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骇人
权四太太这次来的确也带了了一个大消息,虽说她不知道苏宜晴有没有得到消息,不过还是来说一说,再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苏宜晴屏退丫鬟,单独见的权四太太,她静静的听着权四太太说话,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权四太太倒是有些不安起来,她该不是又多事了吧?不过这事关重大,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权家想想,事情是董夫人做下的,权家作为董夫人和蒙夫人的娘家,定王妃的外家,一旦爆出去,谁都讨不得好。
“王妃,你看是不是得拿个主意?燕城府衙的人都来权家询问过了。”权四太太半日等不到定王妃的回应,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苏宜晴看着茶盅里碧绿的茶水,缓缓抬头,看着权四太太的眼睛,轻声道:“不知四姨母是否也协助董家姨母做了什么?”
轻轻的一句话吓得权四太太脸色都变了,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绝对没有,王妃请相信我,这种事我是绝对不敢做的,并且我事先也不知道你董家姨母如此大胆,不然我说什么也会劝住她的。”
话一说完,权四太太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说错了什么,对了,这事她是载觉得定王妃不可能授意董夫人的前提下才来说的,因为实在太过了,以平日里定王妃的为人,她不相信定王妃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来得匆忙,很多事要想。竟然忘记了另外重要的一点,世事无绝对,她也不曾亲眼见到是谁吩咐谁做下的此事,万一这就是定王妃授意的呢?人被逼急了什么是都做得出来的。
越想权四太太就越觉得害怕,这阵子她也真有些急糊涂了,没想清楚就上门,再看对面定王妃看不出一丝表情的脸庞,她更觉得忐忑。
苏宜晴抚摸着细瓷茶杯,又问:“四姨母觉得董家姨母做得不对么?”
当然不对,毕竟是人命。董夫人这个等于直接杀人。伤天害理的,权四太太在心里如此想,可嘴上却敢说出来,可要她直接说。做得对。也太过违心。但她知道,这个是个很关键的问题,答错了。估计日后再想登定王府的大门就有些难了,当下偷偷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瞬间冷静下来回答:“如此手段,未免有些过了,妇道人家,不该如此的。”
“四姨妈不觉得董家姨母也是为了我好么?”苏宜晴没有意外权四太太的回答,权四太太一向会说话,自然能懂得揣摩人心。
“好意虽是好意,但其实是将王妃陷于不义之地,如今事情掩盖不住,承受流言蜚语的是王妃。”权四太太这句倒是真心的,目前的情况对定王妃是非常不利的,若是董夫人的罪名坐实了,毕竟是娘家人,不会有人相信定王妃与此事无关。
“既然如此,四姨母你为何还要来?”苏宜晴淡淡道:“如今的我处境堪虑,说句难听的,离被休也不远了吧?四姨母就不怕被牵连么?”
“王妃千万别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人有好报。”权四太太道,“王妃之前做了那么多善事,一定会有好报的。”
“报应。”苏宜晴唇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我这个人相信因果报应,但若说好人好报,我算是一个好人么?”
“王妃自然是好人。”权四太太毫不迟疑的回答。
“算了,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苏宜晴看着权四太太轻簇眉头,“金钱和权势真有那么大诱惑,让四姨母趟这趟浑水,难道四姨母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值得么?”
“世道艰难,无权无势才是真正的凶险。”权四太太一句话就说尽天下小老百姓的苦楚。
苏宜晴默然,她也曾经在外流浪,看尽世间丑恶,的确如权四太太所说,一无所有并不是说只是挨饿受冻那么简单,随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么四姨母觉得你能为我做些什么?或者说你敢做什么?”苏宜晴问道,“四姨母不会觉得仅凭几句话,一点消息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吧?”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我都愿意为王妃做。”权四太太很真诚道,“我知道也许我做不了太多,但我要求的也不多,希望王妃给个机会。”
苏宜晴道:“可是我如今想不出来,需要别人做些什么。”
权四太太对着个问题也似乎早有准备,当即道:“忠毅候府的事不知道王妃还有没有兴趣知道。”
“说说看。”苏宜晴也没有表露出太大的兴趣,似乎是随意问问的样子。
“是,王妃。”权四太太的态度很谦卑,习惯性压低声音道:“我打听到的消息,由于红白相冲,忠毅候府不好在近期将姑娘嫁入王府,所以想要另寻一个姑娘先送进来,笼住王爷的心。”
苏宜晴有些不屑了,“又是这招,还有没有一点新奇的点子,随便弄个长得好一些的女人就能迷惑王爷?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他们自己就吃这一招?只会这些招数府邸现在还没有败落真是稀奇了。”
“王妃说的是,大概多数男人都吃这一套,所以就以为别人也这样,殊不知王爷并非一般人,不容易被那些花花草草迷住眼的。”权四太太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打听到,这次忠毅候府找的姑娘,相貌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好生养,最好能有一举得男的那种。”
“想生就能生么?”苏宜晴更加不屑了,真要那么容易,连御风膝下早就儿女成群了。
“若是平日,可能不容易,只是现在……”权四太太小心翼翼道,“你董家姨母的事……我想忠毅候府可能会借这个要挟王爷。”
“那么依四姨妈看,此事该如何解决?”苏宜晴看着权四太太淡淡问道。
权四太太道:“说起来也巧,他们选中的那姑娘跟我们家还沾点亲,我或许能试试看,说动那姑娘的双亲,打消这个主意,要找一个合适的姑娘并不容易,只要这家不成,至少能拖一段时日。”
“能拖多久,十天,一个月?”苏宜晴冷笑一声,“以前我就是这样打发掉那些前仆后继挤进定王妃的姑娘,结果呢?走了这个又来下一个,打发掉年龄大的,来更加年轻漂亮的,一个比一个麻烦,还是省点功夫吧。”
“那王妃的意思是……不管了?”权四太太更加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惹得苏宜晴不高兴。
苏宜晴沉默了一会,道:“也不是不管,不过方才四姨母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您就愿意做,是么?”
“是的,王妃,说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王妃好,我们自然也好。”权四太太几乎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了。
苏宜晴笑了笑:“一家人,毕竟是隔着亲,燕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尤其权贵之家,大多都能沾点亲,方才四姨母就说了跟忠毅候府找的姑娘就有亲,若是我让你做的事影响到亲戚,四姨母也照做么?”
“这……”权四太太有些迟疑了,她擅长察言观色,知道定王妃这次问的这个问题不是无缘无故问的,定然有深意,因此不敢贸然回答了。
“我就直说了吧,既然四姨母说要帮忙,那么我就想请四姨母帮个忙……”苏宜晴没有太过为难权四太太,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对面坐着的权四太太可以听得到的音调说了要办的事情。
权四太太听完,吓了一大跳,后背和手心都微微冒汗了,这件事倒不是有多难办,就是牵连太重,若是被人知道,她日后就难以做人了。
苏宜晴也不追问,又捧起茶盅慢慢喝,让权四太太好好考虑。
半晌权四太太没说话,她才补充一句,“四姨母若是为难,可以当没有听到,我就当没说,绝对不会因此事赵后账的。”
“王妃,这董夫人毕竟是您的姨母,这样做的话,董家就会被牵连满门……”权四太太话说到一半,被苏宜晴冷淡的目光扫了一眼就说不下去了,她知道定王妃这样的人做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又迟疑了半晌,才狠狠心,咬牙说了两字,“我做。”
苏宜晴这才微笑着点点头,“多谢四姨母。”
……
权四太太回到家里,心还扑通扑通跳,权四老爷看她面色实在不对,急忙过来关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定王妃为难你了?”
权四太太摇摇头,不说话。
权四老爷可不相信这样子是无事,自顾自的叹气道:“诶,我就说着定王府的大门真不好进,你偏不听,不过只是去了定王府一趟,应该不至于太过得罪定王妃吧?”
“老爷,真没什么事,你不要胡思乱想,要真有事我能瞒着你?”权四太太强打精神安慰丈夫,素日她很多事是不会瞒着权四老爷的,权四老爷不是多嘴之人,不会乱说出去,只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少一个人知道也好,说出来会吓着权四老爷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骇人
权四太太这次来的确也带了了一个大消息,虽说她不知道苏宜晴有没有得到消息,不过还是来说一说,再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苏宜晴屏退丫鬟,单独见的权四太太,她静静的听着权四太太说话,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权四太太倒是有些不安起来,她该不是又多事了吧?不过这事关重大,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权家想想,事情是董夫人做下的,权家作为董夫人和蒙夫人的娘家,定王妃的外家,一旦爆出去,谁都讨不得好。
“王妃,你看是不是得拿个主意?燕城府衙的人都来权家询问过了。”权四太太半日等不到定王妃的回应,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苏宜晴看着茶盅里碧绿的茶水,缓缓抬头,看着权四太太的眼睛,轻声道:“不知四姨母是否也协助董家姨母做了什么?”
轻轻的一句话吓得权四太太脸色都变了,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绝对没有,王妃请相信我,这种事我是绝对不敢做的,并且我事先也不知道你董家姨母如此大胆,不然我说什么也会劝住她的。”
话一说完,权四太太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说错了什么,对了,这事她是载觉得定王妃不可能授意董夫人的前提下才来说的,因为实在太过了,以平日里定王妃的为人,她不相信定王妃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来得匆忙,很多事要想。竟然忘记了另外重要的一点,世事无绝对,她也不曾亲眼见到是谁吩咐谁做下的此事,万一这就是定王妃授意的呢?人被逼急了什么是都做得出来的。
越想权四太太就越觉得害怕,这阵子她也真有些急糊涂了,没想清楚就上门,再看对面定王妃看不出一丝表情的脸庞,她更觉得忐忑。
苏宜晴抚摸着细瓷茶杯,又问:“四姨母觉得董家姨母做得不对么?”
当然不对,毕竟是人命。董夫人这个等于直接杀人。伤天害理的,权四太太在心里如此想,可嘴上却敢说出来,可要她直接说。做得对。也太过违心。但她知道,这个是个很关键的问题,答错了。估计日后再想登定王府的大门就有些难了,当下偷偷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瞬间冷静下来回答:“如此手段,未免有些过了,妇道人家,不该如此的。”
“四姨妈不觉得董家姨母也是为了我好么?”苏宜晴没有意外权四太太的回答,权四太太一向会说话,自然能懂得揣摩人心。
“好意虽是好意,但其实是将王妃陷于不义之地,如今事情掩盖不住,承受流言蜚语的是王妃。”权四太太这句倒是真心的,目前的情况对定王妃是非常不利的,若是董夫人的罪名坐实了,毕竟是娘家人,不会有人相信定王妃与此事无关。
“既然如此,四姨母你为何还要来?”苏宜晴淡淡道:“如今的我处境堪虑,说句难听的,离被休也不远了吧?四姨母就不怕被牵连么?”
“王妃千万别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人有好报。”权四太太道,“王妃之前做了那么多善事,一定会有好报的。”
“报应。”苏宜晴唇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我这个人相信因果报应,但若说好人好报,我算是一个好人么?”
“王妃自然是好人。”权四太太毫不迟疑的回答。
“算了,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苏宜晴看着权四太太轻簇眉头,“金钱和权势真有那么大诱惑,让四姨母趟这趟浑水,难道四姨母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值得么?”
“世道艰难,无权无势才是真正的凶险。”权四太太一句话就说尽天下小老百姓的苦楚。
苏宜晴默然,她也曾经在外流浪,看尽世间丑恶,的确如权四太太所说,一无所有并不是说只是挨饿受冻那么简单,随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么四姨母觉得你能为我做些什么?或者说你敢做什么?”苏宜晴问道,“四姨母不会觉得仅凭几句话,一点消息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吧?”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我都愿意为王妃做。”权四太太很真诚道,“我知道也许我做不了太多,但我要求的也不多,希望王妃给个机会。”
苏宜晴道:“可是我如今想不出来,需要别人做些什么。”
权四太太对着个问题也似乎早有准备,当即道:“忠毅候府的事不知道王妃还有没有兴趣知道。”
“说说看。”苏宜晴也没有表露出太大的兴趣,似乎是随意问问的样子。
“是,王妃。”权四太太的态度很谦卑,习惯性压低声音道:“我打听到的消息,由于红白相冲,忠毅候府不好在近期将姑娘嫁入王府,所以想要另寻一个姑娘先送进来,笼住王爷的心。”
苏宜晴有些不屑了,“又是这招,还有没有一点新奇的点子,随便弄个长得好一些的女人就能迷惑王爷?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他们自己就吃这一招?只会这些招数府邸现在还没有败落真是稀奇了。”
“王妃说的是,大概多数男人都吃这一套,所以就以为别人也这样,殊不知王爷并非一般人,不容易被那些花花草草迷住眼的。”权四太太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打听到,这次忠毅候府找的姑娘,相貌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好生养,最好能有一举得男的那种。”
“想生就能生么?”苏宜晴更加不屑了,真要那么容易,连御风膝下早就儿女成群了。
“若是平日,可能不容易,只是现在……”权四太太小心翼翼道,“你董家姨母的事……我想忠毅候府可能会借这个要挟王爷。”
“那么依四姨妈看,此事该如何解决?”苏宜晴看着权四太太淡淡问道。
权四太太道:“说起来也巧,他们选中的那姑娘跟我们家还沾点亲,我或许能试试看,说动那姑娘的双亲,打消这个主意,要找一个合适的姑娘并不容易,只要这家不成,至少能拖一段时日。”
“能拖多久,十天,一个月?”苏宜晴冷笑一声,“以前我就是这样打发掉那些前仆后继挤进定王妃的姑娘,结果呢?走了这个又来下一个,打发掉年龄大的,来更加年轻漂亮的,一个比一个麻烦,还是省点功夫吧。”
“那王妃的意思是……不管了?”权四太太更加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惹得苏宜晴不高兴。
苏宜晴沉默了一会,道:“也不是不管,不过方才四姨母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您就愿意做,是么?”
“是的,王妃,说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王妃好,我们自然也好。”权四太太几乎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了。
苏宜晴笑了笑:“一家人,毕竟是隔着亲,燕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尤其权贵之家,大多都能沾点亲,方才四姨母就说了跟忠毅候府找的姑娘就有亲,若是我让你做的事影响到亲戚,四姨母也照做么?”
“这……”权四太太有些迟疑了,她擅长察言观色,知道定王妃这次问的这个问题不是无缘无故问的,定然有深意,因此不敢贸然回答了。
“我就直说了吧,既然四姨母说要帮忙,那么我就想请四姨母帮个忙……”苏宜晴没有太过为难权四太太,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对面坐着的权四太太可以听得到的音调说了要办的事情。
权四太太听完,吓了一大跳,后背和手心都微微冒汗了,这件事倒不是有多难办,就是牵连太重,若是被人知道,她日后就难以做人了。
苏宜晴也不追问,又捧起茶盅慢慢喝,让权四太太好好考虑。
半晌权四太太没说话,她才补充一句,“四姨母若是为难,可以当没有听到,我就当没说,绝对不会因此事赵后账的。”
“王妃,这董夫人毕竟是您的姨母,这样做的话,董家就会被牵连满门……”权四太太话说到一半,被苏宜晴冷淡的目光扫了一眼就说不下去了,她知道定王妃这样的人做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又迟疑了半晌,才狠狠心,咬牙说了两字,“我做。”
苏宜晴这才微笑着点点头,“多谢四姨母。”
……
权四太太回到家里,心还扑通扑通跳,权四老爷看她面色实在不对,急忙过来关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定王妃为难你了?”
权四太太摇摇头,不说话。
权四老爷可不相信这样子是无事,自顾自的叹气道:“诶,我就说着定王府的大门真不好进,你偏不听,不过只是去了定王府一趟,应该不至于太过得罪定王妃吧?”
“老爷,真没什么事,你不要胡思乱想,要真有事我能瞒着你?”权四太太强打精神安慰丈夫,素日她很多事是不会瞒着权四老爷的,权四老爷不是多嘴之人,不会乱说出去,只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少一个人知道也好,说出来会吓着权四老爷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火烧眉毛
朱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人围住董家抓了董家不少仆从,若不是当日董老爷夫妇出外访友不在,连董老爷夫妇估计也要一并带回来。
董老爷还好,好歹四品官,还敢回去主持大局,董夫人心里有鬼,得到消息之后压根就不敢回家,只派人急急向蒙夫人送信求救,请蒙夫人无比想办法。
蒙夫人在接到董夫人信的时候呀而是吓了一跳,朱应这架势分明要抄家的样子,他怎么敢呢?董老爷是朝堂命官,官居四品,跟朱应是平级,真论起来,平级官员是没有资格搜查拘捕同品级官员的。
当然朱应这个府尹职位特殊些,维护这燕城的治安,他的确是可以有特事特板的权利,但就这案子而言,危害并不算大,也不是什么急事,怎么就敢带人围住董家,一副抄家的架势呢?
董大人上衙门与他理论,朱应口气硬邦邦的,说是公事公办,若是董大人有疑虑,虽有些细节还没有调查清楚,但还是可以立即就开堂审理,董大人可以请德高望重的官员在一旁旁听,有什么疑问当场提出来。
董夫人做的事,若说董大人这个丈夫一点都不知情是不可能的,朱应的语气太过强硬,董老爷自然不敢硬碰硬,且不说这案子关系到忠毅候府老太爷的性命,就无缘无故的,除非跟董家交情过硬,否则谁愿意蹚这趟浑水,朱应敢那么强硬,必然有确凿的证据,这个案子,稍微想一想也知道,董家绝对不会是无辜的。
如今唯一能替董家出头的就只有蒙家,而蒙家能倚仗的不过就是小福这个身为定王妃的女儿。
蒙夫人在董夫人彻底坦白之后也很有些恼怒,董夫人的胆子未免太大,又太过于自作主张,而且定王纳侧妃而已。董家跟定王府关系又不亲近,就算有所牵连也是有限,她操的哪门子心,居然做出这样能捅破天的事。简直疯了。
恼怒归恼怒,毕竟是亲姐妹,哪怕是不念姐妹之情,蒙夫人也不得不顾念此事带来的影响。
蒙也这样子,仕途上是没什么影响了。但她还有儿女,董夫人仅仅为了一个侧妃就做出如此歹毒之事,从某一方面来说,比直接杀人放火还要严重,所谓家风门风有时候真的很难说,人们可以容易一个家族出好几个坑蒙拐骗吃喝嫖赌的不孝子弟,但坚决不能容忍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董夫人这样的行为,哪怕是几十年后,还是会被人拿出来说。连累整个家族的女儿说亲都困难。
蒙夫人原本想要再好好考虑一下该如何跟小福提,原本以为这件事不会那么快爆出来或者说不至于如此严重,只要没有定案,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便可以不必理会,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慢慢考虑,都已经火烧眉毛了。
不得已之下,蒙夫人只能直接上门。
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入定王府,让蒙夫人心情能稍微放松一下的是这次小福的院子里并没有太多丫鬟婆子守着,并且在她进门之后,小福就屏退了丫鬟婆子。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不敢再耽误时间,蒙夫人在丫鬟婆子退下之后,赶紧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她没有董夫人之前那么天真。这事捂不住的,朱应能查出来的,定王府一定也能查出来,此时隐瞒无异于掩耳盗铃,就算侥幸能蒙骗小福,事情不严重。小福怎么会帮忙?
苏宜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变化,看不出喜怒,只在蒙夫人说完之后亲手给蒙夫人倒了一杯热茶,淡淡道:“喝杯茶润润喉咙吧。”
一句话,没有用敬语,蒙夫人一时也没有觉察出什么,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还是接过茶,抿了两口。
待蒙夫人喝下茶,苏宜晴才问道:“您想要让我如何?”
这次依旧没有用惯常的母亲称呼,蒙夫人总算是听出了异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她宁愿小福埋怨甚至责骂董夫人,也不愿意小福这样冷淡,这样表示她并不愿意解决问题。
蒙夫人硬着头皮道:“小福,你姨母知道错了,她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帮帮她,看在……同为母亲,你表弟还小的份上,她这次是真的知错了,我敢担保,绝对没有下次。”
“下次……我谁还能给她下次犯错的机会?”苏宜晴语气更加冷淡,“上次我已经叮嘱过您了,让你不要轻举妄动,更加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现在不是我不肯帮,而是现在人命关天,董夫人坐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现在案子出来了,要如何帮忙?”
“小福……你姨母可能是被人蒙骗的,她也没想要这样的,她也没想会出人命。”蒙夫人干巴巴的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如此严谨的布局,若是不是存心要忠毅候府二老太爷的命,这简直是不太可能的。
“那就看官府如何判了。”苏宜晴又倒了一杯清茶,这次是自己喝,喝完之后又道,“燕城府尹朱应这个人母亲应该也有所了解,我觉得他是不会冤枉别人的。”
“小福,我求求你,你就帮帮你姨母,这事闹出来,你脸上也无光的。”蒙夫人几乎是哀求了。
苏宜晴冷笑一声,放下手中茶杯,道:“您是在要挟我么?”
“不,不,小福,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董夫人慌乱的想要解释。
“您不必解释。”苏宜晴语气更加冷漠,“无论您是不是存心的,您话里就这个意思,您想要告诉我,董夫人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姨母,这次也是为了帮我才弄成这样的,她真要获罪,我也讨不得好,定然影响我的名声,是么?”
“小福,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蒙夫人更加慌乱了,越想要解释,可越是找不出话来解释,扪心自问,她心里未必没有这样的打算。
苏宜晴静静的看了蒙夫人良久,直看得蒙夫人心里发寒。(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形势变化
蒙也曾经手握重兵,官至大将军夫人,蒙家也是显赫一时的,蒙夫人见过的达官贵人,朝中命妇,就连当朝皇后太后等大周最尊贵的女人都是见过的,其中不乏一些厉害之人。
但是总的来说,都没有眼前这个庶女给她的压力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她名义上的女儿就经常用一种平淡的目光看着她,就那么静静看着不说话,却能让她遍体生寒,心中发虚。
她从很早的时候起就开始对这个庶女有一种恐惧之心,有一段时间甚至想过断绝往来,只维持个表面功夫,能应付外头之人就可以了,平日里能不跟对方来往就不要来往,想是这样想,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和蒙也早些年做的事有些太过,报应开始到来,蒙家总是出各种状况,需要到小福的地方。
自从蒙也贪了之后,蒙夫人就想着索性就回老家过一段日子,避开燕城的是是非非,原本都计划得好好的,但果郡王府的事情一出,就又被拖住,真不如当初爽快答应让果郡王府的小姐尽快过门,亲事从简,接着就回乡祭祖,没有她在,妹妹说不定就不敢如此自作主张。
不过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后悔也迟了,目前解决问题最重要,尽管被苏宜晴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蒙夫人还是艰难的再次开口道:“小福,难道你就看着你姨母被定罪,我真不是威胁你什么,你是个聪明人,懂得衡量厉害关系的,虽是你姨母自作主张,但到底还是会影响你的。我不是让你做什么,但据我所知,忠毅候府也没有想要吧事情闹大的。”
“您消息倒是灵通。”苏宜晴嘴角带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忠毅候府的人找过王爷,提了不少条件,就是要压下此事。”
“那定王爷怎么说?他答应了么?”蒙夫人不由得脱口而出。
“王爷并没有拒绝。”苏宜晴简单回答,在蒙夫人就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笑了笑。“不过我不答应。”
“小福……她们……都提了什么条件,是不是很为难?”蒙夫人心一凉,强忍住问为何不答应的问题。拐弯问是不是很为难,其实想也知道,忠毅候府的人必定会趁机要挟,提一些过分要求。为他们家的小姐过门铺路。
“具体什么,我没问。”苏宜晴平静说道。“但是我无法容忍这件事。”
“小福……事到如今,若是王爷答应了,你拧着对你也没有好处啊。”蒙夫人劝道,“小福。就算不是为你姨母的事,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王爷待你已经很不错了。你若是再如此,当心……伤了夫妻之情。”
“我记得我劝过您。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绝不帮忙,您是否记得?”苏宜晴突然就岔开了话题。
蒙夫人面上又挂不住了,不过她误会苏宜晴是在指责她,急急又解释,“小福,这次我是真不知情……是,我承认早先也被你姨母说动了,但你不同意,我也没有答应你姨母……”
“是我让人给朱应送的信举报的线索。”苏宜晴轻声说了这样一句。
“什么?”蒙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了苏宜晴的神情,知道没有听错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怔住了,好半晌才喃喃,“小福,你为何要如此……心狠。”
“我心狠,你们为了一点利益就要杀人就不心狠?”苏宜晴看着蒙夫人的眼睛道,“您就从没有反省过自身么?对自己做过的恶事伤害过的人就一点都不后悔?不说别人,当初您为了父亲的一句话,就要设下陷阱要杀我,难道您真的觉得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蒙小福……”蒙夫人回过神来,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这几年的委屈憋屈郁闷一次性爆发出来,她睁着红彤彤的眼睛瞪着苏宜晴,恨恨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就那么清高,就算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我们也是你的父母,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嫡母,但总不至于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不认吧?要说我一份错,你父亲就有九分,父债女还,你父亲欠我们的,想要撇清关系,除非把这身血肉还给蒙家。”
苏宜晴道:“父债女还不过是民间俗语,大周律法可没有这一条,不过倒是有大义灭亲,好吧,既然蒙夫人觉得不忿,那么一切摊开来说好了,您大可以去大理石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告我不孝,而我也可以把自己的遭遇都说出来,到时候就由大家来判定,谁有罪。”
“你……你不敢。”蒙夫人好久才将眼前这个庶女的短短几句话消化,但她不太相信苏宜晴敢如此做,真要如此,别说只是一个定王妃,就算是再尊贵的身份也难以抵挡悠悠众口。
苏宜晴并没有跟蒙夫人争辩太多,只淡淡道:“蒙夫人,我敢不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日说的话,蒙夫人您敢传出去么?您敢指责我不孝或者别的什么么?若是您敢,就可以看看我敢不敢了。”
“你疯了,你是个疯子。”蒙夫人简直透不过气来了,指着苏宜晴双手直发抖。
“夫人,我看您不舒服,我还是让下人送您回去吧。”苏宜晴说着又淡淡道,“我最后只说一句,若是蒙家有事,只要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之事,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但若还是今日这种事,您就省省吧,别让我知道,否则我第一个揭发出去,都是为人母的,一身儿儿女债,我想夫人您能明白。”
蒙夫人被气到极点,忍无可忍正想要爆发的时候,苏宜晴提到她的儿女,满腹的怨气一下子泄下了。
苏宜晴见警告的目的达到了,别把蒙夫人气出个好歹来,在人前还得装孝女去尽孝,便命绿藤进来送蒙夫人出去。
对着蒙夫人说了这样一番绝情的话,其实她心里并不好过,蒙夫人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之人,许多事也不是出自蒙夫人的本意,只是手段也未免太过毒辣,她实在无法苟同。
心情不好,正想要关紧房门独自呆一会的时候,她只觉得似乎什么不对劲,一转身,却看到连御风正靠在外头柱子上,一派轻松悠闲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苏宜晴很不客气的问道。
“这是我的府邸,我们是夫妻,什么叫我来做什么?”连御风笑着回答。
苏宜晴眉心微皱,也不想要跟他打什么嘴皮子仗,转身回屋,随便那本书翻看,随便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连御风跟了进来,良久才道:“董家的事,你是不是做得绝了些?”
“你不是觉得我做得绝,还是觉得我做这样的事妨碍到你的什么计划了?”苏宜晴心里憋着气,想想也不需要忍,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夫妻本是一体的,你不要说的好像什么事都与你无关。”连御风声音也有些冷硬起来。
“是啊,我是这定王府的女主人,你的正妃,这府里马上就要多出一个身份高贵的侧妃也许还附带几个年轻貌美的美人,是我的无上光荣,去别家赴宴的时候一堆人浩浩荡荡很威风。”苏宜晴讽刺起来。
本以为连御风会反唇相机,但他并没有,反而深深看了苏宜晴一眼,似乎有话要说。
苏宜晴顿时也想到了,连御风一个大男人,如今正是日理万机的时候,不会有闲心来同她打嘴皮子仗,也不像是特意为董家之事来的,但连御风不直接说,她也按捺住,不主动问。
好一会,还是连御风先开口,道:“我来是跟你说一件事的,不过也许你并不在意……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若只是为了忠毅候府的事,你大可以不必如此。”
接下来这男人该不是想要说,他跟忠毅候府的亲事只是政治联姻,他对容家小姐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吧?也太虚伪了,要另娶新人之前,来说这一番虚伪的表白,不是任何女人都那么容易被甜言蜜语欺骗的,这些年,这男人的甜言蜜语她也听过不少,也许是她这个人太冷情了,或者说听多了,就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连御风接下来的话并没有如苏宜晴想的那样,而是淡淡道:“最近我可能要赴边关一趟,呆的时间不一定,所以无论是容家小姐还是他们的什么亲戚,就算进了定王府的门也不过是件摆设,跟之前那些美人一样,你若是有闲心,可以稍微关照她们一下,若是没有兴趣,我自会找人料理,绝不会烦到你。”
“你要去边关?为什么?”到底是夫妻,苏宜晴并没有对连御风所有事都不理会,她还是很关心他的,一提到边关,多半就是有战事要发生,相比一些儿女情长之类的,这男人的性命显然更重要,刀剑无眼,谁也不能预料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未完待续。)( )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不平静
许是看到苏宜晴紧张的样子,连御风终于有了些欣慰,语气也温和了些,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几年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大家都紧张,结果不都虚惊一场。”
“虚惊十次,有一次是真的就够严重的了,如今燕城这样,你还要去,一定不是一般的局势紧张,到底出了什么事?”苏宜晴又问了一次。
连御风道:“猛族和大荆都有些状况,他们达成了结盟,所以我必须亲自去边关一趟,观察一下,看看我们的军队防御够不够。”
提到猛族和大荆,苏宜晴不由得想到上次苏宜容来燕城的情况,记得那次大荆使节团来就是为了跟大周结盟,因为猛族那边跟大荆分裂的两股势力频频接触,大荆皇室势单力薄,就想要找个盟友,但最后弄成这样,别说结盟,大周没主动开战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去,大周就没有别的武将了?”苏宜晴心急之下说了一句,一般无知妇人的话。
“你看你,急糊涂了吧?调兵遣将这种事怎么能随便找个人去?”连御风欣慰之下语气更温柔了,“这件事你可以往好处想,我这次去怎么也得两三个月,这段时间无论忠毅候府的人怎么想,他们家的女儿是不可能过门了,你可以清净几个月,放宽点心,以后的事谁能预料呢?”
连御风说着话啊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自信,还有些微微叹气的感觉。
苏宜晴眼眸也黯然下来,这段日子,她过得不顺心。不觉就把一切都怪到他身上,认为是他不守承诺,还有想要彻底翻脸的念头,可现在眼看着他要去边关,也许要上战场,有性命之忧,相比之下。之前的那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有一个可能变心的丈夫。还是比没有的好,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她真不知道自己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想到若是可能失去他。苏宜晴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连御风反而吓了一跳,记忆中似乎都没有看到她流过眼泪,突然这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沙子进了眼睛。”苏宜晴又说了一句蠢话。不禁低下头。
连御风替她拨了拨鬓边的乱发,“我……今天就是想要告诉你,你真没有必要做得太过,事情也没有严重那种地步。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保证的话你也不会相信,就我自己也说不出口,不过我还是会尽力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些,尤其我不在的日子。真要有什么事就像上次那样,自己先躲出去,等我回来再说。”
“我会的,我也不是那种吃眼前亏的人。”苏宜晴咬咬唇,半天挤出一句,“真要去边关,你也要小心一些。”
眼看着夫妻间关系似乎能缓和下来,无奈王府事情太多,有丫鬟急急来报,说宫里来人急召王爷进宫。
连御风就匆匆忙忙走了。
苏宜晴不由得叹息一声,这日子……才真是普通人过的,没有太过糟糕,却也没有一帆风顺。
……
蒙夫人没有能请动救兵,回去之后还病倒了,更加不管事。
董夫人躲了数日,到底还是被朱应派人找到了,被抓进了大牢,她自然什么都不认,她丈夫是个官,朱应也不能对她用刑,但公堂审案,还讲究的是证据,在诸多证据还有证人面前,董夫人招与不招都那么回事了。
案子说不上水落石出,但也差不多是铁案了,董夫人不单是收买了两美人勾引了忠毅候府的二老太爷,最严重的还是,指使人给二老太爷下了点药,本来这二老太爷年纪就大了,某些事上肯定是力不从心的,自己本身就有服点药的习惯,但二老太爷人还不至于傻到自寻死路的地步,用药之前也是问过大夫之类的,不至于吃哪种危险的烈性药,而董夫人最严重的罪名就是指使人将二老太爷惯常用的药给换了,换上了烈性的。
想得就是让二老太爷一命呜呼,反正二老太爷也有吃药的习惯,只要死无对证,就算有怀疑的,也不好四处瞎嚷嚷。
案子查到这份上基本是没有什么疑点了,但差最后那么一步,到底缺了点,忠毅候府那边不配合,董夫人口口声声是被冤枉的,苦主都不闹了,官府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朱应这边是擅自做主查的案,他的上峰怕担关系,这种涉及朝中大员家眷的案子是要上头审核量刑的,真要定案,这董夫人就得判个斩刑,要报刑部批准的,卷宗送上去,无人发话,刑部没理由接这烫手山芋,就以案情还有些不明为由,燕城府衙重审。
这案子就那么胶着了。
朱应开始以为这案子背后定然是定王妃在指使,但审来审去,也没有半点证据指向定王妃,以他自己办案的经验看,这些人倒也不是真能扛住,就算有下人受刑不过偶尔嚷嚷那么两句也是空口无凭的,这些人连定王府的门都没进去过,说是定王妃指使了她们什么,肯定也无人相信。
唯一能吐露真情的就是董夫人,无奈到了这个地步,董夫人也没有全然失去理智,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董家还没有完全受到牵连,她还有个儿子,再把人拖进来对她没有好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担着也许还有点希望。
于是案子就那么僵持着。
这个案子里,若说被人真正定罪的反而是权家的姑娘了,不是官府定罪,只是世俗上定的罪名,权家有一个出嫁多年无出的女儿被婆家用这借口休了回来,另外几个订了亲的也被火速退了亲,理由都是权家教女无方,女儿皆是心思歹毒之辈,更别说没订亲的,一时间,燕城里凡是姓权的姑娘,不管是不是一家,都无人问津了。
若说定王妃是董夫人的亲生女儿,董夫人做出这种事还可以理解,但仅仅为着姐姐家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庶出女儿就做如此歹毒之事,也未免让人太不可理解了。
再联想蒙,董两家这些年发生的事,居然如出一撤,这两姐妹都是嫁做填房的,只要不是这两姐妹亲生的,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没什么好下场,一个个死得不明不白的,没有人会相信那真的是巧合。
于是权家女心思歹毒,手段再高强,这权家女还有谁敢去?事情没爆出来之前,无论是蒙夫人还是董夫人的风评都不是很差,结果却是笑面菩萨,这权家姑娘谁还敢去?就算那姑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也保不齐有那么几个好管闲事手又伸得长的娘家亲戚,也不单权家姑娘没人敢娶,就是权家的公子在燕城也难以说到亲。
权家宗族着急起来,不敢上定王府,就只能上蒙家找蒙夫人。
蒙夫人却病倒了,这次是真病,受了太大的刺激,身心俱疲,直接就躺倒,什么都不管了,坚持了那么久,大事小事都要操心,现在好了,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一切都不是她能做主,她也不想要再耍什么手段,就顺其自然了。
这一病倒,却发现了一样好处,一直颓废的长子蒙广在蒙家顶梁柱接连倒下的情况下终于振作精神,站了出来,照顾母亲,应付接连上门的外家长辈,虽说处理得不是很好,但是还是体现了一个男子的担当,尤其是还亲自跟果郡王府的人谈好了果郡王府小姐过门的日期。
两家现在都这种情况,谁也别嫌弃睡了,另外亲事也不可能大办,能有多简单就多简单吧,省得再惹上谁的眼,又出什么事来。
倒是忠毅候府那边颇为不平静了。
闹到这一步,俗话说没有内鬼也引不来外贼,燕城府衙那边审出了不少候府家贼,这些勋贵世家,下人之间也盘根错节,又各自牵连到自家主子,被牵连的人人喊冤,相互怀疑,总之也是闹得人仰马翻。
跟定王府的谈判也没有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定王倒是没有一口就拒绝他们家先送别的美人进府的提议,就是推说这段时间忙。过些日子再说。
之后就是对定王妃的处置,官府的定论是董夫人擅自做主的,此事与定王妃无关,据他们打探的消息,定王也禁了王妃的足,夺了管家大权,再多也不好了,毕竟王妃育有嫡子,不能用此事逼着定王休妻。
忠毅候府里的闲言碎语就未免多了起来,容五小姐那边,天天以泪洗面,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乱嚼舌根,在容五小姐耳边说了什么,弄得她十分沮丧,尤其是要先送一个旁支美人进定王府占着位子,这事就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
容五小姐年纪轻,对这桩亲事其实也觉得委屈,当初见过定王一面,就心动了,少女怀春最是容易犯糊涂,没有想太多,就如一般痴情女子一样,只觉得呆在心上人身边,别说侧妃,就是做丫鬟天天给他端茶倒水也是幸福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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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主意
古往今来,有多少真正痴情的女子呢?少女一时的心动并不能维持多久,慢慢的容五小姐就被周围一些闲言碎语给吓到了。
听说定王妃是个凶悍的人,定王则风流成性,种种流言传入容五小姐的耳朵里,容五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虽然也有些心眼,但还不至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慌之下就找母亲尤二夫人诉说。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尤二夫人早就后悔了,攀附权贵固然重要,但作为一个母亲,女儿的终身幸福更重要,在二老太爷的事情闹上官府之后,她还幻想着想着或许能就此事将定王妃彻底打压下去甚至废了王妃的名号,这样的话女儿就算迟一些进门,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坐上定王妃的位置,倒是因祸得福。
但后面的事情的发展让她渐渐失望了,忠毅候府的人找上定王几次连御风开始倒还客气,后边却有些渐渐不耐起来,甚至连要求先送个亲戚家的姑娘进府都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在敷衍,更别说有什么太过惩罚定王妃的意思。
忠毅候府的人有些着急,找些长辈上门说了一些,可能态度有些强硬,这连御风身处高位久了,自然就不喜欢听,态度就更加强硬了,说官府已有定论,此事纯粹董夫人擅自所为,王妃并不知情,若是忠毅候府之人不服,大可以让官府在重审,只要有证据证明王妃参与,他定然不袒护,再说下去,就有翻脸的意思了,此时的忠毅候府根本不敢跟定王府硬碰硬,只能就此作罢。
忠毅候府的人一心想要巴结定王府,容二老爷又被大老爷的几坛子好酒一点好处给售卖朱,就尤氏自己也得了不少补偿,无法在埋怨大老爷她们。
苦闷之下,尤氏也只能找还唯一可以倾诉的端木夫人诉苦。端木夫人刚刚病好,但也是真心关心容五小姐。
在听出尤氏后悔的意思之后,端木夫人不禁屏退下人,真心劝尤氏道:“表嫂。说真的,以表侄女的人品样貌,要找什么样的后生没有?干嘛非要……咱女人一辈子,还是嫁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最重要,我是把表侄女一直当亲生女儿看待。这才劝你的,定王府真不是什么好归宿,你想想,若定王是个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的男人,那么就算表侄女进门,能得一时的宠,早晚还会另有新人进门,若是定王是个长情的,那么必然不会抛弃定王妃,定王妃那样子。肯定是不能容人的,她又有儿子,表侄女真要嫁过去,日子很难熬的。”
端木夫人说的话,尤氏何尝不明白呢,她以前以为自己是出身高门,忠毅候府也是勋贵世家,自己女儿从小精心教养,怎么也不至于输给那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吧?
可现在想想,内宅之争又不是比才学?以前她真是见识少了。妇人之间那点口角,收买人心,使点小绊子算得了什么?董家为了阻拦定王纳妾,直接就出杀招。那才真真吓人,那天她独自在后院散步,偷听到两个嘴碎的丫鬟说闲话,说什么定王妃娘家真是厉害,直接就把二老太爷杀了,让侯府办不成喜事。这份手段若是用在别出,比如直接针对五小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尤氏心中如被重石击中,几乎喘不过起来,是啊,能杀掉二老太爷,若想要对付她的女儿,应该也不是难事,别说什么敢不敢的,就定王妃那蛮横的模样,有什么不敢的?
现在女儿还没有出阁,自己防范得好,不容易让人下手,可万一嫁到定王府,那还不得任由这个定王妃搓圆捏扁?
尤氏越想越怕,急忙道:“您说的是,我现在也后悔了,可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呢?可怜我的女儿从小娇养着,没吃过苦,若是进了定王妃,每日晨昏定省,光是给那个泼妇立规矩……我真是后悔啊。”
端木夫人没想到只几句话就把尤氏说动了,再想到上次朱夫人来探病,无意中说漏嘴,说什么这定王妃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朱应留意着定王府许久了,有所怀疑,不过始终抓不住证据。
朱夫人自觉说漏嘴,话说出口就千叮万嘱端木夫人,切不可外传,这话若是传扬出去可不得了。
端木夫人自然不是多嘴之人,事关重大,传这种闲话对她也没有好处,反而容易引来麻烦,不过朱夫人的话让她更加担忧容五小姐的处境,想着毕竟从小看着长大,无论如何要尽一尽人事,劝劝尤氏,还是要慎重一些。
既然现在尤氏已经后悔,下一步就是想想该如何帮助容五小姐逃离这个火坑,端木夫人并非只会嘴上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她仔细想过法子的,这也是尤氏在关键时刻还会跟她商量的原因。
在尤氏的再三恳求下,端木夫人终于说出了建议,其实很简单,既然忠毅候府早有意向另外寻个姑娘先送进定王府,那干脆就让那个姑娘代替容五小姐好了,大不了认作义女,两全其美。
至于容五小姐,燕城的人都很健忘的,随便寻个由头就可以将这事搪塞过去,日后找个老实些的后生嫁过去,多配送些嫁妆就是了。
尤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实在也是怕了,忠毅候府的人是把定王夸得前途无量,攀上这门亲事有多好,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这容大老爷两口子打的好算盘,她却不想要牺牲自己的女儿了。
定王妃娘家搞出那么多事来,定王一点处罚王妃的意思都没有,哪里能指望日后有什么事他会替自己的女儿做主。
有了主意之后,尤氏高高兴兴回府。
才将打算跟容二老爷一说,立即就被容二老爷训斥了一番。
说宫里娘娘定下的亲事,虽说没有下名旨,可那日在宫里,当着那么多贵妇和妃嫔的面,她自己求来的亲事,把自己的女儿说的三贞九烈的,现在说不嫁就不嫁,先不说宫里娘娘的面上挂不住,就是外头人的闲言碎语也能把人喷死。
定王如今什么身份地位,随便弄个什么女人就能送进定王府么?就是府里挑的姑娘,人家现在都不松口让送进去呢?
定王府不缺美人,却的是身份高贵有教养,娘家有助力的而已。
尤氏被容二老爷那么一训斥,多日来的委屈担忧就爆发了出来,哭着道:“老爷,你当我不知道么,可那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身上掉下的肉,也是你的亲骨肉,这门亲事现在这样……你忍心么?你就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尤氏那么一哭,把容二老爷也弄得心烦意乱,他烦躁的走来走去,耳边一直围绕着尤氏的哭声,更加心烦,最后只能叹息道:“你光知道心疼女儿,也不想想,这些日子,大哥大嫂有多照顾我们,你娘家最近频频上门,求了不少事,有的挺过分的,就你娘家弟弟看中了大嫂家的田庄,想买来给自己女儿做陪嫁,怎么过分的事大嫂二话不说全部都应承下来,你也知道大哥大嫂为的什么,那时候你怎么不说心疼女儿?拦下这事?现在说要不嫁,首先你得去娘家说说,把大嫂的田庄要回来,然后是你娘家侄儿谋的缺……田庄还好办,能原模原样还回来,你娘家侄儿的缺,能说换人就换人么?再说了,我看你也没脸回娘家开这个口。“
容二老爷的话把尤氏的哭泣声堵住了。
她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容二老爷,她娘家就一个弟弟,平日里大家都照顾,爹娘更是溺爱,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让她回娘家提把忠毅候府送的东西之类的还回去,弟弟肯定是不肯的,爹娘肯定要埋怨,逼急了还会大骂,到时候没脸的是她。
容二老爷又道:“平日里我就劝过你,别老太向着娘家人,你不听,说什么谁家出嫁女过得好了不拉拔娘家,就我们侯府出嫁的姑娘也是这样,大家才能兴旺,这话也在理,我也不能拦着你,但吃人嘴短,现在是报答的时候,你还能说什么?”
尤氏说不出话来了,夫妻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外头丫鬟尖锐的哭叫声传来,“二老爷,二夫人,不好了,小姐剪了头发,说是要出家做姑子去。”
尤氏顿时顾不上容二老爷了,赶紧跟着丫鬟去看。
容五小姐房内已经乱做一团,两个丫鬟死死抱住容五小姐,容五小姐手里还拿着剪刀,地上已经有几缕头发。
尤氏见状,一把抱住女儿,大哭起来,“我的儿,你这是要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随意伤害,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
在尤氏来之前,容五小姐已经闹了不少时候,力气也小了,被尤氏那么一抱,手松了下来,剪刀被丫鬟夺下,她跌坐地上,只是哭泣不说话。(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威胁
容五小姐这些日子被闲言碎语吓到了,今天去给父母请安,一不小心又偷听到了容二老爷两口子说的话,更被彻底吓到了,只会哭泣了。
看女儿这样子,尤氏更叹气了,以前瞧着自己女儿还挺稳重的,十岁就开始帮着自己掌家,到了十四岁,处理中馈比自己还熟练了,她不由得对女儿有了很高的期许,凭自己女儿的样貌才学,这不是非常合适的当家主母么?
但现在看来,她一把年纪,还是幼稚了,忠毅候府虽然也是一大家子,但到底家风还可以,相互之间也就一点小算计,最多的汤汤水水鸡毛蒜皮,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小妾之间争风吃醋下点落胎的红花。
权家女人直接就买凶杀人,别说女儿小小年纪,自己听了都觉得瘆得慌。
尤氏好说歹说,安慰了女儿半天,还背着容二老爷偷偷向女儿许愿,说会想办法解决这桩亲事,这才勉强安抚住女儿,再命丫鬟婆子好好盯着,千万不能再出事,这才精疲力尽的回房间,夫妻两这回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容二老爷大老爷们,最怕的就是女人的一哭二闹,趁着尤氏要再次爆发之前找个借口多了出去。
尤氏想哭诉都找不着对象,正郁闷着,她娘家一个堂姐高氏适时上门,对着娘家人,尤氏可找着说话的人,也不怕丢人了,赶紧将烦恼像娘家堂姐诉说了一番。
高氏先是听尤氏诉说了半日,待尤氏情绪好一些了,她才有些叹道:“堂妹,要嫂子说,这门亲事真不合适,早两年,这定王妃刚过门那阵,大家都觉得这定王妃出身太低,定王当时是看上她生父是大将军,加上那时候定王克妻传言很盛。出身好的大家闺秀都忌惮,一时也寻不到太好的,就将就而已,可我觉得吧。那会蒙家又不是没有适龄嫡出女儿,以蒙家当时的条件,就算是嫡女也都是高攀,实在舍不得亲女儿,也可以先立个侧妃。一个养在乡下的庶女,许个侧妃指望也够可以了,但偏偏定王二话不说,就明媒正娶,也不管当时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都三婚了,不可能随便的,现在嫡子都有了,更不好轻易换人了,妻子可以不要。总不能连唯一的儿子都不顾吧?你说你当时怎么想的?”
“嫂子,别说了,我现在都后悔死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现在亲事订下来,我可怜的女儿该怎么办呢?”尤氏说着眼睛就红了。
“别着急,别着急,女怕嫁错郎,一旦加错,一辈子就完了。可只要还没嫁,就还有转圜的余地。”高氏说着鬼祟的看了四周,压低声音,“堂妹。我们是娘家人,我可是向着你的,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嫂子,都到了这份上,还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你就直说吧,我知道你是好意。”尤氏不是傻子。知道高氏说出这样的话,后续肯定不是随口说说,一定有什么事。
果然,高氏道:“是这样的,有人给我递了个话,偷偷递的话,定王妃那边,肯定是不乐意让侄女进门了,这话不说也知道,现在又成这样,就算勉强进了门,日后有的是苦头吃,普通的刁难还算了,先别说会不会定王妃再下什么狠手,就算现在定王会因为她姨母的事防着点,可最怕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保不齐还有什么人在背后挑事坐收渔人之利,真要两不相容,定王肯定还得顾着儿子……好好,我不说这些废话了,我是说这递话的人是定王妃那边的,他们说只要你们肯打退堂鼓,余下的事她们解决。”
尤氏不由得眼睛一亮,问道:“她们有说怎么解决么?要知道我女儿这样,名声肯定受损,日后说亲就不好了,还有侯府这边,为着这事,我们连二老太爷的命都搭上去了,这总得有个说法吧?”
“堂妹……”高氏有些为难道,“都这份上了,您还想……怎么样啊?”
高氏没说出口的就是,忠毅候府的人也太会专营,便宜都想要占了,眼看着现在女儿就快要掉入火坑,有机会逃离还不赶紧的,还想着捞好处要补偿,再拖下去,激怒了人家,什么都不管,你哭都没地。
尤氏一看高氏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但觉得闹成这样,就算自己肯退让,候府的人也不肯啊,牺牲了那么多,却成了笑话一场,她说出了难处,“要只有我女儿,我一个人能做主,可现在牵涉那么多,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啊。”
“堂妹。”高氏索性实话实说道,“现在这种情况,那边的人也不能许诺太多,不过我看着,人家也是不想要继续纠缠下去,不瞒你说,给我递话的人悄悄跟我说了,定王妃现在也是名声受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要逼得她破罐子破摔,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大侄女……我再给你交个底,定王妃也没有完全被冷落,你要还是执意如此,她明儿就能让你们府里选中的另一个姑娘进门,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放,这种事她一贯是常做的,不影响什么,定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
“她们这是什么话?要挟么,我们忠毅候府也不是平头老百姓,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尤氏听了高氏的话,当场恼怒。
“堂妹,你别生气,千万要冷静。”高氏赶紧安抚,“定王妃什么样,现在谁不知道,要威胁是肯定的了,问题是,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真要硬碰硬跟她们耗下去,能有你的好?要说你们家老爷那边,难道耗得起?”
尤氏想到方才女儿灰白的脸色,黯淡的眼眸,内心一阵绞痛,高氏的话也的确是说中了她的痛处,现在最耗不起的就是她了。
高氏趁热打铁道:“堂妹,事关重大,现在也不是要你一下子决定,但是你得好好考虑一下,做母亲的还是要以儿女的幸福为重,你说是不是?”
尤氏不由得点了点头。
高氏又道:“那就这样,堂妹你好好想想,我就先走,过两****再来。”
尤氏感谢了高氏一番,将高氏亲自送出了二门。
高氏上了马车,马车里守着的丫鬟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话,高氏一愣并没有直接回家,乘着马车绕了几圈,来到了一家茶庄,装作买茶,随后就进了雅间。
房间里头,权四太太和一个年轻女子都在。
权四太太在是高氏预料中的事,那另一个女子她却不认识,长得很漂亮,看坐像也是有规矩不是一般女子,她问道;“这位是?”
权四太太笑着介绍:“这位是海棠姑娘,以前是定王府的,王妃跟前伺候。”
聪明人说话都是点到为止的,一这样说,高氏就明白了,是定王妃身边的人,就是亲自来询问结果的。
坐下之后,海棠亲自给高氏泡了一杯茶,那熟练优雅的动作又看得高氏一愣。
定王妃什么样她没见过,只听人说,不是什么绝色的美人,也就是命好,阴差阳错坐上定王妃这个位置的,但由仆可以看出主人,尤其是丫鬟,断没有丫鬟比主人强的道理。
眼前这个海棠,模样生得好,举手投足也甚是优雅,可以判断,定王妃本人定人也不差,加上手段了得,肚皮争气,她又暗暗替容五小姐叹息一声,容五小姐在燕城这一辈姑娘中也是拔尖的,出身又好,除了宫里的人,燕城哪家的公子还不是尽她挑,怎么偏偏家里人就看上了定王府,非要往这里头送呢?
定王的确是燕城有名的美男子,男人的脸又不能当饭吃,要说非要巴结权贵,燕城也有几个丧妻手握大权想要挑个门第好模样好的大家闺秀填房的权贵,做填房也比做侧妃强吧?都说忠毅候府会结姻亲,估计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这次他们可是打错算盘了。
高氏在暗暗盘算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开场白。
权四太太先说话了,道:“高姐姐,我不是要催你,只是这边也挺着急的,定王妃那边……很多事也要准备……您跟尤二夫人谈得如何?”
她才进忠毅候府的门,说了没几句话,这权四太太立马就能让人传话,说是在这茶庄见了面,这还不是要催么?
心里是不快,但高氏小门小户出身,夫君也不争气,在家族中地位跟权四太太一样,故而一向是跑腿传话的对象,所以她跟权四太太才有所接触。
人家都直接问出口了,高氏也不再隐瞒,拐弯抹角将尤氏的话传达给了权四太太。
权四太太听了,只瞄了一下海棠,没有出声。
海棠微微一笑,道:“这位夫人,尤二夫人的担忧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请放心,王妃不会亏待任何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利用
高氏听了海棠的话,只是有些勉强的笑一下,说了一声是。
空口许诺她听得多了,这世上过拆桥才是常事,这种没有时间内容的许诺不能当真,尤其是权四太太这种,跟定王妃沾点亲,但又不亲近,另外这个海棠只是个丫鬟,到时候她们翻脸不认人,找谁说理去?
权四太太自然也能猜到高氏的顾忌,只是她也不便许诺太多。
海棠却突然岔开了话题,道:“这位夫人,听四太太说,您开着一家绸缎庄,不知道都有说明时兴的料子?”
“我那不过是开着玩的,都是普通料子。”提到自家的小绸缎庄,高氏勉强打起了精神,下意识的看了权四太太一眼,她跟权四太太是一类人,都是大家族里的旁支,家境不太好,靠着游走于各宅门之间讨生活,但她没有权四太太伶俐或者说运气没有权四太太好,能巴结上定王府,她唯一能依靠的忠毅候府现在已经是二流勋贵,尤氏又不是当家主母,难说上话帮上她什么大忙。
她很羡慕权四太太,能靠上定王府,听说权四太太前些日子做生意赔了不少,不过现在看来日子依旧过得很滋润,想来是定王府帮的忙,人家手指头漏出一点点,就够她们普通人吃几辈子了。
海棠笑着道:“正好了,我有几个姐妹回乡嫁人,都想着买点好的绸缎回去送给亲戚朋友,我们都是下人,没太多积蓄,您那里有什么适合的么?不要太贵的。”
“有有有,不知道贵亲都想要什么花色的?”提到生意,高氏的眼睛亮了起来,说起她那个小绸缎庄最近是很不景气,积压了一大批花色老旧的料子,她正发愁呢。
海棠微微一笑道:“只要料子好,价钱合适,花色倒是不挑的,反正是乡下亲戚,只认料子,这样,您既然是开绸缎庄的,就帮我挑挑得了。”
“好,我一定帮姑娘好好挑挑。”高氏非常高兴,想着就算不赚也能清一批存货了。
海棠道:“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事,布料的事就劳烦四太太替我做主了。”
“姑娘放心,我一定帮你料理得妥妥当当的。”权四太太说着就送海棠出去。
回来之后对高氏道:“高姐姐,定王府里隔三差五就有丫鬟放出去,王妃其实心挺善的,以前那些被家族逼着进府门的姑娘,只要不找麻烦,王妃都很尽心给她们找了好归宿,您可以去打听一下,我说的句句是实,只要退了亲,凭忠毅侯府的家世,还有姑娘的人品样貌,还怕日后没有好姻缘?”
“话是这样说,但是……”高氏还是纠结,这种没有实际东西的许诺,她真的不太敢相信,日后出了事,这尤氏肯定会迁怒于她。
“你再好好想想吧,绸缎的事就那么说定了,就买这个数目的,你帮忙挑挑吧,我信得过你的眼光。”权四太太说着就递过了一张银票。
高氏看清上面的数额,眼睛又大了,这也太多了,赶忙道:“权妹妹,这太多了,我店里没有那么值钱的料子。”
“没事的,多数的就当下次再买,当先付的订金,有什么好料子帮忙留着。”权四太太笑眯眯的将银票直接塞到高氏手里。
高氏推迟了两句,最后还是收下了。
待高氏走了之后,海棠又出来了,她根本就没走,方才出去走了几步,就从另一个门进入隔壁房间,一直听着。
“四太太,这不像是王妃吩咐的吧?”海棠有些担忧的问。
“王妃当然不会管这种小事。”权四太太理所当然道,“咱都受过王妃大恩,现在正是报答的时候,这点小事不用去烦王妃。”
“可是,王妃并不喜欢别人擅自做主,就像……。”海棠自然也知道董夫人做的事,有些顾忌,又道,“并且您对高氏说的话……忠毅候府的人事后找王妃闹怎么办?毕竟堂堂侯府,不是一般人家,不会吃哑巴亏的。”
“放心啦,没事的,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这也是为着忠毅候府的小姐好,难不成你觉得她嫁进王府能有幸福?”权四太太理所当然说道,“之前那些姑娘你也看到了,真要进了定王府能有好?这侯府小姐不比一般小家碧玉,可以帮着再找个好人家,真要往角落里一放,这辈子就完了,我们这是做好事。”
海棠也人为这桩亲事不好,所以才答应帮忙,但权四太太那番许诺,她总觉得有点什么,问道:“听说这是宫里娘娘指婚的,违背上意,宫里会怪罪,追根究底起来,会不会有麻烦?”
“怎么会呢,这亲事就是忠毅候府的人强求的,王爷被逼无奈答应的,现在只要他们自己不闹腾,谁会追究,放宽心。”权四太太看起来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海棠狐疑的上下打量权四太太。
“海棠姑娘,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权四太太被看得有些心虚。
海棠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像权四太太先前跟她说的,哄一哄高氏,让高氏劝说忠毅候府的人自己打消将姑娘嫁进王府的念头,听说忠毅候府这几天也颇为不平静,尤氏更是露出后悔的念头,稍微怂恿一下,也许就能把事情解决掉。
早先权四太太也跟她说,跟高氏买点绸缎,当跑腿费了,她自然同意,反正绸缎什么时候都用得上,自己用不上的还可以送人,但方才在隔壁听动静,似乎权四太太给的银两数目很大。
权四太太如今状况也不太好,怎么能拿得出那么一笔让高氏一看就心动的银两呢?还是自做主张的,就是权四太太自己掏腰包,这种不经过王妃同意就做的事,王妃知道肯定也不领情,以王妃的性情,不会有太多补偿。
权四太太这样做,是不是做得有点多了?
“没什么,有事您在吩咐,我先走了。”海棠想想还是没有把心里话问出来,做都做了,就算有什么内情,如今也迟了,仔细想想,的确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追根究底的也不好,她如今小人物一个,还是别问太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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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和解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高氏在一旁时不时的怂恿,加上女儿日益消瘦的脸庞,几乎是风吹就倒的样子,尤氏死心了,就女儿这个样子,就算顺利进了定王府,怎么斗得过那个凶悍的定王妃?真要认真想想办法了。
不过真要想办法退亲,指望忠毅候府的人是行不通的,这事还得细细筹谋瞒着急于攀附定王府的忠毅候府一干人等才行。
随着尤氏心思的转变,忠毅候府开始暗潮涌起来。
……
定王府中,苏宜晴一直在想着连御风又要赴边关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这次似乎跟以往不同,虽然之前连御风也在危急的时候出去过,但她就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没有来由的。
这件事一出,新人进门之类的事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唯一担忧的就是还会出什么事?能比上次仓皇出逃还危险么?
上次虽然看着危险,但其实她并没有太多感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那时候她就只是在怨怼连御风,明知道危险,还将她留在府内当箭靶。
之前一直像这样要振作,要做一个合格的王妃,但一遇到事情,她心绪一乱,就将这念头抛之脑后了,这不能怪任何人,是她自己的性格问题,都说江山宜该本性难移,她性格的问题,始终无法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
只是这一阵自我封闭又或者说连御风的禁令,她也没有出去走动,对外头的情形不是很了解,一个透露消息的人都没有,再着急也没用,有心想要去问连御风,不过连御风不想要说的事,问也没用。
就在这时候,雪娘上门了,苏宜晴并不知道雪娘来做什么,但有客人来她还是高兴,至少能知道一些外头的消息。
雪娘这个人跟权四太太等人不一样,以她的个性,是不会为了一点点眼前利益而动什么心思做投机取巧之类的事,所以从雪娘嘴里说出来的,比很多人可信。
但当着绿藤等人丫鬟的面,雪娘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只是一般的请安,倒是说了不少府外头那些被放出去的丫鬟歌姬之类对苏宜晴的感激,有不少人苏宜晴根本连名字都不记得了,雪娘絮絮叨叨的说她们的现状,家长里短之类的。
听着听着,苏宜晴就有些听出来门道了,家长里短离夹杂着不少的信息,比如海棠,跟海棠要好的姐妹嫁到了乡下,还托海棠买些绸缎送人之类的。
这个海棠她见过几次,很健谈,但似乎没有什么好姐妹之类的吧?再说了,这种小事雪娘一再提起,又说什么还是权四太太帮忙找的绸缎庄。
这些琐碎小事看似家长里短,但细究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最后雪娘提了一句,那绸缎庄是尤氏娘家人开的,闲聊之下,老板娘了几句忠毅候府的事,说是忠毅候府的小姐最近颇有些担忧这门亲事,还说那小姐性子很是和软,挺好相处的。
说了一堆之后,雪娘就先告退了。
苏宜晴一个人在房间里细细思忖,有些明白雪娘的意思了,似乎是暗示,权四太太跟忠毅侯府的人接触颇多,有些不正常。
上次权四太太上门,她的确是没有拒绝权四太太想要重新靠过来的意思,之后她又吩咐权四太太把董夫人所做之事,她知道的细节都告知官府,权四太太后来虽然照做了,但之后颇有些忐忑,没敢再上门。
按理说权四太太应该不会在主动做些什么才是,可频频接近忠毅候府的人又是什么意思?还接近的是尤氏的娘家人,这就更有些诡异了,要知道但凡想要再内宅搅事,娘家人最容易起关键作用。
权四太太没有胆子敢联合忠毅候府的人算计她,也没有必要,放着她这棵大树不靠,转而向忠毅候府的人表忠心也不现实,毕竟古代家族观念很强,姻亲故旧盘根错节,除非有什么重大原因,不然没有人会信任背叛自家亲戚投靠过来的人。
苏宜晴犹豫了好一会,最后决定还是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找个人问问,要只是问问,绿藤萝草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她并不像只是知道那么有那么回事,而是还要面对,最后决定去询问连御风。
“王妃,您要上哪去?”绿藤一见苏宜晴似乎要出门的样子,急忙询问。
“我没打算出府,就在王府里走走也不行么?”苏宜晴瞥了一眼绿藤,语气又不好了。
“王妃恕罪,奴婢没别的意思,只是王爷吩咐过……“绿藤低着头,有些害怕的样子。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为难你,我就是想要见你们王爷,你找人通传一声吧,看看他在不在府里。”苏宜晴决定今日无论如何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免得一见面又要吵架。
“是,王妃。”绿藤屈膝行礼,慢慢退下了。
过了没多久,连御风就来了,穿着朝服,刚进门的样子,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就赶来的样子。
“有什么事么?有事就直说。”连御风刚说完,可能觉得语气不好,又补充道,“稍后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这几日都有些忙,我们是夫妻,说话不用有太多顾忌。”
“好,哪位就直说了。”苏宜晴也不想要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忠毅候府那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连御风进屋打开衣柜,随便拿出一件外套,然后脱下身上的朝服,一边忙着,一边对苏宜晴道:“我肯定是做了一些事的,具体你想要问什么?”
苏宜晴咬咬纯唇,靠上前去,帮着连御风穿衣,然后低声道:“内宅的,外头男人的事我一个女人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想要问问内宅的,对容五小姐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连御风解衣扣的手停了下来,意外的看着苏宜晴。
苏宜晴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眼睛,小声道:“我这几天想了许多,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但我还是想要做一些事,为了……我们。”(未完待续。)( )
第六百三十一章 手段
听了苏宜晴的话,连御风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温和的笑了笑,抚摸了一下苏宜晴的头发,柔声道:“你有这份心真不错,不过不用了。”
“我是真的想要做点事的。”苏宜晴低声道,“这两天我又想了很多,虽然对你做事的方式很不赞同,但是……真没有选择,我希望你平安无事,而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平安无事就意味着就要做绝对的胜利者……我也只是平凡人,没有女人希望丈夫有事的。”
连御风笑得更温柔了,“谢谢你,有这份心,不过以前是我想错了,有些事真不用勉强,我还不至于要靠女人来得到想要得到的,真要如此,我当初就不会娶你,你只要安安心心做你的定王妃,相信我就行了,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苏宜晴勉强一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些心结,也行只是安慰她吧,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尤其是他,在外头应付庙堂之争,回家还要面对她这样一个始终不能适应的妻子,他也不是个坏人,只是有时候人真的很不得已。
连御风微微叹了一口气,停下手边的事,握住她的手,道:“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太多,担忧太多,放宽心就好,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前段时间不是喜欢下棋么?要不要我找个擅长下棋的来给你解闷?”
“不用了,不平等的人下棋也难以专心。”苏宜晴有些意兴阑珊了,无聊之时研究过,但游戏毕竟是游戏,跟真正的博弈是不能比的。
原以为连御风不会再跟她说什么,却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下,道:“忠毅候府那边,我吩咐人做了些事,让权四太太也帮了点忙,具体我没有过问,无非就是让忠毅候府的人自己想办法退亲。”
苏宜晴只低头帮连御风整理衣服,不再说什么,只是心底也暗暗叹息一声。
“你是觉得耍这种手段不好?”连御风知其所想,问出了她心底的话。
苏宜晴抬头,看着连御风的眼睛,道:“我是觉得用这种内宅手段挑拨是非不太好,但有时候做事也不能太拘束,反正都是一个目的,用什么方法也不重要。”
“总归不是君子所为。”连御风语气有些嘲讽,不过不是嘲讽苏宜晴,像是自嘲。
苏宜晴终于忍不住又说了一次心底的话,:“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我承认贫贱夫妻百事哀,什么也没有的日子不好过,可是追求得太过也很辛苦,为什么就不能缓一缓?”
“你还是太天真了,真以为我能抽身?”连御风苦笑一声,“你还记得永乡候吧?也就是苏宜容的丈夫,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人?”
永乡候许哲。苏宜晴慢慢回忆,这个人也差点成为她的夫婿,不过阴差阳错,被苏宜容抢了,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被送到白云庵,不会遇见赵博阳,当然要这样算来,当初连御风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同时遇见她,要不是这样,可能连御风未必会同意徐皇后的提议,相当于换亲,一个个环节,只要有一个环节漏掉,也行她又会是另一番命运。
好吧,没发生的事想太多没意义,许哲这个人她接触不多,也就是而是见过几面,印象中他倒是一个和善的人,性子绵软,难成大器,也有豪门子弟的坏习惯,风流就是其中最大的毛病,但富贵子弟多数都这样,也算不得什么大罪,苏宜容嫁过去之后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最后还是撑过来了。
但如今……她一直不敢问许哲怎么样了,苏宜容应该是有办法脱身,但许哲估计就困难了。
“许哲,他是不是……”苏宜晴没敢把最坏的猜测说出来。
连御风点了点头,随即道:“我也见过这个人几次,就是个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功利心,若是太平盛世,就可以做个富贵闲人,可惜命不好,卷入了这种纷争,被人当成了弃子,如今的局势,就是不进则退,想要站中间,指不定会被什么人利用,许哲如此,果郡王也如此,果郡王也是个中立的,但现在呢?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世外桃源,想要活下去,并且比别人活得好,就得往前行。”
苏宜晴心中一震,来不及说什么话,外头绿藤来报,说宫里又来人了。
连御风顾不得再跟苏宜晴说什么,急急走了。
苏宜晴又独自呆了许久,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她突然理解了连御风当初把孩子送走的苦心,这样的环境,大人尚且担惊受怕,小孩子最是敏感,怎么能在这种环境长大?
“禀王妃,六皇子妃来访。”绿藤又在门外轻声通传
苏宜晴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六皇子妃不就是香山公主么?脑子变笨了,一时间没想起来,她来做什么?现在这种时候,不会闲暇来串门吧?
这种敏感时期,苏宜晴不太想要理会,方才跟连御风的一席话,让她打定主意,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要添乱,她这个人容易受影响,若是香山公主说了些什么,她说不定又要胡思乱想,还是不见面的好。
想到这里,苏宜晴直接告诉绿藤:“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客。”
“是,王妃。”绿藤屈膝行礼,推后几步到门边,正准备要出门,苏宜晴又唤住了她。
在绿藤退回来之后,苏宜晴沉吟了片刻,问道:“你觉得我该见她么?”
“王妃……您是问奴婢么?”绿藤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苏宜晴点点头,“你是王爷信任的人,我现在有些乱,不知道该不该见香山公主,你觉得我该见么?”
“既然王妃如此问,奴婢就斗胆说了,王妃既然如此不确定,那么还是不见吧。”绿藤恭敬回答。
这个回答也算在苏宜晴的预料之中,大概连御风也是怕了她的自作主张,嫁鸡随鸡,她既然嫁了这个人,目前也没有打算跟他分开,那么还是尽量迎合他的一些做法,否则这不离开,又不配合,到时候只能是两个人痛苦,又何必呢?(未完待续。)( )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下毒
也不知绿藤是找什么借口打发走香山公主,这种事对绿藤来说也是驾轻就熟的,定王府如今显赫一时,每日都有不少想要攀附之人上门套近乎,别说绿藤,一般的小管事也有一套熟练的打发人技巧,能不上对方颜面的将对方打发掉。
只是仅仅过了两日,绿藤又来禀报,香山公主又上门了,似乎很着急,但又不说是什么事,苏宜晴已经不想要管那么多,若是公事,相信连御风能处理,若是私事,她真的不想要再过多插手,免得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越帮越忙。
当日看着香山公主可怜,一时忍不住就出手相助,也是因为她一个现代人,到底不能视人命如草芥,看着一个无辜之人就那么死在她面前而无动于衷,举手之劳也算是仁至义尽,人终归是要靠自己。
苏宜晴命绿藤先问清楚香山公主到底有何事求见,若是香山公主信不过定王府之人,那么此事不说也罢,不是她心狠,但是她真的管不起那么多的闲事,有心无力了。
绿藤去见了香山公主之后回来禀报,说是香山公主始终没有说出到底是何事,只是听王妃身子不适,就过府探望。
尽管香山公主没有说明来意,但定王府有心还是可以查到的,从六皇子府最近上门的客人等等应该能查出一点端倪,苏宜晴并没有追问绿藤等人,她知道若是连御风认为她该知道的,就会吩咐绿藤,反之,追问也没有用,就如同上次进宫的事,不是她不识好人心,只是香山公主的提醒其实没有任何意义,该来的还是要来,无法避免,事先只知道一知半解的,只会产生更多的误会。
连御风这几日更加忙碌了,几乎都不回府,绿藤说朝中很多事情要忙,苏宜晴可以理解,朝中局势复杂,身为朝中忠臣不忙反而奇怪了,忙碌中又显得有些平静,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苏宜晴为此特意将府内几个重要的管事都找来训斥一番,让她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有半点松懈,让人有机可乘,她觉得除非燕城大乱,不然不可出现上次那种围攻定王府的情形,强攻是不可能,但背地里耍什么龌蹉手段就难免了。
那些管事倒也是有经验的,一个个几乎是拿性命担保,说绝不会有半点松懈。
苏宜晴叮嘱了好半日,觉得累了,这才想要歇一歇,刚喝了两口茶,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要是有人想要再内宅做些什么,这定王府里,除了她和连御风,还有一个重要的下手对象。
她怎么就疏忽了呢,这个人可没有半点自保能力。
想到这里,苏宜晴自责不已,怎么就忘记了?她当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没有母亲时时关心的孩子,那些嬷嬷怎么样都会有疏忽的。
她再也坐不住,当即让萝草带两个可信任的丫鬟去照顾那个孩子,然后将照顾孩子的几个嬷嬷还有丫鬟都叫来。
叫来之后,她分开一个个的询问,从孩子日常的吃食到穿衣以及用药等等,事无巨细凡是能想到的都问了一个编。
问题都一样,就看那些人如何回答了。
让她放心的是尽管那些嬷嬷的回答有些不是十分相同,但大致上没什么出入,也并不像是事先串通的说词,那么多人,要串通并不容易,加上前些天,她也见过还孩子一面,不说白白胖胖,但面色还是红润,看起来并没有被人克扣吃穿,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穿多少?想来没有人有胆子克扣定王府的独苗。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敲打了那些婆子和丫鬟一顿,并不是一味的训斥,而是聊家常一般的一个个询问了丫鬟婆子的家庭,有什么亲戚,祖籍在哪里,还有什么亲人之类的,最后说是怜惜她们辛苦一人赏了她们一些东西,让她们可以转送给家人。
有点心眼的人都能觉察出来,王妃并非真的关心她们家人,而是在警告她们,不要耍什么心眼,否则古代一向讲究株连,王妃赏的东西就是一个投石问路,让她们送出去,顺藤摸瓜掌握她们家人的信息,谁要是不送就是枉顾亲情,辜负王妃的一番美意。
这些下人一向觉得这位王妃是平日里不声不响,一旦出手就很厉害,完全掐住了她们的命门,但凡这种高门大院,一旦主子出了什么问题,身边伺候的奴婢一律都是要获罪的,最轻也是一个疏忽之罪,重的会要命,还会牵连家人。
她们这些能在小王爷跟前伺候的,肯定不是无父无母什么都没有的,所以王妃那么一警告,还真没有几个敢耍什么花样的,再说了小王爷还那么小,又是王爷和王妃的独根独苗,真要出点什么事,那定王府定人要血流成河,到时候可没人管谁是无辜谁是有罪的。
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小心防范,越是有人以身犯险,这一日,孩子身边的嬷嬷急急来报,说是孩子的奶娘中毒了。
苏宜晴不禁又是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别说是被人下毒,就算下几把巴豆之类的,腹泻几日也有可能会要命,古代医疗条件差,很多孩子就是一场小病没有了的。
她立即让人将孩子住的小院围起来,一个个下人也都分别关起来,一个个严加审问,定然要查出真相。
经过上次的敲打,孩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很警觉,做好分内事,绝不多走一步,免得出了错找到自己身上,当时苏宜晴还强调了一点,各司其职,平日里除非上茅厕,不然最好是两人一组,免得有什么事说不清,故而出事当时,各人多数都在做什么是很清楚的。
问来问去没什么可疑的,毒是下在孩子平日喜欢喝的莲子羹里的,这莲子羹从熬好到端到孩子房间都有人眼不眨的盯着,经手的几个丫鬟个个吓得直哆嗦,她们都说不出除了自己,她们都说除了自己,还有就是前一个人,没有人接近过汤碗,实在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 案件重演
身为定王府的小王爷,院子里那么多丫鬟婆子伺候,汤碗从厨房到孩子嘴边,有机会接触的人很多,谁都有嫌疑,这种情况想要查出真相,跟所有人都没有嫌疑难度是一样的。
这些丫鬟婆子,事先定王府都事先调查过她们的身世,绝对没有一丝可疑,这才让她们在王府唯一的子嗣跟前伺候,就算现在再查一遍,结果很可能还是一样,对此,绿藤她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稳妥有效的法子,倒是萝草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个建议。
很简单的建议,真要细究起来,这个法子也不是萝草想出来的,就是按之前苏宜晴自己说的,小王爷出了事,就是这些下人不小心伺候,既然一时查不出谁下的手,那么这些人就不适合继续在小王爷跟前伺候,换言之,这些人也无用了,既然如此,不如统统关起来,严刑拷问,说不定就能查出点什么,宁可法错,不可放过。
苏宜晴一口否定了萝草的提议,看不出来,萝草这小丫鬟小小年纪,心肠倒是挺狠,不愧是连御风选出来的人,对于那些跟她一样地位的丫鬟毫无怜悯之心,上次她不过是吓唬吓唬那些丫鬟婆子让她们多尽些心罢了,至于这种投毒之类的事,她不觉得吓唬一下就能杜绝的。
否决了萝草的提议,就意味着她要自己想办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尤其为难的是,若是将孩子身边的人统统换掉,说不定正中别人下怀,正好安插什么人手,可若是不换,下毒之人就还在这些人中,一次不成功,绝对还要有第二次。
最好的办法就还是尽快破案,可如何破呢?苏宜晴也不是警察,对于这种事并不擅长,然而想到擅长二字,她不由得想到一个人,要破案,自然就得请教专业人士,那么她所知道的擅长破案的专业人士就一个。
在征得连御风的同意之后,苏宜晴让人秘密将燕城府尹朱应请到了定王府。
朱应初初来到定王府的时候心里还颇有些忐忑,以为他秘密查定王府的事情被定王府之人察觉,对方想要对他下手,一劳永逸,但是他不能不来,他知道,以连御风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杀他一个小小的燕城府尹简直易如反掌,若是执意不来,对方再出什么暗招,只会累了家人。
在定王府的小花厅内,朱应强装镇定的坐着,不一会,只听见有轻微脚步声,花厅上的屏风上有人影晃动,他依旧不敢乱动。
“朱大人,久仰了。”苏宜晴隔着屏风问候了一句。
“敢问夫人是……”朱应听着声音,隐隐猜测出对方身份,很多事听声就能判断一个人的身份,这人声音里并没有一般下人的谦卑,也没有小管事的高高在上,显然不是一般奴婢,听声音年龄不大,那么符合这个身份的只有一个。
“我是谁并不重要。”苏宜晴并不是想要刻意隐瞒身份,但毕竟这事不能光明正大请教,所以最好不要明说,对自己对对方都好,朱应是府尹,维护燕城治安,扑灭罪恶是他的职责,若是据实以告,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如何称呼您呢?”朱应也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几句话让他更加小心警惕,从目前的请看,对方一时还不至于发难,但他要说错什么话就难说了。
“直接称呼夫人吧。”苏宜晴紧接着又道,“我就不跟朱大人拐弯抹角,此次请朱大人来,是有一件为难之事向朱大人请教。”
“夫人请说。”朱应倒也是个爽快之人,不说太多的废话。
苏宜晴缓声道:“听闻朱大人是断案的好手,本夫人心中有一件疑惑,是这样的,若是有一座府邸,发生了一件投毒案,嫌疑人也就是有机会下手之人众多,一时难以找出下毒之人,此时若是大人负责查案,该从何处下手?”
朱应怔了一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定王府之人请他来是问这个问题,当然这不是什么为难之事,略略沉吟了一下,他道:“我会先从动机下手,查查谁跟受害人有嫌隙,在查与之相关人等,顺藤摸瓜。”
“朱大人所说的是寻常断案之法,不适合运用在大家族。”苏宜晴淡淡开口,“尤其是大家族,关系复杂,有时候就算明知道谁人嫌疑最大,没有证据之下,也难以定论,若是到了最后,发觉不是怀疑之人做的也会极大的得罪人。”
“夫人之顾虑也有道理,那么只有一个法子,找出下毒之人,再顺藤摸瓜。”朱应顿了一顿,“这就要从案件本身下手,看案发过程有哪些破绽,但凡案子,就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人为设计的,必然有不寻常之处。”
“已经反复问过了,整个过程没有特别的疑点。”苏宜晴又淡淡回答。
“不知道夫人可曾经重复过案情经过?”朱应问了一个问题。
苏宜晴犹如醍醐灌顶,是了,现代侦探剧里的确有一个很经典的桥段,叫案件重演,她怎么就没想过呢?或许案件重演一遍之后,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货,正如朱应说的,没有什么案子能够真正做到天衣无缝。
“多谢朱大人指点。”苏宜晴真诚感谢。
“夫人不必多礼,这是本府该做的。”朱应说着,不免又要多问一句,“不知夫人打算查出之后如何处置?”
“朱大人,您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还是不必多问吧,对您比较好。”苏宜晴认真劝告,“大人是个好官,多几个大人这样的好官,一方百姓会就会好过不少,另外本夫人没有丝毫看不起朱大人的意思,只是有些事,不是大人能力范围之内,没必要插手太多,让百姓损失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
朱应无话可说,之前查定王府,他也千百次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但是眼见燕城局势越来越混乱,越来越黑暗,都是这些权贵在作乱,他就忍不住心生厌恶。(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章 马脚
有了朱应的指点,苏宜晴决定案件重演,就让所有丫鬟婆子按那天的路线,将所有事情都在做一遍,要求说了什么话,碰了什么东西,都要重复一遍。
除了那天中毒的奶娘之外,所有人都掩饰了一遍,结果还是如之前口述的一样,毫无头绪,任何直接接触过汤碗的人都有嫌疑。
苏宜晴再度失望了,破案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也许真有人能做到天衣无缝呢?难道真的要所有人都关起来?若真是迟迟找不到下毒之人,只怕一切都由不得她做主,定王府有自己的规矩,到最后谁都逃不过。
到了这个地步,她倒也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妇人之仁,只是不想要让连御风造那么多的杀孽。
案件重演也找不到线索,她只能另想破案的方法,对了,还有另一个比较著名的方法,那就是从下毒者的心理反向推敲,若她是下毒者,她会选择在什么时候下手。
不过怎么想,似乎都找不到特别好的下手机会,成功率太小,安插一个人进定王府不容易,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反而会折掉一枚好容易安插进来的棋子,按理说,一般任务失败,这个棋子就废掉了,为了让幕后之人放心,这人就该自行了断,免得被抓走严刑逼供之下说出什么来。
可现在这些丫鬟婆子都惶恐不安,但无一有要寻死的念头,难不成她们还以为能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不成?
苏宜晴想不通,这时候有小丫鬟来报,说是奶娘袁氏要过来给王妃请罪,说是过于疏忽导致小王爷差点中毒。
袁氏在孩子的粥入口之前先尝了一口,导致了中毒,差点就没命,就算有什么疏忽,这也抵过了,作为孩子的生母,苏宜晴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责备?这袁氏身体并未康复,磕头请罪就免了,她命绿藤让袁氏好好休息。
绿藤出去不久,又回来了,说是袁氏非要过来请罪,众人怎么劝都不听,大概也是中毒之后脑子有些迷糊,执拗了。
苏宜晴皱了皱眉头,想想袁氏忠心一片,不就是见一见么?她亲自安慰两句也不费什么事,比丫鬟安慰要强,于是就命人让袁氏进来。
袁氏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近,进门就跪下道:“请王妃恕罪,奴婢没照顾好小王爷,让小王爷差点中毒,并受了惊吓,求王妃责罚。”
苏宜晴先是打量了一下袁氏,二十多岁的妇人,长得白白净净,五官端正,当然这也是大户人家选择奶娘的标准之一,奶娘不能长得丑,否则孩子喝她的奶长大,也会长得丑,另外奶水充足,本人比如也是丰腴的。
印象中袁氏一向脸色红晕,才两天功夫,这袁氏瘦了一大圈,圆盘一样的脸颊凹进去一大块,整个人憔悴不堪,面对这样忠心的奴婢,谁还肯苛责?
苏宜晴温声命绿藤将袁氏扶了起来,让她在一边坐下。
袁氏倒是起来了,只不肯做,道:“奴婢身份卑贱,不敢再王妃面前坐下,请王妃恕罪,奴婢还是站着吧。”
“奶娘别那么说,你身子还虚,若是久站只怕会累着……就算为着小王爷着想,你也该小心自己的身子,才好继续照顾小王爷。”苏宜晴好言相劝。
袁氏这才在绿藤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坐下。
“不知道小王爷现在可好,奴婢是否能去看看小王爷?”袁氏想来很是关心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又一次恳求。
“奶娘不必着急,孩子没事,你只管养好身子,迟些再去伺候也无妨。”苏宜晴用袁氏的态度对比自己,不由得有些心虚。
“请王妃让奴婢继续伺候小王爷,小王爷夜间喜欢啼哭,看不到奴婢会哭闹不止的。”袁氏突然苦苦哀求起来。
苏宜晴不禁为之动容,难怪说吃谁的奶长大就跟谁亲,又或者用自己奶水喂养大的孩子也会特别有感情,她正想要答应,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就有一些东西闪过,很不好的感觉。
再观察袁氏的样子,的确是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孩子的亲娘,可正是因为太过情真意切,苏宜晴就觉得有些异样了。
能进定王府做奶娘的,自然也是经过精挑细选,出身良好的,进府之前和之后也特意严格教过规矩,袁氏能通过层层挑选,自然不是个感情用事的,该知道如此哀求不合规矩,纵容再关心孩子,也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心中一旦有了怀疑,苏宜晴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个奶娘来。
袁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觉得王妃面色似乎没有方才那么好了,并且盯着她的目光严厉了起来,是自己太过冒失,让王妃不悦,还是……袁氏心里一咯噔,但面上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恭顺真诚的样子。
太过镇定的袁氏更加让苏宜晴怀疑了,更加细致的打量起袁氏来。
大病未愈的袁氏脸上不施粉黛,奶娘要给孩子喂奶,时常亲近孩子,并不能涂脂抹粉,所以袁氏脸上干干净净的,再看袁氏头上,也就一枚银钗挽住发髻,并无过多的饰物……等等,银发簪,苏宜晴脑子灵光一闪,一切似乎已经有了头绪。
“奶娘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大病未愈,样子未免过于憔悴,可能会吓着孩子,不如多静养两日,再去伺候也不迟,你觉得呢?”心中有了笃定之后,苏宜晴和颜悦色的询问袁氏。
主子发话,说的又是如此合情合理,袁氏怎敢再说说什么?另外方才王妃那几眼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对她有所怀疑的样子,虽然很快就过去了,但袁氏已经不敢再强求什么,免得更加引起王妃的怀疑,只能恭顺的说了一声,“是。”
最好苏宜晴又命绿藤去库房领一堆补药赏赐给袁氏,又让一个手脚比较灵便的小丫鬟专门服侍袁氏,这才让绿藤送袁氏回房。(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五章 人质
待袁氏一走,苏宜晴立即命绿藤再详细查一遍袁氏的家世背景,另外找人盯好了,看袁氏这几日都跟谁来往。
再详细想一下整个下毒过程,苏宜晴不禁暗叹,怎么就忘记了还有苦肉计这一招呢,若说方便下毒,袁氏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袁氏中毒颇深,丈夫诊断,弄不好有性命之忧,人的心理当然很容易忽略受害者,但有时候受害者往往也是行凶者。
回想以前看到的那些典故,苦肉计从来都是屡试不爽的招数,袁氏先是替孩子试吃,中毒之后自然没有人怀疑她就是下毒者,她就会有下一次下手的机会,并且不容易被人怀疑。
想想苏宜晴就觉得一阵后怕,若是袁氏不那么麻烦,直接一次就下手,只怕孩子就遭到不测了,这估计得感谢古代残酷的株连方式,尤其对上位者有利,下人若是想要以下犯上,全家都要受到牵连。
定王府中挑选下人也是很严苛的,那种不知道底细或者说无亲无故的,是不会委以重任的。
能做奶娘的,自然是身家清白,又有至亲的,记得这袁氏是生有两个儿子的,家境原本还可以,但丈夫外出做活的时候受了伤,得长期养着,她又是跟着妯娌一起生产的,妯娌奶水充足,一人可以奶两个孩子,便让她入定王府做奶娘,能多赚些钱补贴家用。
这样的人是不容易起什么歹心的,或者说不敢有起歹心的念头,因为她一大家子都在附近,若她在王府出了什么差错,一家子都要受到牵连。
现在之所以这样,要么是被人利诱,要么就是被要挟。
绿藤调查之后回来说,袁氏一家住在燕城郊外的一个村庄里,一起都很正常,没有遇到什么变故,也没什么外人跟他们家人频繁接触,往来都是熟悉的面孔,没有陌生人跟他们一家接触。
这调查也在苏宜晴的情理之中,那么容易就查出来异样,袁氏也不会那么大费周章了。
她又吩咐了绿藤几句,绿她心领神会。
这头袁氏上次见过王妃之后,回想起整个经过,总觉得不安,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只后来接连几日,也没见什么动静,反而是王妃命人一次次的送来很多昂贵的补药,还让两个小丫鬟轮流伺候她,她简直跟府中的主子一样了,稍微熟悉一些的人都羡慕,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袁氏对人只是谦逊的笑,偶尔也询问几句小王爷如何了,别的不敢多问,有些话不问人家也会说的,眼看这袁氏救小王爷有功,估计要成为王府里一等一的大红人,上赶着巴结的自然不少,就有奉上各种消息的。
都是道听途说,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小王爷院子里伺候的人并没有全部被换掉,只换了一批进来,近身伺候小王爷的几个嬷嬷暂且在自己屋里禁足,不得随意走动,这也正常,毕竟小王爷差点出事,周围伺候的人都有照顾不周的嫌疑,尤其是在找不出下毒之人,这样的处罚已经很轻了,若是别的府邸有这样的事,就算不当场打杀几个也绝对要严刑逼供,像现在这样几乎没有处罚的,倒是让人不安,只觉得王妃手段不同于一般贵妇,厉害得多。
袁氏的预感没有错,正在她不安之时,王妃跟前的大丫鬟笑眯眯的找上她,道:“袁嫂子,恭喜了,王妃念在你救了小王爷,感激你,特意命人将你夫家一家以及娘家一家人全都接到郊外的小庄子里去了,日后回家探亲也方便不少。
绿藤还说无论是她娘家人还是夫家人都十分感激,还给她带来了她丈夫的亲笔信。
丈夫在信中说,王府里给他们两家的男丁都找到事儿做,就在小庄子里收收租,活儿很轻松,以往这些活都是给签了契约并且对王府有功劳的世仆做的,现在是额外开恩,并不要他们两家签契约。
最重要的是庄子里开设有学堂,几个小孩子可以去读书,这更是天大的好事,普通人家的孩子要去读私塾费钱不说,稍微有点本事的先生都不收的,穷人很少能供起一个真正读书人的,多数都是能认字的家人偶尔教一点。
她一个女人能看信,就得归功于她身为秀才女儿的母亲从小教的。
信中可以看得出丈夫是喜气洋洋的,说这都是她的功劳,日后她回家了,大伙都感激,尤其是婆婆,说是自己家不知道修了几世的福气才得来的这样的媳妇。
读完信,袁氏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勉强撑着一张笑脸对绿藤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绿藤却道:“袁嫂子,这都是王妃的恩典,不过都是下人,我私下就跟你说一句吧,王妃这个人一向是赏罚分明,并且很宽容,你看小王爷差点出事,她也没有随意对伺候的下人用刑逼供就知道了,但是一旦查出是谁做的,就算王妃心慈,王爷却不是手软的人,你明白么?”
“绿藤姑娘,你这话……”袁氏脸色瞬间白了,她怎么听着绿藤的话像是警告的意思,难不成王妃知道了什么?
绿藤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袁嫂子,你要能听明白我什么意思,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对自己最好,若是不能明白,那就更好,做人有时候难得糊涂,你说是么?”
袁氏顿时说不出话来了,绿藤也不在多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休息,又叫过伺候的小丫鬟,叮嘱那小丫鬟好好照顾她,缺什么只管跟管事的要,不必拘束。
绿藤走了之后,又有一堆人来恭喜袁氏,说是果然立了大功,连带着一家人也能享福了。
袁氏心里发苦,若一般人能得如此恩典自然高兴,可问题是她并非一般人,也不是真的立功,绿藤方才的话,她听得很明白,根本就是一种严厉的警告,告诉她,她夫家和娘家人现在全都捏在王妃手里,若是有什么差错,两家人一个都跑不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 顺藤摸瓜
苏宜晴是希望袁氏能主动交代的,主要袁氏能够主动认错,她会尽量减轻处罚,甚至安排袁氏一家离开燕城去过安稳的小日子,毕竟袁氏只不过是被人利用,卷进这场残酷争斗中的牺牲品。
可惜这世上知错能改的人实在太少,就如同输多了的赌徒,尽管已经知道赌博的危害,也明白这条路走下去只会越加沦陷,但因为前期输得多,总还是想着能赚回一票就收手。
从袁氏的动向看,似乎还想着赌一把,又或者背后之人给了她什么许诺,让她觉得值得在赌一把。
也罢,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是别管别人那么多,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袁氏不知悔改,给她机会顺藤摸瓜不是更好?
接下来的事,就往着预想的方向发展,连御风如先前说的一般,在某一天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紧急出宫了。
忠毅侯府那边尤氏被娘家人怂恿得差不多,容五小姐更加不堪一击,就算现在连御风要八抬大轿来抬容五小姐过门,尤氏也不放心把脆弱的女儿送入这虎狼窝一般的定王府,可怜天下父母心,荣华富贵固然重要,但女儿的性命更加重要。
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也许大家都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合适爆发的时机。
苏宜晴在打定主意支持连御风到底的时候,心就已经稳了下来,不在患得患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说的就是世间女子命运,只能跟男人联系一起,一荣虽然不一定俱荣,但一损绝对要俱损。
随着连御风的离去,定王府表面上看又恢复了平静,但苏宜晴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她别的可以容忍,但唯一警告绿藤的就是要命人看好孩子,绝对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成为这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她自己也压下心结,每日多去看孩子几趟,多走几趟也能给那些丫鬟婆子震慑的作用。
这日,绿藤回报:“王妃,这两日袁氏有些紧张,频频问小王爷的日常起居,又提出想要见小王爷,想来应该会有什么动作,您有何打算?”
“你什么意思?”苏宜晴挑了挑眉,这种事情还能有什么打算,要袁氏真那么不知悔改,自然是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绿藤知道这个王妃其实是个心软之人,只能道:“既然确认是袁氏起的歹心,就并不需要什么真凭实据,只管将袁氏抓起来,她自然会供出所知道的一切,这种事要快,若是等袁氏动手,可能有些人会早早为了摆脱危险,先走了。”
苏宜晴明白了,她以前常说的,王府不是衙门,不必讲什么证据确凿之类的,只要有嫌疑就可以将人抓起来严刑审问,像袁氏这样一家子都捏在她手里的,要审问是很容易的,就不信一个女人会连丈夫孩子都不顾。
她说是这样说,但到底还做不了如此心狠之事,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能用正当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绿藤知其所想,劝道:“王妃,王爷不在府内,之前又……府内人心浮动,若是不采取些特殊手段,只怕难以震慑住这些人,严酷的刑责就是最好的震慑作用,袁氏拖家带口的,还敢起歹心,可能就是觉得王妃您一向心软,就算责罚也不会太过严苛,小王爷差点出事,王妃您没有如先前所说的,严厉处罚那些下人就是一个例子,如此下去,这些事还会发生的。”
苏宜晴默然,绿藤说的没错,她之前就是因为心软,以至于府内才会发生那么多事,再有就是那些送进王府的美人,外界传闻她不能容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不过就是将人赶出府去罢了,并没有真正做什么,所以那些人才前仆后继的。
若是一开始,她就换一个方法,苛待那些美人,让这些人一个个叫苦连天,急着想要逃离,那要的话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想要进入定王府的人呢?
念头一起,苏宜晴又摇摇头,人心都是贪婪的,皇宫斗争更加激烈,还不是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要将女儿送进宫,希望能够一早得宠连带着一家人也能沾光。
只是袁氏的事的确是应该及早解决,脱得越久就越容易出问题,保不住一个眼错,这袁氏就找到什么机会。
苏宜晴一同意,绿藤就命人迅速将袁氏抓了起来,也没用什么严刑拷问,袁氏没受过什么训练,稍微吓唬几句她就招了,并且供认是一个叫小秋的丫鬟指示她那么做的,除了金钱上的利诱,小秋还拿她家人的性命要挟,开设袁氏是被要挟,但家人被带到小庄子上之后,她也没有说实话,是还心存侥幸,加上小秋要挟,王府的人不会护着她家人一辈子,若不继续下去,她家人还会有危险。很粗糙的要挟手段,但却很容易让一个人就范。
绿藤接着又抓住小秋,再审,审问出了忠毅侯府大太太的一位嬷嬷。
到了这一步,苏宜晴却叫停了,让绿藤就此打住,一切等连御风回府之后在做决定,也不要声张。
绿藤不知道苏宜晴有何打算,也不敢再问太多,就此打住。
倒是香山公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风声,又上门了,这次苏宜晴没有将人拒之门外。
请香山公主在花厅落坐之后,寒暄了几句,香山公主就关切道;“听闻府中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不知道王妃和小王爷可还好?”
苏宜晴微微一笑道:“有劳公主挂心,我还好,不过是虚惊一场已经没事了。”
“可是我先前听闻……”香山公主欲言又止,一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苏宜晴道:“是否是有人想要对我和孩子不利的传闻?”
香山公主点点头,“王妃,您可要多加小心,以免小人有机可乘,如今定王爷大权在握,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打王爷的主意……不瞒王妃说,圣上这一病,别说定王爷了,就说我们家那位平日那么窝囊的,如今都成了香饽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