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后妃(6)
阿锦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
“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了。交易成立,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光明正大的活着。”
“仅此而已?”
“嗯。”
祁言再次认真的打量她,不要荣华富贵,不要锦衣玉食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如你所愿。”
二人再次达成协议,不过祁言并不打算立刻放她出去,竺锦不是倾城美人,祁言也不是色心熏天之人。
前脚奸细刚来,后脚竺锦便出了冷宫,这么大的破绽只要不是白痴谁都能识破。
十天的禁闭结束,后宫风起云涌。
祁言不是沉迷美色之人,他更多的重心还是放在国家大事上,而这个月他进冷宫的次数都快赶超一般的嫔妃了。
虽然并未留下过夜,但他的举动已让宫中众妃对于竺锦越发警惕起来。
在冷宫中尚且如此,若是她有朝一日从冷宫出来了,整个后宫岂不是再无她们的容身之地。
一时之间,后宫中人心惶惶。有忧心的,自然也有不忧心的。
芸嫔便是那不忧心的人,十天期限一过,她便兴高采烈的跑去了冷宫和阿锦大诉苦水。说她在宫中有多无聊,看齐贵妃一派每日上蹿下跳有多烦心。
“还是你这里清净,我都想住进来了呢。”
婢女扯住她的袖子便是一顿埋怨,
“主子,这话怎可乱讲!”
芸嫔失落的叹息一声,
“我不说就是了。竺姐姐还是你好,都不需要考虑家族的事情,想怎么样玩都行。”
阿锦帮她把茶杯续满,
“我可是代表魏国,不是更应该谨言慎行才对吗?”
“哎呀,好歹你也是魏国公主,皇上还是要给你几分颜面。我们可都是要仰人鼻息,每日都好似走在刀刃上一般,不敢出一分差池。”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但是也只是被关进了冷宫,若是换做其他人,必定是褫夺封号,降其品级,甚至还有可能累及家族。”
“听你这样一说,我的处境貌似还不错?”
芸嫔捧着脸蛋点了点头,
“是啊,最起码没有后顾之忧。对了,竺姐姐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送到这里的?”
阿锦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你真想知道?”
“嗯!”
芸嫔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阿锦勾了勾手指,芸嫔好奇地凑上前。
阿锦低声在她耳边嘀咕几句,芸嫔脸上迅速攀起红晕,她一把推开阿锦,
“竺姐姐,你说什么呢!”
阿锦笑意更深,她向芸嫔挑了挑眉,
“你觉得如何?”
芸嫔脸上红晕更甚,她拿过婢女手中的团扇猛扇几下,避而不答。
阿锦逼问道,
“快说啊,你觉得如何?”
芸嫔看着阿锦,颇有种她不说她便要一直问下去的感觉。
她低下头,声如细蚊,
“我……我觉得还行啊。”
说完便把头埋入团扇中,只露出两只红透了的耳朵。
“哦——”
阿锦笑的意味深长。
芸嫔从团扇中看到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姐姐!你竟然戏弄于我,我不理你了!”
阿锦看着她噘着嘴,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她捏了捏芸嫔的脸蛋,
“小小年纪,每天板着脸,都快变成老太婆了。”
芸嫔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你休要说我,你年纪也不大,还不是每天过的清心寡欲。住在这个破地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让外人看了,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苦行僧呢。”
“伶牙俐齿。”
与阿锦玩后,芸嫔满心欢喜的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她的好友宁常在正在等她。
“圆圆,你来了怎么也不找人通报一声。”
宁常在出身书香门第,通身气质温文尔雅,说起话来也温声细语,
“你现在眼里可没有我了,找到了新欢,哪里还顾的上我。可怜我孤身一人在你宫中,可是让我苦等。”
芸嫔扑在她的身上,
“你莫要生气嘛,我明天已经和竺姐姐说好了,带你一起去她那里玩。”
宁常在拧着手帕,有点犹豫,
“可是,我有点害怕。”
芸嫔拉着她的手,
“你莫要怕,你别看姚贵人被打成猪头就心生胆怯。竺姐姐嫉恶如仇,豪爽大方,她不是什么恶人,你莫要害怕。”
“当真?”
芸嫔确定的点点头,
“极真!姚贵人定是飞扬跋扈惯了,才会被打。”
宁常在把芸嫔拉到榻上坐下,
“芸芸,竺妃娘娘乃一国公主,她为何会身负武功,你难道没有想到这些吗?”
此话一出,芸嫔呆愣片刻,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想过。
“我......我忘记问了。”
“那你可知她是因为什么被打入冷宫的?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刚入宫没几天便被如此冷待,你可有想过原因吗?”
芸嫔想到这里,她脸上再次发烫,
“这个问题,我问过了。”
宁常在认真的看着她,
“她是如何说的?”
“她说.....她说......”
宁常在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有点心急,
“你平时爽利的性子哪去了?你倒是快说啊。”
芸嫔看向四周,对众多随从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宁常在看她屏退众人,眉头再次紧皱,难不成是什么关系重大的事情?
芸嫔走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竺姐姐说.......说他不行。”
宁常在不解,她迷惑的看向芸嫔,
“这是何意?”
“哎呀!你怎么不懂呢!”
她再次附耳声音极小的说道,
“就是她说,新婚夜,皇上不行!”
宁常在脸上瞬间红透了,
“好你个芸芸,我与你说正事呢,你竟然如此胡扯!”
芸嫔脸上也是爬满红晕,
“不是我与你胡扯,竺姐姐就是这样和我说的。她亲口说的,她说就是因为这个才惹皇上生气的。”
“哼,真是不正经。”
宁常在甩着帕子,不断的扇着风。
芸嫔小心翼翼的凑在她耳边问道,
“我觉得皇上还行啊,圆圆,你觉得呢?”
宁常在恼羞成怒,她指着芸嫔气恼道,
“你个不正经!怎的这种话也问的出口!”
叛逆的后妃(7)
之后不管芸嫔怎么问,宁常在都不再开口。
第二天芸嫔便同宁常在一道去了冷宫。
“竺姐姐,我把圆圆带来了。”
阿锦刚睡醒,她随手用玉簪挽了个发髻,三千青丝随意的垂在身后。
宁圆圆想象过她无数种面容,妩媚的,英气的,艳丽的,甚至是高冷的。
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如此不修边幅,清丽慵懒。
“臣妾宁常在参见竺妃娘娘,娘娘千岁......”
“莫要多礼,快坐吧。”
阿锦打断了她的话。
芸嫔把宁常在扯起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竺姐姐,这就是我经常说的圆圆,你别看她娇娇弱弱的,一身书卷气,她比其他人可温柔善良多了。”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冷宫里的水都要被你喝完了。”
芸嫔吐了吐舌头,宁常在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递给她,
“这是我宫里的碧螺春,虽然不是什么御赐茗茶,但是解渴消暑还不错。”
阿锦接过茶叶,赞赏的看向宁常在,
“你比芸芸上道多了,她来了我这边这么多次,井水都喝干了,也不知道给我带点东西来。”
芸嫔从她手中抢过茶叶,
“虽说我没带东西,但是我带人了啊,我身边的婢女泡茶可是一把好手。”
说着把茶叶递给了她身后的婢女,婢女拿着茶叶退下了。
阿锦和宁常在都不是八卦之人,整个主殿里都是芸嫔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和阿锦说着各宫的八卦,昨天哪个婢女挨打了,今天哪个宫妃和邻居吵起来了,明天御膳房是不是又要被偷。
从婢女太监到贵妃皇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现在有了好茶,也不怕说的喉干舌燥,芸嫔恨不得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
可惜八卦终归有说完的时候,无聊的时候阿锦从衣袖里摸出一副叶子牌。
“玩不玩这个?”
芸嫔双眼放光,
“竺姐姐你从哪里来的叶子牌?”
“自然是.....捡的。”
难不成要说是自己去御膳房偷吃的,顺手把厨子的叶子牌也偷走了?
“叶子牌要四个人玩,我们只有三个人怎么玩?”
三人的眼神同时看向芸嫔身后的婢女,婢女吓的连忙跪下,
“奴婢不敢!使不得!”
芸嫔一把把她拉起来,
“怕什么,出事有我们呢。”
芸嫔的婢女名叫应柳,是同她一道长大的贴身婢女。
“来吧,来吧。”
其他随从早就被遣退了,现在整个主殿里就剩她们四人。
阿锦搬来一个桌子,桌面上已经积满了灰尘。
应柳眼疾手快的抢过阿锦手中的抹布,几下就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宁常在看着阿锦的动作,心中疑惑更深,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怎么会懂这些。
她把疑惑放在心底,毕竟后宫之中秘密太多,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应柳虽然勉强答应了和她们一起玩,却死活不肯坐下,哪有婢女和主子平起平坐之理。
三人并不勉强她,有人一起玩就很好了。
阿锦和宁常在都不会玩,但有人会,芸嫔经常在街坊外游玩,对于这些平民游戏她早就熟悉了。
规则不复杂,阿锦和宁常在很快便学会了。
阿锦把头上的玉簪摘下来,本就松散的青丝这次全部披在她的肩膀上。
“来点彩头如何,这是我最值钱的东西。”
说着她把玉簪放在桌面上。
芸嫔定睛瞧去,
“是块上好的玉呢。”
她把腕上的白玉镯子摘下来放在桌子上,
“那我就用这个好了。”
宁常在思考片刻把自己的耳环摘了下来,耳环呈碧玉水滴状,简单大方。
应柳从袖子中拿出一块碎银,
“奴婢只有这个。”
彩头有了,四人便开始玩了起来。
主殿中清凉透风,一阵轻风拂过,阿锦的发丝随风飘拂。
太阳西落,芸嫔把叶子牌放下,
“不玩了,今日可输惨了,竺姐姐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吗?”
阿锦笑着把白玉镯子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自然是真的,好看吗?”
芸嫔气恼的冷哼一声,
“好看。”
宁常在把耳环再次戴在耳朵上,顺手收了应柳的碎银子。
“好险啊,我的耳环今天算是保住了。”
“好啊,合着最后就我们主仆二人输了,应柳我们回宫,明日看我怎么赢回来。“
说着起身便走,宁常在向阿锦行了一礼也赶忙追了出去。
阿锦吃过婢女送的简单饭菜之后,便继续打坐练功了。
祁言听着暗卫的报告,烦躁的把奏折摔在桌子上,
“朕已经明令禁止后宫中的博彩,这个竺锦为何整日就不能消停片刻。”
阿锦不仅不消停,反而变本加厉的玩牌。
几天下来,芸嫔和宁常在都或多或少的输了些金银首饰,而她的玉簪依然稳稳的插在发髻上。
这日几人玩的正酣,忽听殿外传来一声唱吟声,
“皇上驾到!”
芸嫔和宁常在连忙起身到殿门口迎接,阿锦不紧不慢的把叶子牌收进衣袖里,等她走到殿门口,祁言已经进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
阿锦也意思的曲了曲膝,好在她站在俩人身后,芸嫔和宁常在并没看见她的出格。
祁言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免礼,他看着这次空无一人的主位,终于坐了上去。
“怎么今日冷宫中这么热闹?”
宁常在心中一紧,
“回皇上的话,臣妾........”
“我自己太无趣,找她们陪我聊聊天,有何不妥?”
阿锦接过话茬。
祁言瞄了一眼四方桌上的几杯茶水,他对二人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
芸嫔和宁常在对视一眼,领命退下了。
闲杂人等一走,阿锦便随意的坐在一旁,
“何事?”
“我准备过几日就把你放出去,先前本想让你快点出去,现在看来你在这里住的极为潇洒愉快。”
“这个冷宫极为不错,你还是莫要折腾了,就把这里当做我的寝宫吧。”
祁言环视殿内,入目都是一片萧索凄凉。
“这里?”
“嗯。你不妨想想看,一个在冷宫里依然受宠的妃子,难道这个噱头还不够吗?而且这个地方偏僻,有些事情做起来更方便。”
叛逆的后妃(8)
祁言思索着她的话,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新婚夜之后,他还没来的及给她分配宫殿就直接扔到冷宫中了。
“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不过这里需要修缮一下,如今这模样可住不了人。”
阿锦对这些倒是无所谓,好与坏都没有差别。
祁言走后第三日,命令便传到了各宫之中。
齐贵妃盯着传话的太监说道,
“什么?!皇上说要修缮冷宫?”
“回娘娘的话,皇上不仅要修缮冷宫,还要内务府按照竺妃的品级安排侍奉的人手。”
“这是何意?既然复宠为何不直接搬出冷宫,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回娘娘的话,听说是竺妃很喜欢冷宫,于是皇上便依她所意。”
修缮冷宫,安排人手,自此之后,冷宫便不再是冷宫。
“修缮期间,竺妃住在哪里?”
“回娘娘的话,竺妃住在芸嫔那里。”
齐贵妃狠狠一拍桌子,
“好个竺妃,还没站稳根基就敢拉帮结派。”
“娘娘,您忘了吗,这些日子芸嫔和宁常在可是天天往冷宫里跑呢。”
姚贵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治不了竺妃,那就治她身边的人。
齐贵妃冷哼一声,
“复宠也好,这次没有了皇上保护她,本宫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阿锦这时正在芸嫔的宫中坐着,她嫌弃的打量着周围,
“芸芸,你这里虽然华丽,但还是没有冷宫好啊。”
芸嫔白了她一眼,
“冷宫那可是妃级主殿,我这里只是嫔级,自然比不得。”
宫中规定只有妃级以上才有资格独住一殿,其他品级都要和其他人一起住。
芸嫔的侧宫中,还住着一位贵人,不过她喜欢礼佛,轻易不出门。
“竺姐姐,既然你已经复宠,那每日早晨你都要去请安,可莫要忘了。”
早在祁言下令的那一刻,内务府就把阿锦的贴身婢女就送到了芸嫔这里,其余人都在冷宫中忙着收拾。
“早会吗?也好,去见识一下。”
芸嫔听着她的口气连忙劝道,
“竺姐姐,现在不比以前,你好不容易才复宠,可莫要在意气用事了。”
“是啊,宫中情况复杂,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阿锦看着二人紧张的模样,轻笑出声,
“放心,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一早,阿锦就在婢女的梳妆打扮下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出身名门望族,一身气质端庄大气。对于眼前这位竺妃,皇上也已经和她通过气了。
只要她不闹的过分,便随她去吧。
皇后和他做了多年的夫妻,对他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
皇上能说出这些话,定然不是单纯的宠溺,在结合她敏感的身份,皇后从中嗅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都免礼吧,这位便是竺妃妹妹了吧。”
阿锦出列规矩的给皇后行了礼,皇后给她介绍众人,众人与她一一见礼。
早会谁也不会闹事,就连平时飞扬跋扈的齐贵妃也是极为规矩有礼。
这倒是让阿锦有点失望,还以为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皇后注意到阿锦兴致缺缺的模样,便让众人散了。
回去的路上,阿锦期待的桥段一个也没上演,齐贵妃就好似没看见她一样,带着人便走了。
一个月后,冷宫修缮好了,阿锦看着模样大变的寝室极为不满。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撤了吧。”
婢女把阿锦指的一些繁复的摆件都撤了下去,阿锦看着清爽的寝室这才舒服许多。
各宫中都送来了礼物,里面以皇后的礼物最为贵重。
阿锦把皇后,芸嫔和宁常在的摆了出来,其他的都收回了库房。
祁言晚上便来到了冷宫,他环视四周,
“这才像个样子。”
他喝着婢女泡的茶水喟叹一声,自己终于不用和凉白开了。
“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他没有找过我。”
“不急,现在你已经复宠,他定会找你。”
“你最好动作快点,我已经玩够了,你这宫中甚是无聊。”
祁言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眼神玩味,
“无聊?我倒看你玩的极开心。你别以为你每次把叶子牌收起来,我就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漫漫人生,总要找点东西打发时间。你应该感谢我,不然现在你的后宫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哼,有你在我的后宫才会不安宁。你玩牌可以,莫要被抓住把柄,到时候我可不会偏帮于你。”
阿锦耸了耸肩,
“无所谓。”
祁言看她油盐不进的模样不再多说,他站起身来,
“就寝吧。”
阿锦把侧门打开看着他,
“慢走不送。”
祁言冷哼一声,
“应当走的是你才对。”
他大小也是个皇帝,被赶去侧房睡,他不要面子的啊。
即便没有外人知道,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阿锦探头看了一眼侧房内的软榻,
“这是我的寝室。”
“这是朕的后宫!”
二人谁也不让,僵持在原地。
“那便都坐在这里好了,反正明天我也无事可做。”
祁言想想自己明天还要上朝,他咬着牙,一甩袖子走进了侧房中。
阿锦贴心的帮他把门关上,自己则回到大床上舒服的睡觉。
祁言挤在小小的软塌上,一晚上睡的不舒服。
直到凌晨,他才从侧房中出来。
阿锦本就浅眠,察觉到他醒了也睁开了眼,祁言黑着脸把他的衣服扔在一旁,他坐在床边对着门外喊道,
“福康!”
“奴才在!”
门外响起福康的声音。祁言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阿锦说道,
“你........”
“不要,不会,不想。”
还没等他说完话,阿锦便拒绝了。
祁言看着她连做戏都不做全套,心中更是恼火,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和她合作了。
“福康,进来侍奉。”
“嗻。”
福康低着头小跑着进来,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给皇上一件件穿上,全程低眉垂目,不敢抬头看。
之后便是流水一般的赏赐到了冷宫,阿锦看都不看便收进了库房中。
宫中众妃敏锐的嗅到了新的派系,接二连三的跑到冷宫去祝贺,以求混个眼熟。
一时之间,冷宫门庭若市,风头无两。
叛逆的后妃(9)
阿锦对送上门的妃嫔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众人看到她并不热络拉帮结派,时间一久便不上门了,没人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这天,芸嫔拉着阿锦去御花园赏花。正值夏末,天气凉爽,百花尚未凋谢,正是赏花最好的季节。
御花园中妃嫔众多,一部分是出来赏花的,另一部分则是抱着偶遇皇上的不良目的。
阿锦三人随意的走在花间,芸嫔对花并不感兴趣,她只是在寝宫中实在憋的狠了,才出来走走的。
“御花园每年都是这些红花绿草,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是我实在无聊,我才不会来呢。”
“花不好看没关系,你可以看人啊。”
芸嫔听阿锦这么说,看了看各处扎堆的妃嫔,
“她们有何好看的?”
“看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左顾右盼的模样,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开始是觉得有趣,可我已经看了很多次,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正说着,扎堆的妃嫔纷纷向着前方行礼,阿锦打着团扇说道,
“这次真正有趣的来了。”
很快,齐贵妃一行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阿锦随着众人行礼,齐贵妃走到阿锦面前,她从身后婢女手中拿过一本极厚的佛经。
“竺妃,你进宫也有些时日了,还没为太后亲手抄写过佛经吧。宫中的姐妹可都抄过了,今日凑巧碰到了,你便把这本佛经抄三遍,送给太后娘娘聊表心意吧。”
阿锦并不接她的佛经,
“贵妃娘娘还不知道吧,心意的话,我早就从皇上那里讨了一尊金身佛像送过去了。至于佛经嘛,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着便用团扇把佛经推了回去。
齐贵妃本就举得手疼,被阿锦这一推,佛经顺势掉在了地上。
姚贵人双眼放光,立即跳了出来,
“竺妃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想抄佛经便罢了,这可是太后娘娘最爱的佛经,你竟然将其打落在地,你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太后娘娘!”
阿锦抄着手看着她上窜下跳,
“看来姚贵人的脸是不疼了,精神恢复的极好。”
姚贵人看着阿锦轻捻指尖,她的理智瞬间回笼,想起被打的经历,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齐贵妃看着喃喃无语的姚贵人,心中暗骂她是个废物。
还不等姚贵人退回齐贵妃的身后,阿锦突然上前一步,猛的扬起了手。
姚贵人吓的惊叫一声,缩起脖子伸手抵挡。
看好戏的众人也被阿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倒吸一口冷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竺妃要在御花园中当场打人?
阿锦却只是轻轻的把姚贵人头上的珠钗扶了扶,
“你的珠钗歪了。”
姚贵人连忙从她手中抢过珠钗,
“多谢竺妃娘娘,嫔妾自己来就好。”
说着快速的退到齐贵妃的身后,一副低头顺眉的模样。
一旁的婢女捡起佛经退到齐贵妃的身后,阿锦摇着团扇对她说道,
“若是贵妃娘娘没有何事的话,我就告退了。”
“哼,魏国公主真是好教养,不分尊卑,不敬老人。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你的冷宫又要再次冷清了呢。”
阿锦走到她的面前,靠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你想去说便去说好了。”
自她靠近那一刻起,齐贵妃便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了我!”
阿锦抬头看了看太阳,
“秋天的太阳最烈了,贵妃娘娘就算要晒太阳也要挑好时间啊,不然这漂亮的脸蛋可要脱一层皮了。”
说完便与她错身而过。
芸嫔和宁常在连忙跟上,留下正在大喊大叫的齐贵妃。
“竺姐姐,你是不是点穴了?”
“是呀,看她皮肤那么白,有点不顺眼。”
芸嫔捂嘴偷笑道,
“你可太厉害了。”
宁常在担忧的说道,
“这件事她必定会告诉皇上,竺姐姐,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还在原地晒太阳的齐贵妃派遣婢女去拿伞,又让姚贵人去皇上那边告状。
祁言正在御书房里为国家大事操心,就听外面哭哭啼啼的,
“福康,外面怎么了?”
福康颠颠的跑出去询问,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回来了。
“禀告皇上,姚贵人前来求救,她说齐贵妃娘娘被竺妃娘娘定在原地动不了了。”
祁言手上一抖,一滴墨汁滴在奏折上,晕开一片黑迹。
“你去找个武功高的给她解开吧。”
“嗻。”
福康走后,祁言把毛笔直接扔在桌子上,他拿起茶杯来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水。
心中的怒火这才稍减,他盯着桌案下定决心,魏国奸细必须尽快铲除。若是在这么磨蹭下去,自己将会永无宁日。
晚上阿锦便等来了怒气冲冲的祁言,他看见瘫在椅子上的阿锦就来火。
“我和你说了莫要招惹是非,你只要安静待着便好,为何要给我找事!?”
“是她先来惹我的,我可不是吃亏的人。”
“忍一时风平浪静,你太肆意妄为了。”
阿锦斜倪着他,
“忍?你的意思是她以后找的茬我必须接着?”
祁言思考片刻说道,
“你可以找我,我帮你私下解决。”
阿锦从慢慢坐直身体,
“好啊,那你先把太后的佛经抄三遍吧。”
祁言皱着眉看着她,
“我只是在和你商讨,你莫要不讲理。”
“呵,不讲理的是你。现在齐贵妃让我抄三遍佛经,你不是要私下解决吗?那你抄吧。”
祁言顿时哑口无言,阿锦接着道,
“再说了,我不和她们斗一斗,魏国的人怎么会相信我。既然要让你绝后,自然要加入宫斗的大家庭中啊。”
祁言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既然如此,你也别太过分了,能找我解决的,你都忍下来吧。”
阿锦不以为意,
“看心情吧。”
大佬做这么多的任务以来,还不知道吃亏是何物。
说完正事祁言便走了,他还要去安慰正在发脾气的齐贵妃。
齐贵妃在太阳下被晒了半个时辰,虽然有伞遮阳,但她总觉得自己变黑了。
听到皇上来看她,立马便扑到祁言怀中痛哭起来。
祁言抱着她不停的安慰,闻着她身上的脂粉味,他不自觉的眉头紧皱。
叛逆的后妃(10)
祁言把齐贵妃扶起来说道,
“贵妃莫要伤心了,朕刚才已经去教训她了。她和朕再三保证一定不会在对你不敬,这次就算了吧。”
齐贵妃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再听着他的温言细语,美色当前哪里还记得阿锦的事。
她靠在祁言怀里温柔的说道,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臣妾自然是听您的。”
祁言轻拍她的后背,
“还是你通情达理。”
有了皇上做靠山,齐贵妃一改之前的低调,三天两头的来冷宫找茬。
阿锦也按照祁言的话,把齐贵妃的刁难全都丢给了他。
第一次,祁言看着面前的三扇屏风问道,
“这是何意?”
阿锦解释道,
“你的齐贵妃说了,你要快要过诞辰了,让我绣一百八十个不同字体的寿字送给你,这个就交给你了。”
祁言脸色有点僵硬,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便吩咐福康去找人绣字。
第二次,阿锦把一盆珍贵牡丹丢给他,
“你的齐贵妃说了,皇后极爱牡丹,这里有株牡丹让我养到开花送给皇后。”
第三次,阿锦把一本账本递给他,
“你的齐贵妃说了,我好歹也是四妃之一,账本也要会算,这本陈年旧账让我拿来练练手。”
第四次,还不等阿锦说话,祁言就打断了她,
“够了!这仅仅一个月内,她便送了这么多的东西来,你为何不拒绝?”
阿锦奇怪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让我忍着,给我私下解决吗?怎么现在招架不住了?”
祁言脸色越来越黑,他真的不知道齐贵妃这么能作。
“是我错了,你把东西送回去吧。”
“送回去?凭什么?收了就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祁言盯着那些东西沉默不语,二人之间气氛有点僵硬。
祁言喝了口茶,冷静下来问道,
“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有,前几天来了。让我做一个祸国妖姬,让你沉迷后宫,不务正业。”
祁言冷哼一声,
“下三滥的手段。”
“你的人可有什么线索?”
祁言垂眸,掩下眼中的算计,
“嗯,有点收获,不过还不够。那人极为狡猾,想要抓住他身后的人还需要时间。”
阿锦并不在意他的算计,时间长短无所谓,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可以了。
祁言最后还是带着齐贵妃的东西走了,临走前吩咐阿锦,以后不合理的要求还是拒绝吧。
所以等齐贵妃再次上门的时候,阿锦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是我不做啊,实在是手里的活太多干不过来,你还是找别人吧。”
齐贵妃早就听自己的眼线说过了,竺妃根本一样活都没做,她每天就是吃喝玩乐。
“本宫看妹妹每日闲的很,哪像忙碌的样子。你就帮帮本宫吧,本宫还要辅助皇后娘娘协理后宫,有些事情实在力不从心。”
阿锦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嗯,是这么个理。这样吧,下次皇上来我宫中,我与他提一提,你都这么忙了还是不要帮皇后协理后宫了,忙坏身体可不好。”
齐贵妃脸色一变,
“你误会本宫的意思了,本宫的意思是.......”
“你不用说了,我肯定会帮你告知皇上。身体最重要,我相信皇上会谅解你的。”
齐贵妃再也按奈不住,她拍桌而起,
“你休要胡说八道!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的话吗!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得势就目中无人,本宫的职务不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更改的!”
阿锦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明明是仰视,齐贵妃却从她眼神中读懂了两个字,不屑。
“我们试试如何?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这件事分明就是不可能的,齐贵妃却不知怎么心中一阵发虚。
“不敢就算了,你带着你的东西可以走了。”
齐贵妃忍下心中的怒火和不安,这都是她的激将法,她不能中计。
“你无需激本宫,这种事本宫没什么好说的。你要说便去说好了,本宫相信皇上自有定夺。”
阿锦无聊的打个哈欠,
“那到时你的职务丢了,可不要怪我哦。”
齐贵妃狠狠瞪了她一眼,
“能做到你尽管做好了。”
说完便带着随从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齐贵妃前脚刚走没多久,芸嫔和宁常在便来了。
“竺姐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何事?”
芸嫔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在路上遇到齐贵妃了,看她满脸怒气,我还以为你俩都打起来了呢。”
“就算打起来,我也不会吃亏。”
芸嫔这才嘻嘻的笑道,
“也是啊,你武功高强,定然不会有事的。”
阿锦看宁常在一脸愁容,她关心的问道,
“圆圆今日是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
芸嫔把宁常在推到阿锦面前,
“我们正是来说此事的,圆圆的父亲被抓进大牢中了。”
“哦?是因为何事?”
“有人举报圆圆的父亲行贿买官,好像此事还牵扯到了其他的朝廷命官,皇上便他抓入大牢中待审。”
宁常在对阿锦说道,
“我父亲只是一个读书人,为人清廉,家中的仆人都不多,怎么会行贿买官。”
“是啊,肯定是有人从中做鬼。竺姐姐,只有你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来,你帮圆圆说一说吧。”
阿锦看向宁常在,
“你需要我帮你说吗?”
宁常在扑通一声跪倒在阿锦面前,
“我知道后宫不得参政,如果竺姐姐你去说了,皇上一怒之下说不定连你也会责罚。但是,我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策划这件事的人势力强大,我真的无能为力。只求竺姐姐你帮帮我,如果害你被连累,以后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即便我说了,还是没用呢?”
“那.....那我也认了。”
阿锦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我会帮你去说一说,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身份敏感,皇上未必会听我的。”
宁常在摸了摸眼角的泪水,
“谢谢你,竺姐姐,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芸嫔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
“皇上不是昏庸之人,你不要太着急。等查出真相,皇上一定会还你父亲清白的。”
“但愿如此吧。”
叛逆的后妃(11)
芸嫔又在一旁劝了她好一会儿,宁常在心情才好很多了。
阿锦只是坐在一边喝茶,并不上前劝慰她,宁常在依然忧心她的父亲,没坐多久便回去继续打点了。
芸嫔坐在阿锦身旁说道,
“竺姐姐,我觉得这件事定有蹊跷,你说会不会是齐贵妃干的啊?”
应柳一听,这个祖宗又在口无遮拦了,她连忙要上前捂住她的嘴,芸嫔早有准备及时的躲开了,
“你莫要怕,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不会有其他人听到的!”
应柳气的直跺脚,
“主子!隔墙有耳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芸嫔敷衍的挥挥手,她又看向阿锦,
“竺姐姐,你觉得呢?”
阿锦放下茶杯,
“你应该庆幸你是镇国大将军之女,她们动不了你,不然倒霉的第一个就是你。”
芸嫔收敛笑意,
“这是何意?”
“应该说圆圆是被我连累了,刺猬不好捏,只好挑软柿子捏了。”
“可是圆圆什么都没做啊,她只是经常来坐坐而已。”
“她们可不管你做没做,你们现在已经被归入我的派系中了,捏不动我自然要去动其他人了。”
芸嫔气恼的一掌拍在桌案上,桌子被她打的晃了晃,
“卑鄙!有本事冲我来啊!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阿锦给她沏了一杯茶,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件事我会和皇上说,圆圆不会有事的。”
隔天,祁言来冷宫做戏,阿锦便和他提起了此事。
“宁常在的父亲入狱一事,你准备怎么办?”
祁言手中转动的玉珠一顿,
“后宫不得参政。”
“后宫?逢场作戏也算吗?”
“只要你住在后宫,便算是后宫里的人。”
阿锦撇撇嘴,
“用情报换如何?”
祁言这才来了精神,
“愿闻其详。”
“就说说那个给我传话之人的身份如何?”
祁言坐直了身子,他双眼微凛,
“你知道?”
“大概猜测到一点。”
祁言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道她肯定已经有结果了,
“你想知道什么?”
阿锦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我要想什么。”
祁言停下手中转动的玉珠,他握紧手中的玉珠问道,
“你想要什么?”
“前几日齐贵妃跑来哭诉,说她职务繁忙,要帮皇后协理后宫,身体每况愈下,你还是多多体谅一下你后妃的身体为好。”
祁言再次收紧手中的玉珠,转来转去还是绕不过齐贵妃,
“还有呢?”
“宁常在的父亲,你尽快放出来吧。”
“不行,宁常在父亲的事我要彻查,如果没问题我自然会放他出去。”
“若是到时证据确凿,矛头全部指向他,你待如何?”
祁言目光凌厉,在朝政上绝不会让半步,
“我自有分寸,宁常在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小官,但他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
“既然如此,我的要求就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
祁言差点气笑了,齐贵妃的事情已经够难缠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不要说宁常在的事情了。
但相比起内忧,还是外患更重要,
“你的情报呢。”
“东南方向。”
阿锦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出一个位置来。
“什么意思?”
“这个人在东南方向,具体在哪我不知道。”
祁言上前一步逼近阿锦,二人的距离极近,阿锦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你在拿朕取乐?”
阿锦不躲不避,直视着他的双眼,
“看来皇上已经对我卸下警惕了,你靠我这么近,我想杀你易如反掌。”
祁言余光看到她的手已经抬了起来,他猛然向后退开一大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阿锦的手指只差一点就碰到他胸前的衣襟了,祁言惊出一身冷汗,他竟然不知不觉中开始信任这个女人。
阿锦有点遗憾的收回手,可惜了,不该出言提醒他的。
“东南方向的寝宫不多,你自己广泛撒网,总会捞到几条鱼的。”
后宫的东南方向属于较为偏僻的位置,住的妃嫔的确不多。
“你是如何得知的?”
自己暗卫都没有查到的线索,她竟然会知道。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我虽然武功不高,但我出门带脑子。你的暗卫武功虽高,出门估计都不带脑子。”
祁言只当自己听不到她指桑骂槐的话,他把福康叫进来问话,
“后宫东南方向住着那些妃嫔?”
福康转着眼珠思考了片刻说道,
“启禀皇上,有良妃娘娘,慧贵人,宁常在,还有余答应。”
福康退下后,祁言看向阿锦,
“宁常在也在东南方向住?”
“嗯。此人是男是女尚且不知,他的声音雌雄莫辩,我分不出。”
祁言不再追问,面前这个女人,她想说的你不问她也会说,她不想说的,你问了她也不会告诉你。
索性,他也懒的再白费功夫了。
“你要求的那两件事,我需要时间,这不仅仅是我下旨就能解决的问题。”
“嗯,你尽快吧。”
经过这一晚上的谈话,祁言也没有想做戏的心情了。
他出了冷宫,便回御书房批奏折了。
第二天一早,宫中就有流言传出,竺妃不知何故惹皇上生气,皇上都没留宿就回了御书房。
芸嫔和宁常在听到消息便来到了冷宫,
“竺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皇上迁怒于你?”
宁常在担忧的问道。
“没有的事,他只是临时想起有点政务没忙完便走了。”
“那你问了圆圆的事了吗?”
芸嫔焦急的问道。
“问了,皇上说后宫不得参政,他没有多说。不过他说了,圆圆的父亲为官多年,他的为人皇上心中清楚,他会查清楚的。”
宁常在听到这话,心中的一块大石才松了松,
“谢谢你,竺姐姐,真的谢谢你。”
阿锦拍了拍她的手,
“这事极有可能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平白无故遭受无妄之灾,你快莫要谢我了。”
芸嫔打断二人的对话,
“你们两个快别谢来谢去的了,不管怎么说皇上愿意相信你父亲,这就是好事啊。”
宁常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嗯,这是好事。”
叛逆的后妃(12)
在这之后,阿锦发现东南方向的暗卫果然增加了不少。
宁常在的父亲为官多年,他的为人品行众人都看在眼里,呈上来的证据也有漏洞,故此没多久宁常在的父亲便平安出狱。
阿锦依然还在冷宫里吃喝玩乐,闲着就打打牌,不仅打发时间,还能赚点外快,也算是给原主以后的江湖生涯攒点盘缠。
魏国奸细见自己下的命令,阿锦不仅一个都没完成,而且后宫中的防御也越来越强,他开始心急了。
这天夜里,他再次现身。随着冷宫的修缮,现如今的冷宫已经不是那个来去自由的地方了。
那人身穿夜行衣,猫着身子仔细的躲避着值班的太监婢女,他虽然武功不高,但一身轻功了得。
他灵活的穿梭在宫殿处的各个黑暗的角落中,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扇窗户下。
“咕咕。”
正在打坐的阿锦早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知晓了,她走到窗户边,微微开了一个小缝,这次等来的却不是口令。
一个白色的小纸包从缝隙中被扔了进来,
“将这包药下在他的膳食中.....”
话还没说完,小纸包再次从窗户中被扔了出来,纸包刚好打中他的眉心。
“他不在我这吃饭。”
那人急忙接住从脑门上掉落下的纸包,他暗骂这个女人愚蠢至极。
“你可以做些点心亲自送给他,此乃慢性毒药,无味无色,银针都试探不出。”
他正要再次把纸包丢回去,便见窗户缝隙中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纤玉手。
他把纸包放在玉手的掌心中,
“你办好这件事,今年份的解药我下次一并带给你。”
话音刚落,玉手猛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他大吃一惊,随即想要挣脱开来,谁知这玉手看起来柔弱纤细,力气却极大。
他心中大呼糟糕,这女人莫不是反叛了,他惊恐的四处张望,却并没有发现周边有任何的侍卫出现。
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手腕却突然被放开了。
他用力过猛,身子因为惯性向后仰倒,他急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你这是作甚?”
还不等阿锦回答,那人便听到有太监的脚步声传来,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去那边看看吧。”
他也顾不得这女人了,连忙运起轻功躲避太监。
阿锦把窗户推开,躲在暗处的暗卫极快的跟上了惊慌失措的奸细。
阿锦轻捻指尖,那人手腕纤细,皮肤微凉滑腻,骨节却并不似女子一般细小。
如此看来,应该是太监之类的人。
第二天上午,祁言下了早朝便来了,阿锦把小纸包放在他面前,
“补药,吃了吧。”
祁言把小纸包收进衣袖中,他看着阿锦,
“补药虽好,但也不能乱吃。”
“良药苦口,想药到病除,就必须忍着住苦。”
祁言盯着阿锦看了半晌,他思索片刻说道,
“还是谨遵医嘱为好。”
说完起身便走了。
一个月后,天气彻底转凉。
后宫中的树叶开始凋零,大周发生了一件轰动朝野上下的事情。
皇上突发重病,卧床不起。
后宫中所有的位份高的妃嫔都要侍疾,阿锦自然也在其中。
祁言一觉醒来就见阿锦坐在椅子上,她悠闲的翘着腿,手中正拿着一本民间话本在看。
阿锦见他醒了也并未起身,
“醒了?”
祁言自己坐起身来,拿过床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想等着她来侍奉自己,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外面情况如何?”
阿锦翻过一页书页,眼皮都不抬的说道,
“你的妃子整日哭哭啼啼的,前朝由丞相和几位大臣撑着呢。”
祁言年纪轻,他最大的皇子不过才八九岁,根本不懂政事。
“东南方向呢?”
“暂时没有动静。”
阿锦把话本子揣入怀中,她走到门口拉开门,
“福康,皇上醒了。”
福康赶忙跑进去侍奉,妃嫔们也是轮班侍疾。阿锦回到冷宫时,芸嫔宁常在正在等她。
“姐姐,听说皇上醒了?”
“嗯,醒了。”
芸嫔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了,皇上都昏迷三天了,要是再不醒可就麻烦大了。”
宁常在位份低,不能去侍奉,她忧心的说道,
“也不知皇上到底是得了何病,怎的发病这么突然。竺姐姐,你可有听御医说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累的狠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这.......”
宁常在和芸嫔对视一眼,她们自然知道这件事不能这么简单,但是御医不肯说她们也没有办法。
“竺姐姐,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快休息吧。”
宁常在把婢女手中的一盒药膏拿给她,
“我之前听侍疾回来的妃嫔抱怨,说是胳膊疼。这是我特意调制的药膏,虽然不顶什么用,但是应该会舒缓些许。”
阿锦接过药膏,乳白色的膏体,还有点淡淡的清香。
“多谢。”
芸嫔好奇的凑上来观摩,
“圆圆,你的手好巧,这些你也懂啊。”
宁常在谦虚道,
“我只是略懂一二罢了,是我身边的婢女帮了我很多呢。”
阿锦看向她身边的婢女,
“这是同你一起长大的婢女吗?”
宁常在摇摇头,
“不是。我家中仆人稀少,原本伺候我的是奶娘,我并没有贴身婢女。奶娘不能跟着我入宫,父亲便从伢贩子手中选了一个心灵手巧的婢女随我一道入宫。”
说到这里,芸嫔好奇的问道,
“竺姐姐,说起来随你陪嫁来的女婢随从都去哪了?”
现在整个冷宫里都是内务府安排的人手,按理说她既然复宠,原来的人手应该都送回冷宫才对。
“一部分跟着送嫁的队伍回去了,另一部分嘛......”
自然是被祁言关了起来,
“可能看我不得势,早就偷偷溜回魏国了吧。”
宁常在偷偷拉了拉芸嫔的衣袖,芸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能被送来和亲的公主,必定不是特别受宠的,听说魏国不受宠的公主还不如大周的官家女子生活的好。
她上前一步拉着阿锦的手说道,
“一群奴才而已,不必在意,现在有我和圆圆陪你呢。”
叛逆的后妃(13)
祁言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发作,御医全都束手无策。
随着宰相在朝堂上日益威风,齐贵妃也越发硬气,她已经隐隐不把皇后放在眼中了。
若不是祁言的病惊动了太后,估计现在她已经称霸后宫了。
距离祁言病倒已经过去半个月,魏国奸细也蠢蠢欲动起来。
是夜,后宫东南方向忽然燃起大火,火光冲天而起,
“走水啦!铛!铛!铛!走水啦!”
太监敲着铜锣不断的大声呼喊,皇后刚睡下听到混乱声又被惊起,婢女匆忙跑进来。
“皇后娘娘,不好了,启明宫走水了!”
皇后快速穿好衣服披上外袍,
“吩咐下去,所有太监宫女全力灭火,控制火势不要蔓延到其他宫中,附近的妃嫔都暂时撤出来,以免误伤。”
走水这么大的动静,也惊动了其他人,齐贵妃听着太监的报告问道,
“火势可被控制住了?回娘娘的话,还没有。今晚风大,火借风势越来越大,恐怕启明宫救不回来了。”
“皇后那边怎么说?”
“皇后娘娘已经下令调动全部的宫女太监全力灭火。”
“哼,只凭宫女太监这火怎么可能会灭。”
她嘲讽一笑,递给太监一块金牌,
“你拿着这块金牌去传本宫口谕,派遣禁卫军前去援助。”
太监接过金牌,看着上面金闪闪的大字,心中感叹。我的乖乖啊,免死金牌,宰相大人这是把老本都掏给齐贵妃了吧。
他不敢耽搁,立马按照命令去做传达了。
阿锦看着天边的火光,她对着黑暗中的暗卫说道,
“再不去保护你家主子,大周可就要亡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卫并没有反应,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监视竺锦,其他的不归他们管。
阿锦见他们不听劝也不再出声,冷宫地角偏僻反正火也烧不到她这边来。
太监一路疯跑,终于找到了禁卫军首领,他拿出齐贵妃的金牌下了命令。
有金牌在手,统领不得不听,他只好留下一部分人维护治安,带着另一部分的人去救火。
惊慌失措的太监宫女看见禁卫军赶来,心中都安稳不少。一个长相白净的小太监已经脱力了,他手上一松,手中的水桶落了地。
水桶落地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他双腿发颤,软倒在地。
一个小宫女把他扶起来,
“李公公,快去一旁歇一会吧。”
李公公抓住宫女的手轻轻拍了拍,
“谢谢你,我实在没力气了,你能不能扶我去那边坐一会儿。”
“这有什么的,我扶您过去就是了。”
二人的身影渐渐离开了这混乱的宫门前,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不多时,宫女的身影再次显现出来,这次她却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祁言的寝宫外,一队禁卫军正在巡逻,突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笔直的射入领头之人的胸前,中箭之人的衣襟上迅速绽开一朵血花,
“有刺客!护驾!”
侍卫和黑暗中杀出来的刺客战成一团,禁卫军的主力都被调去灭火了,这里的侍卫并不多。
眼看侍卫一波波倒下,更多的侍卫冲了上去。
寝宫的屋顶上,几个黑影正在小心翼翼的移动着,现在殿外的侍卫全部都前面的刺客吸引了注意力,哪里还会注意到身后的屋顶上。
几个刺客对视一眼便要从屋顶下去,谁知躲在暗处的暗卫现身拦住了他们,屋顶上瞬间打成一团。
这次彻底乱了。
皇后接到消息时险些晕厥过去,她强撑着精神调派人手,
“传令禁卫军统领,增加人手,务必保护好皇上!”
太监哆哆嗦嗦的说道,
“禁.....禁卫军被齐贵妃用金牌调去救火了!现在应该接到消息,正在全力往回赶了。”
“什么?!”
皇后双眼发黑,她之所以不调禁卫军去救火就是以防出事,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齐贵妃在。
阿锦听到远处的呼喊声中还夹杂着兵器的撞击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国动手了。
正在她准备隔岸观火时,没成想火也烧到了她这边。
她看着院中多出的几个黑衣人问道,
“这是何意?”
领头的黑衣人扔给她一把锋利的长剑,
“主上有令,事成之后你便没用了。看在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你自尽吧。”
阿锦捡起长剑,她心中有点感动,
“三七,这人真好,竟然劝我自尽。”
她看向领头之人,有些兴奋的问道,
“怎么死?抹脖还是切腹?亦或者是捅心脏?”
领头之人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随你,快动手吧,别浪费时间了。”
阿锦把长剑架在脖子上,刀刃紧贴皮肤,冰凉的触感致使她的皮肤都泛起一片小疙瘩。
三七就站在树枝上看着,他并不阻止阿锦。她如果想死,三七阻止也没用。
阿锦兴奋的指尖发颤,她握住长剑用力一拉,身体随之旋转一百八十度。
可令黑衣人期待的血溅三尺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阿锦依然稳稳的站在原地,
她遗憾的放下长剑,嬉皮笑脸的说道,
“呵呵,骗你的,逗你们玩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个黑衣人欺身而上,阿锦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雪白的剑身在黑夜中反射出一道凌厉的寒光。
阿锦运起轻功不断的躲避挥来的长剑,她只是一个会三脚猫功夫的菜鸡,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
躲在暗处的暗卫也在观察情况,他发现她不断躲避的过程中,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他们的方向正在向自己靠近。
阿锦边躲边大声呼喊,
“救命啊!杀人啦!”
暗卫本来不想管他们之间的内斗,谁知道随着距离的拉近,对方的黑衣人也发现了他。不得已,他也加入了战斗中。
有了他的加入,阿锦这边的人手少了一半,本就刺不中她,这次更加束手无策了。
黑衣人首领疑惑的看着她,她的轻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阿锦挥剑挡住他的攻击,
“你真是个好人啊,还是第一次有人劝我自尽呢。可惜了......唉。”
黑衣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怒斥一声,
“少废话,受死!”
叛逆的后妃(14)
阿锦再次挡住他的攻击,两剑在空中相交,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可惜现在我还不能死。”
话音刚落,黑衣人只觉得她周身气势大变,一改之前的悠闲散漫。剑气凌厉逼人,与他对战的人好似变成了一只从深渊中爬出的恶兽。
稍有不慎,他便会被这只巨兽吞噬殆尽。
他杀人无数还从未碰到如此气势可怕之人,他顶着压力挥剑攻击,挥出的剑气却被那女人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你当真是竺锦?!”
眼前的这女人与先前全完判若两人,若是没有蹊跷他是不信的。
“自然。”
三七在阿锦耳边再次拉响警报,阿锦充耳不闻,挥剑而上。
这次她的攻击好似疾风骤雨,密集的剑气充斥在黑衣人身上的每处死穴,招招致命,招招狠辣。
忽听“咔嚓”一声,阿锦手中的长剑不堪重负断成了两截,她的攻击被迫中断。
阿锦把断剑随手一扔,看也不看那黑衣人,转身便走,晚风吹的她的衣袍猎猎作响。
黑衣人单手执剑,身上早就伤口无数,嘴边的话语断断续续不成句,双眼急速暗淡失彩,须臾之间他便彻底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至于她到底是不是竺锦,这个问题他再也无法探究。
画面一转,祁言的寝宫外依然打的不可开交。
福康躲在寝宫的门后瑟瑟发抖,他用自己发福的身躯顶住宫门,期望可以抵挡他们的进攻。
就在这时,宫门突然被人拍响了,福康吓的浑身一抖,
“总管大人!禁卫军来了!”
福康听到是个小宫女的声音,心中一松,他还以为自己的小命今天就要交待在此了。
“外面情况如何?”
“禁卫军仍斩杀刺客,还需一点时间,不过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了。”
福康扯起袖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那便好,那便好。”
这时,他擦汗的手一顿,问向外面的小宫女,
“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出现在这里?”
“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彩霞,奉娘娘的旨意前来......啊!”
话没说完,小宫女突然尖叫一声,吓的福康再次一抖,随后他便听到一阵兵器相交之声,
“彩霞,你没事吧?”
外面沉默了好一阵,才传来彩霞害怕哭泣的声音,
“总管,我.....我......”
随后又没了声音,福康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彩霞!彩霞!”
“总管救我!救救我!”
宫门再次被拍响,福康于心不忍偷偷开了一个缝隙,只见外面叮叮当当的乱成一团,门口蜷缩着一个小宫女。
福康伸出一只白胖的手把她的衣角扯起来,
“快进来!”
彩霞抬头露出一张哭花的脸,她连滚带爬的进了祁言的寝宫中。
“谢谢总管,您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的!”
福康极快的把门从里面栓上,以防被刺客撞开。
他刚要回头便感觉后颈处遭到重击,随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看你还算听话的份上,饶你一命。”
彩霞砍晕福康之后,便走向卧房,祁言正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盯着祁言目露精光,
“去死吧!”
挥起匕首便笔直的刺向祁言,眼看就要得逞之时,突然一道强劲的掌风扑面而来。
她凌空一个后空翻躲过这道掌风,只见床前站着一人,男人蒙着脸,身穿黑衣,衣袖上暗绣金丝暗纹。
“我道是谁,原来是皇家暗卫。”
她转动着脖子,全身的骨头噼里啪啦作响,几息之间,便从一个小宫女变成一个男人。
他拔掉头上的珠钗,运起轻功再次猛攻而上。
能贴身保护祁言的暗卫,必定不是普通的暗卫。
二人对打几招,男人很快败下阵来。不过他却丝毫不慌,他虽然打不过这个暗卫,但他轻功很强,暗卫一时间拿他也没办法。
两人僵持不下,男人冷笑一声,
“你莫不是以为我会这样两手空空而来吧?早在我进入这座殿内的时候,这狗皇帝就死定了。”
暗卫蒙着脸看不出表情,但他的双眼犀利有神,丝毫看不出任何慌乱。
“他已经中了我的慢性毒药,而我身上则带着另一种毒药,两者分开都不致命,只会昏迷不醒。而当两者相遇,便会以极快的速度形成致命毒药。刚才我在和你对招的过程中,整个大殿早就布满了另一种毒药。”
“哈哈哈哈,武功强又怎么样,狗皇帝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
暗卫眼神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他就冷冰冰的站在床前,看着这个涂满脂粉的男人状如癫狂的大笑。
他看向掉落在一旁的匕首,脚下运功,抬腿轻踢,匕首笔直的射向那个男人。
男人还在兴奋,听到匕首的破风声,他目露惊恐已然躲避不及。
“噗!”
匕首尽数没入他的胸膛中,他口中的鲜血大口大口的向外涌。
“没......用.....他已经....死定了.....”
暗卫见他奄奄一息这才让到一旁,露出身后的祁言。
祁言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眼神清明无比,哪有一丝昏迷之色。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可能.....”
祁言慢悠悠的掀开被子站起身,
“你若把你背后之人的身份说出来,朕便给你个痛快。”
男人看着他,目露恨意,
“竺.....锦.....果然......背叛....了”
祁言不接他的话,他递了个眼神示意给暗卫,暗卫上前捏起他的嘴扔了一颗药丸进去,
“这是能救你命的大补丸,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幕后之人交待清楚。”
“想的美......呸!”
男人狠狠的向他吐出一口血水,也许是药丸起了作用,又或者是男人回光返照,他缓缓站起身来,
“我毕生心愿....就是要....杀了你!就是因为你......我才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男不男......女不女!如果不是你招收太监......我也不会....被卖进宫.....都是你!”
他怒喊一声,拔出胸前的匕首冲向祁言,可惜只踏出一步他便重重的倒地,死不瞑目。
叛逆的后妃(15)
祁言皱眉看着地上的尸体,
“处理了吧。”
“是。”
殿外的打斗声渐止,禁卫军统领在门外跪地请罪,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赎罪。”
福康还昏着呢,祁言自己穿好衣服走出殿门,
“你为何擅离职守?”
“启禀皇上,是贵妃娘娘拿着金牌命令臣前去救火,见令如见人,臣不得不从,还请皇上赎罪。”
“此事朕自会决断,你先令人把这里收拾了吧。”
“臣遵旨。”
昨晚的惊心动魄到此结束,宫里的人听到皇上不仅平安无事病也好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人欢喜便有人忧。
齐贵妃惶恐不安的在寝宫里走来走去,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会出事啊。
她焦急的看向殿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怎么还不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正在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婢女,
“娘娘!”
“如何?我父亲是怎么说的?”
婢女深吸一口气,
“宰相大人说,这事恐怕不能善了,但也不用太担心,皇上心地仁慈不会重罚的。”
齐贵妃这才心下一松,她只觉得两股发软,想想便后怕。
“娘娘,您还是快去睡一会儿吧,昨晚上您都没睡。”
“本宫哪有心情睡觉,皇上现在在哪里?我要去亲自前去请罪。”
“奴婢回来的时候,听说皇上去了冷宫。”
齐贵妃一顿,随即脸色铁青,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皇上醒来第一件事便要去看她!”
“奴婢,奴婢听说昨晚上竺妃那里也遭到了刺杀。”
“哼,皇后和本宫都在这里,他们却偏偏去杀一个没用的竺妃,本宫看这恐怕是一场自导自演的好戏吧。”
祁言看着冷宫院子里的几具尸体,再看向一尘不染的阿锦,他眯起眼,
“你的身手倒是越来越好了。”
阿锦连忙摆手撇清自己,
“这些人可不是我杀的,是你暗卫厉害,和我可没关系啊。我光躲来躲去的都要累死了,哪里有时间杀人。”
祁言又看向自己的暗卫,负责监视阿锦的暗卫已经累瘫在墙角了,他身上的黑衣被血色浸湿,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你下去养伤吧。”
“是。”
暗卫努力撑起身子,运起仅剩的一点内力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那个太监死了。”
“哦。”
“他直到死也没供出幕后之人。”
“哦。”
祁言看着她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放了鱼饵却没钓到鱼,你就这个态度?”
“大鱼你没有钓到,但你不是用网捕到了小鱼烂虾嘛,收获很大啊。”
祁言冷哼一声,
“你难道不怕我和魏国皇帝做出一样的选择吗?毕竟在皇室卸磨杀驴这种手段,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你可以试试哦。”
阿锦表示自己不仅不怂,还有点跃跃试试呢。
随后祁言又去了太后和皇后那边进行安抚,等齐贵妃亲自跑去请罪时却扑了个空,祁言已经回到御书房。
正如阿锦所说,他没钓到大鱼,却钓到了小鱼。
当天他便以滥用职权之名削了宰相的权利,收回免死金牌,并且撤销齐贵妃协力六宫之权,降为齐妃。
这与当初宰相设想的完全不同,他还想再挣扎的时候祁言却把他叫到了御书房。
他看着一本本的证据和奏折,上面写满了他的所有罪状。
“宰相也老了,不如辞官回家颐养天年,齐妃在宫里还能安度余生。”
齐妃是宰相的幼女,他子嗣艰难只生了一儿一女,官职没了可以再挣,女儿没了可就真没了。
当初想着把女儿送进宫,有他在前朝做后台,女儿定然不会受罪。没想到到头来,她却成为了制约自己最好的武器。
宰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以头抢地,
“老臣是老了,多谢皇上谅解,老臣愧对先皇啊!”
宰相告老回家之后,朝堂上又陆陆续续的请辞了一批元老。
祁言早有准备,他把看好的人选全部安排了上去,朝堂之上注入新的血液,一片生机勃勃。
阿锦看着手中的牌面,她笑眯眯的摊开牌,
“胡了。”
“哎呦,不玩了,没意思!”
芸嫔把手中的牌一扔趴在桌子上耍赖,
“十次有八次你都赢,剩下两局是平牌。这玩的太没劲了,我的首饰都快输光了。”
“可不是嘛,我也输了好多银子呢。”
说话的是最近加入牌桌的一位妃嫔,平时为人低调,直到有次来冷宫找阿锦借话本,偶然碰到她们在玩牌,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玩什么呢,让朕也看看。”
祁言的突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除了阿锦,她们都慌张的跑去迎接了。
祁言进门便看到阿锦还在不紧不慢的“毁尸灭迹”,
“朕都瞧见了,竺妃你就别收拾了!”
阿锦转身对他行了个礼,
“我们只是私下打发时间而已,并没有违反宫规。”
“哦?朕可是明令禁止宫中赌博,你这是带头学坏啊。”
“皇上误会了,我们只是玩耍,没有赌博。”
“可我听到了你们刚才在说输钱什么的。”
“您听错了。”
其余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阿锦,睁眼说瞎话也就罢了,敢如此顶撞皇上的她怕是宫中第一人了。
祁言看向她们,
“你们退下吧。”
“是。”
三人带着随从鱼贯而出。
殿内只剩下了二人,阿锦也不装了,她把怀中的叶子牌掏出来扔在桌子上。
“何事?”
祁言一撩衣摆坐在椅子上,
“祭祖大典就要开始了,去皇陵的路上我准备巡查各地。”
阿锦挑了挑眉,
“你想好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了皇后,东南方向的妃嫔我全会带上。”
“芸嫔也带上吧。”
祁言闻言皱起眉来,
“她也有嫌疑?”
“没有,我只是路上太无聊了。”
祁言面露不虞,他心中不知怎么生出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我的妃子吧。”
若是任由她继续留在这里,别说是妃子,说不定哪天这后宫都不是他的了。
叛逆的后妃(16)
祭祖名额下来之后,可以跟去的妃嫔宫中一片欢庆,留下来的自然心中不虞。
她们高兴的不是去祭祖,而是可以出宫游玩。
皇陵路途遥远,一路上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能出去放放风,相比之下外在条件也就不重要了。
芸嫔尤为高兴,这还是她入宫来第一次出去游玩呢。这次皇上带的妃嫔众多,因此每个妃嫔只能带一个婢女,连皇后也不例外。
芸嫔自然是要带应柳一起去,阿锦看着忙前忙后的应柳说道,
“我就不带婢女了,有应柳就够了。”
“那可不行,倘若把我的应柳累坏了怎么办,我不同意。”
“我可没问你,应柳你来说说,这件事如何?”
应柳向阿锦行了一礼,
“回娘娘的话,皇陵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若是应柳有何照顾不周之处那便不好了,您还是带一个婢女吧。”
芸嫔得意的看向阿锦,宁常在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竺姐姐自由散漫惯了,定是不愿意有人跟着她。我也要带我的婢女一道去,她们二人应该忙的过来。”
“圆圆你就宠着她吧,我看她若是掉队了一个人该怎么办。”
“如果真有那个时候,那就麻烦芸女侠来救我了。”
阿锦揶揄的看着她眨眨眼,芸嫔生气的把头扭向一边。
天气刚转凉的时候她便找阿锦切磋了,若说原主是三脚猫的功夫,那她便是两脚猫的工夫,仅仅两三招她便败了。
经此一事,她再也不在阿锦面前提起武功的话题了。
半个月后,宫中各处都已经准备好了,祭祖大队正式出发。
阿锦,芸嫔和宁常在凑在一辆马车上,再加上应柳,四人刚好又凑够了一桌叶子牌。
祁言和皇后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规格极高,行路平稳,二人正在车里下棋。
其他妃嫔过了刚出宫的新鲜劲,也开始各自找东西打发时间了。
一路上各大城池都设有行宫,行宫建设简单,里面并无奢靡之物,仅供皇上临时落脚罢了。
祁言在行宫里落脚也要处理政事,视察当地官员,真正能休息的也不过就是两三个时辰而已。
就这样断断续续走了十几天,陆地的路程终于走完了。接下来便是坐船一路南下,三五天的功夫就到皇陵了。
御船目测有十多米,通体乌褐色,两侧船舷配以龙纹,船首雕有金龙戏珠,龙首怒目圆瞪,栩栩如生。
船上分三层,每层都有数个房间不等。
阿锦随着众人一起登船,当地官员民众齐齐跪在地上为皇上送行。
阿锦看着岸上的民众,一路走来,百姓的生活水平虽然不能跟现代比,但是基本上也算是富足。
在看看祁言这几日眼下越来越重的黑青,便知道他这个皇帝当的真心不容易。
不仅要操心国家大事,还要关心民生,自己后院还有一堆破事等着他处理。现在四国鼎立,谁也不敢先示弱,国力稍弱便会被其他三国吞噬殆尽。
好在船上再没有官员找他商议国家大事,他终于能好好休息几日了。
行船的第二天,祁言便来找阿锦了。
经过一天的休息,他眼底的黑青淡了一些。
“再过半日,便到了江陵的河域。江陵河道复杂多变,行船极为不易,所以这里人烟稀少,而这里也是盗贼经常出没之地。他们最喜欢打劫来往的商船,商船大多来自外地,对这一片的地形不熟,为了早日离开这片河道大多都会以钱开路。”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在这里下手?”
“若是如此,那便证明幕后之人必定就在这条船上。”
“倘若他们并未动手呢?”
“他们一定会动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祁言目光幽深,他看向窗外的河面上,碧绿的河水泛起雪白的波光。
半日之后他们进入了江陵河域,这里的河域宽广,河水暗流涌动,河面之上常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迷雾。
进入这里之后,船上的众妃就被限制了行动,没什么事就待在房间里。
众妃也都已经听说了这片河域的危险,这些河盗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他们可不会把官府放在眼里。
船上的侍卫每日都绷紧了神经,人人神情严肃紧张。
阿锦漫步在甲板上,悠闲的姿态和如临大敌的众人截然相反,她也是唯一一个不受限制的妃子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已经进入江陵一天的时间了,再有半天的时间,他们便安全的渡过了。
祁言看着安静的河面,心中的不安反而愈发浓烈。
“雾越来越浓了。”
浓厚的雾气遮住了船夫的视野,船夫降下行船的速度,仅靠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小心翼翼的继续向前行驶。
船上无人讲话,只有河水不断拍打在船身上,发出的哗哗水声。
“来了。”
阿锦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箭矢急射而来,“嗖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阿锦一把抢过祁言手中的折扇,打掉飞来的箭雨。
玉制骨扇打在箭雨上,祁言听着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心中一阵阵的抽疼,那可是他最爱的一把扇子啊。
伪装成侍卫的暗卫,护在他的身周,箭雨还未接近祁言便被长剑打落在地。
一阵急促的箭雨过后,船侧被猛的撞击,船身剧烈晃动,众人站立不稳。
房间中的妃嫔也七倒八歪,桌上的物品全部掉落在地,尖细的惊呼声不断的自每个房间中传来。
阿锦刚稳住身子,船身又是猛的一晃,向下倾斜。
七八个倒刺鹰勾带着极粗的麻绳从船下被抛了上来,勾住一切能勾住的地方,河盗顺着麻绳快速攀登上了船。
看这训练有素的模样,便知这不是普通的河盗。
“杀!”
“河盗”不图财不图色,目标明确,直逼祁言而来。
祁言早就准备,船上侍卫无一不是大内高手。以一打十不成问题,即便他们训练有素也根本不是对手。
眼看刺杀失败,河盗也被逼急了。既然硬骨头不好下口,那就挑软柿子捏。他们掉转目标,杀向房间里的妃嫔。
叛逆的后妃(17)
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在整个河面上,阿锦率先一步来到芸嫔房间中。
芸嫔正和宁常在一起躲在房间里,看到阿锦来了连忙握住她的手,
“竺姐姐!你没事吧!”
芸嫔手心冰凉,看来被吓的不轻。
“只是一些不长眼的河盗,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
宁常在拉住阿锦的另一只手,
“竺姐姐,你莫要出去了,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可怎么办。”
“是啊,圆圆说的对。”
阿锦便留在房间里没在出去,外面的打斗声渐止,颠簸的船身也慢慢平稳下来。
走廊中传来衣料摩擦,搬运东西的声音,细听之下还有隐隐约约重物入水声。
芸嫔的房门猛然被推开,祁言看到三人正坐在房间里,他心下微松,
“你何时来到这里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他还以为她被河盗给劈了。
“我有点担心她们,便先一步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吧。”
祁言挥手让二女起身。
“皇上,外面情况如何?”
芸嫔试探的问道。
“现在已经无碍了,侍卫正在打扫地面,你们若是想出去透透气也好,莫要走远。”
芸嫔听到可以出去透气,脸上露出喜色,
“太好了!多谢皇上。”
她在房间里待了好几天了,终于能出去透气了。
阿锦陪着二人来到甲板上,河盗的尸体已经全部不见了,侍卫正在冲刷着地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阵凉风吹来,血腥味也被吹散了。
甲板上也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妃嫔,有些妃嫔看到地上的血迹捂着嘴又回去了。
宁常在面露不适,
“芸芸,你不觉得恶心吗?”
芸嫔看着甲板上的血迹说道,
“我小的时候随我父亲去边关,那时边关战事频繁,父亲每日回来的护甲上都是血,还是我和母亲一起给他洗刷的呢。这点血迹,不算什么。”
宁常在瞪大了双眼,
“你好厉害啊!”
祁言从后面走来,听到芸嫔的话赞道,
“镇国将军英勇盖世,如不是有你父亲在,我大周未必会如此安定。”
几人转过身来向他行礼,祁言踱步走到栏杆前,他对芸嫔说道,
“大周有你父亲这样的悍将是朕的福气,是大周子民的福气。”
芸嫔福了福身子,
“这都是父亲应该做的,父亲也是大周的子民,在其位谋其职,守护大周是父亲的职责所在。”
“哈哈哈,说的好。”
宁常在落后一步,站在几人身后,她看着皇上和芸嫔所谈甚欢,露出一抹的笑容。
在其位,谋其职,你们也莫要怪我。
祁言忽觉身后一道掌风直逼他的背后而来,掌风气势不强,出掌之人并非高手。
可他身前便是滚滚的河水,这道掌力足以把他推入水中。
“皇上小心!”
芸嫔大喊一声,猛的扑向祁言。
祁言本是练武之人,感知到掌风的到来,一瞬间身体便做出了反应,他极快的侧身躲避,却不成想芸嫔扑了上来。
祁言空出的位置刚好被她补上了,芸嫔看到近在咫尺的手掌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圆圆?!”
几人距离极近,宁常在已经来不及收手,电光火石之间,芸嫔只觉得背后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她摔倒在祁言怀里,还未等祁言站稳她便一把推开他。她猛然跃起扑到栏杆上,大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
“竺姐姐!”
她伸手想要拉住下落的竺锦,却只摸到了一片衣角。
上好的绸缎光滑细腻,随风飞扬从她的指尖溜走了。
“竺锦!”
祁言抓住快要掉下去的芸嫔,他看向河中,只听“扑通”一声,一片白色衣角瞬间被河水吞噬。
“交易……完成。”
祁言的耳边还在回响着她那弱不可闻的声音,芸嫔抓住他的衣袍跪在他面前,
“皇上!求你了,救救竺姐姐,皇上!”
祁言把泣不成声的芸嫔扶起来,他顾不得被捉拿的宁常在大声喊道,
“停船!”
江陵河面宽广,河水湍急,船夫把船停下时,早已过了竺锦的落水处了。
芸嫔看着侍卫们乘着小船在附近搜寻,她双眼红肿,面色悲戚,这么大的河,这么深的水,不想也知道她肯定没救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祁言下令侍卫全部回船,继续出发。
芸嫔呆呆的看着河面,竺锦含笑的面容似乎还在眼前,她揶揄的玩笑话还在耳边回响。
“主子,回去吧,起风了。”
应柳帮她披上披风,芸嫔站起身来向着某个方向而去。
应柳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疼的攥紧了拳头。
芸嫔来到关押宁常在的房间,门口有两名侍卫把守,
“这位娘娘请留步,没有皇上的允许,谁也不能探视她。”
“你速去禀告皇上,本宫乃镇国将军之女,芸嫔,恳请探视宁常在。”
“这........”
侍卫对视一眼,不知所措。
“还不快去!”
“是!”
一名侍卫立马向外跑去,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便回来了,他把门打开恭敬的说道,
“皇上已经允了,您请。”
芸嫔走进房间里,宁常在就坐在窗边,她听到声音转头看向芸嫔,
“你来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好似几个时辰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
芸嫔披风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忍下怒意,强装冷静的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宁常在复又看向窗外,湿润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模糊了她的表情。
“我原是魏国安插在周国的一名探子,宁家小姐早在进宫当晚便被我们掉包了,新买的婢女一直以为我就是真正的宁圆圆。若不是竺锦的出现,我都快忘了我的身份了。”
芸嫔听的背后生出一身冷汗,她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走漏军中的消息给她。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是竺锦背叛在先,若是她不背叛大周,她或许就不用死了。”
“你什么意思?!”
芸嫔紧紧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你莫不是以为竺锦是真正的公主吧,她也只是一个刺客而已!”
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
“错了,她是一个连刺客都不如的无名乞儿罢了。”
叛逆的后妃(完)
芸嫔勃然大怒,她上前抓起她的衣领,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你把话说清楚!”
“宁常在”面色狰狞,
“主上曾给她下过命令,让她把一种慢性毒药下到皇帝的膳食中。再配上我给她的药膏,那个药膏中含的另一种毒药,只要她抹在身上接触到皇帝,皇帝便会立刻一命呼呜。谁知皇帝不仅没死,二人反而串通一气,引蛇出洞,消灭了我们大部分的主力。这一次的刺杀若不是你,我就成功了!我就可以回去了!”
芸嫔看着她扭曲的面容缓缓松开了她的衣领,她自以为的姐妹情深,到头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一场骗局而已,只有她一个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丰历十三年,嘉元帝于皇陵的路上被魏国刺客刺杀,幸得芸嫔,竺妃奋力相救。
竺妃不幸落水身亡,特追封竺贵妃,葬于皇陵妃园寝。
芸嫔救驾有功,册封为芸妃,赐免死金牌一块。
三七早在阿锦落水那一刻便飞离了船只,阿锦体内内力迅速流转,她不断的下沉快速顺着水流方向而去,直到水流变缓她才冒出头来大口呼吸。
她慢慢的向最近的岸边游去,三七盘旋在她的上空。
当阿锦爬上岸时,她已经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她休息了一会儿,勉强撑起身子眺望远方,远处正有几户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
“三七,撤了。”
三七从天空中落在阿锦的肩头上,一人一鸟回到了空间。
“任务结算。”
姓名:阿锦
任务要求:不和朝廷扯上关系,自由的生活
任务难度:3级
任务完成度:S级
任务奖励:20000
三七美滋滋的收了能量,大佬最近表现的太好了,他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看着日益丰腴的能量,他的一双小鸟眼笑的眯成了缝。
“滴滴滴,你有一条新消息,请注意查收。”
三七哼着小曲点开了新消息,
“您好0377号,这里是主机客服,您之前反应的问题主机已经给予受理。鉴于您的搭档任务表现极为优秀,主机决定提升任务难度,测试她是否存在问题。”
三七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咽了一口口水继续向下看去,
“现任务调整如下,
一,任务不再具有选择权,随机分配任务。
二,任务世界更改为崩坏位面
三,委托者随机抓取,功德高者优先。
四,除委托者心愿外,特增加位面任务。
五,委托者不限品德,不限性别,不限生物。
六,任务者不限手段,不限技能,尽一切可能完成任务。
温馨小提示:崩坏世界奖励丰厚,欢迎各位任务者前来挑战。任务失败者,扣除双倍能量。”
三七翅膀发抖,牙齿打颤,他打开任务界面,之前可以选择的任务已经全部变成了灰色。
他哆哆嗦嗦的看向阿锦。
这可怎么办,该怎么和大佬解释,好好的任务不做,自己是有毛病要去举报她嘛。
阿锦察觉到他的眼神,
“怎么了?这副模样?”
“大.....大佬,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你说。”
“就是,就是我的公司看你表现优秀,给你提高了任务难度。”
阿锦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想要说服别人就先说服自己,三七鼓起勇气坚定的说道,
“大佬,这可是好事啊!任务难度提高了,奖励丰厚啊,依您的水准这些任务都是小菜一碟,这是白给的能量啊!”
阿锦任他说的天花乱坠,却不为所动,
“要求呢?”
三七安利的话卡在喉咙里,
“这些任务位面都是崩坏的,位面意识薄弱,秩序混乱。委托者是什么物种都有可能,甚至是无恶不作的坏人都有可能。”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
“但是奖励丰厚啊!而且您只需要不惜一切完成委托者的心愿和任务就好。”
阿锦敏锐的抓住了他话中的问题,
“委托者的心愿和任务?”
“对对对,难度还加了一个位面发布的任务。”
阿锦的食指轻轻点在桌子上,不断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三七觉得好险自己只是一个系统,不然现在肯定已经满脸冷汗了。
“三七,这不会是你从中搞的鬼吧。”
三七缩起翅膀,把背后炸立的羽毛偷偷按下,
“怎么会,我哪是那种系统。我这么乖巧懂事,聪明伶俐,您还不了解我吗?”
阿锦嘴角扯开一丝笑容,
“就是了解你,才知道你就喜欢作死。不过嘛,这些件事也的确有点意思。”
三七听她这么说,心中稍稍安稳一些。不管怎么说,先逃过这一劫,之后再找客服算账,什么破解决方法!
“位面意识薄弱,也就是说位面很可能有bug的存在?”
听到阿锦这么问,三七连忙打开关于崩坏位面的详细说明,
“是,介绍里提到bug的确会有很大的几率存在。”
“那也就是说,我不需要保持原主的人设了。”
三七停顿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不过最好还是要保持。毕竟位面里如果没有bug,您再把bug招来那不就更混乱了吗。”
三七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都已经千疮百孔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三七不再劝她,自己本就做贼心虚,万一说多了露馅了,自己的小命不保怎么办。
任务能量是小,自己小命才是大。
“去做任务吧。”
“哎,好咧。”
三七装模作样的打开任务列表,状似认真的挑选任务,实则他只是点了一个“开始任务”的红色按钮。
屏幕上开始滚动起来,
“正在随机选择任务.......”
“拉取任务成功,请做好传送准备。祝您任务愉快.......”
三七看向阿锦,
“大佬,任务选好了,我们出发吧,剧情路上我传给你。”
三七这次没再要求留在空间里,主要不是他不想,实在是他问心有愧,这次就当是自己舍命陪君子,希望这个任务位面对自己友好一点。
大山中的孩子(1)
张锦,生活在大山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镇子上的集市。
张锦家境贫寒,家中长辈思想陈旧,上到爷爷奶奶下到自己父母,无一不是重男轻女之人。
张锦是家中长女,虽然不受待见,但也算是平安长大了。就在她十岁那年,她的妈妈再次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次的女儿却没有那么好运。
她刚生下不久,就被自己父母卖了,卖给邻村的一家人做童养媳。
张锦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她对自己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血脉至亲,不知怎么的升起了想要见一见她的冲动。
于是她便趁着干完农活的休息时间,跑去了邻村看望自己的妹妹。
妹妹生的白白净净,圆圆的黑眼珠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她只在远处偷偷看了一眼便回了家,从那以后,她便隔三差五的去看妹妹。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蹒跚学步到牙牙学语,她看着妹妹一点点长大。
买妹妹的这家人,在村里的条件还算不错,妹妹长的很好。张锦本以为妹妹会一直幸福下去,谁知随着妹妹的长大,事情发生了变化。
她开始发现妹妹身上不断出现淤青,小小的胳膊上有时还有伤痕,稍有一点不听话便会遭到大人的毒打。
张锦回家求助自己的父母,谁知父母并不搭理她,卖出去的娃,泼出去的水,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张锦不愿妹妹挨打,日日恳求父母,谁知这一举动彻底惹毛了烦躁的父母,她被二人狠狠毒打了一顿。
那时的她只有十五岁,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弱身体,繁重的农活压坏了她小小的肩膀。
她打不过,争不过,只好忍耐下来,等自己长大。
她等啊等,又等了三年。
妹妹已经八岁了,她身上的淤青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沉默,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睛也早已失去了光彩。
张锦拿着自己偷偷攒下的钱把妹妹偷了出来,她带着妹妹一路跑,她想跑出这个大山,跑出这个关了她一辈子的地方。
可天不遂人愿,她被发现了,妹妹又被抓了回去,她也遭到了毒打。
张锦父母也已经意识到了她的长大,于是便和村里的老光棍商量,只要彩礼到位便把张锦嫁给他。
老光棍自然愿意,于是继妹妹之后,张锦也被卖了。
张锦不是小孩子,她会反抗,她会逃婚。
可是大山太大,大山太深,从未见识到外面世界的张锦哪里知道出去的路。
结婚当天,她逃婚了。为了不被人抓回去,她逃到了大山深处,大山夜里极黑,张锦失足踩空,掉下悬崖而死。
刚要开始绽放的青春,就这样葬送在大山里。
她的愿望便是救出妹妹,一起脱离家庭。
阿锦接收完剧情,又把原主的记忆一并接收了。还不等三七有何反应,就见阿锦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
她向着三七站立的桌子上快速出手,三七大惊,这是秋后算账?自己真的要凉了。
谁知阿锦却一把挥开他,三七扑腾着翅膀飞到空中。只见阿锦快速的拿起他背后的小瓷猪高高举起狠狠摔在地上,小猪应声而碎,硬币纸币散落一地。
阿锦把所有的纸币揣进兜里,向着门外疯跑出去。
房门被她摔的砰砰响,原主奶奶站在院里差点被她撞倒,她指着阿锦的背影破口大骂,
“你个挨千刀的,赶着去投胎啊!”
阿锦并不理会她的骂声,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按照原主的记忆,快速奔跑在山间陡峭的小路上,三七飞在她头上,
“大佬,发生什么了?”
“今天是原主妹妹出生的日子。”
可能是原主经常干农活的原因,她的体力很好,阿锦跑了一会儿丝毫没觉得累。
她跑到大路上,一边向乡镇的方向跑去,一边不断的注意身后的汽车。
大山里生活条件艰苦,车辆也不多,阿锦一直跑了十多分钟才有一辆面包车经过。
阿锦连忙挥手拦车,面包车停在她的面前,
“小姑娘,啥事?”
“我要去乡镇里,大叔你能捎我一程吗?”
司机上下打量她一眼,
“你有钱没有?我可不免费拉。”
“有。”
司机从怀中拿出一根烟含进嘴里,
“上来吧。”
阿锦坐在副驾驶上,司机点上烟,整个车厢里弥漫着烟味。阿锦摇下车窗,大股的风涌了进来,吹散了车厢里的浓烟。
“你有多少钱啊?”
“十块。”
司机不屑一笑,
“十块钱可不够,从这里去乡镇开车要半个小时呢,就是打车也要二十。”
阿锦不说话,她垂下眼眸。面包车里环境极差,入目之处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她磨了磨脚底,似乎踩到了什么硬东西。
“其实你没钱也行,我也不是什么坏蛋。我看你小姑娘年纪不大,肯定没吃过好东西吧,我带你去吃顿好的,咱俩交个朋友怎么样。”
阿锦把脚底的东西拉到自己腿下,
“哎呦,我的硬币掉了。”
司机看了她一眼,没放在心上。
阿锦把脚底的东西捡了起来,藏在手心中。
“大叔,你脸上的老褶都能挤死苍蝇了,还和我交朋友。”
“妈的,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他一脚踩下刹车,面包车停在路中央,
“滚下去,给脸不要脸。”
阿锦佯装拉开车门,握紧拳头回身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司机脑壳一阵恍惚,回过神来自己的脖子上正被一个尖锐的东西顶着。
他抬眼看了一眼反光镜,只见顶住自己脖子的竟然是一根牙签,牙签前段已经扎入他的皮肤里了,他毫不怀疑握着牙签的小手只要略微一用力,他就有可能随时丧命。
“开车。”
一滴冷汗自他的脸颊滑落,他小心翼翼的再次踩上油门,
“小姑娘,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看你这是弄啥啊。”
“闭嘴,加速。”
感觉到阿锦语气中的冷漠与杀意,司机在心里狠狠骂娘,本以为今天能尝点甜头,没想到碰到个硬茬。
妈的,下次剔完牙的牙签再也不乱扔了,真尼玛的晦气。
大山中的孩子(2)
有了生命的威胁,司机再也不敢起歪心思。他只要动动手脚,脖子里的牙签便深入一分,他甚至感觉血液流到衣服里了。
他加大油门,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镇里没有集市,路上行人并不多,司机把车停在一个岔路口。
“到这里就可以了吧,我不往那个方向去了。”
阿锦对他笑的灿烂无比,
“可以了,谢谢你啊,大、叔!”
说完司机就感觉脖子一疼,牙签被拔了出去,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大腿就突然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他惨叫一声,低头一看那根牙签正扎在他的大腿中,牙签只露了三分之一在外面。
他咬着牙把牙签狠狠拔了出来,顿时,血液大股大股的涌了出来。他红着眼看向车外,阿锦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镇里不大,阿锦按照原主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卫生院,原主妈正是在这里面生产。
“三七,去看看在哪个病房。”
三七飞到空中把为数不多的几间病房看了一遍,
“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
病房内,一个男人正坐在病床前沉默不语,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正抱着一个女婴,
“哎呦,这小脸长的真好看。张嫂子,你可想好了啊,以后可不许反悔。”
原主妈躺在病床上,看都不看女婴一眼,
“又不是个带把的有啥舍不得的,你别忘了交钱就行。”
粗壮的女人眼珠一转,
“我还是觉得有点贵,能在便宜点吗?”
“哎你这人,之前都说好了,现在又要变卦,可不兴你这样的。”
粗壮女人见她生气了,笑着说道,
“我这不就随口问问吗,生啥气啊,这个年代买东西都要讲讲价。”
原主妈没个好气的说道,
“不能再少了!”
“行,那我就......”
话没说完,门便被“嘭!”的一脚踹开,屋里几人齐齐望向门外。
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猛的冲了进来,一头撞在粗壮女人的肚子上。
女人痛呼一声,站立不稳,阿锦劈手夺下她手中的女婴抱在怀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手脚麻利的爬上了窗台。
“这是我妹妹,谁也不能动!”
“大妞!你发什么疯!把她拿过来!”
原主爸这才看清是自己的女儿,他站起身来指着阿锦骂道,
“你爬上去干嘛!滚下来!”
阿锦坐在窗户上,把女婴和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放在窗户外,
“今天你们敢卖了她,我就和她一起从这里跳下去!”
屋里几人都被她这疯魔的一面震住了,医生护士听到声响也跑了进来。
“这是咋的了,娃娃,那里危险你快下来!”
“反了你了!”
原主爸并不信邪,大妞在家沉默寡言,十棍子打不一个屁来的人还敢跳楼。
说着他就要上前,阿锦身子后倾,吓的众人惊叫不已,医生连忙拉住原主爸。
“你别冲动!他不过去!”
医生把他推到身后,
“你别乱来!跳下去就算大的死不了,小的也绝对活不了,你不要你的孩子了?”
路上的行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聚在楼下指指点点。
有机灵的护士立马报了警,这种事她们可管不了。
镇里不大,很快警察便赶到了现场,城里有闹自杀的不奇怪,乡镇里闹自杀的还是第一次见。
警察一看是个小女娃抱着一个女婴要自杀,虽然只有三楼并不高,但是刚出生的女婴可经不住折腾。
“小妹妹,你别激动,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警察看她又把身子探了出去,立马把脚收了回去,
“好好,我不过去。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帮你解决!”
“我爸妈要把我妹妹卖了。”
“你放屁!你个不孝女,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
原主爸情绪激动,捡起拖鞋就要砸过去,被警察一把拦住了,
“无关人等,立马出去!”
另一个警察拖着他爸出去了,其他人也被驱赶出去,屋里只剩了一个警察和躺在病床上的原主妈,
“小妹妹,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可不能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我爸妈就是不喜欢女儿要把我妹妹卖给那个女人!”
“可能是你听错了,哪有父母会卖自己的孩子呢。”
“我没听错,他们价钱都定好了,一万块钱就卖!反正我爸妈也不喜欢女儿,与其让我和我妹妹受苦还不如我俩一起死了算了!”
说着便要探出身子去。
“你别激动!叔叔帮你解决!我不会让他们买的!你回来,听话!”
阿锦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真的吗?你说话算数吗?”
警察一看有成效,立马点头,
“真的真的!叔叔不骗人!”
阿锦回头看向聚集的民众大喊出声,
“你们不喜欢女儿也会卖掉吗?”
清脆的嗓音清楚的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众人大惊,卖女儿?!
人群瞬间就像煮沸了的开水,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警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这下这件事是盖不住了。
“叔叔,你会帮我和我妹妹上户口吗?上了户口是不是就不会被卖掉了。”
“上,必须要上户口。你叫什么,叔叔帮你上户口。”
阿锦得到肯定的答复,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我叫张锦,我妹妹还没有名字呢。”
阿锦看着女婴柔嫩的小脸蛋。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就叫张月好不好?”
“好,你叫张锦,妹妹叫张月。叔叔一定给你们上户口,叔叔让你们上学好不好,你快下来。”
阿锦这才从窗台上下来,警察连忙上前接过张月,看着睡的正酣的小脸,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心也够大的,都闹成这样了还睡的呼呼的。
“张锦,以后可不准这么做了!每个人的生命都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生命,小小年纪不要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叔叔,我爸妈不喜欢女儿,我和妹妹死了他们也不会在乎的。”
警察皱起眉,他拉着阿锦的小手说道,
“不怕,有叔叔在。这件事他们说了不算,叔叔一定查清楚这件事!”
阿锦从他手中接过张月,
“把月月给我吧,我要抱着她才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