刚。阿赞平度开始施法,他对费先生的施法仪式很特别,先是让徒弟拿过一个简陋的、用白布缠成的人形偶,在上面用笔写了几个符号,让费先生跪在地上抱着。阿赞平度的徒弟将一条佛牌挂在费先生脖子上,又用经线先缠在费先生头上,又在人形偶上缠了几圈,最后引出长长的一段,末端让阿赞平度捏在手里。他盘腿而坐,嘴里念诵着经咒。
我掏出手机,悄悄地开始录像,小杨见状也跟着我学,用手机录像,还低声问我:"那线是做什么用的,导电吗?"
"那叫经线,以前和你说过,是用裹尸布拆出的麻线搓成的,能传导法力和阴气。"我小声回答。小杨还要问什么,就见费先生闭着眼睛,身体也开始颤抖,忽然他手里抱着那个人形偶,不断地用力往自己头上砸着。
阿赞平度的念诵速度加快,费先生颤抖得更厉害,最后手里的人形偶紧紧贴在额头上,嘴里嗬嗬直喘,好像极度痛苦,人也在地上来回打滚。小杨看得心惊肉跳,拿手机的手也在发抖。突然从费先生脸上流下鲜血,他发出惨叫,阿赞平度的徒弟连忙跑过去,用力掰开他那抱着人形偶的双手。
第295章:眼珠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要是去酒吧喝酒或者去按摩,也要晚上去才有感觉,现在天这么早。坐在副驾驶的我白了他一眼:"记得你说过从来不喜欢看电影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有录音还是录像?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告你小子诽谤!"方刚哼了声。小杨哈哈大笑,我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靠着车窗睡觉。
几天后,小杨已经从泰国回到浙江老家,我在表哥家住了好几天,也订了下周回北京的机票。这天,我收到费先生给我发的短信,说他已经给十二名照片出问题的顾客退了款,刚好用光了这几个月内赚的所有钱,一分没剩下。他也回到呼和浩特的父母身边,虽然几年的北漂生涯没赚到钱,还破了相,但他父母却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和儿子团聚。
虽然没赚到钱,但我心里却还有很多愧疚,费先生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把赚的钱都退回去不说,额头还破了相,留下永远都消失不了的伤痕。这桩生意中,除了蒋姐,我们都是输家。但蒋姐那条塔固才卖两千五百块钱人民币,她也没太大赚头,却给别人带来巨大的损失,这才叫做"损人不利已",我对蒋姐的恨也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这天晚上,表哥和表嫂去吉隆坡谈进口榴莲的生意,独楼又剩下我自己一个人。怎么也睡不着,我就在电脑上翻找以前在论坛发布广告的回复和私信。有条发于半个月前的私信,内容是这样的:"我最近生了怪病,但也怀疑是不是被人害的,我的电话是xxxxxxxx,请看到后联系我。"
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钟,但今天是周五,我估计晚点儿也没什么事,于是给这个手机号码发了条短信,问是否可以qq联系。没想到对方很快给我回了短信,称我国内的电话打不通,是否有别的号码可打。我回复说我在泰国,可以打我泰国的号码,但是长途,最好去话吧,对方称第二天上午再联系我,又互相加了qq号码。
次日中午,我的手机qq接到几张照片,刚打开第一张图就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那是用手扒开眼皮、露出眼珠的特写,白眼仁正中有一道紫红色的竖线。另外几张图是脖子和胳膊的照片,有几个红肿的疮包,其中两三个已经破开,流出很多小小的灰黑色圆球,看上去每个都比圆珠笔的尖珠还小。以场冬扛。
我回复这些图片是谁拍的,随后手机响起,接到一个从国内打来的电话,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小伙,他自称姓郭,在北京某出版社做行政总监,别人都习惯称他为郭总。他说:"我在网上搜了不少关于解降和下降头的信息,看到你在论坛发的广告,后面还有人回复说在你淘宝店买过佛牌,效果不错。我开始以为是托,后来在公司的群里发消息问有没有同事戴过佛牌,才知道我们公司的副总就在你店里请过正牌,效果不错,这才敢相信你。刚才的照片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得的怪病。"
我回答:"从你的眼珠来看,似乎是中了降头。不过那些灰黑色的小圆珠是什么东西?"
郭总咳嗽几声,说:"看来你真是行家,没错,我问过不少人,包括很多淘宝卖泰国佛牌的店主,他们都说眼珠上有竖线就是中降头的症状。开始我还不信,但后来我身上长了很多那些脓包,挤出来的小圆球,用不了几分钟自己就会破,钻出一些东西。我用放大镜一看,居然是一只只特别小的蜘蛛!"
"蜘蛛?难道你中了虫降?"我脱口而出。
郭总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浑身特别难受,伤口又疼又痒。去医院看,大夫说是有伤口感染了虫卵,在我体内开始繁殖,还取了那些虫卵拿去化验。可取结果的时候,大夫却说把化验结果拿到动物检疫部门,也没查出是哪种蜘蛛,让我去广州或上海的大医院再看看。你说北京都查不出结果,去上海、广州有用吗?"
"这种症状多久了,你有没有去旅游过?"我问他。郭总说大概不到两个月,因为工作忙,他已经半年多没出去旅游了,每天的生活就是公司和家里,第三个地方都很少。
通过交谈,我并不能完全确定郭总就是中的虫降,也许正如医院所说,他是不小心在某处感染了蜘蛛的虫卵。而白眼珠有竖线虽然是中降头的典型症状,但有些情况下,血液中感染病毒和虫卵也会有这种症状出现。
郭总问我是否有办法解决,我说我过两天要从曼谷回沈阳,途中在北京转机,可以顺便去看看情况。郭总同意了,将他公司的地址发给我,让我尽快赶来。
对于虫降,我认识的人中,最权威的应该是阿赞nangya了,于是我把那些照片用彩信发到阿赞nangya的手机上,再把郭总描述的症状告诉她,让她帮着辨认。第二天阿赞nangya给我打电话,说:"这是蜘蛛降,必须要有原虫粉,下到饮食里,再配合一些简单的咒语就能施降了。但具体要看是什么类型的蜘蛛虫卵,最好能取些样品寄回泰国让我看。"
我心想这可不容易,把虫卵运出海关,一旦被检查出来,那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296章:虫降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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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飞到北京,按地址找到郭总位于德胜门外大街的公司。之前他特意发短信嘱咐我,得怪病的事公司没人知道,怕引起大家笑话,所以让我也要保密。我当然不会多嘴,要是被他公司的人知道。还不得把他给隔离啊。
我和郭总在他公司楼下的一个江南菜馆碰的面,他看起来最多二十四五岁,五官特别地清秀,但个子很矮,大概也就是一米六左右。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皮肤又白又光滑,就像煮熟后又剥了皮的鸡蛋,估计连很多女孩也会自叹不如。我心想,这个郭总要是男扮女装,肯定没人认得出。
正值中午饭口时间,饭店里人来人往,郭总叫了个小包厢,以利于谈话和查看伤口。郭总让我点菜。我礼貌地让他来,他也没客气,点了四个菜,居然都和动物内脏有关,像什么溜三样、火爆腰花、干炸肥肠之类的。我心想,看来这人喜欢吃这口。
点完菜之后。我关上包厢的门,先看了他的眼珠,果然,那道竖线特别明显,就像用笔和尺子画上去似的。郭总又捋起袖子,我怕被虫卵感染,不敢用手去摸,只能凑近了看。几个红肿的疮包已经破裂,上面涂着红药水,散发出一股药味。
"这些疮包每天晚上我都得挤破一次,再把那些小虫卵用水冲洗,不然晚上根本就没法睡觉。太疼太痒了。"郭总说。
我心里发麻,再次问他这两个月有没有接触过什么花花草草,郭总不太高兴:"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没有!我家里也没养花,也没出去旅游过,我每天在公司要呆到很晚才下班。然后就直接打车回家。到家洗了澡就睡觉。"我心想,都说单调的生活是三点一线,你这得叫两点一线。
正在这时,郭总忽然让我打开包厢门,我以为他要出去,就依言打开,郭总高声喊:"服务员!"
一名正在忙碌的服务员连忙走进来,郭总沉着脸:"我已经点完菜十分钟了,你们居然一道菜也没上来,怎么回事?就这效率还开饭店呢?"
服务员连忙解释,说中午比较忙,厨师那边炒不过来,马上就能上菜。郭总抬腕看着表:"马上是多长时间?三分钟还是五分钟,你告诉我个准确数字,要是到时候上不来,我就得投诉你。"服务员也不太高兴,只说去厨房帮着催催。
她转身刚要走,又被郭总叫住:"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你们经理就是这么培训你的,懂不懂什么叫礼貌和素质?"服务员气得无奈,又不敢走,只斜着身子站在包厢门口,脸上很不高兴。我连忙劝解,说饭店中午确实很忙,反正我们也不太饿,多等几分钟也没事,让服务员去忙了。
郭总看着我:"田先生,你这个说法我不赞成。人的素质从来不是天生的,而是管出来的。你是做生意的,没在正规公司呆过吧,我做行政主管好几年,对管人最有经验了。人这东西就怕管,你不管,他就没素质。"
我心想这人还真矫情,屁事太多。在饭店尽量别得理不饶人,尤其不要没事就骂服务员,不然给你上的菜里面很可能是加了"料"的。因为我有个老同学曾经在饭店吃过这样的亏,和我说过一回,所以我印象很深。
又等了五六分钟,开始上菜了,因为心里有老同学传授的阴影,所以这顿饭我吃得战战兢兢,每夹一筷子都要仔细看看。
席间我给阿赞nangya打电话,问她是否有别的办法判断虫卵的种类,因为要往泰国寄太冒风险,搞不好我会被公安局给抓起来。阿赞nangya说:"一般虫降的虫卵都是附了咒语的,很难杀死,你可以试试焙干复原法。就是把虫卵放在玻璃瓶中,靠近热源将其烤干,然后弄成粉末。最后混入清水,接触空气几个小时后再观察。"
我把这个方法告诉郭总,他问我给谁打的电话,我说她是泰国北部的一名女法师,外公是缅甸著名降头师,母亲嫁到云南后又学会苗族的蛊虫术,传到她这一代,既会施降,又懂蛊虫,是玩虫子的专家。
郭总哼了声:"你们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放着正经营生不干,非要去研究这些恶心东西!"
我心里不爽,脸上却笑着说:"郭总,可别这么想,要不是有他们,你这虫降谁来解啊?"郭总没说什么,在前台结完账,他问经理是谁,收银员指了指坐在旁边的一位男子,郭总走过去对他说,要他好好培训服务员,素质太差了,不然以后他再也不会来。没等经理细问,郭总已经走出饭店。
跟着他进大厦到公司请假,在走廊迎面走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郭总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中年男人也点了点头。他走远后,郭总对我说:"这就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还在你店里请过佛牌呢,但你最好别让他们知道,不然这些人又要八卦我了。"
"知道,放心吧。"我说着。走廊的地拖得特别干净,像能照出人影那么亮。郭总路过一名保洁的中年妇女身边,又把脸拉长:"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湿擦之后一定要立刻干擦,不然有人滑倒了怎么办?摔成骨折医药费你出吗?"
保洁说:"郭总,我刚用水湿过,这不马上就把干的拖布拿出来了吗,还没来得及拖,您就过来了。"
郭总哼了声:"这么巧啊,又不是电视剧,哪来那么多巧合?你是怕我再投诉给大厦物业,扣你工资吧?"
那保洁大姐解释:"真的,不信你看,这拖布就是干的,我刚拿出来!"郭总仍然不依不饶,这时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地走过去,其中有个女孩没注意,脚下打了个滑,她哎呀一声,不满意地嘟囔着:"这地是怎么拖的,太滑了!"
两女孩走了,郭总冷笑着说:"你自己说吧,我应不应该投诉你?反正你这个月的钱是扣定了,千万别怪我不客气。"
保洁大姐焦急地说:"你不能这样啊,要不是你一直和我说这个事,我早就拖干了。"我在旁边打圆场,郭总哼了声,径直走进公司。我站在公司门口,心想这个郭总怎么和之前在长春的那个孟女士如此之像?但两人还有明显差别。孟女士是后天养成的怪性格,和谁说话都一个味,而这个郭总却是见人下菜碟,和从事服务行业的人说话是一种腔调,而跟有身份地位的人说话,则又是另一种腔调。
在我等郭总请假的时候,看到那名保洁大姐呆呆地站在走廊里,看起来很生气。她愤怒地看着郭总公司大门的方向,眼睛像要冒火似的。看到我站在门口,才转身离开。
先找到一家医药器材商店买必需品,如医用一次性胶皮手套、玻璃试管、探针、小号捣药杵、酒精炉等物。我指明要最小号的捣药杵,但营业员可能没听清,拿了个比较大的,我问:"还有更小号的吗?"
营业员摇摇头:"没了。"
郭总指着柜台后面的货架问:"那个是不是更小点儿?"
营业员回头一看,连忙走过去拿下来,歉意地说:"哦,不好意思没看到。"以场冬巴。
郭总得了怪病,本来就心情不好,再加上有这个喜欢训服务行业从业者的毛病,立刻又找到了发泄口:"这么明显的位置你也没看到?要是误了顾客治病怎么办?"
第297章:拾宋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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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营业员愣了,没想到这人脾气这么大。郭总生气地说:"这幸亏是我看到了,不然你就把大号的卖给我,我看你们就是想卖贵的!"另一个营业员连忙过来解释,我也说算了吧,好说歹说让郭总消了气。付了钱走出药房。
乘出租车来到郭总的家,他是单独租的一居室,屋子很整洁。我把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告诉郭总要如何操作,郭总看着我:"这些不是要你来弄的吗?"
我笑了:"我只是来北京了解情况,又没说非得负责到底,毕竟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确切病情。主要是这虫卵不好惹,我怕感染。"
"那你让我一只手怎么弄?"郭总很生气。我表示那没办法,这事太冒风险,除非你付给我辛苦费。平时我跑道去外地的客户家中了解情况都是要收车马费的,因为是顺路,所以就不收你车马费了,辛苦费一千元,事后成与不成都不退。以有央巴。
郭总瞪大眼睛:"什么就收一千?你怎么不去抢啊?"
我把双手一摊。无奈地笑笑:"那你能找到人来帮你免费弄这个就行,我就在这里等着。"
郭总很生气:"你以为我找不到?"我说就算你能找到,人家一看你身上的脓包里还能挤出小虫卵,还能变成小蜘蛛,吓也吓死了,给钱都不见得帮你。郭总哑口无言。最后只好答应给我这笔钱,让我尽快搞定。
把一千元钱收进皮包,我戴上胶皮手套,用探针将郭总胳膊上的几个大脓包逐个挑破,将里面的虫卵全都挤出来,小心翼翼地弄进玻璃管中,收集了大概有半公分的高度。我觉得不太够,问郭总身上有没有脓包,他说有,然后又立刻说没有。没办法,我只好点燃酒精灯,把玻璃管靠近热源。将虫卵慢慢焙干,最后用铜制捣杵仔细地捣成灰色粉末。
弄完这些程序,我长吁了口气,脱下胶皮手套的时候,手掌全都是汗。郭总咧着嘴给胳膊上药,我在玻璃管中慢慢注入少量的矿泉水。晃匀后放在茶几上等结果。郭总问:"都烘干捣成粉了。还加水有什么用,和泥吗?"
十几分钟后,玻璃管中的那些液体开始慢慢冒出小泡,郭总问:"是没搅匀吗?"我让他拿来数码相机,调成微距模式,以各个角度开始拍照。又过了几分钟,液体渐渐被一个个小圆球代替,粘乎乎地挤在一块,郭总惊讶地张大了嘴,那些小圆球破壁而出,变成无数小蜘蛛,每个都只有小米粒那么大,有黑有灰,顺着玻璃管壁往上爬。我连忙用木塞堵住管口,又拍了几张照片。
"怎么可能?已经烘干捣成粉,还能再活过来?"郭总完全傻了。我用郭总的电脑将照片传到手机上,再以彩信发到阿赞nangya的手机。
不多时,她给我打来电话,我开的免提,她问:"你的事主有没有这几个症状:晚上夜深的时候耳鸣,脓包的痒和痛交替,耳根和脖子发痒,怎么挠也不管用,喜欢吃动物内脏?"
还没等我回答,郭总已经抢着说:"有,都有啊!"
阿赞nangya说:"这是越南的拾宋蜘蛛,原产于越南和云南边境的拾宋早再山,那附近住着很多苗裔,他们习惯采得这种蜘蛛,再配上符咒炼制,只要有水,就能让它们永远再生。这种虫卵是用拾宋蜘蛛的带卵子宫制成,一旦进入到人的体内,不管是吃进肚子还是血液感染,都会中蛊。虫卵在事主的体内繁殖,事主会越来越爱吃动物内脏,但怎么也吃不够。其实就是蜘蛛虫卵需要动物内脏中的汁液,从中降到事主的五脏六腑被虫卵吃光,大概也就是三个多月左右。"
"什么?"郭总听到这里,已经吓得脸煞白,他皮肤本来就白,这下更是白得像涂了雪花膏。我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补救,阿赞nangya说:"有是有,我可以用别的虫卵去克这种蜘蛛,但你也说了,虫卵不能过海关,就只能让事主来泰国找我了。"
郭总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现在公司正是最忙的时候,我要是请假,搞不好就得被公司给辞退。"
阿赞nangya说:"那还有另一个办法,找到给事主施虫降的人,他肯定有解降的虫卵。"我说这个很难,就是因为找不到那个给事主下降的人。阿赞nangya说:"如果施虫降的人并不在事主身边,那我也没办法。但如果这个人每天都和事主接触,而且又是施降者本人,那么他身上必然带有虫卵。我可以将一些引虫粉寄给你,你用刚才的方法加水培养出丝线虫,放置在事主经常活动的区域。要是运气好,施降者就在附近的话,丝线虫就能朝那个方向爬过去。"
郭总喜出望外,连忙让她尽快寄这种引虫粉。我关闭免提,让阿赞nangya报价,她想了想,给出一万泰铢的报价。我心想阿赞nangya还是胆小,不敢开高价。挂断电话,我转告郭总说要收费五千元人民币,郭总又大惊小怪起来:"连虫降都没解开,就要收五千?"
"你以为解降有这么便宜?这只是帮助你找到下降者的钱,如果你去泰国,那费用可就高了,除掉路费,起码也得三五万人民币。"我回答。
郭总问:"可你们也不能确定那个给我下降的人是不是就在公司或者我家附近,要是人家已经跑了呢,那我这五千块钱不是白扔了?"
我说:"泰国的阿赞师父只负责提供虫粉或虫卵,至于能不能找到施降者,那不是他们要关心的事。就像你生了病要去医院开药输液,但吃了药输了液,也不见得百分之百就能把病治好,可你不能以这个为借口,不给医院药钱吧?而且你想想,从泰国发国际快递到北京,再快也得六七天,我在北京住六七天的旅馆就得一千多。要不你让我住你家也行,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我可以少收你一千块钱。"
郭总说:"不行不行,我有洁癖,从不和人同睡。"犹豫了半天,他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勉强答应,但那张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
在楼下银行收到郭总取出来的五千元现金,我立刻存进卡里,再发短信给阿赞nangya让她立刻将引虫粉发货到北京。
七八天后,国际快递发到郭总的住宅,阿赞nangya还算聪明,给我寄了个装饰用的古曼童泥塑,里面是空心的,散落着一些浅灰色粉末。我按照她的说法,把这些粉末倒进玻璃试管里,再封好口。
带着玻璃管,我和郭总赶往他的公司,因为着急,我俩买了一份汉堡和可乐在出租车上吃,到了大厦,郭总看到有个环卫工人正在扫地,就把空的可乐杯远远扔过去。那环卫工人走过来,捡起可乐杯,说:"马路对面就是垃圾桶,为什么非要扔给我?"
郭总奇怪地问:"你不是环卫工?你的工作不就是捡垃圾吗?"
环卫工人有些生气:"我是环卫工,但我的工作不是捡垃圾,而是清扫垃圾,捡垃圾那是乞丐!"
"有什么区别,真是的!"郭总哼了声。环卫工人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们俩,低声嘟囔着什么。我脸上直发烧,心想这郭总为什么偏偏喜欢和从事底层工作人的较劲呢。在他公司那层楼的走廊里,又看到前几天被郭总训的保洁大姐,那大姐正在拖地,一看到郭总,立刻把脸转过去。
第298章:丝线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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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地拖得很干净,也不湿,郭总站在保洁大姐旁边,仔细观察地面。我心想这回你挑不出刺来了吧,郭总对保洁大姐说:"你要是每次都能拖能这样,我会投诉你四回吗。你能被扣四次工资吗?"
那保洁大姐动作停了一秒钟,也没抬头,继续拖着地。郭总又来劲了:"哎,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得用眼睛看着我,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吧?"
保洁大姐抬头看着郭总:"你要是真有礼貌,就不应该从没称呼过我一句哪怕是大姐,而不是用哎和喂。"
郭总说:"那是因为生气,我又不是每次都用喂和哎叫你!"保洁大姐没理他,拎着拖布走向保洁间。郭总还要说什么,我连忙告诉他快办正事吧,郭总悻悻地和我来到卫生间,我取出那个小玻璃试管,往里面混了些清水。慢慢晃匀。
"也不知道给我下虫降的那个混蛋,是不是在公司里。"郭总咬着牙。以有丰圾。
我说:"那就得看你是不是和公司同事有没有过大矛盾了。"郭总说应该没有,他和同事的关系搞得不错。这时走进一个年轻男人,应该是郭总的同事,两人热情地打着招呼,那男人看了看我。就站在卫生间的窗台玩手机。
过了几分钟,玻璃管里照例开始慢慢冒泡,就像用小火炖汤似的。一些细细的黑色小虫子从液体中爬出来,很像初生的蚯蚓。卫生间里只站着那个郭总的同事,我没法下手,郭总走出卫生间,那同事好像玩完了手机,走到小便位前面,拉开裤链尿尿。
我趁他没注意,打开玻璃管的塞子,将里面的小虫子倒出一些在卫生间的角落。出了卫生间,我来到走廊尽头处。在地面上又撒了一些。看到郭总站在公司门口,我把封好塞子的玻璃管递给他,让他悄悄在办公室里也撒一些,但别让人看到,不然就说不清了。
剩下的就是观察了,郭总在办公室里坐着。我在走廊里假装来回遛达。这时郭总走出来,低声说让我帮盯着,他要被叫去开会,可能要半个小时。
我走进卫生间,看到地面上那些黑色的细小虫子正慢慢爬出来,它们只有不到两公分长,爬得也很慢。爬出卫生间后,有两个女孩走过来,我怕虫子被踩死,还得故意站在虫子前面挡路,假装低头看手机,用来保护它们。两女孩绕着我走过去,过了近半个小时,我发现被郭总撒在办公室里的那些虫子也从门口爬了出来,再过十分钟,被我撒在走廊尽头的虫子也过来会合。
为了不被人打扰,我取出耳机插在手机上,另一端两个耳机塞进耳朵里,但并没有听音乐,只是为了装傻用。这时那保洁大姐过来拖地,我生怕她把虫子拖走,连忙站在前头。大姐拖到我身边的时候,说:"不好意思,请您挪一下,我把这里拖拖。"
我假装低头听歌,也不动地方,保洁大姐没办法,只好先去拖走廊尽头那边。我忽然发现,脚下那些小虫子调转身体,开始慢慢朝相反的方向爬回去。我心想可能那个施降的人根本就不在这附近,或者就算郭总的仇敌在附近,但施降者是被他雇来的,要不然就像我这样,蛊虫也是从别处得来,那就根本没法找,所以虫子们才会迷失方向。
保洁大姐从走廊尽头拖完地,又从我身边走过去,到保洁间洗拖布。这时,我看到脚下那些虫子再次调转方向。这两次转向,基本都和那位保洁大姐行走的方向一致,我觉得有可能是巧合,等保洁大姐再次走出来时,我就慢慢离开那个区域,走向走廊尽头,拿着手机,用屏幕看后面反射出来的影子。虽然没有镜面那么色彩明显,但细节还是很清楚。
我看到那保洁大姐走到我刚才所站的地方,准备清理那里。忽然她停住动作,显然已经看到地上的虫子。她看了看我,再慢慢蹲下来,仔细看着地面。又用手从地上捏起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我心中一惊,保洁大姐继续重复那个动作,她动作很快,二十几次也就用了不到十五秒。随后她站起来,用拖布将那块区域仔细拖了几遍,慢慢离开。我走到保洁间门口,又在地上倒了一些虫子,然后走到男卫生间里,偷偷朝外看。
保洁大姐从保洁间出来,关门的时候立刻看到地上的虫子,她神色惊慌地左右看看,走到前面挡着虫子,蹲下身体。因为是背对着我,只能看到她的右臂在动。
我快步悄悄走出去,来到保洁大姐身后,清楚地看到她用拇指和食指把地上的细长小虫捏起来塞进嘴里。正吃着,她似乎察觉到背后有人,连忙回头,看到是我,她装出笑脸,冲我点了点头:"您好,我肚子有点儿疼,不过没事,多年的老毛病,蹲一会儿就好了。"
"我这儿还有。"我的手从背后移出来,手里捏着那个玻璃试管。保洁大姐看到试管中慢慢蠕动的丝线虫时,脸色大变,这时郭总和几名同事有说有笑地从公司走出来,我连忙把玻璃试管收进口袋。
郭总来到我身边,看看我又看看蹲在地上的保洁大姐,问:"怎么了?"
我说:"没事,刚才看到有块地方有积水,就让这位保洁大姐帮着拖干净。"
郭总撇着嘴:"这层楼的保洁就没让我满意过,一会儿还得去投诉大厦物业。我们公司花着物业费,就给提供这么不专业的服务?钱都喂狗了!"保洁大姐没说话,默默站起来,看着我。我问郭总可以走了吗,他点点头,我俩走到电梯口去等电梯。保洁大姐没回过神,呆呆地看着我。
进电梯后,四下没人,郭总问我怎么情况,我摇摇头,说丝线虫各自乱爬,也许给你施虫降的人并不在这附近,或者今天不在,等明天再试一次。
郭总气愤地说:"我就不明白,到底谁和我有这么大仇恨,居然要下虫降给我?我上网查过资料,说给别人下降头是很贵的,没个几万块都下不来,至于吗?"我说有可能是你的伤口或饮食中无意触碰到了原虫,郭总看着我:"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五千不就白花了?"
"那也没办法,解降头和驱邪一样,没那么容易就搞定,不然世界上岂不到处都是法师了。不过你也别急,我晚上会给泰国方面打电话,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要是有,可以打个折提供给你。"我说。
郭总很生气:"我觉得你是在忽悠我,甚至骗我的钱。告诉你,你要是个骗子,我可跟你没完,我会报警的!"
我笑了:"什么罪名,是解虫降没解开,还是诈骗罪?就算我被抓起来,谁给你解这个虫降?你也听到了,泰国法师说这种虫降只需三个月就能致死,你敢保证在这期间能找到可以解降的人,而且不是骗子,价格又比我便宜?"郭总没了话说,只好作罢,让我尽快想办法搞定。
和郭总分开,我并没有回宾馆,而是目送着郭总走远后,又返回他公司的大厦。刚走进大堂,看到几名穿着工装的中年妇女结伴走出来,其中就有那名保洁大姐。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保洁大姐对同伴说要去趟卫生间,让她们先走。等同伴走远,我慢慢走出大厦,保洁大姐也跟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