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青城无人 为@断东南 加更
徐淡定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谈到现在的那一帮人时,言语之中,难免表现出了几分责难之意来,显然是对那些人很不满。
他告诉我们,的确是有人准备搞他,不过他并没有能够让那些人如愿以偿。
徐淡定的老岳父是个老机关,在部委里面有着盘根错节的人脉,老婆家的亲戚也有身居高位者,而且他与黑手双城的关系清清白白,这些年又一直在国外,立下很大的功劳……
就凭这些,那帮人还动不了他。
更何况茅山现如今遭受此劫,正是最让人同情的时候,这对徐淡定这种有茅山背景的人,也有很大的加分。
至于他的停职,只不过是一种保护措施而已。
这阵风头过了,徐淡定必将在更高的岗位,发挥着自己的才能。
而且他此刻返回京都来,也不是闲着的。
黑手双城的老部下,很多人其实也是他的老部下,他不可能看着这帮人就被那些新贵给玩死。
吴盛说得没错,徐淡定此刻却是最适合的人。
而我们的到来也让徐淡定喜出望外,因为他虽然在京都这个地方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但与此同时,因为他与此案的关系,很多时候,他行动起来并不方便,这使得他急需要一些比较可靠的帮手。
但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好找,因为茅山在京都的力量虽然有,但都给盯得死死的,行动不开。
所以我们的出现,正好填补了这一块空白。
徐淡定谈完了自己的情况,又问询起了茅山之变的情形来,包括后续的一些处理。
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相关的各种消息也都传了出去,徐淡定作为茅山子弟,自然也都知晓了许多,但远不如我这种亲身经历过的人口述生动。
对于这个,吴盛也比较关心。
我并没有过分夸赞自己,只是比较客观地讲述了当日的情形,不过即便是有意低调,但当夜我和屈胖三的确是参与了许多重大的事情,而且还是最关键的人物,这些是无法抹除的。
讲完了这些,又谈到了我追杀破风、毕永以及他两个徒弟的事情,和后来在刑堂参与审问得到的消息……
在这过程之中,徐淡定重点地问起黑手双城现身之时的情形来。
他还是比较关注黑手双城的,当听到黑手双城说出对于茅山的那番话,他有点儿激动,红着眼睛说道:“是他,一定是他,他回来了,一定是他……”
我叹了一口气,说只不过他与千通王交手的时候,估计又受了伤,事情还是比较危险的。
千通王?
徐淡定冷哼一声,说王员外那家伙倒真的是作死,当年的时候上面放过他一马,觉得父亲的事情,不能落在儿子身上,却不曾想他竟然不知感恩,弄出这种事情来。
我一愣,说他父亲当年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徐淡定说他父亲当初在世界末日一战中,趁着京都所有的守备力量应战邪灵教,私闯龙脉,并且打伤多人,最终被人擒住,后来在被审讯的过程中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审讯过程中身受重伤?
我听了,一阵寒颤,说这也难怪他会心生反意了,只不过他到底是哪儿修行来的那一身超凡修为?你可能不知道,当日的他简直就是魔王返世,刘学道长老也败于他手,差点身死,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倘若不是陈局长现身,只怕茅山后院早就被攻陷了……
徐淡定说我听说近年来闹得挺凶的那一帮剑主,也是他的手下?
我点头,说看样子好像是,对他都服服帖帖的。
徐淡定问我道:“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并不太了解国内情况,不过听说那些剑主,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十分超卓,甚至比一些宗门掌教还要强大,甚至有人说每一个剑主,都有天下十大的水平,你们怎么觉得的?”
屈胖三噗嗤一笑,说讲这话儿的人,恐怕是被吓破了胆子。
我点头,说屈胖三说得对,那些剑主固然难缠,而且每一个的修为深厚、剑法超卓,但也并不是没有弱点——他们是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的那种人,雒洋长老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够力敌四名剑主,并且击杀两人,正是如此。
缺点?
徐淡定十分好奇,问是什么缺点?
我说这帮人的修为是速成的,据说是通过好几种罕见的法器调教而成,已知的就有一尊九州鼎,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根基不牢,而且神魂不稳,当日雒洋长老用茅山养鬼术应敌,将那帮人吓得屁滚尿流,好不痛快。
哦?
徐淡定笑了,说若是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笑得很坦然,显然对于茅山养鬼术这种手段,他也是十分擅长的。
徐淡定说千通王的身份曝光,这是他自己没有想到的,不过也使得他名下的产业将会被有关部门打压和接管,千通依然叫做千通,但绝对不会再姓王,而在那帮追逐利益的世家子弟面前,他以前得意的金钱手段,也将不再,想必会伤痛一阵……
这时一直在旁边只听不说的吴盛突然举起了手来。
他咳了咳,然后说道:“之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我一直叫人在搜集关于千通集团的消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很早之前就将财富作了转移,现在的千通集团空有其表,其实真正的资产不多,甚至都不足以偿还银行贷款——从这一点来说,千通王的损失虽然有,但并不大,而且他如果跟兄弟会的人搭上线,想必还会有更多的利益……”
听到孤狼吴盛的提醒,徐淡定点头,说对,如此说来,他还真的是个值得重视的家伙。
我说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得搞清楚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般厉害了。
他与那帮剑主还有些不同,无论是修为还是神魂,都稳固如山。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以前的时候,或许还有迹可循,现如今从地上转到了地下,从正规军变成了流寇,其实更加难缠了。
像我这样的人还好,倘若是一般人,还真的很难逃得过那家伙的手段。
徐淡定说民顾委有一些关于王员外的资料,我在里面有朋友,说那里掌握了王员外最全面的消息,我现在正在让他想办法,回头给我们调出来。
我说林齐鸣他们又是个什么情况?
徐淡定叹了一口气,说从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林齐鸣他们犯事,的确是证据确凿了,而且他们也都认了罪,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很多指控其实都很模糊,而且证据链也并不清晰,感觉好像是作假出来的一般;而且除了他们三个,白合和朱雪婷都不认,甚至想要逃走……
我说那后来呢?
徐淡定摸了一下鼻子,叹了一口气,说朱雪婷逃走了,不知下落。
我心头一跳,说那白合呢?
徐淡定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不过并不是对我,而是看向了桌上的茶杯。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被当场击毙,死了。”
啊?
白合死了啊……
听到这话儿,我顿时就惊得说不出话来,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短发的利落女郎,大长腿,眼睛晶晶亮。
我记得最后一次与她见面,好像是在我们市的那个监狱里,她出面审我,后来又将我给放了。
我们当时的立场并不一样,她奉命来蹲守陆左,所以起过几次冲突。
但我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善意。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儿,此刻却在一次内部的审核过程中,被当场击毙了。
这事儿,实在是……
我惊得半天没有说话,而徐淡定则说道:“后来有人告诉了我一些真实的细节,说当时白合表示自己没罪,带人抓捕她的人态度很强硬,甚至蛮横,还采取了侮辱性的行为,想要扒裤子,她才反抗,起了冲突,后来被围时白合都已经准备举手投降了的,结果领头那人却下令开枪——据说当时的场面十分难看,整张脸都射爆了,脑浆子流了一地……”
艹!
听到这话儿,我忍不住骂了起来,说然后呢?
徐淡定静静地说道:“当事人被停职关了禁闭,现在正在写检查呢,但很多人都出面证明,说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这个判断是没错的……”
我没有说话了,虽然我跟白合的关系不太好,但却也知道她在黑手双城的麾下,也是立过汗马功劳的。
这是有功之臣。
旁边的吴盛低声问道:“据说,那白合可是以前青城三老酒陵禅师的弟子。”
徐淡定点头,说对,是,不过青城山早已没落,没有人帮出头的。
他话儿刚刚说出来,突然间手机响了。
徐淡定一开始没有理会,响了三声,这才拿起来,准备挂掉,结果瞧见来电人之后,朝我们说道:“稍等……”
他接通了电话,简单说了两句,然后挂了去。
沉默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说还真的有人帮着出头了。
啊?
我说怎么了?
徐淡定说道:“刚刚收到消息,被关禁闭的那个人死了,死在了总局内部的禁闭室里,碎尸万段,有人在墙上写了四个字。”
屈胖三说哪四个字?
徐淡定一字一句地说道:“血债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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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蝴蝶效应
尽管跟白合并不熟,甚至之前还有一些冲突,但是听完徐淡定的讲述,我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贲张,有种想要拎刀子去砍人的冲动,然而还没有等我真正动手,就已经有人做了。d7cfd3c4b8f3
不但做了,而且还做得如此坚决,透着一股锋利蜇人的戾气。
什么叫做“血债血还”?
仔细琢磨这四个字,让我有一种大夏天里吃冰淇淋的畅快感,同时也疑惑起了干这事儿的人,到底是谁?
徐淡定也显得十分惊讶。
他刚才还断言青城山没落了,不会有人会酒陵禅师的弟子出头。
然而消息来得是如此的突兀,不但有人帮她出了头,而且还用了这般嚣张跋扈的方式,实在是太迅猛了。
抛开被关禁闭的那个家伙本身的实力,单说在宗教总局戒备森严的禁闭室里杀人,这得有多强悍的实力,和同样强悍的内心,方才能够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这相当于老虎屁股摸一把,不但图爽,而且还图刺激。
这是**裸的挑衅,甚至有点儿作死的意思。
那是什么地方?
任何人都是有脾气的,而宗教总局的,可就不仅仅只是脾气,而且还是傲气了,惹到这么一帮人,那接下来的报复,必将是很恐怖的,我相信颜面无存的宗教总局,必将精锐尽出,不管事情的是非对错,一定要将那个嚣张的凶手给找出来。
只是……
那人到底是谁呢?
谁会干这种无脑的事情呢?
是的,虽然这件事情干得漂亮,大快人心,但从根本上来说,只是简单的泄愤,并没有任何实质的结果出现。
那个下令开枪射杀白合的家伙到底该不该死?
该死。
这个家伙绝对是心怀叵测,将某些私人怨恨或者别的因素加诸于此事上来,这才让本来已经打算束手待擒的白合被爆头而死,只不过他身边的那些人如此配合,而且事后还有那么多人为他喊冤,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了。
如果能够从他的嘴里挖出是谁在背后指使,并且拿此人当做证据,远比碎尸万段要来得明智许多。
而且还能够通过这件事情,将那帮家伙的气焰一举打压下来,从而给其余人争取一个更好的宽松环境和结果。
但动手的那个人,明明一把好牌,却给打得稀烂。
徐淡定皱起了眉头来,摸着下巴,说是谁呢?
他看向了旁边的孤狼吴盛,显然想要听一听他的判断,而吴盛并没有藏拙,而是在沉吟了几秒钟之后,迅速做出了判断来:“这件事情需要从两个角度来思考——如果是杀人灭口,转移注意力,自然就是他们内部狗咬狗,真凶是谁,并不重要;而如果不是,纯粹是报复的话,那么我能够想到五个人。”
啊?
徐淡定点头,说你讲来听一听。
吴盛伸出左手,竖起了第一根指头:“第一个就是大师兄,白合毕竟是他最亲近的手下之一,而且还是他多年培养的人才,此番遭到黑幕待遇,惨遭爆头而死,而且死得极不光彩,凶手的这趋势还将逍遥法外,他若是没有被邪佛黑舍利控制,应该会出手。”
“第二人,便是新晋的天下十大,青城山平沙子。青城虽已没落,但高手并未断绝,虽然他与百合素不相识,但平沙子的性格无常,他倘若想要将青城山的旗子扛起来,做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三个人,是西北局的李腾飞——此人出自于青城山老君阁,据说与白合有旧,一直心生仰慕,现如今女神惨死,他愤然出手,也是可以的理解的。”
“第四人,我有点儿妄自揣度了……”
徐淡定说你直说便是,我们参考而已,用不着担心。
吴盛点头,说当年青城一战,众人皆说青城三老守山,力战而亡,但实际上那位重瞳子只是跌落了山崖,生死不知,我在想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听到老友酒陵禅师的爱徒惨死,方才出手。
“至于第五人……”
他说了一半,看向了徐淡定,说那事儿发生在什么时候?
徐淡定说今天凌晨。
吴盛看向了我和屈胖三,说京都之内,能够有这般能力的人不多,有那种执行力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恰巧我们面前,正好有两位……
呃?
他说的第五种可能,原来是我和屈胖三。
这家伙,想问题还真的是周到,难怪徐淡定会想要听一听他的意见,仅仅凭着这点儿信息,他居然就整理出了这么多的结论来,的确是一个搞情报的好材料,难怪会成为京都这儿的总联络人。
我耸了耸肩膀,说第五个可能排除,我和屈胖三昨天在古二爷那儿待着的,再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真的搀和不进这事儿来。
徐淡定点头,然后说道:“大师兄谋虑深远,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来的;李腾飞虽然有这本事,但人在西北局……”
他话还没有说完,吴盛便举手打断,提醒道:“西南局的王朋已经将李腾飞要回了锦官城,现如今他正代表西南局来京都叙职,参加总结会议,我这才将他算入嫌疑人行列的。”
啊?
徐淡定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重瞳子之事,过于缥缈,应该也不太可能。”
我说也就是说,目前最有可能干这事儿的,就有两人,一个是平沙子,另外一个,则是李腾飞,对?
徐淡定说应该是。
吴盛说既然我们能够想到,宗教总局的那帮专业人士,自然更是心知肚明。这事儿用不着我们来追查,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想着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比如朱雪婷的安全,以及被关在白城子的那三位安全,以及其余被控制起来旧部的人生安全……
徐淡定说朱雪婷是白云观的弟子,她极有可能已经被白云观庇护起来了。
吴盛点头,说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的清洗到底怎么回事,白云观虽然没有站起来搀和的意思,但保护一下自己门下弟子的勇气,还是足够的。
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屈胖三突然开了口,说当务之急,不是这些,而是把那帮胡乱动手、肆意牵连的家伙给弄服了。
啊?
众人都有些意外,而徐淡定则看向了他,说屈兄弟你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屈胖三问道:“打压黑手的旧部,主导这件事情的人,到底是谁?”
徐淡定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现在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如果真正直接对抗的话,我们其实胜算并不大……”
哦?
屈胖三似笑非笑地说道:“听你这么说,那帮家伙的来头还真的挺大的——咱闲着逗乐子,你说来听一听嘛。”
瞧见屈胖三如此执着和强硬的态度,徐淡定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主导这件事情的人,最终其实有两个,一个是总局政委、副局长阎建设,而另外一个,只是刚刚顶替大师兄,被任命为副局长的武卫东。”
屈胖三说那位阎副局长就不要跟我介绍了,谈谈那位武副局长。
徐淡定说你们可曾听说过龙脉家族这事儿?
屈胖三点头,说知道,金木水火土嘛,历朝历代都有,不过那是封建糟粕,怎么着,现如今还有不成?
徐淡定说你们知道便好——龙脉家族的强大,你们应该是都有知道的,曾经被人称之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王红旗,便是出自于龙脉家族,另外黄天望、王明等人,皆是如此;这位武副局长也是,他进局里面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是在2013年左右,而且与他一般出身的人,在那个时候突然间增多,据说是因为之前王明截断了龙脉,归为己用,使得这帮人没有了修行之地,这才出仕……
听到这话儿,屈胖三笑了,说也就是说,这帮人本来高高兴兴,挂一个皇家供奉的名头,什么事儿都不干,就享受着全天下最好的修行之地,结果现在没办法了,只有出来干活儿了?
徐淡定点头,说对,这帮人,组成了现如今最庞大的新贵组织,开始成为了朝堂之上另外的一股新兴势力,而且极具攻击性。
呃……
我有点儿无语,说这是当然,这帮人的心里,估计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徐淡定看向了我,说我听说这一次的天下十大评选,王明也有现身,而且跟你们走得很近,在你看来,他到底有没有将那龙脉给截断,吸走了所有的气息?
我耸了耸肩膀,说王明的修为高深莫测,我没办法妄自猜度。
徐淡定叹了一口气,说王明我也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挺熟悉,人是真不错,但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么他还真得来背这锅——若不是他急功近利,将那龙脉截断,断了人家修行的根基,又怎么会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呢?
屈胖三冷哼一声,说本来就是一帮贪吃混死的米虫,现如今也只不过是回归正常而已,正常修行又如何,哪来这么多的怨气啊?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六十一章 龙虎长老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世间之事,皆是如此,这些人本来享受着最好的修行待遇,不但在龙脉这种外人难以知晓的修行圣地打磨根基,而且别人为了一两本修行秘籍而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们却有无数的典籍可供参阅。
这样的待遇,简直是太美妙不过了,然而当龙脉之中的气息被人截去,以前为之自豪的一切都化作云烟,那种发自内心的失落,是不可避免的。
有人能够正确认识到这种落差,知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道理,但也有人却不会。
他们从龙脉之中出来,心中天然就带着一股戾气,感觉这世界谁都欠他。
而这些戾气,很快就会发泄到了工作之中来。
徐淡定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位在禁闭室里面暴毙而亡的行动负责人,也姓武。”
啊?
我眯着眼睛,说他与这位武副局长又是什么关系呢?
徐淡定摇头,说目前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具体的联系,只不过那人是在这两年才从地区上调到总局的,然后得到了迅速的重用,而他的每一次提升,背后应该都有武副局长的影子……
屈胖三点头,说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一次搞林齐鸣他们的人,其实就是那位龙脉家族的代表人物武副局长,再加上一个阎副局长在后面推波助澜咯?
徐淡定给他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说你不会想着要去跟那位武爷碰个你死我活?
屈胖三哈哈一笑,说我可没有那么傻。
徐淡定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一位胡作非为的名声,在天下十大评选期间已经传开了,听说过他名字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位善茬,如果他真的胡闹的话,还真的有一些头疼。
徐淡定问他,说你有什么打算么?
屈胖三说这帮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打击黑手双城手下的人,甚至毫无原则、弄成了白恐怖,这事儿难道就没有人管?现在宗教总局的头儿,是哪一位?
徐淡定说姓朱,是个乐呵呵的老头儿,没有什么立场,基本上属于等退休的那种,很少会有什么自己的意见。
屈胖三眉头一挑,说谁的人?
徐淡定朝着上面一指,说算不得是谁的人,他听上面的——朱局长本来就是一个过渡人物,这些年来一直做的工作就是和稀泥,当初王红旗卸任的时候,属意的是继任者是大师兄,只不过他的资历不够,需要过渡一两任时间,而当时有苟老、许老等人在旁边扶持,问题是不大的,但现如今大师兄出了这事儿……
黑手双城是内定的下一任总局局长?
我勒个去。
难怪现在的情况会如此复杂,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存在,也难怪那位正职大佬不发声,原来黑手双城早就已经被指定了,如此一来,他的权柄自然回大大收缩,这还不算,现如今黑手双城入魔,使得前任王红旗的威信扫地,从某种阴暗的角度来看,他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而如此的混乱,也给了武副局长和阎副局长这些人一些可趁之机。
而黑手双城的年纪比这帮人明显要小许多,却能够被寄予重托,要说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佬心中没有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最主要的问题,其实是黑手双城乃茅山,甚至是我们这帮人在朝堂之上的支柱。
他倒了,我们大部分的高层力量也都葬送了。
屈胖三突然笑了,说淡定哥,你的想法是什么,说来听听?
他没有再莽撞地想办法,而是征求徐淡定的意见。
这事儿说起来实在是稀奇。
因为这家伙一向最有主意,很少会摆出这样一副“虚怀若谷”的态度来。
徐淡定笑了,说在你们来之前,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不过刚才聊天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正所谓唇亡齿寒,虽说茅山宗与龙虎山,在朝堂之上,属于天然的竞争对手,毕竟是都是顶级道门,门下弟子也大多在公门之中讨饭吃,彼此还是都有冲突的,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却是最有可能联手合作的。
他突然抛出这么一个话题来,把我们都给震住了。
龙虎山和茅山的矛盾,虽然从来不述诸于表面之上,但只要是明眼人,其实都有瞧见的,我们之前瞧见过的那位赵承风,便是龙虎山搬出来与黑手双城打擂台的,而后来龙虎山更是插手我被茅山擒拿之事,将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
双方从来都不对付,据说之前的老一辈,陶晋鸿和善扬真人,甚至都没有怎么见面,见了面,也不会太多寒暄。
宿敌。
我们是不太了解情况的,但吴盛却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徐师兄说得极是,那帮人可以这般对待茅山,自然也可以如法炮制,对待龙虎山;茅山与龙虎山虽然一直对抗,但毕竟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而现在这帮人,行为做事,完全没有底线,也丝毫不讲江湖规矩,这样不懂规矩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吴盛的话让我们豁然开朗,我拍手说道:“徐师兄,我对这儿什么都不清楚,要怎么干,你只管吩咐。”
徐淡定笑着说道:“你是外门长老,级别可比我高,我哪里敢吩咐你?”
我说你可别这么说,那玩意也就骗骗外人的,咱自家人,别那么多的假客气。
徐淡定点头,说好,想要抑制住这帮人的气势,光凭我和我身边的这些人,的确是有一些不够,但如果加上龙虎山,以及几个与茅山关系不错的势力,再加上那些对茅山抱着同情心理的中立之人,成功的几率应该会很大——其余的人,我都可以去跑,唯独龙虎山,光我一个人,可能力度不够,可能需要你跟我一起去拜访。
我问道:“谁?”
徐淡定说现如今龙虎山在朝堂之上的代表人物,叫做李浩然,他是前代张天师的弟子,在宗教局基层做了很多年,还是大师兄和我的老领导,后来辞职回了龙虎山修行,成为龙虎山长老,苏冷长老过世之后,他返回朝堂,担任总局的调研员,等同于副局长一职。
我点头,说好,什么时候去?
徐淡定说他平日里在总局办公,家在城南的一处四合院,李局不分管太多具体的业务,上下班很规律,所以我们傍晚前去拜访即可。
我说方便么?
徐淡定说我与他老人家有一些交情,一会儿我提前打个招呼,想来问题不大。
我说好,需要我做什么吗?
徐淡定摇头,说不用,我常年在外,在茅山宗门的地位并不高,而你则是茅山的外门长老,属于茅山高层,有你出面,代表了茅山的态度,而具体的,我跟他谈就好了。
我看向了屈胖三,说你跟我一起去么?
屈胖三伸了一下懒腰,说这种弯腰求人的事儿,可别叫我,我听关心金融股票的,你们去那儿做客,我就跟吴盛同志聊一聊炒股的事儿。
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来,说你有本钱么,就去炒股?
屈胖三嘻嘻一笑,冲着吴盛说道:“要不你借我点儿?”
哈哈……
众人一阵笑,气氛倒也不像之前那般僵硬。
徐淡定虽然闲赋在家,但毕竟是关键人物,说不定身后有些眼线,所以他跟我们商量妥当之后,先离开了这儿,而随后吴盛带着我们在这茶馆坐了一会儿,又帮我们介绍了另外一个联络员八戒。
他是真的忙,到了中午的时候,电话一个又一个的打来,我和屈胖三于心不忍,便让他赶紧先走。
吴盛推辞再三,这才对我们说道:“有什么事情,联系我。”
他吩咐茶馆老板八戒照顾好我们,然后这才离开。
瞧见这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感慨,说想不到茅山还出这样的人才,说句实话,像这样的人,倘若是以前的我,还真的只能够对他仰望——八戒刚才说,这位孤狼先生,可比网络上传得神乎其神的股神徐翔还厉害呢……
屈胖三嘻嘻笑,说现在需要仰望的人,可是他。
我们在茶馆待到了下午,徐淡定乔装打扮而来,带我离开,而屈胖三则在茶馆提供的一房间里呼呼大睡。
徐淡定没有开车,拦了一出租,带着我来到了城南的一处街市来。
那位李老的四合院闹中取静,转过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来到那胡同口,立刻就僻静了许多。
来到了门口,有人守卫,穿着青道袍。
我们表明了身份之后,有人上来搜身,这才放我们进去,自有工作人员领着我们往里走,来到了第二进的一处厅堂里面来,那儿坐着一个白发老者,看不出年纪,红光满面的,穿着一件白练功服。
他瞧见我们,笑吟吟地站起来,拱手说道:“淡定,好久不见了。”
徐淡定拱手,说老领导,您批评得是,我应该早点来看看您的,都是我的不对……
两人寒暄几句,李老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来。
他眯着眼睛,说道:“你是?”
我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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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君子一诺
为了保险起见,我一直都没有用真面目来示人。
毕竟这地方人多眼杂的,对于不想透露来京消息的我来说,必要的谨慎还是需要有的,而当李老看向我的时候,我低头下去,抬起来的一瞬间,简单地说起了这四个字来。
如果是一年前,说不定我这话儿说出来,人家会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不知道我是谁。
但现在不会。
无论是天下十大评选之中我真正的崭露头角,还是现如今被茅山火线任命为外门长老,现如今的我,已经在这个江湖上,闯下了一番偌大名头。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可以算得上是一方重要人物了。
李老对徐淡定能够平淡视之,那是两人之前就有打过交道,有情分,但听到我的名字,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朝着我拱手,说原来是茅山的陆长老。
他弄得很正式,搞得我有点儿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旁边有个徐淡定,在旁边打哈哈,说老领导您就别捉弄陆言了,他也是被拿枪逼后心,新官上任,不懂这里面的规矩,要不然也不会在茅山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还上杆子地当这么一个打手保镖事儿的外门长老。
李老笑了,说可别这么说,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想着当这个打手和保镖呢。
徐淡定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说但凭着陆言这一身本事,却用不着趟这趟浑水。
他说的这话儿李老还是挺认可的。
他点了点头,说对,关于陆言的许多事情,我都有听说了,说句实话,他若是真的想找个宗门靠着,宗主的位置觊觎不了,二把手、三把手估计都能虚席以待,即便是龙虎山越是如此,他能够在这个时候入茅山,显然也是看在萧克明那小子的面子。
说完这些,他伸手,对我说道:“请坐。”
大家各自落座,徐淡定执意让我坐在李老的对面,而他则坐在下手,然后说道:“老领导,我这一次过来的想法,想必你应该是清楚的,不知道你对于这事儿,有什么想法。”
李老哈哈一笑,说你问的,是我李浩然呢,还是龙虎山长老?
他的话语,很。
如果问的是李浩然,讲的是过去的交情,那他就跟我们说实话,但只是以个人的身份来谈;而如果是龙虎山长老,那么他说的就是假大空的话儿。
李老的确是个的人。
他一开口,其实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不愿意多搀和此事。
不过他在徐淡定面前又不愿意绕圈子,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我们知难而退,保存私谊。
这是个妙人。
宗教总局这儿,除了许映愚许老之外,很少有再瞧见过这般的人儿了。
不过徐淡定既然打定主意来找他,肯定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自然也不可能知难而退,当下也是笑了,说我贪点儿心,都想问一问。
李老笑了,说好,想跟你说一说作为龙虎山的立场——龙虎山自从善扬师伯闭关之后,由这一代的张天师张永陵执掌,他继任二十五年以来,一直励精图治,弘扬道法,对于江湖之时,并不敢兴趣,甚至对于朝堂之事,都罕有涉及,也不赞同搀与任何派系之间的纠纷和碾压,所以对于茅山以及黑手双城麾下的那些人,我们表示同情,但无能为力。
徐淡定显然早就猜到了这么一套说辞,点了点头,说那您有什么提议呢?
李老说至于我个人,觉得茅山现如今最应该做的,就是摘清楚与陈志程之间的关系,不要让他的事情,影响到上头对于茅山的观感——我可刚刚听到一个消息,说陈志程可不仅仅只是被那邪佛黑舍利魔化才变的,而是他本就为蚩尤转世,天神祸害……
徐淡定的脸一红,激动地说道:“不、不,这都是那帮邪魔外道的污蔑,**裸的污蔑!”
李老说若非如此,那为何他能够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伟业呢?
听到这话儿,在旁边宛如塑像一般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插嘴说道:“外面的谣传无数,一点儿证据都没有,李老您是有眼光和见识的人,认识大师兄也有了那么多年,如何判断,心里应该是有一杆称的;至于成就伟业便是蚩尤转世,那么王红旗是不是也是?当年那些白手起家、打出这天下的人,是不是也是?”
哈、哈、哈……
听到我争辩的话,李老不怒反笑,仿佛很开心的样子。
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世人都觉得你陆言不过是一个躲在陆左威名之下乘凉的后辈而已,却忘记了你做出的这些事情,可没有陆左的什么影子——不错,对于陈志程,我的确很了解,我甚至是他第一份工作的直属领导,对他也是充满了信任的。但我并不能代表某些身居高位者的看法,你们可别忘记了,早在春秋之时,鲁国乡民曹刿就说过一句话,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听到李老的话语,徐淡定顿时就是眼睛一亮。
他有点儿激动地说道:“老领导,我今天带着陆左过来,不为别的,就想问你一句话——茅山亡了,龙虎何安?”
他说得很简单,而这句话却问得人振聋发聩。
双方都是当世人杰,用不着像战国豪杰一般,用那纵横之术,耍无谓的嘴皮子,因为你想说什么,别人的心中都明白。
徐淡定此番前来,也只想说一个道理。
那就是茅山真的破落了,下一个轮到的,又该是谁呢?
在之前的时候,龙虎山、茅山两雄争锋,各不相让,但在上位者的眼中,这些其实都归属于江湖势力。
江湖势力和以王红旗、徐淡定、苟老为首的老牌势力、还有后来居上的勋贵势力一起,构成了现如今的当朝局面,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湖势力的人数虽众,但一盘散沙,最上面的根基又几乎没有,宛如立于沙堆之上的高楼大厦,几乎是一推就倒。
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团结起来,下一个首当其冲的,绝对就是龙虎山。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
而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我们就不信龙虎山的有识之士没看出那帮人狼子野心的真面目来。
之前的人,守规矩,争夺的是荣誉,是名望,是所有老派人为之坚持的信仰。
但现在的那帮人却不是。
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他们就好像是被利益驱使的行尸走肉一般,别无其他。
真正让这帮人上了台,局面一定会很糟糕,稍不如意就给你**打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再不行也管不得“祸不及家人”这种江湖小喽啰都讲究的底线和原则,直接跟你玩阴的。
他们甚至还下作到出卖国家利益,跟虎视眈眈的境外势力去合作,断了你的根基。
这样的人,谁能忍?
这些道理,徐淡定知道,我知道,想必面前的这位睿智长者,也是清清楚楚的。
徐淡定知道他的脾气和秉性,所以并没有讲事实摆道理,而是单刀直入,然后用真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等待着李老最后的决定。
当时双方都沉默了许久,现场一度很尴尬。
就在我以为双方就要谈崩的时候,李老突然间却是笑了起来。
说句实话,老头儿长得挺帅的,一脸正气,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老顽童的感觉,阳光得很。
而他笑过之后,这才说道:“小徐,你这是在将我的军啊。”
徐淡定刚才质问的时候,咄咄逼人,但此刻却有变得无比的恭敬起来,拱手说道:“情非得已。”
李老又看向了我,说陆言你怎么想?
经历了刚才死一样的沉默之后,我这会儿也是心思活泛了许多,为了促成此事,我开口说道:“李老,我虽然当了茅山一外门长老,但说到底,实权不多,我的确可以代表茅山的态度,萧掌教也会承认我所说的话,但我个人也给您一个承诺,那就是如果有一天,龙虎山遇到了什么难事,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要不违反我的个人原则,我都会竭尽全力!”
我说得铿锵有力,而李老却笑得更加灿烂了。
他站起来,走到了我的跟前,伸手与我相握,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很喜欢你。
呃……
还没有等我多作联想,李老便开口说道:“我不是蠢人,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站在哪一边,但龙虎茅山相争多年,远的不说,之前萧克明力压我龙虎山望月真人而登顶天下符箓巅峰,就让龙虎山的众人咽不下去那口气,所以内部才会如此不统一,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觉得说服了我,也让我能够凭着它,去说服所有不同意见的人……”
徐淡定也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老领导……”
李老眼神一沉,顿时就变得无比霸气:“给你两天联络的时间去找帮手,后日朝堂,龙虎山将会发动所有关系和能力,弹劾武卫东!”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六十三章 千面人屠
一直到离开了李老的居所,我的心中依旧还是有些心潮澎湃。
没有想到,李老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居然选择义不容辞地站在了我们的身后,并且发动起所有的力量,对武副局长进行弹劾,这事儿听起来,实在是太热血了。
要知道,李老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没有职位的巡视员。
他在全国道教协会之中也有职位,另外在几个官方的协会之中,都有任要职,是龙虎山在朝堂之上的代表人物,身后不但站着整个龙虎山,而且还有许多依附龙虎山的其他宗门力量,以及这些年来一直和龙虎山有着关联的联盟。
龙虎山从一开始就押宝在当今朝廷身上,在朝中的潜在势力,其实远远要比茅山强大许多,甚至相当于其余宗门力量的总和。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人,才是徐淡定真正想要去争取的。
而所谓的弹劾,也并不仅仅只是打嘴炮。
不动则已,一动则雷霆万钧,如山峦崩塌,这才是那些大人物们行事的作风。
敲定了龙虎山这一块儿,后面的事情,基本上是可以稳住了。
一直到离开了胡同口儿,我还是激动得不能自持,徐淡定笑了,说怎么样,很兴奋?
我点头,说自然。
徐淡定叹了一口气,说姜还是老的辣,说句实话,你今天还是给他算计了。
啊?
徐淡定的一番话,就如同一盆凉水般,从头泼到了脚,让我有点儿透心凉。
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位李老,并不是真心想合作?
徐淡定笑了,说恰恰相反,双方合作,这是必然的结果,龙虎山此刻已经别无选择,而正因为如此,他方才会一直绷着,不松口,就是想要让我们给出一些能够打动龙虎山的好处来;但事实上,即便是茅山什么也给不了,他们也会选择施以援手的,这唇亡齿寒的道理,是个人都懂……
呃?
我有点儿郁闷,说那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承诺,其实是多余的咯,我不胡乱张口,他也会答应?
徐淡定笑而不语,不过脸上淡淡的笑容,却还是出卖了他的意思。
得,到底是江湖经验太浅薄,给人玩儿了。
我有点儿郁闷,说瞧姓李的那老头儿堂堂正正的,一脸正气,却不知道是个狡猾奸诈的家伙……
我说了两句发泄心理怨气的话儿,又说道:“不过也没事儿了,我也没有替茅山答应什么,只是说龙虎山若是碰到什么事情,我去帮忙就是了——左右不过跑腿,倒也不算吃多大的亏。”
徐淡定说你这是妄自菲薄,小看自己了,事实上,茅山遭劫之后,相关的细节也有许多流传于江湖,你和屈胖三及时抵达茅山,力挽狂澜的事迹,在整个江湖上都流传开去,特别是你那一夜斩杀了两百八十多高手的事儿,让整个江湖都为之哗然,后来你有单枪匹马追杀茅山的两位叛变长老,清理门户,风头更是一时无两——你可知道,现在外面叫你什么吗?
啊?
我说什么?
徐淡定哈哈一笑,说我也是听吴盛跟我聊起的,你能猜得到不?
我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难道是玉面小飞龙,或者苗疆公子之类的?”
徐淡定摇头,说你堂哥以前叫啥你知道不?
我说苗疆蛊王啊。
徐淡定说不是现在,我说的是以前。
以前……
我的表情有点儿痛苦了,便秘一般地小心说道:“疤脸怪客?我艹,按照那帮人的取名标准,老子这外号得有多蠢啊?”
徐淡定不卖关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还好了,倒也不蠢,就是听起来感觉像是小说反派——千面人屠。”
艹!
我忍不住就愤怒了起来,说这帮人怎么取得名字,这也太恶心了,什么叫做“千面人屠”?听上去好像是武侠片里面跑两集龙套就去领饭盒的角……
徐淡定心情挺好,说我倒是觉得不错,将你的特点全部囊括——“千面”讲的是你那神乎其神的易容术,而“人屠”,说的是你的战绩。
呃……
我的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徐淡定还继续说道:“有了你这千面人屠的承诺,龙虎山想必是觉得赚大了。”
我又忍不住埋怨起李浩然那老狐狸来,而这个时候,徐淡定才认真地说道:“这事儿怪不得他,立场不同,人的出发点便也有很大的区别——从我的角度来说,整个龙虎山,最值得我尊敬的,便是他了;而且倘若不是他,说不定龙虎山那些被私愤和利益蒙蔽双眼的人,也未必能够选择站出来,做出这样正确的决定。”
啊?
我没有想到徐淡定对那李老这般尊敬,忍不住问道:“徐大哥,你跟我好好说说,这位李浩然,都有些什么功绩?”
徐淡定带着我往外走,缓声说道:“他啊,说来话长,很久之前,他还真的是大师兄的领导,后来……”
他跟我讲着那位李浩然长老的过往,一言一语,充满了对过去的回忆。
拜访龙虎山的李长老,只是行动的第一步,后续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做,不过那些就用不着拿我这个茅山长老的招牌来招摇撞骗了,所以两人分别之后,我回到了八戒的茶馆处来。
八戒姓罗,吴盛等人都叫他罗胖子。
我回来的时候,屈胖三还在睡觉,我便在外面跟罗胖子闲聊,因为变了模样,倒也不担心被人撞破。
罗胖子在京都这儿开茶馆,消息灵通,知道很多江湖的小道消息,而这些消息与之前从古二爷那儿打听得知的逐一印证,倒也是颇。
我们聊了许多,不过主要是谈了几件事情。
首先就是关于我那个该死的外号,还真不是徐淡定忽悠我,而是确有其事,最早是出现在了某一个秘密论坛之中,然后广为传播,最后得到了公认。
那个论坛名叫“炁之天空”,最早是一个秘密的杀手论坛,一大帮掮客混迹于此,各种**横流,之前王明跟我开玩笑,说他被挂了几亿几亿美元的悬赏花红,就是那儿出来的;不过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修行者知晓,那里也就慢慢变成了各路修行者交流心得的地方,成为了一个江湖新闻集散地。
因为服务器在境外,所以里面的话题十分劲爆,真实度也挺高的。
当然,真正的高手都忙着修行,很少有混迹于此的。
听到罗胖子的话语,我恨不得立刻注册一个马甲,去讨论一下不如叫做“玉面小飞龙”的话题。
不过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罗胖子与我聊熟了,知道了我的脾气秉性,倒也不再如一开始那般生疏和客气,笑着说道:“仔细想想,千面人屠这名字其实挺霸气的,多少也比疤脸怪客好上许多……”
呃?
这般想一想,还真的是有点儿道理。
我只有这般安慰自己。
另外还有一件事儿,便是关于慈元阁少主方志龙,前两天的时候,已经召开了对他的特别法庭,并且确定了他走私倒卖以及其他的罪名,除了查封产业之外,还将连同方志龙在内的十七名涉案人员一起羁押,刑期从十五年到三年不等,准备转入白城子去。
对于在逃的黄小饼,则会给予全网通缉。
听到这消息,我惊得说不出话儿来。
这尼玛……
如果说是王员外和他的千通集团,我绝对没有半句话可说,毕竟千通王的罪行罄竹难书,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然而慈元阁真的就只是一个规规矩矩做生意的江湖宗门,倒买倒卖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就能够拿出来,将人家那么大的产业给侵吞了去,这吃相也实在是太难看了一些。
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罗胖子看着激愤不已的我,欲言又止。
我说有屁快放。
他说慈元阁之所以有今天,其一是与大师兄交好,甚至可以说大师兄是他们的后台,现如今大师兄倒了,被认为是大师兄钱包的慈元阁,自然得动;再有一个,那就是慈元阁跟王明老鬼,还有你们的关系不错,而因为天下十大评选的缘故,你们得罪了不少人,那帮人将这怨气撒在慈元阁的身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艹!
我看着罗胖子,说你跟慈元阁到底什么关系?
他咧嘴一笑,倒也不瞒我,说我有个女儿,嫁给了慈元阁驻京办事处的一掌柜,现如今她老公给抓了,天天跟我这儿哭呢……
我苦笑,说得,照你这么说,慈元阁的事情,我还真得管呢。
罗胖子听闻,往后退一步,长鞠到地。
很显然,他之前一直跟我绕圈子,就是想要聊到慈元阁的话题,然后挤兑我,让我做出这样的承诺来。
这里面的确是用了一些小心机,不过我并不在意。
首先罗胖子坦诚,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其次他尊重我,才会这般。
最后一点,无论是慈元阁的方志龙,还是黄胖子,都是我朋友。
朋友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
所以我管定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六十四章 紧急任务
我第二天早上在与徐淡定的通话之中,提及了慈元阁的事情,本以为这事儿应该能够和后天之事一起解决,却不曾想徐淡定告诉我,出手整治慈元阁的,并非是武副局长,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是局中元老,与王红旗、许映愚和苟老等人一辈的老8341,目前的态度是中立,是计划拉拢的对象。
这一次出手,他们只不过是浑水摸鱼罢了。
至于原因,是那位元老有子侄跟慈元阁有恩怨,现如今想要趁势拿下慈元阁,并且将其收编了。
趁火打劫。
这事儿很多人都不耻,但那位元老作为跟王红旗一个年代的宿老,至今依旧发挥着余热,在墙倒众人推的这时候,倒也不会有人会站出来多惹是非。
这就是慈元阁此刻真正的困境,再加上罗胖子说的那些理由,造成了慈元阁当前局面。
这事儿不是不可以扳,不过需要时间。
一口气是吃不成胖子的,也不可能一下子撂倒所有的敌人。
政治博弈的原则,就是团结大多数人,打击一小部分人,在此之前,需要尽可能团结大多数人的力量,所以慈元阁的事情,需要稍微搁置一下。
对于徐淡定的解释,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徐大哥,慈元阁并不仅仅只是关系到我陆言一人,事实上,无论是陆左,还是萧掌教,又或者王明和老鬼闻铭,他们每一个人,都与慈元阁的大东家方志龙,以及首席供奉黄小饼有着莫逆之交,如果某些人因为一下个人的私利,公器私用的话,我想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听到我的话,徐淡定也陷入了沉默。
我的话不多,也不会像屈胖三那般时时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但一般来讲,都会实事求是,十分真诚。
事实上,慈元阁并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的事情,整个江湖都在看着——一个广结善缘、处处讲究公平正义的宗门,现如今说被打倒就被打倒,而且吃相还如此难看,你让大家怎么想?
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在立威,有些人或许会恐惧,但更多的人,心中生出来的反抗精神,会传染给更多身边的人。
到了那个时候,威信这东西,说没就没了。
徐淡定沉默许久,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需要跟龙虎山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不管结果如何,我会尽快答复你。”
他给出了承诺,而且明显不是忽悠我。
谈完了这个让人心情沉重的话题,徐淡定又问道:“你跟京城的古二爷关系不错?我上次听你说,你们之前拜访过他那里?”
我点头,说对,怎么了?
徐淡定说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们现在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这位古二爷在京中的部委之中颇有能量,回头我让吴盛陪你去找他,帮着说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们那边也给一些压力,让事情给弄妥下来。
啊?
我愣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那位古二爷现在都给逼得躲起来了,倘若是在朝堂之上有实力,怎么可能如此?
徐淡定笑了,说他怎么跟你说的?
我将我们那天与古二爷见面时得到的信息跟他简单地说了一下,徐淡定哈哈一笑,说能够挤进天下十大评选五十人候选名单的,有几个善茬?你们也许不知道,他有一个师弟,在朝中的地位颇高,连我们都不得不认真对待,不过两家可能有一些嫌隙,他这才没有跟你们提起,但此番之事,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成功的可能,你还是得出面,努力一下。
听到徐淡定的话,我不再拒绝,说好,我尽量。
打过了电话,屈胖三打着呵欠走了过来,我把自己得到的信息都跟他聊了一会儿,屈胖三哈哈大笑,说古老二那老狐狸,我早就知道他藏着掖着了——他要真的走投无路了,早就跑乡下去了,还来什么大隐隐于市,还躲什么防空洞,简直笑话。
我说你既然知道,那看着我义愤填膺的模样,也不拦着一点?
屈胖三嘻嘻笑,说这是让你吃一堑长一智,免得整天傻乎乎的,给人骗得团团转。
早点是京都地道的油条豆浆,罗胖子请我们吃豆汁,我实在是不敢再尝试,只有敬谢不敏了。
没多久,吴盛开车过来接我们,然后前往回龙观一带。
白天的时候,那地方人来人往,又有人瞧着,倒也不太好进,不过这难不倒我们,逮了个机会,我们从一处窗户处进入,然后一路走到了那个破落房间里来。
我找不到地道的机关,只有敲了敲墙面,说道:“阿贵,出来。”
那儿毫无动静,等了两分钟,屈胖三急了,出声威胁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真不出来,我就要动手了啊……”
呃……
还是这家伙有威慑力,话音刚落,墙面上浮现出了一张狰狞鬼脸来,却很是阿贵。
它一脸郁闷地说道:“各位老大,现在是白天唉,阳气这么浓烈,我没事儿出来,活不长久的。”
屈胖三说少废话,带路。
阿贵看了一眼吴盛,说他是谁?
屈胖三翻了一下白眼,说管得着么你?
阿贵一脸委屈,说真不拿我当人看。
这般说着,它也不敢怠慢,弄开了通道,然后引我们往防空洞里去。
旧地重游,我们到的时候,古二爷正在吃早餐,一大碗炸酱面,油乎乎的,瞧见我们,热情地招呼我们要不要来一碗。
我瞧见他精神不错,询问起了他的身体状况来。
古二爷很激动,掀开了盖在腿上的毛毯,指着断截处,说自从服用了那毒龙壁虎的精血之后,这本来已经结痂定型的伤口处就开始麻麻痒痒的,而且还有一股一股的暖流,能够感受到生命能量的流动……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红了,哽咽地说道:“想不到我居然真的还有再站起来的一天,一想到这个,我就高兴得睡不着觉。”
我瞧见他的眼珠子都是血丝,知道他这话儿不假。
屈胖三宽慰几句,说注意休息什么的,然后话锋一转,说老古,我们对你是真不错,出生入死,陆言还给人剐了一身皮,才给你弄来这东西,也算是君子一诺,然而你呢,却还隐瞒着我们……
他这话儿一说出口,古二爷就有点儿炸了,激动地问怎么回事。
屈胖三是设套的高手,层层引导,用责备的语气聊起,听到后来,古二爷叹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了——我那小师弟,的确是做的不错,现如今也身居高位,只不过两家好久都没有来往了,我也当做是没有这么一师弟……
屈胖三劝道:“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再说了,你的那些徒子徒孙在外面讨生活,还不是人家在暗中照顾?这么多年过去了,孰对孰错,谁能说清楚,你就不能给人家低一个头?”
古二爷来了脾气,梗着脖子,说凭什么我给他低头?
屈胖三瞪了他一眼,说怎么着,在我面前,你还想装大爷了不是?
他一变脸,古二爷顿时就软了。
他当初之所以选择跟着我们,就是欣赏敬佩屈胖三这人,姿态放得很低,现如今又是蒙受大恩,哪里敢对屈胖三发脾气?而屈胖三敲打了一会儿他,又软语相劝,说现如今陆言这边有困难,你就放下那点儿不值钱的面子,真的有那么难么?
屈胖三软硬兼施,又抓又打,搞得古二爷直接懵了,没多久就举着双手投了降。
他说罢了、罢了,往日之事,谁能说得清楚,与其将这恩怨带到坟墓里面去,不如现在化解,也给孩儿们留点香火情分——行了,我这就陪你们走一趟。
劝动了古二爷,又是一番折腾,中午的时候,我们陪着古二爷和他孙女古娜一起,去见了古二爷的那位小师弟。
见面是在紫禁城边的一家私人会所,场景很私密,两个老人斗气了几十年,再一次相见,却是一笑泯恩仇,然后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随后的事情自然没有什么难度,在古二爷的牵线搭桥下,我们与那位小师弟见过了面,也算是认识了。
而后面的谈判,我们也并不参与,由吴盛出面来谈。
我们吃过饭,然后直接离开。
回来之后没多久,吴盛打了电话过来,说搞定了。
随着时间推移,好消息也越来越多,具体的虽然没有,但能够感觉到事情在一步一步地推动。
一直到了第二天晚上,突然间徐淡定打了一个电话给我。
电话那边的徐淡定显得十分严肃,对我说道:“陆言,有件事情,我必须紧急通知一下你。”
我说怎么了?
徐淡定说我们这儿的事情被泄露出去了。
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赶忙问道:“那怎么办?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徐淡定说该找的人都找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他们翻不了天,但我害怕他们从另外的地方动手,所以有件事情想要求你……”
我说你只管讲。
徐淡定说我担心有人会对林齐鸣他们不利,需要你和屈胖三去白城子,暗中保护林齐鸣他们,可以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六十五章 替身潜入
白城子?
我勒个去……
徐淡定的话语让我有点儿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在我的脑海里,一直觉得像白城子这样的地方,当真就是白公馆渣滓洞,无比恐怖的地方,正常人进去之后,没几个能够活着回来的。
让我们去白城子暗中保护林齐鸣,这是什么意思呢?
用什么方式?
白城子地处科尔沁大草原的东部,周围几十里地荒无人烟,有什么动静,一眼望穿,根本就无法秘密潜入。
听到我好一会儿没有回话,徐淡定也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上面有点儿为难。
他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为难你,但我收到消息,说因为我们这几日的准备,武副局长那边受到了消息,心中恼怒,准备对林齐鸣他们几个动手,来一个死无对证,就算是事后追究起来,抛一两个替罪羊而已,却能够重重打击我们的士气……”
艹!
我忍不住骂了起来,说那帮人好歹也是身处高位者,怎么跟流氓地痞一般模样?
徐淡定冷笑,说肉食者鄙,指望他们有底线、讲道理,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这帮人真正发起狠来,都能够里通外国,跟那帮老外合作,还在乎这些?
我有点儿无语了,说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徐淡定说不清楚,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我已经让那边的人帮忙照看了,但实在是不放心——如果林齐鸣他们真的死了,我不知道大师兄会做什么,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真的发疯了,说不定会跟这帮人直接面对面交火,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不管黑手双城是否入魔,只要他公然地跟武副局长、阎副局长以及他们的势力公然对决,那么就算是回来了,也洗不白。
如果是这样,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想必武副局长那帮人冒着巨大的危险,想要将林齐鸣等人秘密处死,也是这方面的考虑。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怎么办?把我们也给抓进去?”
徐淡定苦笑,说又不是《监狱风云》,而且白城子大多都是单独关押,不会给你串联的机会。
我说那怎么办呢?
徐淡定说我听说,你懂地遁之术?
我说地遁之术,我自然知晓,不过白城子那样的地方,必然有大阵存在,而且不知道经过多少前辈打磨雕琢,我用那地遁术,也未必能够进入其中。
徐淡定说那么加上屈胖三呢?
我沉默了,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说不行。
徐淡定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那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难不成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林齐鸣、布鱼和董仲明被人害死在白城子里面?
呃……
徐淡定的话语,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很显然,徐淡定是没有了办法,方才会找到我的,但凡有一丝把握,他也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我们调出京去。
但没办法,林齐鸣等三人,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谈彼此之间的交情,单讲一点,那就是他们和黑手双城的关系。
情同手足。
一个白合都已经足够让人心伤了,如果再加上林齐鸣、布鱼和董仲明三人,黑手双城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会愤怒得融化掉。
许久之后,我问道:“我可以试一试。”
啊?
徐淡定本来都已经陷入绝望之中了,听到了我的话语,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说真的?
我答应下来,整个人的心思顿时就活泛了许多,说道:“虽然不能用地遁术进入其中,但我还有别的手段——淡定哥,你在白城子的人,能不能接应我进去?”
这个……
徐淡定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恐怕很难,那儿的防卫十分森严,从最外面的戒备区,到达关押犯人的囚室,一共需要经过六道关卡,十来道程序,不光有最先进的电子设备,还有许多巫术、道法、阵法以及鬼魂之术的警戒,进出其中,也需要相当多的手续,真正能够自由出入的,除了白城子自己的人外,只有大区局长、总局副局长以及巡视员副部级级别之上的人,才可以。
我笑着说道:“如果是白城子自己的人呢?”
徐淡定叹气,说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给你搞到内部的身份……
我说你恐怕忘记了我的外号。
徐淡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千面人屠?”
我说对,事实上,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让你们的人先出白城子来,我装成他的模样进去,你让人在里面接应——只要混进了白城子里面去,那帮人想要再谋害林齐鸣等人,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哈、哈……
听到我的话,徐淡定顿时就不淡定了,口中喃喃自语几句,显得十分兴奋,隔着手机,我都能够想象得到电话那头他手舞足蹈的样子。
很快,徐淡定回复我,说好,这个我来安排——现在是晚上七点钟,你现在立刻出发,前往西苑机场,那里有人接应你,等回头我安排好了,再跟你说后面的事情。
双方商讨结束,我挂了电话,问屈胖三,说你跟我一起?
屈胖三耸了耸肩膀,说我无所谓啊,主要是看你——你觉得没我你成不?
我笑了,说得,我们这样的年轻人,还需要您这样的老司机扶上马、送一程,当然需要。
屈胖三抚腹大笑,说你小子长进不少。
当下我们也是匆匆收拾,让后由罗胖子开车送我们前往西苑机场,随后登上了一架秘密班机,飞往东北方向。
当天夜里十一点多,抵达机场之后,有人接应,将我们带到了白城子附近。
接头的人,叫做袁俊。
他既不是茅山的人,也不是龙虎山或者别的宗门之人,而是8341系统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会受命于徐淡定,这个我也有点儿懵。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戴着一副眼镜,身材偏瘦,双目炯炯有神,甚至有些锐利。
来的路上,他一直跟我讲起白城子里面的规矩、地形、级别以及其他需要的东西,甚至还给我草绘了一幅地图。
从地图上面来看,白城子总共分为三个区域,分别是戒备区、生活区和监牢区。
戒备区又叫做无人区。
从科尔沁大草原东部骆县梁子往西起,那一片的草原就是军事戒备区,拉起了铁丝电网,竖起了招牌,不准任何人进入其中。
在这个地方,还埋藏着许多地雷,曾经发生过牧民的羊群误入其中,被炸死的情况。
这范围上百公里,每隔一段地方,都有监视器,堪称天网,而且还有巡逻队,再加上不均匀分布的雷区,形成了白城子的第一道防线。
同时,白城子在这儿也布置了许多的法阵,让人无处遁形。
别说人,就连鬼都不敢往这儿凑。
生活区是在监牢区外的一片区域,这里是看管白城子要犯的看管、研究部门和白城子供奉、学校等机构的地方,有着完善的生活设备,甚至还有电影院、菜市场以及许多民生机构。
再往里,就是白城子的本身,也就是监牢区。
据袁俊告诉我们,白城子拥有着最大、最专业和严密的监牢建筑群,有监牢、地牢、水牢、空中牢房等,监位无数,这里面不但关得有许多犯事儿的江湖小喽啰,而且还有许多凶名卓著的邪道巨擘,甚至还有建国前就关押于此的老魔头。
总之,所有与修行者相关的囚犯,大多数都会关押于此。
林齐鸣、布鱼和董仲明三人,因为地位的缘故,被关押在重刑犯的空中牢房之中,监控十分森严。
不过据袁俊说起,白城子这儿的制度和设备都十分先进。
尽管那消息说得有模有样的,但能够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他之前跟徐淡定交流过,甚至觉得没有必要理会。
无稽之谈。
他的反馈与徐淡定的焦急有些出入,对于我们的到来,袁俊虽然欢迎,但也表达了不必冒险的保守意见。
不过在我们一再坚持之后,他还是同意了我代替他的身份,进入白城子的计划。
事实上,在我们赶路的时候,徐淡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袁俊临时出来办事儿,现如今正好回去。
他是监牢的看守之一,而且今天排的是夜班,与他一起巡视的人员,叫做马松松,也是我们的人。
里面将由他来接应我。
一切都安排妥当,我听袁俊介绍得差不多之后,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钥匙、身份牌以及其他的一切事物,然后在车上对袁俊进行了最为深入的观察。
我连指纹和瞳孔都观察仔细,而随后袁俊与屈胖三下车,有我开车前往白城子。
夜已经黑了,天空上如同蒙上了一张黑布,什么也瞧不见,我将车子里的音响声音调大,里面放的,是许巍《曾经的你》,男人低沉而充满魅力的嗓音,在夜空之中不断回荡着。
我一路向前,朝着曾经无比神秘的白城子,前行而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六十六章 元朝遗脉
在我的眼中,白城子无疑是强大而恐怖的,这所有的光环,最主要是来自于它身上的神秘。
在许多的江湖人看来,白城子简直就是一个地狱般的存在。
这里有着全国最庞大的监狱系统,有着许多强大的看守,当初8341出来的强者们,一大半去创建了宗教总局,而另外一小半,则创建了这个震慑住了无数修行者的白城子监狱。
这些人的强大,曾经让无数修行者闻风丧胆,也让强大得如同茅山宗、青城山等顶尖的宗门,都最终关闭了山门。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不会因为邪灵教两次攻破白城子,将人劫走而小看对方半分,也不会因为那个假冒我的茶叶货从中逃脱而轻视。
在我看来,这些在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指不定其中有多少的黑幕呢。
此刻的我,需要稳下心思来,度过这一重重的难关。
毕竟我现在盯着的,是袁俊的身份,如果我暴露了,那么袁俊必将受到牵连,虽然这里面涉及到党派斗争的缘故,但从白城子的角度来说,袁俊的这种行为,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一种背叛了。
有这样的事情在,袁俊就很难在白城子再待着了。
这对于许多在白城子待了大半辈子的修行者来说,这可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来的路上,徐淡定跟我简单谈起过白城子的事情。
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么一个地方建城,最主要的原因,并非是附近强大的军工企业和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又或者别的事儿。
白城子坐落于此的唯一原因,是这儿,是元朝龙脉最后的残余之地。
曾经的元朝,从成吉思汗铁木真统一漠北,建立了蒙古帝国,开始对外扩张,向后攻灭了西辽、西夏、花剌子模、东夏、金朝等国,然后南灭南宋,一统中国,最巅峰的死期,整个漠北、华北、东北、**、西域、中亚、西亚、东欧都臣服于蒙古铁骑的马蹄之下,一时辉煌无双。
然而这样的政权,百年而亡,剩下的其余汗国,也独木难支,纷纷衰亡。
风水学说之中,只要能够打得天下,建立朝代,必有龙脉。
元朝的龙脉在哪里,这个说法很多,有人说在成吉思汗起势的地方,有人所在中都、大都,有人说在遥远的漠北,或者说是中东,众说纷纭。
但现如今比较肯定的说法,应该就在白城子一带。
或者说,就在白城子监狱之下。
那些投身于白城子之中修行的顶尖高手们,正是享受着元朝残余龙脉的滋润,在此修行,看守囚犯,只不过是顺带为之。
要不然谁愿意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即便是残余龙脉,但想一想当年横扫天下的蒙古,想一想让欧洲人为之丧胆的“黄祸”,就能够知道,这龙脉力量的强大了。
白城子的顶尖强者,其实也是朝堂之上的另外一股势力,只不过很少有发表自己的声音而已。
它其实是另外的一个皇家供奉团,只是职能不同。
因为种种特殊的原因,使得白城子真的如同一个小城一般,许多普通人进入其中,需要签署保密协议,有的很可能要在这儿待上一辈子,而即便不是,也需要待到退休之后,签署了极其严格的保密协议,方才能够离开。
当然,这些也仅仅只是徐淡定的一些说法,仅仅皮毛而已。
白城子的强大,在于它的神秘。
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会有些神秘东西,会有什么样的恐怖发生。
就连袁俊这样身处其中的人,也很难讲解清楚。
他们只能够瞧见一些自己习以为常的东西,而更多的事儿,需要真正发生了,方才能够知晓。
没有人对这个地方了解,就连他们自己人都如此。
汽车在开,终于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之前,进入夹道往里走,有一个不起眼的门岗,外面攀附着爬山虎一样的绿植物,将其整体地融入到了夜之中去。
我停在了栅栏门之前,降下了车窗,将通行证递了出去。
黑暗中,走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持枪士兵,而另外一个,则是与我一般打扮,穿着黑制服的男人。
男人宛如一头黑的豹子,眼睛晶晶亮,在黑夜里,都能够发光。
我被他盯着,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对方检查了我的通行证,又请我出示证件,随后还用一种能够发出红光的仪器扫过了车子,这才开始开闸放行。
期间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两人的脸上,都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冰冷。
过了关卡,往里走的时候,一路通畅。
这条路修得很好,笔直的一条线,沥青高速,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是偶尔能够瞧见耸立在路边的观察哨,以及巡逻的队伍。
路过巡逻队的时候,我保持低速,本以为他们会拦住我。
不过并没有。
路过的时候,我仔细打量着那巡逻队的人,每一队有八人,其中荷枪实弹的普通士兵五人,身穿黑制服的看守三人。
士兵不论,单说那些看守,在我看来,每一个都有着很不错的实力。
我感觉他们都有茅山精锐弟子的实力,随时都能够拉出去开打。
很强。
看起来徐淡定关于白城子底下有元朝遗脉的说法,似乎并非妄言,因为倘若没有这种东西作为支撑,是很难批量性地出现那种高水平的修行者。
车子行了一会儿,越过了警戒区,来到了一处高墙之前来。
这是第二道关口。
从外围进入最核心的监牢里面,一共需要通过六道关口。
与警戒区的铁丝电网不同,这儿是高墙,伪装性的树墙,将这儿的外围弄成一片林子,大门口处并非铁门,而是一种绘满了古怪符文的木门。
那木门不是普通的木材,而是阴沉木。
阴沉木又称乌龙木、乌木、沉木、炭化木、东方神木等,是古时沉于水土之中近乎于碳化的木材——我知道阴沉木,也见过阴沉木,自然知晓其价值所在,可以说每一根阴沉木都是价值连城,有着极好的辟邪以及附法的作用。
这么大的一震扇门都用阴沉木来做,并且弄得混圆天成、融为一体,着实是让人震撼。
阴沉木最大的功效,就是承载法力,在上面篆刻和布阵,最为强悍,甚至能够激发出强大的远古洪荒之力来。
我靠近其中,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比在茅山后院的那些罡风面前,还要强烈。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心中多少有些紧张,感觉自己一入其中,说不定就极有可能回不去了。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只有硬着头皮进入其中。
门口的检查与之前相比,并无其余的区别,而是多了一个脸部识别的功能,守卫里面除了一帮糙老爷们儿之外,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子,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在确认了身份之后,朝我微微一笑,然后挥手,让我开车进去。
我穿过那阴沉木的大门,进入了生活区,感觉这儿和外面的某些疗养院差不多,道路宽阔,到处倒是绿树成荫。
没开五十米,路边有人朝着我招手。
在车灯的映照下,我瞧见了此人正是徐淡定给我安排的接应者马松松。
这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华东神学院毕业的,据说与林齐鸣一样,是黑手双城的学生,通过层层政审进入了白城子,也算得上是精英人才。
不过这样的人,在人才云集的白城子,倒也算不得突出。
我将车停在了路边,马松松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边嚷嚷道:“好你个袁俊啊,都快值夜班了,你这才回来,真的是够拖拉的……”
他拉长了嗓子,进了车里之后,低声说道:“徐总派来的人?”
我这次过来,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这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接应者的安全,听到他这般问起,点了点头,说对,我是小白兔。
呃……
好,这一次我的代号,就叫做小白兔。
我此刻的模样和袁俊是一模一样,而声音却并不同,那马松松听到了,脸上十分惊讶,伸手过来,说可以啊,你不说话,我根本就认不出来呢——这是什么啊,人皮面具么?这也太神奇了?
我笑了笑,伸手与他相握,说雕虫小技而已,请多关照。
马松松说我只不过是小人物而已,给您引引道,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关照的,反倒是您,像您这样胆敢独闯白城子这龙潭虎**的,必定是大人物,来日有机会,还请多关照。
我说彼此彼此。
马松松说我们换位置,我来开车,把车停了,我带你进监牢区去。
我说好。
两人换过位置,马松松开着车,然后对我说道:“一会儿进去之后,你尽量少说话,一切由我来处理……”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有一道强光射到了我们这儿来,紧接着有人拦住了道路,朝着这边挥旗子。
马松松脸发白,将窗子降下,听到前面有人喊道:“停车,接受检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六十七章 值班守卫
糟糕,被发现了?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而马松松驻车的手却朝着我的腿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对外面说道:“谷胖子,你干嘛呢?”
前方出现几人,走最前面的,是一个黑胖子,穿着一身绷得紧紧的制服,打量着这边,听到马松松的话语,忍不住笑了,说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小马哥你啊,这么晚了,不在家里待着,跑外面来瞎晃荡什么?
他走了过来,马松松没有下车,而是摸了一包看不出牌子的烟来,扔给对方,然后说道:“嗨,这不是袁俊有点儿是出外么,刚回来,我接他一下,准备值夜班。”
那谷胖子接过烟来,凑过马松松递出来的打火机,将烟点着,然后往副驾驶室看来。
我朝着他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谷胖子吸了一口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说不错啊,特供的?
马松松笑,说我们队长赏的。
谷胖子朝着那边拦车的人挥了挥手,示意让路,然后说道:“听说最近进来的这些人背景挺硬的,上面说有人说不定要来劫狱,让我们都打起精神来,别又出什么漏子,闹得跟上次一样,所以这才拦你们——行了,都是自己人,赶紧走。”
他让开路来,马松松踩油门,往里面走去。
瞧见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中,马松松方才松了一口气,说这帮家伙是督查室的,正要给他们抓到,挺麻烦的,幸好之前的关系不错。
我说他刚才说了,这儿已经提前有预警了。
马松松说对,之前我们这儿出现过几次大纰漏,让人将囚犯劫走过几回,闹得风风雨雨,不少人受到了牵连,我也是那之后调过来的,再加上这一次陆言失踪案,更是弄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有点儿提心吊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草木皆兵……
啊?
我有些诧异,说陆言失踪案?
马松松说你没听错,就是参加天下十大评选的那个陆言,那家伙在南方省犯事,给人抓起来了,后来给羁押到了我们这儿,特殊牢房里关着的,结果突然之间人间蒸发,闹出特别大的动静,不少人都给连累到了,所以大家才会如此紧张。
我此刻的身份代号是小白兔,马松松并不知晓我真实的身份,故而谈及那个“陆言”,倒也没有什么刻意回避。
只不过听到别人这般说自己,我多少有一些别扭。
我苦笑着跟他解释道:“那个陆言是冒牌货,是别人用来诬陷他的,这事儿后来经过中央调查组的阎副局长确认,查无此事的。”
是么?
马松松人在白城子,信息不是特别灵通,将信将疑地听着,说不可能,若是假的,怎么可能瞒得过宗教总局和民顾委的那么多专家?
我指着自己的脸,说那你瞧我,与袁俊又有什么区别呢?
马松松回头看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照你这么说来,倒也有可能——我远远地瞧过那小子一回,总感觉跟传说中的不一样。”
我叹气,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冒牌货之所以没有被人拆穿,倒也不仅仅只他伪装得很成功,更多的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乐于见到我的身上被泼脏水。
当然,这些事情,我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太多。
马松松说完这个,然后又说道:“我和袁俊之前就商量过,现在白城子外松内紧,非常的谨慎,是不可能出现什么纰漏的,所以你们过来,纯粹是多此一举。”
我笑了笑,说防患于未然么,没有的话更好,若是有,我在的话,多少也能够帮上一些忙。
马松松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儿。
我说请讲。
马松松说你行动的时候,多少注意一点,袁俊那小子混进白城子不容易,您的动静能够轻一些,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丢掉饭碗为好。
我点头,说一定注意。
两人聊着天,来到了宽敞的停车场前,里面是黑压压的车子,大部分是涂着迷彩的越野,也有一部分如我们这般的民用车辆,在东北角的地方,甚至还有装甲车的身影。
停好了车,马松松检查了一下我身上的相关证件,然后对我说道:“一会儿你跟我一起进监区,照着我做,能不说话,尽量别说话。”
我说好。
两人走过一段长长的林间小道,来到了一处高高的围墙之前。
白城子大部分的区域都种着高大的乔木,而围墙大多都布满了绿的爬山虎,以及类似的藤蔓之物。
我跟着马松松过来的时候,瞧见那墙头之上,站着七八只乌鸦,黑夜中,它们的双目有些微微发红,就像是指示灯一般微微发亮。
马松松低着头,嘴唇不动,用鼻腔共鸣的声音说道:“那是幽冥乌鸦,是楚莲城那老妖婆养的鸟儿,用来监视白城子上空的一切异常动静,你别去看它们,那帮鸟儿能够感知到别人的注意力,然后将讯息及时传达给楚莲城那老妖婆去……”
我一愣,说楚莲城是什么人?
马松松说白城子这儿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她看样子就好像是一三十出头的少妇,但我听人说,她在白城子这儿都待了一甲子以上,有人说这些幽冥乌鸦是她从黄泉道上抓来不肯离去的冤魂所化,有人说有金乌血统,众说纷纭,不管怎么说,别惹她就好。”
我低着头,往围墙那边的一道铁门处走去,压低声音问道:“这样的乌鸦,有多少只?”
马松松摇头,说不知道,二三十只?我不清楚,也没有具体数过,但知道整个白城子的上空,都给这玩意监控着,谁也跑不脱。
来到了那铁门前,马松松掏出了身份卡来,在门禁上刷了一下。
滴、滴、滴……
门禁上的绿指示灯闪烁了几下,铁门一下子打开了来,然后往里走,是一个墙壁为金属的房间,里面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一个有点儿打瞌睡的安保人员。
那人一样穿着黑制服,听到动静,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
我有点儿紧张,大气不敢出,而马松松却显得十分轻松,走到那办公桌前面来,猛地拍了一下,一脸严肃地说道:“范一枫,上班时间打瞌睡,要万一这个时候犯人逃脱了,那可怎么办?”
那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别逗了,我困着呢,自己过安全门。
马松松往兜里面掏东西,将身份牌啊、钥匙之类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方才安全门旁边的篮子里,然后说道:“我跟你讲,刚才我在路上碰到了谷胖子,他说最近风声不对,查得比较严,我可不是吓你,别给那帮稽查瞧见,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黑制服挥了挥手,说滚。
马松松将东西放在篮子里之后,人走过了安全门,而我也很自然地将东西放在篮子里,走向了安全门去。
那安全门,不但能够检测金属之物,而且还能够检测有法力波动的物件。
类似于乾坤囊这样的东西,也可以检查出来。
不过负责监督的那个范一枫在眯瞪眼,又给马松松说得没有什么防范之心,我事先将东西都放在了乾坤囊中,又不动声地将起放在不过检的篮子里,故而也顺利通过了安全门。
旁边虽然有两位站岗的士兵,不过目不斜视,似乎并没有留意我。
我们进入其中,朝着右边的看守通道走去,转过两个走廊,来到了一处地板是绿的更衣间里。
这儿已经有人了,七八个,瞧见我们进来,也没有怎么理睬我们。
显然,这儿的人际关系,似乎并不和睦。
不过还是有人跟我们打招呼,随后我被带到了一处更衣柜前来,马松松给我指了一下属于袁俊的柜子,然后自己更换起了制服来。
我有样学样,换上了一身黑的看守服,又跟着马松松去旁边的装备室领了装备。
装备包括对讲机、高压电棍和一定权限的门禁卡,还有一把装着特殊弹头的警用手枪,另外还有一副银的手铐。
更换完这些,我们又需要通过另外两道捡口,一个是面部图像扫描,另外一个是虹膜扫描。
最后经过高压喷淋,方才来到了最里面的监牢区。
整个过程,马松松一直吹着轻松的口哨,然而我却能够感觉得出他心中的紧张感,吹出来的口哨莫名就有好几个颤音。
好在我的手段还不错,并没有暴露出来,绿灯通过。
进入监牢区,马松松带着我往南边走,来到了一处监控室内,敲门,喊了两声,门从里面开了,有两个呵欠连天的人,马松松过去,与他们交班。
我们是过来与他们接班的,瞧见我们到来,两人打起精神,跟我们作交接。
马松松跟他们聊着,没多一会儿,有一个浓眉毛的家伙突然走到了我跟前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袁俊,咋了,情绪不好啊,怎么话都不说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六十八章 怕什么来什么 为@两张皮V 加更
糟糕!
我一直这样闭口不言,着实是很奇怪,这一点我自己也知道,所以在来的路上,都会刻意地学习袁俊的语调,以及说话的语气和习惯。
这事儿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难上加难,但对于一个明了入微境界的人来讲,通过控制语速、气流出入口腔和鼻腔的量与速度,以及唇齿之间的肌肉咬合等因素,却能够做到神似的效果。
当然,想要做到一模一样,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仅仅只是像而已。
我不确定这家伙是看出了什么,还是无意之间的玩笑话儿,只是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心情不太好而已。”
浓眉毛笑了,说咋地了?谁欺负你了还不成?
我说哪能?
马松松跟另外一人交接完了班,瞧见我在这边有点儿应付不及,走过来,一边笑,一边揽着我的肩膀,说嗨,你们就别烦袁俊了,他这段时间不是对卫生院的那小赖护士情有独钟么,结果人早就给八神圭的大徒弟拍过了,袁俊知道这情况,正郁闷着呢,你们别惹他。
另外一人交接完毕,走上前来,笑着说道:“赖宁儿那小狐狸精,吃人不吐骨头的,还是不要沾染为妙……”
马松松嘻嘻笑道:“听你这语气,她吃了你什么啊?”
这笑话让浓眉毛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而我也故作恼怒地哼了一声,然后走到了那边的监视器前面去。
马松松推着他们往外走,说得了,赶紧走,袁大爷看来是真的发火了。
浓眉毛大喊道:“袁情圣,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
两人离开了去,马松松将门关上,然后走到了我的跟前来,不过他没有开口,而是冲我使了一下眼,随后开始在二十来个平方的监控室里搜查了起来。
没多一会儿,他方才来到了我的跟前,低声说道:“我怕这儿有什么监听设备,小心为妙。”
我点头,说没有?
马松松说没,白城子这儿说严也严,说松也松——真的绷得紧紧,许多囚犯根本待不住,说不定就直接暴动,或者自杀了,所以严、松需要有机结合,我们也是一样。
他说完,来到了监控室的操作台前,手在键盘上虚点两下,然后点亮了中间屏幕的一片区域。
他说我们这儿,是重刑犯监区,正好是看守林齐鸣、布鱼和董仲明他们几个的区域——除了我们这儿,还有轻刑区、自由活动区、临时羁押区、待出狱区以及s、a、a三个特殊监区等等,不过那些还轮不到我们来看管,而徐总之所以安排到我们这儿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一个叫做方志龙的人,在这里的哪儿么?”
方志龙?
马松松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白城子太大了,犯人也多,不是这个监区的,我也不知道。
他说完,手指飞快操作,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可视图像来。
这是布置在监房角落处的摄像头,因为已经是夜里,所以图像都是经过处理的,有点儿昏暗,但基本上能够还原出大概的图像来,而从画面上,我能够瞧得出里面的人,却正是我这一次前来白城子所想要保护的对象。
这三人分别是林齐鸣、布鱼余佳源和董仲明。
画面上林齐鸣和董仲明已经安然入睡,而布鱼则是双腿盘坐在床上,正在行气,又或者说在冥想。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双手双脚之上,都绑着手铐脚镣。
那链子上面不时有光芒流动,很显然是有限制修为的功效,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进行修行的。
布鱼之所以双腿盘坐,不是在行气,而是在修心。
尽管画面模糊,但我还是能够认清楚人。
的确是他们。
那监室并不算大,除了一张床之外,也就角落里有一个蹲坑,墙壁上都用了软性材料,防止犯人想不开撞墙,其余的布置都很简陋,甚至连电视都没有。
很难想象,三个在秘密战线上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人,因为某些莫须有的事情,再加上与黑手双城的关系,就给弄到了这儿来。
其中林齐鸣还是东南局的老大,而布鱼也是外联办的副主任。
这事儿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我都如此,而他们本人,这里面的落差恐怕是更大了,也不知道他们能否接受这个现实。
马松松娴熟地拨动着一颗球状操控器,画面一转,镜头却是对准备监室之外。
这时我方才发现,他们的监室之所以狭小,并不是因为白城子这边太过于小气,若是因为都在半空之中。
从外面看,这监室居然是一个又一个**悬挂于半空之中的铁笼子,而在每一个监室外面,有一道铁索连接的桥梁,几乎每一个监室的外面,都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守着。
当然,从外面看去,类似这样的监室总共有三十来个,并不是每一个监室外面都把手得有士兵。
差不多六七个监室有人看守。
而在林齐鸣监室的外面,甚至还有两个身穿黑制服的看守在值班。
至于“铁笼子”的下方,则是一片暗绿的火海。
我指着那儿,说这是什么意思?
马松松说那叫做祁连火,能够焚烧业力,让人无法感应到天地之力,从而在本身的修为被拘束之后,没有办法通过请神、巫咒或者自我催眠等手段,脱离这儿。
我冷笑一声,说你们这儿的手段倒还挺强的。
马松松说七八十年的时间,有什么漏洞,都给补上了,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岔子——你看外面这些人,有两个系统的,相互监督,任何提审犯人的,都需要出示相关的证明,而且需要经过繁复的验证,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觉得那事儿只不过是谣传而已……
他对于白城子这儿的安保系统十分有把握,而我则有些心疼,说干嘛将他们放在那半空上呢?
马松松笑了,说刚刚进来,心思难免定不下来,总想着逃脱,所以才会严一些,而如果等过了半年一年的,在经过心理医生的评定之后,被认可的,就可以转入比较舒适的监区,去除繁重的手铐脚镣,甚至还可以与人沟通交流,有自己的圈子……
我说你的意思,是他们需要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待上一年半载?
马松松摇头,说也不一定,如果表现得好,或许很快就离开了,而如果上面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有可能转入其他更加不好的监区……
听到马松松的话语,我的眉头越皱越紧。
设身处地,我换位思考一下,越发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于憋屈。
难道,林齐鸣他们真的就认命了么?
我脑子有点儿乱,总感觉哪儿有一些不对劲儿,但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清楚。
我思路乱,下意识地左右打量一番,然后问道:“你说你们这儿的防备力量强悍,但我却看不出来啊——监控室就我们两人,外面的值班守卫是跟我们一起过来的,差不多也就是十来人,再加上那帮士兵,哪儿强来着?”
马松松哈哈一笑,说我刚才都说了,为了保持警戒,各监区是分开的,你以为我们能够看到所有监区的情况啊?
我说就这样,也不算啥啊?
马松松说我们这帮人,顶天了也就是一预警的眼睛而已,处理点儿简单的事情,要真的是什么大事儿出现,肯定轮不到我们来管。
我说那谁来弄?
马松松指着屏幕上面的林齐鸣,说你比如说这位,全身修为被禁锢住,啥事儿都干不成,就算是跑出来了,被判定进入一级戒备之后,外面的士兵和看守可以从权处置,最严重的,甚至可以直接射杀——这是最简单的,另外在各监区之外,有轮班的高手队,一班差不多二十到三十人的编制,都是高手,领队的甚至都有不逊于天下十大级别的强者,更不用谈那些常年在地下静修的老怪物,真正碰到了事儿,他们一出来,谁能逃脱?
天下十大级别?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什么时候天下十大变得这么不值钱了,随便一个高手队的领头儿,都能够是天下十大的级别?
马松松笑了,说您艺高人胆大,或许不信,但我跟你讲实话,那几位老大的身手,不止是我,很多白城子服役的人都瞧见过,那是真的强,对比外面评选的那个什么天下十大,除了茅山、龙虎山和白云观的几位大佬之外,还真的难说有谁能够比他们强的……
他自信满满,这自信是源自于白城子历来的地位,也是他们自己的骄傲。
我无法判断马松松的话语有几成真假,但听到这个“天下十大级别”的话语,多少有些抵触,感觉这帮人有点儿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的意思。
不过就在马松松这般说话的时候,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警报声。
监控室内,红的警报灯一下子就转动了起来。
马松松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抓起对讲机便问怎么回事,而那边稍等了一会儿,说道:“西边的a级别特殊监区传来波动,有人潜入,重复一遍,有人潜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六十九章 直接击毙
简单一句话,让马松松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我瞧见他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马松松摇头,说不用,我们坚守岗位,看好自己的地盘就行了,不过一会儿可能会有上面的人过来查看工作,你稍微准备一下,不要露馅了。
我说要是问起我,我该怎么办?
马松松说没事的,一切有我,只不过今晚可能会乱上一阵子——靠,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这么巧,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呢,有人潜入是什么鬼?
马松松说你别急,预警系统就是这样的,有可能是误报,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我们不要妄动,在这儿等结果就行了。
他一边说着话宽慰我,一边手上不停,不断地在操作台上拨动着各种按键和开关。
在我们面前的,除了操控台之外,就是一个巨大的液晶屏幕,这主屏幕至少有两百多寸以上,由四块液晶面板拼凑而成,另外旁边还有十多个显示器,马松松的眼睛不断从每一个监控器上掠过,打量着每一个画面。
他说得轻松,但快速的操作,却还是能够让我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来。
随着马松松的操作,与西边a级特殊监区的几个主要出入口都被单独调了出来,他将图像放大之后,回头对我说道:“我没时间看他们几个,画面我单独调到你面前的显示器上,这里是操控平台,你负责盯着这儿,不出什么意外就好……”
我点头,说好,没问题,你忙你的,这些交给我。
我移动座椅,来到了跟前,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四个二十一寸的显示器,上面有着林齐鸣、布鱼和董仲明三人监房的情况,以及外面的图像集合。
尽管有警报声响起,但并没有任何声音传递到里面去,所以他们都在沉睡之中,并无异状。
我目光打量了一会儿,余光处又去看别的地方,瞧见在监牢外面的长廊上,有大量的行动人员在集合,另外还瞧见佩戴肩章的高级看守人员出现,正在指挥人手,朝着西边的方向挤了过去。
我有些好奇,说怎么样,人排查到了么?
马松松摇头,说不清楚,我们这儿的监控系统是分开的,各监区互不关联,除了本监区之外,唯一能够瞧得,就是外面总体的情况。
他调出了外面的画面,我能够瞧见有队伍在集结,至少上百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荷枪实弹。
这帮人穿着与迷彩服的士兵,以及黑制服的看守并不一样,看上去十分专业。
马松松对我说道:“这是白城子的别动队,大部分人都是有着修行基础的,他们手中的枪械也都是特制的,有专门破防的,也有装了银弹头、麻醉剂等等的,是专门用来对付修行者以及其他异常生物的,十分专业……”
我听他讲述着这些人的强大,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这样编制的队伍,我并不是没有见过,在天山神池宫,在茅山,我都有瞧见过不少,甚至亲手宰杀过的,也有许多。
因为没有真正动过手,我不知道这些人的战力如何,但是对于大部分的修行者,这帮人还是挺有威胁的。
许多正统的修行者因为民国时期的心理伤痕,和传承下来的潜规则,对于枪械之物,向来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认为热兵器是对于修行者的一种侮辱,故而很少有人会选择拿枪说话。
这与当前的国情有关,也跟修行者对于自己心境的追求有关。
但不可否认,修行者用上了枪,那种快速的反应力,以及远比普通神枪手更加准确的枪法,还是具有极为强大的威胁。
警报仍然在响,红光闪烁,将紧张的气氛传递到了每一个角落。
不过白城子这儿的机制十分成熟,并不会因为一两个疏漏点,就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是因为这样的警报,瞬间发挥出了巨大的动能来,庞大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没多久,监控室这儿的房门被人敲响。
随后“滴、滴”两声,有人刷卡进来,听到这声音,马松松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我低声说道:“领导视察,估计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司马辜,赶紧起来,跟着我做。”
他话语刚落,走进来好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五十岁的半老头子,穿着与我们一般的黑制服,不过肩章却多了几个杠和星星。
马松松朝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报告大队长,重刑监区值班员马松松、袁俊正在监察监区所有地区,请指示……”
我与他一起站立,一起敬礼,显得十分自然。
那半老头子走进里面来,摆了摆手,说特殊时刻,用不着多礼,怎么样,这边没什么问题?
他脸上带笑,一对金鱼泡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和煦的笑意,让人放松许多,马松松笑着说道:“没呢,我们这儿没啥事——老大,到底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之间,a馆那儿就闹起来了?”
半老头子扫量了我们这儿一圈,然后说道:“马赫秀马老的幽府守卫在a监区巡查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儿,于是调集同伴严查,结果发现了前些日子不翼而飞的那个陆言,那小子正躲在监区地下的一化粪池里,闷了好多天,给发现之后,开始四处逃窜,你们这边注意一点,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指挥部。”
啊?
马松松忍不住笑了,说我擦,化粪池?他这么多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啊?吃屎咩?
众人一阵大笑,半老头子也忍俊不禁,说也许。
马松松说那个冒牌货还真的能躲呢……
嗯?
他这话儿一说出口,半老头子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说谁跟你说那陆言是冒牌货的?
简单一句话,让我后背的汗水都给憋了出来。
的确,从白城子的角度来说,一个经过了总局和民顾委双重机构认定、并且验明正身的囚犯,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假的。
那么马松松又怎么知道他是冒牌货的呢?
是我跟他说的啊。
瞧见面前这位半老头子司马辜,还有他身后的好几名随从,我有点儿紧张。
倒不是因为我怕他们,又或者别的什么,而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会牵连到马松松和袁俊在这儿的前途。
好在马松松这人临场应变的功夫不错,嘿嘿笑了一下,说他们那帮小兔崽子都在传,说一个能列入天下十大的家伙不应该这么差,刚才又听到您说他居然萎缩到躲在化粪池里面去,更觉得应该是个冒牌货才对……
司马辜冷冷说道:“外面的流言不要信,是不是陆言本人,这个你们也不要议论,至于躲在化粪池里,他们苗疆巫蛊,本来就恶心下作,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表面上不做评判,但话语里,却多多少少有着严重的偏向性,让人心中不痛快得很。
我站在马松松的身边,听到这话儿,心头多少有些愤怒。
不过身处此地,我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算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也只有忍着了。
马松松赶忙承认错误,说对,我们对谣言的态度,是不轻信,不传播,严令禁止,我记住了,头儿,我错了,保证没有下一次。
他显然是很得这位司马辜的欢心,听到他的自我反省,司马辜笑了。
他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好做事……
司马辜说着话,又转头看向了我。
我的心有点儿紧张,害怕他找我问些什么,我若是答不上来,那事儿可就严重了。
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突然间司马辜身后的随从那儿,传来对讲机的声音:“这里是总监区大门,有人翻过高压围墙,闯入了监区,速度很快,重复一遍,有人翻过高压围墙……”
那声音很紧急,司马辜伸手,从随从手中接过了电话,然后说道:“我是值班领导司马辜,到底什么情况?”
对讲机那边紧张地说道:“不清楚,那人突然出现,然后踩着一把飞剑,跨空而来,越过了我们的高墙和法阵,落到监牢区这儿来,瞧那模样,应该是朝着s级特殊监区去了。”
飞剑,s级特殊监区……
听到这些名字,司马辜的眼皮一阵跳,很快反应过来,赶紧说道:“立刻拉响橙警报,并且通知在静修的几位大佬,告诉他们,来者不善……”
他们正在沟通的时候,大半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的我突然间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我瞧见林齐鸣、布鱼和董仲明的监房,突然之间,沉重的大门突然打开。
或者说,是弹开来的。
什么情况?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监控室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有人紧张地说道:“报告,重刑监区空中监牢处,三名在押囚犯试图越狱,监房大门已经被他们打开了,怎么办?”
马松松一脸懵逼,而这时司马辜突然间抢过了对讲机来。
他一脸正义地说道:“我是值班领导司马辜,听我命令,不要给我逃犯任何机会,直接击毙!”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七十章 人命关天
直接击毙!
其实我一直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但当这位司马辜说出“直接击毙”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有莫名的担心。
马松松一直很笃定地说起白城子的安全,却忘记了一件事情。
如果有人真的想要杀林齐鸣等人,肯定不会选择在食物里面下毒,又或者别的办法。
他们一定会去钻规则的漏洞。
通过规则的漏洞,正大光明地杀人,一如当初朱雪婷被杀一般,即便是犯了错误,也会被人通过操作而原谅。
这才是最可怕的。
而此刻,林齐鸣他们已经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我刚才的余光一直在打量着那三个监房的情况,无论是林齐鸣,还是布鱼、董仲明,这三人都处于沉睡之中,并没有任何异动,那监房的门,其实是自动打开来的,与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这有可能是那监房电子门的某种错误,但最大的可能,其实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捣鬼的那人,并不是想要救出林齐鸣等人,而是要栽赃。
他们等的,就是司马辜的这一句话。
杀无赦!
有了这一句话,武副局长及其身后那些势力安排的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动手杀人了。
或者说,我面前的这位司马辜,根本就是阎副局长的人。
“等等……”
尽管一开始的时候,我十分紧张,害怕被人拆穿之后,给袁俊和马松松带来麻烦,然而眼看着林齐鸣等人即将魂断于此,我却凭空多出了强大的勇气来,冲着司马辜大声喊着,然后伸手过去,想要夺过那通话器来。
监控器的显示屏上,我能够瞧见正在跟监控室汇报消息的,是守在林齐鸣监房门外的其中一个黑衣看守。
他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虽然掏出了枪来,但并没有动手。
而监室铁门的打开,也惊醒了本已熟睡的林齐鸣三人,他们相继睁开了眼睛,朝着外面看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任何后续动作,显然对于逃离此地,没有什么想法。
我甚至感觉到,他们有着一种古怪的淡定。
仿佛这儿并非监房,并非白城子。
司马辜瞧见我过来抢那通话器,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只不过那对讲机是有线的,连接着操作台,所以没有退两步,瞧见我来势汹汹,顿时就变得恼怒起来,左手拿着通话器,右手却是并成手刀,朝着我猛然斩来。
他没有想到,往日的属下,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变得如此果断。
他更没有想到我会打扰到他的谋划。
然而司马辜虽然有着一身的威严,而且也算得上是一位一流高手,但是对于我来说,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我即便是并不以速度和敏捷擅长,但在这方面,却还是远胜于对方。
所以在司马辜和众人的看来,眼前一花,那通话器就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来,而司马辜朝后疾退,随后我开口说道:“只是意外,三个犯人并无危险,不要轻举妄动,任何出格的举动,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甚至死亡!”
说这话儿的时候,我刻意加重了语气,让那人感受到我心头的愤怒。
随后我挂掉了通话器,没有跟那人再作交流。
“大胆!”
司马辜被我抢断命令,脸一下子就变得极为难看,脸皮通红,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一般,指着我怒声吼道:“袁俊你到底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居然敢打断我的命令,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付得起责任么?”
真正撕破了脸皮,我也收起了隐藏身份的心思,冷笑一声,走上前去,逼视着司马辜。
我的气势让对方有些意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司马辜,武卫东和陈黑手的斗争,又或者说龙脉家族与茅山龙虎的斗争,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能够插手的,你若真的想死,我不拦着你,但如果你真敢下命令杀害林、余、董三人,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西天……”
“你、你……”
司马辜往后推开,给我的话语吓得脸狂变,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袁俊,是想造反么?”
我冷哼一声,说造反?我看想要造反的人,是你?
司马辜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我说道:“袁俊,你、你个以下犯上的家伙,你怎么敢、敢……”
这家伙刚才过来的时候,气势十足,仿佛掌控一切的样子,而此刻却表现得气急败坏,让我忍不住好笑,然而这个时候,在司马辜这伙人的身后处,有一个人往前站了出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不是袁俊。”
啊?
听到这话儿司马辜一愣,说这怎么可能?
那人还没有说话,马松松立刻就挤了上来,冲着那人说道:“你是谁?你不是我们白城子的人,怎么可以出现在监区?”
那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剃着小平头的男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扔入人群之中完全就不起眼的家伙,他冷冷说道:“我是总局派过来的特派员秦越,至于为什么能够出现在监区,不是你的职权范围——这一位,你不是袁俊,到底是谁?”
我笑了,说巧了,我也是总局的特派员,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啊?
听到我的话语,司马辜一下子就来了劲儿,对着身边的众人喊道:“快来,这里有一个假冒的看守,将他擒下。”
他一声令下,跟随在身边的四五人,除了那特派员秦越之外,全都一拥而上。
这些都是很不错的高手,在这狭小的地形之中,却有着极为强悍的进攻能力,向前从来的一瞬间,有人挥拳,有人戳脚,有人掏出了腰间的高压电棍——对于如何擒拿敌人,他们有着一整套成熟的体系,配合极为默契。
只不过,他们似乎找错了对手。
我在对方一拥而上的瞬间,将马松松往身后猛然一拽,将他给推到了角落里面去。
这个家伙是个人才,我不能让他在混战中受伤。
至于对手……
砰!
我在一瞬间出拳,拳头如同离膛的炮弹,与冲在最前面的那位看守瞬间相斗,拳拳相对,猛然撞到了一起来。
而在相交的那一刹那,我将拳头之上的骨骼和皮肉坚硬度,加强了好几倍。
大易容术,并非只是用来改变身份的。
它在实战之中,还有很大的挖掘潜力,金钟罩铁布衫这种小手段,只是很低级的一类。
啊……
两人拳拳到肉,不过并没有任何停顿,那人惨叫一声,整个身子直接朝着后面跌飞而去,而在下一秒,我已经抄起另一人踹起来的腿,将他朝着身后那名拔电棍的家伙掀去,让他正好撞上了兹兹作响的高压电。
那高压电不知道有多少伏特,不过显然是被加强过的,一米九的大汉,在一秒钟之后,直接口吐白沫,瘫软在地。
我并没有任何停顿,手起脚落,将另外两人给撂翻倒地。
明明是白城子最精锐的看守,对付普通人属于一个打十个的那种,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条好汉,结果在这儿,却给人当做小孩儿一般,上演着一招撂倒的教科书动作。
司马辜的脸完全就黑了,而他身后的那位特派员秦越,也没有了最开始的嚣张。
在第二人倒下的一瞬间,他就转过身,朝着门外跑去。
这是个醒目的家伙,知道真正的高手出招,是什么模样,也明白自己留在这儿,只不过是一盘菜而已。
他滑溜得跟一条泥鳅似的。
司马辜没跑,而是猛然一喝,身上的黑制服一瞬间炸成碎片,飞扬的尘土之中,他整个人充满了一种明黄的气息,将其包裹成了一团烈焰。
这是要放大招的前奏啊……
然而我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身子一闪,凭空消失不见。
下一秒,我出现在了秦越的跟前来。
我不能让他走。
这个时候,他已经跑出来外面的通道,一边奔跑,一边掏出通话器来,通知同伴:“糟糕、糟糕,不行,你们赶紧动手,不然……”
砰!
突然出现的我,迎面就是一拳,直接将秦越砸飞,身体重重地撞到了那铁门之上去。
这一拳我控制了力度,并没有将人一拳打死,只不过短时间内,那家伙会因为脑震荡而没有办法爬起来。
人身体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滴……
我掏出门禁卡来,将门再一次打开,然后将口鼻流血、陷入昏迷的秦越拖进了房间里去,而司马辜正一脸迷茫地四处张望着,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为何突然消失不见了。
门开,瞧见我拖着昏迷的秦越进来,他咬牙切齿地喊道:“你杀了特派员?”
他以为我杀人了。
我没有解释,正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马松松突然大声喊道:“不好,那帮人动手了,怎么办?”
我听到,目光落到了监控器的显示器上,瞧见在短时间的犹豫之后,那边监牢的守卫在得到秦越的命令之后,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掏出枪来,冲向了监房里面去,朝着手无寸铁、身体被束缚的林齐鸣等人抖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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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这是圈套
监视器如果不经过调试的话,是没有声音的。
但即便如此,我隔着那屏幕,都能够感觉得到子弹出膛之时的炸响,想着全身穿着囚衣、赤手空拳的林齐鸣等人,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那子弹的倾泻?
这些人,放在平日里,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别说子弹,就算是导弹,也未必能够奈他如何。
然而面对着武副局长和他身后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狗贼,到底还是被阴了。
在那一刻,我的心腾然生出一股无处安放的暴戾情绪来。
我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强烈冲动。
然而就在我以为林齐鸣等人就要被乱枪扫死的时候,突然之间,三个人仿佛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般,直接将剩下的铁床抓了起来。
那铁床的底部,是直接连在了地上的,结果却给他们直接弄断,然后被拽到了跟前来,抵挡住了这一波子弹的扫射。
从画面上看,除了董仲明身子一歪,好像中枪之外,其余人都没有事儿。
啊……
我当时就愣在了原地,有点儿懵。
尽管隔着屏幕,但我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他们将那铁床抓起时所需要的力道,这样的力量,绝对不可能是修为被限制之后所能够做出来的。
果然,我瞧见躲在铁床身后的三人奋力一震,束缚手脚的铁链倏然而断,碎成了十数节。
断了?
这些玩意曾经锁住过无数黑道枭雄、魔道巨擘,按道理讲,质量不可能会这么差劲儿的。
要是一个人都能够挣脱得开,出品这玩意的厂子早就倒闭了,匠人也给打断了腿。
这种限制修为的法器,不可能那般脆弱。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它变成如此的呢?难道又是司马辜等人的阴谋?只不过他们若是想要杀死林齐鸣等人,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倘若那些手铐脚镣并没有断,林齐鸣等人无力挣脱,岂不是早就死了?
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多的无用功?
我满脸震惊,而不远处的司马辜也没有朝着我动手,也是一脸懵逼地望着屏幕上的景象,有点儿不知所措。
抵过最开始的一波攻击之后,三人将铁床堵在了监房门前,不过却并没有试图逃脱,而是想办法将那监房的铁门关上,固守待援。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要逃离,只想求得安宁。
这一切,让我有些懵,不过瞧见枪声大作而起的时候,不远处又出现一群人,开始攀爬而上,然后朝着这边喊来。
动手的那几人跟那些人沟通,仿佛要一不做二不休的样子。
他们铁了心要杀人。
我知道不能够再待着了,转身想逃,然而又瞥见角落里的马松松,和气势汹汹的司马辜,知道不将这个家伙解决掉,作为此间的主谋,以及整个行动的指挥者,他必然会有着巨大的危害。
只有将此人给打倒了,我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速战速决。
就在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司马辜也想到了,他抬起头来,与我对视,然后咧嘴笑道:“看到没有,他们早就预谋逃脱,可不是我冤枉他们……”
去尼玛卖批……
我没有跟这厮废话,足尖一点,人已经冲到了司马辜的跟前来。
这家伙刚才用气劲一激,整个人宛如佛陀一般,浑身发光,而且散发出来的,是那种明黄的光芒,宛如黄巾力士一般,充满了力学的美感。
我刚才只是瞧了一眼,便闪身而走,并没有与其正面交锋,不过大概心中也清楚,这玩意儿,应该是龙脉修行得到的好处。
只不过,正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我避其锋芒的手段,让对方有点儿懵。
他的心理素质好一些,就会狂傲,心理素质差一些的,就会懈怠。
我却不会!
两人冲到跟前,却见那家伙双手一番,持咒而上,双掌顿时就是一阵发亮,仿佛有漫漫黄沙,扑面而来,充满了干燥的热风。
而我却是结了一个手印。
大金刚轮印。
与陆左有过深入沟通交流的我,知道九字真言术在近身搏击之中,随着修行者自身的理解,能够有强大的加持效果,这远比使用普通的耶朗古战法要强大许多,我想要短时间内撂倒面前这人,就得表现得更加强势。
手印如花,结出来的一瞬间,我口吐真言道:“镖!”
砰!
双方的力量在一瞬间撞击到了一起来,一股恐怖的能量冲击在双方的交手之中,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轰……
一声炸响,操作台上火花四溅,数十个屏幕被劲气冲击之后,全部都陷入了雪花状态,再也显现不出监控器的画面来。
而本来信心满满的司马辜没有能够扛得住我这猛然一下的暴击,整个人往后连着退了七八步,一直倒退到了墙根儿上去,浑身憋得通红,紧接着一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化作一道血雾。
我刚刚获得了五位剑主的九州鼎之气,虽说那只是小鼎,几十分之一,不过对于我来说,劲气方面,却有着质的飞跃。
这样的力量,再加上真言加持,并不是司马辜所能够抵御得住的。
他倘若不跟我硬拼,或许还能够坚持十来个回合,然而他却偏偏想要装一回逼,想要凭借着自己在元朝遗脉修行出来的实力敌我,最终落成如此下场。
我对于敌人,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我又不是喋喋不休的反派,自然没有任何犹豫,箭步冲前,再一次地狂攻,司马辜惊诧万分,大声喊道:“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局里面有你这般修为的屈指可数,你是派来的?”
他到现在,还相信我是什么总局的特派员呢……
三五秒钟之后,司马辜滑到在地,与那位特派员秦越一般,同样也是脑震荡,以他的修为,或许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昏迷一整晚,也是跑不掉的。
马松松这个时候才从墙角爬起来,瞧见一头鲜血的司马辜,有些慌张,说你把他杀了?
我摇头,说虽然很想,但没有。
马松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这家伙固然可恨,但不经过程序贸然杀人,这罪名很大的……
我打量了司马辜一会儿,抬起头来,正在说话的马松松吓了一跳,哆嗦着说道:“啊?老、老大……”
我笑了,说别吓着,是我。
马松松一脸心惊肉跳,说你怎么突然间又变成司马辜这傻波伊了?
我说我去救人,再用袁俊的脸就有点儿不合适,用着老杂毛的,比较方便——对了,你一会儿装晕,跟这事儿撇开关系……
我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去搜司马辜的身上,将他的身份卡之类的拿住,马松松照着我的话往旁边靠,苦笑着说道:“方便打听一下您是那位大人物么?司马辜在我们这儿算是很强的人了,结果在你手下,一招都走不过……”
我笑了,说倒不至于,认真打起来,他能够扛我三招的——至于我是谁,出于你安全的考虑,我就不跟你详细解释了。
时间紧迫,我来不及跟马松松说太多,简单收拾妥当,立刻夺门而出。
我之前的时候,就差不多将重刑监区这儿的地形琢磨清楚,此刻心中焦急,狂奔而走,很快就来到了空中监区的那一块儿。
还没有进入其中,我就听到有枪声响起。
半空之中,已经乱作一团。
与监视器镜头下的景象一般,这个所谓的空中监区,有差不多四个篮球场那般的巨大面积,下方处一片幽冥火海,而每一个监房,或者说是铁笼子,都是架在半空中的,有铁架桥将彼此相连。
此刻上面乱成一团,我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祈愿着林齐鸣他们还没事儿,然后从一边的高架桥阶梯往上冲。
我冲上来的时候,不断遇到慌张的看守,瞧见我还不忘记打招呼。
我没有理会这些人,快步往前冲,很快就来到了人最多的一个地方,这儿有十来个人,四五个黑衣看守,还有七八个士兵,正小心翼翼地朝着一个监房围去。
我在脑子里迅速对比了一下环境,不确定里面到底是林齐鸣还是布鱼。
不过这些并不要紧,瞧见这帮人端着枪口、虎视眈眈的样子,我没有任何犹豫,冲上前去,从后面发动攻击。
这些人有的瞧见了我,有的没瞧见。
但不论瞧见与否,都没有太多的警备之心,所以在短时间内,被我全部都撂倒了去,很快我冲到了那监房合不拢的铁门前来,感觉得到隔着一扇厚厚的铁门后,有一个呼吸沉重的人在里面。
我挨着铁门,低声说道:“走!”
啊?
里面传来林齐鸣的声音:“你是谁?”
我压低声音说道:“我是陆言,奉萧克明和徐淡定的命令,过来保护你们的,快走……”
啊?
门后愣了一下,突然间把门猛然拉开,林齐鸣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中。
他一脸焦急地说道:“我们没事,你赶紧走,这是一个针对陈老大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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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小龙女和替死鬼 为@Cynthia高高 加更
林齐鸣的话语让我愣了一下,而他瞧见我的脸,也是愣了一下。
两人大眼对小眼,都有些懵。
我用自己的声音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是针对你们陈老大的圈套?”
林齐鸣听到了我的话语,立刻明白了我的身份,苦笑着说道:“我们其实是自愿进白城子的,那帮家伙打算拿我们当诱饵,在这儿对陈老大设伏,没想到他没有来,你却来了……”
啊?
林齐鸣的话语让我豁然开朗,之前的种种疑团,一下子就得到了解释。
我说能够当上大局扛把子的林齐鸣,可不是一般的小喽啰,武副局长和阎副局长等人又不可能一手遮天,怎么可能在没有充分证据之下,就将他给抓进白城子里面来呢?
原来他们是自愿的。
不光林齐鸣是自愿的,布鱼和董仲明都是自愿的,他们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自证清白。
有人想要用他们作为诱饵,将黑手双城引来这儿,但作为林齐鸣而言,他自然知道现在的黑手双城,已经不再是他们的陈老大,对于他们的结局其实并不关心。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介意来白城子这儿走一遭,将事情的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那帮人放的诱饵,并没有引来黑手双城,却把我给引到了这儿来。
从当前的局势来看,很明显做局的人,并非武副局长那帮人。
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像司马辜这样的人。
武副局长也给骗了,所以才会选择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吩咐人对林齐鸣等人下手,落人话柄,而那布局的人则是在背后推波助澜,使得徐淡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方才委托我过来瞧一下。
那布局的人,想要吸引的是黑手双城,却没有想到来到这儿的人,却是我。
而我因为担心林齐鸣、布鱼等人的人身安全,误打误撞,冲到了这儿来,双方一见面一沟通,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林齐鸣让我赶紧逃,我自然不会啰嗦什么,转身就是一阵狂奔。
然而就在我冲到了那边的铁索桥边上时,突然间一股阴风,从头顶之上倏然而落,让我的头皮下意识地一阵发麻。
不好,有古怪。
我此刻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任何一星半点儿的危险,都会被我放大到极致,所以对方虽然算得上是悄无声息,但我还是立刻就反应过来,直接拉开了距离。
唰!
一道炸响,铁索桥边的钢铁扶栏被斩断,火花四溅。
有一个虚影拦在了我的跟前。
这玩意通体一身黑灰之,淡如薄影,穿着宽大的长衫,脑袋之上,带着一个高高的帽子,活脱脱像是那地府来的黑无常。
刚才将那钢铁扶栏斩断的,正是它手中的一根招魂幡——那玩意看似柔软,却有着如刀一般的锋利。
而就在我停住脚步的时候,身后也有身影浮动。
我侧过身子,余光处瞧见这玩意与前面那个一般模样,只不过通体呈现出惨白的颜来,介于实质和灵体之间的状态,就如同那对应的白无常。
哈、哈、哈……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底下的幽冥火海之中传来,紧接着我瞧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跃上了离我这儿有六七米的另外一道铁索桥上来。
那少女穿着一件月白绣花小毛皮袄,加上银鼠坎肩,头上挽着随常云鬓,簪上一支赤金匾簪,别无花朵,腰下系着杨妃绣花棉裙,作古人打扮,但双脚却没有穿鞋。
不但没穿鞋,连袜子都没有一双,衬托出她一对小脚丫子的晶莹,宛如刚剥的鸡蛋一般滑嫩。
她站在那铁护栏之上,双脚踮起,就跟跳芭蕾舞一般,小脸儿长得格外精致,虽无妆容,却胜在清新脱俗,十分漂亮。
这位宛如跳芭蕾舞一般的小姐姐一出现,便欣喜地说道:“等了你这么多天,你终于来了。”
啊?
我眯着眼睛打量对方,冷笑一声,说我天天来。
那少女笑了,说别装,你不是司马辜。
我说那我是谁?
少女右手一抓,却有一根如同哪吒三太子乾坤圈一般的玩意浮现,在她的手中不停抖动,发出宛如蜜蜂一般“嗡、嗡”的声响来,而她则笑颜如花,说你是黑手双城,入魔的黑手双城,对不对?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那你又是谁?
少女骄傲地挺起胸来,说道:“我姓龙,你叫我小龙女便好……”
小龙女?
我靠,小姐姐,你的杨过徒儿呢……
我有点儿无语,不想跟这位犯了中二病的女孩儿在这里浪费时间,当下也是足尖一点,冲向了前方的那位黑无常去。
我是在与少女说话的时候,一瞬间发动的,她有点儿措手不及,而那两位黑白无常却不会被动。
它们一直都是盯着我的,我身子微微一动,它们立刻反应过来。
我冲得如万钧雷霆,然而对方却在一瞬间抖动起了手中的招魂幡来,朝着我猛然一扇。
招魂幡上,莫名涌出了一股古怪的吸力来,让正在向前冲的我一阵心神摇曳。
啊……
我感觉到心神不宁,眼前一阵摇晃,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团漩涡。
这种战斗方式,是我之前没怎么遇到过的。
对方强的,并不是恐怖的修为,而是我很少有触及过的精神、神魂领域,那招魂幡微微一摇晃,我整个人都感觉天旋地转,当下暗道不好,努力保持着神台的一丝清明,然后用牙齿咬了舌尖一下。
剧痛让我在这个时候保持住了清醒,转动身子,离开了身后那白无常的陡然攻击。
我避开了对方的攻击,而旁边的铁护栏再一次的遭殃,给轻轻刮了一下,一大片直接被拍飞,从高空落到了十多米之下的幽冥火海之中去。
哐啷……
回身传来,我往后一跃,却瞧见这个时候,在半空中的栈桥四周,又多出了好几人来。
有一个独眼老头儿,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
最后一个,是一个长着国字脸,就好像央视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一般正气凛然,而我瞧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瞧向了我。
那男人缓缓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当年邪灵教来劫狱,放走风魔、魅魔的时候,我曾经与黑手双城打过交道,他不是黑手双城,没有那人的底蕴和豪气……”
独眼老头儿跃上了一处铁笼子监牢的顶上,双手古怪前伸,冷冷说道:“比起黑手双城,他还差得远。”
我听他说话的时候,瞧见不远处的黑白无常,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那两个凶悍无比的黑白无常,居然是这独眼老头控制的傀儡?
好厉害!
这帮人在一瞬间出现,显然是早就埋伏于此,而从我此刻的观感来讲,这帮人的确是个个强大,就连刚才那赤足少女,都有着让人敬而远之的力量。
虽然没有较量过,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水平,但我也知晓,之前马松松跟我讲的那事儿,虽然有些出入,但差不远。
这些人,说不定真有人跟天下十大差不多。
元朝遗脉,而且还是与宗教总局一般,同样从8341分离出来的白城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藏龙卧虎。
他们是被设局者请出来对付黑手双城的阵容,那帮人知道黑手双城的实力,所以才会请来这么强大的阵容,只可惜李逵没有来,来了一个李鬼。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郁闷得不行。
我是出门踩狗屎了么?
越是这么想,我越是生气,不过还是心存侥幸,苦笑着拱手,说道:“各位,不好意思哈,我这个人呢,啥都好,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迷路——我走错路了,各位让条路出来,大家各自相安无事,你们看可好?”
哈、哈、哈……
围着我的好几个人都哈哈大笑,那三十多岁的少妇妩媚地说道:“这位伪装成司马辜的小哥哥,你以为我们这儿是窑子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独眼老头笑了,说哎,楚莲城,你可别这么说,窑子那是旧社会的说法,在我们新社会,可没有这种东西。
楚莲城?
这个少妇,就是在监狱墙上放那幽冥乌鸦、监视整个白城子上空的楚莲城?
而那楚莲城则眼波流转,指着独眼老头儿说道:“马赫秀你个老不休,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的那些破事,要我说出来么?”
“别!”
独眼老头连忙摆手,指着那赤足少女小龙女说道:“我的乖乖外孙女在这儿呢,给点儿面子。”
两人一阵笑闹,旁若无人,而我则是一股的火气,指着不远处躺倒在地的那帮人,说这些人在监牢区意图谋杀毫无抵抗的犯人,准备杀人灭口,你们在这儿熟视无睹,反而要抓我一个见义勇为之人,这是什么道理?
我怒气冲冲,而那国字脸则平静地说道:“这些人自然该死,不过我们的任务,就是抓住任何试图营救林局长的闯入者。”
那小龙女嘻嘻笑道:“这位大叔,别装神弄鬼了,拔下你的人皮面具,让我们瞧一瞧,您是何方神圣!”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七十三章 拼命三郎
这些人,像参观动物园里面的猴子一般,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
大概是等待着黑手双城到来的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太过于无聊了,所以他们才会有着这样的恶趣味,并没有一拥而上将我拿下,而是如同玩弄老鼠的猫一般,遥遥看着我,个个都笑嘻嘻的,仿佛我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然而这是他们的想法,我并不这么认为。
在我看来,虽然这一次我是出门踩狗屎,遭了那无妄之灾,但并不代表我就要栽在这儿。
我一身的本事都还没有使出来呢,如何能够服软?
咱不是那种人。
陆左当初跟我讲过一句话,那就是面对着现如今身居高位的那帮权威们,过分的屈从,只会自取其辱,勇于站出来,展示出自己的肌肉,那才是真正的猛士。
所谓“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正是如此。
陆左能够“万万年”,我为何不能?
只是……
我不能够使用出自己招牌的手段来,要万一给人瞧出了端倪,那么我就算是逃出了这儿,估计也要背一辈子黑锅,再也没有办法自由出入阳光之下。
这才是我当前最大的窘境。
怎么办?
我脑子飞速运转,却感觉头疼无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对方瞧见我脸阴晴不定,忍不住笑道:“怎么,是在等你的帮手么?”
帮手?
我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今天夜里在白城子闹事儿的人,可不仅仅只是我一个。
除了那个躲在化粪池里不知道待了多少天的冒牌货之外,还有一个御使飞剑的家伙闯入其中来,特别是后者,要知道江湖上的飞剑,有一把算一把,一个萝卜一个坑儿,每一把都有名气,能够做到这等境界的人,必然也是顶尖的修行者。
只是……
你们这帮家伙是有多淡定,居然个个不慌不忙地在这儿蹲守着我,那边的事儿,都交给下面的小弟去做,至于么?
这也太过分了。
我心中郁闷,表面上却淡定无比,平静地举起了双手来,说诸位,别打架,我声明一点,在下对白城子并无恶意,之所以来这儿,就是因为你们自己内部腐朽,杀人灭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路见不平而已……
国字脸冷冷说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说我若是投降了,能够得到什么待遇呢,请教一下?
国字脸没有说话,反倒是那赤足少女小龙女“噗嗤”一笑,然后说道:“白城子这样的地方,是监狱重地,任何人没有手续闯进来,都属于大不敬的冒犯,不过你也别担心,念你一身本事,修行不易,我们不会杀了你的,顶多就是把你囚禁起来,这辈子留在白城子罢了。”
她脸带笑意,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这是个脑子犯二的不良少女,我不想跟她交流,而是瞧向了仿佛是众人中心的国字脸,说这位兄台,她说的话,代表了诸位意见?
国字脸抿着嘴,思索了几秒钟,方才回答道:“凭着一身本事四处招摇,如你这般的,迟早要祸国殃民,不如留在白城子。”
这话儿显然是认可了小龙女的话。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叹了一口气,说明明有和平解决的办法,诸位真的一定要用强权压人?
独眼老头哈哈大笑,说别把自己说得那般委屈,能够跑到这儿来,还冒充司马辜,你觉得你算是什么好鸟儿……
我身子一弓,随后挺起了腰杆,浑身的骨头噼里啪啦一阵作响。
我伸展起了筋骨来,然后缓声说道:“我之前的时候,曾经听司马辜跟我说过,镇守白城子的诸位,虽然名声不显于世间,但个个都是高深莫测之辈,或有天下十大之能,在下唐突,与人争斗之前,喜欢问一句名号,还请各位赐教……”
小龙女冷哼,说别整得像那么一回事儿,好像你很牛一样……
她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独眼老头给拦住了。
因为这个时候,我没有了畏畏缩缩的样子,整个人挺拔起来,散发出了强烈的气势。
炁场不断鼓荡,将我的周遭充满了回旋的气流。
他人老成精,也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神秘人,并不是任他们随意**的小角。
国字脸也感觉出来了,脸变得严肃起来。
他眯眼打量着我,好一会儿,方才站了出来,朝着我拱手,然后朗声说道:“李皇帝,没名号,家父是与王红旗争宗教总局失败的奔雷手李高扬。”
独眼老头朝我遥遥一拱手,认真地说道:“酆都阴曹马赫秀,人称马恶鬼。”
那位沉默的大妈拱手,说道:“黄天电母梁灵,人称梁电母。”
少妇冲我妩媚一笑,吃吃地说道:“小哥哥你听好了,奴家叫做楚莲城,没名号,你叫我楚娘子就好。”
赤足少女皱着眉头,说老妖婆,让人家叫你楚娘子,你好意思么——这位大叔,我刚才已经报了名号,你叫我小龙女便好。
楚娘子被她说了一下,眉头皱起,却冲着我笑,说小哥哥,这位小妹妹可不得了,本来她母亲八个月流了产,是个死婴,却给她外公私自放在碧龙潭中布阵安放,孕育了三年六个月,居然又活了过来,几十条龙灵融入身体,天生龙脉于身,修为冠绝白城子,再给她十年、哦不,五年时间,她必然如同当年的王红旗一般,无敌于天下,你说她厉害不厉害呢……
啪、啪、啪……
听到她的话,我忍不住拍了拍手掌,然后叹息道:“果然是六扇门中好修行啊,世间那么多的奇人异士,却不敌阁下几人,只可惜大好年华,无限美好,却得有人给我陪葬,实在可惜……”
我故作惋惜,语气却桀骜不逊得很,众人听了,纷纷皱起眉头来。
国字脸李皇帝冷然说道:“刚才我们自报名号,是给阁下面子,也是敬重你一身修为,不是来听你装逼的——好了,该你了,报上名来……”
众人瞩目,而我却哈哈大笑,洒然说道:“坐井观天的诸位,想知道我的身份,等我死后,来揭我脸上的面具!”
说罢,我足尖一顿,人如利箭一般,朝着那边的出口跃起。
“好胆!”
我的话语让一众心高气傲的顶尖高手恼怒不休,纷纷痛骂,然后果断朝着我出手。
最先拦在我面前的,是离我最近的那位小龙女。
小妮子别看年岁不大,小萝莉一般儿的身子,凭空拍来一掌,却有如泰山倾轧,势大力沉。
罡风扑面,我这才知晓那楚娘子的话语并不仅仅只是威胁和调笑。
这是真的。
那小龙女的一身修为十分恐怖,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即便是比起现如今的我来说,也有富余。
只不过,小娘皮年纪不大,性子未定,故而没有能够很好地把握住自己的优势而已。
我双手结印,朝着那扑面而来的罡风猛然戳去。
统!
手印是外狮子印,而代表的意义,是勇猛果敢,遭遇困难反涌出斗志的表现。
面临绝境的最好态度,就是向死而生。
我得拼。
破!
一记手印,破去了对方狂风一般的攻击,而侧面却飞过来一根如蛇一般柔软的绳索,朝着我的腰间揽来。
我身子坠落,正好没处可去,便伸手过去,抓住了那根绳索。
我想要借力腾挪,却不曾想手掌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那楚娘子哈哈大笑。
她在高处猛然一抖绳索,媚笑着说道:“说了破天的大话,还以为是什么狠角,却不像是一个雏儿——我这揽月索之上,荆棘无数,每一处都沾染得有那竹叶青与烙铁头混合的致命毒液,小哥哥,你可别再用劲儿,否则就会立刻毒火攻心,大好年华,一招报销了……”
她这般一说,周围那暴风骤雨的攻势骤然一停,原本蓄势待发的马恶鬼、梁电母和李皇帝都收住了攻势。
他们对楚娘子的手段最是清楚,知道她并没有在说瞎话。
既然这个对手只是个纸老虎,他们倒也不想再费心思,毕竟他们真正的对手,是那位名满天下的黑手双城,而不是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无名小卒。
抓着那绳索,在半空中晃荡的我,能够感受到从各处射来的同情目光。
他们在等待。
这帮白城子的顶尖高手们,在等待着我举手投降,免得毒火攻心,死在这个地方。
在他们看来,我没有别的出路,如果强行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拽着绳索晃荡的我,却没有如他们的愿。
尽管右手给那绳索上的荆棘倒刺弄得鲜血淋漓,毒素也迅速地朝着我的全身蔓延而来,但我却没有半分惊慌,而是顺着那势头,猛然一荡。
随后,我一跃而下,落到了那边的高架桥阶梯之上去,跌落进了人群之中。
有人朝着我冲了过来,给我三两下撂翻了去,随后我开始朝着通道那边狂奔而走,而到了这个时候,上面的顶尖高手方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不好,他要拼命了,不能让他走,开启降魔大阵!”
说:
太自信!
的定时出了问题,今天提前更新,八点钟去看一下《血战钢锯岭》,梅尔·吉布森的片子,应该能够清除一些这几天我父亲天天在家看抗战神剧的阴影。
话说,现在的抗战神剧,没事儿泡妞骑摩托,不种地不工作,到处都是大美女,三两个美女能够消灭一个日本大队,这样的内容,不算是侮辱那些八年浴血奋战的革命前辈么,上级是怎么过审的?
胡言乱语,大家忽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