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各有防范!
话说江哲与曹操上朝回来,到了江府,江哲一溜烟就进去了,留下瞠目结舌的曹操一脸无奈地站在哪里。
“孟德前去,哲随后就至!”远远传来江哲的话声。
人无完人啊,圣贤的话果然是一语中的!曹操苦笑着朝着刺史府去了,江哲说的那句随后就至,曹操只当没听到,自从自己回来以后,每次守义都是在午时才慢慢悠悠地过来。
问了一声荀彧,荀彧倒是很诚实地说了一句,主公不在时,守义一向是很守时的……
感情我回来了你就可以偷懒了?曹操心中乐了,想到再过几日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江哲处理,曹操心中暗暗偷笑。
整编虎豹营、屯田、扩建许昌等等等等,为此曹操寻思着是不是去兖州程昱那里看看,省的江哲再偷懒。
但是,还没等他拿下主意,便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曹操刚迈入刺史府中,却愕然地看见曹仁一脸焦急地侯在那里。
“子孝?”曹操疑惑地走了过去说道,“子孝不去城中巡卫,也学守义般到我处偷懒?”
曹操的玩笑之语,并没有缓和曹仁脸上的焦虑之色,只见他匆忙走了过来,急急说道,“孟德,妙才在东郡传来急报,吕布引兵五万奔东郡而去!”
“什么?”曹操顿时脸色一沉,瞪着眼睛怒道,“吕奉先胆敢屡次进犯我治下之境,此次必要让其好看!”
沉吟一下,曹操对曹仁说道,“子孝,你乃书信一封交与仲德与妙才,我不日即可发兵,让其出兵附和!”
“是!”曹仁一脸紧色地下去了。
“吕布!”曹操心中愤怒,忽然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嘿,守义,这可不是操为难与你……”
不说曹操那边在想如何榨取江哲的精力,只说江哲当日进了府门,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补个觉。
忽然脚步一停,一个疑问顿时就出来了……
“我是去秀儿房间呢?还是还回昭姬的房间呢?”皱着眉,江哲站在内院犹豫着。
拿着扫把在院中打扫的老王看着江哲的身影笑叹一声。
“其实按理来说应该回昭姬那里,因为昨天晚上就在那里的,但是,又怕秀儿……”
“夫君怕妾身怎么?”身后盈盈传来一句笑语。
“啊!”江哲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眼珠顿时就快瞪出来了,秀、秀儿?
“夫君小心!”秀儿见江哲正要装上内院圆门,一脸焦色上前扯住江哲,埋怨道,“夫君莫要一惊一乍……”
“好好……”江哲尴尬地回了一声。
微微一笑,秀儿脸上露出一抹顽皮笑意,眨着眼睛说道,“夫君今日不是去早朝了么?此时应该在刺史府处理公务才是,为何……”
“……这个,我是回来拿东西的!”江哲讪笑着回答道。
“哦!”秀儿恍然大悟,看着江哲盈盈笑道,“原来夫君只是回来取些东西的,去昭姬妹妹那里取么?”
“……”江哲张了张嘴,一抬头说道,“今天天气很好啊!恩,该去办公了!”
“咯咯!”看着江哲落荒而走,秀儿抿着嘴直笑,这坏人!
“吱”一声,蔡琰的房门打开了,蔡琰出来奇怪地望望左右,忽然看到秀儿,诧异地问道,“姐姐?妾身好似听到夫君的声音……”
“是咯……”秀儿心中微微有些醋意,嘟着嘴说了一句,“想来是夫君昨日睡不安稳,回来补觉吧。”
蔡琰的脸顿时绯红,低着头不敢看秀儿。
叹了口气,秀儿走了过去牵起蔡琰的手说道,“妹妹想来昨日……再去歇息片刻吧!”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无碍,姐姐,你早些时候可是答应妹妹我,要教我做衣服的……”
秀儿犹豫了下,看着蔡琰说道,“既然妹妹想学,姐姐便教你……”
“学什么呀?”糜贞房门打开,很是好奇地露出脑袋来。
秀儿看了蔡琰一眼,又看看糜贞,微笑说道,“贞儿妹妹不是也要学吧,姐姐就怕你耐不住性子哦……”
“哼!怎么会?”糜贞奔奔跳跳地就过来了,看见蔡琰时秀气的鼻子一哼,看来她好似对蔡琰很不满。
蔡琰只是微微低着头,初为人妇的她好似更加成熟了一般……
被秀儿一句玩笑弄得跑出江府,江哲只好再回刺史府去。
打着哈欠走了进去,忽然一脸奇怪地看着曹操聚集众将、众谋士似乎在商议什么,当然了,郭嘉与戏志才自是做在一边,倒是荀彧还不时插两句。
“守义?”曹操是第一个发现江哲的,错愕地说道,“守义不是回温柔乡去了么?怎么?”
看着江哲黑着脸走了过来,众将皆低头暗笑,郭嘉对戏志才不知使了个什么眼色,随即两人哈哈大笑。
“不要太过了!”江哲一头黑线地说了一句。
夏侯惇一屁股将曹仁挤到一边,对江哲说道,“先生,这里这里!”
曹仁哭笑不得,只好去曹纯身边坐下。
坐在夏侯惇身边,江哲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年度总结?”
“……”曹操摇摇头,对江哲说道,“吕布又率军前来进犯,我等正在商议!”
“这样啊……”江哲沉思了一下,问众人道,“那大家的意思呢?”
“打!”夏侯惇闷哼一声,得到江哲一个白眼的奖励。
荀彧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天子才入许昌不久,民心不稳,若是开战,恐怕……”
“嘿!”戏志才笑道,“就怕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出来闹事咯!”
“这还不简单?”郭嘉微笑着看着手中的酒壶,淡淡说道,“主公不妨将此事禀告天子,让其处置!”
“咦?”曹纯一脸疑惑地说道,“郭先生所言我心中不明,为何要告知天子?”
荀彧看了郭嘉一眼,解释道,“想必奉孝的意思一来是试探天子的态度,二来嘛……”
“还是我来说吧!”郭嘉看着荀彧说了一半就变得吞吞吐吐,淡淡说道,“是要借此告知天子,天子所依靠,还是我等!可不是那什么董承、杨奉!”
“莫要指名道姓!莫要指名道姓!”戏志才似乎是在责怪郭嘉,但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又不是很像。
“奉孝、志才,莫要如此!”曹操微笑说道,“天子必不会如此对待我等,更何况还有守义在此,就单单那近千虎豹营,董承杨奉之辈不足为虑!”
“你等等……”江哲挥手止住了曹操的话,有些错愕地说道,“我要是没听错的话,孟德的意思就是说……”
曹操心中暗笑,表情却是若无其事之态,沉吟说道,“此次还是要劳烦守义了!”
“等会!”江哲说什么这次也不愿意再当什么代替刺史了,光一个许昌太守就够他头痛的了。
“奉孝、志才才华俱在哲之上,为何不让他们代刺史之职。”
“奉孝、志才皆要随我出征呀!”曹操算准了江哲的性格,犹豫着说道,“不过既然守义说了,换换也无妨?”
“……”缩了缩脖子,江哲问道,“多久?”
“少则三五月吧,多则一年吧……”曹操随口说出后,偷偷看了一眼江哲的表情,心中暗笑。
郭嘉耸耸肩,对江哲使了个眼色:我等也是爱莫能助啊……
“那、那算了吧!”开什么玩笑,三个月?一年?
曹操见江哲无言以对,正要正式下令,忽然那又听到江哲说了一句,“等等!”
“又怎么了?守义?”
“那他们呢!文若与公达!”
曹操微微一笑说道,“公达乃是随军司马,处理粮草与后勤之事,且留文若辅助你!”
文若,再加上显彰,两个人还是不够用啊……
江哲一脸苦涩地看着曹操。
忽然郭嘉对曹操使了个眼色,曹操一思量间顿时会意,想了想对江哲说道,“这样吧守义,我再将仲德调来助你,如何?”
程昱?这也是名大能啊!江哲心中大定,这才露出了微笑。
但是荀彧却皱了皱眉,细细一想之后脸色猛地一紧,再看着郭嘉、戏志才脸上露出的些许冷笑,心中顿时明白了……
主公看样子也在防着天子,或者是防着董承、杨奉发难。
守义乃是国士,对于治国方面便是自己也要道声佩服,每每那些难题到了他手上就好似变得一文不值了一般,就看守义三下两下就解决了。
但是荀彧知道,这位好好先生有一个最大的弱点……
那就是江哲对于政治一窍不通,对于人世间的险恶不甚明了,再加上他谦善仁慈,主公想必是怕江哲在政治方面被他人有机可趁吧……
但是那程仲德就不同了,虽然在治理内政上没有守义这般能耐,然其与公达早些时候便在朝中为官,对于此道其甚是精通,更重要的是……程仲德心狠!
莫要出了什么差池才好!荀彧心中叹息了一句。
第二日,曹操点起五万大军,带夏侯惇、曹纯、乐进、李典、典韦等将,启程赶赴东郡。
鄄城方面,曹操文书一封着传令兵星夜带给鄄城太守程昱,让他赶往许昌,其太守职位让麾下满宠领之。
东郡方面,曹操着曹洪领兵三千为先锋,前去东郡,让东郡太守夏侯渊做好夹击吕布的准备。
在出发之前,曹操心中便打定主意,此战一定要胜,而且一定要收服兖州全境!
一来是震慑朝中宵小,二来,曹操心中自是想报当日吕布趁自己讨伐徐州时后袭许昌之事。
这一次,曹操给足了江哲兵力,足足四万曹军!若是再加上虎豹营、陷阵营,江哲手中的兵力不会少于曹操。
此外,曹操也预感到此战必有一段时日,毕竟吕布、陈宫也不是善与之辈,于是才没有将于禁带走,而是令他为江哲副手,先行开始练兵。
也没有带走曹仁,一来曹仁如今担任着执金吾的职位,二来,在所有武将之中,曹操最是肯定曹仁与夏侯渊的统帅。
至于夏侯惇……
如今还只能当做冲阵之将……
对于江哲对夏侯惇的‘责罚’,曹操心中也有些好奇,自己这个自幼厌文喜武的族中兄长日后又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呢?
第五十九章 整编虎豹营!
俗话说得好,能坐着不站着!
能偷懒……绝对要偷懒!
额,后面那句是江哲说的……
挪了挪身子,江哲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望向身边,只见怀中的女子紧紧闭着眼睛,只是眼皮却微微有些颤抖着。
江哲坏笑了一下说道,“原来昭姬还没醒啊……”
蔡琰其实早就醒了,但是看着江哲一脸疲倦熟睡的样子,蔡琰实在不忍心唤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江哲。
说实话,江哲其实外貌很普通,只是稍稍比那种大众化的脸蛋好看了一些而已,但是在蔡琰的眼中就不一样了……
再加上江哲长期在曹操不在时担任一州之长政务,久而久之,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慢慢出现了一种气势。
这点不光秀儿没有注意,就连江哲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但是蔡琰却明明白白感受到了,如今的夫君与洛阳时见到夫君简直是判若两人。
与秀儿不同的是,蔡琰更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名为人传诵的大人物,没当街坊提及江哲时一脸敬重的表情,蔡琰心中无比地开心与喜悦。
身在官宦之家的她甚至希望江哲达到她父亲的那种程度,名播四海,而不是碌碌无为。
一种小女人的心态……
而秀儿性子刚烈,又是亲生经历了双亲失官丢命的她其实从心底里不希望江哲做什么大官,她的心愿很简单,只求江哲平平安安,能陪伴在她左右就好,为此哪怕是家中粗茶淡饭秀儿也无所谓。
当然了,对江哲的感情倾付,两女自然是不相上下,唯一的区别的就是,秀儿是因为阴差阳错碰到了性格温善的江哲,江哲对秀儿的态度也是极其关键的一部分,而这点,也许在三国时代,没有一个男子能做到;蔡琰则是因为一开始的好奇,以及后来慢慢发现了江哲的才华而深深痴迷,因为江哲所说的话,她从来不曾听到过,仅此而已……
不过相比于秀儿来说,蔡琰对江哲还是有些小小的畏惧,一来是她与江哲相处的时日不如秀儿来得长;二来嘛,蔡琰的性格内向,又兼她父亲身死,如今孤苦一人,已将江哲看做了毕生的依靠,别说触怒江哲,就连江哲小小的生气她都会惊慌……
看着蔡琰一脸紧张地闭着双目,江哲暗暗好笑,轻轻一捏蔡琰鼻子说道,“继续装睡!嘿!我知道你醒了哦!”
蔡琰这才睁开双目,无比羞涩地将头埋在江哲怀中,不敢看江哲的眼睛。
即便是两人已成婚,又有了夫妻之实,蔡琰在这种情况下也万万没有秀儿放得开。
因为蔡琰刚刚嫁人江家,秀儿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于是江哲这两晚都在蔡琰房间中。
看了一眼窗外的亮光,江哲吃了一惊说道,“这么晚了?”
蔡琰看着江哲弱弱说道,“妾身见夫君下朝回来好似有些疲倦,就……就……”
江哲蔡琰好似有些委屈,连忙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无妨的!便是今日不去也无法!”
“这如何使得?”蔡琰犹豫说道,“曹使君既将刺史职位让夫君暂代,夫君莫要让其失望才是……”
这点倒是与秀儿十分相似,古代的女子不愧是有贤内助之称啊,江哲感慨地起身开始穿衣。
蔡琰自然也起身帮着江哲,忽然见自家夫君眼睛盯着自己身子,羞涩地小手微微颤抖,幽幽说道,“夫君,莫要如此。”
江哲本还想与蔡琰再撕磨一番,一看蔡琰脸红地快滴下汁来,暗笑一声作罢,“我自己来吧,你躺回去,别感冒了!”
“这乃是妾身本分……”
“快躺下!”
“哦……”蔡琰乖巧地应了一声,将身子缩在被子中,露出脑袋看着江哲顾自穿衣。
“对了!”江哲忽然想起早些时候答应过秀儿与蔡琰的事情,微笑说道,“今日等我回来,我带你们去逛街,怎么样?”
“逛街?”蔡琰疑惑地问了一句。
“对啊,我好像还没给你买过东西呢!”
蔡琰顿时脸上一喜,身为江府二夫人,她自然也知道家里的状况,自己夫君官位是大了,月俸也是多了,可惜……
蔡琰对江哲给她买什么其实一点也不感兴致,她感动的是江哲主动提起的心意,以及……
其实蔡琰早就对秀儿手上的那只镯子有怨念了,虽然那只镯子仅仅两千钱……
当然了,如今以江哲的身份自然不会再买这样的饰品给自己的女人,毕竟,江哲现在可是许昌城风头最盛的人物。
轻轻一吻辞了蔡琰,江哲又去秀儿房间一趟。
同以前一样,江哲刚刚进门秀儿就转头微笑唤了他一声夫君。
当江哲将带两女去逛街的事情对秀儿一说,便是秀儿脸上也是惊喜连连,自从江哲当了许昌太守后,明显陪伴秀儿的时间就少了,如今……
“那妾身等夫君回来!”秀儿显然很开心。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江哲抚摸着秀儿头发说道,“那我先去了!”
“恩!”秀儿点点头,将江哲送到门边,她心中知晓,自家夫君马上就要说那句了……
“外面风大,别送了,乖乖等我回来!”
秀儿盈盈一笑,两年的相处让她很是了解自家夫君的性格。
就在江哲还慢悠悠地与两女告别的时候,于禁一脸无奈地坐在刺史府中,郁闷地说了一句,“先生怎么还不过来啊!末将有要事要禀告先生啊!”
“等他?”李儒停下书写的手,呵了口气,看了一眼窗外,淡淡说道,“不过算算时辰差不多了!”
“啊?”于禁莫名其妙,有些听不懂李儒的话。
荀彧苦笑一声,抬头对于禁说道,“于将军莫急,守义不久便到,不知将军有何急事?”
于禁一脸尴尬,看着荀彧张张口,好似有些羞愧地难以说出口。
唔?荀彧奇怪地看着于禁的样子,心中暗道,于禁将军是负责协助守义练兵的,莫非……
“哟!”招牌式的一声招呼,立刻将荀彧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守义啊!”颍川六友中资历辈分最高的就是荀彧了,见到自己看中的奇才如此,荀彧岂能不急。
“守义今日为何来得如此之晚?!”
江哲一脸错愕地看着荀彧,随即愤慨地说道,“还不是被上朝害的!以前没天子的时……”
荀彧急切地捂着江哲的嘴,急切说道,“守义莫言大不敬之语!”
对于江哲的性格,颍川六友中的那五人都是十分了解的,年纪最小但是一身才学,时而精明时而迷糊,不过最令荀彧担忧的是,在江哲眼中,荀彧看不出半点他对天子的敬畏。
“呸呸!”江哲连连擦着自己的嘴,弄地荀彧一脸的尴尬,不停地看向自己的手。
“先生总算来了!”于禁的语气极其悲切,“先生快随末将去军营中看看吧!”
“啊?”江哲疑惑地问道,“文则,莫非军营发生了什么?”
于禁一脸的尴尬,犹豫了一下,终究说了,“末将奉命辅助先生练兵,还有早间主公曾言要整编虎豹营,扩编至两、三千人,今日末将前去虎豹营军营,不想……不想……”
“不想什么?”江哲有些奇怪。
“这才用问?”李儒语气古怪地说道,“连营门都进不去呗!”
江哲一愣,再看于禁,只见他脸色涨红,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批你的奏章去!”江哲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李儒一咧嘴继续的自己的公务。
荀彧苦笑摇头,看来今日守义又有借口了……
江哲偷偷看了一眼正中自己座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一把拉过于禁,一脸愤怒地说道,“竟然有此等事!快快带我前去!”
“是!”于禁怎么会明白江哲的小思绪?闻言立刻领命。
“咳嗽!”荀彧咳嗽一声。
“啊……”刚想迈出门口的江哲忽然止步,一脸正色地对荀彧说道吗,“文若,军中要事要紧,哲先去军营,这里便劳烦两位了!”
“……”指着江哲张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荀彧无奈挥手说道,“去吧去吧!今日的政务彧来处理!”
“劳烦文若!劳烦显彰了!”江哲对于禁一示意,几步就跑了出去。
“唉!”荀彧从自己桌案前站起,走向江哲的位置。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李儒一边批阅文书,一边淡淡说了一句。
荀彧微微一苦笑,提笔说道,“看来我等皆错了,要只留得守义一人时,其才不会推卸!”
“正解!”李儒哈哈大笑。
苦笑一声,荀彧翻开江哲早些时间书写的屯田批注,点头说道,“好在守义已经将屯民之策大纲列出,彧只需善加填注即可!显彰可要助我!”
“自然!”
离开了刺史府的江哲一脸轻松神情地策马在前,于禁反而跟在后面,弄得他一头雾水:先生知道去军营的路?
终于,当江哲策马离许昌越来越远的时候,于禁终于忍不住了,策马追上江哲说道,“先生,错了!军营不在那处!”
“不早说!”江哲睁大眼睛说了一句,“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对的呢!”
“……”于禁郁闷了一下,连忙说道,“末将在前,先生跟随末将而来!”
几乎是原路返回,江哲终于在许昌的西南角看到了偌大的军营。
远远地,江哲就听到一声重喝,“此乃虎豹营军营重地,来者下马!”
“先生这……”于禁犹豫着看了一眼江哲。
江哲正要说话,忽然军营那边传来一声话语,“可是江大人?”
“是我!”江哲应了一声。
甚是齐整地,守卫在军营处的十名虎豹营将士尽数单膝叩地,沉声说道,“不知大人远来!冒犯之处,请大人见谅!”
江哲策马过去,下了马,自有一名虎豹营过来将马牵过,不过于禁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江哲观望了一番军营外貌,淡淡说道,“我想进去看看,可否?”
“是!”一名虎豹营士卒立刻沉声喝道,“江大人前来,还不速速打开营门!”
在于禁的摇头中,营门缓缓打开。
江哲回头对于禁示意了一下,大步迈入,于禁看着那些虎豹营士卒漠然的眼神,紧紧跟上江哲。
“喝!”
“喝!”
“没吃饱饭是不是!用力砍!”
“是!喝!”
没走多远江哲听到军营中喝声震天,走进一看,顿时有些发愣,只见练兵场中有两百虎豹营士卒正在相互搏斗,一招一式,十分刚猛,看着江哲眼皮直跳。
再看向另外一处,江哲更是心中震惊,只见那边相互训练的虎豹营士卒用的不是木刀木枪,竟然直接用真刀真枪对练。
而且看他们脸上的神色,江哲有些怀疑,心中暗暗说道,“难道真的会砍下去?”
还没等江哲想完,江哲就看到了一名挂彩的士兵,他被对练的士卒在手臂上砍了一道,实实在在的一刀。
“住手!”江哲喝了一声。
“何人喧哗?”虎豹营临时统帅杨鼎见有人扰乱军营,心中勃然大怒,但是等他仔细一看说话的人,气势顿时一泄。
缩缩脑袋走了上去,杨鼎看着江哲讪讪笑道,“原来是大人前来……冒犯冒犯!”
江哲一挥手,指着那些受伤的士卒说道,“杨鼎,虎豹营就是这般训练的?”
杨鼎错愕了一下,诧异说道,“是的,大人!”
“训练为何弄地如此凶险?”
要是换做别人,杨鼎只会冷笑一声,但是可惜面前的是对他们有恩的江哲,只好解释道,“大人不知,军队最重杀气,若是寻常训练,上了战场又如何言杀敌?”
倒是有点道理!江哲点头沉吟一下,说道,“可是也太凶险了!”
“大人不知!”杨鼎抱拳解释着,“我等本是待死之人,如今得大人垂爱,将我等编制一营,名为虎豹营,若是日后在战场失利,我等有何颜面回来见大人!”
“这……这倒是不必啊……”江哲犹豫着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事实不可为,哲如何会怪罪诸位。”
“不!”杨鼎沉声说道,“只有战死的虎豹营,无有退败的虎豹营!”
这什么军队啊?敢死队?看着杨鼎与周边将士的表情,江哲皱皱眉头,沉声说道,“杨鼎,你练兵之法哲不敢苟同!”
“额!”杨鼎脸上错愕,微微低下头。
江哲环顾四周,见虎豹营着实比许昌的士兵强壮许多,有些身上手上挂彩的将士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看着江哲唏嘘一已。
“这种练兵甚是不好!若是你等不弃,从明日开始,我来训练你等!”江哲重重说道。
杨鼎一楞,莫非这位大人不单单精通内政治下,对与军事也有些造诣?
忽然,他想起一事,眼前的这位先生可是以五万士兵打败近十万青州黄巾,再迫降黄巾带回许昌的人物啊!
“大人乃是一州之镇,我等何德何能……是!我等一致按大人意思!绝无二意!”本不想江哲太劳累,但是说了一半,杨鼎看见江哲眉头一皱,立刻领命。
“怎么就你一个?他们呢?”江哲见只有杨鼎一人出来,疑惑地问了一句。
“大人,他们方才皆在远处练兵,我立刻唤他们过来!”对江哲恭敬地说了一句,杨鼎对周围喊道,“尔等还不快快过来!”
虎豹营伯长周戍、孟旭、陈开、英飞、司马鹄早就看到了江哲,此时一听杨鼎召唤,立刻走了过来对江哲行礼。
“见过大人!”
“唔!”江哲点点头说道,“从明日起我来训练你们,可有意见?”
“一切皆听从大人安排!”众将齐声说道。
“好!”江哲微微一笑,心中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回头就按后世训练特种兵的程序来训练他们!
想着想着,忽然江哲看了一眼身后的于禁,唤他过来,对杨鼎等将说道,“这位是于将军,听闻他说你们连营门也不让他入?”
只见杨鼎等伯长脸色尴尬,英飞嘿嘿一笑说道,“想必是守卫营门的弟兄不认得这位将军吧,恕罪恕罪!”于是众将领皆向于禁抱拳致歉。
我早些时候便报出名号了……于禁心中可是明白地很!但是,既然对方已经致歉了,若是自己太小气岂不是反而让先生看轻?不过要是他们以后继续对自己如此,倒也不妙……
于是于禁微笑抱拳说道,“无妨无妨!我也只是听从先生调遣而已……”
杨鼎等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于禁话中的深意,若是以后再针对他,那可就是针对江哲了……
“文则说笑了,都是同僚而已!”江哲心中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闻言笑着说了一句,随即看着杨鼎他们说道,“日前欲扩编虎豹营之事你们可知晓?”
便是为此才为难那人的!如何会不知晓?杨鼎微微低头,抱拳说道,“我等知晓!只是……”
“只是什么?”江哲见他说话吞吞吐吐,问了一声。
“大人!”孟旭看着江哲沉声问道,“虎豹营可称得上精兵二字?”
“自然!”
“那么……恕末将无礼!”孟旭抬眼一看于禁说道,“若是要入虎豹营者,也需有我等实力!”
“放肆!”杨鼎对孟旭吼了一句,连忙对江哲说道,“大人莫怪,他只是……”
江哲对杨鼎摆摆手,微笑说道,“只是精兵就满足了么?”
“额?”众人一脸错愕,不理解江哲的意思。
环顾四周,江哲微笑诱惑道,“有没有信心成为精兵中的精兵?”
此言一出,顿时江哲周围刹那间一片寂静。
第六十章 整编虎豹营!(二)
“怎么?没有信心?”**脸上带着笑意对四周说道。
杨鼎等人登时脸色涨红,重重应道,“有!”
江哲这才微微一笑,指着于禁说道,“于将军作为哲之辅,你等若是有不明之处,可去向他询问!”
于禁张张嘴,心中无奈地说道,“可是若是我也不懂呢?”隐隐地,他对江哲脸上的笑意弄得浑身不自在。
特种兵的训练之法啊!不过好像古人的身体素质都比较高,那要不要再加点呢?江哲嘿嘿一笑。
虎豹营众将领顿时感觉背上有阵莫名寒意。
收起笑脸,江哲开始点将了,“于禁!”
“末将在!”于禁沉声领命。
“早先让你挑选精壮男子编入虎豹营一事,你做得如何?”
于禁深深吸了一口,一连串地说道,“启禀大人!末将已在着手处理,只是身体要求极高,从三十万百姓与十万军队中,末将只找得三千余人!”
“唔!”江哲点点头,对于禁下命道,“你即刻将其带到这处!”
难道先生今日便要开始练兵?于禁心中疑惑,但是见江哲此刻的表情与平常的嘻嘻哈哈全然不同,也不敢上前询问,领命而去。
看着于禁骑马狂奔而去,江哲对杨鼎轻声说道,“召集虎豹营全体将士列队!”
“是!”杨鼎颔首,奔到场边,重重敲鼓,本来这种事是不用他来做的,但是因为江哲是对他说的,杨鼎自然想亲自执行江哲的命令。
“集合!”杨鼎仅仅喊了一声,八百虎豹营纷纷过来列队,无一丝声响。
江哲暗暗点头,心中赞道,果然称得上精兵!
看着江哲脸上的满意之色,众虎豹营伯长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被八百人盯着看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啊……
江哲一边数南瓜一边走上高台,对下面虎豹营将士淡淡说道,“整编虎豹营一事想必大家都知晓吧?”
杨鼎自是站在江哲身边,其他伯长皆站在八百虎豹营将士之前。
“从整整四十万人中挑选出了三千人……”江哲淡淡说道,“这样筛选出来的将士想必武力自是超群,我准备将其全部编入虎豹营!”
杨鼎一听,满脸错愕。
微微一笑,江哲继续说道,“可惜虎豹营最大的编制是三千,多出来近一千人呢,这怎么办呢?
自然是将最弱的士兵剔除了!我说过,虎豹营要成为精兵中的精兵!”
江哲身后的杨鼎已经隐隐明白江哲的意思了。
“两个月!”江哲举起两根手指,对台下的士兵说道,“两个月之后,我亲自筛选,将不合格的剔除!”
也就是那三千多人之中只能进来两千个!台下的虎豹营士卒暗暗露出几许凶光。
可笑!我等乃是虎豹营!许昌之战时挫败并州吕布的军队岂会被那些刚出边防、城卫甚至百姓中筛选出来的所谓‘精锐’打败?
“但是……”江哲脸色一变,沉声对台下说道,“不要只记着三千数字,也许我只编两千人……甚至一千人!”
这话一出,台下虎豹营将士顿时脸色微变。
若真如江哲所说,虎豹营只收一千人的话,便是他们也没有把握,毕竟,那可是从四十万人中挑选出来的!
“敢问大人!何人可入虎豹营?”虎豹营伯长陈开沉声说道。
“放肆!回列!”杨鼎怒喝了一句。
“无妨!”江哲微笑着对出列的陈开说道,“打败其余将士,达到哲心中的标准即可!莫要再问我这标准是什么哦!”
陈开脸色尴尬,因为他正想问这句。
给了一棒了,应该给红枣了……
叹了口气,江哲对台下的将士说道,“你们都是随我守卫许昌的,哲实在不希望日后在营中看不到你等脸孔,哪怕是一个!但是,哲也是不会徇私的,若是你等……若等你等……”
“大人放心!”孟旭血红的双目望了望四周,重重喝道,“我等一早便跟随大人,得大人赐名虎豹营,若是在此时因技不如人被剔除出军,我等还有何颜面再见大人你!若是有一人拜在那些新近士兵之手,我先杀他以报我心头之恨,再自刎以正军规!”
“唔?”江哲听到了这句话愣住了,心中我只是给你们打打气啊,不用这样吧?
“尔等可曾听清?!”孟旭瞪着双目,脖颈处青筋迸出,一字一顿寒意深深地说道,“如果消怠,两月之后,便是我孟旭认识诸位,我手中之刀可不认得!”
“是!”八百虎豹营重喝应道。
自从他们从死囚变为有军籍之人,真可谓是一步登天,再加上许昌之战后,江哲念他们有大功,犒赏之巨让八百将士呼吸也沉重几分,如今许昌百姓见到全身黑甲的虎豹营,岂会有谁不道声好?
唯一的可惜之处就是自己的家眷皆死了,在自己等人发达之前便死了……
这些的虎豹营将士如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自己死后下了地府,见到亲人可以自豪地说一句,我是虎豹营的一员!虎豹营是精兵中的精兵!
太阳西挂之时,于禁才领着那数千人缓缓而来,只见这些有的穿着正规军盔甲,有的穿着城防军盔甲,有的仅仅是一件麻衣……
一入军营,于禁就感觉到一股杀意扑面而来,一惊之下竟欲拔刀。
已将腰刀拔出一半,他才反应过来,这可是虎豹营军营啊!
到底怎么回事?
于禁徐徐带着数千人马走了深处,猛然看见近千虎豹营士卒一身黑甲,笔直站在练兵场,冷眼望着自己等人。
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便是于禁心中也不免有些慌乱,因为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杀意如此之重的士卒,更让他奇怪的是,此刻的虎豹营士卒身上的杀意明显比方才自己走前浓了许多许多。
面对这种情景,于禁身后的三千余人中有百余人不禁吓得倒退一步,更有甚者,竟是不堪地跌坐在地。
“你们!”江哲指着那些后退的与跌坐在地上的人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
顿时那些人脸上就有些不满了。
“出去!”八百虎豹营一声齐喝,声势之巨不禁令于禁身边的马儿惊慌失措。
对于江哲的做法,于禁倒是不在意,心智不坚之人就算体质再好,战场之上也是送死的份!
那一百余人刚进虎豹营营地就被江哲勒令回去,其他三千人顿时心中一凛,他们已经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列队!”江哲淡淡说了一句。
于禁对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
只见一精壮大汉昂首走向虎豹营将士,就在他们边上站着,脸上丝毫不惧。
江哲暗暗称奇,指着那人说道,“你乃何人?报上名来!”
“启禀将军!我名李通!字文达!乃是初投军许昌,听闻欲组精兵,特来一试!”
“呵呵!”江哲微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将军……”
李通疑惑地看着江哲身着一身青衫,看上去十分的弱,似乎真不是将军……
“唤作大人或是先生即可!”在李通身边的虎豹营伯长司马鹄轻声说了一句。
李通一愣,细细一打量江哲,顿时心中澄明,看来此人不同寻常!
这时于禁带着那三千人过来了,只是这三千人明显对虎豹营将士心有畏惧,低着头,少有几个敢直视虎豹营将士视线的。
江哲对于禁使了个眼色,于禁会意,上台站在江哲身后,用杨鼎一般。
稍稍走前一步,江哲对台下众人说道,“你等心智坚定,不为杀意所动,哲甚是欣慰,暂将你等编入虎豹营!记住!是暂时!”
看着那些新来士兵疑惑不解的样子,江哲解释道,“如今虎豹营有四千人,然编制为三千!甚至更少!换而言之,我将剔除你们中一千、两千、甚至三千的人!虎豹营只留精锐!”
“我等皆是精锐!”也不知是谁,新来的将士中有人说了一句。
“谁?”杨鼎上前一步,指着新来将士所组成的方列喝道,“出来!”
“出来!”八百虎豹士卒一声重喝。
江哲挥手止住了杨鼎,微笑着说道,“哲知道,你等皆是精锐,有的是伍长,有的是什长,更有甚者是伯长,但是!自你进入虎豹营的这一刻起,你们都是士卒!而且是预备的士卒!两月之内我将亲自训练你等,两月之后也是我亲自筛选,胜者留下,弱者离开!”
江哲这句话说出,那些新来的士卒不禁脸上一阵戚戚然,正像江哲所说的,他们其中有不少人身带职位的。
“哲再问你们一句!”江哲重重喊道,“有没有人要退出的!营地大门就在那里!”
李通暗暗称奇,他不明白这个弱不禁风的男子到底有何本事,好似那些似狼似虎的士卒都甘心听命于他的样子。
等了许久,不见一人退出,江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赞赏说道,“好!不愧是曾为精锐,果然有此自信!挺清楚咯,是曾为精锐,若是你等想要我江哲称你等为精锐,自明日开始的练兵时就别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江哲?新来的士卒中响起一阵惊呼,对于这个名字,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许昌太守!领刺史职务,曾击败并州吕布,令其仓皇而逃。
除开这些,这位江大人宅心仁厚,善待百姓,许昌百姓口中言的先生、大人皆是指他!
明白了台上之人是谁,那些新来的士兵如今是一点不满之心也无,均是一脸敬佩加敬重地看着江哲,若是能在先生手下,便是为兵说出去也是一份大大的殊荣啊!
“我等必不负先生众望!”
原来是他!李通心中一凛,看着江哲单薄的身躯肃然起敬,关于江哲的事迹,李通便是初到许昌也是听地太多太多。
“明日清晨,你等在此处集合!解散!”
“解、解散?”于禁不理解江哲这句话的意思,待看到江哲在数千人面前徐徐走出军营时才反应过来。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下马威,剔除了些许心智不坚之人,于禁微微一叹,先生莫非当真精通练兵?
自信对于练兵很有一手的于禁对于明日江哲的练兵之法很是好奇……
第六十一章 两个小子!
等到江哲回到自家府邸,将虎豹营的训练章程写了大概之后,时辰已是不早了。
一拍脑袋,江哲这才回想起早上答应两女的事情,连忙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大厅,江哲就听到了糜竺有些生气的声音,“这坏人!说话不算话!”
“贞儿妹妹!”随即又传来了秀儿的劝解之声,“夫君方才一回到家就进了书房,想必是有要事,大事为重!”
“夫君好似在写些什么……”蔡琰犹豫着插了一句嘴。
“哼!坏人!”糜贞气哼哼地说了一句,忽然好似看到了什么,低下头吐吐舌头,不敢再乱说话。
秀儿会意一笑,她方才就已听到那只有自家夫君特有的脚步声。
“额,这个……”看着两位爱妻的眼神,江哲扰扰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在写个东西……时间不算晚吧?”
秀儿微微一笑,起身给江哲让座,“夫君。”
江哲随意地过去坐下,顺手就将秀儿抱在腿上,看得蔡琰暗暗羡慕,不过就算江哲对她也这样,蔡琰也不会如秀儿一般放得开。
“坏人,你忙什么呢?”糜贞嘟嘟嘴说了一句。
撇了糜贞一眼,江哲故意说道,“咦,你急什么呀!我是说带秀儿与昭姬出去,可没说让你一起去!”
“你!”糜贞气得鼓着嘴忿忿地看着江哲,要是换做以前糜贞早与江哲吵上了,但是最近也不知怎么着,糜贞好似越来越不敢在江哲面前过多放肆。
看着糜贞一脸委屈的样子,秀儿嗔怒地埋怨江哲说道,“夫君,莫要欺负贞儿妹妹……”
“得得得!”江哲摇摇头,看着糜贞说道,“和你开玩笑的,丫头!别委屈了!”
糜贞这才哼哼着收起脸上的委屈之色。
“咦?”蔡琰错愕地看着门外。
“唔?”江哲一转头,正好看到一个小脑袋匆匆收回去,心中一笑,唤道,“叔至,还不过来!别躲了,看到你了!”
陈到抓抓脑袋走了进来,对江哲说道,“叔,可否带我一起去,每日读书闷死了!”
还叫?!江哲郁闷了一下,沉声说道,“《六韬》看得怎么样?”
江哲一说,陈到顿时露出一脸笑容,欣喜说道,“区区《六韬》而已,我已熟记在心,若是叔不信,随便抽一句,我自说出下文!”
“……”靠!我自己都没看过,怎么问你?淡淡看了陈到一眼,江哲狐疑问道,“当真?”元让可是到如今也只背下其中之一的《虎韬》啊。
“那是自然!”陈到有些得意地昂着头,对江哲说道,“简直是倒背如流啊!叔,带侄儿一道去好不?”
“嘿!”江哲古怪地说了一句,“倒背如流?你倒背一段给我看看!”
“……”陈到顿时小脸一滞,顾自生闷气。
“夫君!”秀儿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家夫君也真是的,作为长辈还尽逗小辈玩,真是的!
“叔至这段时日当真是用心功课,夫君就待他一道去吧。”
蔡琰看了一眼陈到,见陈到苦着脸闷闷不乐,也帮着说道,“夫君,家父也曾言,一张一弛才可做得学问,且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糜贞好奇地看着陈到,心中暗暗奇怪,他为什么叫那坏人叔呢?
“你小子人缘倒是不错!”江哲拍拍陈到脑袋笑呵呵得说道,本来也也只是逗逗陈到而已,蔡琰说的道理,江哲怎么会不明白?
“还去快去准备!若是迟了我就不带你去了!”
“哦!”陈到一脸欣喜,正要跑出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对秀儿与蔡琰抱拳说道,“小侄谢过两位婶婶……”随即小脸欢快地溜走了。
秀儿倒是不在意,毕竟早在徐州的时候陈登就开始称呼秀儿为师母了,陈登的年纪可是比江哲还要大一两岁呢!
蔡琰脸色绯红,咬着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站在一边的糜贞嘟着脸看了一眼秀儿,又忿忿地看着蔡琰。
这小子!江哲脸上笑意连连,看着陈到匆匆跑了出去,还险些被门槛绊倒。
说实话,陈到对于江哲让他亲手报了仇,心中很是感激,他甚至觉得江哲比大帅徐和对他还要好,为此,自幼失却双亲的陈到暗暗将江哲看做了自己的亲人。
而江哲对陈到其实感情很复杂,若是在后世,如此年纪仅仅只能称作孩童,还是读书的年龄呢,但在这个时代,他们却早早地参了军,然后开始你杀我我杀你的生涯。
当初看着陈到举着仇人之头颅,在江哲身前痛哭的时候,江哲心中很是不忍。
从此之后,江哲就将陈到带在身边,战争不单是让女人走开,也要让孩童走开!
半个时辰后,江哲这一家全体出动。
领头的是自然是江哲,只见他不停与周围的百姓打着招呼,人气相当旺盛啊!
秀儿与蔡琰稍稍慢江哲半步,对着百姓对自家赞颂之词,秀儿只是脸上露出几许微笑而已,但是蔡琰虽然微微低着头,但是心中却无比的喜悦,痴迷地看着身前的江哲。
为了先解决吃饭问题,江哲随便挑了一家酒楼,不想那家酒楼正是荀家名下产业。
伙计一见江哲,大呼小叫地跑进去了,弄得江哲一脸的郁闷,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过多久,只见酒楼的掌柜匆匆跑下楼来,臃肿的身子左右摇晃着来到江哲身前,说话前还深深地吸了口气,显然是跑岔了气。
江哲暗暗好笑,轻轻说道,“莫急莫急!”
掌柜平复了一下心神,恭敬地对江哲说道,“先生请!”
“有没有包厢?不是,我只说又没有单独的房间?”江哲示意了一下。
掌柜看了一眼江哲身边的女眷,心中会意,拱手说道,“有有有,自然有!三楼有雅间,先生请!”
江哲跟着掌柜走了上去,走了两句,忽然感觉不对,一转身,好嘛,陈到那小子没了!
“这臭小子跑哪去了?”江哲郁闷地说了一句。
臭小子……秀儿抿嘴一笑,早些时候王……王伯父就是如此称呼自家夫君的,如今却轮到夫君如此称呼叔至了……
“夫君且放心,叔至不会出事的……”秀儿笑盈盈地说道。
“我担心他?”江哲一脸古怪地说道,“我担心别人!这小子太冲动!动不动与别人打架!现在就这样了以后还得了?”
看着江哲老气横秋的口气,蔡琰心中暗乐,轻轻说道,“叔至乃是懂理之人,不至于……”
“不管了,先吃饭!”江哲皱了皱眉头上去了。
话说陈到早些时候曾经有次被江哲禁足,原因是当街打架,额,其实就是他偷跑出去的时候教训了些地痞,乖乖,当时的场面很宏大,十几个精壮的汉子被陈到一人打到在地。
为什么陈到有那么强?嘿!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在教这小子武艺,夏侯惇自然不用说,他可是很喜欢陈到这小子呢,除去夏侯惇,夏侯渊时常也指点陈到几下,还有曹洪、曹纯等比较年轻的曹操族弟。
只有曹仁因为公务繁忙,倒是不曾见过陈到几次,但是认识倒还是认识的……
那次陈到闹出了那么大的事,自然被巡街的士卒逮了去交与曹仁发落,当时曹仁正在处理公务,忽然听到低下弱弱地叫了一句,“曹叔……”
曹仁顿时就楞住了,神情古怪地看着陈到被两名卫兵绑着来,一问缘由,苦笑不得。
一来错不在陈到,二来嘛陈到可是江哲的侄子呢,如今哪位曹操麾下将领看到江哲不缩缩脑袋的?毕竟有夏侯惇这前车之鉴在此……
哦,还真有……
曹操的贴身护卫,典韦!那汉子比夏侯惇还憨,虽然容貌是吓人了一些,但是人倒是不错,江哲曾有一面之缘。
事后江哲知道了这件事,二话不说,淡淡一句,“什么时候你可以背出《六韬》了,你就可以出府了!”
于是小陈到只好整天呆在江哲书房隔壁的房间,苦苦做着功课。
年岁仅仅还是孩童的陈到,怎么挡得住外边的诱惑呢?只是苦于江哲严令,不得出府罢了,今日既然出来了,他还不得四处看看?好好玩玩?
“叔真厉害!”看着许昌城中的建筑,陈到叹了一句,“当真不曾见过如此繁华的城池……”
“哼!少见多怪!”冷不防身边传来一声嘲讽。
陈到猛地转身,见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华衣公子面带嘲讽地看着自己,顿时脸色一变微怒道,“你方才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那华衣公子本是不想与陈到一般见识,但是陈到却说了一句,“说话小心点,不然小心我的拳头!”
华衣公子面色一变,指指身边数位护卫,冷笑说道,“莫非你想打我?”
“哼!”陈到涨红着脸,犹豫着看着那几名彪形大汉,心中明白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说道,“有本事就莫要靠别人,我一只手就能赢你!”
“一只手?”华衣公子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火,猛地脱下外套丢给身边护卫怒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一只手打败我!”
心浮气躁,兵家大忌啊!陈到心中暗乐,叔说的话果然是世间明理!嘿嘿!
“少爷!”一名护卫拉住华衣公子,沉声说道,“程先生让我等看住少爷的,若是程先生回来,见少爷……”他看了陈到一眼,犹豫说道,“少爷,若是老爷知道了……”
华衣公子顿时脸色一滞,似乎有些畏惧他的父亲。
“嘿嘿!没胆量就走吧!不过,要先向我道歉!”得理不饶人的性子,陈到在江哲这里真是学地十之八九。
“道歉?”华衣公子撩起袖子,怒声说道,“好!我给你道歉!”说着一拳猛地打向陈到。
陈到心中一凛,因为一看对方的招式,他就明白了,对方也是习武之人。
正好!在同龄之中找不到对手的陈到心中正是暗喜,一手挡住对方袭来之拳,转身贴近对方便是一记手肘。
没想到对方招式一变,拳头一收,膝盖狠狠顶向陈到腰间。
两败俱伤……
两个年为弱冠的少年赶紧揉揉自己的腰,又是恨恨地看着对方。
“有点本事啊!我倒是小看了你!”华衣公子好似有些吃惊。
“嘿!没有本事如此能将你打趴下!”陈到反驳了一句。
“好!有胆量,今日我不将你打趴下我就不信曹!”
于是两人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而且是当街,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几名护卫倒是脸上无半点着急,因为他们知晓他们少爷的实力,但是随着他们两人想斗的时间,护卫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焦急之色。
这是谁家孩童?竟可以与自家少爷打得难解难分?
不过,陈到他们打着打着,却好似变了味道……
猛地扯住对方的头发,陈到怒道,“道歉!”
“就不!”对方以牙还牙,也是扯着陈到头发不松手。
“道歉!”
“就不!”
“放手!”
“你先放手!”
“你先放……”
“凭什么我先放,你先放?”
两人慢慢加大力度,虽是痛的脸色涨红,也不想弱了那口气。
“恩?”忽然远远走来一名中年儒士,错愕地看了场中翻滚打闹在一起的两人,脸色猛地一变,怒道,“还不快快给我住手!”
没想到陈到与那华衣公子理也不理中年儒士,犹自打成一团。
中年儒士的脸色越来越差,正要上前,忽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回头,顿时错愕地见到一队巡城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为首一将看着街道上这混乱的情景,顿时怒道,“何人敢在许昌闹事!左右与我将此二人拿下!”
中年儒士顿时脸上一急,急走到那将军面前拱手说道,“子孝,别来无恙!”
原来那将军正是升任执金吾的曹仁,今日乃是在巡查许昌,却不想碰到此事,不过曹仁心中也有些疑惑,自从江哲颁布了严令,又将一批地痞之流关入牢狱之后,敢藐视政令已是好久不曾见到了,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仲德?”曹仁脸上浮起一片笑容,下马抱拳说道,“仲德远来劳顿,等我办理了此事,我且设宴为仲德接风!”
原来这中年儒士正是奉命前来许昌助江哲一臂之力的程昱,只见他一脸无奈地说道,“接风之事无妨!倒是这……”
曹仁脸色疑惑,顺着程昱的手指一看,顿时脸上猛地一变,怒喝一声,“子脩!还不与我住手!”
城中的华衣公子一听,顿时心中一惊,赶紧放手。
陈到也同一时间放开手,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头发。
华衣公子看了脸色青白的曹仁一眼,犹豫着上前唤了一句,“叔……”
“当众闹事!你好大的胆子!”曹仁气得胸口一阵起伏,“若是我将此事告诉孟德,我看他如此罚你!”
原来那华衣公子正是曹操长子,曹昂曹子脩!
“叔……”曹昂一脸苦涩,苦苦求道,“侄儿好不容易才能来得许昌,若是叔将此事告知父亲,父亲定会将侄儿重重责罚的……”
“当众闹事,影响甚大,你可知道!”曹仁说着说着,想看看另外一人,待看到陈到,顿时心中苦笑不得,好嘛!这下难办了!
“子孝……”程昱慢慢上前,示意说道,“虽是扰乱许昌秩序,然未毁及百姓之物,更何况……”说着,他看了陈到一眼。
“咳嗽!”曹仁一声咳嗽打断了程昱的话,低声说道,“那孩童是先生侄子……”
“守义的侄子?”程昱心中暗暗打自己嘴巴,随即又是苦笑说道,“如此一来,如何办?”
曹仁犹豫了一下,唤过陈到问道,“叔至,你叔父不是将你禁足了么?你可是偷跑出来?”
曹昂错愕地看着曹仁,随即又诧异地打量着陈到,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陈到摇着脑袋说道,“今日叔父带着婶婶们出来,我也是得到叔父允许才出来的!只是后来走丢了,再后来……便是遇到了他!”说完,他愤愤地看着曹昂。
曹昂丝毫不惧,举起拳头说道,“还未尝到我的厉害?”
“嘿!”陈到大怒道,“方才可是你先求饶!”
“我何时求饶?”曹昂也是勃然大怒,大喝说道,“要不是我家叔父喊我住手,我早已将你打地求饶!”
“你!再来打过!”
“来就来!”
“给我住口!”曹仁额上青筋迸出,颇有威严地一声大喝就将两个小子震慑住了,“拿下!两人都给我拿下!”
“唔?”程昱好似有些吃惊,心中暗道,莫非子孝当真要严肃处理?
随即曹仁来了个大喘气,“……交与先生处置!”
“嘿!”程昱心中暗笑,摇摇头看着场中耷拉着脑袋站着的两人,看着他们满脸的尘土,撕裂的衣衫,却还是愤怒看向对方,暗暗叹了一句。
主公,看来不必昱不必再多事了,这两小子怕是一个都逃不了守义的‘教训’了……
看着曹仁派人将曹昂与陈到拿下,街道两边的百姓均是大声称赞曹仁,可谁知道曹仁此刻心中一阵无奈呢?
“得罪了!二位!”上前的士卒从曹仁口中听出这两小子似乎是来头不小,怕得罪了他们,先致歉了一声才用铁链将两人拷上。
曹昂倒是直爽,径直伸出手;陈到边伸手边懊恼地说了一句,“这下完了……”随即怒冲冲地对曹昂说道,“都怪你!”
“嘿!”曹昂见这人与自己年纪相仿,武艺也不相上下,早去了心中轻视,凑近陈到说道,“正所谓是不打不相识嘛!你看……”他抬起被铁链拷着的双手。
“……”陈到白了曹昂一眼,心中暗道,没有你我会这样?
“喂喂,别闷着啊,对了我叫曹昂!子子脩!”
“陈到!陈叔至!”
“哦……对了,听我叔父方才的话,似乎你叔父与我叔父相识?”
“……”
“问你话呢!我叔父说要将我们两人交与你叔父处置……要不你回头跟你叔父说说?”
“哼!”陈到苦笑了一声,“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曹昂顿时脸色微变,犹豫着问道,“莫非……你叔父是谁啊?”
“等下你就能见到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闭嘴!”策马走在前面的曹仁对着身后吼了一句,但是心中却暗暗称奇,刚才厮打地那般样子的两人现在却是这样一幅情景?
如此也好……
第六十三章 两个小子!(二)
现在的江哲可不是徐州时候的江哲,曹仁只是随便拉了一位百姓问了一声,就知道了江哲在哪家酒楼。
于是曹仁与程昱领着曹昂、陈到两个小子来到那家荀家名下的酒楼,酒楼掌柜一看,顿时心中一惊,暗想今天这是怎么了,连执金吾曹仁大人也过来了?
急急忙忙跑到曹仁面前,掌柜先是行了一礼。
“行了行了!”曹仁看到了这位掌柜,脸上的表情与方才的江哲一模一样,一抬手说道,“江先生可是在这里?”
“啊?”掌柜错愕一声,随即眼珠一转,笑眯眯地说道,“在在,先生在三楼雅间,让鄙人带各位大人前去!”
“恩!”曹仁知道这是荀家的酒楼,脸色上带了不少笑容,忽然心中一动,转头喝道,“想跑?给我回来!”
曹昂一路上看着陈到一脸的苦寂,心中暗思,此人性子与我相似,难道还会有惧怕的人物?
好奇地问了一声,但是陈到只是看了曹昂一眼,摇摇头不说话。
看着陈到畏惧的眼神,曹昂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偷偷对他说道,“要不我们现在跑吧?”
“跑?”陈到吃了一惊,犹豫着说道,“不行,这样叔父越发会生气,还是……”
“愚笨啊!”曹昂偷偷看了前面的曹仁一眼,轻声对陈到说道,“我幼年甚是顽皮,不过若是我父亲要责打于我,我就跑到我娘亲那边去,然后娘亲自会帮我求情……”
两人如今可以称得上是难兄难弟,更加上两人性格相似,隐隐已成为好友,陈到自然不会对曹昂那声愚笨而发怒,细细一想曹昂的话,陈到暗暗点头。
若是去求求两位婶婶……
还没等陈到决定下来,正与掌柜说话的曹仁一下子就看穿了两个小子的心思,走过来一手一个,拎住他们衣领喝道,“莫要再耍花样!随我上去!”
“你看吧!”曹昂责怪似的看着陈到,陈到讪讪一笑,但是心中倒是暗暗松了口气,还是乖乖上去,莫要惹叔父生气的好……
话说三楼雅间之中的江哲与众女刚刚动筷,就听到门外传来笃笃笃声音。
“难道还有什么菜没上来?”江哲疑惑地说了一句。
“夫君说笑了……”秀儿抿嘴直笑,夫君真是,叫了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呢……
“不会是送水果的吧?”江哲暗自好笑,对离门最近的糜贞说道,“丫头,开门去!”
糜贞秀眉一皱,心中很不满,看着江哲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了自己秀儿的示意。
“……哦。”嘟嘟嘴,糜贞起身去开了门。
秀儿微微笑着对江哲说道,“夫君,贞儿妹妹如今不与你争吵了呢!”
“也是哦……”江哲摸摸下巴很是奇怪,喃喃说道,“往常应该要和我顶两句的啊,难道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
方才的情景蔡琰看在眼里,但是很聪明地,她没有说任何话。
糜贞的任务只是开门,门一打开便顾自回了座位,弄得外面正要说话的曹仁很是尴尬。
“子孝?”江哲起身唤道,“子孝今日不是有巡卫许昌的重任么,如何会到这里?来来来,这边!”
江哲与秀儿换了一个座位,让她与蔡琰坐在一起,随即就伸手招呼曹仁过来。
“多谢多谢!”曹仁笑呵呵地走了过去,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嘛,此次末将过来也是事出有因……”
“哦?”江哲给曹仁倒了一杯酒,开玩笑地说道,“子孝莫要告知我,我家那小子又惹出了什么祸事哦……”
“……”在曹仁脸上,惊叹与尴尬两种表情来回转换,犹豫了一下,对江哲说道,“这个……”
“子孝直说无妨!”
“那……”曹仁转身面向门外,喝道,“还不快快与我进来!”
在江哲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曹昂和陈到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其后便是程昱,只见他笑呵呵地说道,“若是昱放走了二位,这责任岂不是要落在昱头上?江先生!别来无恙!”
江哲看了一眼曹昂与陈到破损的衣衫与满身的尘土,还有他们脸上那些淤青,如何还会不明白?脸色顿时铁青。
深深吸了一口气,江哲对程昱说道,“仲德,莫要如此哦!唤哲守义即可!”
自程昱得曹操之令,卸下太守之职过来协助江哲,两人就成了上下级的关系,说话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了,但是江哲哪里管得那些。
此儒雅之气深得蔡中郎真传啊!程昱暗暗赞了一句,笑呵呵说道,“如此昱便放肆了!”
“说得什么话!”江哲笑着请程昱入座,随即深深看了陈到一眼,说道,“叔至,发生了什么事?”
陈到脸色惨然,方才他偷偷看了一眼江哲的脸色,按着他对自己叔父的了解,这回可真是气得不轻了……
“你可真行啊!”江哲冷声喝道,“出来之时我如何嘱咐与你?你……”
看着陈到低着脑袋不敢回话,曹昂抱拳说道,“启禀这位世叔,今日之事错皆是在我,若是我不失言辱及叔至,叔至也不会与我相斗,要责罚便责罚于我吧!”
“哦?”江哲闻言上下打量着曹昂,回头一眼曹仁尴尬的脸色,错愕说道,“小子,你唤做什么?”
“小子曹昂!曹子脩!见过世叔!”曹昂见其叔父曹仁果然与江哲相识,于是便称呼江哲世叔。
好嘛!又多了一个叫自己叔叔的!江哲很是郁闷。
“守义……”曹仁对江哲凑了过去,轻声言了几句。
“什么?”江哲顿时一脸的惊奇,回头细细打量曹昂,这就是孟德长子?历史中有仁者之风却早早身陨的曹子脩?
见曹昂一个人将责任全部拦下,陈到有些感动地看了曹昂一眼,鼓着勇气对江哲说道,“叔父,这事也不全然怪子脩,只怪侄儿性子冲动,才会与你一语不合便大打出手……”
程昱抚着胡须暗暗点头,赞赏说道,“不错!”说着说着,他偷偷看江哲的脸色。
“叔至你胡说什么!”曹昂说道,“此事错且在我,你莫要再说!”
“大丈夫做得便说得!我且要你为我顶罪耶?”
“哼!错皆在我!”
“在我!”
“行了!都给我闭嘴!”江哲冷着脸喝了一句,脸色古怪地看着曹昂陈到说道,“你们这样一人包揽罪责不会是想让我感动,随后放过你们两个吧?放心,没有那回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咦?”曹昂错愕地看向席中的程昱,程昱咳嗽一声,顾自看着桌案上的菜。
一句话顿时说得曹昂、陈到不敢吭声。
期间曹昂也是曾偷偷打量过江哲,感觉这位儒生打扮的世叔应该很好说话才是呀,不过这位世叔好强的气势啊……
曹昂古怪地看了一眼曹仁,曹仁暗暗对其使了个眼色:莫要再调皮!
“夫君!”秀儿轻轻拉了拉江哲的衣袖说道,“夫君不说曾言叔至还是孩童么?两名孩童打架而已……恩,且夫君你看叔至已过悔过之意,就莫要再责罚于他们了……”
对于秀儿的求情,陈到只是心中感激这位婶婶而已,但是曹昂可不同了,讨好地对江哲说道,“婶婶说的是,我与叔至皆有悔过之意,世叔可否从轻处置?”
“悔过之意?”江哲一笑,有些感兴趣地看着曹昂。
“是的是的!”曹昂猛点头,忽然一见陈到傻傻看着自己,重重踩了陈到一脚,笑着说道,“是不是啊!叔至!”
“……是!是!”陈到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又心中暗骂一句,好重的一脚!
江哲看得分明,心中暗乐,孟德这个长子倒也是心思灵敏,相比之下叔至便显得有些木讷了。
“过来吧!先吃饭!”江哲淡淡说了一句。
“哦!”陈到应了一声,正要过去却被曹昂一把扯住,“世叔不罚我等已是大幸……”
“谁说我不罚你们呢?”抿了一口酒的江哲淡淡说了一句,曹昂顿时脸上一滞,心中暗暗说道,这位世叔心思当真难以琢磨。
“先吃饭吧!便是要罚你们也要等你们吃饱了饭之后!”
曹昂早些时候闯了大祸,若是被那些官员逮住之后,皆用的是这招,那些官员有的与曹操相识,念在曹操面子上放了;有的便是曹操的部下,不想得罪曹操;再次就是曹昂的那些如夏侯渊、曹仁这般的族叔了,自然也不会多加责罚,轻轻指责两句也就是了。
不想此次却在江哲这里行不通了……
走到桌子边的曹昂还暗暗用眼神恳求曹仁为自己求情,可惜他这位族叔这次让他失望了,只与江哲谈笑,就是不看曹昂。
曹昂又看了一眼方才为他们求情的秀儿,心中暗道,不若求求这位婶婶?可惜当他示意陈到的时候,陈到只是摇了摇头。
也罢!我曹子脩岂会惧怕责罚?曹昂心思一定便开始大口吃起饭食,一点也不会即将到来的惩罚担忧。
期间江哲接过程昱递来的一封书信,看了以后顿时脸色古怪。
让我来教导曹昂?
别误会,这次可不是曹操的心意,而是曹操的正室丁氏的手书。
原来曹昂本是曹操之妾刘氏所生,可惜刘氏早早得病死了,临死前将曹昂托付于曹操正室丁氏。
丁氏心善,又凑巧无子嗣,便将曹昂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照顾着。
但是因为曹操长年在外,随后威名远播,便是族叔辈分的也不敢过多责罚曹昂,以至于曹昂越发无法无天。
随着曹昂年纪渐渐大了,闯的祸也是一次比一次大,丁氏暗暗着急,忽然想起自己夫君麾下有一名士,名声传遍三州,为何不将昂儿交与他管教呢?
想罢,丁氏便书信一封,托付正巧要前往许昌的程昱将此信交与江哲,曹昂久闻许昌之名,心中大喜便跟着程昱来了。
不想到了许昌,程昱稍稍放松了对曹昂的看管,就发生了前面那件事……
头痛啊……
江哲扰扰额头,看了一眼正在相互抢菜的曹昂与陈到,心中哭笑不得。
Ps:连续五天每天只睡六个小时的后遗症终于在昨天晚上爆发……我很郁闷地开着电脑睡着了……
第六十四章 两个小子!(三)
一行人吃了顿饭,曹仁借口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程昱想了想,对江哲说了句他要熟悉一下政务,也走了。
也就是说,他俩把曹昂落江哲这里了……
嘿!江哲乐了,回想起方才自己怎么叫那两人都好似没有听到的样子,心中暗骂一声。
按着早先的约定,江哲自然带着两女,哦,是三女逛街去,顺便给她们买些东西……
走着走着,江哲回头望了望身后跟着的曹昂与陈到,见他们现在倒是十分老实地跟着,微微一笑。
曹昂刚刚从陈到这里了解到江哲的一些事情,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位世叔就是自己父亲口中的旧日好友,江哲!
江哲是名士,曹昂一点在不在乎;江哲与自己的父亲是至交,曹昂……稍稍有些畏惧;江哲掌兵……
曹昂的兴致一下子就来了,与陈到一样,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一心想着杀敌立功,只是苦于一个被父亲压着,一个被叔父压着……
难兄难弟啊,曹昂偷偷问陈到,“叔至你说的可是实话?世叔当真掌着许昌几万大军?”
“那算什么!”陈到神秘兮兮地说道,“知道什么叫虎豹营么?”
曹昂摇摇头。
“嘿!”陈到凑近曹昂,悄悄说道,“那虎豹营里的人才厉害呢,就算是我,连里面的士卒都打不过!”
“当真?”曹昂又惊奇又疑惑,犹豫说道,“我之武艺与你在伯仲之间既然叔至你打不过,那我……”
“你自然也是打不过的!”陈到嬉笑着说了一句。
曹昂也不生气,搂着陈到脖子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进去过军营?”
“偷偷去过几次……”陈到小心地看了看走在前面江哲几眼,这才回了曹昂的话,“我听叔父说,这两天他正要去虎豹营军营……”
曹昂眼睛一亮,欢喜地说道,“那……那我们可以一道去不?”
陈到古怪地看了曹昂一眼说道,“这且要看叔父的意思……”
“哦!”曹昂点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拉过陈到耳语了几句,陈到连连点头。
江哲带着秀儿蔡琰她们来到一处首饰店,趁着三女挑选首饰的时机,唤过曹昂与陈到,淡淡说道,“你们说我该如何处置你们呢?”
曹昂与陈到对视一眼,对江哲说道,“此事皆是我二人之错,叔父(世叔)只管罚来,我等无半句怨言!”
“哦?”江哲有些奇怪地看着曹昂与陈到,心中暗暗说道,叔至自来如此,但是曹昂这小子怎么也这么听话呢?
“当真?”
“当真!”曹昂与陈到一脸认真地说着。
“哦……”江哲还是心中怀疑,试探说道,“那你们说我该罚你们什么呢?”
“世叔,不若就罚我们日后不得离开你半步可好?”曹昂弱弱地说了一声。
“这样反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吧?”江哲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若是将两个正在玩耍年龄的孩子绑在身边,这也太残忍了……
“不不不!”曹昂连连摇头,大声说道,“此乃对我们的惩罚,岂能说是不近人情,如此正好!”
曹昂身边的陈到也是直直点头附和曹昂的话。
“哦?”江哲眼神古怪地看着曹昂与陈到,徐徐说道,“我明日还有正事,你们跟着我像什么样子?不若罚你们在家面壁思过三日?不得出府?”
正事?曹昂心中明了,暗暗想道,叔至的话果然不虚,世叔想必去要到那虎豹营军营去。
“世叔!”曹昂一脸正气地说道,“如此微小的惩罚如何能显示我等悔过之意!不若就将我等带在身边,时时提点一番,岂不是更好?”
陈到不如曹昂会说话,但是点头终归是会的,一时间就看着不停地点呀点。
这下江哲就更加奇怪了,为什么一定跟在自己身边呢?
“夫君明日有何要事?”秀儿拿着一件饰物走了过来,脸上带笑看着江哲说道,“夫君,妾身带上可好看?”
江哲瞅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好看!”随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真好看!”
秀儿扑哧一笑,脸上神色十分满意,忽然看见曹昂与陈到一脸期待地看着江哲,顿时好奇问道,“叔至,你们有何事?”
“是这样的!”江哲笑着回答“我让他们自己说该罚他们什么,没想到他们说要跟在我身边……”
“跟在夫君身边?”秀儿有些不忍,正要为他们求情忽然看到了曹昂怪异的眼神,心中一奇,犹豫着问江哲道,“夫君明日可有要事,若是无事,教导叔至他俩一番也好……”
“明日我可是要去军营练兵的!”江哲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忽然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曹昂与陈到,点头直笑。
“世叔笑什么?”曹昂暗暗道了一声不好,艰难咽下一口唾沫讨好地陪着江哲笑。
“原来如此!我道你们为何如此听话!”江哲淡淡一笑。
世叔果然如父亲说的一般,无人能瞒得住他。
曹昂犹豫了下,上前拉着江哲衣袖说道,“世叔,家父与你是至交,我也与叔至一般,是你子侄,您就让我们同您一道去吧。”
这小子倒是会打人情牌啊……江哲心中好笑,现在的他对曹昂越来越有兴致了,其实也是,曹操的第二个儿子曹丕现在才刚出生,那可是历史中魏国的君主啊,不过不管如何,反正现在江哲是不会对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感兴趣的。
除开这些,江哲心中也有些好奇,若是这个在历史早亡的曹操长子不死,那日后又会是一幅怎样的局面呢?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江哲就被秀儿叫醒了,昨夜他是在秀儿房间过的……
一边帮着江哲穿衣,秀儿一边说道,“夫君,可是要去唤醒子脩与叔至?”
“最好这两小子睡地呼哈呼哈!”江哲打了一个哈欠说了一句。
秀儿盈盈一笑,本来光是一个陈到,还感觉不出什么,如今曹昂也住到江哲处,看着他们俩打打闹闹的样子,秀儿想为江哲诞下一子的心愿越发迫切。
“……那会是什么样呢?”秀儿在脑中幻想着江哲一脸正色地教导孩子读书写字的情景,想到情深之处,不禁痴痴笑了。
“……”江哲面色错愕地用手在秀儿眼前招了招。
“呀!”秀儿脸色顿时一红,羞涩地看着江哲盯着自己猛看,娇嗔道,“夫君做什么呢!”
“想什么想那么入神呢?”江哲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没有呀!”秀儿可爱地眨眨眼,随即又嘟嘟嘴,还有两年呢……真急人!
“……那就好。”江哲见秀儿不想说,也不再问,笑呵呵地说道,“那我先去了,估计要有段时间。”
“恩!”秀儿颔首说道,“夫君且安心,家中妾身自会打点一切……”
江哲溺爱地在秀儿唇上一吻,“你再歇息会吧,为夫先去了!”
“恩……”秀儿乖巧地钻进被窝,痴痴看着江哲走出房间。
也不知道夫君取好名字没……秀儿看着屋顶,不禁有些神往。
江哲走出房间,望着就在隔壁不远的蔡琰房间,犹豫着看了看未明的天色,“算了,还是不吵醒她了!”
“叔父!”
“世叔!”两声叫唤将江哲唤醒。
错愕地看着曹昂与陈到兴冲冲地跑到自己身前,江哲疑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现在起来?”
“嘿嘿!”曹昂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道,“我等怕世叔走得早了!于是早早便守在此处!”
“一夜未睡?”江哲皱着眉看着眼前两人。
“那倒是无!”陈到恭恭敬敬说道,“我等是丑时起身的……”
丑时?来到古代已经有将近两年,江河怎么可能连时辰都弄不清楚,丑时就相当于后世的一点到三点。
江哲估摸了一下,现在大概是早上五点左右,也就是说这俩个小家伙整整等了好几个小时?
看着曹昂与陈到一脸的期盼之色,江哲本不想带他们去的心动摇了,此刻正在暗暗安慰自己,叔至想做将军,子脩是孟德长子,两人自是去得!
不过去归去,有些事情江哲还是要与他们约法三章。
“既然你们如此想去,好!我便带你们去!”江哲点点头,随即指着他们说道,“不过我有言在先,若是你们此行有不合我心意之事,我便即刻将你等送回!求情也是无用!”
曹昂与陈到看着江哲一脸正色,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对视一眼沉声说道,“是,侄儿定遵从世叔(叔父)教诲,万万不敢造次!”
“那走吧!”江哲笑着拍拍曹昂与陈到的脑袋,率先走了出去。
老王早已候在门外,身边安置着三匹快马。
“额……”江哲诧异地对老王说道,“为何这……”原来江哲本不想带曹昂与陈到去的,于是只让老王准备了一匹快马。
“哦。”老王饱经风霜的老脸上皆是笑容,笑呵呵地江哲说道,“老爷晚间回来的时候是让老仆准备一匹快马,可是老仆见两位表少爷似乎也有去的意思,于是自作主张预备了三匹,还请老爷恕罪……”
“这哲如何会怪罪老王!”江哲笑着说道,“麻烦老王了,老王赶紧歇息去吧。”
老王应了一声,点点头进了宅邸大门,不过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门内看着江哲。
江哲以为这是什么古代的礼节,也不以为意,对两个兴致勃勃摸着马背的小家伙说道,“你们俩可会骑马?”
“那是自然!”曹昂一跃上了马背,得意地看着陈到。
“哼!看我的!”陈到单手在马背上一支,身子如飞燕一般腾起,悄然落在马背上,看得江哲一脸的郁闷。
我竟然连这两个小子都不如啊!苦着脸,江哲上了马背,回头对老王说道,“哲去了!”说着一扬马鞭。
曹昂与陈到各自驾驭着快马,并排而驰,分毫不差。
期间曹昂偷偷看向陈到,见陈到的马术好似隐隐在自己之上,顿时就不服气了,说道,“叔至,可敢与我一比?”
“有何不敢?”陈到也是心高气傲,闻言登时应下。
“我看你们谁敢!”冷不防飘来江哲的冷语,曹昂与陈到顿时一缩脑袋,乖巧地各自御马,不敢再言比试一事。
江哲虽然脸上好似生气一般,但是心中却暗暗称奇,此二子如今便初显锋芒,他日成就可想而知,比我小时候……咳!
“子脩、叔至,跑慢些……”
江府府门下的老王笑着看着江哲三人行远,轻轻关上大门,“身居高位,犹自不骄不燥,儒雅气度如厮,难能可贵……此子日后成就必在司徒王子师之上!”
Ps:从这章开始,暂时不会有内政方面的事了,这段时间军事是重头戏,一年之中连续有两三场大战役。
天子与曹操的关系、曹操与袁绍的关系……这里不算字!
第六十五章 只为这精锐之名!
当江哲与曹昂、陈到三人到了虎豹营军营所在之处,天早已大亮。
远远地,江哲就望见于禁已经候在军营门口了。
“大人!”守卫在门口的虎豹营士卒抱拳行了一礼,铿锵有力。
曹昂惊讶地看着那些士卒身上浓厚的杀气,错愕地看向陈到,陈到回了他一个眼神,少见多怪!
曹昂心中很是郁闷,昨日还用这话嘲讽叔至呢,没想到今日就被他说了回来。
“先生辛苦!”于禁走了过来,亲自为江哲拉住马头。
江哲翻身下了马,笑呵呵地对于禁说道,“身为此位而已,对了,文则为何在此,莫非又是进不得营门?”
对面着江哲的玩笑,于禁尴尬一笑,将马缰递给身边一名虎豹营士卒,苦笑说道,“先生莫要拿末将玩笑,请!”
“请!”江哲虚还了一礼,走进军营,不过他还不忘向身后说一句,“子脩,叔至,勿要忘了我等的约定!”
“是,世叔(叔父)!”俩小子应了一声,好奇地跟着江哲走着。
陈到倒是还好一些,毕竟他曾经偷偷来过几次,虎豹营中的将士知道这小娃娃是江哲的侄儿,也不难为他,只当做没看到罢了;可是曹昂自幼就在鄄城居住,不曾出得城外,如何见过如此精锐?
只见他眼神中带着浓厚的惊奇来回张望着,再听到军营中虎豹营将士浑厚洪亮的喝声,曹昂心中无比的兴奋。
鄄城岂会有如此精兵?就算是有,曹昂的父亲曹操也不会让儿子接近军营,毕竟,曹操现在就一个儿子。
“恭迎大人!”一声喝响,江哲这才发现虎豹营伯长级将领杨鼎、周戍、孟旭、陈开、英飞、司马鹄排成一队,站在不远处,但是令江哲有些意外的是,高顺竟然也在。
微笑着向他们挥挥手,江哲走了过去,奇怪地说道,“公孝,你为何也在此处?”
高顺一如既往地板着脸,拱手对江哲说了一句,“我听闻先生要在虎豹营练兵,过来看看。”
“叫我守……”算了,江哲看着高顺的扑克脸,放弃了,他已经为这事说了好几次了,但是高顺还是一样叫江哲先生。
“大人请!”杨鼎将江哲请入营帐。
江哲坐在主位,其他众将均是在下边站作两排,江哲左手边是以杨鼎为首的一系列虎豹营将领,右手边自然是于禁,高顺两人。
好笑地望着站在营帐门口偷偷向里张望的曹昂与陈到,江哲微笑着将两人唤入,让他们站在自己身边。
曹昂看着面前那些器宇轩昂的将军,眼神炙热,但是一瞥见杨鼎等人,心中立刻凉了半截,无他,只是杀气之中令曹昂难以承受。
不敢再看向杨鼎等人,曹昂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哲,只见这位世叔面色改色,犹自徐徐而语,心中不禁肃然起敬。
“子脩!”江哲从怀中取出一份手书,顺手给了曹昂说道,“传与各位将军!”
“……”曹昂楞了一下,接过江哲手中那纸,硬着头皮走向杨鼎。
“将、将军……”曹昂说实话第一次见到杀气如此之重的人,心中着实有些慌乱,毕竟,他再怎么大胆,也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不过杨鼎倒是没难为曹昂,只看这两个孩童站在大人左右,就知道与大人关系不浅,要好好对待。
于是杨鼎接过曹昂手中的书稿,硬是挤出一点微笑。
小曹昂毛骨耸然,吓得赶紧跑回江哲身边,其他人的暗笑弄得杨鼎很是尴尬。
“这……”粗粗一看纸上所写,杨鼎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沉思,嘴边还喃喃说着,“这练兵之法很是古怪啊……”
其他众将早已知晓江哲的性格,一拥而上,挤在一起,争着想看那张纸上所写,连于禁也难以幸免,他一直对江哲的练兵之法很是好奇。
唯独高顺犹自站在原处,丝毫不为这情景所动,江哲身边的陈到好奇地望着高顺,心中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缓缓地喝了几口茶,江哲微笑看着底下那些将军挤在一起,也不见怪,轻轻说道,“你等觉得如何?”
于禁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哲叹息道,“先生所述之练兵法,末将从来不曾听过,着实不敢妄加评语……”
嘿嘿!江哲心中一乐,轻笑说道,“文则,不用顾忌,说说你的想法!”
“是!”于禁颔首领命,沉声说道,“自古练兵之重无外乎强体与严令……先生所述这个……好似是面面俱到,可是末将总感觉哪里不对……”
“哦?”江哲脸色古怪地问道,“哪里不对?”
于禁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心中说道,先生所写,实是包含了练兵之重,可是这方式……
杨鼎与几位虎豹营伯长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我等无有异议,但凭大人决之!”
高顺接过司马鹄递来的江哲所写的练兵之法,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决定暗暗记在心中,因为他感觉江哲这人很是神秘,彷佛天底下无有他不懂的事一般。
心中还记挂着与虎豹营一拼高下的的高顺将这些练兵之法暗暗记下之后,打定主意,若是这虎豹营着实用江哲所述之法练兵,那么自己的陷阵营也不能被他们比下去,连续三把的败北已成为了高顺心中噩梦,迫切地想翻身取胜。
“既然如此,我等先照此法试试如何?”江哲将手托在桌案上,望着下边的众将。
“一切皆听大人(先生)的!”
高顺此行已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为了不至于将心中所记载的忘却,高顺立刻辞了江哲,回自己的陷阵营营地,就在虎豹营营地北面不远处。
江哲等人来到练兵场,见四千将士皆已齐整列队等候着,心中暗暗称奇,原虎豹营士卒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齐,江哲一点也不惊讶,但是那三千刚来的士卒能做到这点,就足已证明,他们果然是各处军队中的精锐。
杨鼎看了看江哲,见江哲点头示意,遂走前一步,重重喝道,“八百虎豹营将士听令!”
“我等在!”八百虎豹营齐声应命,气势之大令曹昂连连吞着口水,似乎是怕陈到笑话他,曹昂看了一眼陈到,却发现陈到也是眼神灼热地望着。
“随我来!”杨鼎吼了一句,率先走向营外。
那三千“新兵”羡慕地看着这一切,那一身黑甲,那响亮的虎豹营之名,都令他们无限的向往,但是可惜的是,自己还只是预备而已……
虽然先生说过,两月以后初步筛选,剔除不合格者,就算是那八百虎豹营将士也一样,但是就单单看这八百人的气势,要打败他们谈何容易……
虽然对于那八百虎豹营的离去很是好奇,但是练兵场之中无人发出一点声响,偌大的练兵场,三千多人楞是无半点声音,皆是整齐站列。
这种情况下,就是江哲身边的曹昂与陈到也不禁挺直腰板,尽力昂起头。
江哲在三千中的转了一圈,发现这三千将士均是双目望着前往,无有一人看向自己,心中暗赞,这些都是老兵啊,难得的精锐!
估摸着半个时辰左右,练兵场中的众人渐渐见到一阵声响,但是苦于军纪严明,不敢转头相望。
曹昂与陈到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好奇地看了一眼营门处,两人的小眼不禁瞪着滚圆,暗暗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八百虎豹营一边一个、肩膀上扛着两根四五米长的粗木,向练兵场走来。
“放在那吧!”江哲指着一处空地说着。
于是那八百虎豹营皆将身上的粗木放置在江哲所指之处,但是他们却不回列,犹自向营门只外走去。
曹昂偷偷与陈到对视一眼,跑过去好奇地打量着那些粗木,猛然看见那些粗木皆是被巨力打断的,顿时傻眼。
惊疑不定地遥遥看了一眼还未走远的虎豹营将士,曹昂心中震惊,叔至所言不虚啊,我可打不断如此粗大的林木……
“大人!一切就绪!”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杨鼎第三次回到营地时,走到江哲身边说了一句。
“辛苦你们了!”江哲微笑着让虎豹营将士回列。
曹昂错愕地看着那些虎豹营将士在经过了如此重体力的活后,只是微微喘着粗气,心中又惊又欢喜,暗暗庆幸自己听从了娘亲的话,要是不来到许昌,自己还以为精兵就如同鄄城城门口的那些士兵呢!
虎豹营士卒的勇武也让那三千精锐肃然起敬,能当着上虎豹营之称的果然不简单,方才的情形他们都暗暗看在心里,虽是震惊但是眼中的灼热更甚:虎豹营,当有我之名!
“诸位不是很奇怪?”江哲笑着对场中的四千人说着,“很奇怪这些粗木作什么用,对么?”
场中无有一人吭声,上次的教训已经让他们明白,这位先生说话的时候最好别插嘴……
“文则!”忽然江哲叫了于禁一声,“你且去置办我所说的……”
于禁犹豫着上前,看着江哲抱拳说道,“先生,当真那样?这可是一笔重大的开支啊……”
“要想马跑,就得喂马吃草?”江哲的话令于禁满脸苦笑,只好领命,心中暗暗说了一句,唉,等下荀大人听说了此事,也不知道是何模样?
于禁的迟疑不禁让在场的四千士兵有些奇怪,但是就在此刻,江哲却开口了。
“一人背负一根粗木,绕营地跑!”
看着那四千士兵茫然不解的样子,杨鼎等将领上前,一人端起一根粗木,放置在肩上,随即大步跑出营地。
于是这四千将士恍然大悟,纷纷照着做,可是他们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世叔……”曹昂拉拉江哲衣袖,疑惑地说道,“世叔还不曾说让他们跑几圈呢……”
“几圈?”江哲望了望天色,微笑说道,“就跑到正午吃饭吧!”
曹昂与陈到脑袋一缩,望着那些负木飞奔的士卒,各自咽了咽口水。
离正午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Ps:貌似章节又错了哈,六十二章漏了……
第六十六章 只为这精锐之名!(二)
这背负着粗木奔跑其实就是相当于后世的负重奔跑,但是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背负粗木奔跑的难度犹在负责奔跑之上,粗木有四五米长,抗在肩上容易前后晃动,要掌握好其中的平衡则是重中之中。
前几圈还好,因为体力充足,但是越发到后面,那些将士就渐渐掌握不住平衡了,这不单单只是跑步……
就算是杨鼎这些虎豹营将领,也渐渐感觉肩上的粗木好似越来越重一般,更别说那些普通的将士了。
跑在队列中的李通气喘吁吁,不但感觉肩上火辣辣的痛,而且他感觉自己的四肢也好似失去了知觉一般,苦于江哲未曾下令歇息,只好继续奔跑。
原以为自己的武艺就算是在虎豹营中也有一席之地的李通,神色复杂地看着杨鼎等人虽是脸色涨红,但是速度丝毫未减,不像自己,已不知慢了多少。
曹昂暗暗吞吞唾沫,小脸上满是惊容,这……这就是所谓精兵的训练么?
他身边的陈到紧紧拽着拳头,有些向往那些在营地之外挥汗的士卒。
江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说古人真是可爱,一点也不会偷懒,要是换做自己……咳!
“加快速度!没吃饱饭是怎么着?”江哲好似化身恶魔一般,犹自在那边喊着。
杨鼎等人见江哲不满,心中发狠,咬牙硬是又加紧些步伐,这便苦了后边的人了,尤其是那三千预备精锐,肩上的粗木摇摇晃晃,还有不少竟与身边之人相撞倒地。
这一倒就要命,后面噼里啪啦顿时跌倒了百余人。
只见他们连站起的气力都没有,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江哲虽是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也明白,这是在练兵!
“坚持不下去的人……”江哲重重喊了一句,“就带上自己的包袱回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那些士卒心中一惊,看了一眼江哲冷峻的面容,咬牙站起,重新负木奔跑。
随着圈数越来越多,八百虎豹营还好,但是那三千士卒看向江哲的神色就有些复杂了。
敬重归敬重,但是如此这般的折磨……这是在练兵么?
有不少人心中慢慢开始怀疑。
忽然,四千将士中有不少人好似发现了什么,莫名地精神一震。
江哲微笑着看着于禁慢慢从远处而来,身后跟着无数运货物的马车,只见马车之上绑着一只巨大的木桶。
于禁看了江哲一眼,待得到江哲点头应允之后,将那些马车之上的木桶卸下,木桶一掀,顿时一股肉香飘散开来。
“闻到了么?”江哲重重喊了一句。
那些士卒又饥又渴,忽然闻到了这股肉香,不禁暗暗咽着唾沫,不知江哲想做什么。
“三圈!”江哲对那些士兵举起三根手指,重重说道,“最后三圈!完成者歇息就食,食物就是你等眼前之物!文则,今日饭菜为何物?”
于禁立刻意会,心中暗笑一声,大声说道,“将士们,今日饭食是面饼、米饭,腌肉,还有刚刚熬成的肉汤!”
难道这些是给我们的?那四千士卒不禁停下脚步,愣神地看着那处。
“我有叫你们停下么!”江哲吼了一句,随即冷笑一声,“饭食先到先得,若是你等落后他人太多……”
这话一出,那些士卒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惊,负起粗木就跑,脚步比方才快了不知多少。
最后三圈啊……
那四处飘逸的肉香不禁令那些将士充满了斗志,别忘了,现在可是乱世,能吃上饭已是不容易,肉食?那一直以来都是与他们无缘的……
“吼!”第一个到达的竟然是周戍,这令江哲很是惊讶。
只见周戍吼了一声,飞也似的跑向那些饭食,江哲拦住他说道,“先喝口水!”
“啊?”周戍楞了一下,接过押运马车的士兵递来的一瓢水,一口而尽。
咦?周戍舔舔嘴唇,疑惑地看着这瓢,心中奇怪说道,这水怎么……
“还不快去?”江哲玩笑似对这个憨厚的汉子说了一句。
周戍顺着江哲视线一看身后,只见杨鼎、孟旭、陈开等人相继到达,连忙跑向马车,那些运事物的士兵将早就准备好的饭食递给他,还给他盛了满满一碗肉汤。
望着那浓郁的肉汤,周戍口中唾沫顿生,一口饮尽,重重喝道,“爽快!”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手中的饭食,犹豫问道,“这个……可否再给我一碗?”
那运食物的士卒好笑得说了一句,“先生有令,每人两碗!”于是又给周戍盛了一碗。
随即旁边的一名士兵又递给周戍一只木碗,一眼看去,满满一碗肉食,“将军,面饼米饼与饭食且在那处!”那名士兵指了一个方向。
周戍不管如何,迫不及待地将一块肥肉丢入口中,没咬几下就吞入腹中,一脸的满足,随即又看着手中满满一碗肉,屁颠屁颠朝着放置米饭面食的地方走去。
杨鼎等人也是同周戍一般,先是喝了一碗“温水”之后再去就食的。
看着手中的食物,杨鼎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身死的爱妻与那未及出生的孩子。
回想起自己的妻子怀着自己的骨肉犹自去山上挖野菜,以作家中菜食,却不想遇到了山贼……
若是我能早遇到大人三年,那该多好啊!
杨鼎虎目含泪,将肉汤一口饮尽转身便走。
“将军,还有一碗……”
真的是肉啊?孟旭望着手中木碗中肉愣住了,错愕地看了一眼江哲,只见江哲仍站在那处,望着那些未到的人。
随着到达的人数越来越多,运食物的士卒这边满满热闹起来,那传来的肉香,那传来的畅快的笑容,都让那些未到的士卒又急又惊。
以至于最后一名士卒明明要达到了,还脚步一绊,跌了一跤。
江哲离那名士兵近,笑着将他扶起说道,“勿要惊慌,饭食充足!”随即见那名士卒的眼神不停地瞥那那边,江哲笑着让他过去了。
李通在那三千士卒中属佼佼者,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他曾在汝南袁术参过军,但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才逃亡许昌。
“江哲江守义……”李通微笑着咬了一口面食,又吞了一口肥肉,拿着盛满浓郁肉汤的碗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方才那三千士卒心中的小小不满早被如今的感激、激动之情所掩盖,有些士卒捧着装满肉食的碗,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兵当了那么久,却是第一次吃到肉啊,一直以来,肉食向来都是将军们才能食的。
“先生……”于禁端着两碗肉汤走到江哲面前。
“唔!”江哲示意了曹昂与陈到一下,笑着说道,“你们先去吧!”
“恩!”曹昂与陈到跟着江哲站了一个多时辰,早已饿了,闻言顿时跑远了。
接过于禁递来的肉汤,江哲微微喝了一口,看着于禁笑道,“文则,为何这副表情?”
于禁苦笑一声,对江哲说道,“先生你是不曾看见荀司马那时的脸色……”
“哈哈!”江哲哈哈大笑,就地坐下说道,“哲倒是有些好奇,文则不妨说说。”
于禁在江哲身边坐下,一脸苦色……
原来当时于禁奉命来到荀彧处,荀彧正在刺史府替江哲处理政务。
听到脚步声,荀彧淡淡看了一眼来人,有些错愕地放下手中之笔说道,“于将军,你不是随守义练兵去了么,为何会来此处?”
于禁脸上尴尬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纸递给荀彧说道,“荀司马,末将乃是奉命而来……”
狐疑地接过于禁递去的纸张,荀彧只看了一眼,脸上顿时微变,惊声说道,“什……什么?这……”
“胡闹!”荀彧猛一拍桌案,重重说了一句。
“唔?”同样在这边处理政务的李儒好奇地走了过来,取起桌上纸张看了几眼,淡笑说道,“好大的手笔!是先生的作风!”
“也不知道守义再想些什么!”荀彧一脸无奈地说道,“练兵岂是一日就成的?若是日日如此,那这……”
“哈哈!”李儒取笑荀彧说道,“先生可是不管这些的哦,大人莫要忘了,当初扩建许昌之时……”
荀彧眉头一皱,深思说道,“观守义此举,其中道理彧也明了,只是如此巨大的开支,彧方才粗粗一算,照守义所述,这仅仅三四千士卒的开支便已与豫州许昌四万多将士军费相近,这……”
“要不怎么说是精兵呢?”李儒晃着江哲所写的那纸,笑着回了一句。
“也罢也罢!”荀彧深思了一下,大笑说道,“反正守义才是代理刺史政务,与彧何干?日后若是许昌财物犯难,也叫守义自己去处理!”
“当真?”李儒古怪地说了一句,显然是不相信荀彧会像他口中说的那样做。
“彧所说之言岂会做假?”荀彧似实似虚地说了一句。
“哦……”李儒心中暗笑,故意说道,“哎呀,如此数量的肉食,就算是腌肉也无那么多呀……”
“无妨!”荀彧说道,“我荀家还有不少腌制之肉食,不若就与了守义吧……”说着说着,荀彧脸上一滞,指着李儒苦笑一声,“显彰欺我!”
“我道的皆是实情,何来之欺?”李儒哈哈大笑,敲着桌案说道,“就按守义早先定下的价格,于将军,你且随荀司马去荀家……”
“是!”于禁心中大定。
荀彧摇摇头,无奈起身,对于禁说道,“这样吧,我且与将军一封书信,将军自去彧之家中,可否?”他指指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政文。
“末将遵命!”
“原来如此……”江哲微笑着听着于禁的述说。
“当时末将心中真是惊恐不已,深怕荀司马将末将打了出来……”
“文若岂会那般做!”江哲淡淡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文则,等将士们皆就食完毕,你且去下令!”
“……是!”于禁面容古怪地领命了。
另外一边,江府。
正在院中打扫的老王淡淡看了府门一眼,随即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王放下手中扫把,过去开了门。
“这江府是怎么着?白日也不开府门,若不是羞于见人?”
老王听到这句的时候正巧刚刚打开门,闻言冷笑道,“然是似你之人甚多!不思见尔!”随即砰一声关上了门。
“这……这老匹夫!”
“住嘴!”只见江府之外马车中走下一位公子,看着偌大的江府神色复杂,淡淡说道是,“朕……我亲自去说!”
第六十七章 天子刘协!
偌大的府邸,牌匾上书写着“江府”二字,笔力浑厚,隐隐透出肃杀之气。
这位神秘公子问了问附近的百姓,才知道这字竟是出于曹操曹孟德之手!
只是一问而已,那名被询问的百姓好似打开了话匣一般,说个不停。
神秘公子心中暗叹,走到门前抓着门上铜环重重敲了几下。
吱一声开了门,老王探头探脑望外看了一眼,待看到那位公子时,脸色变色十分古怪,“……阁、阁下有何事?”
“你这老货,凭得话多!”那公子身后一中年男子怒声说了一句,显然对老王方才让他吃闭门羹怀恨在心。
“住嘴!”那公子喝了一句,用复杂的眼神一扫府邸之内,忽然心中一愣,只见偌大庭院之中无半个身影,仅仅只有那看门的老者。
“老丈……”公子仅仅只对老王拱手,轻声说道,“不知江……江长史可曾在府上?我……我有要事欲求见江长史一面……”
现在的老王身份可不同往日,许昌城内谁不知道这其貌不扬的老者是江府的看门人?就算是曹操见到也是微笑唤声老王……跟江哲学的……
更别说其他人……
若在平日,老王虽说不是对那些来拜会的官员无礼,但也是笑容缺缺是,不过今时今日就不同了。
老王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徐徐说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凑巧,老爷今日不在府中……”
那公子错愕地看着老王对自己行礼,心中一思念,顿时苦笑一声,那江守义府邸,就连一看门老者也有如此眼力?
原来,这位公子正是当今天子,刘协!
既然这老者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欺骗自己,刘协心中无奈,苦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
“咦?王伯,这些是何人?”忽然传来一女声,疑惑的语气,轻柔的声音,令刘协不由望向来人。
老王回身,恭敬地说道,“二夫人……”
二夫人?江哲的二夫人是……蔡中郎之女!
刘协心中,随即心中好似起了一丝希望,若是……
“启禀二夫人,这……这是老爷的贵客!”
“哦?”蔡琰一袭锦绢,外边罩着一件薄薄丝衣,手中的焦尾好似片刻也不离身,抱着它好奇地打量一番眼前的刘协,见刘协年纪与子脩、叔至相仿,然却老练如斯,心中更是诧异。
忽然,蔡琰猛地瞥见刘协腰间龙形玉坠,脸色微微一变,盈盈一弯腰,轻声说道,“原来是……这位公子,请问找妾身夫君可有要事?”
刘协刚才一直看着这位美妇人,见她脸色微变心中自然明白她也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心中暗赞一句。
“江夫人安好……”刘协自幼在宗正刘艾出习礼,自然不会疏漏,闻言行礼说道,“我此刻前来一来是感谢江……江长史早先的救命之恩,其次,想与他商议一些事宜……可否让我入内详说?”
“哦!妾身失礼了……”蔡琰点点头,不失礼仪地说道,“公子请!”
“请!”刘协颇有王者气度,用眼神警告了身后两个随从一眼,缓缓入内。
若是平时,自家夫君不在,蔡琰是不会让别的男子入内的,免得他人说闲话,但是今日情况特殊,此人可是当今天子啊!
蔡琰将刘协等人迎入大厅,吩咐老王去弄些来,随即请刘协等人入座。
刘协笑着谢了一句才入座,置于他身后两人,自然没有他们的位置。
待老王上了茶之后,蔡琰才委身坐下,在平常江哲会客的位置上,如今也只有秀儿与蔡琰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如此且教公子白来一趟,妾身夫君今日清晨便去了城外,也不知有何事……”蔡琰很是抱歉地说着。
“城外?”刘协微微一皱眉,话说至曹操出兵讨伐吕布之时开始,身为许昌太守又暂代豫州、兖州至要政务的江哲,自然得履行他的职责,于是上朝一事好似与其没有了关系一般。
当然了,在此之前肯定是要上表奏明天子了。
此前刘协一直在犹豫,犹豫江哲与曹操究竟是什么关系,犹豫江哲是否会真的助自己一臂之力,犹豫江哲是否会听从司徒公的遗愿,辅佐自己。
除开这些,刘协也在暗暗差人调查江哲的能力,看看他是不是名副其实,但是所得到的消息却让他震惊了。
将许昌这一郡县打造成如今这一比之洛阳亦毫不逊色的城池,可见江哲的内政能力,刘协暗暗猜测,莫非这江哲当真尽得老司徒公真传?
其实,当日吕布与豫州刺史郭贡联手进攻许昌,整整三万兵力,而江哲处只有区区一万兵,实力如此悬殊之下,那江哲竟然尽歼吕布郭贡联军,以一万敌三万犹自大获全胜,斩首数万,足见其在军略上也有一番真才实学。
又曾听闻江哲曾在曹操分身乏术的时候毅然领命讨伐青州黄巾,让其折服归顺,对此,刘协心中很是好奇,若是江哲内政营生之学乃是学自司徒公,那么军略呢?
直到后来,刘协派人去询问了江哲之后才明白,江哲竟然得到了开国功臣留侯张子房所留的书稿。
如此一来,刘协对江哲的身份再无半点怀疑,而且想让你辅佐之心越发迫切,于是今日轻装而来,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城外……”刘协苦笑一声,忽然问道,“江长史莫非去了城外军营?”
江哲去了什么地方蔡琰自然心中明了,只是不好说罢了,此时闻刘协言语,淡淡微笑道,“妾身一妇道人家,妾身夫君去了何处,怎……怎会告知妾身?”
老王站立一边,暗暗发笑,身为半个江府中人的他对于自己家那个老爷的性格还会不明了?
二夫人城府稍稍要比大夫人深……老王暗暗赞了一句。
“既然如此……”刘协皱皱眉,从怀中个取出一封书信,走到蔡琰身前放在桌案上说道,“请江夫人将此物交与江长史,在下……告辞!”
“妾身省得……公子慢走。”蔡琰起身颔首应了一声,眼光一瞥桌案上的书信,脸色微微一变。
只见那信封上分明写着,“至守义贤侄……伯父王子师绝笔”!
刘协点点头,送出了那信好似心中卸下了一块巨石一般,颇为轻松得扫视了几眼大厅,微笑说道,“偌大一江府,怎么连些使唤的下人也无,明日不若我指派一些过来?”
蔡琰秀眉一皱,即刻轻声说道,“多谢公子好意,妾身夫君自是喜欢清静,不想有太多下人乱了秩序,早些时间曹使君也是如此说,一样被妾身夫君辞了……”
“哦……”刘协脸上有些遗憾,待看了一眼蔡琰,见她眼中有些警惕之色,才暗暗自责,尴尬地说道,“江夫人莫疑,我别无他意,只是见偌大府邸只有两位夫人与看门老丈一人,心中感慨之词而已,我早先便得知江长史善待百姓,将多余的钱财皆分与了他们,才会如此说,江夫人莫要见怪……”
“这样吧……”刘协指着大厅两边空旷旷的墙壁说道,“我府中还有些许闲置的书画,不若明日送些过来,摆在此处,江长史如今身居许昌太守一职,若是府中如此……呵呵,岂不是让天子面上无光?”
“……”蔡琰犹豫得看着刘协,沉吟一下说道,“不若待妾身夫君回来,亲自前去公子府上一趟,如何?”
刘协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算定江哲不在家,这位江哲的美妻自是不敢擅作主张,若是平常百姓之妇也就罢了,眼前这美妇可是蔡中郎的千金,岂会不是其中暗藏的意思?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刘协笑着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先行告辞!”
“待妾身送送公子……”
“江夫人请留步!”刘协笑着回了一句,达成目的的他此刻心中很是畅快,当然了,若是得到江哲辅佐,刘协想必更是畅快。
“那……”蔡琰咬着嘴唇犹豫着。
“老朽送送公子……”老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劳烦老丈了。”刘协不动声色地看了老王几眼,微笑着说了一句,“老丈,你可知你家老爷是望何处而去?”
好似不曾在心中想过一般,老王随口说道,“公子说笑了,老朽年纪老迈,只是帮着老爷看看府门而已,老爷离开之时,怕是老朽还不曾起身……”
“哦……”刘协听着这句话,心中肯定道,观此人言语,他之前必是朝中官员!
脸上带着微笑,刘协带着两名侍从出了江府,坐上马车去了。
待刘协走后,老王才皱眉,他分明感觉到这位小天子似乎察觉了什么。
不过……老王抚着长须微笑着,“天子聪慧乃是天下之福,若是治世必可成就不世之功,可惜如今天下纷争……是福是祸,皆要看曹孟德如何作为……”说了一般,他猛然止口。
“王伯?”蔡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府门处,将手中书信交与老王说道,“劳烦王伯是,将此信交与妾身夫君……”
“好……”老王笑着接下,说道,“只是老朽去了,何人为大夫人开门?”
原来秀儿今日不在府上,乃是与糜贞二人上街办置家中所用之物去了。
“唔……”蔡琰凝着说道,“此书信乃是夫君伯父所写,至关重要,王伯且去,妾身且在此处等候姐姐……”
“那……那老朽去了……”老王迈着步子走了,走了一阵,回头一望江府方向,心中暗暗说道,“能得如此两位夫君,那小子当真好运!不过……子师所言不虚,这江守义实是十分有趣!有趣!有趣!”
一边笑,老王一边朝城外军营走去。
第六十八章 只为此精锐之名!(三)
本来练兵将士们自当是喝声震天、气势浑厚才是,为何虎豹营营中却无半点声响呢?
让我们去看看……
江哲自然是伫立在众将士之前,双手背负,一脸冷峻,时不时还喝上几句。
但是奇怪的是,在他面前的四千将士所组成的方阵却是……
吞了吞口水,曹昂带着几许畏惧,偷偷看了一眼江哲,与同样如此表情的陈到对视一眼,缩缩脑袋。
为何世叔的练兵之法与自己所晓得的大为不同?曹昂眼神带着不忍,看着那四千将士右手平举长枪,如铁松一般站着。
话说,那长枪可是精铁打造的,自己就算是双手提着,怕是半个时辰也是顶天了,可是……
“换手!”江哲重重说了一句。
四千将士立即将右手的长枪用左手接过,重复方才的动作,平举长枪。
平举长枪,简简单单四个字,但是若是去问问方阵中的四千将士,你就明白这四个字是多么得沉重。
队列中的李通死死咬着牙齿,尽全力挺着左手,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右手好似失去了知觉一般,微微颤抖着。
莫非江先生在戏弄我们?李通暗暗怀疑着,不过随即他就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江先生何许人也?若是戏弄自己等人岂会派发如此丰厚的饭食?
想来想去,始终想不明白,李通只好继续咬牙坚持。
站在最前的自然是杨鼎等人,身为虎豹营将领,江先生可是说了,他们是一军表率,这是何等的殊荣?
便是杨鼎他们心中暗暗叫苦,脸上也照样轻笑着,至于那微微颤抖的右手,恩,让我们无视它吧。
终于有几个士卒挺不住了,长枪明显倾斜了下来。
“警告一次!”江哲指着那几名士卒重重喝了一声,身边早有刀笔史暗暗记下那几人姓名。
那几名士卒心中一凛,急忙死命地支起枪身,江先生可是明明白白说过的,若是中途有三次如此,皆剔除!
“先生……”就是素来以严令练兵的于禁也看不下去了,虽然他早就知道了江哲练兵的内容,但是却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啊,凑到江哲身边细声说道“先生,如此下去,莫要激起兵哗才好……”
江哲淡淡看了于禁一眼,径直走向士卒方阵,口中说道,“诸位可曾在心中怀疑哲不懂练兵?”
四千余人无一人吭声,就算是心中怀疑的也不会在此刻说出,那不是自找晦气么?
再说这位先生又不曾亏待他们,中午饭食的丰盛让他们犹在回味不已,不可唯一可惜的是,先生不许他们私留与家中妻儿,要全数吃下才罢休。
也正因为那中午的一顿饭,让这其中的三千精锐不曾心中产生抵触。
“你们可是认为哲练兵之法无用?”江哲慢慢走在士卒们身边,轻轻将那些垂下的长枪枪身扶直,只见那几名士兵好似喝了鸡血一般,动作竟是比杨鼎那些将领还规范。
轻轻扶了一下李通的长枪,江哲环顾四周说道,“诸位,你等可知,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也是一件十分不易事……”
这话一说,那些士卒顿时被江哲的话吸引了,心中奇怪地想到,只听说过成为将军不易,成为士卒又有何难?等等……合格二字是何意?
“世叔?”曹昂好奇地问道,“合格二字何解?”
“合格?”江哲微笑着抚了抚曹昂的脑袋,顿时让这小子眉开眼笑,好似无上光荣一般。
“一名合格的士兵不单要有强壮的体魄,更重要的是,他要有一颗坚强的心!不为任何困境所阻,毕心求胜!而胜不骄、败不馁!令之所指,虽九死而不退!”
“……”于禁一脸惊容,震惊地看着江哲,心中惊道,这……天下岂会有如此精兵,不!若是真有此一军,必是精兵中的精兵!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听着江哲的话,那些士卒脸上一阵红润,彷佛江哲是在夸他们一样,个个站得笔直。
“叔父……”陈到不满曹昂那个得意的劲,拉拉江哲衣袖问道,“叔父,何为坚强的心?”
“坚强的心?”江哲想了想,感觉古代人似乎不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于是解释道,“坚强的心就是指坚强的意志!学识容易,重勤奋二字;学武也易,唯不懈而已,但惟有这个意志!却是最最难的!”
“为何,叔父?”陈到见江哲不像对待曹昂一样对待他,小脸闷闷不乐。
江哲看了一眼四周,大声说道,“你等心中可有此一思:放弃吧,实在坚持不下去……可有?”
四千将士中大半的士卒羞愧地低下了头。
“呵呵!”江哲的微微一笑,和声说道,“此乃人之常情,便是哲也曾有过,早晨起来之时,外面甚冷,哲便不想起身……”
“……”于禁又惊又无奈,先生这是在说什么呀!
虽然不敢大声笑,但是偷偷笑几下还是可以的,于是四千将士皆一脸笑容,心中暗暗说道,这位先生怕是许昌城中职位最高但是最无半点架子的人了……
“呵呵,大家也觉得好笑是不?”江哲微笑着说道,“可是我又一想,若是我不起来,那许昌的政务由谁来处理?恩?要知道,耽误一日政务,那可是大大的不得了!于是,哲起身了!”
于禁诧异地望了一眼江哲,又看看那四千将士的脸色,心中暗暗称奇,先生言语之中到底有何玄奇?
“如此……”江哲脸色一正,重重说道,“哲可以对自己说,我战胜了自己!战胜了自己的疏懒!再看你等!方才便支持不住的诸位,你等现在不还是挺直身子站着么?可曾倒下?”
咦?江哲这样一说,那四千将士也是心中疑惑,对啊!方才已经支持不住的自己为何又这样站了许久呢?
见那些士卒脸上疑惑之色甚深,江哲淡淡说道,“收枪!”
四千将士彷佛大赦一般,大多丢掉了手中的长枪,舒展着全身筋骨。
“歇息半个时辰!你等且去那边饮口水!”江哲指了一个方向,随即又淡淡说道,“解散之前容哲再说一句!随意丢弃自己兵器的士兵可不在合格士卒之列,若是上了战场……解散!”
说完江哲大袖一挥,朝着营帐走去,在这些士卒们站着的这段时间,江哲同样没有歇息,陪他们站着,也不曾喝半口水。
当然了,依照江哲的体质,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有这样,但即便是这样,也让有些看在眼里的士卒心中唏嘘不已。
方才丢弃了长枪的士卒低着头拾起自己的武器,不敢看同伴的眼神,因为他们自己也明白,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
给士卒们饮用的水自然还是温的,而且其中放置了盐巴,但是分量比之中午的时候要少地多,毕竟中午的训练才是大量消耗体力的,方才的,多数是以锻炼他们的意志为主。
“唉,我就是不明白,先生究竟在让我们做什么!我当了四年兵,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练兵的!”饮水的时候,终于有名士卒忍不住说了。
“哼!”几名老资格的虎豹营将士冷冷望了那人一眼,耻笑说道,“无用的东西!早些归去!羞要辱了我虎豹营之名!”
“你……”那士卒脸色涨红,粗着脖子冲过去怒声说道,“你说什么!”
“找死!”一名路过的虎豹营一只手捏住那名士卒喉咙,将他单手举了起来,冷笑着说道,“若是怕大人责怪,我即刻便杀了你这无用之人!”随即将他重重砸在地上。
“咳咳!”那名士卒倒在地上,一时间起不得身子,连连咳嗽,惊疑不定地说道,“你在虎豹营中居何职?”
“我?”这名路过的的虎豹营与其他几位对视一眼,竟是自傲说道,“士卒而已!”
“士卒?哈哈!”那名士卒好似感觉十分可笑,大声说道,“只是一士卒而已,又有何得意之处?某之前曾在关隘担任伯长一职都无如此!”
“嘿!”只见那名路过的虎豹营在这名士卒前面蹲下,淡淡说道,“伯长?即便你在那些军中担任伯长,到了这里,你连称虎豹营士卒的资格都没有!记住咯!新兵!”
新兵?这不是先生训话时曾经带起的那个词么?
“哲不管你们在别处是伍长也好,什长也好,甚至是伯长,但是到了这里,你们便只是一名新兵!”
这名士卒感觉受了极大的侮辱,挣扎起身,冲着那名虎豹营说道,“哼!你莫要得意,先生说过,两月之后剔除不合格者,到时希望别有你的名字!”
“哼!管好自己即可!”摇晃着身子,这名虎豹营自是走向自己的同伴,周围“新兵”不禁为其让路。
“虎豹营……”这名士卒喃喃念叨着,就单单只是一名士卒而已,就能让他如此得意?不!我也要成为虎豹营士卒!
环顾四周,三千旧日精锐眼神复杂地望着场中席地而坐,大声谈笑的虎豹营士卒,死死握紧拳头。
李通冷眼望着那身处三千精锐中仍张狂之色犹在的虎豹营士卒,心中百感交集。
就单单看自己一方人数如此多,却被其区区几人的气势所压倒,足可以证明两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也许真是如其所说,虎豹营乃是集精锐之兵所在!
看着那些虎豹营看向自己等人时眼中的轻蔑,李通暗暗恼怒不已,环顾众人一眼低声喝道,“你等可曾看到那些人眼中轻蔑之色?”
“哼!”不少人出言附和了李通。
“两月!”李通举起两根手指,指着虎豹营营地大门说道,“两月之后,我可不想在那些人轻视的眼神中黯然走出那扇大门……”
“我等自然也是!”
“既然如此……”李通脸色一冷,看着那些谈笑着的虎豹营说道,“若是想让那些人正眼看待我们,唯有按江先生所述!我们不单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卒,更要成为合格的虎豹营士卒!”
这句话顿时博得了周围无数士卒的认可。
只见他们眼神复杂地遥遥望着练兵场中的身影,眼中有羡慕,有向往,但是更多的,则是不屈的斗志!
若是这虎豹营当真非精锐中的精锐不收,那么……
我等就算死在这里……也要背负起虎豹营的名头!
皆为此精锐之名!
Ps:上一章悲剧了……呜呜呜……
第六十得章 马步与放下!
梦幻日曜拜上~
话说那些被老资格的虎豹营士卒刺‘激’了一番后,那三千将士新兵,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就算是累死在这里,也不能被那些人看轻。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江哲徐徐步出营帐,却看见麾下这四千士卒早早的便排队了,心中有些奇怪。
若只是那八百老虎豹营,江哲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三千“新军”竟然也准备就绪了,这可奇了,难道古人的体制当真普遍远超后代?
只见那三千虎豹营成为“新兵”的‘精’锐,虽然一脸疲惫,但是看着他们的眼神,江哲感觉他们似乎有些不同了……
接下来的训练师扎马步!
古代习武之人以下御上,最是讲究下盘扎实,此刻江哲提起,那些将士反而隐隐有些失望,人心永远是对未知的食物才产生好奇。
可惜的是,虽说是扎马步,但是江哲对他们的要求要远远不止这些……
“抬头!‘挺’‘胸’!收腹!”对着一名动作不规范的士卒,江哲也不知从哪里折来的一根新柳,狠狠在那名士卒背上‘抽’了三下。
但是那名士卒丝毫不敢动弹。不是因为江哲的威望已经可以随意使唤这些士卒,而是……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当那些四千士卒带‘操’场中待命的时候,江哲正要接着下面的训练,忽然视线偶然看到一处,心中一思索,脸上‘露’出微笑。
曹昂与陈到暗暗退后一步,今日这种笑容他们看得已经太多了,只要这位叔父一笑,那些士卒便要倒大霉了。
“马步下蹲!”江哲对那些士卒喝了一句。
四千将士‘吮’吸之间便扎起了马步。正在这时候),江哲唤过于禁,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只听得于禁眼睛瞪大,一脸错愕。
“这……”于禁有些不忍地看着那些将士,似乎想向江哲求情。
“速去!”江哲淡淡说道。
“……末将领命!”于禁见江哲执意如此,叹息了一下向虎豹营营地一角走出,那些暂时已经拨给荀彧下派过来的火头兵。
为了配合江哲练兵,荀彧可是下了血本了,不但将许昌军队中的火头兵调了数百过来,而且更是派了近千士卒护送新鲜‘肉’食到军营。
其实大部分是直接从荀家中取来的,按相比市价低了一成的价格给予了江哲,只等日后统一结算。
那在四千将士茫然不解的时候,于禁带着那数百火头兵过来了,更奇怪的是,那些火头兵手上捧着许多陶琬。
李通是新兵‘精’锐中的佼佼者。自然站在第一排,看着走向自己的两名火头兵不动声‘色’,其实也不明白,这位先生到底有想做什么。
江哲慢慢走了过来,看着了(我眼李通,李通顿时心中有些慌‘乱’,也不知怎么,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古代人的马步就是掩饰!不像那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着李通,江哲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放轻松点,我又不会害你!把手掌摊开!”
“诺!”李通虽是不明其义,但是还是照做了。
江哲微笑着将两只碗分别放在李通双掌上,然后接过水瓢,在火头兵提来的水桶中舀了一瓢水将两只陶琬注满。
“……”李通明显感觉自己双掌一沉,看着碗中的水不停的摇晃,他分明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就在李通还想着如何控制手上的力度是,忽然感觉脑袋上一沉,用余光瞥了一眼江哲脸上的笑意,心中暗暗叫苦。
“照做!”江哲淡淡对那火头兵下令,那些火头兵早就从于禁口中知道了大概,现在又得江哲演示了一番,岂能再不明白?
“照做!”江哲淡淡对那火头兵下令,那些火头兵早就从于禁口中知道了大概,现在又得江哲演示了一番,岂能再不明白?
两人一组,分了数百队,照着江哲方才的做法如法炮制。
“扑!”曹昂愣神地看着眼前大半的士卒皆是脑袋上顶着一只碗,手上端着两只碗在那蹲着马步,心中暗暗发笑。
跟着这位世叔真的太有意思了!自己怎么就不早些到许昌来呢?
不提曹昂在那暗自懊恼,江哲却在那边说话了。
“诸位……”江哲微微一笑,大声说道“可知你等头上之物、手中之物为何?”
这还能不知道?不少士卒都在心中嘀咕了句,不就是陶碗吗?又不是什么稀奇物!
“这是你们的晚饭……”江哲微笑着道出了谜底。
在那些将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哲重重说道“你等头上之碗,乃用来盛饭食的,所以最大!你等手中陶碗一朱一黑,朱者,乃用于放置‘肉’食;黑者,则是用来盛浓汤的……”
“……先生?”不知是哪名士卒弱弱地问了一句“先生若是将我等吃食之碗用于训练之中,那万一毁了,我等用何物进食?”
“很简单的!江哲脸上‘露’出一股笑容,就是日后成为这些士卒心中噩梦的笑容,淡淡说道“连碗都砸了,那还吃什么?”
“……”李通惊得眼睛一瞪,差点砸了脑袋上的陶碗,江哲如此一说,李通分明感觉头上、手上的陶碗何止重了千钧?
阵深咽唾沫的声响,有不少士卒一惊之下,脑袋上的碗顿时就掉了地上砸碎了……
“……若是砸了脑袋上的碗,那等下就无有米饭,其他二碗亦是如此……”江哲慢悠悠的声音终于传来了。
来见已经砸碎了碗,有些自暴自弃的士卒一听,立刻又如方才一般蹲着,还好还好,砸的只是盛米饭的碗,若是他人皆有‘肉’食,但我无有,这岂不是……
李通不停地咽着唾沫,他感觉自己头顶有些发麻,忽然,几滴水从他脸上滑了下来,他心中一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眼神死死望着头顶处。
江哲自然也看到那四千将士战战兢兢的样子,就连虎豹营中有不少也是这样,毕竟他们在这世上唯一的乐趣就只有饮酒食‘肉’杀人,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吃到如此美味的‘肉’食,若是仅仅因为自己的一时懈怠而食不到‘肉’,估计他们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
“嘿嘿!”望着这种景象,曹昂心中发笑,尤其是见有几名士卒竟是将米饭、‘肉’食的碗都砸了,只余下‘肉’汤,脸上顿时起了一阵幸灾乐祸。
冬!一个爆炒栗子,江哲脸‘色’古怪的对曹昂说道“不学好!笑地那么‘阴’!”
曹昂捧着脑袋,一脸郁闷地看着江哲,很想说“世叔方才就是那般笑得”,但是看了看‘操’场中的士卒们,曹昂愣是没敢讲这话说出口。
能让曹昂如此,不敢调皮的,如今也只有江哲了。
不理陈到看着自己一眼笑意的可恶‘摸’样,曹昂偷偷打量着江哲,待听到了这位世叔的种种传闻,江哲的形象顿时在曹昂心中鬼神化……
暗暗打了一个冷颤,曹昂缩着脑袋跟在这位极为神秘的世叔手面。
“砰!”
“砰1”
‘操’场中不时传来陶碗摔碎的声音。直看得于禁眼皮直跳,若是被荀司马见到如此光景,想必是会大发雷霆吧……
不过那些士卒大多摔碎的只是盛米饭的碗,为了能再吃到中午吃到的‘肉’食,他们将全身注意力集中在双手上。
这样的话,虽然碗是保住了。但是他们的马步姿势自然也慢慢变了型。
提着柳枝走了过去,江哲对一名士卒说道,“抬头!‘挺’‘胸’!收腹!”随即一脸冷峻地看着那名士卒。
那名士卒一愣之下立刻醒悟。暗暗把持住手中的碗。
,江哲在他背上‘抽’了三下,随即向别处走出。
这名士卒虽是被江哲‘抽’打了三下。但是却不恨江哲,因为他自己也明白,先生已经留情了,若是先生不待自己反应过来便‘抽’那三下,那自己手中的碗十有**保不住……
“诸位……”见全场士卒好似都变的神经兮兮的,江哲笑着说道,“诸位相不相信,若是按着你们现在的做法,明日此时的米饭一样保不住……”
句话说得全场士卒愕然。
“诸位,哲乃对你等言一词,平常心!”江哲微笑着在众士卒身边走过,虽是见到了几名动作稍稍有些变形的士卒,但也只是用柳枝一端在其背上点了三下,那士卒自会心领神会。
“平常心!平常心是何意呢?”环顾四周,见到那些将士的注意力引了过来,江哲心中暗暗点头,“古书有云,人生中最难的事情便是‘放得下’!这放下的是什么呢?这放下的是执念!就如你等此刻心忧饭食同样,可是岂不是越是在意它,则越会出错,为何不以一颗平常心对待?即便你等今日摔了所有陶碗。那又如何?明日哲一样会按相同的菜食犒劳诸位,仅仅是为了一顿‘肉’食而已,何必如此?”
江哲的话说得李通也是暗按羞愧不已,是啊,仅仅是一餐‘肉’食而已。先生已经说了,虎豹营日后的菜食皆是按此为准的,那就何必如此在意,徒丢人现眼?
“莫要认为哲在故意刁难诸位……”江哲淡淡地一笑,百般无聊地折着柳枝说道,“也罢,只是诸位日后若是上了战场,务必要将哲之言语放在心中,战场之上靠的不仅仅只是凶狠,勇猛,即便是上了无数次战场的老兵,在临战的一刻也会心惧,若是不能将此心态摆正,唉,想来者便是他最后一镇了……再者。若是日后等人上了wwW.l6Kx
s.cоМ战场,面对着生与死的抉择,便再想想纸之言语。是否愿意为心中而守护而放下‘性’命……”
不官是何人、何职,都被江哲的话说得心中一凛,细细回想一下,竟真是如此,再看江哲眼神无比复杂。这位先生难道真的尽知天下之事?
就在这时候,江哲忽然望见老王站在营地‘门’口向自己挥手,心中暗暗称奇,回身对四千将士说道,“今日的训练便到这里吧……好似哲没有听到摔碗之声了呢!”
咦?在那四钱士卒为此惊奇的时候。江哲大笑数声走向营‘门’,走了几步,忽然转身,神秘兮兮地说道,“哦,方才有一使哲忘记说了,那便是从明日起,才按着方才的规则训练尔等,也就是说,今日就算摔了全部陶碗,也有‘肉’饭可食……”
“被先生摆了一道……”与其他人一样,李通傻傻四看着江哲笑着走远,心中百感‘交’集。
我还深怕引起哗变……某不及先生远矣……
禁看着那些场中失足不曾被减‘肉’少食而欢喜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声。
第七十章 疏漏……
“老王?”江哲步出虎豹营营门,对老王唤了一声。
“老爷……”老王笑眯眯走了过来,想对江哲行一礼。
“行了行了!”如往常一样,江哲不习惯让一位老人对自己行礼,摆摆手说道,“老王你为何会来此处?”
“哦!”老王眯着的双目中好似闪过一丝赞许,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递给江哲说道,“老爷,这是二夫人让老仆带给老爷的……”
“昭姬?”江哲疑惑地接过书信,一看信上落款,脸色一变,震惊地说道,“老头的书信?”随即又惊又疑地看着老王。
“……”老王似乎想笑又苦苦遏制的模样,神色古怪地说道,“今日午后,乃有一位公子来府上拜访老爷,见老爷不在,随留下此信……”说着,老王还指指天想示意江哲这位公子的身份。
岂料江哲看也不看老王的手指向何处,眼神死死盯着手中的书信,黯然长叹一声,“若是老头早些时后便听哲之言,何以至此?老王,你且回去,此事我自会处置!”
这小子!老王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老爷不想知道是何人送来此信?”
“嘿!”江哲淡淡一笑说道,“老头身前所重,唯有大汉社稷,能让他在……的时候留下此信,此意哲如何不明?便是此信中内容,哲也大致明白……”
这小子……老王心中暗惊,不动声色细细打量着江哲,心中暗暗说道,“天下间果有如此奇才?”
“老王,你且先回去吧……”对着书信,江哲叹了口气,忽然望见老王竟是徒步而来,对身边守卫营地大门士卒说道,“劳烦诸位将我今日所骑之马带出……”
因为虎豹营尽数要训练,于是守卫营门乃是于禁的护卫代劳,只见这名护卫抱拳沉声说道,“先生言重了!”随即对身后之人喝道,“还不速去!”
“诺!”身后一人匆匆走向营内。
“老爷不碍事的……”老王拱手辞了一句,心中赞道,此子仁厚之心果非掩饰,实是真情,子师,能得其传你衣钵,真乃你之大幸!此人之大幸!天下之大幸!
就在说话的时候,那名士卒已将江哲之马带出,交与老王。
老王摇摇头上了马背,却忽然听到江哲说了一句。
“告知秀儿与昭姬,一切至要事宜且等我回去再说!”
看着江哲一脸正色,老王笑眯眯地点点头说道,“老仆知晓……老爷,那老仆先去了?”
“去吧!”江哲好似松了口气一般,笑着看着老王策马而去。
老头,一生为这大汉尽忠,还牵连了整个家族,值得吗?若是早先你听小子言论,远离洛阳……
早在洛阳时,江哲还对王允恨地牙痒痒,但是如今老头已经去了之后,再回想起他对自己的好,回想起他的循循诱导,回想起他年纪老迈犹自在夜里挑灯为自己编注先贤之书精要……
与王允熟悉了之后,江哲有时还当面直唤其老头,王允自然笑骂几句,一老一少好似不是伯父与侄婿,倒更像是忘年之交。
但是前提是,千万不要去触老头的逆鳞……
回到营地帐中,江哲犹豫了一下变拆了这份书信。
他拆得很小心,微微泛黄的纸页更是让江哲心中黯然。
“唔?”待展开信封中的内容一看,江哲脸上一片惊容。
只见纸上竟是画着一颗巨木,只是这巨木枝断叶落,一片萧索之景,但细细看去便可发现,树上遍布无数嫩芽,生机颇显,再看巨木之上,一轮明月皓白,旁边虽有些许乌云,但仍不能当皓月之光华……
树下画着一桌二凳,一老一少对坐,少年腿上犹坐着一位美妇,看这情景好似在交谈什么。
再看左首,则书写着一行字,:虽枝枯叶落,然生机犹存!
再看落款:大汉司徒王子师!
笔力透纸,气势不凡。
“……”江哲缓缓寻了一凳坐下,黯然叹了口气,他如何会不明白?这便是当初自己初到洛阳的那一夜。
“老头画得秀儿太差了!”江哲哂笑了一句,但是声中却隐含着悲切。
“唉!”江哲将此画小心收起,心中迷茫不知所往。
就着江哲本心,他是想辅佐曹操的,一来现在的曹操不是历史中那个残暴多疑的曹孟德,二来,曹操待他至诚,江哲当着他部下的面屡次落曹操面子,曹操也只是当面苦笑,暗地悄悄认错……
一代枭雄能为自己做到这样,江哲是又惊奇又感动,心中早已认可了他,只是碍于面上,不好言其主公罢了。
在洛阳相识以来,一起言天下英雄,一起言志向抱负,一起言治理民生,一起喝花酒……咳!
这样的损友、这样的挚友,如何让江哲再呼其主公?
其实曹操也渐渐明白,但他也不说破,如是让一位旧日至交唤自己主公,虽能得一时之畅快,那日后呢?主下之别既分,日后自是少了那一分赤子真情……
但是却在江哲心向曹操之时,却收到司徒王允的遗书……
“难办啊……”江哲扰扰头皮,苦笑一句,“老头,你便是去了也要折磨我耶?”
咦?忽然江哲心中一激灵,狠狠敲了自己脑袋一下说道,“现在的孟德可还不曾有权臣之心啊……若是……”
“对啊!”江哲一抚掌,心中大畅,“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江哲的想法是好,可惜天下真正两全其美的事情着实不多……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江哲当下就着笔墨写了一封书信,唤来一名传令兵说道,“你且将这份书信送往宫内!”
“啊?”那传令兵一听便傻眼了,宫内?
“怎么?”江哲这后世人岂会明白天子在古代人心中的地位?
只见那传令兵吞了吞唾沫,犹豫说道,“先、先生,不知送与何、何人?”
“……”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那人,江哲淡淡说道,“天子!”
“啪!”那名传令兵脚一软,竟是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说道,“天……天子?当今天子?”
“还有几个天子?”江哲感觉十分好笑,拉起那人说道,“意志如此不坚,岂会有大作为?”
传令兵匆匆接过江哲递来的书信,又是羞愧又是尴尬地挠挠头。
“去吧!”江哲淡笑着说了一句。
“诺!”那传令兵抱拳领命,出帐而去。
天子啊……这可是天子啊……没想到我李德也有面见天子的时候……
兴匆匆地来到了宫门前,传令兵李德还特意整了整脏兮兮的铠甲,昂首大步走向宫门。
李德本是青州百姓,后来江哲讨伐青州黄巾时将青州四十余万百姓带回,其中便有他……
自小猎户出身的李德武艺不俗,吕布攻许昌时曾被选入预备军,随后被于禁军中一伯长看中,将其收入,今日乃是随于禁而来。
只是一草头百姓的李德不曾读过书,心中所知道的大人物也只有将他收入的伯长,军中的于禁将军,被他人称呼为先生的江哲寥寥数人而已。
但是他心中从小便有一个愿望,那便是……李德一直想看一眼天子到底是何模样?是不是真的如三位皇伏羲氏一般,能呼风唤雨,保地天下百姓太平。
但是,李德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疑惑,如果天子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当初大旱的时候不设法布雨呢?
想起村中那年的收成,想起村中饿死的村人,李德对天子有些不满……等下见到了天子要问问……
“来者何人?”还未等李德接近宫门,守卫在那处的百余天子禁卫一齐把刀喝道。
“我……我是……于将军麾下士卒……”李德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了一句。
领头的禁卫眉头一皱,刀尖遥遥指着李德喝道,“什么于将军?你可知此乃皇宫!天子所居之处,岂容你乱闯?来人!将其速速拿下!”
“诺!”周围禁卫一拥而上。
“……啊?”李德一下就慌了,看着那些人扑向自己,大声喊道,“乃是先生派我来送信与天子……”
“住手!”领头的禁卫眼神一变,喝住众人,犹豫问道,“先生?莫非是江长史大人?”
“正是正是!”李德一脸惊慌地取出江哲的书信,摇了摇说道,“小的不敢妄言……”领头的禁卫深思一下,打量了李德几眼,厉声说道,“若是你信口开河,胡言乱语,某定要斩你!”
“不敢不敢……”李德望着那冷晃晃的刀子缩了缩脑袋。
“放行!”领头的禁卫喝了一句。
李德缩头缩脑正想入内,忽然从宫内走出一人,一时不察之下竟是一头撞了上去。
“放肆!”那人被李德一撞,顿时跌倒了在地,起身恼羞成怒、重重喝道,“何人如此大胆?岂不知老夫乃大汉国丈?左右与我拿下!”
“饶命啊,大人饶命……”李德见被人撞到在地的人身着官服,吓着扑到在地,连连求饶,很小的时候他就听村里的老丈说,若是冲撞了那些大臣,可是要被砍头的啊……
“这……”领头的禁卫犹豫了一下,走到董承身边细语几声。
“……哦?”董承眼睛一眯,换上一副和善面孔,拉起李德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江大人派你来的啊……”
“啊?是啊是啊!”李德见这位大官好像与先生认识,连连求饶,“大人,小的不是有心冲撞您的……别杀我啊……”
“无妨无妨……”想起方才之事董承还是一脸尴尬,心中也是愤怒不已,但是仍是笑眯眯地说道,“既然你是江大人派来的,方才之事便……便罢了!”
“多谢!多谢大人!”李德还想坑头,但是董承哪有这个耐心陪这个苦哈哈言语,笑了几声说道,“你说有书信要面呈天子?”
“是啊!”李德怕对方不信,连忙取出江哲书信。
董承一把夺过,一看落款,正是江哲所写,心中暗笑,不知此人写了些什么……
“大……大人?”李德疑惑地看着董承。
“哦?”董承楞了一下,微笑着说道,“不过将此信交与老夫,老夫替你面呈圣上如何?”
“这……”李德犹豫着说道,“先生说要面呈天子……”
董承脸上不渝,淡淡说道,“老夫之女乃天子之贵人,老夫岂会欺你?”
“……”李德还在犹豫,忽然瞥见董承脸色,心中一慌,暗自想到,这位大官既然是天子有亲,交与他自然与交与天子一般……若是惹怒这位大官,我方才又冲撞了他……
“如此……如此也好……”
“哼!”董承冷哼一声,其实若是李德不给,董承也没有办法,难道还要杀了此人夺了书信?
“如此,你且去吧!老夫自会将此物面呈天子!”
李德有些遗憾没有见到天子,摇摇头走了。
董承反身进入宫内,取出江哲书信拆开一看,顿时脸上冷笑连连,“好啊,原来你是在为那曹孟德练兵啊……”
Ps:为什么我的章节名越来越悲剧了呢……
书中李德是书友无LOVE之战友情提供,感谢!话说,会有人取名字叫李无德的么?我去掉了一字^^
第七十一章 唯有以战止战!
当李德回到虎豹营中江哲所在之处时,已是入夜,而江哲正在书写每日的练兵章程,记得后世曾听谁说过,按着严谨的规章练兵才能练出强兵。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士兵们过度疲劳,江哲将纸上的章程改了又改。
“先生?”李德犹豫这唤了江哲一声。
随意地看了一眼来人,江哲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淡淡问了一句,“信送到了?”
“送到了,可……”李德弱弱地说了一句。
这时杨鼎走进帐中,对江哲抱拳说道,“大人!一切皆按大人意思办了!”
“好!”江哲微微一笑,忽然看到李德,笑着说道,“你先退下吧!”
“……诺!”李德张张口,正要说些什么,杨鼎皱着眉头说道,“某且要与大人商议要事,还不速速退下!”身为虎豹营的他自是有些看不起这极其普通的士卒。
李德看了一眼杨鼎凶神恶煞的眼神,心中一慌赶紧退出,走出大帐之后,他看着皇宫方向喃喃说道,“那人是大官,又好似是天子的丈人,应会将先生的书信送到吧……”
时间消逝,转眼便过了子时,因为白日的训练辛苦,众将士皆沉沉睡了。
可是虎豹营操场中,却仍站着一些人。
曹昂朦胧地眼睛,哈欠连连,揉揉双目努力让自己清醒些,看着世叔如此晚了还召集那些“凶兵”的头头,不知有何事呢?
与曹昂一样,同样十三四岁的陈到感觉自己连睁开眼睛的气力都无,白日陪着叔父整整站了一天,他现在自是又困又累,只想早些找个地睡了。
江哲微笑着听着营地中将士们的鼾声,轻声说道,“杨鼎!”
“末将在!”一众虎豹营将领皆是站在江哲身后,虽然他们白日也是陪着那些新兵精锐们一起训练,自是也有些劳累,不过既然能在八百凶徒之中脱颖而出,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这些将领早些时候便从江哲处大概知晓了练兵章程,如今见江哲将他们叫出来也不感觉奇怪。
迈到江哲身边,杨鼎迟疑地问了一句,“大人,便是此刻么?”
“唔!”江哲点点头应了一声。
看了一眼那些营帐,杨鼎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咳嗽一声说道,“周戍,你嗓门大,你且去喊话!”
“喊什么?”周戍憨憨地问了一句。
“……”杨鼎表情一滞,无语地望了一眼憨憨笑着的周戍,转身对英飞与司马鹄说道,“你二人去!”
“我等去?”英飞搞怪地叫了一声,忽然看到江哲望向自己等人,讪讪说道,“我的意思是,必不负大人重望……”
“不就是个裨将兼副统领么,比我们只高半级……”嘀咕着,英飞晃晃脑袋走向士卒营帐。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江哲等人听到。
顿时杨鼎脸上一黑,气得指着英飞说不出话来。
司马鹄正巧如果杨鼎身边,对杨鼎一抱拳,怪腔怪调地说道,“我等定不负将军重望!”
众人皆笑,江哲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不如你等同去,勿要耽误了时辰!”
“是!末将领命!”
杨鼎黑着脸看了一眼英飞与司马鹄,心下暗道,若是大人不在,某且叫你好看!
虽然看似杨鼎体格只是中流,但是实实在在地,这些将领中属杨鼎武艺最高,而且粗通治军,于是江哲才让其担任副统领。
统领?没有统领!当然了,在那些虎豹营心中,江哲正是统领,虽然他不通武艺……
“嘿嘿!”怪笑着看着杨鼎走来,英飞说道,“还是将军请先!”
“……我来就我来!”话是这样说,但是杨鼎还是迟疑了一下才大声喊道,“走水拉……走水拉……”
“扑哧!”曹昂心中一乐,不自觉笑了出来,身边的陈到也是一脸的莫名笑意。
谁敢笑我?我非砍了他不可!杨鼎脸色涨红,向出言之处望去,随即脸色从凶狠转变为尴尬,原来是大人的两位侄子……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轮到你们了!”杨鼎恶狠狠地喝了一句。
“我来!”英飞嘿嘿一笑,忽然装作一副无比惊恐的模样,嘶声裂肺地叫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来人保护大人……其他人等随我救火!”
江哲错愕地看着英飞,这家伙演员出身的?
“要如此才行!”英飞得意地说了一句。
随着众位虎豹营将军的“表演”,虎豹营中好似炸锅了一般,瞬息之间人声嘈杂,无数只穿着一条下裤的士卒从营中冲了出来,惊疑不定望着四周。
但是更多的则是……
“走……走水了?天啊!速速救火!”
“你撞什么撞?没看到老子在这里?”
“快去禀告大人!”
“发……发生了何事?”
就知道!江哲无奈叹息一声,用手指敲着额头。
好似看不到江哲等人似的,营地中人心惶惶,不时有人相撞在一起,跌倒在地,更有甚者竟开始大呼小叫。
“够了!”江哲冷着脸喝了一声。
身为虎豹营副统领的杨鼎见此,脸上自然无光,怒声喝道,“尔等与我站着!”
但是如同炸营一般的士卒们,如何能在如此嘈杂之声中听到杨鼎的话?
幸好江哲准备妥善,看了一眼孟旭、陈开。
早就在军鼓之前的孟旭一点头,狠狠地敲响军鼓。
“咚咚咚!”军鼓声响动天,那些慌乱的士卒慢慢止住了慌乱,这才发现站在操场处的江哲。
“都与哲过来!”江哲喝了一句。
“额?咦?”虽然不解,但是那些士卒还是徐徐地走到江哲身前列队。
整整一刻时辰才整队完毕。
冷眼望着眼前的士卒,江哲冷冷说道,“若在战场之上,你等已是死了一回!看看你等的样子!”
在众士卒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江哲徒步到一名士卒之前,喝道,“你也曾是精锐?”
虽然那士卒心中暗道不妙,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启禀先生……我曾是东郡精兵,任伍长……”
“伍长?”江哲冷笑一声说道,“你既是精兵,又是伍长,哲来问你,你的盔甲何在?你的武器何在?为兵亦不动兵器不可离身之道理?”
那士卒低着头不敢回话。
“再看看你等!”江哲直指那场中士卒,那些赤膊着的士卒,“若是有人劫营,你等且有何物回击?用你等血肉之躯耶?”
深更半夜被教训一顿,就连李通也心有不满,沉声说道,“大人之言某不敢苟同,此处乃许昌、虎豹营军营,周边无数关隘守卫,何在敌人劫营?”
“谁告诉你如此便可安枕无忧了?”江哲瞪着眼睛怒声说道,“为兵者,需时时警惕,战场之上无事不可发生,兵甲之重,更是离身不得!如此道理你等可是不懂?”
李通不服气地说道,“我知这也是大人在训练我等,然我实在不明,为何大人练兵如此苛刻,白日如此也就罢了,夜间将士们皆是又困又累,先生仍不让我们歇息耶?”
“那哲问你,日后若是你等百里、千里赶赴参战,也是又劳又困,敌军可会让你等歇息?还是说你等欲对那敌军言,今日我们等困累,明日再战?恩?”
“……”李通气势一滞,被江哲说得无话可说。
“哼!”江哲冷哼一声,重重说道,“哲知道,练兵练兵,你等只当是玩耍?若是按着今时状况,你等四千人要折损大半!如此你等也配称精锐?也配称虎豹营?”
这话说得那八百虎豹营也是脸上一红,因为他们虽然带着随身兵器,但是铠甲等物就……
虎豹营都这般了,更别说那些新进的士卒,有不少仅仅穿着一条裤子便走了出来。
“先生……”想起江哲说过,非精锐不得入虎豹营,如此看来,似乎是真的,李通服气说道,“先生之意我等已明了,日后必不会再如此……”
江哲不予可否,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众军,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便给你等一刻时辰,穿上盔甲,带上兵器,绕军营跑上十圈再去入睡!”
“先生?”李通一脸错愕,苦声说道,“先生明鉴,此事乃真是我等白日太过劳累才会如此,先生当真一丝都不体恤我等?”
“哲体恤你们……”江哲叹息说了一声,“但是哲之使命不让我体恤你们,哲只希望你们在训练时多留十滴汗,日后上了战场……少流一滴血!”
江哲的话如九天巨雷一般让在场的所有士卒震惊。
“……如此,哲不得不狠心!”江哲眼神复杂地望着四千将士,沉声喝道,“若是有人不愿在留于此!不必通报哲……自行离去即可!”一边说,一边他的手指着军营大门方向。
四千士卒鸦雀无声,一方面为江哲的话所感动、所震惊;另一方面,他们开始犹豫,如此强度的训练,自己当真可以坚持么?今日仅仅是第一日啊!先生便如此折磨我们……
方才李通说话时就想插嘴的英飞淡淡一笑说道,“大人所言极是,支撑不下去的,即便是留在营中又有何用?徒损虎豹营威名!”
“你!”李通被英飞一句话气得脸色通红,怒声说道,“你等也入虎豹营未久,为何屡次看轻我等,我且直言于你,我等早已下了决定,便是累死在此处,亦不离虎豹营半步!两月,两月之后,再与你等拼个高下!”
“唉!”英飞古怪一笑,说道,“空口大话,谁人都会说!”
“……”李通脸色一滞,对江哲一抱拳,径直向营帐走去,这让那些士卒十分不解。
“你等还站在那处做何?”走了几步,李通站住头也不回地喝道,“虎豹营中必有我李通之名!尔等且还在等什么?”
“也必有我齐颌之名!”操场中走出一名士卒,狠狠地看了一眼英飞,跟着李通向营帐走去。
“有我之名!”
“当有我之名!”
“亦有我之名!诸位,勿要让些许人看轻了我等,我等也是精锐!”
“说得好!不就十圈么,同去!”
“同去!”
三千余将士的斗志瞬间被点燃,神情激动地朝着营帐走去,瞬息之间便走个精光,只留那八百虎豹营。
“委屈英飞了……”江哲微笑着说道,自己麾下的这些将领,江哲自然是知晓其性格,不会无端说出那话。
“嘿嘿!”英飞笑嘻嘻地说道,“大人若是要谢,只需将末将任命为副统领即可!”
杨鼎一听,恶狠狠地看着英飞,当真是不教训这帮家伙,他们就皮痒!
淡笑地摇摇头,江哲轻声对八百虎豹营说道,“你等身为虎豹营,可知改如何做?莫要当真被他们赶上才好……”
“虎豹营听令!”孟旭红着双眼喝道,“让那些人看看,如何才是精锐!”
“喝!”八百虎豹营齐喝。
“暂时就先这样吧……”看着那些绕着军营跑着的士卒,江哲喃喃说了一句,“也不知日后战场之上,这些人能回来几何?”
“世叔?”曹昂犹豫着说道,“如何才能止息战事?”
“……”江哲望着夜空,叹息说道,“唯有……以战止战!”
Ps:回复某些读者的问题:江哲是没有护卫的,虎豹营是充当护卫,可惜现在他们忙着训练呢,让陈到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里不算字!
第七十三章 曹操收复兖州!
中平二年四月十一日,曹操率军攻巨野。
此次出征,曹操善纳郭嘉、戏志才之言,一路扫灭吕布在兖州的势力,吕布猛则猛亦,陈宫亦有谋,但终究挡不住曹操徐徐进逼的大军。
与此同时,陈宫向吕布进言,联合陈留太守张邈、河内太守张杨一同抵御曹操。
当初吕布杀出洛阳之后率军先投的是袁术。
袁术初时对吕布以礼相待,因为吕布杀了董卓,报了袁家血海深仇,也算是有恩与袁家。
不想当年腊月严冬,吕布军中少粮,将士有多饿毙者。
不得已之下,吕布放纵麾下士兵抢劫百姓财物米粮,为此,与袁术闹得很不愉快。
见袁术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吕布知道自己再难在此存身,不得不向袁术请辞,去投奔身为河内太守的同乡张杨。
张杨忠于皇室、又兼义气,待吕布甚好。
对吕布好没事,关键是这人对吕布太好了,弄得吕布心中疑虑重重,深怕张杨对自己发难。
而且,吕布发现张扬的部下中,不止一个对自己心怀敌视,心中更是疑虑。
于是,吕布有一次在宴席上对张杨说道,“朝廷悬赏捉拿我,捉到活的我,赏金大于捉到死的我。你与其杀了我送我的头去,不如把我捆起来送去。”
不知是张杨幽默还是他实在太厚道了,他没有说“我不会出卖你”的话,却只是一本正经地点头对吕布说道,“你的话很对!”
吕布被张杨这一句话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终日坐立不安,只好一走了之。
思来思去,吕布还是带领着部下向东投奔袁绍去了。
初时袁绍得知吕布来投,欣喜若狂,厚待与他,更将一郡县与了吕布,让其驻兵。
其后,袁绍谋士田丰对进言说道,“主公,吕布者,虎狼也!若是让其成了气候,其必反扑!”
袁绍心中犹豫,用书信试探吕布。
不日便哟吕布回复至,信中直称袁绍表字,袁绍气怒,欲杀吕布。
谋士田丰又进言道,“主公,如此不妥,若是杀了此人,岂不叫天下欲投主公之人寒心?”
袁绍听罢大惊,向田丰问策。
田丰深思一刻说道,“不若假借圣名命吕布为司隶校尉,于半路杀之!”
袁绍点头允了田丰之言,书信一封让吕布赴职,更派了数千精锐‘护送’。
吕布初时心中大喜,但是身边张辽却看着那些袁绍派来护卫吕布的精锐说道,“我等亦有军,岂让其护送也?此必有诈!”
吕布大惊,买通袁绍身边之人,得袁绍欲杀自己消息,连夜带着两万余并州精兵出走。
袁绍兵多将广,粮草堆积如山,吕布不想因此触怒袁绍。
得知吕布星夜引兵离开,袁绍无奈作罢。
如今吕布算是想明白了,今天恐怕只有张杨是真心待他,于是又复投张杨,而张杨这个老实人也没有计较吕布上次的不告而别,再度收留了吕布。
不久后曹操为报父仇兴兵讨伐陶谦,只留江哲、荀攸、程昱等一干人等,曹操麾下东郡太守陈宫不满曹操重用寒门子弟,懈怠与世家,力邀张杨趁曹操后方空虚,攻之。
张杨本无图霸之心,但是吕布往来奔波数月,心中思定,欲寻一处安身,于是张杨赠吕布一万兵,让其取兖州安身。
除开张杨之外,吕布在逃亡奔走之时,又识得一位好友,陈留太守张邈!
张邈亦属曹操麾下,当日曹操好友鲍信力主曹操为兖州刺史,张邈见曹操军士熊武,不敢造次。
同为曹操麾下,陈宫与张邈也有数面之缘,听吕布之言后便前去说服张邈。
张邈本就是恨袁绍、怕曹操、亲吕布,心中犹豫,陈宫便言豫州刺史郭贡亦有攻曹之心,张邈一听,便反了曹操。
三路大军汇成两路,当真是声势浩大,但是陈宫万万没有想到,先是范城太守程昱识破了陈宫假道伐虢之计,以两万曹兵死死守住范城、东阿与鄄城三县。
更令陈宫没有想到的是,吕布、郭贡三万联军竟是攻不下那个寒门子弟江哲守卫的许昌,以三万击一万,竟是落得个全军覆没的局面。
曹操得知许昌兖州有难,星夜挥军救援,又得麾下谋士之计,令夏侯渊取了东郡,为东郡太守。
另外因吕布一怒之下杀了郭贡,豫州数郡溃乱,曹操当即下令,令曹仁转道图豫州,收了那数郡之地。
如此一来,曹操坐拥豫州、兖州半境,不少谋士武将争相投效,实力渐渐壮大。
而吕布也是如此,死死占据兖州半境不肯放口,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如今的兖州就是曹操心中的一根刺,这兖州本就是旧日好友身前表奏自己所得,如今失了一半,曹操岂能不怒?
但是令曹操深感庆幸的是,如今自己麾下有一帮奇才相助,那旧日洛阳至交江哲江守义更是了不得,自己讨伐许昌短短半年间,竟将许昌治理得井井有条。
城池扩建不说,财物米粮更是堆积如山,当时曹操便有了图吕布之心。
只是当时闻天子想招,曹操不得空闲罢了。
如今天子已在许昌,许昌更是有江哲、荀彧、程昱三人守护,曹操还有何不放心的?
连接三四月的征战,曹操得郭嘉、戏志才鼎立相助,打地吕布仅剩最后一地,巨野!
一边是曹操五万精兵,另外一边则是张邈、张杨、吕布四万联军。
为了帮助吕布,老好人张杨竟是弃了河内,引全军投吕布而来,而河内,自被袁绍趁机取了。
而张邈则是心惧曹操,不得不相助吕布。
两边相距巨野,两军征伐不休,吕布自居巨野,张邈与张杨各在城外百里设营,遥相呼应。
不想张杨部将杨丑不满张杨为吕布而弃了河内,又见曹操势大,遂诛杀了张杨欲投曹操,而另一部将眭固又诛杀了杨丑,率领部将自回河内去了,也就是投了袁绍。
曹操见双张大营混乱,趁机率军击之,更是斩张邈于马下,吕布救援不及,被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四将拖住,死战方回得巨野,其军十停去了七停,损失惨重。
心灰意冷又痛失两位好友的吕布每日与其妻严氏饮酒浇愁,将一切事物交与了陈宫代为处置,陈宫屡次进言皆被吕布喝出。
陈宫无奈之下,只好代吕布行政,不想却引得吕布部将郝萌的大为不满。
郝萌本就只是佩服吕布勇武才在其投其麾下,不想吕布如今如此颓废,更让郝萌心中暗怒的是,吕布竟将行令之权给了那陈宫?!
只是一文弱书生罢了!郝萌越思越怒,左右说道,“吕布如此亏待将军,不若就此反了,投曹使君去!”
郝萌先是大怒呵斥,随即皱眉深思,想起那日自己丢了营寨,那吕奉先竟一丝不念旧情,出言便是要砍了自己,郝萌暗使左右心腹带着自己亲笔书信星夜赶往曹营。
不料天意使然,因吕布军中少粮,吕布部将曹性见麾下将士饥饿,领着数日护卫于山中打猎,回程之时却撞见了郝萌心腹。
曹性认得那是郝萌心腹,见其望曹营而去,心下惊异,令护卫捕获,得郝萌书信一封,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急忙赶至城中欲报之吕布,不想吕布与其妻严氏日夜饮酒,沉醉不醒,曹性心急之下忽然想起了陈宫,连忙去陈宫府上将郝萌欲反之事告知。
陈宫听罢,遂设一宴,请众位将军赴宴。
曹性更是得陈宫密令,暗伏三百刀斧手于陈宫府邸。
若是陈宫单单请自己一人,郝萌也许会想些什么,但是陈宫邀请的是吕布麾下所有大将,郝萌全然不疑,孤身赴会。
同往常一样,自居功高不将陈宫放在眼中的郝萌仍是最后一个到的,走到厅中,见诸将都在,哪里还会多想些什么。
但是郝萌四处看了看,竟是已没有自己可坐之位,怒喝说道,“陈公台!你安敢如此辱我!邀我赴宴岂不设座?”
陈宫冷冷一笑,说道,“将死之人,何座之有?刀斧手何在,给我将其拿下!”
郝萌心中一凛,又见诸位将军皆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大惊失色不死心地说道,“我有罪之有,你要杀某?”
早早布下的三百刀斧手一拥而入,将郝萌团团围住,陈宫冷声说道,“临危不思退敌,竟欲投敌而取富贵,此便是我陈宫斩你之缘由!”
郝萌不想此事竟被陈宫知晓,心中大惊,突然发难取刀便向陈宫砍去,不料背后一支冷箭射来,正中郝萌后心。
郝萌艰难转身一看,竟是平日好友曹性!
曹性不忍地看了一眼郝萌,别过头去。
陈宫冷喝一声,“刀斧手,还在等什么!”
刀斧手一拥而上,将郝萌砍成肉泥,众将唏嘘不已。
大将且思投敌,吕布军顿时士气瓦解,又被郭嘉连着攻城三日,不少吕布军中士卒各自逃命去了。
陈宫无奈摇头,到了如今,他也无回天之力,于是去见吕布,当头喝道,“主公欲求死耶?”
“嘿!”吕布惨然一笑,郝萌谋反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连自己的心腹大将都思投敌,自己还能做什么?
“布不欲求死,乃是不得生尔!”
陈宫暗暗点头,当即说道,“如今曹操势大,兖州不能保,不去弃去投他处!”
“投何人?”吕布摇头说道,“袁本初、袁公路皆不欲待见我,莫不是让我投荆州刘景升?西凉马寿成?还是西蜀刘君郎(刘焉)?”
陈宫摇摇头说道,“今日我得知徐州刺史陶谦将徐州与了刘备,不若投彼处!人言刘备仁厚,主公如今落难,彼想必不会为难!”
“刘备?”吕布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总比在这里等曹操来攻好。
于是吕布引部下并残余军队两千人,投徐州刺史刘备去了。
吕布一走,其余宵小岂能挡曹操步伐?
中平二年六月十一日,曹孟德收复兖州全境!
第七十四章 江哲离心!
不提曹操击败吕布收服兖州全境,且将时间回到两月前,那时正值江哲练兵将满两月……
当初天子将王允的遗书交与了江哲的二夫人蔡琰,蔡琰自让老王交给了身在军营中的江哲。
江哲见了那信,乃是书信一封回复天子,令一传令兵送去,不想半途却被董承截住了,如此一来,天子并没有受到江哲的信……
整整等了一个多月不见回音,天子协实在没有那么耐心再等下去,忽然看到董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对自己叩拜说道,“陛下!老臣要奏许昌太守江哲、从事兼军中司马荀彧等人欺君之罪!”
“唔?”天子协疑惑地一抬手让董承起身,沉声说道,“国丈,莫要再令朕为难!”
董承老脸一红,仍吭声说道,“陛下等老臣说罢再分说不迟!”
见董承好似真的想说什么,天子协点头说道,“说!”
“谢陛下!”董承起身,怒气冲冲说道,“陛下可是曾与了那江哲书信一封?但是月余不见回复?陛下可知那江哲在做什么?”
“你如何知道朕与了江哲一封书……”说着说着,天子协眉头一皱说道,“那江守义在做什么?”
暗暗庆幸天子没有追问自己如何知晓书信之事,董承怒声说道,“那江哲再与曹操练兵啊!”
“练兵?”天子心中有些不乐,但仍是平和说道,“原来江守义是在练兵啊,怪不得月余不见人影,彼得曹孟德看重,统帅许昌大小事物,训练兵士又有何稀奇?”
“不是啊,陛下!”董承悲切喊道,“那是支新军啊!”
“什么?”天子协卓然色变,“新军?”
“是啊,陛下!”董承咬牙切齿说道,“陛下只是想扩建禁军至五千人,仅仅多了两千罢了,那荀彧便推三阻四,而那江哲一下就是五千余人……”
看着天子协越来越沉的脸色,董承心中暗笑,我可没有欺君,加上那些火头兵,运粮兵恐怕连五千都不止。
董承唯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说道,“陛下可知老臣每每去荀彧处让其提高禁军军饷,其便缄口转而言他,而那程昱则次次推到江哲身上,说无江哲之书令不敢加饷,如此岂不荒唐?老臣可是得了陛下之许去的,那江哲难道比陛下还……”
天子协猛地一瞪董承,令董承的话戛然而止。
“老臣失言,望陛下恕罪!”
天子协胸口一阵起伏,端起案上茶盏正要饮茶,却又忽然狠狠摔在地上,怒道,“随朕上朝!”
“是!陛下!”董承心中暗笑。
那袁本初说过,只有天子亲自下令,他才会率军来许昌,那袁公路也是这般……
朝廷之上,天子协心中怒火犹自未消,直直看着殿下荀彧。
荀彧是代替江哲前来的,得天子如此待遇心中很是疑惑。
“荀爱卿……”天子淡淡说道,“朕日前所想,欲将许昌禁卫扩至五千人,爱卿有何异议?”
唉!守义这般,陛下也这般!荀彧心中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如今许昌财政艰难,不如等秋收之后再扩禁卫?”
“许昌财政艰难?”董承出列冷笑说道,“那江哲新建一军便不财政艰难了?”
荀彧脸色微变。
“新军?”天子协心中冷笑一声,“国丈,如何新军?朕倒是有些好奇,莫非江长史亦懂练兵?”
见天子如此说,董承更是心中得意,他早就联合了一批暗中对江哲不满的世家,也不怕江哲就此发难……难道他还敢逼宫不成?
“陛下!”董承拱手对天子说道,“此军营就在许昌城外不远,江哲取其名为虎豹营!江哲正在营中练兵!”
“江长史统领许昌城中大小政务,此是其本分,国丈何必大惊小怪!”太尉杨彪淡淡说道。
董承脸色微变,偷偷看了一眼天子。
“老太尉所言极是!练兵就练兵吧!”天子协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天下纷乱,许昌能有支强军也是善事,省的再让朕被那些贼子胁迫!”
站立在文官之末的程昱眼中冷光一闪而消,太尉杨彪听得这话也是眉头深皱,宗正刘艾更是一脸的焦虑。
“既然许昌财政艰难那便日后再说吧!”天子协心中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荀爱卿,莫要辜负朕的期待啊!”
“微臣领旨……”荀彧低头应着。
“砰!”孤处一室,天子协怒火朝天地将看得见的瓷器都砸了,便是如此犹不解气。
“江守义!你太令朕失望了!”天子协低喝一声。
“笃笃笃……”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陛下,老臣求见!”原来是宗正刘艾。
天子协整整衣衫,因为方才他将所有伺候的宦官都喝了出去,这下便只有他亲自开门了。
刘艾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的陶瓷碎片,叹了口气对天子协说道,“陛下可知今日在朝上失言了……”
“哼!”天子协怒气未消,冷哼一声。
“曹操何许人也?江哲何许人也?陛下竟将此二人比之郭李二贼?如此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寒心?”天子协怒声说道,“朕之心中才甚是心寒!”
望着子侄辈的天子,刘艾微笑说道,“陛下聪慧过人,竟也不曾看出其中蹊跷?”
“唔?”天子协闻言深思一刻,说道,“皇叔是说国丈……”
刘艾微笑不语。
“可是!”天子协怒气冲冲说道,“可是江哲不复朕回信,月余竟连一丝音息也无,那荀彧口口声声唤朕陛下,但是让其拨些钱财出来便推三阻四……”
“陛下!”刘艾劝道,“臣之言语也许有不敬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皇叔请说!”
“陛下,今时不比往日,陛下可还记得年前?当日各处刺史只有曹孟德一人率军赶赴洛阳,在后,朝中百官以那董承为首,大有嘲讽曹孟德者,但是陛下可曾见曹孟德对陛下有一丝懈怠之处?”
“这倒是没有……”
“再说江哲,江哲如今何许人也?乃是朝中司徒公侄婿、蔡中郎女婿!司徒公尽忠汉室却惨遭灭族,蔡中郎……唉!陛下,此二人可称忠臣否?”
“皇叔所言极是,老司徒与蔡大家皆是朝中忠臣……”
“那么江哲江守义呢?司徒公在临死一刻犹不忘将其侄婿推荐于陛下,此前司徒公可有推荐一名其族中之人?”
“……”
“当日宦官之乱时救驾邙山、洛阳设计诛杀董卓、如今许昌之大治、击溃吕布,即便是老臣也要说一句,那江哲当真是天下奇才!”
“朕亦知江哲有王佐之才,无奈其投身曹操,朕……”
“唉!”刘艾脸上有些发怒,叱喝道,“陛下何其不明也!曹操、江哲皆是能臣,若是陛下再行逼迫,日后必有大祸!”
“……”天子协深思说道,“曹孟德虽不曾对朕无礼,但是皇叔也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此朕才欲扩建禁卫……”
“陛下!”刘艾顿足叹息说道,“曹操有十余万军队,即便陛下有了那区区五千禁卫,又有何用?”
天子协被刘艾说得哑口无言,仍是不甘心地说道,“可是那江哲竟连一声回复也与朕,此乃是欺君之罪!”
“那陛下何不将其捕来?”刘艾看着天子如同孩童一般的表情,微笑着说了一句。
“哼!如今那江哲掌控许昌,能力可是大得很呢!”
“哈哈!”刘艾哈哈大笑。
“……皇叔笑什么?”
刘艾摇头说道,“陛下想必还不明那江守义性子,老臣敢断言,若论天下谁人不思名利,不图权势,必定是那江守义!”
看着天子震惊的样子,刘艾淡淡一笑,“司徒公看重之人果然是与众不同……至于那江哲书信一事,陛下不妨亲自去那军营看看,一来探探江哲练兵能力,二来,也省得某些人暗中乱事!”
“……皇叔所言极是!”
刘艾离去之后,天子协想来想去,回想着当日邙山救驾时那人一脸脱尘淡笑的模样,心中越发相信刘艾的话,于是下令起驾。
“陛下欲去虎豹营驻地?”董承急急忙忙赶来。
“国丈莫非有异议?”天子协心中冷笑,表情却十分自然,“朕欲重编禁卫,不妨去看看江爱卿如何练兵!”
“这……”
“驾!”天子不理董承,低喝一声,董承心中急怒,唯恐书信一事被拆穿,连忙跟上。
一个时辰之后,天子等人便策马至了虎豹营军营,早早便有守卫在那处的士卒喝道,“此乃虎豹营军营重地,闲人不得擅入,快快退去!”
因为不欲惊动了许昌百姓,天子刘协等人乃是微服而至。
“大胆!”董承厉声喝道,“你可知我等乃是何人?速速令江哲前来迎接!”
“江……让先生出来迎接?”守在营地门口的守卫头领眼神一变,见眼前众人衣着鲜艳,不似寻常百姓,不敢造次,抱拳歉声说道,“先生正在营中练兵,这……”
“哼!”董承冷哼一声,摆手说道,“也罢!打开营门,我等要入内!”
“抱歉!”那守卫头领犹豫说道,“先生说过,无令书者,不得进出营地,违令者……斩!”
“什么?”董承脸色发怒,重重喝道,“那江哲真当自己是周亚夫不成?我看谁敢斩我!”
“我敢!”一声冷语,一将徐徐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