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浑身是胆
河佛长老府邸的大门,用的是深山老林木,门板都有几寸厚,却给我一脚踹去,直接崩成了碎片,散落在院中去。
我一路其中,箭步如飞,朝着内院往里冲。
之所以如此凶猛,主要是这家伙的府邸周遭,皆布有法阵,一旦异常进入,立刻就有报警,我与其偷偷摸摸,不如直捣黄龙,长驱而入。
而且河佛长老的府邸可比龙不落那儿宽阔许多,被叫做华府,偌大的一大片建筑群落。
想要找到这人,最快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
我得让他主动出来。
我向前冲的时候,院子里灯火昏暗,然而当我冲进第一重院子的时候,立刻就有人反应过来,从房间里冲出,朝着我这儿扑来。
来人众多,我却不慌,止戈剑一挥,顿时就将来人给吓退了去。
我一路高歌猛进,杀到第三重院子里面来的时候,终于瞧见了衣衫不整的河佛长老。
那大胖子个儿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然而却有至少三百斤的体重,看着就让人心惊,他气喘吁吁冲出来时,一身肥肉乱颤。
老东西在华族也算是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般火爆的场面,瞧见地上给我撂倒了七八个人,到处都是哀嚎声起,顿时就眉头竖起,怒声吼道:“陆言,你别以为当初跟着不落长老赶走了轩辕野,你就能够为所欲为,实话告诉你,荒域是荒域人的荒域,华族也是我华族人的华族,你们这些中州来的外人,休想在我这儿撒野。”
我瞧见此人露面,狞笑一声,说受死吧你。
说罢,我扬剑而上。
河佛长老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喝道:“华族捉龙阵,列!”
喏!
众人齐声怒吼,有十三人从阴影处陡然冲出,然后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诸般武器齐出,落在了不同的地方,将我的身影给牢牢锁住了去。
这十三人长期合练,默契得宛如一人,气机锁定住我,顿时间就是一股沉重压力,宛如山峦倒塌一般,朝着我倾倒而来。
那家伙倒也是早有防备。
只可惜……
我嘴角一挑,向前猛然冲去,无数兵刃悉数落了下来,有的是抵挡我手中长剑,有的则趁机朝着我猛然刺来。
一时之间,杀机无限。
然而眼看着无数兵刃即将加诸于我的身上之时,我却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那些攻击,全部都落到了空处,甚至彼此交击。
大虚空术。
拥有此法的我,即便是在群战之中,也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并不惧怕大部分形式的困境,也罕有法阵能够限制住我的身形,除了那种ding尖大拿,一般如同这样的什么“华族捉龙阵”,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威胁。
而在虚空之中的我,瞧见那十三人,以及周围众人,都是一脸懵逼的情况,并不知晓我为了突然间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河佛长老的身边来。
其余人有些猝不及防,但这个胖子倒是个ding尖人物,别看他一身肥肉直颤抖,但在这荒域之中,能够出人头地的,终究还是个人的修为,所以他能够做到华族的这个位置,也是因为一身的ding尖手段。
当我的止戈剑猛然斩落下来的时候,他大袖一挥,那衣袖之内,竟然有护臂,抵挡住了我的剑锋。
我一剑劈中,感觉到这老东西的气劲浑厚,竟然不输于我,甚至还更强大。
难怪他会如此嚣张。
不过这也难怪,荒域此地,天材地宝何其多也,前有洛山魅灵,后有混沌木精,这些都是极为罕见之物,若是在现实世界,像这般急需灵气孕育的天材地宝,要么早就被人得到,要么根本就孕育不出来。
也只有在荒域这样一个灵气充裕的地方,方才会有这般庞大的储备。
这也正是我们之前重视荒域的地方,而想必也是邪灵教意图染指此地的根本缘由。
在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之后,我没有太多犹豫,上前就是一顿拼杀。
几乎在一瞬间,我就与河佛长老形成了胶着状态。
那十三人组成的华族捉龙阵在一瞬间失去了我的踪影之后,瞧见我已然与自家主子拼杀起来,顿时就立刻变阵,然后朝着我围了过来,一边想要给自家主子分担压力,一边也是想要出手将我击杀。
然而当我与河佛长老真正战成一团儿的时候,基本上这些人就已经插不了手了。
真正高手交锋之时,迸发出来的那恐怖气息,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挡得住的,而这个时候贸然加入战团,面临的将是两个人的合力而击。
我的剑,叫做止戈。
这是杂毛小道帮我量身定做的,不但材料用的是真龙骸骨,而且上面还篆刻了无数的符文和法阵。
我的剑法,叫做一剑斩。
世间万物,莫过一斩。
我这边一拼命,每一下都是格外的恐怖,剑剑都找其薄弱之处,每一剑出来,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意,这对于长久不与人交手的河佛长老来说,实在是一件着实头疼的事情。
他的双袖之中,滑落出两根护臂来,一边与我应付,一边向后退去,想要离开我的纠缠。
然而我一旦缠上,又怎么是他能够逃脱得了的?
一时之间,那河佛长老气得哇哇大叫,双目变得赤红,竟然有阴阳鱼游离其中,然后朝着我猛然瞪来。
瞳术?
我感受到了对方双眸之中异于寻常的恐怖,没有去与他对视,而是直接遁入了虚空之中。
而就在我遁入虚空之中后,瞧见在我身后的一个家伙,正好被那河佛长老眼中迸射出来的白光射到,整个人居然直接石化了去,化作了一具活灵活现的石像。
只不过他当场就浑身僵直,根本动弹不得。
好家伙……
我深吸了一口冷气,知道这个河佛长老的手段,当真恐怖。
荒域之中多奇士,这家伙当初在轩辕野统治时期,以及变革之战中,都忍住不出手,却并不是没有本事,而是藏得太深了。
洛小北的劝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她正是清楚这里面的实力差距,方才会提出那样的建议。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我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之处。
这样的家伙,如果一直等下去,说不定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行,我得速战速决,将此人给掌握在手中。
要不然,我这一次就真的跪了。
虚空之中,我闭上了眼睛,万千信息倏然消失,随后我开始用心感受着梦中的无数经历。
这里面有战死疆场的将士,有郁郁寡欢、坚贞不屈的使节,有无名小祭祀,也有一剑神王这样的强者,以及雷霆法师,和游历世间的观察者……
这些人,都曾经是当世之间的豪雄,而时间的力量,则将这些人给雨打风吹去。
无数人凋零,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
然而此刻,他们却通过聚血蛊的这种神奇传承,跨越了时空,落到了我的身上来。
拥有着无数祝福和期待的他们,怎么能够看着我落败。
赐予我力量,和胜利的勇气吧……
我在虚空之中深深祈祷着,不是向那高高在上的生灵,而是我内心深处的自己。
而下一刻,我睁开了眼睛来,无数的人影在我的身后重合。
这一剑……
斩!
啊……
再一次从虚空之中浮现的我,朝着对方猛然一剑斩落而下,这一次河佛长老依旧挡住了,不但如此,旁边还有一个人也凑了过来。
那人却是之前带队押送兔六离城的图兰,被龙云他们誉为华族年轻一辈的ding尖高手。
别人差了一些,但这人却是有实力挤入其中的。
然而当我的长剑落下来的一瞬间,刚才那挡住我剑锋的护臂,却在这一下瞬间断裂了去,被巨大力量撞击而下的河佛直接腾飞而起,朝着后方滑落而去,而那图兰挥着一口大刀,想要拦我,却给我反手一剑,给直接挑飞了去。
这一下,并不是我的真实实力,而是加诸了无数意志的重叠。
这样的状态我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所以根本没有去理会那图兰,而是箭步上前,朝着河佛长老就是一顿剑斩。
唰、唰、唰……
长剑舞动,对方的两根护臂全部断裂,随后没有能够挡住我的剑,左臂给我斩中,惨叫一声,随后给我撞入其中,一剑捅入满是肥油的肚子,然后将鲜血淋漓的长剑,横在了那家伙粗短的脖子上。
“都别动!”
将这家伙控制住,我大声喊着,旁人纷纷后退,而这个时候龙云带着上百人也涌入府中来,被我挟持的河佛长老脸色苍白,低声喊道:“别、别,万事好商量。”
众人僵持,而这个时候,另外一边却走来一群人,领头的却是寞离长老。
他一进来,大声喝道:“大胆陆言,胆敢挟持我族长老,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我瞧见他,冷冷一笑——果然还是入了我的算计。
事实上,他来得这么快,都是我算计的。
我走上前两步,将河佛长老推到双刀在手的龙云手中,说道:“看住他,任何异动,杀!”
话音刚落,我又遁入了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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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他是松涛
屈胖三曾经告诉过我,说我是一个被所有人低估了的人。d7cfd3c4b8f3
对于这一句话,我一直把它当做是恭维。
然而直到失去了屈胖三的时候,我方才知道,他的意思,是因为我总是习惯于别人来帮我做决定,使得我没有能够发挥出自己最根本的实力来,也永远都无法估量自己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无论是修为,手段,还是处理事情的方法。
而在此刻,被逼入绝境的我,终于是爆发了出来,疯狂的程度,连我自己都难以想象,更何况是龙云等一帮被我绕得云山雾罩的人。
没有人会想到,华族之中名声昭著的河佛长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被我击伤并擒获。
正因为如此,使得当听到我带人冲入河佛府邸的时候,莫离长老下意识地反应,并不是避开,而是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
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他们夺权的威胁,如果能够在这件事情上面踩死我,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乐见其成的。
事实上,寞离长老能够这么快就赶到现场,少不了我的谋划,以及龙云等人的执行力。
而现如今寞离长老赶到现场的切入时间刚好。
他就在我将河佛长老擒获的一瞬间,他或许还在谋算着到底是让众人停下来,与我谈判好一点儿呢,还是招呼众人一拥而上,一来能够消灭我,二来还可以将竞争对手河佛也给铲除了去这事儿比较划算,我已经将河佛长老交给了最能够将我意志执行下去的龙云,然后对寞离长老出了手。
在大虚空术的面前,即便是他身边有着无数高手,对于我而言,也永远都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大虚空术,是一门在万军丛中,取大将首级的绝佳手段。
除了最顶尖的、对于空间和时间以及世界底层规则有着极深理解的那一部分高手之外,很少有人能够明白虚空与现实之中的关系,也理解不了虚空之中那种多视角、多层次的信息体验。
事实上,身处虚空之中的我,视角之广阔,就好像是《星际穿越》之中的结尾处,库伯在黑洞之中,时间与空间的尽头,所瞧见的那些景象一般。
它们很像,但又有许多的不同。
这是未曾有过体会的人所不能够理解的,上一秒的我还在于龙云对话,而下一秒,当寞离长老大声呼喊,准备叫人不用顾忌河佛长老生死,将我擒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我手中的止戈剑,已经贴到了他的脖子处来。
寞离长老有着庞大的野心,也拥有着与这野心相匹配的绝对实力,就我个人而言,这个人的修为甚至要比河佛长老这个老东西要更加强悍,而且远没有那家伙的疏于战斗,在处理进攻的时候,表现出十分强势的手段来。
他用的,是一把不知来历的骨刀。
这把骨刀,比寻常所见的要短一些,仅仅有两尺多长,别看材质未知,但是在与止戈剑交手的时候,也丝毫不落下风。
双方在一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动静,刀剑相击的瞬间,巨大的劲气震得我们彼此都有些畏惧。
我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扔开手中的剑,而想必对方也是一样的感受。
不过从意志上而言,无论是我,还是对方,都有着极为强大的心脏,绝对不会对任何的事情进行妥协。
所以我们在刹那之间,又交手了十几个回合。
我能够感受得到,寞离长老应该是有着许多的杀手锏,或许还会比河佛长老的瞳术更加恐怖,然而在此时此刻的我面前,他却并没有太多的机会得以施展。
毕竟此时此刻的我,并不是简单的我,而是无数的意志重叠。
特别是在双人交战的时候,一剑神王的意志,占据了最为主要的地位。
这种战斗狂人的意志,并不介意自己的对手是谁。
无论是天,或是地,或是山。
或是人。
铛!
最后的一声交击之后,寞离长老“啊”的一声惨叫,接着我的止戈便绕过了对方的重重防御,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插入了对方的右胸口处,从这边一直插到了后面,接着我拔出来的时候,鲜血顿时飙射出来。
胸口的痛楚让寞离长老大声惨叫了起来,而下一秒,我的止戈剑又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之上。
对于这样的威逼,许多经验老道的战士,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在事态稳定之前,避免这样的结果,然而他即便是有这样的反应,却也还是没有我快。
所以他一动,脖子处就划拉出了一道口子来。
他不敢再动了,因为一动,脑袋估计就要整颗地掉落了下来。
所有的热闹,在寞离长老停下来的那一瞬间,都消失了。
他不动,现场是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在我们身边不断奔跑、变换身形的人们,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害怕自己任何的一个粗鲁动作,都会惊到手持止戈长剑的我,而我稍微一紧张,就有可能害得寞离长老的头颅,一下子就跌落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倘若真的发生了,当事人就真的是难辞其咎。
毕竟我这个行为,看上去并不是为了威胁而威胁。
我刚才动手伤人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止戈剑在一瞬间穿透了寞离长老的胸口,这也是有前车之鉴的。
而此刻他的脖子处,还有一道肆意流淌鲜血的口子。
这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畏惧什么,而不敢动弹的行为。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个敢想也敢干的人。
那寂静的场面,仿佛凝固了一般,久得好像有一年多的时间,然而却仅仅只过了一小会儿。
感受到了的生命遭受严重威胁的寞离长老倒是个十分光棍的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丢掉了手中的骨刀,然后选择用手捂住了脖子处往外喷血的伤口,然后一脸惊恐地对我说道:“你要干嘛?”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然后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我笑得十分诡异,连我自己都有点儿吓到了,不过我并不打算跟这家伙说太多。
我回望而去,瞧见龙云就在不远处挟持着河佛长老,在他身旁,有四五个兄弟,而在更外围,则有包括图兰在内的二十来个华族高手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但龙云却没有任何惧怕,他手握尖刀,死死抵住了河佛长老的心口处。
经验丰富的他,能够在任何变故发生之前,将刀子捅进那家伙的心脏里面去,让这个隐藏多时的家伙最终毙命了去。
所以即便被重重包围,他也没有半分惊慌。
他的脸上,唯一剩下的,是惊讶。
事实上,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最为深刻的震惊,因为没有人能够想得到,我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河佛长老和寞离长老连续擒下来。
在出发之前,我也没有想到。
我自己也并不知晓自己的上限到底在哪里,也不确定自己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前,就胸有成竹,那是一种二百五的行为。
我在出发之前,就抱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心态。
而即便到了现在,我依旧是豁出了命去的玩命状态。
将这两人抓住,仅仅只是计划的开始。
我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屈胖三的神魂得以回归,让他能够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来。
龙云冲着我点头,眼中满是崇敬。
他之前或许见过我的出手,但比起陆左、杂毛小道和屈胖三的璀璨光芒而言,对比之下,我反而属于默默无名的背景墙一列,他们或许有一些印象,但绝对谈不上什么深刻。
他们之前的犹豫,也正因为不相信我能够将人给擒获。
作为荒域之外的人,我并不清楚这二位长老的真实实力,但他们作为华族中人,却绝对是有所了解的。
这才是他们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的缘由。
我没有理会周围一众人的目光,拖着寞离长老的身子,就走到了河佛长老的跟前来。
被龙云挟持的河佛长老,此刻瞧见我的眼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这情绪很复杂,混合了许多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我品不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河佛长老终于开口了:“说,你要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交换的……”
我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我不确定河佛眼中的我,当时到底是一个什么形象,我只是尽量平静地说道:“兔六被送出城,调虎离山之后,被放在了一片林子的树屋之上,外面布得有一片法阵,我朋友屈胖三在破解法阵的时候,神魂被拘——谁干的,找他过来,让他将我朋友的神魂还我,不然,你们两人,给他陪葬。”
听到这话儿,河佛长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寞离长老。
寞离长老低下了头去。
我知道这件事情跟怀里的寞离长老逃脱不了干系,所有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他肚子果断地捅了一刀去。
当我将刀子抽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唔……是、是松涛。”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四十一章 什么是真相
布阵者,松涛也。
在我近乎疯狂而毫无道理的蛮横之下,寞离长老最终也没有坚持住自己的风骨,毫无担当地将幕后之人给卖了出来,而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脏顿时就是一阵狂跳。
松涛,怎么会是松涛呢?
是谁也不能是他?
我惊骇无比,回想起与那人见面的过程,给人的感觉除了有几分阴柔、也就是娘娘腔之外,大部分时间还是如沐春风的。
尽管双方都看对方不顺眼,但那家伙还是彬彬有礼,并没有让我又多不痛快。
而且他还主动问询起我的来意,说要帮我去找寻毒龙壁虎精血的下落。
如果那些表现全部都是假的,这人得有多阴暗啊?
我心中怀疑,毫不犹豫地又捅了寞离长老一剑。
这一剑依旧避开了那家伙的重要脏器,只不过是给人痛楚而已,不过还是让寞离长老紧绷的神经给再一次的崩溃,哭着说道:“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冷笑,说松涛?他不过是一客卿,如何能够主导此事,而且还能够布出如此法阵来?
寞离长老慌忙说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客卿,他是夜先生派来我华族的代表。”
“夜先生?”
我眯眼说道:“哪个夜先生?”
寞离长老一时卡壳,有些犹豫,而就在这个时候,院中又来了一大群的人,为首的却有两个,一位是华族族长安,而另外一位,则是几日之后,就要与安完成大婚,成为她如意郎君的松涛。
当然,也是寞离长老口中那个幕后指使松涛。
瞧见此人,寞离长老立刻就大声叫了起来:“族长救我,族长救我……”
他一叫喊,走上前来的安脸立刻变得格外严肃,冲着我大声说道:“陆言哥,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但是你若现在将两位长老都放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可以用我的族长之位,确保你后面的人生安全……”
哈……
听到这话儿,我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安也来了。
不但如此,而且松涛还陪在了她的身边,这事儿对于我来说,实在说太重要不过了。
如果真的如同寞离长老所说的一般,那么屈胖三的神魂,应该就在松涛的手中,那么我离计划的成功,似乎又进了一步。
我在心中安慰着自己,然后开口说道:“安,你来得真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安深夜惊醒,听到事情之后匆匆赶来,对我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保持着以前的尊敬,皱着眉头,开口说道:“何事?”
我说这事儿,不宜太多人知道,你若想了解,我们进房间里说。
安皱着眉头,不答话,而旁边的松涛立刻就站了出来,伸手拦住了她,开口说道:“不可。”
安看向了松涛,而松涛则振振有词地说道:“安,不可啊,这个人极度危险,你看一下河佛长老和寞离长老身上的伤势,如果他再将你给控制住了,一切局势都将逆转,到时候你若真的出现了意外,让我怎么活,让华族又怎么活?”
他说得情真意切,搞得我都有点儿感动了。
不过我还是平静地说道:“我们进屋,安,河佛、莫离等人也会在里面,我有东西要给你看,我也会给你一个解释,你若想知道,只管进来,若是不想知道,我不怪你。”
说罢,我押着莫离,朝着河佛长老那边走去。
而龙云等人也押着河佛,退到了院子正中的房间里。
在众人虎视眈眈的时候,我们退到门口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安终于做了决定,说好,我进去。
她对我到底还是有几分信任,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有隐情的,故而才会选择相信我。
松涛瞧见阻止无望,只有苦涩地说道:“那好,我陪你进去。”
安冲着松涛甜甜一笑,说好,谢谢。
两人也跟着进来,我们进了屋子,结果意外地发现另外一个人在里面,却是头发凌乱、穿得并不多的盼娘,也就是不落长老的年轻遗孀。
这个本该出现在大牢之中、等待着择日处死的女子,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河佛长老的房间里,而且瞧她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潮红,身上还充满了某种特殊的气息,就知道在此之前,应该是做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瞧见房间里略为慌乱的盼娘,河佛长老脸上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一只蟑螂一般,怎么看都难受不已。
龙云带来的人有五十多号,他们围在了房间外围,能够进来的,只有龙云、他老弟龙风、且介和牛二四人,其余人都在外面与两位长老和族长安带来的人马对峙,而河佛长老、寞离长老被我们扣在了手中,进来屋子里的有三人,分别是族长安,松涛以及河佛长老的内侄、华族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图兰。
从这样的配置结果来看,安愿意进来,是冒着偌大的勇气。
因为一旦我们翻脸,将她扣住的话,仅凭着松涛和图兰,是绝对没办法将她保护周全的,特别是在我刚才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两位长老擒下的情况之中。
从这一点,能够证明安对于我的态度,还是充满了信任。
我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平静。
对了,屋子里除了上述这些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兔六。
就是那位临阵反水,杀了龙五,然后被放逐的家伙。
这个家伙拥有着强大的意志,然而在被我将手臂削成骨头之后,却一下子就崩溃了,选择了投降,甚至在龙云他们犹豫不定的时候,还出言相激,算是帮我做了一点儿事情。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有求生的**,或者说不要在被我折磨的意愿。
这对于我来说,是很有利的。
众人进了屋子,盼娘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羞愧不已,又躲进了屋子里去,然而牛二却是个蛮汉,对于这个害死自家主上的娘们儿也是一肚子火,本来以为她待在大牢之中等死,心中稍微平复,此刻瞧见她又出现在了河佛长老的房间里来,顿时就火得不行。
他双目血红,冲进了房间,像拎小鸡一样,将盼娘给拎到了外面的小厅里来,然后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啊……
女人叫了一声,然后瞧见满屋子的狠角,吓得瑟瑟发抖,下意识地抱住雪白的胸脯,然后呜呜地哭泣着。
安的脸也十分难看,在众人沉默的情况下,她开口说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盼娘呜呜哭道:“河佛长老说没有尝过不落女人的滋味,所以特地把我从牢里提出来,凌辱于我……”
被龙云控制住的河佛长老因为失血过多,有点儿精神萎靡、有气无力的样子,然而听到这话儿,顿时就怒声大吼,说你这是诬陷,栽赃陷害,**裸的污蔑……
他神情激动,满身肥肉都在颤动着,而这个时候我却没有给他太多发挥的空间。
我直接走上去,一把扯下了河佛长老的裤子。
这位尊敬的资深长老刚才出现的时候,就有些衣衫不整,一开始我还以为人家只是梦中惊醒,匆匆而来,却不曾想居然是在房中成就好事。
裤子脱下,我将还沾染秽物的一面翻开,一言不发,扔在地上。
安虽然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儿,但并不是傻子。
能够成为华族族长的青鸾天女,如何会是傻子呢?
所以她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阴沉深邃起来。
我并没有在这个点上继续纠缠,河佛长老的兴趣再如何古怪,那都是小节,跟龙八斤一般,不过是五十大板子,然后逐出华族而已。
这并不致命。
我真正要关注的,是最致命的地方,所以我手一招,从且介手中,将兔六给叫了过来。
再一次瞧见兔六,安是惊讶的,而当瞧见兔六那已成白骨的手臂时,这惊讶就上升到了震惊的地步去。
我看着安,然后缓声说道:“安族长,不妨听一听这位帮忙杀人灭口者的话语?”
当听到我喊出“安族长”的称呼时,安的眼神里面,是有一些受伤的。
不过她还是看向了兔六。
她知道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而是事关华族高层的大事,所以她看着兔六,说到底怎么回事?
兔六是被我吓傻了,只有将刚才的供词,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只是一个小卒子,知道的不多,不过却供述了他被河佛长老收买、并且怂恿蛊惑龙云中人出来闹事,准备对族长实行兵谏的过程,以及在龙五这边事发之后,他得到密令,对龙五和盼娘施加毒手的事情。
他说完这些之后,耸拉着脑袋,满脸晦暗地说道:“我自知罪大恶极,只求一死。”
河佛长老却在旁边说道:“血口喷人。”
我不指望这两个老狐狸当着安的面贸然认罪,然后潸然悔悟,而是看向了安,说你相信我么?
安的脸有些难看,下意识地看向了松涛去。
而松涛则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陆言兄,好大的手笔啊,至于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四十二章 薄情寡性
松涛终于开了口。
事实上,从寞离长老口中听到了布阵者是松涛的消息之后,我就一直等待着这家伙的出现。
之所以将人引入这里面来,然后又讲明理由,给安说了这么多,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于松涛此人的身上。
如果寞离长老说得没错的话,屈胖三的神魂,想来应该就在布阵者松涛手中。
我只要擒住此人,今夜的冲突,也就有了一个最终的结束。
我一直在等着此人说话,所以他上前开口的时候,我抬起了头来,然后将手中的寞离长老,退到了牛二的手中去,然后收起了止戈剑,微笑面对此人,说哦,松涛兄有何高见?
松涛摇头,说高见谈不上,只不过我觉得陆言兄将人给擒住,刀剑施加,华族高高在上的长老在你手中宛如草芥,一剑又一剑地捅,就算是有再多的冤屈和内幕,想必都不是什么真实的东西。愤怒和暴力能够蒙蔽人的双眼,如果陆言兄有足够自信证明不落长老的死与这两位长老有关,不如将他们交由我华族之手,由我们的刑狱长老来审理,你看如何?
他说得陈恳,合情合理,旁边纠结无比的安仿佛找到了台阶下,赶忙点头,说对,陆言哥,凡事都得有公信力才行,景离长老就在外面,不如你把人交给他来处理,如何?
安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她希望我能够往后退一步,选择相信她,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来处理此事,让事情更不至于这般尴尬。
然而这个时候我却笑了。
我指着缩在堂中、瑟瑟发抖的盼娘说道:“在将人交出来之前,有人能够跟我解释一下,一个被放在牢中的死刑犯,为何会跑到河佛长老的房间里来,侍奉他的生理需求么?”
简单一句话,说得安脸苍白。
这件事情,证明了刑狱长老景离表面上与世无争,但事实上,最终还是选择了向河佛长老低头妥协。
而像刑狱长老这般平日里很少与人有交集的人物都做出了选择,那么整个华族高层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值得信任呢?
我若是将河佛、莫离两人交出来,回头就将我给弄住,这事儿谁能保证?
恐怕安都没有办法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然而松涛却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放心,之前的那个,只是意外,安有着足够的掌控力,能够保证一切都能够得到最为妥当的处理,绝对公正、公平、公开……”
他说话,一套又一套,而当他说出这“三公”的时候,我的目光凝聚了起来。
按理说,在荒域这儿,很少有人能够随口随处这种官僚套话。
除非是有外界的经历,又或者是经历了如同轩辕野那般的教育,方才会随时引用这样的话语。
我吸了一口气,感觉场中的气氛有一点儿压抑。
我没有再跟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松涛啰嗦太多,而是走到了河佛长老的面前来,看着他,两人的眼睛相互瞪着,几秒钟之后,我平静地说道:“河佛长老,如果我放弃了对于华族的插手,这儿的一切事情,我都将不再理会,你能够将我朋友放了么?”
啊?
河佛愣了一下,说什么?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没听错,我在跟你服软——屈胖三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对于我来说,胜过这世间的无数,如果你将他的神魂还回来,我可以放弃对华族的插手,然后离开这里,从此之后,华族的一切事务,都与我无关,如何?”
河佛这个时候终于听懂了。
他没有想到刚才表现得如此疯狂的我,居然会服软。
不过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让他放人,这家伙完全就是一脸懵逼,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我没有抓你朋友啊?”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事实上,这件事情,河佛长老应该是躺枪了,他的确是不知道,这家伙满脑门的心思,估计就是放在了去搞不落长老遗孀的事情上了,关于后面的事情,他或许有一些安排,但并没有得到回馈。
我看向了另外一位被擒住的长老,莫离。
我对着他,说了同样的话。
松涛是他的客卿,也是他交待出来的法阵布置者,即便河佛长老不知道,他也应该知晓一些的。
然而听到了我的服软,寞离长老却是想要拿捏一下,沉吟一番,然后说道:“你今日让我如此受辱,让我有何颜面,再面对族人?”
我点头,说那寞离长老打算如何?
寞离长老冷然说道:“你既然如此关心于他,那便自断双手,若如此,我来做主,放你们离开……”
唰!
止戈剑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它挥出去的剑锋,落在了寞离长老的左手之上。
三秒钟之后,伴随着寞离长老惨叫声一起出现的,是与兔六一般无二的白骨手掌,上面还有血污的黑,以及一些筋肉之类的玩意。
随着兔六的叫声一起出现的,是兔六的笑声。
这家伙有点儿崩溃了,性格也偏激,瞧见高高在上的寞离长老被我如法炮制,顿时就疯狂大笑了起来,而松涛则伸手过来,拦住了安的香肩,将她往后拉扯过去。
图兰上前,挡在了安的面前,表达忠心。
我将寞离长老的左手手掌削成白骨之后,认真地看着他,说你说自断双手,右手是否还要断?
寞离长老又气又恼,激愤莫名地说道:“蠢货,我说的是你自断双手……”
我一愣,笑了,说你蠢,还是我蠢?
瞧见我扬起了剑来,寞离长老慌忙说道:“我蠢,我蠢,别弄了。”
我眉头一掀,说放人。
寞离长老慌忙忍着疼,脸上的肌肉几乎都扭曲了,不过还是深吸气,朝着松涛说道:“松涛,放了那孩子,不然我们真的就要完了。”
他这话儿一说出来,被松涛搂住肩膀的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推开了他的手。
安问松涛,说屈胖三在你的手中?
松涛一脸茫然,说怎么可能,我今天一直都在听涛阁闭关修行,都未曾出去过,要不是你叫人过来通知我,我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事儿……
安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谁的话,而这个时候寞离长老瞧见我又举起了手中的止戈剑来,顿时就急了。
他冲着松涛大声喊道:“哎,哎,松涛你别这样啊,真不把我们的小命看在眼里?”
松涛皱眉,说寞离长老,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虽然我现如今已经脱离了你的麾下,不再担当客卿一职,但对于您当初的提携之恩,却一直都记于心中,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放人……
寞离长老顿时就急了,大声吼道:“你撒谎,你个龟儿子,不是你让人递信过来,说陆言他们肯定会去找兔六,让图兰半路掉包,然后把人送到陷空失灵阵中去的么?”
松涛抵死不认,反而冷笑道:“寞离长老,刀剑面前,生死关头,当真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么?”
寞离长老说你什么意思?
松涛说您好歹也是华族长老,位高权重,就算是死,也得有尊严和气度,给我们这些后辈一些瞻仰的气节,而不是屈从于外人的**威……
他冷笑着说出这些话来,寞离长老顿时就是脑子一炸。
十指连心,手掌被削成白骨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兔六崩溃,他又何尝不痛苦?
被疼痛困扰的寞离长老也从老狐狸变成了一个受伤的老头儿来,愤怒地说道:“松涛,你别以为我不敢揭露你的老底——你根本就不是骊风一族的人,你……”
他话儿还没有说完,突然间从我们的身后,浮现出了一个黑影子来。
一点锋芒浮动,却是刺向了寞离长老的后心窝子处。
快!
好快的剑。
倘若不是大虚空术那种瞬间而动的手段,让我有了最为敏感的炁场感应,还真的会被那玩意得了手。
然而此刻……
我的止戈剑一转,然后挡住了那一击,随后我长剑一递,扎入了那玩意的身上去。
止戈剑上,雷光浮动,那玩意吱呀一声,不断颤动,却是化作一股恶臭烟雾,挥散而去。
瞧见这个,寞离长老愤怒地吼道:“松涛,你个龟儿子,居然敢动用暗影侍来杀我灭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根本就不是松涛,也不是百里鬼行松熊的儿子,你是白狼王,夜先生的徒弟,也是轩辕野的帮手……”
“住嘴!”
一直都显得十分淡定的松涛终于恼羞成怒了,他凭空一抓,却有一把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随后松涛没有任何犹豫,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径直朝着寞离长老冲来。
我看得出来,被莫离在安的面前揭穿一切,这让他很愤怒。
而就在松涛出动的一瞬间,我也迎了上去。
我今夜所做的一切,就是此时此刻,在松涛被揭穿真面目的时候,在没有任何人阻拦和帮手的情况下,与他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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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安怀孕了
那青大鸟儿双翅一展,足有三四丈的宽度,腾然于半空之上。
茫然间,那大鸟儿头象天,目象日,背象月,翼象风,足象地,尾象纬,巍然而上,舌诎伸,光彩,冠矩朱,距锐钩,音激扬,此刻已然是清晨时分,它出现的一瞬间,东边的朝阳正好腾然而起,跃出了林原之上,光芒照在了它的身上,就仿佛天神降世一般,神光奕奕。
无数华族人都跪倒在了地上去。
白狼王的红烈焰在一瞬间将安给包裹住,然而下一秒,那青鸾在火中沐浴,周身羽毛不但没有被燃烧,反而光华潋滟,更增添出几分明艳之来。
天啊……
凤象者五,五而赤者凤;黄者鹓鶵;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安,真的是青鸾天女。
那大鸟儿腾空而起,双爪宛如精钢一般锐利坚实,探出爪去,倏然间就抓住了白狼王的身体,然而在这个时候,白狼王却宛如一团液体似的,在青鸾爪中翻滚,双方角力,仿佛许久,却又是刹那之间,而当我冲着辉煌的场景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白狼王居然消失不见了。
留在那青鸾爪中的,却是一根枯木。
尽管那根枯木雕得宛如一个人一般,但也改变不了它是枯木的现实。
而在枯木之上,留着许多的鲜血,看得出来,白狼王为了这一次的逃遁,也是付出了许多的代价。
只不过……
那巨大的青鸾在半空之中徘徊半圈,然后落在了地上,倏然缩小,却是化作了安来,我瞧见,快步上前,激动地喊道:“他跑了?”
安有些失神,听到我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我心中焦急,赶忙问道:“他往哪里跑了?”
白狼王若是跑了,那么屈胖三的神魂就没有了下落,他若在华族,我多少还有一个目标,然而现在那家伙的身份被揭穿了,自然不可能再回来。
所以他跑了,我此刻若是追不上,以后恐怕就真的只能面对一具没有任何反应的身体了。
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才会如此着急。
而这个时候,安的手掌一翻,却是摸出了一颗红的珠子来。
这珠子有大拇指一般大,透着一股红的光芒。
安说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啊?
安的话语让我为之一愣,随即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那珠子来,用手一捏,然后将心神沉浸进去,发现里面有一股我很熟悉的气息存在。
是屈胖三。
直到此刻,我心头的大石块儿总算是落了地,直到自己这一晚上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我紧紧攥着石头,然后看向了安,说你怎么拿到的?
安低下了头,说道:“他给我的。”
啊?
我说他给你的?
安点头,说对,他刚才给我的——其实他未必会怕我什么,只不过是不想让我为难,所以才把珠子给了我,然后耗费精血遁离,他,唉……
我听到安那种纠结无比的话语,晓得她即便是知道了白狼王真实的身份,但对于那个家伙,心中还是有一些不舍。
估计在她的心中,依然认为白狼王喜欢她,所以才会做出这般的抉择来。
傻女子。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而就在这个时候,安却是一阵摇晃,身子不稳,朝着旁边跌倒而去。
我伸手过去,扶住了安,说你没事?
安苦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却又几分凄苦别离之情,我为之一愣,气息附着在了她的身上,本来只是想要检查一下安的身体是否有状况,结果当我感受到两个心跳的时候,浑身一僵,顿时就愣住了。
好一会儿,我方才回过神来,用自己都感觉诧异的冰冷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有身孕了?”
安听到,并不意外我的话语,毕竟这事儿对于修行者来说,根本藏不住。
她点了点头,然后低下了头去,两行清泪从眼眶之中涌了出来。
她说嗯,是的。
“你……”
我一句话憋在了喉咙里,半天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安为什么这么迫切地着急去结婚,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对披着松涛身份的白狼王抱着那么多的宽容。
只是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男女情事,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双方只要是你情我愿,就算是父母,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干预,更何况我与安的关系,目前而言,其实还是挺尴尬的。
我能够说什么呢?
只是……
一想起安的肚子里有了白狼王的野种,我的心头就仿佛被无数只蚂蚁给啃噬一般难受不已,瞧见她垂泪欲滴的模样,更是心疼。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觉得松涛此人又帅、又有能力,而且还贴心,而且背景也还算不错,认为这辈子是有了依靠,结果等到事实的真相暴露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是如此的血淋淋。
我心中难受,却不及安的百分之一。
我此刻若再添油加醋,只怕安一时想不开,就会做出一些谁也无法预料到的事情。
许久之后,我方才苦涩地笑了笑,说你有什么打算么?
安苦笑一声,说之前的时候,准备结婚,然后将小孩儿生出来,好好培养教育;只是现在,呵呵……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该道歉么?毕竟我的出现,事实上改变了安所有的计划和安排,让她原本的如意郎君原形毕露,最终狼狈逃窜而走;只是,尽管这里面有着许多的未知,但我却可以肯定不落长老的死,绝对与白狼王以及他身后的夜先生有关系。
安是我的朋友,不落长老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不落长老含冤而死,死不瞑目呢?
而就在这时,有几个眼熟的长老走上了前面来,恭恭敬敬地对安说道:“族长,您看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安长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河佛长老和寞离长老勾结外人,谋害不落长老,并且有意颠覆华族政权,引狼入室,将其关押,责由护卫军龙云审理此事,待证据确凿之后,择日昭告全族,绞杀这两人,其余从犯,一律关押!”
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安再没有了刚才的柔弱,而是英姿勃勃,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她通过自己刚才化身青鸾的举动,赢得了无数人的崇拜与敬仰,随后将龙云推了出来,又准备以快刀斩乱麻的雷霆之势,将河佛长老、寞离长老留在族中的残余势力清洗出去。
这里面自然会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桥段,河佛、莫离两人骄狂一世,势力的确很大,只不过现在变成了阶下囚,有几人还会选择他们,这个估计不多。
这世道,雪中送炭者少之又少,锦上添花者不计其数。
痛打落水狗这事儿,甚至都用不着安来考虑,自然会有人帮着他来动手。
那几名长老听到,点头,表示知晓。
过了没一会儿,龙云等人押着河佛、莫离等人赶了过来,安又给这些人加官进爵,让原本属于不落长老这边的人地位大增,与此同时,其余中立长老也获得了足够的筹码和地位。
众人皆欢,然而我瞧见正在发号施令的安,却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陌生。
而当她吩咐完毕之后,回过头来的一瞬间,我能够瞧得见她眼角处的泪水。
以及一抹怎么都抹不去的落寞。
唉……
作为一位族长,安无疑是成功的,或许之前还会有人质疑她的实力,但刚才的表现一出来,许多华族高层都把她当做神人一般,携着这样的威势,安进行了后续事情的安排,将利益分配得十分老道,在众人都有获益的情况下,那些跟着河佛、莫离长老失势的人们,再也形不成了威胁。
我之前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安还是牢牢地掌控了族长的权力,在这个位置上,稳稳地坐了下去。
安处理完了一切,并没有全程跟着,而是宣布返回无忧宫。
她走得很干脆,而龙云等人得了命令,临走之前,找到了我,想要听我训话,我告诉他们,说用不着跟着我,好好辅佐安就行了。
安今天的行动也把龙云等一众人都给折服,之前或许还有一些怨恨或者别的心思,但此刻却都心服口服。
我处理完这些事情,回到了医馆。
这个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本来准备前往小香港避难的坨鹊二老并没有离开,而是询问了我昨夜发生的事情。
我心系屈胖三,与这边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出了城。
我一出城,无尘道长就出现了。
好像他知道我会这个时候来一般,抱着屈胖三的身体,迎着朝阳,朝着我咧嘴笑。
我走上前,掏出了珠子来,开始将神魂引渡过去。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谨慎的过程,因为复杂,所以就不赘言了,总之半个小时过后,一直处于昏迷的屈胖三终于睁开了眼睛来。
然而他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呃?你是谁?”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四十五章 你们的大人回来了
我辛苦一夜,冒着必死的决心,如今终于将屈胖三的神魂找回,全身心都在放松状态,听到他的话语,不由得笑了。
我说你别闹,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得罪了多少人,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屈胖三笑了,说你个傻波伊,到底是谁啊?
我瞧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顿时就懵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不会失忆了?”
我旁边的这位无尘道长,三魂七魄少了一些,导致明明修成了地仙果位,却上不上下不下,到现在也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如果白狼王在这上面动手脚的话,那我可该怎么啊?
一想到这个,我本来放轻松的心情,此刻又紧张了起来。
屈胖三伸手来,摸了摸嘴,突然间双眼就瞪得硕大,惊讶地喊道:“哎呀我艹,我的鸟喙呢?”
我一脸郁闷,说你知道你是谁不?
屈胖三伸了一下懒腰,说当然知道,我便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姑娘见了合不拢退的虎皮猫大人是也……
我艹!
这回说脏话的,该轮到我了。
屈胖三一开口,我顿时就有点儿懵,感觉一股凉意从尾椎骨,一直蔓延到了脖子上来,浑身紧张不已,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若是虎皮猫大人,为何会有手?”
这个时候屈胖三也反应了过来,将一双胖嘟嘟的小手儿摆在跟前,顿时也懵了,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然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说我艹,什么情况?
他懵逼了,我也有点儿头疼。
屈胖三出生之时,在梧桐树上落下,结果给秋水先生带人去拦截,中途出了一些意外,使得俞千二将他救下,最终落到了我的手中来。
屈胖三当时差点儿死掉,幸亏得到了混沌木精补充,最终脱胎换骨,成为了我认识的那熊孩子。
只不过当时的意外,导致他虽然在后来想起了自己作为阵王屈阳的前世,却忘记了自己的第二世,也就是虎皮猫大人的记忆。
为了这事儿,我们当初还和陆左去天山神池宫找寻答案,结果最终还是因为天山山神陶晋鸿的没露面,不了了之。
结果此时此刻,神魂失去又恢复的屈胖三,居然不认得我了。
但他却告诉我,他叫做虎皮猫大人。
我的心中,就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讲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忧。
因为我搞不清楚神魂的一失去,又复得,这过程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我熟悉的屈胖三消失不见了。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特别是陆左、杂毛小道和朵朵他们,虎皮猫大人的回归是值得高兴的。
但我不是。
尽管听闻过它的不少故事,但从根源上来说,我与虎皮猫大人之间,只是陌生人。
我们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彼此的性格,它不会信任我,我也弄不清楚它到底在想些什么,这导致了我的这个角度,实在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我头疼,一时无语,而这个时候,屈胖三看向了旁边的无尘道长,说嘿呀,无尘老头儿,你也在这儿呢?
无尘道长咧嘴一笑,指着他说道:“你疯了,嘻嘻。”
屈胖三站在地上,甩了甩胳膊,又甩了甩腿,一脸迷茫地说道:“我艹,居然是真的,我变成了一个小胖墩儿?什么情况啊——我华贵的羽毛咧?我坚硬而富贵的鸟喙呢?我锋利的爪子呢?还有我随时都能够排泄的菊花……”
他哀嚎着,而我则尴尬地咳了咳,说那啥,虎、虎皮猫大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言。
屈胖三一愣,说啊,陆言?
他打量了一下我,皱着眉头,好一会儿,突然间他一拍大腿,说我艹,我说你怎么长得好像谁呢——你是陆左的堂弟,我们之前好像见过……
我说我们见过么?
屈胖三撇了一下嘴,说应该说是我见过你,你肯定是不知道我的了。
我苦笑,说那您还记得后面的事情么?
屈胖三摸着下巴,说哎呀,等等,容我想一想啊,一时之间,我的确是有点儿懵逼了——我想一下啊,对啊,按理说我应该死了的啊……对,在天山,我想起来了,我艹,那阵仗,绝逼是开挂啊小佛爷,这尼玛没有活路了,我只有拼命,到后来的时候,我记得我是不行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特么怎么变成一小胖墩儿了?
呃?
这位虎皮猫大人,说话倒也是蛮随和贴切的啊,让人感觉市井之气当真严重。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不管怎么,都得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于是我开始说起了他在天山大战之后,浴火重生,在烈焰之中,孕育出了一个巨蛋来,被陆左带回了晋平,安放在一位亲戚的养鸡场里,结果给人偷了去,几经辗转,陆左等人找寻无门的时候,结果却给我误打误撞地找到了,而那个时候的他,名字叫做屈胖三。
我大概讲了一下我与屈胖三认识的过程,以及后面的一些经历,听我说完之后,他终于明白过来,说哦,原来我这一世,叫做屈胖三啊?
我点头,说对。
他勃然大怒,说妈蛋,这绝逼不是我自己取的名字,若是能够想起前世屈阳的话,这一世叫做屈三、屈老三,都没有问题,胖三是个什么鬼?
呃……
虽然他对于屈胖三的记忆完全想不起来了,但逻辑却还是通的。
的确,一开始的时候,屈胖三的确不叫屈胖三。
他之所以最终敲定下来这个名字,完全就是被我掰弯的,当时的屈胖三对于姓名这事儿,并没有太多的要求,所以我随口胡扯一番,他也就应承了,后来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只不过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一些古怪。
这事儿叫处女座的完美主义者虎皮猫大人如何能够接受呢?
他发了一通火,后来却回过了神来,说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或者说你和我的第三世,算得上是朋友?
我点头,说铁杆交情。
他思索了一番,说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挺别扭的,感觉人生缺了一大段——这尼玛肯定有坑啊,到底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呢?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他一五一十地讲来,听到我的话语,屈胖三、或者说眼前的这位虎皮猫大人摸着双层肉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带我去那个地方瞧一眼。”
我说啊?
虎皮猫大人瞪了我一眼,说愣什么愣啊,傻波伊,我是说你带我去那个什么陷空失灵阵去瞧一眼。
我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
虎皮猫大人说又怎么了,啰啰嗦嗦的,跟娘们儿一样,有话直说。
我说我昨天破阵的时候,把那个地方搅得天翻地覆了去,你就算是过去,也未必能够找到什么痕迹……
虎皮猫大人瞥了我一眼,说切,你不知道法阵这事儿,讲究的是阵眼和意识流,其余的都不过是外物么?别啰嗦,带路的干活。
我无奈,点头说好。
我带着他走,而无尘道长却没有跟过来,我一愣,回过头来,说道长你怎么了?
无尘道长嘻嘻一笑,说那个讨人厌的小娘皮儿走了,我们的约定已经报销了,这个家伙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熟,所以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玩你们的,我自己个儿找地方玩去了……
话音刚落,他以手做刀,往前一劈,却有一道黑镜面凭空浮现,而他往前一跃,直接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瞧见无尘道长的这举动,虎皮猫大人顿时就跳起了脚来,说我艹我艹,这尼玛说地仙么?
我点头,说对呀。
虎皮猫大人抓着头发,痛苦地说道:“怎么我这儿一觉醒来,高手多如狗,地仙满街走了,什么情况啊……”
我赶忙跟他解释一番,虎皮猫大人方才好受一些,随后我伸手过去,抓住了他,然后开始了地遁术。
我这边刚走没几步,虎皮猫大人又大呼小叫起来:“卧槽卧槽,地遁术?这不是地魔的绝学么,你怎么也会?这太神奇了?”
他这架势,搞得我有点儿懵。
大人,听说你一向都挺矜持傲娇、眼高于顶的,怎么就这么不淡定啊?
我脑袋有点儿晕,不过最终还是带着他抵达了昨天的现场。
我们抵达的时候,这儿已经不再是昨日模样,那些被雷劈过的地方,也没有了烟雾,不过还是能够瞧得见满地的狼藉,到处都是树木断裂、地块翘起的模样,屈胖三瞧见这些,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我,说你是地魔的徒弟?
我摇头,说不是。
他一脸严肃地说道:“那你怎么会地魔的终极绝学,地煞陷阵呢?”
我苦笑,说这事儿说来话长,您先看。
虎皮猫大人点头,然后开始往阵中走去,东看看、西瞧瞧。
我不确定他能够从一堆废墟之中找到什么玩意儿,只有跟在旁边,结果刚刚走进去没一会儿,虎皮猫大人又跳起了脚来,大声叫道:“我艹,他真的没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四十六章 听陆言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说谁?
虎皮猫大人说还能有谁呢,沈老总那家伙呗。
我说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他指着旁边的几个点,说这儿、这儿,还有那儿,都是无字天书上面的手段布置,对,对,我想起来了,靠,绝对的,沈老总那家伙,绝对没死。
我为之一愣,说什么叫做无字天书?
虎皮猫大人愤愤不平地说道:“当年大人我纵横天下,自觉天下法阵,莫过于此,没有我破不了的布置,即便是西洋景物,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结果沈老总那家伙为了收服我,布了一个大阵,将我围困了七七四十九天,最终让我饿晕在了阵中,又诱之以利,言明这手段却是从那《无字天书》之上得来的,我若肯为他做事,便给我无字天书阅览。”
说到这里,他顿时就恼怒起来,骂了一句脏话,方才继续说道:“结果我降了,狗日的却一点一点,就好像挤牙膏一样,时不时给我看一点儿,后面最重要的部分就要给的时候,结果丫的却失踪了……”
我听完,终于明白,说所以说这个陷空失灵阵,就是无字天书之中记载的阵法咯?
虎皮猫大人说对,凡人法阵,万事万物皆有规律,一眼可明,而这无字天书之上记载的法阵,都为神魔之法,人力有时尽,根本无法从其中找到什么规律,故而我也不能破解。
听他说完,我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既然知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虎皮猫大人不答反问,说你们跑到这个、这个什么地方来着?
我说荒域。
他点头,说对,你们跑这荒域过来,是干嘛的?
我简单讲了一下目的和缘由,说起了毒龙壁虎精血的事情,听完之后,他恍然大悟,说我勒个去,我一直以为毒龙壁虎是毒龙钻呢,原来是这等奇物,之前的时候听说过一些,却没有想到在这儿会有……
呃……
此刻的虎皮猫大人比起屈胖三来,更加open,更加骚话连篇,弄得我都有点儿不太好适应。
虎皮猫大人瞧见我情绪有点儿低落,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拍了拍我的屁股,说嘿,是不是觉得你们家屈胖三走了,心里面有些失落啊?
啊?
我被虎皮猫大人看破心思,有点儿尴尬,说这个、唉,这个啊……
我半天答不出话来,虎皮猫大人笑了,说你别紧张啊,放心,我不会生气的,事实上,屈阳是我,虎皮猫大人也是我,屈胖三自然也是我,每一段记忆,都是格外珍贵的,现如今缺失了那一部分,感觉就好像男人没有了几把,跟太监差不多——你放心,我会跟着你,想办法把那段记忆找回来的。
他嘻嘻一笑,而我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呃,你的这比喻,还真的有些别致呢……”
虎皮猫大人冷下了脸来,眼睛眯着,然后说道:“阴魂不散啊,那帮家伙弄成这样的结果来,肯定是有一些所谓的目的,不过他们大概是忘记了我虎皮猫大人的恐怖——一个屈胖三,还是太年轻,大人我方才是老油条,他们既然将我给弄出来了,就让他们感受到被虎皮猫大人支配的恐惧!”
他斗志昂扬,听得我心中激动。
如果说虎皮猫大人回归之后,对于屈胖三这事儿一点都不在乎,我心中虽然有一些介怀,不过却也无能为力。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陆左他们而言,人生导师虎皮猫大人的回归,这是一件非常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但对于我来说,屈胖三的消失,却有一种痛彻心扉的难过。
但虎皮猫大人表示要找回屈胖三的记忆,这又让我安心许多,觉得虎皮猫大人果然和传说中的一般模样,处理事情滴水不漏,天生就是让人折服的王者。
我说接下来,我们该干嘛?
虎皮猫大人往旁边柔软的草地上一躺,然后双手枕着头,说做鸟儿太久了,都忘记做人的感觉了,我这几天得适应适应,再跟你一起去找毒龙壁虎,回头还得找白狼王,甚至那个什么夜王;在这段时间里,你想跟我讲一下你的事情,包括你和屈胖三的事情……
啊?
听到他的话语,我先是一愣,随即激动了起来。
他愿意听我的故事,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算不错的事情。
我说当初我和洛小北一起来到了荒域……
他摆手打断了我,说不、不,时间多的是,你从你怎么踏进这江湖说起——我记得你之前的时候,是在江城那边打工来着,对?后来陆左想去找你,结果没有遇到,然后就没有了联系,你讲一讲,你怎么又突然间介入这事儿来的?
啊?
我听到这儿,思绪顿时就飘了很远很远,好一会儿,方才说道:“那是2013年的夏天,我接到母亲病重的电话,匆匆忙忙订车回老家,我们家里是不通火车的,在东官厚街那里,有到我们县上的卧铺大巴,我就是去那里订的车,在车站的时候,我买好票,等车的时候瞧见一个女孩子,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有点儿像是台湾女神林志玲,只是没那么高,不过胸口鼓鼓囊囊的,看得人脸上直发烧……”
我躺在虎皮猫大人的身边,讲述起了当初的往事来。
我说起了自己回乡途中的大巴车上,给人下了引蛊,又将其自己在半路孕育了聚血蛊,在最关键的时候,却给小妖姑娘救了下来,并且指引我去找我堂兄陆左。
我讲起了杂毛小道帮着我,让我拜师陆左,随后去了缅甸找雪瑞,从而遇到了虫池化身的虫虫。
我讲到了与虫虫一起重走北上之路,挑战三十六峒的苗蛊。
我讲到了陆左在大凉山被冤枉,逃遁而走,而我则去了茅山,经历了杂毛小道的被罢免和符钧的被选举,又经历了杂毛小道的自革山门。
我讲到了黄泉路的经历,包括我与地魔的渊源,以及虚清真人的交往,还有初抵荒域的事情。
我讲到了与屈胖三的见面,俞千二的忠义,还有我们联手铲除钊无姬的今天大战。
我还讲到了后面我与屈胖三两人联手,闯荡天下的过往……
这样的讲述,十分漫长,不知道为什么,在传说中的虎皮猫大人,我没有半分保留,尽量将这里面的大部分细节,都讲清楚。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试图用这些讲述,来唤醒它灵魂中,身为屈胖三的回忆。
如果这段意识只不过是被压制了的话,听了我这么多的经历,它应该会苏醒过来,然后成为三体合一的他自己。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虎皮猫大人一直静静地听着,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到了后来的时候,他居然……
睡着了。
呃……
好,瞧见旁边呼呼大睡的虎皮猫大人,我才发现自己居然从白天讲到了夜里,又从夜里讲到了白天。
我讲故事,讲自己的经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都不觉得疲惫。
之所以如此,大概是我太想屈胖三能够回来了?
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太过于骨干。
这个真没办法。
我抱着熟睡的虎皮猫大人,然后回到了汉城来,又住进了医馆之中去。
安置妥当了虎皮猫大人之后,我来到了外院,找到了坨鹊二老,询问起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华族这儿的变故是巨大的,首先一点,那就是族长的权力在铲除了河佛、莫离两位内外勾结的大长老之后,得到了空前的凝聚,在得到了龙云、且介和牛二等一众少壮派的支持和龙不落的政治遗产之后,也拥有了巨大的话语权。
不但如此,她还凭借着自己青鸾天女的身份,获得了许多中立长老和部族民众的支持,名望如日中天,有一点儿快要赶超老族长的架势。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安开始了对于旧势力的清洗。
这清洗来得格外猛烈,大有一种要么臣服,要么滚蛋的架势,在这样的大势之下,以图兰为首的一大批旧势力爪牙,在最后终于选择了臣服,而正是由于这一大帮子人的倒戈,使得河佛、莫离等人的余孽也跳不出什么脚来。
现在的风向一切都好,风平浪静,大有一种和谐社会的感觉。
听到这些,我心中安宁许多。
而我们这边正说着话呢,之前那位女官又来到了医馆,说族长安想要见我,询问我若方便,便去无忧宫一见,而若是不方便,她过来找我也行。
尽管现如今的安权势大增,但这态度,比之以前,却是好了许多。
虎皮猫大人既然回归,我再无心结,让坨鹊二老帮忙看住睡着了的虎皮猫大人,然后跟着那位女官一起前往无忧宫。
来到了无忧宫,依旧是上一次见面的雅致房间,除了安之外,还有一个男人。
蚩野。
作为藤族部落之前的大长老,他与我也算是熟人,只不过之前的时候他一直没有露面,怎么这会儿,却又出现在了无忧宫?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四十七章 彪悍的人生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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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隐没于冰山之下,寻常人不能知晓,却无时不刻地影响着荒域的大势。
谈完了自己的这一次行程,蚩野又为安向我道歉。
他告诉我,说安不懂事,让我原谅她,不要跟她计较,也不要生太多的猜疑来。
他端起酒杯,给我敬酒,说希望我一如既往地支持安。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十分恭敬,而旁边的安则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赶忙上前,与他碰杯,然后说别这么客气,我们都是老交情了,太过于客气,我们都不知道如何相处了……
的确,蚩野的客气让我们之间的陌生感迅速增加。
不过我也知道,也许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现场有着蚩野在,气氛比之前我与安单独相处的时候活跃一些,三人吃着酒,我知道安有身孕,前些时候又化身青鸾,动了胎气,所以当她朝我举杯的时候,便开口劝她,却不曾想安的双眼一红,对我说道:“怎么,陆言哥是对我有意见了么?一杯酒都不能喝?”
我说你现如今是孕妇,还是不要沾染这样的刺激物,对孩子不好。
安浑不在意,说一个孽种而已,怕甚?
我说不管孩子父亲如何,但你不是说了么,孩子无罪,更何况你这个时候喝酒,伤的是自己的身子……
安却不管我,一口下去,饮尽杯中酒。
我不得已,也陪着喝下。
聊了一会儿,我尽量不去触碰安的伤心之处,而是谈到了屈胖三此刻的情形,说将那魂珠引导之后,人并非屈胖三,反而变成了他前世的意志,这一世的,消失无踪了,这让我有些苦恼。
听我说完,蚩野告诉我,说在大荒山上,落日一族中有一位大长老,叫做青樾,他对于灵魂的研究十分透彻,而且据说他已经轮回了十六世,如果有疑惑,或许可以去找他。
啊?
听到这话儿,我颇为心动,详细问了一下,听到蚩野的形容,的确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这样的人,在藏边之地,叫做活佛。
我告诉他,说我回去跟虎皮猫大人商量一下,若是他愿意,还请蚩野帮忙开一封介绍信,好让我们去找寻。
蚩野说当然好。
随后安又告诉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花重金从华族市场和高层圈子里面收购毒龙壁虎精血的,是西南方向,一个叫做冤越的部族,那个部族有四百多号人,擅长养狗和驯兽,在荒域之中,还算是比较出名。
她问我是否还需要那毒龙壁虎的精血,若是需要的话,她派人去问一下,是否还有剩余。
听到这话儿,我赶忙点头,说要,要的。
安说好,那我派人过去讨要。
我想了一下,说不用,回头的时候,你派一个向导给我,我们直接找到那冤越的部族去就行。
安说从这儿去冤越,脚程再快,也得有大半个月的脚程,其间瘴气深谷,不一而足,你亲自去的话,怕是会有危险……
我说正因如此,我才要亲自去。
安见劝不动我,也不再说,而是告诉我明天她派人过来,给我当向导。
我表示感谢。
无忧宫饮宴之后,安亲自送我。
走到宫门之前的时候,安再一次提出了希望我带她离开荒域,去现实世界看一看的想法。
她告诉我,她问了人,说骊风一族中,能够做出一种叫做“生死牌”的东西,有了这法器,便能够打破惯例,通过时空晶壁,抵达别处去。
我问她,说你若是离开了华族,这边的一摊子该怎么办?
安说华族本身就是一个大架构的部落,族长象征性的意义更大,并不需要她随时坐镇其中。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告诉她,说如果她能够拿到生死牌,又确定自己可以随时离开的我,我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安这个时候脸上方才露出一丝笑容来,对我道谢。
离开无忧宫的时候,走在大路上,我的心有几分沉重,因为我感觉得出来了,对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安并没有太多的在意,甚至把这些当做是自己身上的枷锁和负担。
青鸾天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才是最快乐的。
然而现在她却当上了华族的族长,被禁锢在了汉城这个方寸之地,得不到解脱。
而造成这一切的,大部分的原因则是我。
是我亲手给安套上的这副枷锁。
她曾经试图抗争过,那就是与白狼王,或者说是松涛的爱恋,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她遍体鳞伤,最终除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之外,留下的只有一身伤痛。
从这个角度来讲,安的一切,是个悲剧。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医馆,来到房间,发现虎皮猫大人居然不见了。
这情况让我心惊胆战,好在出来的时候一问人,才知道他刚才睡醒了,自个儿溜达出去玩儿了。
屈胖三之前的修为都很高了,能够排进天下十大的名单之中,并不是别人尊老爱幼,而是凭着实打实的战绩,而虽然此刻变成了虎皮猫大人,但那一位更是传说级的彪悍,在华族之地,想必也是没有太多的危险。
不过我想起前几日的事情,到底还是有一些担心,于是问了坨鹊二老,便赶出去找寻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碰见了的巡逻队里的牛二,问了一下,知道虎皮猫大人去了市场。
我在市场的一处小吃摊儿那里找到了屈胖三,那家伙正在吃一碗羊杂汤,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好像是当了一辈子的饥荒贼,刚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一般。
我走到他跟前坐下,瞧见桌子上还堆着六个大海碗的空碗,叹了一口气,说早知道叫你跟我一起去赴宴了。
虎皮猫大人并不惊讶我的到来,而是撇嘴说道:“我才不跟你去呢,那地方,束手束脚的,能吃饱?”
他这般一说,我方才觉得自己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谈事儿,真的没有吃多少。
我看着他面前的羊杂汤,说好吃么?
虎皮猫大人点头,说还不错,怎么没吃饱?要不要来一碗?
我点头,说好,来一碗。
店家听到,哈哈大笑,说我们家的羊杂汤,都是用新杀的肥羊做的,味道特别鲜美,保证你吃得赞不绝口。
他很快就端了一碗上来,我尝了一口,果然还不错。
我一边喝着汤,一边跟虎皮猫大人聊起了今天晚上吃饭谈的事情,当我说道落日一族的青樾长老时,他不屑一顾地笑了笑,说什么十六世活佛,搞笑吧?
他跟我拍板,说我们明天直接去那冤越一族,讨要了毒龙壁虎的精血之后,再考虑其他。
毕竟这玩意,才是我们来这儿的主要目的。
我有些担心,说人家花了大价钱来收购,只怕未必会给我们。
虎皮猫大人的双目一翻,冷冷说道:“不给?反了他们,真若是不给的话,直接杀人越货,怕什么?”
说: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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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辞别华族
啊?
听到虎皮猫大人的话语,我顿时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方才发现他并没有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在说话。d7cfd3c4b8f3
这个时候,我方才感觉得出屈胖三和虎皮猫大人的区别来。
尽管我与这位虎皮猫大人相处得并不算多,但还是能够感觉得出区别来,特别是这一句“杀人越货”,让我感觉到了虎皮猫大人玩闹背后的冷酷。
我忍住没说话,安慰自己,也只有这般感情冷静的人,方才能够成就大事。
要不然陆左和杂毛小道,怎么就把他当做人生明灯了呢?
在夜市里吃过夜宵,我和虎皮猫大人这才发现兜里没钱,华族这边的通用货币是一种贝壳,好在瞧见一熟人,叫什么名字我记不起来了,就知道他跟龙云他们是一伙的,便叫了过来。
那人听到我的呼唤,屁颠屁颠儿就跑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道:“陆爷,你叫我?”
他前些日瞧见我凭着一己之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河佛、莫离两人都给擒住,又与白狼王大战,心中自然是敬佩不已,跑过来的时候,两脚生风,感觉荣光不已,却不曾想我却有些尴尬地说道:“那啥,你带钱了没有?我这儿,这个……”
那人瞧见我搓着手,一脸尴尬的样子,再加上桌子上堆叠的海碗,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霸王餐。
好在这是个懂事的家伙,赶忙帮我结了帐。
他准备离开,我叫住了他,说你叫什么名字,回头的时候,我让龙云把钱给你送过去。
那人笑了笑,说俺叫冯溪,是牛二哥的手下,就这点儿钱,权当我请您了,您揪出了河佛、莫离两个大蛀虫,帮不落长老报了仇,还华族一个朗朗乾坤,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谢您才好呢……
冯溪?
我并不是纠结之人,听到他的话语,笑了笑,说那就谢谢你了。
听到我的话,冯溪像喝了蜜一样,高兴坏了。
离开夜市,我和虎皮猫大人一起,回到了医馆这边来,坨鹊二老居然都还没有睡,在小厅那儿聊天,我过去,陪着聊了几句,而虎皮猫大人则打了一个呵欠,说他困了,去睡觉,明日记得不要太早叫他起床。
我在小厅坐下,跟坨鹊二老聊天,谈及了关于大荒山的事情来。
这两位都是华族少有几位高龄之人,年纪大的老人,在荒域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当真是个宝,因为活得太久,所以知道许多秘密,包括大荒山之事。
他们告诉我,说在一百多年前,的确有恶魔从大荒山上下来,肆虐荒域的事情。
那个时候,恶魔带着上百只的小恶魔,蛊惑无数猛兽和部落民众,肆虐荒域,一时之间,仿佛要建立魔鬼王朝,还好当时的大荒山三族站了起来,联合着荒域之上的几个大族部落,在几位神灵的带领下,与之斗争。
那一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无论是荒域,还是大荒山三族,都饱受重创,简直可以称之为“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百万之数,或者太过夸张,但那一役,事实上也改变了荒域的格局,无数的部落族群融合,形成了像华族、九黎这样的超大型部落,也有的部族衰落,分成了数个小部族,散居各地,更有的部族被恶魔感染,遁入深山之中,或者隐没于荒域之间。
这些人,代表着荒域的恶,从而导致了百年来部族之间的不断征战杀伐,双方都会在祭告上天的时候,指责对方族群的血脉之中,流了恶魔的血。
事实上,一直有人认为临湖一族,就是当初溃败之后的恶魔之族。
至少那几个领头人,绝对拥有着恶魔之血。
听坨鹊二老说完了百年前的旷世大战,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那所谓的“恶魔”到底是什么啊?
坨老说你且等等,我去书房拿个东西给你看。
说罢,他起身离开,没一会儿,他回到了这边来,拿出了一副纱绢来,在我面前缓缓展开。
纱绢是一幅画,上面有几个身材高大的人形生物,他们拥有着健硕而流线的身材,浑圆的光头和一条蝎子般的角质尾针,双目是复眼,有拳头那般大,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给人的感觉,有点儿像是日漫《龙珠》里面的弗利沙。
坨老对我说道:“传言中那些恶魔是从修罗道中出来的恐怖怪物,有不同的形态,说着同样的语言,而它们的领导者,或者说是贵族,则是这副模样。”
我眯眼,仔细打量着绢画上的图像,问这些家伙,有多高?
坨老说据文献记载,大概有八尺。
八尺?
我心中默算了一下,一尺三十三厘米,八尺的话,得有两米五六的样子。
哗……
这可真高了,相当于姚明还要高出一头儿……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当夜也是跟两位聊到了很晚的时间,一直询问起荒域过去的事情,一直到后来瞧见两位老人有点儿撑不住了,方才满是歉意地催促两人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过来找我,我稍微洗漱之后,出门一看,却发现居然是一个熟人。
来找我的人,却是昨天夜市里面帮我付账的年轻人冯溪。
不过他过来,并不是找我还钱的,而是被无忧宫派来给我带路,前往冤越部落的——他之前负责的是商贸护卫,曾经去过西南一带,虽然并没有去过冤越部落,但是附近的离桑、瘰疬和布衣部族,他都去过。
到时候只要再在那儿找到向导,问题应该就不大。
我本来担心派来的向导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到时候挺麻烦的,这回瞧见了冯溪,多少还是放了一些心。
他对我的态度十分不错,几乎算是我的迷弟,这样的人,路上总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我伸手过去,与他相握,说路上就麻烦你了。
冯溪一开始有点儿拘谨,不过被我的热情感染,笑了起来,激动地说道:“能够跟您一起,是我最大的荣幸;只不过我没有去过冤越,到时候可能会多一些周折,还请您不要见怪才是。”
两人客套一番,冯溪告诉我,说如果要离开华族的话,还请去一趟无忧宫。
我点头,说好。
此番前往无忧宫,一是为了辞行,二来也是拿一件信物,让冤越的人知道我的身份,是华族的贵宾。
华族在荒域的名声还算响亮,于情于理,他们应该都不会太过于抗拒。
虎皮猫大人所说的“杀人越货”,这事儿倒是不值得提倡,毕竟太没有底线了,但如果对方不愿给,威逼利诱,这事儿还是得办的。
真正有了冲突,我也不是弱鸡,哭哭啼啼没法子。
虎皮猫大人还在睡觉,我也不想去打扰他,反正他对于无忧宫和安没有什么见面的想法,于是便与冯溪一起,去了无忧宫。
安并没有出去,显然是在无忧宫等着我,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介绍信和一块代表华族族长的青鸾美玉,交到了我的手中,说冤越一族与华族还是有一些商贸往来的,有了这个,想必对方多少也会给一些面子。
倘若不给,回头的时候,她这边自有手段去对付,让我不要太过于担心。
另外她这边也会在华族以及小香港全力收购毒龙壁虎的精血,也会在附近百族传播消息,算是双管齐下,不管如何,总是要帮忙将东西给找到的,让我放心。
对于安的承诺,我表达了感谢,而安则告诉我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两人客客气气,我莫名就觉得多了几分疏离。
这些不谈,我说我准备今天中午就离开,安询问我,说一个向导实在太少,是否需要派一个护卫队随行,这样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大家路上都有个照应。
我摇头,说算了,你这边还未稳定,人手不够,再派人的话,影响不好。
安依旧劝我,不过瞧见我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多说。
她知道我的实力,真正论起来,这世间其实没有多少人能够拿得住我。
我这边见过了面,也算是辞行,离开了无忧宫之后,我带着冯溪回到了医馆,叫醒了虎皮猫大人,将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虎皮猫大人倒也随和,说走就走,说没关系啊,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们与坨鹊二老告别,离开了医馆,朝着城外走去。
走到集市门口的时候,突然间有人叫我名字,我回头一看,却见来人是龙云,他骑着马,匆匆赶来,到了我跟前之后,他跳下了马,然后对我说道:“这是要走啊?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笑了,说对,准备去一趟西南的冤越一族,你这几日繁忙,我也就不去打扰你了。
龙云说我也是刚刚得了无忧宫吩咐,族长怕你路上疲惫,特别让我带来这圣物,与你一路相伴,免去腿脚辛苦。
他吹了一声口哨,却有一头斑斓猛虎陡然窜了出来。
我抬头一看,却见正是之前我送给安的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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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内中凶险
离开华族,往西南走,一开始还是丘陵平原,而越走越多山。
到了最后,山峦连绵,到处都是高山险壑,十分难行。
不只是路途漫长,一路上我们还瞧见许多的猛兽——这些玩意虽然没有员峤仙岛那般古怪和厉害,而且攻击性也不算强,但相差也没多大,有的时候,前方突然颤动,突然间瞧见小山一般的巨兽从眼前走过,那感觉,甭提有多酸爽了。
难怪安一直跟我说,可能需要派一队人马陪着我,并不是没有理由。
一开始的时候,我想要凭借着地遁术来赶路,然而到了后来,我方才发现,西南一带的群山连绵,但并非空无一物。
每隔一段路程,都有一些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地遁术根本无法跨越这样的地形。
所以到了后来,我也是放弃了这种想法,转为骑虎。
好在这头斑斓猛虎足够巨大,驮着我、虎皮猫大人和冯溪三人,都任由余力,而它在山间奔行的时候,英姿勃勃,不但速度很快,而且还能够吓跑一些豺狼虎豹,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当然,真正遇到一些很厉害的猛兽,我们要么逃,要么就由我来应对。
冯溪是识途老马,对于这一条道十分熟悉,并且对于这一路上过去的许多部落,也是了如指掌,所以我们这一路过去,倒也不愁没有地方歇息。
一连走了七八天,我们因为比较着急,所以没有怎么停顿,每天都走很远的路程。
有的时候,我们会在一些小部落里休息,拿着华族的招牌,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大部分部族都很热情;而有的时候,我们错过了地点,就只有风餐露宿,有的时候会睡在山洞里面,有的则直接找一树杈子就歇息了,也没有什么法子。
与第一天的多话不同,赶路的这些时间里,虎皮猫大人的话语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瞌睡。
好在他的下盘很稳,又有我扶着,倒也没有发生摔下虎背去的情况发生。
我偶尔跟他交流几句,询问一些之前的事情,他也都是应付两句,似乎显得十分疲惫。
我弄不清楚神魂这事儿,太过于神秘,所以也没办法给出太多的意见来。
在第九天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西南边的一个大部族。
这个部族叫做离桑。
与之前遇到的小部落不同,这个离桑一族,差不多有两千多口子人,他们定居于一片温暖湿润的山谷之中,那桑树漫山遍野地种着,随后我能够瞧见许许多多如同食指一般大的白蚕虫,挥舞着近乎透明的翅膀,在桑树之间上下翻飞。
冯溪告诉我,说离桑一族最出名的,就是丝绸,而这些飞虫则是他们的族中宝贝,叫做天蚕。
这些天蚕能够分泌出彩绚丽、光泽迷人的丝物来,然后经过多种工序的加工之后,就能够织造出迷人的丝绸来,远比现如今大部分部族穿的麻衣更加贴身舒服,而这些丝绸也是华族许多贵人的最爱,在整个荒域大地,都有着很大的需求。
离桑与华族之间有着很悠久的贸易往来历史,关系向来不错,在西南一带,也算是比较大的族群,所以我们选择在这儿落脚。
不但如此,冯溪还带来了安的文书,奉给离桑一族的族长呈阅,并希望他们能够派出向导来。
冯溪来过西南,但没有去过冤越一族。
事实上,西南之地,最大的三股势力,分别为离桑、瘰疬和布衣,规模人数都有数千人,而在这之上,还有一个庞大的族群,叫做九黎。
之前华族变故的时候,前往华族的,就是那个族群。
九黎的实力、人员并不比华族低多少。
我们抵达了离桑一族之后,由冯溪穿针引线,让我们得以拜见了离桑一族的族长,那是一位年过耋耄的老妇人,一脸苦大仇深的脸上,双目迷蒙,不过偶尔间却掠过几丝光芒,表明了她心中的睿智。
在得知了我们的来历之后,离桑族长皱着眉头,说你们找冤越作甚?
我们解释了来意,听完之后,离桑族长点头,说我们的确是知道冤越一族所在何方,不过他们所处的涅罗谷常年不见阳光,沟壑很深,又有极为浓重的瘴气,除了他们自己人,很少有人能够进入其中。
她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份地图,但不愿意提供向导。
对方很直接,说觉得此行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派人去当向导,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去。
本着为族人负责的态度,她有一些犹豫。
来的路上,冯溪曾经跟我做过交流和沟通,在对方拿捏之时,我从早已准备好了的背包里面,摸出了两包盐、一罐子鸡精和两包白砂糖来。
这些都是我乾坤囊里面的存货,总共加起来不过二十块,但是在荒域,却是很稀奇的玩意儿。
我拿出来之后,对方并不知晓是什么,我简单的解释了一遍,离桑族长将信将疑地解开了一袋白砂糖来,将那晶莹的细碎颗粒放在舌头上面,舔了一下,然后感受了里面的味道之后,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随后经过我再一次的恳请,对方终于点了头,派出了一个叫做“虎妞”的魁梧女汉子给我们当向导。
这虎妞果然是人如其名,膀大腰圆,除了披散下来的黑发之外,和男人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就连胸口也锻炼成了块状的胸肌来。
她站在我们的旁边,那魁梧结实的身材,将我们三人都给比了下去。
人魁梧,脾气也大,当被叫过来、并且得知情况之后,虎妞摇头,粗声粗气地说去涅罗谷?脑子有病,那个地方,虫瘴孽生,稍有差错就会中毒身亡,除了冤越那帮脑子里进水了的乡巴佬之外,谁还敢进入其中?
她一来就表达出了鲜明的态度,然而收了我们东西的离桑族长却给我们说起了好话来。
不过老太太却没有将东西分享的意思,弄得虎妞挺不乐意的,只不过给族长的威严压着,方才没有当场翻脸而已。
好在离开了大帐之后,我立刻就奉上了礼物。
这礼物,是一盒巧克力。
我个人觉得用这玩意来对付女孩子,效果应该会很好,果不其然,一开始虎妞对于这种黑乎乎的食物十分排斥,但当我示范性地吃了一颗之后,她也犹犹豫豫地尝过,立刻就睁开了双眼来。
这身高足有两米的胖大妞儿,双眼瞪得滚圆,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道:“太、太特么的好吃了。”
她问我,说这是什么?
我说是巧克力。
她着急忙慌地从我手里抢了那一盒子过来,生怕我再多吃一颗去。
在巧克力的攻势之下,虎妞总算是愿意带着我们前往涅罗谷,去找寻冤越一族的驻地。
我们离开了离桑一族之后,又走了两天路程,终于来到了涅罗谷,真正抵达谷口的时候,那地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好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死亡蝴蝶谷。
那儿的瘴气弥漫,呈现出粉红的模样,大雾弥漫,搞得好像是城中村巷子里面的小发廊一般,莫名古怪。
作为西南之地的地头蛇,虎妞早有准备,从腰间摸出了一个与水壶差不多的牛皮袋,将一种墨绿的汁液洒在我们的周身之上,又掏出几块描绘了原始图案花纹的绸布,让我们捂住鼻子,免得被瘴气所趁。
那种据说是防虫、防蛊的汁液带着一股打屁虫一般的恶臭,让我有点儿晕。
不过我并没有拒绝。
虽然我体内有聚血蛊这般的逆天神器,并不畏惧任何的毒素,也能够震慑大部分的蠹虫,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样的保障就没有。
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们任那虎妞施展,准备妥当之后,方才走进山谷之中去。
粉红的雾气弥漫,充满了刺鼻的气息,而脚下也并不安全,因为入谷口这儿,有许多的沼泽地,上面看着像是正常的草地,然而一脚踩下去,说不定就整个人都陷入其中去了。
难怪离桑一族和虎妞都不太愿意过来,这儿还真的有一些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我们凭借着炁场感应,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迷雾的视线有限,相隔五米,都不能够见着彼此,所以我们想得十分小心,而随着路途的进入,冯溪忍不住数落起了冤越一族来。
这帮养狗的家伙,真的是脑子有问题,没事儿跑这山窝窝里面待着,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走了一会儿,虎皮猫大人终于精神了许多,开口提醒道:“小心了,这个地方,应该是有法阵的,不要掉以轻心啊……”
他话音刚刚说完,我便听到冯溪开口说道:“咦,虎妞怎么不见了?”
我回头望去,却见刚才一直跟在斑斓巨虎身后的虎妞,突然间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们停下了脚步,然后原地走回去,结果几分钟之后,我们在一个满是浓浆的深坑之中,找到了虎妞的尸体。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五十章 涅罗山谷
深坑之上,尽是**的落叶,从外表上,很难看出来下面还藏着一个满是淤泥和浓浆的深坑。
而原先还虎虎生风的虎妞,此刻胸口以下,全部都浸入泥浆里面去,只有脖子和头部落在了外面,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她的脸铁青,七窍有血流出,气息全无,显然是已经死去了。
这情况让我有些骇然。
要知道,虎妞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行走的,如果她落入泥坑之中,必然会叫唤,至少会有动静出来,然而我们走了一路,回头才发现她不见了,再找过来的时候,人却已经死了,这说明了什么呢?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好像我们进这涅罗谷里面来了之后,整个人的反应都下降了许多,若不是冯溪说起,我都忘记关注起虎妞来。
我心中骇然,而且还感觉到脸上一阵**,十分难受。
这事儿的确是让人太羞愧了。
我用几包盐、鸡精以及一盒子巧克力,将人虎妞从离桑一族给骗过来,帮我们当向导,我曾经拍着胸脯给人家族长说会保证虎妞的安全,结果这一进谷中,虎妞就莫名其妙地死去,这事儿着实是让我有点儿被打脸。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虎妞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也顾不得太多,快步走到跟前,站在泥坑外面,伸手过去,抓住了虎妞的肩膀,然后费力将她拉出了泥潭来。
那泥坑仿佛有莫大的吸力,给人的感觉好像不断往下沉陷,就算是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人拔出,结果身子一拉出来,发现泥潭之中并非一片死寂,有许多尾指粗细的小虫子,大部分都钉在了她的体表之处,还有一部分,则在她的身体和大长腿处钻来钻去。
这些虫子有点儿像是蚯蚓,呈现出暗红的光泽,圆筒状,一节一节的,看不清头尾。
虎妞的身上,差不多有一百多条这样的虫子,不断地一收一缩,身子迅速涨大,就好像在虎妞身上结出来的果实一般,一串又一串,密密麻麻,看得人浑身发麻。
我看得也是心中难受,拔出了止戈剑,将剑身平平放在了虎妞的身上,猛然一用劲儿,通过“大雷泽强身术”蓄积的雷意在一瞬间激发出来,蓝紫的电芒从剑尖迸发,遍布了虎妞的全身,而那些吸血虫子也簌簌掉落下来,在草地上不断扭动着身子。
有一些因为吸血吸得太多,“啪”的一声,身子一下子就爆开了,粉嫩的皮肉破开的一瞬间,黑红的鲜血洒满了草地。
顿时就有一大股的血腥之气蔓延了出来。
旁边的冯溪有点儿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哇”的一声,将我们路上吃过的干粮,全部都吐了出来。
虎皮猫大人似乎不太喜欢,说了他一句:“去旁边吐去。”
冯溪说“哦”,然后稍微退远了一些,然后又传来了呕吐的声音,搞得我都有点儿想要吐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强忍着这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然后给虎妞检查了一下,很快就在她的后背处发现了一处细小的锐物穿刺伤痕。
这道伤痕,直接穿透了她的心脏。
它与那些虫子钻入的伤痕并不一样,能够很明显地瞧出分别来。
虎妞并不是溺水而死,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被人用剑,或者别的锐利之物,刺穿了心脏,然后一声不吭地死去,最后被弃尸于这满是虫子的泥坑里面。
很惨。
不过问题来了,到底是谁,竟然能够在我和屈胖三、哦错了,虎皮猫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为什么?
我的心中有些发凉,看向了旁边的虎皮猫大人,说出了我检查之后的结论和判断,然后问他觉得是谁干的?
虎皮猫大人皱起了眉头来,说这个地方,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啊。
我点头,说对,的确不对劲。
冤越一族,为什么会选在这么一个地方住着呢,单纯是为了防范外族的入侵么?
这个什么涅罗谷,也太过于凶险了?
地上的那些吸血虫子仍在爬动着,有的却是扭动身子,朝着我这儿爬了过来,我心中烦闷,瞧见这些玩意沿着我的鞋帮子,就要爬上我的小腿来,忍不住将其直接碾碎去,一滩有一摊的鲜血爆开,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虎皮猫大人听到了,双眼瞪圆,开口说道:“有点儿不对。”
我也反应了过来,往旁边退开几步,左右望去,发现雾气越发浓郁,而在周遭的草丛之中,那声音越发频繁了起来。
是虫子么?
我下意识地往虎皮猫大人这儿靠近一些,又瞧见了不远处驻足的斑斓巨虎,总感觉少了一点儿什么。
是什么呢……
等等,冯溪到哪儿去了?
我刚才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虎妞的身上,心中充满了懊恼,此刻方才发现跟着我们一路过来的冯溪却不见了踪影。
我先是一惊,随后看向了虎皮猫大人,说冯溪呢?
虎皮猫大人指着左边不远处的一颗槐树,说他刚才跑那儿去吐了啊,人呢?
说罢,他大声喊道:“冯溪,冯溪,在的话就吱个声,你这个时候不声不吭的,捉迷藏咩?”
他喊了两声,结果依旧没有回应,这个时候脸就有一些不太好了。
他说我去找找。
我拦住了他,说别,这个山谷里面很古怪,我们一起去找,免得失散了。
虎皮猫大人点头,说好。
我们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朝着左边那儿的槐树摸了过去,走到跟前的时候,发现了一滩呕吐物,显然是冯溪刚才瞧见虎妞死去的惨状而吐出来的,只不过周遭都没有瞧见人影,也没有半分气息。
就一眨眼的功夫,冯溪也不见了。
我艹……
这种种诡异的事情让我肚子里憋着一股火,呼吸也越发沉重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听到了一声“嗷呜”的虎吼,猛然回头,瞧见那头身型巨大的猛虎,一下子就滚落在了地上,痛苦地嘶吼着,满地乱打滚,草屑泥浆四处飞散而起。
我瞧见了,赶忙冲到了跟前来,伸出手去,一把将暴躁不安的猛虎给按住。
那畜生显然是受不了这般非人的疼痛,奋力挣扎,不过它再生猛,也终究不过是一头畜生而已,与我自然还是不能比的,所以给我死死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有通过口中的声声虎吼,表达出了极度的疼痛。
而这个时候,我方才发现它身上爬满了指甲盖大小的蚂蚁,这些蚂蚁呈现出火一样的红,行动快速极了,不断地爬上爬下,时不时用那锐利的口器撕咬。
这些玩意的体积十分小,但数量却多,一片一片的,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看得人心惊胆战。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聚血蛊的气息逼发了出来,笼罩在了那头斑斓猛虎的身上去。
这气息是来自于食物链顶端的聚血蛊,那些火蚁感受到了,簌簌掉落下来,仓皇逃离而去,然而即便如此,那老虎依旧嘶吼不已,仿佛疼痛并没有解除。
我往伤口处仔细看,瞧见它被依附、或者说被咬的那一片,迅速地红肿起来,粗粗的虎毛掉落,伤口迅速糜烂起来,温度也升高。
那斑斓猛虎挣脱不得,开始自残了,一边嘶吼,一边拿牙齿去咬自己的手,咬得鲜血淋漓。
而过了大概十几秒钟,从它的肚子里居然爬出了十几条蜈蚣一般的绿爬虫来。
这些虫子身上沾满了各种细碎的脏器碎块和鲜血,脑袋前面的口器有一对锋利如刀的对颚,在那猛虎的身上剪出伤口,然后爬了出来。
我听到那猛虎的呜咽之声,心中气恼,挥剑斩去。
剑尖挑开那玩意的身体,斩成两段,却不曾想竟然有墨绿的气息一下子爆开了来,一股粪坑一般的恶臭气息,瞬间弥漫而出,又臭又刺激,辣眼睛,弄得我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在那一刻,我的心头是无比的气愤,想着倘若能够见着那冤越一族的人,必将要兴师问罪,好好痛骂他们一回。
在这儿捣鬼的,应该就是冤越一族的那帮人?
我心中气恼,然而却挽回不了那头斑斓猛虎的生命,在经过一阵嘶吼和挣扎之后,我终于不用在压住它了,因为它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这头载着我们跑了不知道多少里路的猛虎,在这个满是瘴气和虫子的山谷,最终失去了性命。
它死了,双目失去神采,一动也不动。
我回过头来,看着旁边的虎皮猫大人,说你说得对,有的时候,杀人越货,或许是一个好办法。
我这个时候,心头有恨,而且恨意浓烈。
而这个时候,虎皮猫大人却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们被困住了。
我冷笑,说你放心,再厉害的法阵,我也能破去。
说罢,我开始施展出了大虚空术来。
我想要把情况给弄明白。
然而当我施展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遁不进虚空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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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白狼王重现世间
直到此刻,我方才明白虎皮猫大人刚才说“我们被困住了”的真正意思。
敌方对于空间的禁闭,居然让我连虚空都无法遁入。
没有办法进入虚空之中的我,失去了对于周遭情况的掌控能力,这且不谈,一会儿倘若是碰见了什么情况,我甚至都无法通过大虚空术来规避危险,这样一来,我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就没有了,形势也变得格外危险起来。
只不过,为什么这个鬼地方,居然有能够让我无法遁入虚空之中的限制呢?
这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如此?
我心中生疑,而这个时候,虎皮猫大人则对我说道:“跟我来。”
他说完话,便朝着前方快步走去。
我愣了一下,想拦住他,问是去找冯溪,还是破阵,结果他跑得飞快,我倘若是不跟上的话,只怕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这让我不得不硬着头皮,紧紧地朝着他的背影追去。
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有点儿把握不到对方的身影,不过眼看着就要失去的时候,隐约间又瞧见前面显露出了一些来,这才没有跟丢去。
这情况让我心头沉重,事实上,我刚才之所以当着虎皮猫大人的面前吹牛,主要就是想通过地煞陷阵,将这地方的法阵和布置给弄垮塌了去,从而挣脱出来,然而虎皮猫大人这般一闹,弄得我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毕竟地煞陷阵一出,大地震颤,无数的地缝生出,又有板块挤压,天翻地覆的变化,危险也大大增加,倘若是误伤了,那可不妙。
而且冯溪生死未知,我也不想他有事。
虎皮猫大人的擅自主张让我有点儿头大,不过我毕竟没有跟之前的他有过交集,并不清楚他的脾气和秉性,但知道他是传奇人物,跟屈胖三的性格也很像,喜欢自作主张,将一切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来,所以在这个时候,我除了保持对他的绝对信任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在充满了浓雾的山谷林地里跑了差不多一刻钟,前面突然间一空,却是跑出了林子里来。
而在我们前面的,则是一个小村庄。
这个村庄跟我们在荒域里看到的其他村庄有着很大的不同,最主要的,便是吊脚楼的设计,也就是整个屋子都离地,高高而起,差不多有一米多高,然后上面铺着厚厚的茅草,金黄,堆叠高高,就好像是谷堆一般。
虎皮猫大人已经出现在了村子的口子处,然后回望而来,显然是在等待着我。
这个位于山谷深处的村子,应该就是我们所要找寻的冤越一族?
走了那么远的路,在这涅罗谷中又遭受到如此际遇,不管是死去的虎妞,还是那头斑斓猛虎,以及始终不见的冯溪,都将我心头的怒火点燃。
我知道这个冤越一族肯定是有古怪,要不然也不会在我抵达之前,就将毒龙壁虎精血给收购离开去。
要不然我们的人也不会死。
所以我没有太多的期待,幻想着人家会看在安给的信物和介绍信上,对我们以礼相待。
我现在最想做的,除了从这儿找到毒龙壁虎的精血之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他们把冯溪给交出来。
这两件事情办妥了,别的事情再说。
不要跟我说不知道冯溪到底在不在,这事儿跟他们无关——对方的老巢就在涅罗谷,这里面的一切布置如果不是在冤越一族的掌控之下,那又是谁在背后捣的鬼呢?
想到这里,我的手摸进了怀里,随时等待着拔剑。
虎皮猫大人在等我,待我走到跟前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句话:“小心。”
简单吩咐过后,他带着我走进了那村子。
村子看上去没有什么人气,走入其中,别说人,就连狗叫都没有一声,这让我感觉到十分奇怪。
要知道,冤越一族可是以训犬出了名,如果连狗叫都没有,这事儿可就古怪了。
难不成都出去了么?
不可能。
我走进去几步,停住了脚步来,然后招呼虎皮猫大人,说大人,先别进去,等一等,有古怪……
虎皮猫大人却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放心,有任何事情,我来负责。”
他自信满满地往村子里走去,我不放心他一个人独闯那龙潭虎**,没有办法,也只有跟着他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村子里面的时候,突然间瞧见前面有一个人。
对方穿着一袭白衫,风度翩翩,还摇着一把扇子。
他就如同一位浊世佳公子,遗世**。
抛开这人的装波伊模样,我总感觉他给我的印象,很像是一个人。
而对方一开口,我顿时就想起来了。
白狼王。
站在村道不远处的那家伙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是他,白狼王,那个从华族逃走的家伙,也就是想要骗婚安的家伙。
这家伙居然也在冤越一族的老巢?
当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我的心头一紧,顿时就觉得自己进入了圈套里面来。
毒龙壁虎精血根本不是几个月前被收走的,也不是半个月前,而就是我们抵达华族之前的几天时间里,而对方之所以要这么做,恐怕也是因为我。
因为我们在小香港的时候,就已经透露了这来意,而这个消息比我们更早的传达到了汉城,使得白狼王提前得知,派人将此物全部收购,让我们扑了一个空,而在自己暴露了身份之后,在汉城混不下去了,他又通过这玩意,将我从千里之外的汉城勾到了这儿来。
一切都是算计,可笑的是我居然还傻乎乎地一头撞进了人家的圈套里面来。
蠢啊,这是真蠢。
难怪这个地方,居然能够限制我的大虚空术,显然对方是早就有所防备的。
想到这里,我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虎皮猫大人的胳膊,将他往我的身后塞了过去,嘴唇没动,却用胸腔共鸣低声说道:“一会儿我们打起来了,你就往后跑,别回头,离开这里……”
尽管知道自己被设计了,但我的心中还是牵挂着虎皮猫大人。
我不知道他是否适应了自己的这具身体,是否有足够的战斗力,但我觉得对方既然早就有所准备,自然会有足够的力量将我拦在这里。
若是如此,我宁愿自己一个人身陷囹圄,也不愿意虎皮猫大人陪我一起死。
我将虎皮猫大人拉到了身后,然后抬头,眯眼看着白狼王,说当真是冤家路窄,什么冤越一族,想来都是阁下杜撰而出的故事?
白狼王哈哈一笑,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一声响动之后,原本空寂无声的村子里,从各处角落,一下子涌来了一两百号人来。
这些家伙个个都穿着各种花纹的兽皮,新旧不一,而每一个人的身边,都有一头,或者好几头的猛犬。
这些猛犬可比电视上的那些藏獒还要高大,黑乎乎的身子,凶恶狰狞的长嘴,张开之后,露出鲜红的舌头,以及腥臭的口涎来,十分凶猛。
这一静一动的对比,着实是挺刺激人的。
白狼王双手一伸,然后开口说道:“什么杜撰的?冤越一族,本来就是我的母族,而在下不才,正是冤越一族的族长,白狼王是我的外号,我的真名,却是叫做冤越白。”
冤越一族的族长?
我眯起了眼睛来,说小香港的那个执事长老,其实也是你们收买的人,对么?
白狼王说那家伙其实是河佛的党羽,在你们来之前,早已飞鸽传书,将消息通知给了我们,而我们这边也是连夜布置,并且跟所有的被收购者都讲清楚了,让他们隐瞒时间……
艹!
听到这话儿,我顿时就一阵火气从胸口冒出。
如果那些知情人能够在河佛倒台,白狼王逃离华族之后,说了实话的话,我就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送死了。
结果那帮家伙不但不说,而且还助纣为虐,这才导致了冤越一族的消息传达到了安那儿。
而安又将毒龙壁虎精血在西南冤越一族的消息告诉了我。
我骂完脏话之后,恶狠狠地说道:“等我回去,一定要把这帮居心叵测的家伙给揪出来,全部都给我弄死去……”
我说着狠话,而白狼王却笑了。
他笑得很开心,哈哈大笑之后,脸一点一点儿的阴沉下来。
他盯着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将我的脸面全部都践踏在了地上,害我失去了华族的权力,失去了自己的爱人,甚至失去了一切,你觉得我会让你这般轻易就离开这里么?”
我冷笑了起来,说你想凭你这点儿人,就把我留下来?
白狼王傲然说道:“自然,我不但要将你留下来,而且还会将你解剖,一刀一刀的切碎,让你受尽痛苦,以解我心头之恨!”
我大笑,说那来!
我将虎皮猫大人往后面一推,让他逃离,然后伸手进怀里,准备拔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感觉到后脑勺被某种重物恶狠狠地一拍,随后便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要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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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夜先生 为@ CCCalvin加更
我感觉到整个世界都黑了下去,然而下一秒,我还是硬生生扛住了这样的眩晕和昏迷,随即发现,在我身后偷袭我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我一心想要保护的虎皮猫大人。d7cfd3c4b8f3
我都准备好牺牲自己,让他逃离,结果却发现他根本不需要逃离。
他与我面前的这白狼王,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既然是一伙的,又何须逃走?
砸在我脑袋上的,是量天尺,我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头轻脚重,然而却依旧咬牙没有倒下。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捂着头,艰难地说道:“你、怎么会是你?”
虎皮猫大人的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来,看着我,说你个傻波伊,真以为事情会那般简单?
白狼王在我的身后笑,说安说是我给你的,你就真的信了?
啊?
我感觉头颅已经破开,滚滚的鲜血从我捂着头颅的指缝之间往下流来,将我的眼帘遮住了去。
而随着鲜血的滑落,我的思维也有一些混乱,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的意思,是安跟你是一伙的?”
白狼王霸气地说道:“不然呢?安那小娘皮,上都给我上了,自然是什么都听我的安排,她给你的那魂珠,却是给我动了手脚的,你觉得跟屈胖三的神魂气息很像,并不怀疑?哈哈,你个蠢货,我既然做了那么多的谋划,怎么可能就这般轻而易举地拿给了你?”
虎皮猫大人在我的身后阴阴笑道:“秋水先生当真是神机妙算,就知道你是个傻比,这么容易就信任了我,将底裤都给掏了出来,头脑简单得可怕啊……”
啊?
两人一唱一和,我完全就懵住了。
事实上,我之前就对虎皮猫大人有了一些怀疑,然而问题在于如果是屈胖三,我就能够立刻瞧出不对劲儿来,但如果是我根本不熟悉的虎皮猫大人,他做的一切事情,我都无法用常识和经验来推测。
所以他的种种,我虽然抱着怀疑,却并没有太多的实际行动。
也就是说,此刻的这位虎皮猫大人,其实并不是真的咯?
他是假的?
又或者,被动了手脚,入了魔的虎皮猫大人?
哎呀,到底是什么啊,我好头疼。
白狼王三言两语就将我说得完全懵圈,而这个时候,他瞧见我还没有倒下,冷笑一声,说你倒是个骨头挺硬的家伙,不过在我白狼王的身后手中,你到底还是嫩了一点儿,哈哈……
说罢,他突然间一脚蹬地,朝着我这儿倏然而来。
此时此刻的我,整个人都给那虎皮猫大人的偷袭一尺给砸得晕晕乎乎,反应也都不再灵敏。
而即便如此,我还是咬着牙,冲上了前去。
双方交手,重手打击,这个时候我也是穷途末路,知道唯一的机会就是挟持白狼王,所以分外卖力,想要趁着尘埃未定,上去将他给拿下。
然而白狼王这种从刀山血海之中杀过来的滚刀肉,又怎么会是那般好搞定的?
我倘若是诸般状态加持,一剑神王俯身,或许还有机会,而此刻身受重伤,又如何能够拿得下他?
那家伙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比之前更加稳当,防守得宛如铜墙铁壁,让我根本无法突破。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量天尺又朝着我的身后砸来。
这个时候我生气了。
之前的时候,我还尝试着在白狼王那儿找突破口,就是因为我觉得即便对方是魔化了的虎皮猫大人,我还是有一些心理障碍,不敢对他如何,然而他却不管,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就让我十分恼怒。
所以在一瞬间,我转变了攻击目标,猛然回头,然后朝着虎皮猫大人扑了过去。
啊……
我扑腾而上,抓住了那量天尺,正要发力,却感觉到腰间倏然收紧,浑身的气力居然都试不出来了。
而这个时候,虎皮猫大人咧嘴一笑,说白痴,你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就跟你开战?
啊?
我浑身无力,顿时就双脚发软,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居然在我的身上动了手脚来。
果然,世界上最难防范的,就是来自于你最信任的人手中的暗箭。
我暗道一声“苦也”,随后后背中了白狼王怒吼的一拳,整个人就仿佛被碾碎了一般,世界顿时就是一片漆黑。
而这一次,我并没有能够扛过来,而是直接晕倒了去。
最后的意识,是白狼王的声音。
他好像是在跟虎皮猫大人说话,寥寥两句:“夜先生,这个家伙还真的硬……”
虎皮猫大人仿佛说了一句什么,但我最后却听不清楚了。
意识溃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地恢复了一些意识,感觉脸上热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舔我,还有一股热烘烘的腥气,弄得我直恶心。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结果发现舔我脸的,居然是一条大狼狗。
这玩意身型巨大,跟一小牛犊子差不多,舌头之上还有倒刺,弄得我满脸伤痕,而还没有等我清醒过来,便有人开口说道:“维子,你看着这家伙,我去叫族长他们啊……”
说罢,有人离开,而这个时候,那头大狼狗被人扯开,露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小脸蛋儿来。
那是一个女孩子,约莫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怯生生地看着我,然后说道:“你、你别动啊,不然我就要阿旺咬死你……”
我动了动,发现自己全身给绑在一根柱子上,然后又有捆仙绳一样的法器将我修为限制住,根本就使不上来劲儿,不由得苦笑,说我给绑得严严实实,哪里能够动啊?你把那狗给扯开,别一不小心,就咬了我。
那姑娘笑了,说咬死你活该——别乱动啊,族长说你是个危险人物,稍微不留神,就得给你跑了。
我说怎么可能?
姑娘说怎么不可能?族长说抓你过来,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你们外面来的人,狡猾得要死,个个都给地老鼠一样……
我一愣,想起白狼王见到我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论语,立刻上了心,说外面的人?你知道外面的人?那么那位夜先生,是不是也是外面的人?
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昏迷过去的时候,白狼王好像是说了一句夜先生。
而回答他的,居然是虎皮猫大人。
也就是说,现在在屈胖三身体里面的那一位,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虎皮猫大人,而是夜先生?
而那位夜先生,极有可能就是外面的人,甚至根本就是沈老总,又或者小佛爷?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栽得倒也不算亏。
毕竟无论是沈老总,又或者小佛爷,这样等级的**oss,根本不是刚刚从新手村里面毕业的我能够敌得住的。
在他们面前的愚蠢,只能证明我还是太不成熟了,没有与这样老奸巨猾的家伙对抗的经历。
而且如果是真的,我真的是蠢到了家。
那家伙稍微耍了点儿手段,让我为了赢得虎皮猫大人的信任,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包括内裤都给抖落干净了。
现在敌方对于我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
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才是最大的噩耗,我在这帮人的面前,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唉……
我期待着那姑娘单纯一些,给我答案,对方的话语也仿佛就在口中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房间的门给推开了,白狼王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我,说陆言大兄弟,你很闲嘛,大难临头了,还想着泡我这儿的小姑娘?
啊?
我一愣,知道自己的行为正好被对方逮了个正着,哑口无言,而那叫做维子的小姑娘也给吓得浑身发抖,哭一般地跟白狼王解释,说族、族长,我没有跟他说,我什么都没有跟他说……
白狼王走到跟前来,伸手拦住了那小姑娘的腰肢,在她脏兮兮的小脸蛋上面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哎呀,好久没见,长漂亮了?你叫什么来着?”
小姑娘哆哆嗦嗦地说道:“维、维子。”
白狼王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仿佛想起来什么,说哦,你妈叫做晴子,对?
小姑娘猛点头,说对、对……
白狼王一把推开她,说我艹,原来是我的种,我说怎么这么漂亮呢……不过也不怕,回头等你十六岁的时候,来我屋啊,我好好教教你……
那小姑娘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而白狼王则走到了我的跟前来。
我听到这家伙的话语,一股怒火陡然冲出胸腔,朝着他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说畜生、禽兽不如。
白狼王哈哈大笑,然后一脸邪魅狂狷的模样,然后盯着我,好一会儿之后,方才说道:“夜先生状况有点儿不稳,在休息,把你交给了我——他说你身上有一个好东西,叫做聚血蛊,只要你把这东西交出来,寄托在他身上,就可以饶你一条性命,如何?”
我听到了,毫不犹豫的拒绝,说:“休想!”
白狼王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会拒绝,不然怎么会显出我的手段呢——对了,陆言对,你玩过活剥人皮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五十三章 剥皮狂魔
活剥人皮?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知道落在这帮人的手里,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我终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对生剥人皮这事儿,还有一口爱好。
这尼玛真的是让人蛋疼。
不过想想也是,之前的时候,我对待兔六和寞离长老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也势也,这就是命。
我既然可以狠心以待别人,别人用任何的方法来对待我,也都是合理的。
事实上,我更惊讶的,是对方居然对聚血蛊起了歹心。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因为聚血蛊,估计我在对方的眼里,根本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顶多也就折磨一番,然后就直接弄死得了;而有了聚血蛊,对方就琢磨着将这玩意移植到自己的身上去,这使得我的性命或许能够勉强延长一些,却必然会受到许多的磨难。
且不说聚血蛊这玩意能不能移植,就算是能,失去了聚血蛊的我,人生也就失去了希望。
在这个时候,我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从刚才与白狼王的接触来看,这个家伙绝对没有在无忧宫中,安的面前那般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恰好相反,这是一个恶心变态、绝不循规蹈矩的人。
这样的人,你去撩拨他,跟他刚正面,并不是一个太好的办法。
最适合不过的,就是闭嘴,这样子,或许还能够给自己多一些安宁,就算是死,也不至于那般的痛苦。
我没有再说话,而白狼王却笑了起来。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伸手过来,拍了拍问我的脸,说小朋友,荒域很危险的,还是赶紧回你们那儿去——哦,错了,你既然铁了心跟我们对抗到底,那我也让你尝一尝,我白狼王这些年的立足手段……
说着话,他突然间一伸手,却有一把细小狭长的刀刃从指间浮现出来,随后落在了我的左胳膊之上。
他轻轻地滑动着,让我感受到刀刃之上的冰凉与锋利。
白狼王缓缓说道:“以前的时候,我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晓,一直到了夜先生出现,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让我知道在皮肤之下,还有许多的结缔组织,还有肌肉,以及中间的黏膜,也让我知道为什么胖子的皮是最难剥的,因为他们皮肤与肌肉中间,会有许多的脂肪,这个很不好处理……”
他的话说得很慢,一字一句,落在了我的耳边,却是无比的冰冷。
我不断地控制呼吸,调节着自己的心跳,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象被剥了皮之后的恐怖景象,然而白狼王冷静的话语,却又无情地向我描述出了那样的一副场面来。
白狼王跟我缓缓介绍着剥皮的步骤和历史,以及在荒域之上的发展过程。
许久之后,他方才对我说道:“你放心,这些年来,被我剥过皮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而畜生更是不计其数,我是绝对的剥皮大师,保准一张皮剥下来,你还能有气,有意识,再加上我调配的草药汁液,你还能活过好几天,不必就此而亡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那把在我身上不断游走的锋利小刀,终于带给了我第一丝的刺痛。
啊……
痛感是从后背上传来的,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未有觉得,然而很快,随着冰凉刀锋掠过的,是一阵火烧一般的灼热,以及麻麻痒痒的黏稠感出现。
随后我身上的衣物被那家伙给割开,露出了光溜溜的身子来。
这个时候,有人搬进了两面宽阔平滑的铜镜来,并且将好几扇窗户给直接打开,太阳光斜斜地照了进来,让我能够通过面前的铜镜,瞧见自己身后的景象。
白狼王的手异常稳定,就像一名外科医生的手。
或者说,如果这个家伙生在现实世界之中,又恰好考了医学院,绝对是一名十分不错的医科大夫。
然而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剥皮者。
在他的手中,那把锋利的小刀娴熟地从我的后脊梁处下手,往下滑动,一直落到了我的尾椎骨处,随后他又在我的脖子处开始落了几刀。
鲜血顺着他的刀痕开始往外流出去,就好像是浓墨重彩的国画,在宣纸上开始迅速渲染起来。
大概做好了线之后,白狼王咧嘴,露出了一口的白牙来。
他笑了,伸过脑袋来,在我的耳边轻声低语道:“为了保持人皮的完整性,我一会儿会通过一些撕扯**的手段,将你整个的皮肤都给扯下来,这过程会有一些痛,不过你放心,你的身材很不错,并不肥胖,没有太多的脂肪,所以不至于太痛苦——哦,对了,我这儿有一个木棍,你若是真的受不了了,**它,别叫,会咬到舌头的……”
他递过来一根木棍,就想要往我的嘴里塞,而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决心,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韩信都能受胯下之辱,我又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呢?
于是我说道:“我愿意配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求做这些了……”
啊?
白狼王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怎么服软了?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我连忙点头,说服软了,服软了。
我本以为那个家伙吓了吓我就得了,达到了目的就行,所以方才会选择服软,拖延一些时间,等待机会,却没有想到白狼王咧嘴一笑,却说道:“不!”
啊?
这回愣的人是我了。
我焦急地说道:“你说什么?”
白狼王认真地说道:“我拒绝你的服软求饶。”
我说为什么?
白狼王指着旁边部下手里提着的两桶绿草浆,说你知道我为了给你剥皮,做了多少准备么?这些可都是最为名贵的玩意,其中还有毒龙壁虎精血这般让身体保持最大活性的天材地宝,就是为了剥了你的皮之后,还能够让你活下来,你就这般服软了,我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我艹……
这是什么理由?就因为不想浪费那药液,便把我给剥皮了?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瞧见他并不是在开玩笑,顿时就一股怒火冲到了头顶去,怒声吼道:“你特么的敢动我试试?”
白狼王却是咧嘴笑了,说试试就试试。
他伸手过来,拈住我的一点儿皮肤,然后开始在尖刀的配合下,开始撕裂了去。
啊……
皮肤与肌肉分离时产生的剧烈疼痛,让我在一瞬间脑子就陷入了空白之中去,然而过了几秒钟,那种真实的痛楚,却又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人皮与肌肉、筋骨和脂肪之间的依附关系是十分紧密的,而且还有许多复杂的身体机能,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然而此刻,那家伙却反自然地想要将其剥离下来,简直是……
啊!
我忍痛了几秒钟,终于受不了了,就算是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对于这个,也终究是忍不住。
我叫了起来,愤怒地大吼,而每一点儿挣扎,都会加剧痛苦,让它以更凶猛的形势,朝着我扑面而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痛声大骂,恨不得手刃白狼王,让他去死。
然而到了后来,我开始求他。
到了最后,我整个人的神经都有点儿麻木了,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疼,钻心的疼,这种疼痛足以让我昏迷过去,然而修行者强大而敏锐的意识,却又不容许我就这般昏倒,所以我在近乎无意识状态的**着。
我低低**着,感受到了这世间最大的恶意。
而这种让人无法释怀的痛苦,也让我知道自己,在此时此刻,是我踏入江湖以来,最为危险的一次。
我很有可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底牌,然而在内有修为被限制、外有法阵束缚的情况下,无论是地遁术,还是大虚空术,我都无法施展开来。
连最大的底牌聚血蛊,此刻它都陷入沉睡昏迷之中,无论我的意志如何呼唤,它都没有半分反应。
这个时候,我真正感受到了绝望。
江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多姿多彩,更多的时候,它有着太多的残酷,残酷得让我产生出了逃避的想法,想要赶紧离开这个纷纷扰扰、恩怨情仇的世界。
到了最后的最后,我甚至觉得,死亡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它就如同永远都坠入虚空之中一样,思维停滞,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猜,这样无欲无求的状态,远比此刻的煎熬要好得多。
然而……
就在我整个人都要崩溃的时候,我却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来。
虫虫。
那个女孩儿的笑容,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突然间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她就像阳光一般,温暖着我的心,让我生出强烈的求生**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狼王双手满是鲜血,来到了我的面前,盯着我的胯下,冲我露齿一笑,说你觉得是用锤子砸呢,还是一刀削下比较痛快?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五十四章 在地狱里仰望天堂
白狼王这一句话说了出来,将我所有的信念都给打消了去。
身为男人,连剥皮这种痛苦都能够承受,但若是没有了几把,那还能够叫啥子男人?
就算是虫虫在,我也没有什么生下去的想法了。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随你便……”
正摸着一把锋利刀子朝着我下身比划的白狼王听到了我的话语,停了下来,伸手过来,满是血浆的手抓着我的下巴,然后说道:“怎么,不想活了?”
我冷哼一声,说既然落到了你们的手里,就没有想过活着出去。
白狼王居然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能够这么想,那就对了,人嘛,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反而是视死如归,一心想着自己没有了什么活路,反而会有着许多的奇迹发生——我刚才听夜先生讲起了你的事情,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家伙,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靠着逆天的运气,也不可否认,你还是有着可取之处的……”
他的话语说出,我都感觉有些古怪。
这不像是他能够说出来的话,一个满手血腥的屠夫和变态,怎么会说出这般温柔而有哲理的话儿来呢?
我有点儿奇怪,而他却洒然一笑,说也对,割了你那玩意儿,你就真的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破罐子破摔,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嗯,你说服了我,暂且留它一命……
他没有再对我那儿动手,而是开始剥起其他地方来。
知道此刻,我方才发现,这个家伙说了那么多宽慰的话语,并不是突然间大发慈悲,而是想让我心生斗志,好将聚血蛊移植到那位占据了屈胖三身体的夜先生身上去。
这才是他的目的。
我在那一刻,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寒意,终于明白了这江湖的残酷。
它远比一切刀兵要来得恐怖,因为这帮人的眼里面,除了利益之外,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他们对于生死、自然与这世间,一点儿惧怕都没有。
他们是天生的坏人。
我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在实在难受的时候,偶尔**几声。
这个时候,之前所有的梦境都没有了作用,唯独一个,就是那位出使汉家,最终被拘下,在夜郎城破之后,被人斩杀的使节,他的意志和精神,支撑着我。
在那样的意志之下,我突然间将自己的精神与**的感知剥离了出来。
我依旧感觉到皮肉分离时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但却没有太多的难过,仿佛如世间至理一般,衰荣有道,日夜交替,它终究都要发生,只不过来得早、或者来得迟而已。
人终究都要死去,没有谁有区别。
世间多少年,走过无数的大拿和顶尖强者,也留下了无数关于他们的传说,而现如今,这些人又去了哪里呢?
没有一个留下。
所以,死亡,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归途,就好像千山万水,最终汇入大海一般。
在这样平和的心境之下,白狼王终于完成了剥皮之事。
从我的脖子以下,他将我整体的皮肤都给剥了下来,皮肉分离时出现的血液和组织液,流淌了一地,而即便到了最后,我都没有昏迷过去,而是一直看着他将我的整张人皮剥下来,并且让手下在我满是模糊血肉的肌肉表面,裹上一层草液。
这些草液有很好的凝血效果,不过不知道他在里面加了什么刺激性的药物,使得那种疼痛更加剧烈了。
痛感就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地传递到了我的脑海之中来。
如果是一般人,只怕早就痛死了,又或者失血而死,然而我到底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修行者,即便落到如此田地,却也还是保持着清醒。
尽管这样的清醒,对于人来说,也是一种最大的折磨,但我终究还是坚持了下来。
而且到了后来,我甚至都没有发出一声痛叫和**。
白狼王朝着我伸手,微笑着说道:“不错,是条硬汉子,可惜啊,生错了地方,若是我的手下,我铁定传你衣钵……”
我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白狼王笑了,说你不要用那样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想报仇是?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哈哈哈……
他疯狂地大笑着,唾沫星子飞出来,而我则低下了头,没有再理他。
白狼王剥了皮去,然后又凑上前来,看着我,说头上的皮呢,回头的时候,再说,免得夜先生到时候骂我擅作主张,嘿嘿……
他抓着刚刚从我身上剥下来的皮,笑嘻嘻地离开。
走之前,他吩咐手下在我身上裹满草液之后,人在一个缸子里面,那上面有特制的法阵,免得到时候逃脱了去。
从始至终,我的腰间和双手,都有一根古怪材质的绳索束缚着我,让我无法使用劲气。
他离开之后,留在房间里的那两个手下长吁了一口气。
显然,白狼王给他们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领导一走,这两人便敞开了话匣子来,朝着我指指点点,仿佛在说一个怪物。
不过也的确,从铜镜里面,我能够瞧见自己,就如同《生化危机》里面的舔食者一般,除了脑袋还保留完整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红黑的肌肉组织,这些人体肌肉在没有了皮肤的遮盖之后,显得无比的丑陋,再加上那些墨绿的草液涂抹,整个儿就仿佛从噩梦之中走出来的恶鬼。
别说这两人,就连我自己,对于此刻的我,也都嫌弃无比。
而这还仅仅是观感,**上的痛楚,比这些要强烈十倍、百倍——除了血肉剥离的痛苦之外,白狼王那畜生还在草液之中添加了某种能够让痛觉加倍的药物,让我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难过。
如果有地狱,这便是地狱。
那种极致的痛苦,一直到他们将我放入一个陶瓮之中,方才消解许多。
大概是怕我扛不住挂掉了,这瓮中的液体,多了几丝清亮,让处于崩溃边缘的我,多多少少缓过了一口气来。
我这个时候,方才感觉到,之前的一切,到底有多幸福。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方才懂得珍惜。
我闭上眼睛,没有泪水,没有伤悲,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十分平静。
我能够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无外乎是一死,而在这等待的过程中,我必然还会受到更多的磨难,相比较于白狼王的粗暴,那个精于算计的夜先生,方才是最懂得折磨人心的家伙。
他此刻只不过是有一些不太融于屈胖三的身体,有一些排斥感,所以并没有参与对我的折磨。
一旦他适应过来,那么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灾难。
而援兵呢?
没有。
尽管洛小北回现实世界里去报了信,但陆左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过来,这个都说不准。
而且他们即便是到了荒域,恐怕也没有办法知道我此刻的情况。
我,必死无疑。
剧烈的疼痛让我的思维有一些混乱,很难集中起精神来思考问题,而到了后来,我感觉稍微好了一些,整个人的精神都垮了下去,十分疲惫,想要睡觉,却又闭不上眼睛。
我就这般,在缸里面熬着,苦苦地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开,走进了一个人影来。
那人却是之前的那个小姑娘维子。
她走进来,对旁边一个看管我的人说道:“我来给他送点儿吃的。”
那人瞥了她一眼,说这人活不了几天了,浪费什么粮食?
维子说上面的人叫送的。
那人这才点头,伸了一个懒腰,说好,我去外面放一下水,你弄完就走,小心熏到你。
那人离开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那个小姑娘维子。
她提着一个竹篮子,搬了一个板凳过来,踩上板凳,然后从篮子里拿了两个黑乎乎的艾窝窝来,递到了我的嘴巴,对我说道:“你吃,吃……”
啊?
我看了小姑娘一眼,没说话,也没有张口。
小姑娘看着我,突然间说道:“你是一个硬汉子,我见过族长给人剥皮,哭天喊地的大有人在,像你一样硬骨头的,没有一个。”
我苦笑,说小姑娘,我是不祥之人,你离我远一点。
小姑娘不理会我的话语,端起竹筒来,问我道:“你要喝水呢?”
我没有再说话。
她盯着我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有一个人告诉我,说人生有很多的可能,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多想想各种坏事,而在绝望的时候,不妨相信奇迹的发生……”
啊?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说谁说的?
小姑娘冲着我眨了眨眼睛,说不告诉你,来,喝水。
她将竹筒倾倒,放在了我的嘴边。
我喉咙里火辣辣的,本来就渴得要命,忍不住张开了嘴,让那甘甜的泉水流入口中,火烧一般的喉咙终于解脱了许多。
瞧见面前这个抓着艾窝窝,往我嘴里送来的小姑娘,我开始思索起来。
我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