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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三国之宅行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宅行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江哲离心!(二)

    “我敢!”随着一声冷喝,虎豹营伯长孟旭缓缓走出,因是刚完了训练,他赤着上身,冷眼望着面前的十几个人,转头对那守卫头领说道,“你虽只是暂代看守之职,然这是虎豹营军营,莫要忘了你之职责,若是有人不经通报,擅自入内……杀!”

    “好大的口气!”董承见那大汉分明是在说这里这些人,偷偷看了一眼天子的脸色,见天子协脸上也有些不渝,于是出身喝道,“你这厮,你可知在你之前者乃是何许人也?”

    “我不需知晓尔等!”孟旭冷着脸盯着董承,淡淡说道,“我只知晓擅入着杀!”

    随即孟旭取过身边一名护卫手中的长枪,在地上划了一条线,看着董承说道,“若是越过此界,我便杀你!”

    “……”看着孟旭杀气腾腾的眼睛,董承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慌乱,手直直指着孟旭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虎豹营当真是龙潭虎穴不成?”董承身后一名护卫出声喝道,“即便是龙潭虎穴,我家少爷要去,自然也去得!”

    “鼠辈,到某面前回话!”孟旭淡淡说道。

    “你!”那护卫脸色涨红,挺身而出说道,“你只是区区一……你在虎豹营中担任何职?”

    “伯长!”

    “哼!区区一伯长,也敢拦住我家少爷去路?速速让我等入内,否则必叫你好看!”

    “你是何人?”孟旭抬眼看了看对方。

    “禁卫军副统领,徐信!可曾听过?”

    “不曾!”

    “……”徐信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我不与你废话,你要么让那江哲出来迎接,要么就放开大门,让我们入内,若是我家少爷一怒,你端得没有好下场!”

    “嘿!”孟旭似乎感觉十分可笑,冷笑说道,“大人训练士卒,力乏歇息去了,至于尔等要入内……”孟旭用枪顿顿地面,示意着地上那一道划痕。

    “我便不信,你当真敢杀我!”

    “敢不敢杀你,一试便知!”孟旭将手中的长枪归还那名士卒,手握着腰间长刀。

    “好!”徐信大步上前,径直入了那划痕之内,站到孟旭面前,冷笑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杀我!杀呀!”

    “如你所愿!”孟旭沉喝一声,眼神一变,猛地抽出腰间长刀,狠狠朝徐信砍去。

    “你敢!”徐信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当真敢拔刀,而且看着对方满脸的杀意,心中暗惊:方才的话不是虚言?

    身为副统领的徐信武艺自然不弱,瞬息之间拔出腰刀抵抗。

    “叮……”

    刘协双眼瞪大,指着孟旭说不出话来。

    “哼!”孟旭收刀,指着刘协等人大喝说道,“莫要再问我敢是不敢!此人便是榜样!”

    只见徐信手中握着半截腰刀,一脸的不敢相信,呼啦一声,身子竟是裂成两半。

    徐信竟然被孟旭一刀砍成两半?

    刘协身边之人皆倒抽一口冷气。

    “徐信!”董承大吼一声。

    “锵!”孟旭再复拔刀在手,冷冷看着董承。

    面对着孟旭凛冽的杀气,董承急忙止住上前的步子,吞吞唾沫。

    刘协眯了眯眼,看着那两截“人”胸中有些沉闷,隐隐有恶心之感,同董承一样,刘协也没料到,眼前这区区一伯长,竟然真敢当着他们杀人!

    而且杀的可是禁卫军副统领啊!

    刘协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可是当今天子啊!竟然被一丘八汉辱了脸面?江哲啊江哲,你当真可是练出了一只好军队啊!

    看着天子的脸色越来越差,随着天子出来的中侍伏完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整整衣衫,与太尉杨彪交好的他,自然也很喜欢那名唤作江哲的青年俊杰。

    刘协错愕地看了一眼伏完,随即恍然醒悟,自己此次可是微服出来,那丘八汉岂能认得自己?

    面无表情的刘协解下腰间龙佩,扔到孟旭手中,淡淡说道,“将此物交与江哲,江哲自会知道我是谁!速去!”

    孟旭深深看了刘协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龙佩,眉头一皱,将那物递给身边士卒,说道,“秉承与大人!”

    “诺!”那名士卒匆匆跑远。

    虽然心中有些愤恨江哲的士兵如此不同情理,但是刘协却对另外一件事更加感兴趣。

    “壮士如何称呼?”刘协微笑着问道,“如若你军中军令规定不许将士通名,那便当我不曾问起?”

    孟旭犹豫地看了眼刘协,感觉这个孩童似乎很是不简单,亲眼见自己杀了他的护卫,面上却无半点羞怒,还有那个龙型玉佩……

    “我名孟旭!”孟旭抱拳淡淡说道,“虎豹营军中任伯长!奉大人命领巡行全营职责!”

    难道真的只是一名伯长?刘协面上点头,心中却很是怀疑,仅仅一伯长就将禁卫军副统领一刀斩杀?

    “将军好武艺……不知如你这般者虎豹营中还有几何?”

    孟旭彷佛知晓刘协想问什么,直言说道,“虎豹营中如今只有一名副统领,其他便是数位伯长……碰上我,算他不走运!”

    “放肆!”董承一声大喝。

    刘协看了董承一眼就让他闭了嘴,点点头暗道,原来如此,不过这徐信也太无用,也罢,禁卫军多为董承、杨奉亲信,便是斩光了了与朕无关……朕想要的军队是只听令于朕、只听令于天子的军队!如诸位先祖皇帝之羽林军一般……

    不过,这唤作孟旭的人武艺着实不差……

    “将军如此勇武,为何屈居一伯长之职,我与禁卫军有些渊源,若是将军不弃,不如转到……”

    “先生?!”守卫在门口的士卒揉了揉眼睛。

    睡个午觉也不让人消停!这天子没事跑军营来做什么?我不是书信跟他说两月之后便着手帮他整编禁卫么!

    虽然心中说着方才之事不能怪江哲,但是一看到江哲那副郁郁不乐的样子,刘协没来由地心中火起,冷笑说道,“江长史,好大的官威啊!让我在这等你……”

    “江哲,你可知你所犯之罪已是滔天!”董承见机立马插上一句。

    “我……”江哲本要想刘协拱手行礼,闻言顿时一愣,忽然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心中一想便明白了缘由,暗暗叫苦。

    “哼!”一甩衣袖,刘协大步而入。

    董承冷眼看着江哲,心中暗笑,本来还担忧……没想到,呵呵,江哲,你训练出来的士卒可是帮了我大忙啊!

    江哲皱皱眉看着刘协入内,心中错愕,忽然见一中年官员对自己微微一笑以为礼节,随后便跟着刘协走了进去。

    这人好像在杨老头府邸看到过,叫什么来着……现在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么?也不知道这小屁孩今天怎么了?

    “喝!”

    “喝!”

    仅仅走了几十丈远,刘协便一脸惊容地站住了,他吃惊望见操场之上正有两名士卒在互相搏斗,周围席地坐着无数士卒,在那大声叫好。

    搏斗并不会让刘协如此,可是他分明见到那两名士卒竟是手中握着长刀搏斗,而且看他们赤膊的上身,刀痕箭疮斑斑,有些甚至还隐隐透出血色。

    “哗!”场边将士一阵哗然,刘协方才看得分明,其中一名士卒手上被对方砍了一刀,幸好他猛地退后了几步,不然看那架势,一只手分明是保不住的……

    “嘿嘿!”舔舔手臂上的伤痕,那受创的士卒竟然嬉笑着说了一句,“娘的,真想砍死老子啊!”

    “嘿,下次砍你这里!”对面的士卒笑着拍拍胸口,场边的士卒们大声叫好。

    刘协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这是做什么?万一一时失手将对面杀死了怎么办?忽然想起方才孟旭杀人的那一幕,刘协惊得吞了吞唾沫。

    被这种肃杀紧张的气氛弄得心跳不止,刘协暗暗将此虎豹营的士卒与自己经常看到的禁卫军相比较,得出的结果很让刘协泄气……

    要便要如此的军队!刘协心中涌起强烈的渴望。

    江哲终于赶上了刘协,低声说道,“微臣不知陛下前来,然多有冒犯,请陛下恕罪!”

    刘协不予可否,指着操场中的士卒问道,“爱卿,那些士卒们在做什么?”

    江哲脸上有些尴尬,难道要对这小天子说他们习惯了那残酷的训练之后火气太旺盛,又得不到女子发泄,以至于如此?这帮家伙,我不是也陪你们了一个多么?我也很想与秀儿昭姬……咳!

    “陛下,他们是在……做游戏,对!游戏!”江哲暗暗擦着冷汗。

    “游……游戏?”刘协错愕地看看江哲又看看操场中的士卒,尤其是见那两人一边笑骂对方,一边不遗余力地搏杀,心中古怪说道,这游戏倒是惊险……

    对着自己的营帐方向,江哲伸手说道,“陛下,请!”

    要是朕有如此的军队……看了一眼江哲,刘协好似心中在想些什么,默然地向江哲营帐走去。

    这江守义当真有一手啊!伏完也是一脸震惊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卒,心中暗暗点头。

    只有董承看着那些士卒,脸上青白之色频频变换。

    进入营帐之后,江哲自然请天子坐与主位,正要出言询问天子为何今日来虎豹营军营,便听到天子在座上悠悠说了一句。

    “爱卿,可否将此虎豹营与朕作为亲兵?”

    “什……什么?”江哲一脸的错愕,迎上天子看来的眼神,而且隐隐地,江哲感觉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复杂……

第七十六章 江哲离心!(三)

    “爱卿,可否将那虎豹营与朕作为亲兵?”

    刘协的话让江哲顿时愕然不止,错愕说道,“陛下应该知晓,孟德已任命了子和(曹纯)日后担任虎豹营统领之职……”

    果然!刘协心中冷笑。

    “又是曹孟德!”见董承那些人还未至,刘协终于忍不住了,拍案喝道,“江哲!朕来问你,究竟天子是朕还是那曹孟德?你究竟是在辅佐朕还是在辅佐那曹孟德!你实言告诉朕!”

    “……”看着刘协勃然大怒,江哲面上一愣,疑惑说道,“陛下,你今日是怎么了?”

    “怎么了?”刘协幼稚的脸上满是怒色,尤其是那眼中的火气,好似要将江哲吞没。

    想了想,江哲皱眉说道,“陛下所言不妥……”

    “你休要管朕所言妥是不妥,你且回答朕的提问!”

    江哲脸色一滞,心中闷闷不乐,拱手说道,“自然是陛下为天子,微臣……自然也是辅佐陛下……”

    “当真?”刘协身子微微凑前问道。

    “微臣言论不曾有半句虚言……”

    “那朕说的话,你可会听从?”

    “……自然!”

    “那好!”刘协心中畅然,微笑说道,“既然如此,过些时日朕便派一位将军接管虎豹营,爱卿所练之兵当真是精锐,朕……”

    “唯独此事不可!”江哲打断刘协的话沉声说道。

    刘协一愣,随即一脸的怒色,“江哲!你方才可是在敷衍朕耶?你可知此乃欺君大罪!”

    “陛下!”江哲起身皱眉对刘协拱手说道,“此事微臣已应允了孟德,如今若是将虎豹营与了陛下,岂不是失信与孟德?”

    “好一个失信与孟德!”刘协端起桌案前的茶盏,在江哲还来不及阻止之前喝了一口,随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一口吐出,狠狠将那茶盏甩在地上,犹自不解气的他,竟将桌上剩余的那只茶壶也一并摔了。

    江哲脸色猛地一变,眼中隐隐有些怒火,那可是蔡琰那日挑了好久还买下‘赠’与江哲的,为的就是让江哲在军营之后不要忘记了她,如今……

    “前一句孟德,后一句孟德,曹孟德究竟何德何能?朕乃是天子!”

    江哲望着地上那些陶器碎片,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气压下,“陛下,孟德亦是有功于社稷,有功于大汉,对陛下也是恭敬愈加,陛下何故轻之?”

    “恭敬愈加?”刘协眼睛一眯,冷冷说道,“江爱卿,你实话言与朕,朕在许昌与当日在长安,有何区别?”

    “……”江哲皱眉说道,“陛下可是忘却了,当初唯有孟德一人出兵相助……”

    “朕知道!”刘协怒喝道,“但是过后呢?朕欲组建一支军队,荀彧便推三阻四,究竟是那曹孟德的主意,还是你的?”

    “……启禀陛下,此事微臣知道,只是许昌财政艰难……”

    “那么说是你不欲让朕亲掌一支军队咯?”刘协眯着眼逼问着江哲。

    舔舔嘴唇,江哲犹豫说道,“……是,陛下!”

    “哈哈!”刘协仰天大笑数声,随即怅然说道,“若是今日之前无朕皇叔指点,朕倒是会错怪于你,但是……江守义,那曹孟德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处处这般维护他?”

    “陛下错怪微臣了,也错怪了孟德,孟德与微臣平身志向便是报效汉室……”

    “那你就将虎豹营与了朕!”

    “……”江哲皱了皱眉,犹豫说道,“陛下,不如这样,让微臣先将此虎豹营与了孟德,随后陛下不论问孟德讨要,还是令微臣再练一支新军,全凭陛下主意,如此可好?”

    “哈!”刘协听了江哲话,好似觉得十分可笑,摇头冷笑说道,“爱卿莫要欺朕年幼,曹孟德岂会将军队与朕?朕算是看清了,你与曹孟德皆都有二心之人!”

    “……”听着刘协的话,江哲心中很是不舒服,明明是孟德在初练虎豹营的时候便说了要让曹纯为统领,现在让我如何答应?

    “江哲!你太让朕失望了!”刘协凄然长叹一声。

    “陛下,除却此事,其余事微臣皆应允陛下,可否?”

    刘协深深看了一眼江哲,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董承等人好似走来,遂漠然不语。

    “江大人!”董承冷笑着入内,对江哲嘲讽说道,“如此要见江大人一面,可当真不容易啊!”

    随着董承与伏完等人并十余名护卫入内,随后而至的竟是杨鼎、周戍、孟旭、陈开、英飞、司马鹄等一系列虎豹营将领。

    只见他们一入内,便径直走到江哲身后。

    望着孟旭冷酷的眼神,董承心中有些慌乱,自己给自己打气说道,“江哲,今日陛下前来乃是有事要问你,你还去速速将此些闲杂人等喝出?”

    “阁下所言甚是好笑!”杨鼎冷言说道,“我等乃是大人亲卫,岂能离开大人片刻?”

    “亲卫?”刘协脸色猛地一变,喝道,“江哲,你不是言此军乃是先与了曹孟德么?你安敢欺君?”

    董承听到这句也是一愣,随即便是欣喜若狂,重重喝道,“欺君乃是重罪!左右与我将那江哲拿下!”

    “诺!”董承身边护卫领命向江哲走去,他们不信那些人如今知晓了天子的身份,还敢造次。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谁敢!”杨鼎大喝一声,锵一声抽出腰刀,护在江哲身前,其他几人也是隐隐握住刀柄。

    “你、你们……”董承不可思议地看着杨鼎等人,“当着天子的面,你们敢造次?不怕被诛九族?”

    “哼!”杨鼎冷笑说道,“某唯一所亲乃是某之爱妻,已死在三年之前、饥荒之中,如今某孤身一人,又有何惧?”

    “江哲!你练的好兵!”刘协心中发怒,方才那唤作孟旭的丘八当着自己的面杀人自己倒还能理解,毕竟他们不知自己的身份,但是如今,自己已经表明身份,其还敢如此?

    “收刀!退后!”江哲呵斥一句,杨鼎看着江哲脸色犹豫了一下,只有照着他的话做,回身站立江哲身后。

    “江哲!”刘协猛地起身向营外走去,冷言说道,“你太令朕失望了!司徒王允所荐之人竟然是如此……司徒王允,你的好侄婿!朕错将期望放在你身上!走!”

    江哲猛地一拍面前桌案,沉声喝道,“站住!”

    “你……”刘协惊愕地转身,不可思议地指指江哲,又指指自己,“你让朕站住?”

    “江哲!你当你是何人!”董承见江哲如此放肆,岂会不落井下石?

    伏完一脸担忧,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江哲缓缓起身,一拍桌案怒声说道,“我江哲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倒是给我明白说来!”

    “……你?”见江哲一脸怒火地看着自己,刘协不禁有些错愕,自打认识了江哲,他就从来没有见过江哲如此大怒,在刘协的印象中,江哲好似只会那般笑……

    “好!”江哲发怒,刘协也发怒,几步走到江哲身前,指着江哲说道,“不言其他,便说方才,你手下将士杀我禁卫一名,你如何解释?”

    江哲回身看了一眼孟旭,孟旭黯然点了点头。

    “哲之将士,不会胡乱杀人!”江哲沉声说道,“唯一的解释,就是陛下护卫擅闯军营!此乃是哲下的军令,军中令行禁止,孟旭,杀得好!”说完,他甚是解气地看着刘协。

    “大胆!”董承怒喝一声。

    “你闭嘴!”江哲的声音比之董承更甚,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若是刘协单单指责江哲,江哲必定是默然不语,但是刘协竟然说了那句错信了王允,这令江哲万万不能容忍。

    老头为这个大汉,为这个皇室弄得家破人亡不说,连全族也惨遭毒手,可是这个皇帝不心思感激,反而出言说错信,老头可是在临时前一刻还心忧着大汉啊!

    “你……叫我闭嘴?”董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如今这个身为小小长史的江哲竟然如此对自己说话?自己可是国丈啊,便是王允复生,也要恭恭敬敬对自己行礼……

    “你……你放肆!”指着江哲,董承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放五!如今我是在与天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你再说一句,我便令人将你丢出去!”

    “你……你敢!”

    “你倒是看我敢不敢?”江哲已经豁出去了,如此的大汉、如此的皇帝还有什么号辅佐的?

    江哲一说这话,杨鼎等人立刻上前一步,手隐隐握向刀柄。

    董承身后的护卫自然上前护住董承等人,但是他们看着杨鼎他们,心中惶恐不已……身为副统领的徐信也被他们其中一人一刀砍了……

    “你还知道朕是天子?”刘协气极反笑,心中早已忘了宗正刘艾的话,点点头怒道,“好一个令行禁止!好!江哲,朕且不管方才之事,朕且问你,司徒王允之遗书可在你处?”

    “在!如何?”江哲睁着眼睛说道。

    董承心中一惊,唯恐天子说破此事,急忙说道,“陛下,和这无君无父,不仁不义之人又有何话好说?”

    “杨鼎!”江哲指着董承大喝一声。

    “末将领命!”杨鼎应了一声,眼神冰冷向董承走去,董承身边众护卫皆拔刀,但无一人敢上前。

    “住手!”刘协低喝一声,方才江哲喊了一声‘董承’,却让刘协想起了一些事情,刘艾所说的事……

    “江哲……”刘协直直盯着江哲问道,“朕将司徒王……司徒公遗书交与你夫人,让你夫人转交与你,你说你收到,那么……”

    “陛下!”董承慌乱说道,“江守义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你给朕闭嘴!”刘协猛地转身冲着董承怒喝一句。

    董承张张嘴,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么……”刘协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江哲问道,“你可有回复与朕?”

    “废话!咳,我是说,有……”

    来不及计较江哲的无礼,刘协厉声质问道,“当真?”

    江哲心中一怒,冲杨鼎等人说道,“去将那日传令兵李德叫来!”

    “是!”陈开当即领命而出。

    莫非当真如皇叔所言?刘协冷冷地望着董承。

    没过多久,陈开就带着当日替江哲送信之人、传令兵李德而至。

    “李德,我来问你,当日我让你送信,明言让你面呈天子,如今天子却言无有,你到底将我书信送了哪里?”忍着着刘协莫名其妙的火气,江哲沉声质问着李德。

    “无、无有?这、这不可能?”李德被江哲一喝,吓得六神俱失。

    董承皱皱眉,暗暗退后几步。

    “我在问你!”江哲一拍桌案,怒道,“你到底将我的书信送到了哪?”

    “我……小的,小的给了一个大官……”

    “大官?”江哲错愕万分,“我让你面呈天子,你给了一个大官?”

    “江爱卿且住!”刘协止住江哲,上前问李德道,“朕便是天子,朕来问你,你所说之大官,是何等模样的大官?”

    “这……”李德本就怕死,如今见好似闯了大祸,心中慌乱说不出话,忽然想到一事,急忙说道,“那大官说他是天子的丈人,说帮我面呈天子……”

    “……”刘协点点头,淡淡看向董承说道,“国丈,可有此事?”

    “对对对!”李德这才看到董承,指着董承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因为冲撞了他,我怕他杀我,所以才让他把先生的信取了去,他说他会帮我交给天子的……”

    “荒谬!”董承见躲不过去,只有硬着头皮过来,冷眼看着李德说道,“老夫何时见过你?莫要胡言乱语,否则污蔑朝中大臣,可是死罪!”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国丈大人你慌什么?”江哲也隐隐猜到了。

    “可笑!”董承指着李德对众人说道,“此乃其一面之词!”

    刘协深深看了董承一眼,对李德说道,“你且将那日事情徐徐道来!不得有半句虚言!”

    李德犹豫着看了看江哲,江哲吸了口气说道,“如实道来!”

    “对!如实道来!”董承暗暗切齿说道,“若是你造谣生事,污蔑本官,哼!”

    “国丈!”刘协回身与方才之位上坐下,冷言说道,“若是你再多说一句,江爱卿要使人丢你出营,朕也保不住你!”

    “……”董承脸色一滞,狠狠看了一眼李德才缓缓退后几步。

    于是李德便将当日拿着江哲的信去行宫、怎么冲撞董承、怎么又被董承取了信一五一十道出,心中慌乱的他,甚至将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也如数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江哲淡淡说了一句。

    “荒谬!荒天下之大谬!”董承又急又惊,指着李德说道,“你信口开河,老夫何时取了你的书信?”随即转身对天子说道,“陛下若是不信,可召当日守卫行宫之禁卫一一询问。

    但是刘协心中冷笑道:禁卫军中你的心腹大有人在,你当日会不与其串通?

    “小的说的都是实言啊!”李德拜地哭诉。

    “你还敢胡言乱语?”董承上前一脚踹在李德腰上,“来人,将此妄人拖出去!”

    “谁敢!”江哲冷喝一声,顿时董承护卫一动都不敢动,他们怕的不是江哲,而是江哲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将领。

    “我敬你称你一声国丈,然你莫要太过放肆,真相如何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好自为之!”

    “你……”董承看着江哲,竟是被江哲的气势压制,指着李德说道,“江大人也听其一面之词?也许是其丢了大人之信,胡乱言语,逃避责任罢了!”

    “哦?是么?”江哲冷冷一笑,“他如今也属我麾下士卒,若是我连麾下将士也不相信,如何统帅全军?不相信他,莫非相信你?国丈莫要让我发笑!”

    “先生!”李德上前抱着江哲大腿哭道,“我没有丢失先生的书信,一直是贴身保管着,是他硬是夺走的,大人,我说的都是实情啊!”

    “我知……”江哲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董承打断。

    “你说你见过老夫,以何证明?”

    “你……”李德不敢相信地望着董承,起身向他走了几步,气地点头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

    “你敢放肆?”董承说了一句连忙退入护卫之中。

    “先生!”李德双目含泪,吭声说道,“皆是小的畏死,才误了先生大事,你这恶官,不是问我用什么证明么?我给你证明!”

    “唔?”江哲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喝道,“休要做傻事!”

    话音刚落,李德猛地就刀抹向自己脖子,眼睛犹自望着刘协,心中暗叹,原来天子只是一名孩童啊……

    “砰!”重物倒地之声。

    “哼!畏罪自……”

    “你给我闭嘴!”江哲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江爱卿……”刘协看着江哲,喃喃想说些什么。

    “孟旭,将他厚葬!”江哲怅然起身,前去拾着方才被刘协摔碎的茶盏。

    刘协好不尴尬,犹豫说道,“朕……朕回宫当取一道茶器赠与爱卿……”

    “这乃哲爱妻所送……多谢陛下好意,微臣心领!”江哲双手捧着茶盏随便碎片,淡淡说道,“杨鼎,送天子!”

    杨鼎立马出列,对刘协伸手说道,“陛下请!”

    “……”刘协看着江哲好似要说些什么,随即心中暗叹一声,径直出了营帐。

    伏完摇摇头,跟着天子走了,董承自然不敢多留,且其心中此时亦是慌乱,匆忙走了出去。

    “大人?”司马鹄犹豫着上前。

    “你们都出去……”

    “是……”司马鹄与周戍、陈开对视一眼,轻声退出。

    “砰!”众人皆退去之后,江哲猛地用拳头一砸桌案,眼睛望向那堆文案,淡淡说道,“老头,恕小子不能遵从你命!”

    Ps:弱弱地说一句,就当是小爆发了好不?

第七十七章 事后!

    “什、什么?”老太尉杨彪不可思议地看着中侍伏完,错愕说道,“守义竟然如此对待天子?”

    “额,这个……”伏完很是尴尬地说道,“下官倒是觉得此事不能全怪江大人……”

    “哦?”杨彪眼中含笑,温温说道,“中侍大人不妨直言……”

    伏完对老太尉一拱手,犹豫说道,“不说董承那厮从中坏事,单说天子一至便摔了江大人看重之物,而后更是辱及司徒公,坏司徒公忠心汉室名声,便是下官也是心寒……”

    “看重之物?”

    “额,乃是江大人爱妻所赠之茶器……”伏完遂将当日之事徐徐道来。

    “嘿,这江守义!”老太尉笑着摇摇头,对伏完说道,“今日之事莫要喧哗,天子虽是聪慧,然此事做得实在有些过了……咳!不过守义如此喝住天子也是大不敬,日后老夫自会亲说,对了,中侍大人若是得闲,不妨替老夫去唤守义一声……”

    “太尉大人,江大人所在那虎豹营可是连天子都拦住了……”伏完急急忙忙说道。

    “你……你以为老夫会如董承那厮那般不知好歹?”老太尉很是无语,“老夫只是让你唤他一声,让他日后来老夫府上一坐……”

    “原来如此,下官放肆了……”伏完擦了擦额头的汗。

    唉!望着伏完走远,老太尉摇摇头,董承志大才疏,好高骛远,天子用其乃是大错,而这伏完,虽是德才兼备,然过于懦弱怕事,不堪大用……

    江守义有如此才华、如此胆气……本是司徒公所荐之朝中柱石,可惜却无端受辱,想必心中亦有怨言,若是不妥善处置,朝中失一国士……

    至于那曹孟德……老夫还看不清他,日后在做评论!

    当一脸遗憾的刘协回到宫中的时候,宗正刘艾早已候在天子寝宫之中。

    “陛下,此行可有收获?”刘艾笑眯眯地说道,“按臣之所想,想来是某些人暗中坏事罢了……”

    “……皇叔所言极是!”刘协请刘艾坐下,苦笑说道,“此事怕事真如皇叔所言……”说着,刘协便将今日之事徐徐道来,直听得刘艾眉头深皱。

    “董承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刘艾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志大才疏好高骛远,乃一妄人,陛下不可重用他,单凭今日之事,便可杀他!”

    “这……”刘协看着刘艾满脸的怒火,连忙劝道,“皇叔息怒,只是国丈乃董太后族人,董太后与朕有天大之恩情,皇叔叫朕如何下得手去?”

    “陛下!”刘艾皱眉说道,“乃是董太后与陛下有恩,非是董承与陛下有恩,陛下以让这厮之女为贵人,让其位极人臣,然此人犹不思报,处处坏陛下好事,如何留他?!”

    “皇叔所言极是……然,然国丈罪不至死,多加责罚一番便罢了吧……”

    “唉!”刘艾只能摇头,天子都如此说了,刘艾还能说什么?“陛下……英明!”

    “皇叔莫要再嘲讽于朕……”刘协苦笑起身,对刘艾拱手说道,“朕如今恶了江爱卿,还望皇叔教朕!”

    “江哲江守义?”刘艾忽然展颜一乐,又是疑惑又是好奇地说道,“陛下,江大人当真呵斥陛下?”

    “皇叔莫提此事!”刘协黑着脸说道,“今日一行,好处一丝也无,却把朕的脸面全数丢尽了!这江守义,眼中无一丝对朕之敬重,竟敢直言呵斥!当真是胆大妄为!”

    “哦?”刘艾脸色古怪,望着刘协说道,“既然江守义乃一狂妄之人,陛下还问臣做什么?”

    “……”刘协复身坐下,一脸尴尬说道,“其实也不能全数怪江爱卿,朕一到便直言质问与他,更将他爱妻所赠之物也砸了……哦,对了,皇叔可否帮朕亲选一套茶器送到江府?”

    “陛下英明!”刘艾脸上微笑,拱手说道,“臣直言说之,陛下莫怪,陛下可知,当初江哲对待曹孟德也是如此,直呼其名不说,若是曹孟德有些纰漏之处,江守义便当面呵斥,不留半分情面,陛下可知,事后还是曹孟德向江守义赔罪……在此事当中,陛下差曹孟德多矣……”

    “竟有此事?”刘协大感意外,错愕说道,“莫非那曹孟德不曾收服江、江爱卿?”

    “不曾!”刘艾摇头说道,“陛下可知,有才之人必傲,才如那江守义,其心中之傲又该如何?”

    “那……那江爱卿为何处处维护曹孟德?”

    “陛下难道没有见曹孟德也处处维护江守义么?”刘艾眼中含笑,徐徐说道,“此二人早在洛阳便结识,引为知己,如此这般也在常理之中……”

    “朕在洛阳也结识那江哲了!”

    “呵呵!”望着刘协一脸的愤慨,刘艾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叹息,天子聪慧是聪慧,可惜世间道理还不曾明了。

    “陛下可知,当初曹孟德与江守义每日把酒言欢,其中情谊又岂是陛下与江守义一面之缘可比?说起来曹孟德当初只是一小小校尉,谁能知晓今日我等皆要仰其鼻息……”

    “哼!”

    “陛下,若要让江守义感恩,其一便是重惩董承,奈何陛下不准;其二,唯有升其官爵,只是那江守义权利之心半点也无,臣也不敢断言其是否心中感激,不过,臣想说句,若要收服江哲,唯有用情谊二字而已……”

    “朕……知晓了!

    又过了三日……

    “众军歇息!”杨鼎大喝一声。

    “呼!”李通呼了口气,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双手,奇怪,好似训练愈来愈轻松了一般?

    望望左右,两千余‘新兵精锐’与八百虎豹营无一人累到在地,比较以前一喊歇息,全军便直直倒下的情况不知好上多少。

    “那厮!”一士卒取刀在手,笑斥不远处一名士卒说道,“那日你砍老子一刀,今日老子要还回来!”

    “嘿!”只见受‘挑衅’的士卒嬉笑说道,“让我再在你身上做一记号!”

    随即两人便斗了起来,众将纷纷叫好。

    看着他们,李通心中也有些痒痒的,大喝一声说道,“谁与我一战!”

    “我来!”一声沉喝。

    “孟将军?”李通看着来人有些惊奇。

    “怎么?”孟旭取刀在手,嘲讽说道,“乃是看得起你才与你一斗,莫是心惧?”

    看着李通与孟旭,便是早前搏斗的两名士卒也是停止下来,隐隐围着李通二人。

    如今的李通可是代表着两千余精锐啊!

    “伯长!打败他!”一名精锐大声出言为李通助阵,言中的伯长,乃是李通那日首先去执行十圈的罚跑,被江哲看重才任命的,两千‘新兵’只有李通一人有军职,而且是伯长之职。

    “打败他!打败他!”两千新兵一楞之下纷纷为李通助涨气势。

    “嘿!”孟旭望着那些士卒,心中微微一笑,他今日可是奉江哲的命令来试试新兵们的实力的,即李通之后,还会有不少虎豹营老兵会一一向新兵们挑衅。

    “如此请恕末将无礼了!”李通气势一变,几步上前一刀砍向孟旭。

    “来得好!”孟旭单手便挡住了李通的刀,只是其忽然眉头一皱,连忙侧身一步。

    李通的刀重重砸在地上。

    “好劲道!”孟旭眼神微变,心中暗道,不能再小看他们了!

    “这……我竟然有这等气力?”便是李通也不敢相信,错愕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刀。

    “此时失神莫非是想找死?看刀!”

    “啊!”李通这才惊醒过来,一抬头便看见孟旭一刀狠狠砍来,连忙挡住,为了保险,他还用上了江哲所教的:一手抵住刀背……

    “锵!”

    李通被这一击击得退后两步,双手被震地颤抖不已,但是他脸上却露出一丝欣慰。

    “……挡住孟将军一刀了!伯长好样的!”两千士卒纷纷喝彩。

    “唔?”孟旭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又看看对面的李通,心中错愕道,刚才一刀,自己实是用了九分力啊……这小子!

    孟旭露出几许微笑,点头说道,“好!你有资格进虎豹营了!”随即竟是转身就走。

    不说李通一脸不解,便是那两千新兵也是疑惑。

    就在此时,八百虎豹营老兵忽然站起,指着那两千人说道,“尔等选出八百人!大人说了,今日只有我等认可,你们才可留在虎豹营!”

    “……”李通猛地色变,不是还没到两月么?

    “大人?”杨鼎小心翼翼地走进营帐,望着坐在主位上忙碌不停的江哲说道,“大人,如此真的好么?那两千人现在可不是我等的对手啊……”

    “这一块放在哪里呢?”江哲扰扰头,随口说道,“我又没说让他们打败你们,练兵练兵,气势也是重中之重,若是那些人练了月余还是不敢与虎豹营相斗,日后又怎么厮杀战场?再练下去也是徒然……”

    “大人所言极是!”杨鼎点点头走了过去,望着江哲手中之物,眼中充满情感。

    “这该死的!谁能给我一个胶水啊!”江哲骂骂咧咧地看着手中的碎茶壶,郁闷说道,“用米饭糊的,真是不牢靠……恩?这块是哪的?”

    “大人,末将认为是这的……”

    “怎么可能是这里的?形状明显……咦?咳!杨鼎,出去看看比试的结果好么?”

    “……末将这就去!”

第七十八章 虎豹营!陷阵营!

    为期两个月的训练终于结束了,今日便是最后的审核,只有通过考验的士卒还能真正进入虎豹营,顶上精英中的精英名头!

    “大人!”杨鼎大步入内,抱拳铿锵说道,“全军整备完毕!只能大人下令!”

    “那于将军到了么?”江哲好似一点都不急,继续着手中的‘拼图’。

    “于禁将军?”杨鼎错愕说道,“大人,于将军不是……”

    “对,前两天被我派出去了,我让他去许昌拿点东西……”江哲微微一笑,起身走出营帐,“走,去看看!”

    “是!大人!”杨鼎紧随其后。

    话说当初江哲令八百虎豹营老兵对那些‘新兵’们一一考验,看看他们是否具有敢于对凶狠如虎豹营出手的胆量。

    事实证明,那些‘新兵’们没有辜负江哲的器重,虽说还不是虎豹营老兵的对手,但是却没有一人惧战。

    而虎豹营老兵们心中也自然记得江哲的嘱咐,并没有下狠手,最多只是让那些士卒受些皮外之伤罢了。

    “诸位!”望着那整齐的军列,江哲微笑说道,“哲很欣慰大家都能坚持下来,今日就是给大家最后考验的时刻……”

    李通深深吸了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两个月的艰难训练都熬过来了,若是在此刻折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唔?”江哲身后的杨鼎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向营门之外,低声对江哲说道,“大人,末将听到车轮马匹之声……”

    “想来是于将军到了!”江哲微微一笑,对杨鼎说道,“你去营门迎接一下于禁将军,以示感谢……”

    杨鼎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抱拳领命去了。

    “诸位!”江哲喝道,“今日乃是对大家最后的考验,通过者,入虎豹营!未通过者……怕是要丢了性命……”

    如果换做两月之前,操场中必定哗然一片,但是如今意志与体魄都在江哲这里饱受训练的他们,听着江哲的话漠然一片。

    “诸位可莫要认为哲夸大其词,哲说的皆是实话……”

    三千余将士还是如方才一般,不但无一人出言,连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无有改变。

    “先生!”于禁过来了,对江哲抱拳一礼,沉声说道,“末将不辱使命!先生要的已是全数运至!”

    “好!”江哲脸上微微一笑,对于禁说道,“带进来!”

    于禁对营门附近的杨鼎高喝一声,杨鼎点点头,令人打开营门,不久便有无数货物马车徐徐而入。

    “大人,这些是……”陈开好奇地询问江哲。

    “文则,打开!”

    “末将遵命!”于禁应了一声,一挥手,令自己护卫过去将那无数的马车中的货物一一取出。

    “哗……”此下便是那些士卒们也难掩脸上的狂喜之色。

    黑色盔甲、黑色长枪、黑色腰刀……更令那些士卒们难以把持的就是那一块块小巧的腰牌。

    同样是黑色表底,上书三个银白篆字,‘虎豹营’!

    后来江哲才知道,负责此事的荀彧对于腰牌中的三字,用的竟然是白银……

    “想不想要?”江哲微笑着问了一句。

    “……”众将士眼神狂热得看着那犹自反光的黑色武器与铠甲,竟是齐声喝道,“要!”

    微微一笑,江哲对于禁一挥手。

    于禁会意,重重喝道,“先生有令,众将士过来领取武器盔甲,铠甲一件、长枪一件、腰刀一件、腰牌一件!”

    一刻时辰后,李通不敢相信得抚摸着自己领到的装备,那些崭新的装备,这些装备无一不是精铁打造,光是这三千件装备所花费的钱物,恐怕能支起一只数万人的军队啊。

    再想起平日所吃的那些饭食,李通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豪,我们是虎豹营!我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操场中,三千余虎豹营俱是穿上新甲,左手笔直握着柱在地上的黑色长枪,右手隐隐握着悬挂于右侧的腰刀,至于那腰牌,盔甲的左侧自有一个可悬挂腰牌的地方。

    气势涨之又涨,涨得无以复加,每一名士卒皆是昂头挺胸。

    唉!于禁却暗暗叹了口气,脑中都是荀司马大发雷霆的样子……

    这三千士卒的装备,可是……唉!

    “至今日起,你们可以称呼自己为虎豹营!”江哲微笑地走入军列中,淡淡说道,“但哲想告诉大家的是,一旦穿上了这一套服饰,就再也脱不下来了,与普通军士也是天差地别,平日中,你们可以享受到最高的待遇!但是,在战场之上,你们却必须面对最可怕的对手、最严峻的境地,若是有人敢怠坏虎豹营名声、惧战不前……杀无赦!”

    “斩!”众将士神情激昂,齐声喝道。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者,斩!”

    “斩!”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者,斩!”

    “斩!”

    “夺人军功,以为己利者,斩!”

    “斩!”

    “及闻号令,漏泄於外者,斩!”

    “斩!”

    “出去此些之外,哲还要大家牢记,你们是士卒,是战士!战士的天职便是服从!尔等可明白?”

    “我等明白!”

    “好!”江哲淡然一笑,缓缓收起脸上笑容,沉声问道,“哲再最后问你们一次,可是下了决心要入虎豹营?”

    “喝!”

    “哪怕是为此丢了性命?!”

    “喝!”

    “既然如此……”江哲点点手,手指向远处一山说道,“此刻乃是入春,正是虎狼猛兽寻食之际,尔等带上随身兵器,去那山上……”

    “唔?”这下便是杨鼎他们也有些疑惑了,难道考验不是让那些新进士卒们与虎豹营老兵真刀真枪地试炼一番么?怎么……

    “哲对大家的考验十分简单,为期一个月,只要活下来就好!”

    这话说得那些士卒顿时心中一凛,他们也明白,入春冰雪消融,正是山中那些猛兽们四处寻找猎物之际,难道先生……

    “尔等有盔甲、有武器,还怕了那些畜生不成?如若真是如此,便脱下你等一身铠甲,自去!”

    “我等无有不敢!请先生下令!”

    “八百虎豹营将士各自为战!新晋虎豹营将士五人为一组,尔等自己选出伍长!至于伯长职位,待尔等回来之时,比试一番,胜者自然任伯长职位!若是有人敢弄虚作假,哼!当斩之以正虎豹营军规!尔等去吧!”

    “诺!”三千虎狼之师径直出了营地,杨鼎这一些将领穿着崭新的铠甲,走到江哲身边说道,“大人,那我等……”

    “同去!”江哲淡淡说道,“若是要服众,只有如此!你等几人莫要令我失误!”

    “是,末将领命!”杨鼎一行人抱拳领命。

    终于结束了……江哲轻松地吐出一口气,对于禁说道,“劳烦文则派些将士过来守卫这座军营,非虎豹营将士不得入内!”

    “是!末将领命!”

    “回去了回去了……”江哲摇摇晃晃向营帐走去,口中喃喃说道,“两个月未见到秀儿与昭姬了,怪想她们的,也不知她们……”声音渐渐淡了。

    “虎豹营……”于禁心中的震惊还未有平复下来,先生当真练出了一支可怕的军队啊,三千虎豹营……

    策马赶回许昌的江哲尽力地鞭策着跨下之马,真想立刻就见到家中的爱妻。

    “咦?”忽然江哲拉住马缰,错愕地看着远处那隐隐传来厮喝之声的军营。

    “这是……陷阵营的军营?”江哲好奇地策马过去,早有守卫在门口的士兵喝道,“来者何人,此处乃是陷阵营,速速离去!”

    江哲翻身下马,拱手甚是儒雅说道,“在下江哲江守义,高顺将军可在营中?”

    “江、江大人?”那几名士卒对视一眼,脸上均是惶恐之色,这位大人可得罪不得啊。

    硬着头皮,一名士卒上前无比恭敬地说道,“回江大人话,将军此刻便在营中,只是将军下令闲人……下令无令不得擅自进出营地,我等为大人进去通报一声,还望大人莫怪……”

    “有劳!”江哲微笑着说道。

    那士卒受宠若惊,急忙奔向营内。

    江哲将马儿与了一士卒,走到营门边笑着说道,“你等皆是并州人士吧?”

    “……回大人话,我等正是并州人士……”

    “哦!”江哲点点头,又复笑说道,“想家么?”

    只见回话的士卒错愕地看了江哲一眼,见江哲脸色温和,于是直言说道,“想!”

    “别这么拘束么!”江哲笑着拍拍那士卒的肩膀,令其他几名士卒暗暗羡慕不已,“家有可有老小?哦,可曾娶妻?”

    那士卒脸顿时一红,摇头说道,“家中双亲俱在那年灾旱中失了,如今家中只有一位兄长,可惜不知身在何方,至于娶妻……不怕大人笑话,小的早先家中甚穷,吃饱饭已是不易,何来娶妻……呵呵!”

    “我很抱歉……”江哲拍了拍那士卒肩膀,又问众人道,“可有娶妻了的?”

    “回大人话,小的……小的取了个婆娘……”一士卒出言说道,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抓着头皮。

    “……哦!”江哲似乎才明白过来那称呼的意思,摇头笑道,“既然有了家室,为何还要参军?在家种……做些买卖糊口岂不是比朝不保夕更好?也可免了家人记挂……”

    “回大人话,若是小的不当兵,小的家中余下三口人皆饿死了……”

    “……”江哲默然。

    “先生?”远处传来一声错愕的声音,江哲抬头一看,正是高顺。

    两人并步走入营地,江哲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些操练中的士卒们,疑惑问道,“公孝,这……”

    高顺顿时脸色一红,话说他这可是抄袭江哲练兵的,那日他牢记了江哲练兵的章程,回到营地将其一一写出,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江哲,鬼神之才!

    “你说什么?”江哲一脸的错愕,指着那些操练中的士卒说道,“你是完全照我写的训练这些士卒?”

    高顺羞愧地无以复加,抱拳说道,“先生莫怪,我……”

    “等会!”江哲这时那来这个功夫听高顺的自责之言,急急忙忙说道,“当真是完全照着我写的训练这些士卒?无有半分懈怠?”

    虽是不解,但是见江哲好似没有怪罪的意思,高顺还是老老实实说道,“是的,先生!不曾有半分懈怠……”

    “咕!”江哲吞了吞口水,其实他心中也明白,虎豹营中的士卒那么听自己的话可是自己恩威并施所致,虽然他们的训练最是残酷,但是他们的待遇也是最好的,但是这陷阵营……

    望着那些盔甲残破士卒,江哲细细一看,见那些士卒脸上无半分怨色,只有冷漠与沉默,像极了高顺。

    比之虎豹营,这陷阵营更是像后世的那些职业军人,而江哲在虎豹营感受到的,只有嗜血、残暴……

    “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江哲喃喃说道。

    “什么?”高顺一错愕,疑惑地看着江哲说道,“先生所言何意?”

    “公孝……”江哲转身对高顺说道,“公孝想必已是知晓虎豹营的实力了吧?”

    提起此事高顺就一脸的尴尬,三次败北的经历让高顺将此事看做平生大辱,他苦苦训练陷阵营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打败虎豹营!

    “是的,先生……末将知晓,且末将此刻心中所想,便是要打败虎豹营!”

    “打败虎豹营?”江哲微笑着摇摇头,“虎豹营可不好对付哦……”

    “先生也莫要小看我等!”高顺抱拳沉声说道,“我陷阵营终有一日会打败虎豹营!先生可拭目以待!”

    “哦?”江哲暗暗点头,指着操场中那些操练中的士卒问道,“你这样想,那他们也这样想么?”

    高顺微微一深思便明白了江哲话中的意思,铿锵说道,“我等乃是并州精锐!得叔父……得丁使君看重,赐名陷阵!如今却是连连败与虎豹营之手,我等全营上下,无有一人不心中激气!”

    江哲沉默不言,只是细细打量着那些士卒。

    “如此高强度的训练,士卒们吃得消……你们中午的饭食是什么?”

    “唔?”高顺一愣,抱拳说道,“乃是先生亲卫待遇……”

    亲卫待遇比那些普通士卒是要好得多,但是比之虎豹营便是天差地别。

    “将士们竟是无半点怨言?”江哲感觉很不可思议。

    但是高顺比江哲更是感觉不可思议,错愕说道,“有饭食可食,有兵饷可令,何来怨言?此事顺心中甚是感激!”

    江哲深深地上下打量着高顺,直把高顺看得心中发毛。

    “公孝,你看如此可好,你着手将这些将士的家眷迁来许昌可好?”

    高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心中十分理解江哲,不过江哲下一句话就让他错愕了。

    “自虎豹营归来,我会将你两军编在一处,同时训练,至于待遇,陷阵营暂时差虎豹营一筹,不过要是有一日,你当真率此军打败了虎豹营,陷阵营取代虎豹营!成为精锐中的精锐!这话我同样也会对虎豹营述说!”

    “……”高顺感觉很是错愕,随即欣喜抱拳喝道,“多谢先生!”

    “明日午时,你自来许昌刺史府邸见我!我拨些武器盔甲与你……”

    “多谢先生!末将领命!”

    策马出了陷阵营营地,江哲心中还是感觉有些震惊,同样的高强度训练,完全不同的待遇,那些陷阵营士卒竟然可以支撑下来?

    高顺掌兵可真有一手啊!为何如此将才我却不知道呢?

    暗暗敲了敲自己脑袋,江哲抛开此事向许昌奔去。

    虎豹营!陷阵营!

    有竞争的地方才会有进步……

第七十九章 袁绍求援……

    “婶婶……”

    “这……妾身……”

    “婶婶……”

    秀儿很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曹昂与陈到,眼神犹豫地说道,“子脩、叔至,此事还需你二人亲去对夫君说,妾身不好插手呀……”

    “婶婶……”曹昂一脸期待地恳求秀儿说道,“我与叔至都知道,世叔最是怜惜婶婶,婶婶若是开口,岂不是顶上我二人十倍、百倍?”

    “这……”曹昂一通话顿时说得秀儿心花怒放,喜滋滋说道,“这样可好,若是你等叔父回来,妾身且将此事提及,至于成与不成,皆看你二人如何说了……”

    “多谢婶婶!多谢婶婶!”曹昂兴奋地连连打拱。

    “咯咯……”秀儿笑着离开了。

    “呼!”曹昂眉开眼笑,被陈到说道,“走,去找另外一位婶婶!”

    “……”陈到无语地看了眼曹昂。

    一通极为相似的话,曹昂笑嘻嘻地对蔡琰说毕。

    “咦?”蔡琰抚着琴弦,淡笑说道,“子脩,同样的话想必也对你秀儿婶婶说过吧……”

    “额……这个……”曹昂尴尬地扰扰头,讪讪地看着蔡琰。

    掩嘴一笑,蔡琰轻声说道,“妾身夫君让你二人早些归来,乃是欲你等学习书识,为何你二人却对那虎豹营念念不忘?”

    “婶婶不知啊!”曹昂双目放光,大声说道,“小侄自幼习武,心中所思便是日后在沙场之上博取军功,如今世叔所练之虎豹营,真乃精锐之中精锐,小侄实是想成为其中一员,便是一士卒也无妨!”

    “恩恩!”陈到连连点头。

    蔡琰轻笑着摇摇头,伸手翻了一页《乐经》,淡淡说道,“如此乃是徒匹夫之勇尔,你二人犹不解妾身夫君心中所望?若是只让你二人做那普通士卒,妾身夫君何必将你二人带在身边,循循教导?”

    “婶婶……”曹昂苦着脸求着。

    蔡琰轻叹一声,正色说道,“既你二人真心如此,婶婶我也不好多说,待妾身夫君回来,你二人可自去分说……此事婶婶我帮不得你二人!”

    “哦……”曹昂心中失望,拱手说道,“那小侄告退……”

    “去吧……”

    “走吧!”曹昂敲了敲犹在那里的陈到的脑袋,两个小屁孩很是失望地退出去了。

    淡淡看着两人走出,蔡琰的脸却忽然红了,“婶婶……嘻嘻!”

    只比曹昂大个四五岁的蔡琰对于自己忽然长了一个辈分很是新奇,心中犹豫道,“要不要帮帮他们呢,看他们好似十分失望……”

    “我回来啦!”一声招牌似的喊声,蔡琰一愣之下,脸上顿时激起一丝激动:夫君?

    将马匹交与了老王,江哲大步走进内堂,喊道,“秀儿、昭姬,我回来……额?”忽然,他错愕地看着跑到自己眼前的曹昂与陈到,脸上一片尴尬。

    “见过叔父(世叔)!”两个小子一起向江哲行礼。

    “哦!”小孩子面前,身为长辈的江哲自然不能丢了架子,坐上主位徐徐说道,“我让你二人先归来学习书中之识,已有数日了吧?不知可有收获?”

    两个人的小团体似乎是以曹昂为首,只见他出前一步说道,“世叔,侄儿近日心有疑惑,望叔父解之……”

    “哦?”江哲看着秀儿与蔡琰缓缓走来,微笑着对她俩打了个招呼,轻声说道,“有何疑惑,尽数说来!”

    “世叔,当日你对小侄说,要平息天下纷乱,唯有以战止战……”

    “对!”江哲接过秀儿递来的茶水,有些心痒痒地用手指在秀儿手心上划了一下,秀儿羞涩地瞪了江哲一眼。

    “世、世叔?”曹昂傻眼了。

    “咳!”江哲吹了吹茶水,点头说道,“对,我是这么说,那么你的疑惑呢?”

    “小侄想入虎豹营!”

    “扑!”江哲一口茶水喷出,错愕说道,“你……你说什么?虎豹营?不行!”

    猛地一拍桌案,气势之凛令曹昂与陈到均不敢回话。

    “夫君为何如此生气?”秀儿盈盈过来,好奇地问道,便是蔡琰也是脸上疑惑。

    “秀儿你不知!”江哲无奈,只好将虎豹营的事如实对秀儿述说。

    “竟如此凶险?”秀儿也有些吃惊了,但是看了看曹昂,她犹豫着说道,“夫君,既然他二人明知如此凶险,犹自要入,不妨听听他二人的说法……”

    “世叔!”曹昂见此时要是不说,日后怕是再无半点机会,于是大着胆子抱拳说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惧死呼?望世叔准小侄所请!”

    江哲脸上一黑,淡淡说道,“你这是在教训我?”

    “额……小侄不敢!”曹昂气势一落千丈,待见识到了这位世叔的能耐,曹昂岂敢再顶撞江哲?再说了,那虎豹营可是这位世叔掌着呢……

    “叔至,你也这样想?”

    “这……”陈到看着江哲脸色,心中犹豫了一下,终是沉声说道,“叔父,小侄实是想成为一名将军……”

    “嘿!”江哲摇摇头,看着曹昂与陈到眼中的期待与坚持,淡淡说道,“虎豹营的训练你们也看到了,一月之后这训练会更加严峻,你们要入虎豹营,我不拦着你们,但是……”

    “但是什么?”曹昂心急地问道。

    “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你二人无法在虎豹营的训练中坚持下来,那么从今以后,莫要再在我面前提起此事!”

    这话说得曹昂与陈到心中一凛,虎豹营威风是威风,但是他们的训练也是十分残酷,听叔父所言好似日后的训练还要加重,那……

    看着曹昂与陈到沉思不语,江哲微微一笑,说道,“虎豹营如今且去试练了,为期一月,这个月便给二人好好思量一番……记住,我只给你二人一次机会!去吧!”

    “是!小侄告退!”曹昂与陈到退下了。

    “不知天高地厚!”江哲冷着脸说道,“打仗是那么好玩的事么?”

    “夫君……”秀儿走过来,轻轻抚着江哲背部说道,“夫君莫要动怒,子脩与叔至初生牛犊,心存高志,乃是好事……”

    “好事?”江哲似笑非笑说道,“我想把他们两个培养成将军,他们非要去做士卒,还好事?我就没看出好在哪里!”

    “夫君……”秀儿抽了抽鼻子,委屈地看着江哲说道,“夫君是在呵斥妾身么……”

    “没没……”江哲看着秀儿眼中的湿润心中就是一慌,赶紧说道,“我怎么可能呵斥秀儿呢……”

    蔡琰看着两人亲热,心中又是向往又是羞涩,不过好在江哲不会厚此薄彼,招手将蔡琰唤了过去。

    “夫君?”蔡琰疑惑地看着江哲说道,“子脩与叔至,夫君当真答应他们入那个虎豹营?”

    “这个……”江哲犹豫了下说道,“既然是他们心中所想,只要他们能坚持,我也不会拒绝他们,雏鹰终究是要靠自己独自飞的,再说,书本上的知识就算再好也是死的,只有自己亲生经历过的事情,才会是他们自己的!我也不想他们只会‘纸上谈兵’啊!”

    “夫君言之有理,妾身受教了……”

    “不说他们了,嘿嘿,昭姬,想我不?”江哲坏笑地看着蔡琰,感觉逗内向的蔡琰更为有意思。

    “恩……”见秀儿也是一脸暗笑地看着自己,蔡琰脸色通红,胸口更是一阵起伏。

    “恩?恩是什么意思啊?”

    “……”蔡琰咬着嘴唇,弱弱说道,“恩就是……就是……妾身想念夫君……”

    “哈哈!”将秀儿与蔡琰抱在怀中的江哲,心中感慨不已,能如此二位贤妻,此生已是足矣……

    不过感慨归感慨,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忽然跃入了江哲的脑海:

    今天晚上自己究竟该去哪个房间呢?

    看着秀儿与蔡琰脸色娇羞、目中传情的可人模样,江哲犯难了……

    话说江哲在这边与他两位爱妻撕磨传情,刺史府邸中的荀彧与程昱、李儒却是皱眉深思。

    “二位请看!”荀彧将一封书信交与程昱,皱眉说道,“此乃主公手书,依二位之见,此事如何处置?”

    程昱看着曹操的亲笔书信,眉头紧紧皱起,犹豫说道,“主公欲助袁本初一臂之力?这……”

    “唔?”好奇的李儒接过程昱递来的书信,细细一看,哂笑说道,“妇人之仁!那袁本初与我等迟早有一战,此次我等不落井下石已是大仁,还要助他?”

    “咳!”荀彧咳嗽一声,犹豫说道,“主公信中所言,乃是那袁绍欲与主公结盟……”

    “说得好听,结盟?还不是那袁绍被公孙瓒与黑山黄巾扰地首尾难顾,求援罢了!”李儒嘲讽一句,随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荀彧一笑以示歉意。

    “无妨!”荀彧与李儒这些日子朝夕相处,自然也了解了李儒的性子,不欲见怪,叹息一声说道,“不过彧所思,这样也好,如今天下诸侯纷争,若是能得袁绍为盟友,也是不坏……”

    “文若所言差矣!程昱皱眉,敲着桌面说道,“不若待袁绍、公孙瓒两败俱伤之际,趁机出兵夺了青州幽州,岂不更好?”

    荀彧语塞,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出言说道,“公孙瓒久居幽州,岂是这般容易对付?其麾下白马义从,更是所向披靡,在外族中颇有声望……主公信中有言,欲与袁绍结成联盟,袁绍向西,主公向东……”

    “就怕只是袁本初如今危难之时的敷衍之词!”程昱犹豫说道,“主公欲平天下,日后与袁本初必有一战!不若就此……”

    “不妥!”荀彧沉声说道,“袁绍乃主公旧日好友,不曾与主公有半点矛盾,若是此时我们等进言主公出兵落井下石,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如此日后又有何人敢再与主公结盟?不妥!不妥!”

    “如此倒也是!”程昱点头然之。

    如今曹操的势力虽大,但在天下诸侯中与曹操相若者也是不少,益州刘焉、荆州刘表、幽州公孙瓒、西凉马腾麾下俱有十余万兵士,其余汝南袁术,汉中张鲁手下将士亦有万千,若是要平天下,盟友是少不得的……

    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袁本初得了幽州,又了二心又改如何?这正是程昱心中犹豫的。

    “罢了!”荀彧叹息说道,“待明日守义过来,听听他的建议,毕竟如今守义才是许昌之镇!”

    “嘿!”李儒哂笑说道,“这江长史大人竟敢直言呵斥天子,哈哈!有意思!果然是绝妙之人!”

    “休要胡说!”荀彧早些时候得知此事,也是不敢相信,只等江哲回来要好好给他上上一课。

    “休要胡说哟!”程昱微笑着说道,“长史?恐怕过些时日,我等皆要唤他司徒大人咯!”

    荀彧、李儒一愣,随即摇头苦笑。

第八十章 袁绍求援……(二)

    “什……什么?袁本初败了?”国丈府邸之中,董承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传令兵。

    “是……是的,大人!”

    “荒唐!荒谬!”董承勃然大怒,冷声说道,“袁本初不是有十余万军队么?竟然败给了公孙伯珪?这竖子在做什么?”

    那传令兵心中十分惊恐,深怕眼前的国丈大人一怒之下就自己拉出去斩了,连忙说道,“大人,袁刺史之败,究其缘由乃是公孙瓒与黑山黄巾前后夹击,以至于……”

    “黑山黄巾?”董承好似感觉十分可笑,错愕说道,“黑山黄巾贼助……助公孙瓒?可笑!当真可笑!”

    看着面前跪着的传令兵一脸惧怕的样子,董承一挥手说道,“下去吧!”

    “诺!”那传令兵如逢大赦,行了一礼便匆匆走出。

    “这袁本初!”董承怒地将手中的茶盏恨恨砸在地上,“孰轻孰重,彼却是看不清耶?”

    “呵呵!”忽然屏风之后传来一声笑语。

    董承深深吸了口气,颇为恭敬地说道,“先生为何发笑?”

    “我笑国丈太重袁绍尔,袁绍优柔寡断,岂是能成大事之人?国丈将期望放置于他身上,岂不是本末倒置,贻笑大方?”

    董承眉头一皱,犹豫说道,“先生何出此言?”

    “我心中自有一惑,望国丈解惑!”

    “先生请直言!”

    “国丈为何如此憎恨那江哲江守义?”

    “……”董承默然。

    “既然国丈不肯说,在下也不再多问,平心而论,那江守义当真是天下奇才,国丈前番做的那些,实在是过了……”

    “哼!”董承忿忿说道,“怎得,他还敢以下犯上不成?”

    “国丈此言差矣,在下的意思是,那江哲既然如此大才,为何国丈定要与你纷争?”

    “……”董承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先生可否直言如今对策?”

    “也罢!”那身影在屏风之后转了几圈,淡淡说道,“如今袁绍求援曹操,曹操一是助其一臂之力,二便是落井下石……但是若是袁绍一倒,曹操势必要直对黑山黄巾并那幽州公孙瓒,兖州初定,更兼袁绍与曹操有旧,按在下所想,曹操出兵相助居多,落井下石居少!”

    “此事与老夫无关!老夫只恨那袁本初,不思轻重,犹在此刻与公孙瓒交兵……图折军马,万一日后天子暗诏令他救驾,袁本初用何兵前来?”

    “依在下所见,天子断然不会再招那袁绍!”

    “为何?”董承楞神,疑惑说道,“如今天子在许昌,事事皆不顺心……”

    “在下所见,袁绍、曹操相差不远,天子若要自立,唯有靠自己!旧日长安救驾,如此危境,袁绍无动于衷,天子深失脸面,岂会再招?再者,国丈所言不关国丈之事也是大谬!”

    “老夫之言大谬?请先生详说!”

    “国丈明鉴,曹操若是去助袁绍,单靠其身边三四万兵力是远远不够的,黑山黄巾且说精锐便有数万、公孙瓒军亦有十余万,袁绍三十万兵力况且连败,曹操三四万兵力便是去了又有何用?”

    “那先生的意思是……”

    “曹操唯有从兖州、许昌调兵!兖州曹操有兵近十万,许昌更是不得了,单单一城便有四万精兵,若是要救袁绍,呵呵……”

    “先生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董承脸上露出几许笑容,冷冷说道,“倒时候老夫与杨奉懵然发难,曹孟德必首尾难顾,天子自可重掌职权!”

    “……国丈太小刺史府那些英杰了!江守义、荀文若、程仲德、李显彰,其实沽名钓誉之辈?就怕国丈这边方才下令,那边他们便已在调兵了……”

    董承脸色一滞,犹豫说道,“如此大战,那江哲岂会不去?荀文若、程仲德不是只晓内政营生么?还有那李显彰是何人?老夫不知!”

    “……”那身影似乎被董承的这一番‘高论’惊了一下,啼笑皆非。

    “荀文若才识不在那江守义之下!程仲德、李显彰心狠手辣之辈,即便江哲领兵出了许昌,有这三人在,国丈还是莫要造次才好……”

    “额……竟有此事?”董承很是惊诧,“此三人才识不在江哲之下?那为何江哲才是许昌之重?”

    “……其一,江哲声望远远高之其他‘五友’,其二,江哲乃寒门出身,无有世家之累,曹操岂会防他?其三,江哲不图名利……”

    “你这……是否是在为江哲说话?”

    “额,在下失态,实是在下平身无有见过类似江哲之人,心中感慨而已……在下所见,若是江哲领兵去了,国丈还是安分守己的好,荀文若三人均不是善与之辈……”

    “哼!”

    “还有一事,在下要提醒国丈,国丈若是再与江哲为难,恐怕天子也会渐渐疏远国丈……”

    “荒谬!”董承脸色微变,大声说道,“老夫心向天子,天子岂会怠慢?更何况老夫乃董太后族人……”

    “在下直言,听与不听,且在国丈!”

    董承面上一楞,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长长一叹,黯然说道,“如此说来,老夫诸事也做不得?”

    “呵呵!单靠国丈手中不足万人之兵,又何有作为?徒损自身尔!不过国丈可以放心,待日后天子明白江哲之不可得,必复亲近国丈……”

    “老夫明了,你且退下吧!”

    “是!在下告退!”那身影缓缓退出。

    “哼!”董承冷冷望着那人走远,心中冷笑一声,暗暗说道,你们真当老夫傻?让老夫结怨曹操,你等自去亲近?可笑!

    只是那江哲……

    “江哲,老夫誓要杀你!”

    又是春光明媚的一天呀,温和的日光照在身上,无不使人神采奕奕……咳!

    “哈!”重重打了个哈欠,江哲顶着两个黑眼圈踏入刺史府。

    “……”程昱一抬头正巧看见江哲,错愕说道,“守、守义?你……为何如此疲惫?”

    “啥也别说了……”江哲摇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荀彧一脸疑惑地起身,将位置让给江哲,迟疑说道,“守义?你昨日莫非一夜未睡?”

    江哲摇摇头又点点头,坐下打了个哈欠。

    这下便是李儒也有些好奇了,三人走到江哲面前,上下打量着江哲说道,“一夜未睡?你做什么去了?”

    “做什么?”江哲一脸讪讪之色,苦笑说道,“你们是问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三人何等聪慧,片刻之间便心中明了,苦笑几声

    荀彧更是连连摇头,指着江哲说道,“节制!守义,此事需节制!”

    “这能节制得了么?”江哲嘀咕了一句,老婆太漂亮也是伤啊……伤身……

    “好了!且说正事!”辈分最大的荀彧低喝一声,取出曹操手书递给江哲,皱眉说道,“守义,你且看看这个!”

    “唔?”江哲疑惑地看了荀彧一眼,接过书信三下两下便将那封书信看完了,犹豫说道,“孟德欲助袁绍一臂之力?”

    摇摇头,荀彧皱眉说道,“主公心中还未定下,此刻正屯兵巨野欲听听我等的看法,不过主公倒是有助袁绍之心……”

    “这……这太荒谬了!”江哲愣住了,袁绍与曹操以后可是要决战的,曹操差点就败给袁绍了,现在反而要去助他?

    “守义所言极是!”程昱眯了眯眼,冷冷说道,“床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要我说,不若假借出兵相助,趁机夺了袁绍治地便是!”

    “这……这也太狠了啊!”江哲一脸诧异地看着程昱,看得程昱很是尴尬,犹豫说道,“那依守义所见呢?”

    “要我说呀,那边都不帮,许昌军器库藏中不是还有些过时的兵器么?卖给他们两方得了,那边弱了就暗暗帮一下,我等从中取利不是更好?”

    “咳!”程昱咳嗽一声,一个白眼送给了江哲:你比我更狠!

    荀彧摇头苦笑,重重说道,“守义莫要开玩笑,此事关系重大!帮是不帮而已,岂能像守义说的……咳!若是如此,岂不是更令天下人寒心?”

    这倒也是,江哲点点头,深思一下说道,“若是要帮,那袁绍总得给点好处吧?这样吧,有好处就帮!”

    “……有好处就帮?”荀彧疑惑地说道,“好处?”

    “废话!”江哲一脸古怪地说道,“没有好处谁帮他啊!”

    “咳!”荀彧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心中诸多顾虑,还颇有些不齿说出口罢了,不像江哲,身为后世人的他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守义……”犹豫一下,荀彧尴尬说道,“袁本初求援心切,还派遣了一名其麾下名士前来,不日便到许昌,守义不妨……不妨与他详谈!”

    “详谈?就是说要我和那人谈判咯?”

    “对对!彧正是此意,守义如今执掌许昌,唯有守义的身份最为合适,也不至于怠慢了来人……”

    “谈判?”江哲摸摸下巴,心中很是好奇地想道,古代人的谈判是什么样子的?

    “除开求援,袁本初还有一事,主公书信中也有提及,乃是欲与主公结盟,彼取西,主公取东……”

    “哟!”江哲一脸的好笑,这袁绍还想与孟德平分天下不成?

    不过好笑归好笑,江哲心中也有深思,毕竟历史中的官渡之战实在是太凶险了……

    “此事便交与哲吧!”江哲沉吟一声说道,“不知那袁绍派来的名士是谁?”

    荀彧深吸一口气,眼中颇有些敬重,徐徐说道,“河北名士、冀州别驾田元皓!”

第八十一章 糜竺来信!

    别以为江哲不知道田元皓是谁,毕竟对于他来说,官渡之战可是决定了曹操与袁绍北方霸主地位的大战役,同历史中的曹操首席谋士郭嘉一样,袁绍手下的四大谋士江哲自然也是知道一二的。

    其中排在第一的便是田丰田元皓!

    对于这位下场很是凄惨的大能,江哲只有报以由衷的敬佩和叹息,叹息他选错了主公而已……

    时至正午,正在处理公务的江哲终于将手中的奏章尽数批阅,伸了伸懒腰说道,“终于弄完了,累死我了!”

    荀彧闻言,摇摇头报以一声轻笑。

    “报!”一传令兵匆匆而入,叩地禀道,“报诸位大人,陷阵营高顺高将军求见!”

    “陷阵营?”荀彧错愕得看着江哲说道,“守义,陷阵营不是……”

    “恩!”江哲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变地清醒些,“是我让他来的……”

    “所谓何事?”荀彧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哲。

    “额,这个……”江哲十分尴尬地起身,蹭到荀彧身边讪笑说道,“文若,你杯中已无茶水,哲帮你添些……”

    “少来!”荀彧一皱眉,心中隐隐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没好气地说道,“守义有话就直说!”

    “是这样的!”在程昱与李儒看好戏的眼神中,江哲讪讪笑着将事情轻声说出。

    “什么?”便是沉稳如荀彧也不禁满脸错愕,随即便是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案说道,“胡闹!胡闹!”

    “这怎么会是胡闹呢……”江哲脸上堆着笑,讨好说道,“我仔细查看过,陷阵营当真不在虎豹营之下,亦是精兵……”

    “彧不管其是否是精兵!”荀彧一脸怒容,沉声说道,“守义,你可知你这两月花费了多少钱粮?乃是许昌整整半年的税收啊!如今你又要那陷阵营同虎豹营一般待遇……”

    “不是一般!”江哲瞪大着眼睛,摇摇头用右手比划出一个手势,“差一等,差一等……”

    “……”荀彧脸色一滞,哼了一声说道,“便是差一等也不行!此事彧不允!当初你言虎豹营编制只为两千……越编一千余彧且没与你算账,如今你还来个陷阵营?”

    “不是那些人素质都很高嘛,要是剔除了很可惜的……”看了一眼荀彧,江哲犹豫着说道,“不允?”

    “不允!”

    “当真不允?”

    “当真不……”

    “咳!”程昱见事情有些不对,咳嗽一声出来做和事佬,“万事好商量嘛!二位何必如此?”

    “实是守义实在是……唉!”荀彧很是无奈,光光那虎豹营两月的花费,便抵得上许昌半年的税收,这还得了?养军又一日两日的事情?这日后可还得花费啊!

    “咳!”程昱看了一眼气呼呼的两人,拉过荀彧说道,“看守义这架势,若是文若不允,就怕他不管事了,那就麻烦了……”

    “……”荀彧闻言一愣,盯了江哲半响,心中思量道:按他这个性,十有八九……

    “守义!”程昱一脸笑容地拉过江哲说道,“你看,此事还需好好商量嘛,我这一说,文若就允了……”

    我何时允了?荀彧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摇头坐下,提起笔微微一算,这一笔新加的军费让他很是触目惊心。

    权衡弊利一番,荀彧也只好默许,唯一让他心有安慰的是,那陷阵营只有八百,而且待遇还差虎豹营一筹……

    只是虽说差虎豹营一筹,但也是远超其余诸军啊!不过这事被荀彧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当真允了?”江哲偷偷看了一眼荀彧的脸色。

    明显是察觉到了江哲的目光,荀彧哼了哼,表明他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

    “文若,喝茶!喝茶!”江哲讨好地给荀彧倒了一杯。

    “……”程昱看着这番情景,满脸苦色哂笑道,“这才刚过河呢,守义便着手拆桥了?”

    “多谢仲德,多谢!”江哲笑嘻嘻地也给程昱倒满。

    “那我呢?”李儒手中之笔一停,举着茶盏淡笑看着江哲。

    “你?自己倒去!”

    “……”李儒被江哲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摇头起身自己倒茶。

    蹬蹬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过后,高顺身穿铠甲,脸色严谨地走入屋内,亢声说道,“陷阵营高顺见过诸位大人!”言语铿锵有力。

    李儒淡淡看了高顺一眼,顾自喝茶,看到高顺,令他不免又想起那些往事,心中自是唏嘘不已。

    “咦?”荀彧自然没有见过高顺,细细打量一番眼前这位将军,随即心中暗赞:仅观其姿,便是良将!

    江哲正要介绍一番,忽然看到一人匆匆走来,脸上喜色一露,大声喊道,“子棱?”

    来的竟是身在徐州的方悦!

    只见方悦走入屋子,叩地激动说道,“方悦见过先生!”

    “你……你怎么也来许昌了?”江哲一把拉起方悦,欣喜说道,“子棱,你不是在徐州助子承一臂之力么?”

    “这……”方悦看了眼屋子中的诸人,心中犹豫说道,“先生,可否回府细说?且我身上还有糜家书信……”

    “啊?”江哲一脸纳闷。

    “守义若是便去吧!”荀彧对高顺的第一印象十分好,自见到高顺,荀彧心中早已允了,与方才无奈之下允诺截然不同。

    一脸刚毅冷漠的高顺自由一副将军气质!

    虽是纳闷,江哲还是辞了众人,带着方悦回了自家府邸,令正与蔡琰闲聊的秀儿极为不解。

    “到底有何事?”江哲接过秀儿递来的茶水,问方悦道。

    “不敢不敢!多谢……”方悦起身谢过了秀儿,随即从怀中取出两份书信说道,“此乃糜家家主糜竺给先生与糜小姐的信件……”

    江哲眉头一皱,对秀儿说道,“秀儿,去唤那丫头出来……”

    “是,夫君!”秀儿盈盈去了,只留下好奇的蔡琰眨着眼睛看着那两封信,不过她的目光只在书信上停留了一瞬,便又将注意力放在江哲身上。

    这坏人……半夜还来欺负人家……

    想着想着,蔡琰脸色通红,感觉浑身酥软,咬着嘴唇起身轻轻说道,“夫君,妾身暂且告退……”

    “昭姬?”江哲错愕地看着蔡琰说道,“难道是昨夜着凉了?”

    这坏人!蔡琰又羞又气,道了一礼匆匆走入内院。

    “我大哥的信?有我大哥的信?”糜贞一脸焦急地跑来。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小心,别摔着!”江哲呵斥了一句。

    来不及回复江哲,糜贞自对方悦说道,“我……可是我大哥的信?”

    方悦点点头,将糜竺书信递出,随即将另外一封递给江哲。

    “唔?”江哲皱着眉将书信拆开,忽然看见一物,微微一皱眉,莫名其妙说道,“这是什么玩意?丫头,来看……”

    “大哥……”糜贞喃喃念叨一声,神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眶一红,隐隐有些泪珠。

    “怎……丫头?”江哲有些摸不着头脑,起身走到糜贞身边,疑惑说道,“怎么了?难道是你大哥出事了?”

    狠狠瞪了一眼江哲,糜贞的眼神顿时又软了下来,梗咽着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大哥不要我了,他把我赶出糜家了……呜呜,你还每日欺负我!”

    “这怪我什么……”江哲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胸口一沉,糜贞竟是扑在自己怀中哭泣?

    方悦见此情景,赶紧对江哲抱拳说道,“先生,我忽然记起行装还落在客栈,我去取回来!”

    “……”江哲伸伸手,还没等他开口,方悦早大步跨出了府门。

    秀儿和昭姬千万这时候别出来……

    江哲苦着脸楞楞站着,感受着胸口的湿润,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哭了好一会,糜贞才慢慢止住,柔肩轻轻颤着,抬起头,一脸可怜之相,“坏人,大哥把我赶出家门了……”

    “……哦!”

    “你什么反应啊!”糜贞很是委屈,自己会被赶出家门还不是因为他!可恶!

    挠挠头,江哲讪笑说道,“你大哥赶你出了家门……这关我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你……恩,我不想嫁给那刘备,便千里迢迢过来找你,不然我大哥又怎么会这样做?可恨你还每日欺负我……”

    想起当日糜贞风尘仆仆的模样,江哲还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江哲不傻,对于其中的某些事情他能一点都不了解么?

    “委屈你了……”

    糜贞好似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江哲口中说出,脸上一羞,幽幽说道,“你知道就好……日后不许再欺负我,多陪陪我……我和两位姐姐……”

    “这样就够了么?”一如往日,江哲继续逗着糜贞,这丫头除了脾气坏点,人还是蛮好的……

    “恩……”糜贞眨眨眼睛,忽然脸上一红,咬着嘴唇说道,“若是……若是……”

    忽然远远望见秀儿走来,江哲额头冒出一滴冷汗,打了个哈哈说道,“好好好,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真的?”糜贞双眸一亮,满脸欣喜抬头看着江哲,却忽然发现江哲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顺着江哲的视线一看,糜贞心中暗怒,这恶人!太可恶了!

    重重踩了江哲一脚,糜贞赌气地走向内院。

    “哎哟!”江哲无言,指指糜贞的背影,这丫头出手可真黑啊!

    “等会!”江哲想起了糜竺给自己的那封‘不明所以’的信件,扬了扬说道,“丫头,你大哥给我写的这是什么呀?你来看看,什么年、什么月的……”

    糜贞猛地止住脚步,听到江哲的话用小手掩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拿来!”糜贞几步跑到江哲面前伸出小手。

    “这……这是给我的!”

    “拿来!”似乎已经想到是自己大哥给江哲的是什么,糜贞脸色绯红,从江哲手中将那信纸夺过,一看果真如此。

    “这是什么?”

    “……”糜贞面颊羞红,看着江哲期期说道,“你看了?”

    “是啊!”江哲一脸坦然。

    “哦!”糜贞脸上出现一股莫名的笑意,将那张纸捧在怀中,偷偷看了一眼江哲,待细细看了看江哲脸色后,心中顿时很是失望。

    “哼!”跺跺脚,糜贞忿忿得跑开了。

    “呼!”见糜贞跑远,江哲才重重呼了口气,喃喃说道,“糜子仲啊糜子仲……”

    见过秀儿与昭姬生辰八字的江哲,岂会认不出那物?

    摇摇头,江哲看了一眼糜竺给自己的信件,从里面又取出一份纸张,细细看了几眼。

    看到一处,眉头深皱:……陶使君力排众意,将徐州刺史之位传与刘备……

    “唉!刘备终究得到徐州了!这刘备还真如历史中那般好运啊……徐州之战……看来还要与吕布再战一次啊,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

第八十二章 司徒之位!

    “陛下驾到!”

    随着宦官尖着嗓子的这一喊,除老太尉杨彪与国丈董承之外,其余百官皆跪拜叩地,口呼,“臣等叩见陛下!”

    刘协看了一眼老太尉身边的位置,眼中微微有些失望,一挥手,沉声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荀爱卿……”刘协在上边发话了。

    荀彧急步出列,拜于地说道,“微臣在!”

    “荀爱卿平身!”刘协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知这……”

    荀彧心中叫苦,还以为刘协是来催禁卫的事,急忙说道,“陛下,您看如此可好,微臣先拨些钱粮到禁卫……”

    “……”刘协很是尴尬,难道朕叫你就只有这件事么?

    “爱卿误会了,闻得许昌财政艰难,朕岂是不分轻重之辈?朕想问,这江爱卿是否已回城中?”

    “……”荀彧顿时哑口无言,心道,您还不如就问财政的事呢!

    “爱卿莫非心有顾忌?”

    “启禀陛下!”荀彧也豁出去了,总不能说江哲现在在家搂着爱妻睡觉吧?

    “江大人前日便已回到许昌,只是练兵甚苦,忧劳成疾,此刻想必在府中歇养……臣昨日便已将此事上表……”

    “哦?”刘协错愕,转头问太尉道,“老太尉,可有此事?”

    老太尉杨彪现在恨不得江哲这小子就在眼前,自己好用拐杖抽他一顿,让这小子到自己府邸来一趟这小子也不来……如今倒好,连早朝也罢了!这其实身为臣子该做的?

    不说心中怒归怒,保还是要保的,毕竟杨彪很看到江哲那小子,“启禀陛下,确有此事!”

    “哼!”冷不防董承在旁边插了一句,“上书是‘略有小疾’,不过依老夫看,江大人的病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不过奇怪的是,老夫好似在许昌见过江大人,莫非是相似之人?”

    太尉杨彪脸色一沉,淡淡看了一眼董承。

    董承楞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得罪这老匹夫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刘协脸色微变,终究将心中的怒气压下,淡淡说道,“既然老太尉与荀爱卿皆言江爱卿忧劳成疾,想必是国丈看走了眼……”

    见天子都这样说了,董承还能说什么?只有在可惜江哲命好之外在心中嘀咕一句,“天子亲疏不分,日后必有祸端!”

    “此事朕知晓了!爱卿且回!”

    “是,陛下!”荀彧行礼走回自己的位置。

    “且慢!”刘协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荀彧说道,“曹爱卿还未曾回许昌?”

    荀彧只好又返回原处,拱手拜道,“陛下英明,曹大人犹自与那吕布交战中,吕布数次进犯,图谋不轨,野心甚大!罪无可赦!曹大人于此乃上表出战,然吕布那厮不思悔悟,不知败期乃至,据地犹做困兽之斗……”

    “哦!”刘协点头,叹息说道,“曹爱卿亦是忠心,想当日朕在长安受难,便是曹爱卿挥军救驾,朝中有如此贤良,朕心中甚慰……传旨,册封曹爱卿为虎贲中郎将、费亭侯……曹爱卿祖父此前便得爵位,如今便沿与曹爱卿,众爱卿可有异议?”

    董承皱皱眉,心中叹息一声。

    “陛下英明!”中侍杨琦恭声说道,紧接着百官皆出言附和。

    天子为何无端赏赐主公?程昱对此很是不解,忽然心中一动,脸上露出几许笑容:莫非……

    在程昱眼中,刘协轻轻起身,对百官沉声说道,“朕昨日又做得一梦,梦到先皇与皇兄,拉着朕的手,对朕说道,‘大汉经历四百载,断然不能在朕辈中丢失。’言词切切……醒来却只一梦……”

    “陛下……”百官皆拜服之地,一脸凄然。

    “此梦朕在长安时几乎日日梦得,只是彼时梦中先皇、皇兄满身血污,惨不忍睹,令朕醒时神伤不已,然昨日,先皇与皇兄俱是一身浩然龙袍,身后光彩万丈,所乘龙辇似不是凡间之物……众爱卿,此梦何解?”

    议郎吴硕出言贺道,“想必是两位先帝得成正果,特来保佑我大汉,陛下,这可是大大的祥瑞啊!”

    其余百官皆拜,程昱给了荀彧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哦?果有此事?”刘协面上欣喜,随即又是满脸愁容,叹息说道,“梦中先帝曾言,‘司徒王子师极忠汉室,望吾儿重用之’……”

    程昱与荀彧对视一眼,俱是心中暗笑。

    太尉杨彪抚着长须,面上虽然满是惊讶,然心中暗笑:这小子倒是好运!

    其余百官听到此处不禁心有所思。

    “朕乃对先帝言,‘司徒公为国尽忠矣!’先帝徒然长叹三声而去……众爱卿,此梦又何解?”

    这下议郎吴硕就不敢乱说了,偷偷看了一眼董承的脸色,深深低着头不敢回话。

    “想必是先帝叹司徒早逝……”宗正刘艾稽首叹息,“然陛下勿忧,司徒公犹留有一后人,便是江大人,司徒公无子嗣,江大人双亲皆陨与乱世,如此一来侄婿亦为半子,子承父业,乃是正理!”

    让那小子出任司徒?董承眼睛瞪地精大,司徒可是三公之位啊,那日后自己如何再找他麻烦?

    “宗正大人此言大谬!”董承顾不得许多,出言说道,“江大人年仅二十余二,出任司徒之位极是不妥!”

    见董承发言,议郎吴硕等一系列人均出言附和。

    “国丈此言差矣……”宗正刘艾一脸微笑地说道,“江大人治下许昌,颇有旧日长安、洛阳两座京师之貌,足显其才;治地百姓皆传颂江大人贤臣之名,三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足显其德;更何况江大人乃是司徒公侄婿,蔡……恩,若论门第,当可承此职位!”

    对于掩饰皇室脸面的蔡邕,身为皇室宗亲的刘艾自是不好提及。

    “荒……荒谬!”董承脸色涨红,沉声说道,“江守义目中无天子,屡次犯触龙威,乃是不忠;不尊其伯父司徒公之言,乃是不孝;巧取豪夺,计算世家乃是不仁;见如此乱世犹不思报国、腹有二心乃是不义;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陛下岂可用之!”

    满堂哗然,皆是瞠目看着董承,这话一出可是彻底与那江哲撕破脸面了,岂还是日前那些小打小闹可比的?

    不是让这厮今日闭嘴么?陛下册封曹操时他不说,欲册封江哲时他便如此?究竟他与江哲到底又何深仇大恨?便是宗正刘艾也是一脸的诧异。

    “国丈此言差矣!”就在荀彧与程昱犹豫着要上前的时候,老太尉杨彪发话了,“观国丈此言,岂不在说司徒公识人不明?错将奸险荐于陛下?荒谬!大谬之谈!”

    “老夫乃是以事论事,断然无有辱及司徒之心!”

    “哼!”太尉杨彪冷哼一声,出列禀道,“陛下,国丈之言大谬!”

    刘协本就想提携江哲,让他与自己近些,就想皇叔说的,若是要拉拢江哲,唯有情谊二字。

    其实在刘协心中,比起司徒,他更想将太傅的职位与了江哲,太傅是何职位?乃是辅弼国君之官,如此岂不是日日在一道?

    只是司徒之位看在司徒公面上百官还不至于齐声反对,太傅之位实在太重……

    “老太尉若是有话便直言……”

    “谢陛下!”太尉杨彪到了一声谢,转身对百官说道,“诸位想必知晓,早在洛阳,江大人便为长史,乃是(何)太后亲口许之,邙山救驾,设计诛杀董逆,司徒公曾言,全赖江大人之策,岂能谓之不忠?

    江大人在洛阳时居司徒公府,朝夕相处,司徒公每每在老臣面前夸其侄婿才德兼备,可承衣钵,司徒公阅尽世人,岂会看错?国丈不孝之言大谬!

    青州黄巾作乱,江大人以五万击破三十万黄巾贼子,亦是大功,此事先不说,此后江大人体恤百姓,将其迁移至许昌安置,让百姓有所居,有所食,此也谓之不仁?

    至于国丈言中‘见如此乱世犹不思报国’之语,呵呵,诸位同僚,可知江大人亦有一语?‘不在其政、不谋其事;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声’,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这老匹夫!董承恨地牙痒痒,奈何杨彪资历声望都比自己高出数筹,即便是反击亦是徒然。

    见董承冷着脸默然不语,杨彪心中冷笑一声,回头对刘协拜道,“望陛下明鉴!”

    刘协微微一笑,出言赞道,“老太尉所言深得朕意,江爱卿早在洛阳便救朕两次,朕亦是不曾回报……众卿之意如何?”

    朝中百官面面相视,‘两次救驾’这么大一风向标天子都说出来了,那还说什么?

    唯有大拜说道,“陛下圣明!”

    “如此……传旨:江哲此前救驾,兼治理许昌颇善,德才兼备,不可不赏!着江哲承司徒公衣钵,居司徒之位!即日赴职!”

    “陛下英明!”

    “退朝!”

    程昱与荀彧徐徐走出,望着远处董承的背影,暗暗好笑。

    “看吧!”程昱哂笑道,“我就言数日之内必要唤守义为司徒大人,如何?”

    荀彧摇摇头,苦笑一声说道,“此一石二鸟之计虽好,可惜设计之人不晓主公与守义情谊,徒然而已!”

    “不过如此,且叫守义拾地一个大便宜!”

    “呵呵,且走!还有诸多事务正待处置!”

    寝宫之中,刘协一脸不解询问刘艾道,“叔父,若是要间曹操与江哲,单赏江哲便是,为何要赏曹操?”

    “陛下,若是如此,陛下离间之意昭然若揭,陛下莫要忘了,曹孟德亦有救驾之功,若是单赏江哲,行事何其明也?像今日这般,无人能说些什么,曹孟德只救驾一次,而那江哲有两次,陛下亦可如此分说!”

    “哦!”刘协恍然大悟。

    “如今江哲职位在曹操之上,若是曹操心中有忿,江哲必与其疏远,陛下便可从中取事,只是……老臣对此也无万般把握,唯一的好处便是,一来解了江哲前些日子的心怨,二来嘛,三公处理政务之所,向来是在皇宫之中,陛下多多与其亲近即可!”

    “朕明白了……若是得江哲,还需在情谊二字上下功夫……”

    “陛下所言极是!”

    哼!成,则江哲助朕;不成,则曹江二人心生间隙……区区一司徒位置而已……

第八十三章 田丰田元皓!

    年仅二十余二,那江哲何德何能居司徒之位?回到府中的的董承一脸深沉。

    看来若是要杀江哲,唯有靠自己……

    董承暗暗打定了主意。

    当一名宦官带着天子圣旨来到江府的时候,江哲恰巧刚刚起身,闻天子派使者至心中一愣。

    江哲在前,秀儿与蔡琰分居两侧,稍稍在他之后,糜贞自在秀儿身后,再后便是老王、方悦与寥寥数个府中丫鬟、下人。

    看来这一跪免不了了,江哲心中叹息了一声。

    不想那老宦官却笑眯眯得说道,“陛下有言在前,知晓江大人不重礼数,更兼今日之后……江大人便是上朝也只需……呵呵,江大人就站着接圣旨吧……”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江哲还是不免对那个小天子有了几丝好感:那小孩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嘛……

    “微臣江哲接旨!”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长史江哲,忠心爱国,才德兼备,数次救驾于为难,为表前功,特升至司徒,即日赴任,不得有误!钦赐!”

    “司……司徒?”江哲满脸错愕,老头就是大汉司徒,那江哲怎么会不知道司徒是何等职位?三公之位啊!

    秀儿好似吃了一惊,虽然不是很了解司徒是一个怎样的职位,也是多少她也有些了解,夫君担任司徒之职?那是否夫君日后更加没有时间陪伴自己了呢?

    蔡琰更是一脸的惊喜,秀白的小手死死地捂在嘴边,竟是痴痴望着江哲,身为蔡邕之女、大家闺秀的她,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大汉朝上的官职又岂会不解?虽是深信自家夫君之,但是蔡琰还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早?

    司徒……三公啊……蔡琰捧着胸口,感觉心头一阵狂跳。

    司徒?糜贞眨眨眼,似乎不是很明白司徒是一个职位……嗯,不管什么职位都好……

    “……江大人?”那老宦官从来没有见到在接圣旨的时候发呆的,而且接的还是这般不得了的圣旨,若是唤做他人,便是不大喜于色自也好露几许笑容吧……

    “夫君!”蔡琰暗暗扯了扯江哲衣袖。

    “哦!”江哲如梦初醒,照着后世电视剧中的那样说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这就没了?等了半天不见江哲有后话,老宦官睁大眼睛,心中很是不可思议,您好歹也说句场面话啊。

    “这圣旨……”江哲犹豫着看着老宦官说道,“是给我的还是要带回去的?”

    “……咳!”老宦官咳嗽一声,赶紧将圣旨交给江哲,脸上带着那种让江哲毛骨悚然的笑容对江哲说道,“陛下还有数语叫某家转告大人……”

    “请直言……”

    “不敢!”对着这位如今朝中的红人,老宦官自然不该承受江哲一礼,道了声罪轻声说道,“陛下对某家耳语,此前与江大人有诸多误会,皆是董国丈从中作梗,只是缘与国丈乃是董太后族人,董太后对陛下有天大恩情,不好多责,望江大人不计前嫌,同司徒公一般匡扶汉室……”

    与老头一样?江哲的脸上很是精彩,死忠皇室,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我才不要!

    “额……臣唯有竭尽全力!”

    “有大人此言即可!某家自回去复旨……不必送不必送,某家自去……”

    单手握着那名为‘圣旨’的玩意,望着那老宦官带着随从走远,江哲脸上啼笑皆非,搞不懂这又不是玩得那一出?

    “夫君……”秀儿好奇地看着那圣旨,期期说道,“可否让妾身看看?”蔡琰也是一脸的期待,她不是没有见过圣旨,只是这份圣旨意义不同,此前的都是给自家父亲的,这次可是给自家夫君的……而且还是司徒之职!

    “喏,给!”随手就将圣旨抛给了秀儿,三女凑到一块,看得不亦乐乎。

    “恭喜大人!”方悦抱拳一脸喜色地贺道。

    “得了吧!”江哲没好气得回道,“空有一职而已,难道朝廷还真发我俸禄不成?”

    谁还能必执掌许昌、代替兖州、豫州职务的江哲更加清楚?不说国库如今空虚,便是百官俸禄如今也是许昌官库直接下拨的,说得好听是司徒之职,说得难听点一点实惠都没!

    难道真还有两千石的年俸不成?

    这小子!老王笑叹着摇摇头,喝散了围在江哲身为道贺的下人。

    “守义!”门口有人唤了一声,江哲一回头,眼神十分古怪。

    只见程昱与李儒扛着一块牌匾,笑着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

    “且看!”程昱拉开罩在牌匾上的红布,‘司徒府’三个鎏金大字卓然跃入江哲眼帘。

    “快,快挂上!”程昱随手就将那牌匾给了下人,对江哲笑嘻嘻说道,“如何,我等前几日便已早早准备好,今日特来庆贺!”

    指指程昱,又指指李儒,江哲又好气又好笑,笑骂说道,“当真是闲着无事来消遣哲不成?还好,文若不与你等一道……”

    “哈哈!”李儒捧腹大笑,指着已经挂上的牌匾说道,“此三字诚为文若所些,只是可惜文若接待袁绍使者,不得空,否则……”

    “……当我没说!”江哲黑了黑脸,忽然想起一事,疑惑说道,“袁绍麾下谋士田元皓已至许昌?”

    “嘿嘿!”程昱笑着回道,“守义以为我等当真无事前来消遣与你?这司徒……徒有名尔!守义,我方才与那田元皓见过一面,当是天下英杰,守义不可小觑!”

    “嗯!”江哲点点头说道,“也罢,且去会会那田元皓!”

    “秀儿!”江哲回身对秀儿说道,“我且有事出去一趟。”

    “夫君自去,家中之事自有妾身在……”秀儿与蔡琰均是对江哲盈盈一礼,唯独糜贞心中之气还未消,恨恨地瞪了一眼江哲。

    许昌刺史府邸,荀彧看着来人,笑容可掬,“田别驾之言未免有些骇人听闻,我主与公孙将军无仇,与袁使君(袁术)无怨,此二位又岂会为难我主公……”

    “哈哈!”田丰轻吹了一口茶水,不急不躁徐徐说道,“久闻荀文若胸有万千学识,所见之远世人不能及,今日一见,大失我望……”

    “哦?”荀彧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还请别驾直言!”

    “恕我直言,我观曹使君处境亦是危矣,南有扬州袁公路、徐州刘玄德,荆州刘景升,西乃是关中诸将,若无我主袁冀州为曹使君挡得一二,呵呵……”

    “呵!”荀彧淡淡一笑,坦言说道,“我主奉天子以令不臣,所做作为皆是大义之举,天子方才恩赐我主虎贲中郎将之职,同为大汉之臣,何来别驾惊心之言?”

    田奉抚了抚细须,微笑说道,“世人皆传荀文若皆实诚君子,呵呵……伐徐州亦是大义之举?”

    “……”荀彧面上一滞,顿时语塞。

    “我等还是敞言此事,我主袁冀州乃曹使君旧日好友,今受幽州公孙瓒、黑山黄巾夹击,首位难顾,本是堪堪抵下,不与曹使君处借援,然我主忽得一消息,那公孙瓒竟是说动了袁公路……”

    “袁公路?”荀彧轻吟一声,疑惑问道,“彼不是与袁冀州乃是……”

    “话虽如此……”说到这里,便是智士如田丰也不免露出几许尴尬,犹豫说道,“我主虽是袁家长子,可惜庶出,那袁公路才是嫡子,想必是……”

    “哦,兄弟俩闹为了点家财闹纠纷,不稀奇!”一声淡淡的话语悠悠传了过来。

    “唔?”田丰还来不及露出半点不满,转身错愕地看着来人。

    一袭青衫长袍,一消瘦男子徐徐步入,面如冠玉,衣冠楚楚,端得一表人才,美中不足的是,此人脸色略略有些青白,一看便是文弱之士。

    “这位是……”犹豫着正要相问的田丰忽然惊见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程昱、李儒竟是走在来人身后,心中一惊,一人姓名猛地跃上心头。

    江哲、江守义!

    对于江哲这个名字,田丰真可以说是耳濡目染已久,从主公第一次提起这个名字开始,田丰便在暗暗调查此人,徐州抵御黄巾、青州围剿黄巾,均是已少胜多而大败对手,因此田丰还道江哲乃是一军略上的能人;

    不想后来曹操伐徐州、还有此前的曹操追击吕布,均是留那江哲统领治下……

    除开郭嘉、戏志才乃是长与军略不提,其余荀彧、荀攸、程昱、毛玠、满宠皆是治世能才,放着那些能臣不用,竟用一年岁仅仅双十的江哲代刺史职务?统领其余众人?

    这是田丰万般无法理解的。

    但是这种无法理解的心情却在方才进入许昌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啊!这许昌之前不只是一县城么?

    看着占地辽阔,建筑雄伟的城池,田丰心中的惊叹之情无法用言语表述。

    兖州、豫州亦是连接天灾人祸,同冀州一般,亦是多战之地,但是田丰眼中的许昌却不是如此。

    百姓安居乐业,从事生产,城中商贾往来不绝,车马川流不息,竟是颇有京师之貌。

    田丰心疑之下便问了路边百姓,何人主事许昌?

    或有百姓回复,“这也不知?许昌主事乃是江先生!此去不远、刺史府邸旁便是江先生府邸……”

    其余诸多赞叹之词,田丰闻之又闻。

    这江哲竟然惊才绝艳?军略文治两者无不精通?田丰当即便傻眼了。

    “在下许昌太守江哲江守义,见过河北名士、冀州田别驾!”

    “守义!”程昱看了田丰一眼,微笑说道,“你今受皇恩任司徒之职,日后当将司徒之职带上……”

    “司徒?”田丰脸色微变,凝神望着眼前这位年岁远远不及自己的俊杰……

    Ps:昨日一章节忘记写了,征集江哲属性表^^

第八十四章 三千军马!

    司徒?弱冠之龄的司徒?

    便是田丰心中对自己说不可小觑江哲,但是不免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若是要让曹操出兵,这江哲是重中之中啊!

    心中想罢,田丰起身拱手说道,“冀州田元皓,见过司徒大人!”

    “咦?”江哲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程昱和自己玩笑,你还当真了?不就是个空职么,有没有月俸、年俸可以领……

    “元皓兄此言莫不是要哲羞煞?”江哲笑眯眯地走了过去,“不妨直呼哲表字,哲呼你兄长,去了那诸多繁杂礼数!”

    “……这?”田丰一时之间有些弄不明白江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试探说道,“长幼有序,上下有别,丰岂敢告辞?”

    “嘿!”江哲微微一笑,坐在位上摇头笑道,“江哲是我,江守义也是我,太守是我,司徒如今亦是我,皆是哲也,兄为何拘泥尽数,平淡相交岂不更好?”

    田丰双眸一亮,不失礼节地打量了江哲几眼,心中暗赞,便单单说这份气度,便可居司徒之位!

    江守义,当真不可小觑!

    “守义此言真乃令兄我心中羞愧……”

    “不敢不敢!”江哲接过下人递上的茶水,对其点点头,复对田丰说道,“久闻兄长乃袁冀州麾下首席谋士,今日一见,果真……”

    “守义言谬矣!”袁绍手下有四名谋士,江哲加上了首席二字,田丰便不敢领下了,万一传到那两人耳中,只怕旧日纷争多多。

    “我主袁冀州手下能人异士众多,如丰一般者,更是车载斗量,数不胜数……”

    你唬谁呢?还像你这样的车载斗量?你倒是给我拉一车来看看?江哲翻了翻白眼,令田丰不免有些尴尬。

    “既然兄不欲言此,我等不若直言,兄此行为何?”

    如此直接?田丰看着江哲,心中犹豫了下,缓缓说道,“丰乃是为求援而来!”

    程昱上前,淡笑说道,“袁冀州夺他人之地居之,今日莫不是反被他人夺了基业?”

    田丰脸色不变,轻看一眼程昱,一拱手说道,“程仲德此言差矣,我主何时多他人基业?莫不是说豫州刺史韩文节?”

    “正是!”程昱冷笑一声。

    “仲德所言大谬,乃是幽州公孙瓒欲图冀州,冀州刺史韩文节见公孙瓒势大,遂投我主……”

    “这么说……”程昱看了田丰一眼,嘲讽道,“莫非是公孙瓒欲图冀州不成,怀恨在心,勾结黑山黄巾,特此报仇?”

    “仲德果然大才!”田丰一脸惊容。

    “你!”程昱面色一滞,隐隐有些怒容。

    “唔!”江哲皱皱眉,劝止程昱,回身看了田丰一眼,见其眼中好似有些笑意,淡淡说道,“如此说来,公孙瓒之弟一事与袁冀州也无半点干系咯?”

    “……”田丰脸色微变,惊讶一闪而过,微笑说道,“若是无有也是不妥,公孙瓒派遣其弟欲图冀州,兵家征伐岂有不死人之理?当初我主亦厚葬之,不曾亏待!”

    江哲果真如传言一般,不出门尽知天下事?这……荒谬!

    难道公孙瓒的弟弟在前面打冀州的时候死的?对于此事江哲也不是记得很清楚,说出来只是想稍稍灭一灭田丰气焰罢了,好家伙,你这是来求援的么?

    “求援啊……”江哲敲着桌案深思着,吞吞吐吐说道,“其实许昌兵力说多也不多……”

    “我主袁冀州愿出一千石米粮!”

    “一千石啊?”江哲点点头,忽然好似想起了一个问题,皱眉苦思说道,“这一千石倒真不是个小数目啊……该放哪呢?”

    荀彧心中暗笑,出言附和江哲说道,“守义,许昌粮价已是大跌月余,可便是如此那些米粮还是卖不出去呀,徒然堆在仓库中,昨日彧去看了一眼,唉!暴殄天物啊!”

    田丰看着这两位一唱一和的,心中自然明白:人家是看不上这区区一千石……

    叹了口气,江哲对田丰耸耸肩,无奈说道,“不是哲不欲助兄一臂之力,只是……爱莫能助啊!”

    粮草堆积如山?田丰心中冷笑,心中暗暗说道,幸好我进许昌之时问过粮价,不然岂不是要被这两人骗了?不过……许昌的粮价确实远远低于南皮……

    想了想,田丰微笑说道,“不若这样,若得幽州,一分为二,我主得一份,曹使君得一份……”

    “好一个一分为二!”冷不防李儒在旁说道,“田别驾如此言,若不是欺我等?”

    话刚说道,却见江哲一脸欣喜说道,“一分为二,当真?”

    “守义?”荀彧、程昱、李儒均是一惊,幽州只与冀州交界,便是要来又有何用?

    咦?这江哲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本来说出这句田丰自是不报希望,只是为了谈谈江哲等人的口风而已,没想到……

    “当真!”抢在荀彧等三人之前,田丰说道,“至于边界,守义不妨亲自划之,观守义乃实诚之人,当不会太过无礼才是……”

    “不会不会!”江哲笑着摇头说道,“划个边界太麻烦,不若这样,幽州之地归你主袁冀州,幽州之民归我等!”

    “……”江哲一言竟是惊住了四位大贤,程昱更是哈哈大笑,心中再无半点顾虑,荀彧、李儒皆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暗叹不已。

    幽州之民尽数归曹操?那我主要幽州何用?田丰看着江哲微笑的样子,心中更是警惕,此人断然不可欺!

    “好吧!”江哲收起笑容,一脸正色说道,“玩笑时间已过,我等不若进入正题,至于出兵援助袁冀州一事,我自是应允,不过这出兵的数量嘛……”

    “唔?”田丰先是心中一喜,暗暗放下心来,但是随即又被江哲后半句惊了一下,不解问道,“其中还有奥妙所在?”

    “当然!”江哲轻轻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本来嘛,念在袁冀州曾为我等之主旧日好友,派百八十个将士替袁冀州助助威也不是不可……”

    “百……百八十?”田丰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奇妙,十几万人的战役中,你就派遣百八十个兵?

    荀彧倒是稍稍一愣,对江哲言语中那句‘我等之主’弄地有些发愣,随即看了田丰一眼,笑着摇摇头,静静等着江哲下文。

    “既然袁冀州愿出一千石米粮,那么……显彰,点精兵一千,交与哲之兄,让兄早日可解其主之围!”

    一千兵?田丰心中苦笑一声,你当真以为你那一千兵都是天兵天将不成?

    李儒自是最了解江哲的,惊声说道,“守义莫要忘了,田别驾所言的那一千石米粮我等还未见到,岂能今日发兵?不若等粮草运至,再发兵也不迟,想来袁冀州坐拥一州之地,麾下甲士万千,断然不会败于公孙瓒与黑山黄巾之手才是。”

    “哦!”江哲一抚掌点头说道,“哲几乎忘却,元皓兄,不若先等那粮运至,我等再发兵,可否?”

    田丰被江哲与李儒弄地哭笑不得,这江守义……看不清他!

    “丰便不与诸位玩笑了……”田丰深吸一口气,颇为心痛地说道,“我主袁冀州乃是欲出军马三千,力邀曹使君共破公孙瓒!”

    “厮!”荀彧与程昱倒吸一口冷气,三千匹军马?

    李儒虽是不惊,但也被袁绍出手大方所惊住,三千军马,确实是一份极大的厚礼!

    只是某些人不这么想……

    “哲还道是什么,才三千军马而已……”江哲摇摇头,似乎显得很是失望。

    田丰故意将那‘三千军马’提高了声调就是为了要提醒对方这份重礼的分量,而荀彧、程昱的表情自也是让田丰很满意,可惜这满意随即就被江哲打破了……

    “三千……而已?”田丰反被江哲的话惊住了,什么叫才三千军马而已?

    “这可是上好的战马啊!”田丰似乎有些激动了,神色凛冽说道,“我主袁冀州乃是真心求援,司徒大人为何戏弄于我?”

    连司徒大人这句话都出来了,显示田丰实在是被江哲弄得心中火起。

    “恩?我哪里戏弄你了?”江哲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忽然问道,“上好的战马?哲久闻并州马匹最是优良,莫非出至此处?”

    “如此便是司徒大人孤陋寡闻了!”田丰脸上浮现着浓浓的怒色,沉声说道,“并州、凉州、冀州、幽州皆是……皆是……”

    荀彧先是疑惑,随后便是一愣,随即脸上竟是出现几许羞愧之色,再看江哲时眼神很是复杂,自己不如守义多矣!

    程昱此时也是醒悟过来,暗恼自己竟被那三千匹军马迷了心窍。

    “哦!”江哲恍然大悟,点头说道,“看来北方皆是产马重地……咦,元皓兄为何如此看着哲?”

    田丰脸上青白交杂,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哲,心中长叹一声,一时不察竟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愧煞!愧煞!

    江哲江守义……天下间竟有如此绝才,我小觑天下俊杰矣!

    三千战马就想打发我们了?谁不知道幽州盛产战马?江哲心中冷笑一句,暗骂一声,这袁绍也太抠门了!

    江哲如何会了解,便是身为如今身为幽州刺史的公孙瓒,手中也只有七千余骑兵而已……对此,江哲不会知道的……

    话说,江哲在后世的游戏中,玩骑兵是论万的……几十……几百……

第八十五章 小心江哲,不可中其圈套!

    一万?一万匹战马?乍一听到江哲说的那句,田丰瞪大着眼睛,胸口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因此昏厥。

    更可恶的是,江哲说这句的时候很是轻描淡写……

    “三千有些少了吧……就一万吧,凑个整数容易记些……也就一万而已,咋样?”

    田丰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的脸上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听到这句时,好像被人打了闷棍一般,不但眼冒金星,胸口还闷得很。

    这江守义太狠了!

    幸好当时诚厚的荀彧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说道,“田别驾远来许昌,不如先稍做歇息,出兵救援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于是田丰黑着脸,对着江哲几人一拱手,直接退出了刺史府。

    “一万啊,守义当真有些……”便是此前与田丰很不对眼的程昱,现在稍稍也有些怜悯他,一万战马,天下只有幽州刺史公孙瓒可以勉强凑出来,哦,还有新任凉州刺史马腾……

    “这该死的江哲!这该死的江守义!”来到驿站住下的田丰大失常态,一个劲地咒骂江哲,不禁令身边的随从既诧异又惊然。

    “万匹战马?亏此人说得出口!”田丰怒得额头青筋迸出,握紧拳头狠狠砸着面前的桌案。

    别说一万匹战马,就连三千之数都让田丰心痛不已,只要用兵得法,一名骑兵就能顶十名步兵啊!

    “那江守义以为战马是什么?他可知训练一匹战马是何等的艰难?他以为是养猪?”

    “大……大人,喝茶、消消气……”随从赶紧给田丰倒了一杯茶,他从来没见过自家主人如此大怒。

    “呼呼!”田丰深深吐了两口恶气,正要饮茶,忽然发现茶水中好似浮现出了江哲那张可恨的笑脸。

    “砰!”在随从错愕的目光中,田丰径直将茶盏砸碎在地,但是心中愤怒还是未消!

    这江哲端得可恶!田丰真是气得牙痒痒,他心中敢肯定,今日自己冷着脸离开,此后三日之内肯定见不着那江哲的,彼一定会等到自己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出现……

    岁数仅为弱冠,城府何其深也!

    即担忧得不到曹操援助,又深虑远在冀州的袁绍安危,田丰竟是一夜不曾入睡,咳,还有一事稍要提及:如今田丰一闭眼,眼前便会浮现出江哲那可恶至极的笑脸……

    还有那句……

    “三千而已啊……不若一万吧……”

    次日清晨,田丰唯有强打起精神,再去刺史府,他的使命便是求援……

    待驻守在那的士卒通报过后,田丰大步走入大厅,抬眼一眼,心中顿时冷笑一声:那江哲果然不在!

    “田别驾可是找守义?”正在处理政务的荀彧抬头看了一眼田丰,每日准时会在刺史府邸处理政务的唯有荀彧,便是程昱、李儒也渐渐被江哲同化了……

    一边招呼下人上茶,一边请田丰入座,荀彧笑着对田丰说道,“田别驾莫非忘了,如今要找守义,需往皇宫处……”

    “哈,好像又迟到了哈?”一个让荀彧无比郁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荀彧脸上好不尴尬,对田丰讪讪一笑,走到江哲身边低声说道,“守义,不去皇宫你来此处做什么?”

    “……”江哲十分疑惑看着荀彧回道,“我为何要去皇宫?”

    “为何?”荀彧是又好气又好笑,低声说道,“你已为司徒,当在皇宫之内、三公之所处理政务才是!为何来此处?”

    “这里离我家近啊……”

    荀彧语塞,指了江哲半响,一句话不说,转身回座处理公务。

    彧不管了……再也不管了……荀彧摇头叹息。

    这江哲……田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是自己看错了此人?亦或是自己还未曾看清他?昨日之事只是一个误会?

    “咦?”江哲好似才看到座上的田丰,微笑着一拱手说道,“方才哲未有看到兄长,望兄勿要见怪……”

    “司……咳,守义过谦了……”田丰心中隐隐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是羞愧,脸上自是十分尴尬。

    就在田丰犹豫着想提起援兵一事之时,只见江哲讪讪说道,“兄勿怪,昨日哲回府问了一声内人,才知道战马的珍贵,怪不得兄昨日如此表情,惭愧惭愧……”

    田丰张张嘴,有点搞不懂现在的状况,犹豫着说道,“江夫人莫非是幽州……唉!看兄这记性,守义说的想必是前司徒公侄女吧?”

    “对对!”江哲点点头说道,“内人本是并州人士,与哲相识徐州……”

    至于那位江夫人为何在徐州遇到了江哲这位俊杰,田丰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对她替自己说了句公道话心中很是感激。

    可惜天意不让田丰感激秀儿,江哲随即的一句话顿时又将田丰打闷了。

    “一万战马看样子是有些多了,那不如八千吧?”

    “……”看着江哲期待的眼神,又回想起刚才他谦虚的语气,田丰竟是一时之间无任何言语,只是傻傻地看着江哲。

    “已经减了两千了……”江哲瞪大着眼睛,一副我已经很吃亏的表情。

    田丰犹豫了下,终于开口说道,“幽州刺史公孙瓒,麾下骑兵也不及万……”

    “那有多少?”江哲一脸好奇地问道。

    “七八千有余吧……”

    “哦,那就好!”江哲点点头,颇为诚恳地说道,“同为刺史,想必袁冀州麾下骑兵也是不少,哲就怕又说错了……”

    说错倒是没说错,不过……你不会是想让我主袁冀州将麾下战马全部交予你等吧?

    田丰的表情很是古怪,苦笑说道,“虽说同为刺史,然我主军中之马实无如此之多呀,岂能比之公孙瓒久据幽州?”

    “那六千?”

    看着江哲那样,田丰皱皱眉,一咬牙,恶狠狠说道,“三千……三千一百!”

    “兄太不够意思了!哲一减就是两千!兄怎么才加一百?”

    “话是这般说法,实是兄……”等会,那句话怎么听着如此怪异?田丰一时半会还饶不过弯来,感觉江哲的话确是实情,可是又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一口价,四千吧!”江哲拉过田丰,循循说道,“兄你想呀,黑山黄巾与公孙瓒可是有近二十万的兵力对不对?”

    “……对!”

    “既然这样,若是要在兵力上持平,除去袁使君那十几万兵力,我等还需出兵近十万,十万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确实不是……”

    “再者,打仗可是要死人的,战死的士兵总得发一笔抚恤吧?这又是一笔巨大的支出啊!不过放心,念在袁冀州与我主曹使君有旧,抚恤金我们自己出……”

    “守义果然高……哦,曹使君高义!丰谢过!”

    “那依兄之见,四千战马是不是还有些少了?”

    “是少了……不不不!不少不少,已是四千了!”田丰猛地反应过来,还差点咬到了舌头,再看江哲时眼中惊疑不定:此人辩才确实不凡,必要小心此人!不可再落入他的圈套!

    “这样啊……”江哲犹豫了下,终于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四千吧!”

    “呼……”田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如此也算不负主公重望,和这江哲说话实是需心中时刻警惕,稍有不慎变回落入其圈套,还好自己反应快,不曾又被其所欺,四千战……四千?

    等等……四千战马?!田丰面色微变,我什么时候说四千了?

    “既然兄愿出四千战马求助,哲若是再不允也显地有些不近人情,兄请放心,哲即刻下令整备!”

    “……”

    很是疑惑地看着田丰,江哲问道,“兄还有何事?”

    “……无有其他事,只是……”

    “没有就好!”江哲打断田丰的话,拉过他笑着说道,“既然兄愿意付出如此厚重的礼,哲也不好吝啬,不如就带兄看看许昌之兵军容,可好?”

    “……好!”看着江哲,田丰暗暗叹了口气,久闻传言,江哲江守义有鬼神之才,世人远不能及,这番算是见识了!

    看着江哲领着田丰离开的时候还不老实,对自己做出一个怪异的手势,荀彧心中唯有苦笑,方才那般情景他都看在眼里……

    “万万不曾想到,素有贤名的田元皓,竟是在守义手中栽了一回……”荀彧学着方才江哲的手势,握住拳头,伸出食指与中指……

    “这是二?是指两千战马的意思么?莫非守义还欲再‘骗’一千战马?”荀彧被自己的猜测惊住了……

    江哲确实带田丰去查看那许昌之兵了……陷阵营也算许昌的兵吧?

    “喝!”

    “喝!”

    田丰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一脸惊容,口中连连念叨着:精兵!精兵!

    “这便是曹使君麾下士卒么?”田丰又喜又惊地问道。

    喜的是,若是有数万如此精兵,黑山黄巾、幽州公孙瓒,便是加上汝南袁术,又有何惧?

    忧的是,曹操治下兖州与其主袁绍治下冀州接壤,若是日后有些矛盾,如何挡得此些精兵?

    素闻麹义将军善于练兵,日后必要说服主公重用于他!田丰暗暗对自己说道。

    田丰满意地回驿站歇息去了,不像昨日,他此次可是笑容满面回去的,弄地那随从心中不是不解。

    “先生?”虽然不知大概,但是高顺自然也是知晓一些消息的,只见他疑惑地问道,“先生带田别驾来此一探,莫非是欲遣我等同去冀州解围?”

    “我说了么?”感觉江哲比高顺还疑惑,只见他莫名其妙说道,“我只是带他来看看而已呀!”

    “……”高顺冷漠至极的脸上也不禁稍稍抽蓄了一下。

第八十六章 出兵援冀州!

    中平二年六月末,天子设朝,司徒江哲上表言袁绍求援之事。

    “爱卿所言当真?”刘协一脸惊怒,失声说道,“公孙瓒竟敢勾结黑山黄巾?”

    “臣所言句句属实!”江哲拱手沉声说道,“冀州刺史袁本初亦有使者至,乃是河北名士、冀州别驾田元皓!”

    “先见你等却不先拜天子,司徒大人好大的威风!”董承在旁冷冷嘲讽一句。

    “咦?”江哲疑惑地转身对董承说道,“国丈不是前些日子不是力荐袁冀州么?为何今日又说其坏话?莫非国丈不曾亲近袁冀州?”

    江哲如何会不知当日董承大骂自己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既然脸皮已是撕破,江哲又岂是怕事之人?

    “你!”老夫说的是你!董承心中震怒,但是终究还不曾傻到这程度,淡淡说道,“司徒大人所言差矣,何来亲近之言?只是念其乃是一俊才,廖表几句而已……”

    刘协一拍额头,心中暗叹一声,出言对江哲说道,“爱卿,朕素闻田元皓之名,不知……”

    “回禀陛下,田别驾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宣!”

    “陛下有旨!”刘协身边的老宦官走前几步,尖着嗓子喊道,“宣冀州别驾田元皓进殿!”

    几息过后,田丰大步而入,拜地叩道,“微臣田丰,叩见陛下!”

    “免礼!平身!”刘协无半点不得体,唤起田丰问道,“朕问你,幽州刺史公孙瓒当真勾结黑山黄巾,乱我大汉?”

    田丰低头一拜,铿然说道“启禀陛下!公孙瓒此前便数次扰冀州边境,袁使君念起同为大汉之臣,便无有上表陛下,此次实乃是其太过放肆,欲图冀州竟勾结黑山黄巾……陛下,黄巾贼乃是天下之首恶,其与黄巾为伍乱我大汉社稷,当是罪无可赦!”

    “好一个公孙伯珪!当真该死!”刘协听罢田丰的话,心中恨地牙痒痒,在他心中认为,若不是黄巾暴动,大汉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田丰见天子动怒,心中微喜,复言说道,“袁使君见不惯公孙瓒如此张狂,出兵讨伐,然不敌此贼与黄巾联合,特来向许昌请援、向陛下请援!”

    刘协听了田丰的话,脸上不禁露出几许欣喜,便是他明知道这只是一句客套,但是田丰最后一句话实在让刘协心中暗喜。

    偷偷看了一眼江哲,刘协对太尉杨彪问道,“老太尉对此有何建议?”

    杨彪眯着双目瞧了敲天子表情,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哲,摆摆手说道,“陛下,老臣不通军略,请陛下恕罪!”

    “无妨无妨!”刘协心中要的便是这样,如今这老太尉如此识趣,刘协高兴还来不及呢,岂会怪罪。

    “江爱卿呢?”

    “当援!”江哲吭声说道,“公孙瓒身为大汉之臣,数起兵戈,丝毫不体恤双方百姓,不仁!又无视士兵性命,徒造事端,不仁!勾结乱天下之罪首,攻陛下之良臣袁使君,欲使冀州、幽州生灵涂染,大不仁!其罪当诛!”

    呼,四千战马……看来还是值得的!田丰虽是跪拜在地,但是脸上却露出几许微笑。

    但是田丰万万没有想到,江哲可不是真心想帮助袁绍,也不是为那区区四千战马,而是……

    减少一名诸侯,就能减少一分战乱!公孙瓒,哲对不住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想帮助曹操平定天下,那么除开曹操之外,任何意图割据的诸侯都是江哲的敌人!

    “司徒大人所言大善!”宗正刘艾出列说道,“不过援兵可是出自许昌?”

    江哲微微转身,暗中看了站在不起眼处的程昱一眼,见其点头示意,遂笑着说道,“哲之所思,便是许昌出兵两万,豫州数郡出兵两万、兖州再出兵两万,加上身在钜野的曹将军麾下精兵四万,合十万兵解冀州之围!”

    “许昌出兵两万?”董承心中转过几个年头,微微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那许昌岂不是仅有两万兵士护卫?”刘艾错愕地说了一声。

    按着程昱此前的嘱咐,江哲一脸淡然说道,“兖州、豫州皆平,许昌屯两万兵足矣!”

    “哦……”刘艾似笑非笑,复言问道,“司徒大人欲派何人领许昌之兵?”

    “曹子孝将军厚重、沉稳,可为领兵之将!”

    “咦?”刘协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曹仁身为执金吾,岂可远走?不过也是,曹操留在许昌的将军唯有曹仁、于禁……

    想毕,刘协装作犹豫说道,“曹子孝将军任执金吾重职,若是其领兵而出,何人暂代其职?”

    程昱心中冷笑几声,偷偷望了那位‘国丈大人’一眼。

    “陛下,既然需曹子孝将军领兵出许昌,其职不如由我暂代!”武将之中,一人出列。

    董承看见那人,心中很是不可思议,杨奉?自己有不曾对其示意?难道……

    “咳!”刘艾咳嗽一声,出言说道,“杨将军忠心可表,不过杨将军已兼卫尉,若是再代执金吾重职,恐怕……”

    董承望着两人皱皱眉,初次没有插嘴,他渐渐感觉自己好似被人利用了一般……

    “莫不是陛下欲让司徒大人兼此职位?”杨奉看了一眼瘦弱的江哲,深带嘲讽地说了一句。

    胸无点墨!匹夫!被人利用也不自知!董承心中惊怒,欲示意杨奉又怕被某些人撞见,唯有默然不语。

    “本府如何代得执金吾职位,杨将军莫要胡言乱语,此事自有陛下圣裁!”江哲淡淡地回复了一句,不过心中却暗暗奇怪,为何杨奉说话了,那董承却不发一语呢?

    程昱深深看了言杨奉,又仔细盯着董承表情,低头暗思。

    “不若这般!”刘协对江哲那句话很是满意,笑着说道,“中侍伏完忠君爱国,为人谦逊,不若让他代执金吾之职,带曹子孝将军回军后卸任,江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江哲谨遵程昱言语,出言说道。

    刘协见江哲同意,心中欣喜,轻喝说道,“伏完何在?”

    中侍伏完出列拜道,“微臣在!”

    “曹子孝将军领兵之际,你暂代执金吾一职,若是有半点疏漏,朕饶你不得!”

    “微臣领命!”伏完生性胆小怕事,然有一点让刘协很是满意,那是忠心……

    董承皱眉想了良久,终在此时开口说道,“老夫闻司徒大人精通兵法,今日之事如此至关重要,司徒大人为何不亲去?”

    朝中不少官员皆数竖起耳朵。

    “哦!”江哲微微一笑,淡淡说道,“等虎豹营训练期限一满,本府便带其同去冀州,想来还有数日吧……”

    “司徒大人欲将虎豹营也带去?”宗正刘艾疑惑地问道,“想来也是,素闻虎豹营有‘非精锐不得入’之称,三千虎豹营当做三万敌之!想不到司徒大人对于练兵也是精通……”

    “宗正大人言重了……”

    田丰一直在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程昱亦是如此!唯有荀彧,暗叹一声,摇头不语。

    十日之内,附近豫州数郡派遣之兵尽数到达许昌。

    中平二年七月初,曹仁亲领四万步兵,并辎重粮草无数,径直出了许昌,奔冀州而去。

    而曹操此时正是初得江哲书信,大笑数声后下令进兵冀州,解袁绍之围!

    兖州范城太守满宠,亦出兵两万,前去与曹操汇合,大战一触即发!

    七月中旬,虎豹营军营!

    望着那些杀气腾腾,与一月判若两人的虎豹营将士徐徐向自己走来,便是江哲自己也有些暗惊。

    杨鼎大步走向江哲,单膝叩地抱拳禀道,“启禀大人!虎豹营全员在此,无损一人!”

    “好!”江哲深吸一口气,随即叹息说道,“哲很欣慰,你等不曾在山中折损一人,此次袁绍求援与许昌,哲欲带你等前去,是杀尽敌兵全虎豹营英名,还是损兵折将黯然而回,便是哲也不知日后情景,不过,哲对诸位很有信心,就是不知你等对自己可有信心?”

    杨鼎神色一凛,起身看向全军。

    “有!”一声齐喝,声响动天。

    “既然如此,明日午时,我等便出发前去冀州,可否?”

    “喝!”

    “杨鼎!”江哲唤过杨鼎耳语几句,杨鼎点头应道,“是,末将知晓!明日午时,末将必令将士正装去许昌之外等候大人!”

    点点头让虎豹营将士们先去歇息,江哲自有去了陷阵营驻地。

    在高顺一如既往冷漠的面色前,江哲犹豫说道,“公孝,我这一去,许昌必有事端,哲之私心,望公孝派些将士护卫秀儿、昭姬与哲府一干人等,哲感激不尽!”

    “先生言重了!”高顺极力露出几许笑容,铿锵说道,“末将此前投的便是先生,陷阵营便是先生亲卫,后又得先生多番照料,陷阵营全军上下无有一人不感激先生,请先生放心,只要末将不死,必保得两位夫人与府中一干人等周全!”

    “哲谢过……”

    待江哲离开之后,高顺立马派了数十陷阵营将士,扮作下人‘混’入司徒府邸,皆是军中翘楚!

    “夫君明日便去冀州?”深夜,温存过后,蔡琰还是无半点睡意,或是是她不愿入睡……

    “是啊!”江哲将蔡琰搂在怀中,轻声说道,“我这一走,最不放心的就是秀儿与你,日后无事勿要出府,便是有事出府,定要唤上陷阵营将士!可记住了?”

    “恩!”蔡琰乖巧地点点头说道,“夫君且安心,妾身不出府邸待夫君回来便是。”聪明的她见江哲说得如此严重,心中自思想必是欲出些大事,但是江哲不说,蔡琰绝对不会问。

    “夜深了,你先睡吧……”

    “夫君可是要去秀儿姐姐处?”蔡琰眨着眼睛问道。

    “咳!”江哲咳嗽一声,起身帮蔡琰拉上被子,讪讪说道,“这个……”

    “妾身玩笑之语,夫君勿要见怪,夫君明日欲出征,想必姐姐也有许多言语欲说与夫君听……”

    见蔡琰如此贴心,江哲很是感动,俯身在蔡琰额头一吻,深情说道,“晚安!”

    “恩,夫君晚安……”

    就在江哲前去秀儿房间的时候,刺史还是灯火通明。

    内堂密室之中,程昱坐在位上笑道,“这守义,竟如此信不过我,高公孝、于文则,两处守义皆去了,哈哈,唉!”

    “嘿!”李儒嘿嘿一笑,畅然说道,“岂不知其两位夫人是守义心中至宝?”

    “莫要再玩笑!”荀彧深深吸了口气,淡淡说道,“可是万事俱备?”

    程昱与李儒对视一眼,阴冷一笑说道,“若是其等敢造次……”

    “必让其尸骨无存!”李儒阴阴一笑,终于找回了一些旧日毒士的感觉。

    “不可大意!”荀彧沉声说道,“守义如此信任我等,若是我等有些许差池……唯有一死……便是一死也难赎罪!”

    程昱与李儒心中一凛,正色沉声回道,“我等知晓!”

第八十七章 江哲出兵有诈?有诈!

    最是伤情离别时……

    搂着秀儿躺在榻上的江哲暗暗叹息一声,有些不忍看秀儿幽怨的眼神。

    轻轻伏在江哲胸口,秀儿一脸痴迷地倾听着自家夫君有力心跳声,喃喃说道,“夫君,自离了徐州,夫君伴随在妾身身边的日子愈来愈少了……”

    “秀儿……”

    秀儿抬起头,微微露出一丝微笑,那一抹云雨过后的春意更是让江哲心头一阵狂跳。

    “妾身不晓大事,夫君不说,妾身自不会问……夫君,答应妾身,平安回来,好吗?这是妾身唯一的请求……”

    “傻瓜!”江哲将秀儿重新揽入怀中,手指轻轻厮磨着秀儿白洁的背脊,微笑笑道,“你夫君我可是谋士来的,身边自有护卫……”

    秀儿伏在江哲身上,享受着江哲充满爱意的安抚,温顺得像只小猫。

    “秀儿,家里……就靠你了!”

    “咦?唔!”

    两人相拥一夜到天明,咳,应是半夜!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亮照入屋子,秀儿脸上浮现出一丝忧愁,心中更是暗叹一声,这一分别,也不知道要多少月才能再见到自家夫君。

    “夫君……”秀儿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之情,勉强露出几许笑意,“夫君,时……时辰不早了……

    “傻瓜,不懂我为何要等到中午才出发么?”江哲微笑说道,“你也熬了一夜了,先睡吧……”

    “不……”秀儿第一次没有听从江哲话,幽幽说道,“妾身睡不着的……”

    “乖!”江哲将秀儿哄躺下,在她唇上一问,轻声说道,“熬夜可是女人的天敌哦……”

    但是看着秀儿那倔强的表情,江哲唯有暗叹一声,让她帮着自己穿衣。

    青色长衫、上面映衬着深青色团案,一只江哲叫不出名字的飞禽,在许昌之中,有各自穿这类衣衫的,寥寥数人。

    只是披着一件薄薄白色绸衫,秀儿细心地替江哲梳理着头发,但是却瞥见自家夫君的眼神总是不老实看向自己胸口。

    又羞又涩又哀愁,秀儿没有如平日一般与江哲打闹的心情,只是默默将江哲头发竖好,戴上顶冠。

    “夫君……”秀儿眼神迷离,手指颤抖着抚着江哲的脸,随即竟是忍不住贴住江哲的背,在江哲耳畔柔柔说道,“夫君,妾身在此祝夫君一路顺风、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嗯!”江哲回身,与秀儿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浓情。

    “这是夫君在徐州时曾说过的,鼓励……”秀儿双眸湿润,脸上却露出几许微笑,看着眼睛慢慢闭上眼,红唇吻向江哲。

    狠下心,江哲猛地推开房门,却远远看到李儒与方悦、高顺俱在内院中等候。

    “你们……”

    “我等祝先生一路顺风!”李儒三人拱手(抱拳)说道。

    “显彰……”

    李儒上前,轻笑一声说道,“先生勿要担忧,一切有我等!”

    “多谢!”江哲对李儒一拱手,又对方悦、高顺说道,“……拜托了!”

    “先生放心!”

    江哲点点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蔡琰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走到门边时却忽然看见一名侍女从房内走出。

    “老爷!”

    “夫人……可已起身?”

    侍女望了屋内一眼,小心说道,“禀老爷,夫人才睡下……”

    “才睡下?”江哲一皱眉,轻声走入房内,见榻上一女子侧身而卧,看着她脸上的倦容,显然是一夜为睡。

    唉!江哲叹了口气,轻轻退出屋子。

    他没有望见,蔡琰在榻上慢慢睁开眼,随即轻叹一声又复合眼,枕上一片湿润。

    江哲孤身走出府邸,在附近百姓敬重的眼神中徐徐向城外走去。

    那些百姓自也知晓这位先生今日要出征,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看着。

    如何知道这位先生要出征?你去城外看看就好了嘛!

    未到午时,但是那三千虎豹营将士均是铠甲在身,兵器在握,一脸冷漠伫立在许昌东城门之外,引得城门周围百姓一阵惊叹。

    “嘶……这莫非就是有‘非精锐不得入’之称的虎豹营?果然雄壮!”

    “哼,那当然了,当初江先生得八百虎豹营将士,挡住吕布三万大军呢!知道吕布是谁吧?”

    “嘶……”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计其数,但是那三千虎豹营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无一丝表情,也许在他们心中,再多的夸奖也无江哲一句‘还行’更能让他们激动。

    远远就望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走来,周围百姓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在最前面的杨鼎神色一紧,一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几乎是在瞬间,全营三千将士更是挺直身躯,握紧兵器,气势之强让人叹之又叹。

    “见过先生!虎豹营全员在此!无有半人缺!”杨鼎单膝叩地,行了一个军礼。

    “好!”江哲淡淡说了一句,忽然看到了傻傻站在一旁的田丰,疑惑说道,“兄?”

    “啊?”田丰猛地惊醒过来,一脸尴尬说道,“守义来了?这……这便是守义要领的兵么?”

    虽然主要的目的是让虎豹营真正地上战场‘训练’一番,但是江哲还是微笑说道,“既然兄付出了四千战马的代价,哲只好尽出精锐了……”

    “……”江哲不说还好,说了田丰更是尴尬,自从他得知江哲也要带兵去冀州,又是好奇又是疑惑之下才多等了几日。

    江守义真乃实诚之人!田丰暗暗对自己说了一句,他错把虎豹营当成早前看到的陷阵营了……

    “兄可是准备妥当?”江哲问了一句。

    “自然,可是兄观守义你……”田丰惊异不定看着两手空空的江哲。

    微微一笑,江哲低喝道,“全军开拔!”

    “是!末将领命!”杨鼎并众虎豹营伯长齐喝一声。

    文若、仲德、显彰,许昌便交予你等了……

    眷恋地再看了一眼许昌,江哲狠下心,翻身上马,遂军徐徐望冀州而行……

    唉!许昌城中,司徒府邸之内,两个小女人各自在屋子中轻叹一声,心中自是为自家夫君祈福。

    时至日落西山,国丈府,董承瞪大着眼睛问着眼前的下人,“那江哲当真走了?不曾回来?”

    “小的看得仔细,那江哲真的去解冀州之围了!”

    “老夫知晓了,你且下去吧!”董承喝退了下人,独自皱眉想道,不对啊,那江哲说什么也不该在此时离开许昌的,荀文若、程仲德一来名望不够,二来官衔也不够,如此治得许昌?这江哲在打什么主意?

    “国丈大人!”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董承的思量。

    董承微微一皱眉,瞬息之间又恢复常色,淡淡说道,“那江哲带着那些虎狼之士走了,先生你可是知晓?”

    “在下方才知晓……”

    “你说这江哲打的什么主意?”

    “无他,就是想借此引出许昌之中身怀‘二心’之人!”那黑影冷笑一声,犹自说道,“久闻江守义才智过人,其下计谋无半点疏漏,可惜此番却是……”

    “哼!老夫让你办的事可曾办好?”

    “国丈放心,他已应允出兵,齐整军队便是在等此刻,国丈不如书信一封,让其速速赶赴许昌!”

    “如此小事,你自去处理……江哲此行如此反常,莫非其中有诈?”

    “必然有诈,可惜许昌如今只有两万兵,且荀彧、程昱名望不足以号令全城,何足道哉?”

    “唔……”董承深深得看了一眼出声的角落,心中还是疑虑,素闻江哲百无遗漏,如何会留下这般破绽?也罢,此刻豫州、兖州兵力皆调往冀州,便是有诈也不足惧!

    十日眨眼而过,荀彧、程昱紧锣密鼓、悄然无息地张开罗网,他们有种感觉,暗流将至!

    李儒更是行了个偷天换日之计,与于禁打过招呼之后,让八百陷阵营扮作普通士卒,悄悄混入许昌。

    如今陷阵营把守着刺史府、江府、荀府等一系列曹操重臣的住地,尤其是江府,高顺得江哲所托,岂会懈怠?亲领那数十名伯长、什长,与方悦牢牢守住江府。

    那过了十日的江哲又在做什么呢?哦,他还在赶路……

    随着江哲与三千虎豹营一道离开的田丰心中犹豫了好久,勒马看着身边江哲淡然的眼神,叹息一声说道,“守义,你这样离开许昌,当真好么?”

    “……”江哲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兄指的何事?”

    “守义莫要欺我!”田丰微微一笑,转头对说道,“此前上朝面圣之日,兄可是看到些许……呵呵,兄实言之,守义莫怪,在兄眼中,许昌暗潮汹涌,甚是凶险,压制此些暗潮的便是身为太守的守义你!守义在许昌,名望之高便是兄也只能惊叹!有守义镇守许昌,宵小自然不敢放肆,然若是守义离开……”

    江哲面色不变,微笑着摇摇头。

    “兄知矣!”田丰此前一直盯着江哲表情,见他如此表情,心中更是肯定,出言说道,“守义必是想借此借此机会,剔除些许身怀二心之人!”

    “唔?”江哲稍稍吃了一惊,错愕地看着田丰。

    “哈哈!果然如此!”田丰哈哈大笑,满意地看着江哲的表情,他自是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前番在江哲这里栽了一回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田丰不愧是袁绍手下第一谋士,片言细语便洞悉了其中事端!江哲无奈说道,“兄大才,哲佩服!”

    田丰止住笑容,忽然正色说道,“守义以诚待兄,兄有一言赠之,万事不可算绝!必要留一条退路!”

    “不可算绝?”江哲疑惑问道,“兄此言何意?”

    “守义!”田丰止住马,正色说道,“两军交战,自来是先沉不住气动用后备者为败,是否如此?”

    “……”我怎么知道?江哲很是无语。

    “想来依守义之才已是想到了,万是皆不可算绝,犹要与自己留条后路,兵家有言,先立不败之地,后思破敌!此才是用兵之正道,诡道虽可胜得一时,然久后必败!”

    “兄的意思是……”

    “我若是你!”田丰一指那三千虎豹营,对江哲说道,“便让其回许昌,必有大用!想来若是有人欲造次,呵呵……”

    “那……兄莫非不知虎豹营厉害之处?此三千当抵三万人用哦!”

    “兄岂会不知?只观此军军容,便知是难得精锐,然……兄不愿见许昌蒙难,要知,若是许昌蒙难,曹使君亦无战心,如此岂不是牵连我主?”

    看着田丰对自己眨眨眼,江哲一脸敬意,拱手说道,“只是如此的话,兄等了十几日,便只是等得哲一人而已哦!”

    “得守义,当抵十万精锐!”田丰由衷说道,只是看着江哲的表情,他却顿时一愣。

    “呵呵!”摇头笑了几声,江哲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杨鼎!”

    “末将在!”身为副统帅的杨鼎自然有马可乘,只见他策马到江哲之前,下马抱拳说道,“先生有何吩咐?”

    “是时候了!你等自回许昌,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杀无赦!记住,悄然而行!”

    杨鼎早先便得江哲密语,此刻也不觉诧异,抱拳说道,“末将领命!待我虎豹营先解决了许昌宵小,自去冀州助大人!”

    随即按早先说好的,留下李通与十余名将士作为护卫,其余皆反身回许昌。

    江哲看了田丰一眼,忍着笑,徐徐说道,“兄之意可是如此?”

    “这……”田丰面色一滞,随即笑骂说道,“好你个守义,竟然如此戏弄为兄!”

    看着三千虎豹营领命而去,江哲笑道,“兄莫气恼,哲请兄饮酒!”

    “此处亦无驿站、酒楼,你如何请为兄饮酒?”

    “兄包袱之中,不是带着么……”

    “……”

    大人亲卫?杨鼎早先知道,但是李通可不知道啊,被杨鼎叫出命其护卫江哲左右的他,便是到现在也是心中浑噩。

    再观其余那十余名护卫,亦是如此,一脸的激动。

    向来只有伯长级的虎豹营将领才有资格护卫在大人左右啊!

    李通对江哲的态度从早先的无视、怀疑、慢慢转变至敬佩、尊崇,以及如今的拜服,皆在短短两、三个月中,如此可见,江哲的人格魅力,可见一斑。

    “李通,傻站着做什么?走啊!”江哲疑惑地望了一眼自己如今的‘亲兵首领’。

    “啊?是、是!哦,大人,末将有表字,唤做文达……”

    “好了,哲知晓了,文达,还不速速过来!”

    “是!”李通脸上尴尬,连忙赶上。

    这江守义深通用兵又兼如此为士卒所重,日后必是劲敌!田丰心中暗叹,与江哲相处了一段日子他,竟是隐隐为日后发愁……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有如此贤良为友,当是平生快事!呵呵,然许昌怀有异心之人便不这么想了……

    如此用兵,诡道!

    然这江哲……奇才!不,鬼才!鬼神之才!

第八十八章 常山赵子龙!

    时曹操出兵援袁绍之际,袁绍已是数败于黑山黄巾与幽州公孙瓒之手。

    除开黑山黄巾无时无刻的骚扰不算,便是公孙瓒也是派出了数十支百人骑兵,在冀州四处骚扰。

    公孙瓒久据幽州,时常与边境之外的乌丸相斗,乌丸用的便是这招,确实让公孙瓒很是头疼,如今公孙瓒将此招用在冀州袁绍处,效果亦是不凡。

    中平二年七月末,曹操与曹仁、毛玠汇合,聚得十万兵前去援助袁绍。

    时袁绍自己死守界桥大营,以别驾从事沮授为首,众谋士守邺城,其余郡县,大多被公孙瓒所得,袁绍便是有心支援亦是无力。

    两军在界桥南二十里处亦交锋过一次,公孙瓒亲领八万步兵,排列成方阵,两翼各配备骑兵三千多人。

    袁绍令部将麹义率领一万精兵为先锋,以强弩千张为掩护,他自己则统领步兵数万在后。

    然正当袁绍与公孙瓒大战时,久不见踪影的黑山黄巾渠帅张燕便趁机夺袁绍界桥大营。

    袁绍大惊,心忧界桥一失,便再无任何屏障,遂无奈下令撤兵。

    如此良机公孙瓒岂会放过?

    亲领数千骑兵来回几次突击,袁绍军顿时崩溃。

    幸好界桥大营未失,袁绍得此大败后,任凭公孙瓒在营外如何辱骂,就是不出去,死等曹操援兵至。

    中平二年八月初,曹操统帅十万兵赶赴界桥,公孙瓒见曹操至,遂后撤百里扎营,但是他却用了一招狠的,就是前面说起的,将近万骑兵以百人为一队,分成数十队,欲时刻骚扰曹操与袁绍联军,令两军不得安生。

    无奈曹操麾下之兵多是弓兵以及步兵,骑兵屈指可数;而袁绍则是在此前数战中也将骑兵折损殆尽,只好看着那些来去如风的骑兵在自己眼皮底下骚扰。

    而且,公孙瓒这近万骑兵中,更是有三千余乃是精锐,因公孙瓒自号‘白马将军’,如此一来此军便被曹操与袁绍称呼为‘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自是那些普通骑兵所不得比的,不但弓马娴熟,而且来去无踪,有些胆大的,竟是深入冀州腹地,时刻骚扰袁绍、曹操联军的补给。

    为此,曹操与袁绍很是头疼。

    如此,冀州百姓更是饱受其害,田地荒芜、流离失所者无数。

    冀州官道之上,慢慢浮现出一行人的身影,其中有一人出言说道,“兄长,此处离邺城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守义莫急!”

    “这句话你说了不下二十次了!”这行人正是赶赴冀州的江哲等人。

    “咦?”忽然江哲眉头一皱,指着远处急切说道,“兄……这……”

    田丰疑惑地顺着江哲指的方向看了一看,这一看不要紧,他面色顿时大变,大惊说道,“岂会如此?莫非我等来迟一步?”说完一脸惊色,急急策马奔了过去。

    江哲与李通并其余护卫跟上。

    只见那官道之侧树林旁,有两三百冀州百姓带着随身包袱在路边歇息,只是他们的脸色极差,均是一脸疲惫地躺坐在地上,想来亦是饥饿所致。

    “老丈!”田丰下马走到一名老者面前,拱手说道,“敢问老丈,你等欲往何地?”

    “欲往何地?”那老者张了张干裂的嘴唇,看了一眼身后乡民,摇头叹息道,“去何处皆是一般下场,我等自在此处等死尔!”

    “……”田丰一愣,急切问道,“老丈,可否对在下言,到底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何事老朽也是不知,只知是百余不知何处来的骑兵来到了老朽村落,将我等全部赶出,一把火将村子烧了,有些乡民不忍村落被烧,与那些骑兵争执,却被其不分青红皂白,皆杀之……唉,如今我等身上干粮早已吃完,却仍不知欲望何处,不如在此等死!”

    田丰语塞,心中难受至极,难道短短一月,战况竟糜烂如厮?

    “李通,我等还有多少干粮?”江哲见那些百姓那副模样,实是心中不忍,出言说道。

    “大、大人?”李通一惊,他如何会不知道自己这位好好先生的心思,可是关键是自己等人米粮也是不够啊……

    但是看了一眼江哲的脸色,李通还是老老实实说道,“路上可补给的不多,如今只够我等三日之食……”

    “留下半日,去吧!”江哲示意了一下。

    “半……是!末将领命!”李通招呼两位护卫过来,将他们身上最后的干粮取出,眼神复杂不已。

    江哲看了一眼那百余冀州百姓,轻声说道,“诸位,我等身上微薄干粮不足分至诸位,哲心思先给孩童与老弱,诸君以为呢?”

    只见百余冀州中站出一名中年男子,感激说道,“我等男儿身强力壮,自是无妨,诸位乡亲,还不快快谢过这几位!”

    “谢过诸位!”众乡民也是纯朴,无人上前哄抢。

    “谢谢大叔……”一名幼童拉扯着江哲衣角谢道。

    大叔?我的天啊!江哲差点眼前一黑,装作愤怒地瞪瞪眼,却逗得那名幼童咯咯直笑。

    江哲还以为这名幼童得了自己的米饼后会吃,没想到她却跑到自己母亲处,拉拉她母亲的衣袖,轻声喊道,“娘亲……”

    那名满脸疲倦的女人怜爱地揉揉自己的女儿,微笑说道,“你吃吧,娘亲不饿……”

    “唉!”江哲重重叹了口气。

    “其实诸位不必分与我等米粮!”方才说话的老者叹息一声,说道,“无可去之地,迟早是死!”

    这话听在田丰耳中,脸上羞愧难耐,深深一拱说道,“诸位乡亲,皆是我等之错!乃让诸位落到如此境地,你等且向北行,若是进不得邺城,便道我田元皓名号!”

    “田别驾?”百姓之中自有问得田丰贤良之名的,立刻起身对田丰大拜,有些甚至哭求道,“田别驾可要与那些无端死去的乡人报仇啊!”

    “丰会的!”田丰脸上犹有怒容,公孙瓒,我田丰必杀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这田丰果然是名士啊……江哲暗暗点头。

    “唔?”忽然李通神色一变,细细一听,对江哲惊声说道,“大人,不好,有骑兵至!百余骑!”

    那老者面色大变,惶恐说道,“是那些……就是那些骑兵……”

    “该死的!”田丰望着远处,眼中一片怒火。

    “兄长!”江哲低喝一声,示意了田丰一下,田丰一愣,随即醒悟,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大人,怎么办?”李通立刻与十余虎豹营将士将江哲与田丰隐隐护住。

    “勿要惊慌,平常心!”江哲便是心中也有几丝慌乱,但是面上丝毫不变色。

    平常心?李通与众护卫对视一眼,心思这不是大人早在训练时教与自己等人的么?莫非就是用在此用?

    难道平常心了便可以杀死这百余骑兵么?李通还是有些不解。

    在那些冀州百姓惊恐的眼神中,百余骑兵徐徐而至。

    最前头的骑兵年岁看去也仅双十,只见他与江哲对视一眼,见江哲只是一文弱书生,暗暗放下戒备,待见李通等人之时,却是神色微变。

    李通等人身上的杀气如何会瞒得过同样杀过人的士卒?

    只见那名年轻的骑兵小将出言喝道,“你等是谁!莫非是袁绍麾下之兵?实言说之,若是有半句虚言,必死于我枪下!”

    江哲脸色不变,推开李通,上前几步拱手说道,“将军明鉴,我乃是来此省亲,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

    “……”那名小将犹豫着上下打量江哲,见江哲一副淡然儒雅模样,心中惊疑,问道,“你不怕我?”

    江哲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为何要怕将军,在下又不曾做得什么亏心事!”

    “……我奉命在此……杀不杀你,全然在我,你不怕死于我枪下?”

    “既然杀不杀我等皆在将军,在下就算是心惧,又有何用?”江哲一脸淡然,虽然心中惊慌的很……

    “大叔,我怕……”那名幼童双目惊惧地看着那些骑兵,死死地拽着江哲衣衫。

    江哲笑着揉揉幼童脑袋,将其护在身后。

    “……”那名小将将此情景看在眼里,又望了望左右,见那些百姓手中捧着干粮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心中叹息一声,对江哲说道,“你方才在分米粮与这些百姓?”

    “唔?”江哲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对方说道,“是啊,只可惜我身上也无许多干粮……”

    那名小将看了一眼李通手中还未扎上的包裹,见里面切实只有寥寥数块米饼,心中暗赞一声。

    “此些为何人?”那小将用枪指着李通等人。

    “在下之随从!”

    “可是杀过人?”

    “杀过!”

    “杀的何人?”

    “乃是山贼、强盗之流,此正值乱世,若是无此些随从保护在下,在下早就成了路边枯骨……”

    “……邺城你莫要去了,若是去了,就算你身边这些随从护卫也保不住你!”

    “咦?”

    “这乃我之好意,听不听从且看你!”

    江哲一拱手,微笑说道,“在下谢过将军不杀之恩!”

    “不必!”那小将淡淡说了一句,回身对身后骑兵说道,“留下随身干粮,我们走!”

    “这……”众骑兵皆错愕不已。

    “留下随身干粮,走!”那小将又重复了一遍。

    “诺!”百余骑兵全数单手将身上干粮口袋丢掷于地,但是另外一只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刀柄,这些全然被江哲、田丰与李通看在眼里。

    看了一眼江哲,那小将对江哲点点头,随即又指着一处说道,“此行十几里余有一县城,守卫颇严,我等不得入……你等好自为之!”

    说完拨转马头,竟欲带那些骑兵离开。

    看着地上那百余袋干粮,江哲大声喊道,“你是何人?可否报上名来?”

    “常山赵子龙!”

第八十八章 设计!

    常山赵子龙?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

    驾驭着胯下之马,江哲发出一声轻叹,曾经‘熟读’三国演义的他,可是将赵云看做毕生偶像的。

    至睁开眼睛晓得身在两千年前的徐州时,江哲除开想见见貂蝉、蔡琰、大乔、小乔、糜贞……咳,除开此些让自己无限遐想的人之外,最想见到的便是赵云!

    万千敌军中,通名一声‘常山赵子龙’,真是令人无比的热血澎湃啊……

    可惜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偶像便是在这种对立的情况下……

    “守义!”身旁田丰指着远处说道,“再过去便是我主所在界桥大营了!”

    “哦!”心中无比感慨的江哲轻应了一声,田丰以为江哲一路疲惫,也不见怪。

    话说江哲一行人不是赶往邺城么,为何会往界桥而行?

    原来是江哲告别的那些冀州百姓之后,前往邺城的路上正巧碰到沮授派出的军队,田丰通名后自然向那些士卒问起冀州战况,从而得知袁绍与曹操俱在界桥,如此江哲等人便转道望界桥而去。

    时袁绍与曹操两军二十余万屯扎界桥,营地连绵数百里,为防黑山黄巾张燕与公孙瓒的偷袭,袁绍部将颜良、文丑,曹操部将曹仁、曹纯俱领两千兵四处巡游,逮面生者捕之。

    行不到数里,待江哲稍稍能看见那百里营帐,便有一军从旁而至。

    为首将领正是曹仁,一见江哲,错愕一下,随即欣然下马,抱拳说道,“末将见过先生!先生一路远来辛苦!”

    “呵呵!”江哲微笑着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战况如何?”

    曹仁对田丰一抱拳作为礼节,随即走在江哲身边,皱眉说道,“战况……唉,主公正与袁使君在大营中商议,先生请!”

    江哲与田丰对视一眼,看着曹仁脸色,他们深知战况显然很不理想,也不想再耽搁,大步走入营地。

    守卫营门的曹、袁士兵见了曹仁,自然不敢怠慢,放开营门请江哲等人入内。

    “那便是中军帅帐!”曹仁指着一处对江哲与田丰抱拳说道,“末将职责在身,只能送两位先生到此,望两位恕罪!”

    “子孝言重了,既然有重职在身,你且先去!”江哲微笑着说道,“我与兄自去便是!”

    “不敢不敢,将军且去!”田丰上下打量着曹仁,心中暗暗点头,此人颇有大将之风!

    曹仁辞了江哲、田丰,出营率那两千人继续巡卫营地周边数百里。

    而江哲与田丰,自是按着曹仁的指示找到了那帅帐,正要入内却听到里面有一声嬉笑说道,“逢从事莫非是心惧公孙瓒耶?为何句句涨公孙瓒气势,灭我等威风,若是如此,从事大人为何不就此投之?!”

    “郭奉孝,你欺人太甚!我乃是以实言道之,岂有投敌心思?你当我为何人也?”

    “奉孝……”似乎是曹操开口喝止了郭嘉的嘲讽。

    “嘿!”郭嘉见自己主公开口,遂嬉笑一声,不复语,引得对面一人怒目而视。

    “好了!”一人洪声喝道,“元图也少说两句,郭祭酒也无恶意,孟德引十万兵远来相助我等,乃是一片好心,你此番岂是待客之道?”

    “无妨无妨!”曹操微笑说道,“此乃是众贤士商讨战事,言论激烈也在常理,若是本初要责逢从事,那我岂不是也要责怪奉孝?”

    “啊……哈哈!”坐在主位的袁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孟德一如往日,豪爽!”忽然,他脸色一变,低声喝道,“何人在外偷听,还不速速入内?”

    帐外有人?曹操诧异地一回头,却见两个身影印在帐布之上,心中释然。

    田丰入内,拱手说道,“丰见过主公,见过曹使君,见过诸位!”

    在曹操惊愕的眼神中,江哲也是徐徐步入,拱手微笑说道,“哲见过诸位!”

    “哟!大贤至亦!”郭嘉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身边戏志才亦笑。

    “好你个郭奉孝!”江哲指着郭嘉笑骂一句,“前次饮酒可是我付的钱……”

    “……”郭嘉语塞,对于江哲还记得半年前的事很是诧异。

    “主公!”江哲对曹操一拱手。

    真应该看看曹操当时的表情,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无比欣慰,无比狂喜,数种情感交杂在心中,那一声‘主公’真是让曹操比平白得了十万军队还欣喜。

    “守义……”曹操感动地看着江哲。

    “咳!”江哲走到曹操身边,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孟德,看我这么给你面子的份上,那两百千钱就算了吧……”

    “……”顿时,曹操的脸上更加精彩,抽蓄了一下僵硬的笑容,低声恶狠狠吐出两个字,“妄想!”

    但是这番情景看在不知情人的眼中,便是一副君臣和谐的局面了,尤其是袁绍……

    “你……”袁绍眼神很是复杂,深深看了一眼江哲,叹息对曹操说道,“孟德,论眼力,我不及你!”

    “呵呵!”不过不管如何,好歹是江哲叫了曹操一生,他现在可是欣喜的很呢,只见他畅笑说道,“本初言重了,你麾下亦有名士虎将,操也是十分心慕哦?”

    “哈哈!”袁绍大笑一声,心中遗憾之情稍减,起身看着江哲说道,“守义,还记得我么?”

    “袁将军!哦,是刺史大人!”江哲时有蔡琰、乔玄细心教导,于礼节上已无半点疏漏。

    却不想袁绍听了心中却是暗叹,洛阳之时还道此人不过如此,没想到……

    一伸手,袁绍介绍道,“这几位乃是河北名士,守义想必还不识得……”

    此前与郭嘉争执的儒士上前,拱手说道,“在下逢纪,字元图,日前任冀州从事……”

    逢纪身边亦有一人上前一拱手,微笑说道,“在下审配,字正南,见过江司徒……”

    “两位言重了!”江哲亦是拱手回礼道,“在下江哲,字守义,诸位唤哲守义即可,勿要以司徒相称,哲如今差伯父远亦,不堪重任,心中有愧……”

    “礼不可废!岂能如此?”审配口中如此说,但是心中却暗暗点头,此人居此高位,而仍这般谦逊,难能可贵。

    田丰笑着说道,“正南,此可不是守义故作谦逊之言哦,我深知守义为人……不若我等皆表字相称?”

    众谋士皆点头称善。

    曹操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见屋中众谋士皆互通姓名后,招过江哲说道,“守义来得正是时候,我等今日正在商议如何破公孙瓒与那黑山黄巾,不知守义有和见解?”

    放着那么多谋士不问,你问我?江哲脸上露出几许尴尬之色,古怪说道,“我且初至,又不晓如今战况,如何说之?再者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何不畅言破敌之计,取最善者用之!”

    郭嘉、戏志才、田丰、逢纪、审配皆出言道好。

    袁绍对着江哲的答复亦是心中满意,当着旧日好友曹操的面,袁绍可不想自己的谋士被别人看轻,抑或是不想自己被人看轻。

    郭嘉深思片刻,微笑说道,“嘉心中所思,那数十队百人骑兵不过小疾耳,当务之急乃是在公孙瓒……”

    审配点头附和道,“奉孝所言,甚是合我之心意……”

    “不妥!”戏志才打断审配的话,皱眉说道,“虽是小疾,亦不可不管,任由那些骑兵横行冀州,长久以往,不但危及粮道,对于将士士气,亦有很大影响!”

    田丰点头深然说道,“我与守义一路前来,亦碰到许多百姓,皆受那些骑兵所害,村落被毁,居无可居,食无所食……唉!”

    逢纪看了笑眯眯的江哲一眼,皱眉说道,“我久闻守义贤名,不知守义有何看法?”

    袁绍、曹操与众谋士俱是静声看向江哲。

    江哲想了想,犹豫说道,“骑兵向来是兵家之所重,偷袭、骚扰、劫粮道……不知我军中还有多少骑兵?”

    袁绍与曹操对视一眼,脸上很是尴尬。

    得到袁绍示意的曹操,自是在心中腹议了这个损友一番,对江哲苦笑说道,“守义,我等忧虑的便是这个,我与本初……就算合兵,也不足一千骑兵……”

    咳嗽一下,袁绍尴尬补充道,“若是军中有数千骑兵,岂会让公孙瓒那厮如此张狂?”

    骑兵都没了?江哲诧异地看了田丰一眼,意思很明显:那四千战马的酬劳怎么算?

    田丰听到其主袁绍的话也是心中一惊,暗想短短月余,六千余骑兵皆损了?脸上尴尬羞愤的他暗暗别过脑袋,不与江哲对视。

    “……”江哲很是无语,沉吟一下说道,“哲观那些骑兵来去无踪,实是不好捕杀,便是我等设下陷阱,捕杀其中几支,对战况也无大的帮助……必须要使其化零为整,我等再一举歼灭,才是全功!”

    “善!”戏志才抚掌大笑说道,“守义之言甚是精辟!不若我等以粮草为饵,诱其聚合?”

    审配摇头皱眉说道,“按着守义之言,若是捕杀其中些许,志才之计可行,但若是要尽歼此军,粮草之计……不妥,还是有些不妥!”

    郭嘉沉思说道,“若是要让其聚合,唯有逼迫!”

    “逼迫?莫非是逼迫其聚合?”田丰眼睛一亮,抚掌说道,“主公,如今既得曹使君相助,我等兵力不在公孙瓒与黑山黄巾之下,为何不徐徐收复失陷郡县?让那些骑兵无处可去?”

    袁绍一愣,与曹操对视一眼,暗恼说道,“我几乎忘却,只心中念着不可失界桥,却是不曾想起……”

    “元皓兄所言极是!”郭嘉亦点头说道,“不若分兵,令众将缓缓收复冀州失陷郡县,再者,严防界桥,勿要让那些骑兵出了包围……”

    “奉孝所计是好,然界桥附近地势广阔,通信下令不便,若是其不顾一切突围而出,那又如何?”

    “简单!”久不说话的江哲微笑说道,“百里便设一座烽火台,令士卒守之,若是那些骑兵至,百日放狼烟,夜间燃篝火,如此我等便知!”

    “……”众谋士皆是一脸惊奇地看着江哲,心中暗思良久,欣喜说道,“真乃高谋!高谋!”

    “还有……”江哲微笑着说道,“我等也不必死守冀州去等那些骑兵,自在界桥附近埋伏便是,若是冀州郡县皆复得,彼必回公孙瓒处,我等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岂不更好?”

    “高……高论!”田丰欣然认同了江哲的话,再观其余谋士,亦是点头附和。

    看着一脸笑意的曹操,袁绍皱皱眉,看向江哲的眼神很是复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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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要穿越,我一定将那些什么火药啊,玻璃啊的制作方法百度一下……”江哲看着门前的大树叹了口气,不自信地说道,“玻璃,恩,应该是沙子烧的吧,那火药呢,硝石,黑炭还有啥来着?硫酸还是硫磺?”
“夫君……”秀儿走到江哲身边,奇怪地问道,“夫君还不去上工吗?”
“去了去了……”江哲摇摇头走远了,“辛辛苦苦就为那几百文钱……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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