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无忧宫饮宴
安派人过来请我们赴宴的时候,医馆这边差不多也要开饭了,所以屈胖三就没有动,捂着肚子,说哎呀,大人我都快要饿扁了,还要跑那么远的路去,不干,你去吧,我就搁这儿吃了。?燃?文小?说 ?r?a n?en`
屈胖三不去,无尘道长自然也跟着他一起。
老道士对于吃喝之事并不在意,除了只吃素之外,其他的要求也没有。
而洛小北却是兴致盎然,说哎呀呀,好久没有见安了,真想她啊,要不然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她这话儿说得有点假,我想起她当初在临湖一族的时候,跟安可不是很对付,她一直都高高在上,哪里有正眼看过安一次,这会儿倒是说挺想人家的,怎么听着也别扭。
我不太愿意带着洛小北去,生怕她给我弄出什么麻烦来,然而洛小北却非要去,甩都甩不脱。
我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带着洛小北去赴宴。
过来通告我们的,是安的侍卫长,一个面色冷漠、话语不多的女子,她大概有四十多岁,肩膀很宽,属于膀大腰圆的那种,穿着皮甲,颇有一种女中豪杰的做派。
她的名字,
叫做美马。
很奇怪的名字。
路上的时候,我尝试跟美马套点儿近乎,结果我是问三句,对方估计也就答了一句,而且还含含糊糊的,听不出什么信息量来。
简单的试探过后,我没有再继续,而是选择了沉默。
抵达了无忧宫,这一次我们总算是进了里面,而又走过了一片长长的、满是奇花异草的园子,方才来到了一处建筑里面来。
美马侍卫长朝着我躬身,说这儿就是宴席的地方,请我们先进去。
我本以为安会亲自过来迎接我,就算是不来迎接,也应该在里面等待,结果我们进去的时候,房间里除了几个丫鬟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主人居然没有在。
一个明眸皓齿的小丫鬟迎了上来,对我说道:“陆言先生,族长出外打猎,先去沐浴了,让我请先生在此安坐,她一会儿就过来。”
说罢,她看向了我旁边的洛小北。
我说这位还是我朋友,跟安也认识,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小丫鬟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将我领了过去。
这儿应该是一个餐厅,不过并非是长桌,或者大圆桌的模样,而是有点儿像古代的那种一人一茶几,大家盘腿坐在地板上,分别用餐。
外面是一个大宴厅,而在旁边,却有一个小厅,东西南北,离得很近地摆放了四个黑色小桌。
这小厅里面的布置十分华贵,小桌之下,是白色的裘绒毛毯。
我盘腿而坐,十分舒服。
洛小北则显得放松许多,坐了下去,左摸摸、又摸摸,待那些侍女离开之后,她看向了我,说哎,陆言,你那小情人的排场可不小啊,当真是当了大人物,这起居饮食,都透着一股贵气啊……
我瞪了她一眼,说别胡说八道,惹了乱子,大家都不好过。
洛小北白了我一眼,说我也就是说一说,你紧张什么?
我不跟她瞎扯,而是安静地等待着。
这等待的时间稍微有一些长,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我方才听到小厅幕布的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后帘子被掀开,明显长大成人的安,穿着黄色华贵的纱裙走了进来。
她乌黑发亮的长发被高高挽起,上面佩戴了金银首饰,一根凤钗点缀其间,将她往昔清秀的容颜衬托得颇为贵气,也多了几分庄严。
她变得越发漂亮了,但给我的感觉,却有一些陌生。
当然,这只是感觉而已,安走进来之后,冲着我甜甜一笑,说陆言哥,你来了。
她很开心的样子,而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安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身上去。
那是一个长得极为英俊的男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眉清目秀,模样儒雅中又带着几分侵略性的帅气,剑眉立于炯炯有神的双眼之上,英气十足,给人的感觉,有点儿像是某位以加拿大炮王著称的小鲜肉。
别的不说,此人光长相,就是一个对女孩子有着绝对杀伤力的家伙。
他,应该就是安的结婚对象松涛了吧?
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对,有点儿事情要过来办,正好过来看看你。
安进了屋子里来,本来是想上前过来与我拥抱的,
然而走了两步,仿佛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拉着加拿大炮王――哦,错了,应该是松涛的手,冲着他甜甜一笑,然后说道:“涛,这边是我一直跟你说起的陆言哥,如果不是他,我想来活不到今天,也走不到今天的地位……”
那松涛是个极有涵养的男子,走进来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微笑,此刻听到了安的话语,便走上前来,然后朝着我拱手说道:“在下松涛,是安的未婚夫,见过阁下。”
他的态度十分礼貌,而且也中庸,既显得很热情,又带着刚刚认识的矜持。
我上前,与他见礼,然后指着旁边的洛小北说道:“这是我一朋友,一起过来办事的,洛小北。”
松涛又与洛小北见礼,中规中矩。
洛小北却是个跳脱的性子,双目满是星星,冲着松涛花痴地说道:“哎呀,你好帅啊……”
这话儿弄得大家都有些尴尬,而我瞧见安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当然,这都是些小插曲,随后我们双方就坐,安坐主位,松涛坐在她的左侧,洛小北坐右侧的客位,而我则坐在安的对面。
我们这边坐下,自有侍女上菜,而安则微微笑着跟我道歉,说今天出去打猎了,回来就听说我来到了汉城,她让人去请我,而她这边则赶紧沐浴,结果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晚了一些。
说罢,她举起酒杯,自罚一杯,冲我道歉。
我举杯陪饮,那酒是花酒,兑了蜂蜜,喝起来的时候甜甜的,很好下口,不过我的感觉是有点儿太腻了,并不太喜欢。
简单讲了两句,我问安,说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婚期是何日?
安含羞地低下了头,而这时旁边的松涛则对我说道:“七天之后,到时候请陆兄弟务必过来捧场。”
他倒也是个开朗外向的性子,三两句,便与我称兄道弟,又把我架到了娘家人的台子上去,弄得我有点儿不太适应。
而且有外人在,我有许多的话语想要跟安聊,却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总不成我当着松涛的面,质问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不过从饮宴之中,我还是能够瞧得出安与松涛之间的浓情蜜意,的确很像是少年人谈恋爱之时的模样,倒也谈不上谁逼迫了谁。
看得出来,安对松涛还是十分满意的,而并非是浮于表面的感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这时方才想起问我来这儿有什么事情。
毕竟两地相隔甚远,我不可能提前知道她大婚的消息。
这只是凑巧赶上了而已。
我告诉了安,说我过这儿来,是想要找寻那毒龙壁虎的精血,有两个朋友受了伤,等待着用这东西治疗。
当我说起这事儿来的时候,安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不见了,而后我提出让安帮忙找寻一下,看看华族这儿,谁家存有此物,我愿意花大价钱收购。
安下意识地看向了松涛,而松涛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据我所知,毒龙壁虎精血这东西,华族有三家人存有,不过在一个月前,有人花了大价钱,将这玩意全部都给收走了,明面上是没有了,但也许有的人并不透露,回头的时候,我找人每家都去问问……”
啊?
听到这话儿,我不由得一愣,然后问是谁收走了?
松涛摇头,说不太清楚,他只是听说而已。
我的心情有点儿沉重。
看得出来,我们来华族这儿的决定是正确的,之前的时候,有三家毒龙壁虎精血,随便哪家都可以,结果这回被人抢了先,想要再找寻,估计就困难了。
松涛答应我,说回头的时候,查一下到底是谁买了去,如果可能,跟那人要两人份的精血,想必没有问题;再有一个,就是安这边动用族长的权威,找寻一下,也许会有收获。
饮宴结束,我本来想要与安私下聊一聊,然而她却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她招待完了我,便让人送客。
我出门的时候,发现松涛并没有随着离开,难道两人已经住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舒服。
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回到了医馆,这边早就吃完了饭,屈胖三和无尘道长两人出去闲逛了,华族现在晚上不宵禁,倒也热闹,我回来的一路上给洛小北不断调侃,心烦意乱,便回了房间,喝了杯水,稍微平静一些,这时托鹊二老两人则找上了门来。
我与二老见礼,聊起了毒龙壁虎精血之事,又谈及了今晚的饮宴。
聊了一会儿,这时鹊老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陆言,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啊?( 就爱网)
第二十五章 病死之谜
之前的见面,该说的都说了,而坨鹊二老深夜过来拜访,自然是有一些私底下的话语要说。
所以当鹊老脸色认真地跟我谈及此事的时候,我diǎn头,说您请讲。
鹊老说你已经去无忧宫见过了安族长,想必也是有跟那位驸马爷松涛打过照面了,对吧?
我diǎn头,说对。
鹊老说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啊?
我愣了一下,斟酌了一会儿语气,用稍微客观一些的立场说道:“松涛此人,外貌上十分不错,很有男性魅力,而行事作风,温文尔雅,井井有条,唯一让我感觉到有一些不太好的,可能就是太过于阴柔了,与寻常人有一些不太相同……”
鹊老diǎn头,说松涛这人,来到汉城有一段时间了,给人的感觉的确不错,也有许多的人喜欢他,事实上我和老坨对他的印象其实也很好,只是……
他迟疑了一会儿,我感觉得出来了,开口说道:“鹊老,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直言,无须担心太多。”
鹊老说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有一个子侄,在狩猎队中任职,有一次出外,回返的时候,他告诉我,说遇到一个死人,跟这位松涛长得极像,或许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差别,但整体上,他还以为是一个人呢……
啊?
我说您的意思是?
鹊老说道:“我那侄子性子一贯老实巴交,行事又颇为谨慎,对一切事情,都是藏在心底,唯有这事儿,他怎么想都不对劲,所以才找到了我来说起,而我则告诉他,说这件事情不能外传,否则很可能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
我琢磨了一下,说您觉得为什么会这样呢?
鹊老说两人长得极为神似,这里面有两个解释,其一就是两人是兄弟,或者双胞胎,因为遗传的缘故,长得像是很自然的;再有一个,那就是两人其实是共用一个身份……
啊?
鹊老说到后面一种可能的时候,语气有一些低沉。
而我听在耳中,顿时就是一阵毛骨悚然。
如果是前者,那问题就不大,而这事儿也理应赶紧跟松涛提及,让他知道自己兄弟的下落,也是一件好事。
而如果是后者的话,事情恐怕就有许多蹊跷了。
我问鹊老,说你为什么会告诉你侄子,让他闭嘴,免得遭到杀身之祸呢?
鹊老的神情严肃,低声说道:“因为松涛在公开的场合中,曾经表示过,他是百里鬼行松熊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出外的儿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您的意思,是这位松涛,其实并不是百里鬼行松熊的儿子,而不过是穿了松涛身份的一个人?
鹊老diǎn头,说对。
我顿时就感觉事情变得无比棘手起来,如果真的像鹊老所说的一般,那么这位“松涛”来到华族,并且接近安的目的是什么呢?
说句实话,松涛这样的人物,出生于骊风一族,又有着天下闻名的老爸,本身的实力又如此强悍,为人行事也还算不错,如果是真的,与安在一起,倒也不算委屈了他。
而如果不是本人,那么他贪图安什么呢?
美貌?
恕我直言,虽说安十八岁的姑娘一朵花儿,出落得亭亭玉立,越发漂亮,但在整个荒域,别的地方且不说,就光华族,比她美丽的未婚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安的容貌反而算不得什么。
权力?
如果是权力的话,就更加让人诧异了——如果骊风一族真的如同他们所宣扬的一般,说自己是荒域的守护者,他们的使命就是镇守大荒山,那么要这样的权力又有何用?
当初百里鬼行松熊如日中天,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既没有继续找临湖一族的麻烦,也没有想要吞并什么小部族,而是装完了波伊,就回到了族中去。
可见骊风一族的权力欲是并不强的。
但如果这个松涛不是本人,一切就行得通了,而如果发散地去想,这个松涛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来这儿骗财骗色。
他肯定是有预谋的,而他的背后,又是谁呢?
简单一想,我很快就想通了。
轩辕野。
如果说谁对华族念念不忘的话,当初被我们赶走的轩辕野,想必是怨念最大的一位,虽说当初我们将轩辕野赶走的时候,那家伙是受了重伤的,几年之内都未必能够缓过来,所以没办法大举进攻,但在背后耍一些阴谋诡计,用来分化华族高层的话,还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松涛不是骊风一族的人,而是轩辕野的人,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我感觉心头沉重,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件事情,你告诉过别人没有?”
鹊老的脸色有些难看,低着头,不过最终还是说道:“有,我趁治病的时候,跟不落长老提及过此事。”
啊?
听到这儿,我终于是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我之前的时候还有一些奇怪,为什么龙不落长老会反对这事儿,原来他是从鹊老这儿听出了蹊跷。
只不过他既然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呢?
我盯着鹊老,而这个时候,旁边的坨老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有diǎn儿复杂,那个时候的不落长老,已经是病入膏肓,几乎口不能言了,他若是将事情挑明,只怕会被倒打一耙,所以就按耐住了性子,然后找人去了骊风一族,希望能够从那里核实身份,最终倾力一击。只可惜,调查身份的人刚刚去了几天,他就不行了……”
我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一diǎn,赶忙问道:“不落长老,他……他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儿,坨鹊二老的脸色都十分难堪。
好一会儿,鹊老方才说道:“主因是积劳成疾、病入膏肓,最终不治身亡,但其实在我们老哥俩儿的调养之下,还能够多活一两年的,所以我们都很诧异,在不落长老死后,我们找人帮忙去找了药渣来,方才发现,有人在药的配制比例上下了手脚,没有按照我们开的药量来熬药,最终……”
艹。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
也就是说,不落长老其实是被人害死的,应该是有人买通了他身边的近侍,然后通过种种手段,最终将不落长老给害死了。
而且更加恶毒的,是还有人在背地里散播谣言,说不落长老的死,很大一部分的责任在于安。
是安族长气死了不落长老。
这样的谣言一出来,有的人信了,有的人不信,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使得不落长老的那些支持者和势力离心离德,最终并没有能够完全站在安的这一边。
而这个时候的安却并没有在意,因为她有着松涛和寞离长老的支持,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势力,自觉族长之位十分安稳。
所以她还沉浸在美好的爱情之中,充满了对于未来的憧憬。
她在这样的时候,居然不守在汉城,守在不落长老的灵堂或者坟墓边,而是跟着松涛去外面打猎了。
而且她的婚期还不改,准备办完了不落长老的丧事之后,又办自己的婚事。
呵呵……
这心真大。
她真的以为自己的位置就是稳如泰山么?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既恨又气,还有几分难过——今天晚上的宴席之中,安甚至都没有主动提一下不落长老的死,更没有打算跟我单独聊一聊。
不管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发展,按照我与她之前的关系,难道私底下见个面,都很困难么?
难不成你还怕你那如意郎君吃醋不成?
我问坨鹊二老有什么打算,他们告诉我,说汉城此刻暗流潜涌,他们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又不确定那些人对他们的态度,所以在我们没有抵达之前,就已经计划好,准备去小香港避难,逃离这儿的是是非非。
我问不落长老现如今在哪里,他们告诉我,说已经下葬了,在北边的陵园之中。
我diǎn头,说好,我明天早上,去给他扫墓。
坨鹊二老知道我心中自有计较,也没有再多说,跟我又说了两句,然后离开了去。
是夜,我一直都没有睡,在房间里静坐着。
我想了很多。
屈胖三半夜的时候方才和无尘道长回来,瞧见我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吓了一跳。
他问我怎么了,我心情不好,没有说话,他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就各自睡去。
第二天大早,我起了床,然后问了地diǎn之后,谁也没有带,便去了北边的陵园。
不落长老的陵墓很容易找,毕竟是新坟,就在老族长的左侧不远处。
站在墓碑前,望着上面刻着的文字,我默然不语。
许久之后,我身边走来一人,瞧见我了,然后说道:“你过来了。”
我看是龙云,diǎn了diǎn头。
龙云带了纸钱和香,我借了一些,给不落长老奉上,拜了三拜之后,龙云在我身后低声说道:“不落长老是被人害死的。”
我diǎn头,说我知道。
他又说道:“害死他的人里面,族长也有份……”( 就爱网)
第二十六章 陆言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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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龙云说出第二句话来的时候,我扬起了眉毛,说哦,你是这么想的?
听到我的话语,龙云咬着嘴唇,犹豫了几秒钟,方才说道:“陆言,别人不知道,但我却对于这事儿清清楚楚,我知道你和安的关系,也知道安族长能够走到今天,全部都是你扶持的结果,我贸然动她,肯定绕不过你;但这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讲,因为我信任你,还有一点,我相信你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我眯着眼睛,说你准备如何?
龙云看着我,双目毫不回避,而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跟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清君侧,将族长身边的奸妄之徒都给诛杀了,最后将安给弄下去,换一位有贤能的长老来继任族长。”
哦?
我说你们属意哪一位?
龙云舔了舔嘴唇,说二长老河佛,立场中肯,处事公平,威望很高,对待我们的态度也十分不错,所以大家伙儿想要推举他成为下一任的族长。
听到这儿,我终于忍不住了,说龙云,你现在跟我说的话,是商量呢,还是通知?
龙云说有什么区别么?
他说话的这态度貌似强硬,但却让我感觉到了他内心的虚弱,之所以如此,似乎有点儿逼自己的意思,很显然,他们内部也并不是很统一,所以才会这样给自己打气加油,不至于最终灰心丧气。
我笑了,说当然有区别。
看着表情有些严肃的龙云,我平静地说道:“龙云,你我二人,曾经经历生死,我接下来说的话,我可以保证全部都是发自内心的,是否如此,你自己请有一个判断。”
斟酌了一下语气,我问道:“龙云,如果可以,你能够告诉我,你们现在的同伴,都有些谁。”
龙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都是大长老以前的属下,而大部分都是狩猎队和守卫队系统的人,另外农桑长老姜熠也站在我们这一边。”
他没有说得太具体,但我却大概估量到了都是些什么人。
这些人,曾经与我并肩而战过,而在华族事变之后,大部分人都走上了高位。
这是权力转移之后的变动,也是他们应得的好处。
本来这些人可以跟随着安和大长老龙不落,在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逐渐的走上高位,甚至成为长老,统领着华族的未来。
然而现如今不落长老病逝,而安与他们之间的嫌隙又如此明显。
所以他们慌乱了,这才会有接下来的变动。
他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身位置的不安全感,而并非他们本意如此。
想明白了这些,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龙云说道:“你们可曾有跟医馆的坨鹊二老商量过?”
龙云点头,然后说道:“说过,但他们说最近准备去一趟小香港,恐怕没办法做出什么决定来……”
在华族,医馆的地位十分高,毕竟在荒蛮时期,医者能够救人性命。
他们除了医者,还担当了祭司的职责。
我盯着龙云,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坨鹊二老会拒绝你们的提议,然而选择去小香港避祸呢?
啊?
龙云的表情有些严肃,不过好一会儿,还是说道:“因为他们认为我们会输。”
我说为什么会认为你们会输呢?
龙云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怒气来,说因为他们年纪大了,总是容易妥协,不想发生任何的变动,只要保住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就好了……
我瞧见他的情绪突然变坏,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说你真的这么想?
龙云说不然呢?
我冷笑了起来,说因为坨鹊二老不想看着你们死去,却又无法阻止你们的行为,所以选择眼不见为净,而他们之所以逃离这儿,还有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他们知道更多的事情——比如,不落长老并非病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啊?
龙云给我弄得吃了一惊,忍不住伸手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低声喝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鹊老告诉我,只要调养得当,不落长老本来还有好几年的性命,然而有人擅自篡改了他的药方,将里面的药物进行了调换,致使不落长老最终病故,这一点,他是从事后查验药渣里面发现的,也就是说,不落长老的身边人,有人被买通了。”
我的话语让龙云满脸震惊,手上的力气强了几分,说是谁?
我冷哼一声,说我刚来这儿,是谁我并不知道,但却知晓一点,能够在不落长老身边的,应该都是他的亲信,特别是熬药这事儿,然而这人都能够被人收买,你觉得你们的计划,真的就那么缜密么?
龙云被我说晕了,深吸了一口凉气,说你的意思,是?
我说你们觉得你们缜密无双,但说不定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而别人正想着你们起事,然后将其镇压,将不落长老的势力像钉子一样全部拔出,好安排自己的亲信去呢……
龙云说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实力很强的,如果二长老河佛能够及时站队……
我没有等他说完,直接就说道:“但如果他没有站队呢?”
啊?
龙云下意识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我盯着他,说不落长老死了,接下来的权力之争会很激烈,那个河佛长老深藏不露,我跟他没什么交集,但换位思考一下,你说他如果能够坐上族长之位,会选择信任一帮刚刚犯下叛乱行为、离心离德的武者,还是自己的人呢?
我的话让龙云直接懵逼了,有的事情你不想还不觉得,而一想到事情的发展,顿时就是冷汗直流。
现在的龙云正是如此。
这个时候,他终于回过神来,问我道:“陆言,帮帮我们,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说龙云,你信任我么?
龙云说我倘若是对你有半分疑虑,又何必跟你讲这么机密的事情呢?
我点头说好,龙云,不落长老过世,你现在就是身份最高的人,我希望你能够约束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让他们安静一点,耐心一点,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这里面一定会有不断出来煽动的人,而这些人里面,必定有想要将你们推落悬崖之人,你得看清楚,弄明白,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龙云点头,说然后呢?
我说想要帮不落长老复仇,就得有耐心,等待着那些人自己跳出来——另外我还跟你分享一个消息,那个松涛,也就是安的未婚夫,他也许并非骊风一族的人。
龙云下意识地疑惑,说这怎么可能?
我将从鹊老那儿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听完之后,龙云点头,说对,不落长老的确有派人南下。
我说现在的状况,你明白了吧,那个松涛,很有可能是孽贼轩辕野的人。
龙云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此说来,华族当真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了,陆言,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我眯起了眼睛来,说两点,第一,我希望你能够稳定住自己人的情绪,而且在事情没有最终公论的时候,不要告诉他们我刚才说的事。
龙云说这个没问题,我自信还是有一些威望的。
我说第二件事情,那就是你们都得听我的。
龙云沉默了好一会儿,点头说道:“好,事实上,不落长老也有遗言,就是让我们找寻你们的踪迹……”
我点头,说好,你走吧,事情如何发展,必然会有后续,我相信我的存在,肯定会让某些人不痛快的,他们会一个一个地跳出来,而那个时候,我将会为不落长老报仇,也带领着你们,走向胜利。
听到我的话,龙云心服口服,躬身离去。
他走之后,我回望墓碑,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不落兄,你有没有觉得,有的时候,我太过于软弱了?”
墓碑竖立,默然无言。
而我却笑了。
的确,一个人的习性是后天养成的,大概是低调惯了,我这个人,不被逼到悬崖绝境,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与人撕破脸皮的事情来。
然而此时此刻,有的人已经挑战到了我的底线。
无论是龙不落的死,还是安此刻的处境,都让我感觉到胸口之中,一股怒火累积。
那些人还觉得能够玩弄我于鼓掌之中,却不知道,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以前简单的我。
这一次,我也不是一个人。
抚摸了许久的墓碑,我折转而回,在半路上的时候,有一队人拦住了我。
一个留着两撇胡须的中年男子冲着我恭敬一礼,然后说道:“请问是陆言先生么?我们家主人想要见你一面,还请移步,跟我过去。”
他显得十分恭敬,跟小日本有得一拼。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说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微笑着说道:“我家主人,是寞离长老……”
寞离长老?
就是那个介绍松涛给安认识的家伙?
我本来想拒绝的,然而心思一转,点头说道:“一直想要拜访寞离长老,那就请带路吧。”
说: 您的好友暗言已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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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这才是付费玩家
寞离长老我见过,但印象不深,事实上,那个时候我在华族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将安扶上族长之位后,就没有怎么去深入了解,对于这一大帮子的人,也并不是很熟悉。
唯一熟悉的龙不落长老,结果还病死了,而且还是被人给谋害的。
这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我们在华族这边的根基有多薄弱。
表面上我们好像是掌握了全力和大义,然而真正深入下去,发现那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就好像我们在小香港的遭遇一般,人家不理睬我们,再大的名分也不过是假的,人走茶凉而已。
所以我才会在龙不落长老的墓地之前,用言语和危情逼迫,三言两语,收编了龙云等一帮青年骨干。
有这帮羽翼的帮助,我方才算是在这儿立住了脚。
而正是如此,方才使得我摆脱了之前遇事逃避的心态,而是选择站出来,与这帮人正面地交锋。
当然,对方未必会觉得我是可以与他们交手的对手,此番过来,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我的深浅而已。
我与那人一路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酒楼处,上了三楼的一个包厢,我瞧见了久闻大名的寞离长老。
这是一个长得略有一些肥胖的老者,我隐约记得一些,此刻认真打量,总算是对上了号。
对于我的到来,寞离长老十分热情,邀请我入席之后,还问我是否需要女伴。
我拒绝了。
包厢里面,早有好酒好菜准备,寞离长老坐在我的对面,却站起身来,亲自为我斟酒,然后端起酒杯,说了一通场面话,大义就是感谢我们帮助华族赶走轩辕野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这一次我们又过来,他也是尽地主之谊,款待于我。
酒这东西,在荒域可是稀罕之物,当初在临湖一族的时候,那些长老为了喝杯酒,不顾脸面地大打出手,而在这儿,那酒液澄清,可比临湖一族的酒好许多。
华族繁华,仅此可见。
我弄不清楚寞离长老的真实意图,于是与他推杯换盏,三阳两语地应付着。
如此吃喝一阵,那寞离长老说起了关于毒龙壁虎精血之事。
他说他已经从松涛那里听到了我的要求,现如今正在找人查,希望能够尽快帮忙找出来,好让我们满意而归。
对于此事,我表达了感谢。
如此又聊一阵,那寞离长老方才问道:“对了,对于不落长老的死,您有什么看法?”
我心说来了,斟酌了一番,然后说道:“生老病死,此乃世间常事,只不过当初一别之时,觉得不落长老精力旺盛,正值盛年,以为还能够有再见之日,却不曾想当初分离,竟是永别,实在可叹……”
寞离长老与我一起哀叹,甚至都流了泪,缅怀一阵,他又问起了陆左和杂毛小道等人的近况,说对那他们极为仰慕,做梦都想要再见到他们的英姿。
我听到耳中,心中忍不住冷笑。
原来他最担心的,却是陆左和杂毛小道等人的到来,可能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的行事多少也会有一些顾忌。
然而我的心思在脑海里一转,却最终说道:“他们两个,贵人事忙,恐怕未必还能回荒域……”
寞离长老一脸可惜,显得十分失落。
饮宴完毕,我准备离开,寞离长老起身送我,临别前,长身而躬,说陆言兄弟,你得把华族当做是自己家,把我们都当成是你的亲人,有什么事儿,一定不要客气,随时过来找我便是了……
他递给了我一个令牌,持这牌子,随时都可以找到他。
我离开了酒楼,掂量着那牌子,感觉颇为滑稽。
华族在荒域,的确是最大的部族之一,数万人的部落,还掌控了数百里的地盘,影响力辐射千里,然而在我来的世界,估计也就一个镇子的规模而已。
这位寞离长老算起了,也就是一副镇长,我去见他,还需要什么牌子?
呵呵,倘若不是我们在轩辕野继位的时候出血出力,哪里会有你们这帮人作威作福的今天?
若没有我们,你们也就是轩辕野的一条狗而已。
我回到了医馆,大家都起了来,正在吃午饭呢,洛小北招呼我一起,我摆手,说吃过了。
我回到了房间,没多久,屈胖三推门而入,看见我坐在床前,嘻嘻笑,说咋地,你自己不下手,祸害那姑娘,现如今人家要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如意公子,你反倒是心里不舒服了?行了,你可记住一点,你是有女朋友的人,知道不?
我没有跟他调侃,而是将昨夜与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跟他全部讲了出来。
听完了我的讲述,屈胖三深吸了一口凉气,说我擦,没想到我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苦笑,说对啊,你说现在怎么办?
屈胖三惊讶过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摩拳擦掌地说道:“哎呀啊,这是标准的宫斗戏码啊,本以为跑这荒域过来,就是荒山野岭、十分苦逼地找东西,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刺激的事情——搞事,搞事,生命在于搞事,这帮人真的是太了解大人我的想法了,哎呀呀,说到这里,我都恨不得抱起那莫离长老的脸,亲上一口了……”
他兴奋莫名,我顿时就一阵无语,说你是没有见到他那张满是油光的大胖脸,要是见着了,就不会有胃口了。
屈胖三嘻嘻笑,说也对,与其去亲一老胖子,还不如亲一下我小老婆洛小北呢……
这时门又被退开,洛小北也走了进来,说刚才有人说我了?
呃……
屈胖三口花花地跟洛小北开了一会儿玩笑,这才将事情跟洛小北说了一遍,而听到这些,洛小北却是并不意外。
她的外公是邪灵教的天王左使王新鉴,母亲是东海蓬莱岛的商业大佬,自小就见惯了争斗。
这里面的具体部分她或许并不知晓,但许多东西,她其实是把握得住的。
洛小北听完之后,看着我,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现在最怕的结果,就是那松涛是轩辕野派来的,而河佛或者莫离两人,有人绝对是轩辕野的内应,意图颠覆现如今的权力结构,重新回归,而轩辕野的背后,站着的是邪灵教余孽佛爷堂的王秋水,如果是这样,恐怕现实世界的争斗,会蔓延到这儿来,那可就不是我们能够支撑得了的……
屈胖三双眼一亮,说哎呀,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够想得到这么多,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听到我谈及邪灵教,洛小北的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咬着牙齿,说道:“王秋水这个王八蛋,当初若不是他的算计,我未必会落得那么惨,如果真的能够在这儿碰到他,我一定要将那家伙碎尸万段。”
她说着话儿,表明了一个态度。
那就是她会参与这件事情来,而不是选择袖手旁观。
而屈胖三是闲得蛋疼,听到有事儿,顿时就是两眼冒光,有了他的支持,我就感觉稳了许多。
至于无尘道长,他疯疯癫癫,大部分时候都跟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不过真正要干起来,他还是能够给我们提供许多的帮助。
敲定了这事儿,屈胖三看着我,说你有什么计划?
我谈及了龙云等人决定兵谏的事儿,说我已经稳住了他们,免得掉进圈套里面去,当务之急,要跟那帮人见个面,统一一下思想,将这帮人掌握进来,形成我们自己的班底,免得孤家寡人。
屈胖三点头赞赏,说不错,你能够在短时间内得到这么准确的分析和判断,着实不错,然后呢?
我说接着我会等待时机,算时间,不落长老派去核实的人员应该会回来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用这点来打那松涛,取信于安,暂时停止婚约。
屈胖三说然后呢?
我说随后再打击莫离,最后立威,彻查松涛的身份,从而借此进行清洗……
待我说完,屈胖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旁边的洛小北,说你觉得这计划如何?
洛小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真要我说?
屈胖三说你教教他。
洛小北点头,说好,你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那个被派去骊风一族求证之人的身上,但可曾有想过,如果那人是叛徒的话,又该如何呢?
我说这怎么可能?不落长老既然将这种绝密之事交于他手,自然是绝对的心腹。
洛小北冷笑,说那你怎么解释没出去几天,龙不落就死了?
啊?
我愣了好一会儿,洛小北却接着说道:“不管那人是叛徒,或者被人半路截杀,总之将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一个点,这个有失妥当;而另外你与龙不落下面的人并不熟,光凭刷脸,很难收服他们,你得提供共同的利益和未来出来,并且宣泄他们的怒火,这才能够赢得他们的信任……”
我说那我该怎么做?
洛小北却不说了,而是看向了屈胖三。
屈胖三微微一笑,说很简单,抓出那个潜伏的叛徒来,用那人的头颅祭旗,你就收拢了所有的人心……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二十八章 三个嫌疑人
常言道“姜是老的辣”,然而无论是洛小北,还是屈胖三,从年龄上,都比我小,但斗争的经验却远比我丰富太多。
当然,我也没有太多的嫉妒,毕竟一个是大家族出身。
而另外一个……
抛开肥正太的外貌,屈胖三这个三世为人的家伙,方才是真正的老油条。
所以我心服口服。
洛小北三言两语就将我计划里面的漏洞给点了出来,我仔细想一想,觉得也是——松涛之所以敢顶着现在的衣服,肯定是早就有所防范了的,而自然也有人在他背后,给他撑作保护伞,对于准备去骊风一族找寻消息的人,肯定也是有所准备。
如此一来,我所希望找到的证据,其实是虚无缥缈的。
把这种重要事情寄托在别人身上,这种行为实在是有一些冒险,而对于谋事者来说,这是很不成熟的行为。
而屈胖三在这个时候,给出了标准答案来。
龙云以及他身后的那些青年人心中有怒火,那么就让他们发泄出来,而如果能够打着为不落长老报仇的旗帜,那么就会有无数人站在我的身后。
而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胜利了一半。
当然,这种事儿,也只是在实力不够的时候方才会使出来,而如果我们这一次来的,是之前在京都的那一伙人,根本就用不着太多的顾忌。
有着那么多的高手镇场,我们其实就可以直接杀进无忧宫里面去,将那个松涛给擒住。
然后就是想怎么整治他,就怎么整治他,任何担忧都没有。
但现在不是。
华族并非没有强者,一大堆的长老个个都是几十年功夫磨砺出来的,就连那松涛给人的感觉也是深不可测,再加上外面还有不知道藏在那儿的轩辕野,我们若是依着性子行事,只怕早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去。
下棋,得有耐心,一点一点儿地慢慢来。
我说那该怎么办?我总不能跑出去,见人就说不落长老是被人害死的,有人调换了药,混了草药的比例?这事儿会连累到医馆的。
屈胖三笑了,说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哪里需要你去证明什么?
我说那怎么办?
洛小北说你不是跟那龙云关系不错嘛?他是这儿的老油条,让他来散播消息,尽量闹得风言风语,事情就差不多了——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得找到那个当内鬼的叛徒才行……
我说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找?
洛小北嘻嘻一笑,说这个就得看屈胖三大人的本事了。
屈胖三打了一个呵欠,说这事儿说麻烦,其实也不麻烦,龙不落身边也就那几个人,将几个可疑的人都找过来,然后轮流用刑就好了,我有办法让他们开口的。
我一愣,说这么粗暴?
屈胖三笑了,说对啊,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啊,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我挠了挠头,说以你的聪明脑瓜子,难道就没有智取的手段?这样子,如果找不到的话,会很麻烦的……
屈胖三说男子汉大丈夫,行事正奇相辅,这才是王道,一味的剑走偏锋,未免落于下乘。
我思索了一会儿,点头,说行。
我们这边商量妥当之后,我找到了鹊老,询问起了关于调换药物的相关可疑人员,听到我的话语,鹊老的脸有些严肃,说这是准备调查不落长老的死因了?
我点头,说对,不落长老为了华族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辈子,结果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我若是不能让他瞑目,这朋友岂不是白交了?
听到我的话语,鹊老的脸有些苦涩,说对,唉……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我们的情况不同,你明哲保身,并非惜命,而是这一身技艺无人传承,心中惶恐而已。
听到我的安危,鹊老情绪好了许多。
他想了一下,提供了三个人选给我,分别是不落长老府上的管事龙五,养子龙八斤,还有他的续弦盼娘。
这三人在不落长老卧病在床的时候,一直在床前服侍,一应饮食起居和药物,都是他们三人在负责,所以在药物上搞鬼,也只有这三人才有机会。
管事龙五是跟了不落长老三十多年的忠仆,他并非华族人,而是一没落小族之人,被不落长老救起,就一直跟在了他的身边。
这个人忠心耿耿,被赐予了“龙”姓,几十年来,与不落长老不离不弃。
养子龙八斤是不落长老袍泽兄弟的儿子,那位袍泽当初死在了丛林中,不落长老将其收养,因为他一直没有子嗣的缘故,所以把这个龙八斤当成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对待。
至于那位续弦盼娘,却是不落长老取了七八年的一女子,因为很小就跟了不落长老,现年也才二十多岁。
鹊老经常去大长老府治病,故而对这些人都挺熟悉的。
他跟我详细地讲起了这三人的情况来,我听在耳中,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鹊老,如果非要选一个,你觉得谁会是那个凶手?”
鹊老犹豫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其实三个人都有可能。”
我说哦,说来听听。
鹊老说那龙五虽说几十年来一直跟随在不落长老的身边,忠心耿耿,但他毕竟是外族,倘若是被人安排在大长老身边的,那可不就是最有可能么?
而不落长老的养子龙八斤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家伙从小就争强好胜,最喜欢的就是与人争勇斗狠,性子暴躁得很,一点就炸,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而最近族中又有一个谣言传出,相传龙八斤的父亲其实是被不落长老给害死的,他之所以对龙八斤这么好,其实不过是为了赎罪,让自己心里好受而已。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说这是真的?
鹊老不屑一顾,说自然是假的,他父亲虽然是在与大长老一起狩猎的时候死的,但说到底也还是他自己不小心,跟大长老又有何干?
我点了点头,说那第三个……
鹊老叹了一口气,说那盼娘二十七八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据说有风声传出来,似乎有偷人的经历……
靠!
听到鹊老的话语,我这才知道那三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他说得差不多,我也没有再多问。
当天安没有再叫人来请我,不要说吃饭,就算是见面聊聊天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着急,在医馆里与坨鹊二老聊天,谈些医学上面的事情。
好在我最近对于《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和另外两本经文烂熟于心,对于医者之事,多少也有一些了解,故而倒也能够相谈甚欢。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鹊老给了我一份汉城的建筑分布图。
我和屈胖三从后院翻墙离开,与我们一起的,还有无尘道长,他非要跟着一起来,还跟我们保证,说绝对不弄出什么动静来。
反倒是洛小北,她不想跟我们去干那脏活,早早地回房回了觉。
按图索骥,我们来到了大长老府,那是一大片的院子相连,看着规模很大,不过却比无忧宫那儿朴素许多。
我们确定地方之后,翻墙而入,然后开始找寻起那三人来。
龙五很容易找,他就在给龙云搭的灵堂那儿跪着呢,我们赶到的时候,他整个人死死地趴在了灵位前,就仿佛死去了一般。
而当我们闯入其中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灵堂的烛火闪烁,光线微弱,但他却瞧见了我。
龙五先是一愣,随即拱手,朝着我问好——我大概记得这个男人,他很多时候,都出现在不落长老的身边,看上去丝毫不起眼,然而刚才他从地上倏然起来的一瞬间,我顿时就能够感觉到他的强大。
不过我并不畏惧他,开门见山地说起了此事来,说我要查出内鬼,希望龙五配合。
听到我的话语,龙五直接跪倒在地。
他说他愿意接受审查。
得了个开门红,我亲自上前,将人给捆住,然后留无尘道长在这儿守着人,随后我们又去找另外的两个人。
这回倒是挺不好找的,因为我们在房间里没有找到那位盼娘。
去了哪儿呢?
没多久,屈胖三带路,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处僻静院落,而在那房间里,我们找到了另外的两位嫌疑人。
他们是在一起的,而且相当坦诚,光溜溜的,在房间的床榻上翻滚呢。
不落长老尸骨未寒,结果自己养子跟续弦搞到了一起来。
这事儿说起来,真的有些让人气愤。
我万万没有想到,找人变成了抓奸,不过好在因为太过于紧张,又害怕透露出去的缘故,两人倒也没有太过于声张,虽然龙八斤试图逃脱,却最终都给我们给擒获了住。
我押着光溜溜的龙八斤,屈胖三押着一块布稍微遮羞的盼娘,来到了灵堂这边来。
屈胖三让三个人都跪在了无悔长老的灵位之前,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为何而来,几位想必心里清楚,所以说实话的人能活,说谎话的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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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水落石出
说谎者死。
这话儿说得杀气森严,然而对于那些铁了心要隐瞒的家伙来说,却并没有太多的威胁。
毕竟我们是人,又不是测谎仪,事已至此,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不如死鸭子嘴硬,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所以一时之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屈胖三既然有信心处理此事,自然是早有准备的。
他让三人会过了面之后,让无尘道长帮忙看住人,然后一个一个地单独审问。
首先受审的,是管家龙五。
在灵堂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一盏油灯,屈胖三和龙五对坐,而我则在门口处把风,随时防备着任何的突发状况。
双方坐定之后,屈胖三平静地说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龙五抬起头来,双目赤红。
他咬着牙,说如果能够让我把那一对贱人给宰了,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刚才瞧见光着身子进来的一对男女,又听到了只言片语之后,顿时就爆发了,想要冲上去杀了两人,不过给我们控制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屈胖三平静地说道:“这两人肯定是要死的,你放心,现在说一说你的问题。”
说罢,他开始问了几个问题,与龙五一问一答地聊了起来。
大概聊了一会儿,屈胖三点头,说好,你的事情我差不多清楚了。
龙五抬头,说啊?
没有等他说完,屈胖三上前,一记手刀,将人给弄晕了,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血袋来,洒在那龙五的身上。
弄完这些,他抬起头来,说把人弄出去,动静弄得闹一点儿,遮掩住他的呼吸。
啊?
我也愣了一会儿,不知道屈胖三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不过出于惯性,我还是下意识地服从了他的话语。
当我把人拖出小房间的时候,我瞧见无论是龙八斤,还是盼娘,都吓得浑身直哆嗦,面无人。
我故意将龙五拖到了灵堂的幕布之后,扔下,然后又过去,按照屈胖三的顺序,将龙八斤给带进了小房间里去。
不过这一次,给龙八斤的待遇就不是坐着了。
而是跪在。
龙八斤被我带进里面去,立刻就跪倒在地,哭泣着说道:“我错了,对不起,我犯了大错,只愿以死抵罪。”
屈胖三翘着二郎腿,嘻嘻一笑,说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龙八斤哭得一塌糊涂,说父亲对我恩重如山,然而我却在他死后给他戴上了绿帽子,全部都是我的错,是我对盼娘意图不轨,是我畜生不如,求你了,有什么事情,全部都是我的过错,杀了我——这件事情,是我强迫盼娘的,求你放了她……
啊?
听到这话儿,屈胖三的脸反而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眯眼盯着龙八斤,然后说道:“你是说,你和你干爹的续弦,是在你干爹龙不落死了之后,才开始好上的?”
龙八斤心里有点儿崩溃了,此刻也是知无不言,说对,是的。
屈胖三霍然站了起来,指着龙八斤的鼻子说道:“你胡说,你们两个早就勾搭成奸,这才害死了龙不落,不是么?”
啊?
龙八斤听到屈胖三的指责,先是一愣,随后使劲儿摇头,说不,不是,我没有……
他话说得语无伦次,而屈胖三一下子就走到了龙八斤的跟前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龙八斤,告诉我,是不是你为了与盼娘这小贱人能够天长地久,所以才害死了你干爹?”
啊?
龙八斤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子就粗了起来,双眼瞪出,坚决否认,说父亲对我恩重如山,待我有如己出,我如何能害他呢?
屈胖三冷笑一声,说你既然都跟自己干娘都搞上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龙八斤咬着嘴唇,说这事儿是我的错,是我禁不住心魔和诱惑,跟盼娘好上了,我该死,你杀了我,我也是愿意的,但你若说我杀了父亲,这锅我不背……
听到龙八斤心存死志的话语,在旁边看着的我,其实有点儿懵。
事实上,在刚才将两人抓奸在床的时候,我就已经对这事儿有了一个大概的估量。
说起来,差不多就是龙八斤和盼娘两人勾搭成奸,然后为了自己以后的性福生活,以及自己的个人安危,所以出手将不落长老给弄死了去。
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套路,然而现在龙八斤的交待,又平添了几分悬疑。
如果说两人是龙不落死了之后好上的,作案动机就会被推翻。
龙八斤或许对盼娘心存觊觎,但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将他最主要的靠山给搬到了去。
这不合理。
有龙不落在,和没有龙不落在,这是两个不同的情况,他龙八斤并非嫡子,也不是龙不落的直系血脉,使得龙云等大部分人并没有在死后转而支持他,而是变成了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乱糟糟一锅粥。
这样一来,龙八斤的权势反而大幅下降,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泯然众人矣了。
从收益上来说,他不可能去害龙不落,而没有了刚才的那动机,他反而是最不可能的那个人。
只不过,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屈胖三并不信。
他冷笑了一声,然后用布蒙住了龙八斤的双眼,又将他的嘴巴堵上,随后用刀子在那家伙的手上,割下了一个口子来。
这一刀不深不浅,有血流出,又不至于死去。
血一点一滴地往下留,而随后屈胖三开始持咒,一番繁复的手印之后,最终拍在了对方的脑门之上。
“啪”的一下,龙八斤直接倒落在地,浑身不断抽搐了起来。
如此持续了一刻多钟,屈胖三给他解了法咒,然后将蒙在眼睛上面的布条撤下,这才又问他,说是不是你谋害了龙不落长老?
此刻的龙八斤已经被痛苦和恐惧折磨得奄奄一息,然而最终还是咬着牙说道:“我没有害他。”
屈胖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和盼娘什么时候好的?”
龙八斤痛苦地说道:“昨天。”
屈胖三又问:“你现在有什么要求?”
龙八斤青筋毕露,说杀了我,求你放了盼娘,是我不好,我强迫了她……
屈胖三点头,然后走过去,啪的一下,将他给打晕了去。
看着光着身体躺在地上的龙八斤,我犹豫了一下,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屈胖三撇了一下嘴,说莽汉、情种……傻波伊!
点评结束之后,他对我说道:“将人带走,不要过灵堂,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再把那少妇给带进来。”
我依言照做,避开了外面的视线,处置了龙八斤之后,又将盼娘给带了进来。
这是一个柔弱而颇具媚骨的女子,身上仅仅包裹着一张床单,许多地方没办法遮掩,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着实是个尤物。
屈胖三没有折腾人家,而是让盼娘坐在了椅子上,和声和气的。
盼娘进了小房间,哭得带雨梨花,楚楚可怜,不过无论是我,还是平日里表现得眯眯的屈胖三,都选择性地忽略了去。
屈胖三宽慰了盼娘一会儿,这才突然问道:“你跟龙八斤那畜生多久了?”
盼娘楚楚可怜地说道:“小半年了,自从老爷病重之后,他就用强的手段,将奴家给侵占了,还威胁奴家,说如果我要说出去的话,就杀了我娘家的家人;那个时候老爷病重,口不能言,我怕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会加重他的病情,又怕龙八斤狗急跳墙,所以一直忍着委屈、呜呜……”
她说了一大通的话语,不但控诉了龙八斤对她的侵占,而且还将龙八斤丑恶的嘴脸给一一描述了出来。
听到这颇有煽动力的话语,我简直就恨不得将龙八斤抓过来,立刻就杀掉。
不过她和龙八斤的话语,实在是相冲突。
到底谁说了谎呢?
我看向了屈胖三,而他的脸上则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来。
这小子大概是被盼娘的话语给感染到了,瞪着双眼,说原来是龙八斤这畜生害死了不落长老啊?
盼娘一愣,说老爷不是病死的么?
屈胖三摇头,说不是,有人验过了药渣,发现根本没有按照医馆开的药方来配置,药虽然还是那些药,但比例却完全混杂了,这样一来,补药就变成了毒药,不落长老就是被人活活害死的……
听到这话儿,盼娘浑身一震,几秒钟之后,眼圈一红,瘫软在了地上。
她抽抽噎噎地哭道:“老爷,是我害死了你,早知道如此,我就跟老管家说了,那样子,盼儿就算是名节有亏,也能够让你警觉,得以活命啊……是盼儿害死了你,盼儿该死,该死……”
她哭哭啼啼,屈胖三好言相劝,然后让她待在小房间里伤心难过,而他则带着我走到了灵堂里来。
来到灵堂,屈胖三对我说道:“水落石出了,你去通知龙云,带所有的人过来。”
啊?
我愣了一下,说可是我觉得盼娘的话,有很大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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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胖三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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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胖三的套路我有点儿弄不懂,也不明白他怎么就知道了到底是谁杀了不落长老,不过他既然让我去找龙云纠集人马,我也不得不这般照做。
他毕竟是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在我来之前的时候,就已经询问过了鹊老,得知了龙云的住处,悄不作声地翻墙而出之后,我开始朝着龙云的住处摸了过去。
大概是之前的关系就十分紧密,所以龙云的住处,离不落长老的府邸并不算远,很容易就找到。
与不落长老的大院子不同,龙云这儿的房子算不得大,也就一四合院的水平。
他虽然是一将军,但华族这儿就是一大部落,摆不了太多的谱。
我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院里方才有人回应,问是谁。
我说我,陆言。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英姿勃勃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冲我点头,说你好,陆言先生,我是龙云的弟弟龙风,你找我哥有事?
我点头,说对,你哥在家么?
龙风说在,回来不久,已经睡了,要我叫他起来么?
我走进院子里,说好,你去叫他,我有急事。
龙风将门给关上,然后匆匆跑进了屋子里去,没多一会儿,龙云披着一件衣服就急忙跑了出来,瞧见我,赶忙迎上前来,说陆言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看了一眼龙风,没有说话。
龙云瞧在眼里,立刻支开了他弟弟,说你去倒杯茶来。
龙风有点儿委屈地走开,而当他进了屋子,我便低声对他说道:“龙云,你现在立刻召集你们的所有人,然后去不落长老的府邸灵堂。”
啊?
龙云一愣,说为什么啊,这大晚上的?
我低声说道:“害死不落长老的凶手,我已经找到了。”
听到我的话语,龙云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紧紧抓着我的手臂,说真的?
我眯起了眼睛来,说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再跟你开玩笑么?
龙云摇头,说不像。
说罢,他赶紧拉着我,说到底是谁?
我说人在灵堂,你将人召集了过去,一看便知。
龙云说我等不及了,现在就想去……
我摇头,说不行。
龙云一愣,说为什么?
我说你若是想要解开当下的危机,你就得听我的,要不然你随意,这事儿我不管了……
我一摆出撂挑子的架势,龙云顿时就软了。
他知道,其实华族这边的事情,与我并没有太多的关系,我之所以愿意留在这儿帮助他们,看的是大家往日的交情,以及对不落长老的尊重,但如果真的一意孤行的话,得到的结果,恐怕就是我的置之不理。
而如果我退出了这一场权力的游戏,那么这些因为之前变故而跟随着不落长老升起来的众人,恐怕就会变成无头苍蝇。
他们要么给人收编,要么给人整死。
作为新势力,他们没有强硬的手腕,和足以继承不落长老势力的大人物,在现如今的情况之下,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想明白了这一点,龙云很果断地点头,说好,我去。
他回头叫了自己弟弟,还有一个妹子,出了门去,告诉我最迟一刻钟,他会带着大部分人赶到不落长老的灵堂。
我点头,表示知道。
通知人的事情交给了龙云之后,我再一次地回到了不落长老的府邸。
依旧是翻墙而入,重新回来的时候,我发现盼娘并没有在小房间里面,而是躺在了地上。
与她同样躺在地上的,还有管家龙五。
反倒是之前昏迷过去的龙八斤给安排在了一椅子上,屈胖三正在跟他聊着天呢,瞧那家伙的模样,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感觉好像有什么进展一般。
瞧见我走进灵堂来,屈胖三回头看我,说人呢?
我说已经跟龙云说好了,他去通知人,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应该都能够过来。
屈胖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跟龙八斤说道:“你死不死,这事儿跟我无关,我只不过是被陆言临时叫过来搞事的帮手而已,真正决定你命运的,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那些跟着你干爹讨饭的丘八们……”
我瞧见无尘道长在梁上蹲着,双手拢在袖子里,一副老子不爱管你们这闲事的模样,走上前来,低声说道:“事情搞清楚了?”
屈胖三点了点头,说对。
我说那谁是真凶?
屈胖三看着我,说你觉得呢?
我顿时就火气四冒,说我觉得个屁啊,你到底说不说?
屈胖三伸了一个懒腰,说哎呀,一刻钟,眨眼就到了,我这边跟你解释一通,一会儿又来一帮人,我还得解释,多麻烦啦?你且等等吧,到时候来人了,一起解释。
听到他的话语,我忍不住地翻白眼,知道这个家伙的恶趣味,就是喜欢吊人胃口。
他大概是希望我求他,然后他推推托托,最终方才答应。
我却没有再问,哼了一声,便走开了。
我走到一边生闷气,不过瞧见那龙八斤的身上居然多了一件衣服,就知道在我刚才离开的时候,应该是有一些变化的。
要不然屈胖三刚才对那盼娘这般和气,结果现如今她却给打晕在了地上去,丝毫不怜惜,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合理。
一刻钟的时间不算长,我正思索着这里面的种种关系时,龙云带着人来了。
来的人零零散散,我打量了一下,差不多二十多个。
这些人我有的眼熟,有的却感觉陌生。
不过这些人的年纪都不算大,最大的也不超过四十,都是些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在进了灵堂的时候,不少人瞧见了屋子里面的这几人。
无论是管家龙五,还是不落长老的义子龙八斤,又或者是他的续弦盼娘,对于他们来说,都曾经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龙五跟随着不落长老二十年,忠心耿耿,跟这帮人的关系也是十分不错。
他们很多时候,都是受龙五的指挥。
至于龙八斤,大家虽然并没有在不落长老死后奉他为主,但对他却也是一直都很尊敬,不少人与他更是相交莫逆。
而盼娘……
作为不落长老的遗孀,自然也受到了大家的敬仰。
然而此刻,这三人或躺或坐,看样子都不是很好,这情形也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龙云在这伙人里面的威望最高,也是他叫大家过来的,所以第一个走上前来,问我道:“陆言,你这是……”
他指着灵堂里面的三人,一脸疑惑。
事实上,不但他疑惑,我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在众人的面前,我也是不能丢了态度,平静地说道:“今天早上跟你谈过之后,我便立刻着手处理此事,免得大家一时间着急上火,反而落入别人的圈套——这位屈胖三小哥,是我特地请来的破案高手,现在将由他来讲述,事情最终的结果。”
我伸手指向了屈胖三,而那小子很满意我的介绍,走上前来,冲着大家微微一笑。
他笑过之后,缓缓说道:“想必大家对于这三位都很熟悉,也疑惑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特别是龙八斤和盼娘,为什么连衣服都没有穿好……”
众人点头,然后盯着屈胖三,等待答案的揭晓。
屈胖三却并没有立刻说,而是走过去,将龙五和盼娘都给弄醒了来。
龙五一醒过来,瞧见众人都在,立刻变了脸色,怒声说道:“龙云、且介、兔六,牛二,你们几个快点过来,给我松绑,然后把这个扰乱老爷清静的家伙给我赶出去……”
他点的人,都是众人之中最为得力的结果。
这些人在不落长老还活着的时候,都是跟前的铁杆,也常常受龙五指挥,然而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动。
屈胖三笑了笑,说五爷,您也别着急,长夜漫漫,我们慢慢说。
他先是指着龙八斤和盼娘,说之所以没怎么穿衣服,是因为我们找到他俩的时候,这两人正在床上,赤身裸体地滚床单……
啊?
众人听了,一脸诧异,而有人确信之后,却抓紧了拳头,准备冲上来,教训一下这对狗男女,不过却被我拦住了。
我维持住了现场秩序之后,屈胖三继续说起。
他把我们今天过来的举动,悉数说起,每个人的供词,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一直讲到了我离开之前。
说到这儿,他总结了一下,说也就是说,龙八斤为了惧怕事情的东窗事发,所以在药里面动了手脚,害死了不落长老。
听到这话儿,龙云几个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怒声吼道:“杀了那狗日的。”
屈胖三却扬起了手来,说且慢,事情还没完呢。
啊?
众人诧异,屈胖三却款款道来:“这里面有一个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龙八斤说他昨天才跟盼娘相好,而盼娘却说他霸占了自己大半年,我不确定谁在撒谎,于是就让盼娘独自待在房间,结果她跑了……”
他笑了,走到了盼娘的跟前来,说你为什么跑呢?
盼娘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屈胖三却一声怒吼,说因为你心虚了,你说了谎——当然,你肯定还是有相好的,而不落长老,也是你跟你相好的,把他害死的,然后又勾引了龙八斤,将他拉下水……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指向了旁边的龙五。
他说这个,就是你的那个相好,对吧?
说: 不好意思,因为《捉蛊记》完本,有许多东西要说,所以这边耽误了一些,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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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外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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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屈胖三话语里的跳跃性如此之大,别说旁人,就算是全程参与其中的我,都为之错愕。
众人纷纷惊诧,而龙五更是又惊又怒地喊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我跟着老爷二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你这般诬陷于我,到底意欲何为?”
他说得慷慨激昂,莫名愤怒,旁人也是一脸错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担忧地望着屈胖三,生怕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脱了。
然而屈胖三这个家伙的性子却是颇为平稳,平静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有理不在声高,你这般悲愤地表演,搞得我都莫名其妙地想哭了——好了,不闲扯了,我们来聊一聊,为什么那个奸夫不是龙八斤,而是你把……”
说罢,他走到了盼娘的跟前来,开口说道:“盼娘,你之前说你跟龙八斤好了有小半年,说他用强将你给占有了,不得不委身于他,对不对?”
盼娘满眼泪水,说对。
屈胖三嘿然而笑,说既然是好了小半年时间,那你可知道他的屁股处,那块胎记有多大?
啊?
听到这个问题,盼娘顿时就是一愣,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伸出小手来,磨磨蹭蹭地比划道:“差不多,比这个要大、啊,不,小一些……”
哈、哈、哈……
屈胖三走到了龙八斤的跟前,伸手过去,一把撩开了龙八斤的衣服,露出他黑乎乎的屁股来。
那上面除了两道刀疤之外,哪有什么胎记?
龙八斤没有想到屈胖三这般暴力,直接当中掀开了他的屁股,顿时就一阵扭捏,而旁人瞧见,顿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屈胖三却瞧向了盼娘,说看见了没有,根本没有什么胎记,你还想骗谁?
盼娘没有想到屈胖三这个提问根本就是陷阱重重,全是套路,她绞尽心思作答,却把自己给栽进了里面去,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狡辩,说奴家被他欺辱,心中万分悲愤,只有委屈,哪里能够瞧得清他身上的情形?
“是么?”
龙八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且狡辩,我却不跟你掰扯这么多——先前你撒谎,告诉我龙八斤将你强占,你敢怒不敢言,后来知道不落长老被人害死,悔恨不已,说早知道告诉管家就好了……你说这话儿,也就是说,那管家在你的心中,应该是最信任的人,对吧?”
盼娘说龙管家在府中二十多年,鞍前马后,最得老爷信任,我自然也是信任他的。
屈胖三笑了,说恐怕不是吧?你之所以信任他,是因为他才是你的情人、丈夫啊,至于不落长老,在你的眼中,不过是一老不死而已,对吧?
盼娘和龙五异口同声地吼道:“闭嘴,你、你血口喷人。”
屈胖三冷笑,说我血口喷人?呵呵,你们这般有恃无恐,是觉得你们的行径无人可知,天衣无缝对吧?可惜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没有想到自己的破绽露在那儿么?
龙五梗着脖子,大声喊道:“我跟着老爷二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他大声嚷嚷着,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话,如同祥林嫂一般。
屈胖三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上前去,找来一块布团,堵住了那老东西的嘴巴。
这边一安静,屈胖三又讲述道:“证据嘛,一开始我还不是很清楚,后来的时候,想起把盼娘与龙八斤抓奸在床的时候,瞧见盼娘的肩头,有一个浅浅的牙印,看样子是有些时日了,又想起龙八斤的供词,知道他是昨日方才被勾引,与盼娘发生的关系,便问他是否有在盼娘肩上咬过,答案是否定的。”
“不但如此,龙八斤还告诉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龙五此人十分变态,与人行房的时候,又抓又咬,有虐待狂的倾向,这一点城中妓馆都有流传。”
说到这儿的时候,屈胖三走到了盼娘的跟前,伸手过来,将她身上的床单掀开。
白嫩如牛奶的香肩之上,赫然有一个略为有些发黑的牙印子。
盼娘给屈胖三吓了一天,慌忙避开,又拼命用床单遮掩住,颤抖着身子,哭着说道:“不,不,就是龙八斤咬的,就是他咬的……”
屈胖三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是叹息。
他轻轻叹道:“最毒不过妇人心,你利用龙八斤心思单纯,性子粗鲁、急公好义的性格特点,让他来帮你背锅,一开始的时候,你的确是做到了;只不过,没有人是傻子,事到如今,龙八斤就算是再弱智,也不会出来,帮你们背着锅——其实想知道这个牙印是谁种下的,很简单,让龙八斤和龙五再给你咬上一口,对比一下牙印,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这边的话儿刚落,地上的龙五突然间就像发疯了一般,猛然朝着外面冲去。
然而这灵堂之中围满了人,他哪里能够逃得掉?
龙五刚刚冲出没两步,就给好几人给拦住了去,那些人听到这儿,早已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莫不是将拳头如雨点一般砸落而下,想要将这个杀主求荣的家伙给打死去。
龙五也算是顶厉害的高手,不过全身被束缚,又给一顿爆揍,顿时就滚落在了地上去。
我瞧见群情汹涌,赶忙上前,阻拦大家,说都别打了。
这帮人的很大一部分跟我没什么交情,哪里听得了我的话语,继续拳打脚踢,而这个时候,屈胖三平静地说道:“你们把他打死吧,打死了的话,那个幕后凶手就永远都找不出来了……”
啊?
众人听到这一句话,全部都停住了手脚,龙云喝住了众人,然后问道:“还有幕后黑手?”
屈胖三笑了,说龙五这么一个跟了不落长老二十年、忠心耿耿的老狗,他的全部权力都来自于不落长老,结果却突然间将其谋害了去,你觉得在这背后,没有人在谋算,没有人给他利益保证,他会这般铤而走险么?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说对,的确如此。
我走到了龙五的跟前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拖到了灵堂牌位之前,将他扔在地上,扯去他嘴里的布团,又用脚踩着他的胸口,冷冷说道:“说罢,指使你的,到底是何人?”
龙五此刻自知大势已去,脸如死灰,不过却并不肯供出任何同党,只是如死狗一般叹息,说是我对不起老爷,杀了我吧。
龙八斤在旁边听到,愤怒地吼道:“杀了你?你以为你能够一死了之?你个狗日的,我父亲对你有多好,就把你当做自家兄弟一般……”
他吼得愤怒,额头青筋暴出,屈胖三白了他一眼,说你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把自家后妈给睡了……
众人也是愤怒,说对,你个狗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人喝道:“龙八斤,亏我还把你当做兄弟,没想到你居然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呸……”
龙八斤给一顿喷,顿时就萎靡了,低下了头去。
这边水落石出,屈胖三便安排,将三人都给五花大绑起来,跪倒在了不落长老的灵牌之前,然后逼问幕后主使,结果盼娘是什么都不知晓,而龙五则缄默其口,就是不说一句话,显然是拼死抵抗。
不过屈胖三倒也不是没办法,上前来,按照之前对龙八斤的办法,开始给龙五上刑。
这等手段十分恐怖,龙八斤那种硬汉都顶不住,更何况龙五这般反复的小人?
当解除恐惧的时候,他瘫软在地,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要再弄我了,求求你了,我说还不行么?”
屈胖三和我凑上前去,问道:“是谁指使的你?”
这话儿刚刚问出口,这时有人突然喊道:“外面来人了……”
啊?
我们这边顿时一愣,朝着门外望去,人没有瞧见,却听到有金铁交击之声传来,随后有人高声喊道:“河佛长老、寞离长老到……”
那人报了一大堆的名号,听得有点儿多。
随后有人厉声吼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擅自闯入不落长老的灵堂,妄动刀兵,还抓了府中良善,全部都跪倒在地,等待巡逻队的入场,任何人胆敢站立,挑衅我华族威严,必将杀无赦!”
这话儿的语气,当真是严厉无比,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瞧了屈胖三一眼,他却抬了一下头,示意我去应付。
我斟酌了一下语气,然后往灵堂门口走去,朗声说道:“在下陆言,携不落长老生前众位好友在此,找寻杀害不落长老的凶手,请不要误会。”
表明身份之后,我讲述了龙五勾结盼娘,在药中动手脚,谋害不落长老的整个过程。
听到这话儿,从院子里一大堆带甲之士中,走来一个比寞离长老跟胖几分的老头儿来,冷冷看着我,然后说道:“陆言你这是太过分了,我华族的事情,凭什么你来插手?”
说: 《捉蛊记》结束,以后的更新时间,定在九点左右吧,这样子,小佛就有了很多的弹性时间,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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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各人立场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这个人我隐约记得一些,却是跟随着龙云过来的其中一个人。
他是不落长老以前麾下的年轻战士,现如今应该也是巡防队的一个小官儿。
我瞧见无尘道长突然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以为老道士又疯癫了,慌忙叫道:“道长,别啊……”
外面剑拔弩张,您老人家再闹将起来,一旦冲突,我倒是可以凭借大虚空术不伤分毫,但其他人可就要成乌龟了。
然而屈胖三却比我先反应过来,箭步冲到了灵堂之中来。
他站定身子,瞧了一眼地上的龙五,顿时就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脏话:“我艹……”
与他的话语一同响起的,还有盼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回到了灵堂之中,瞧见龙五的心窝子里,扎着一把磨制锋利的飞刀,而盼娘的胸口处也有一把,不过不知道是无尘道长出了手,还是那人太过于紧张,结果最终插歪了,落到了盼娘高耸的胸脯之上去。
不过那儿也是肉,虽然脂肪颇多,但中了一刀,也是撕心裂肺的痛,使得盼娘尖声哀嚎了起来。
而出手灭口的,却正是被无尘道长给打飞又落地的那个年轻人。
这家伙在趁着我们都将注意力击中在了灵堂门口处这儿的冲突时,果断出手,本来是想要将龙五和盼娘这对狗男女给灭口的,结果有无尘道长的守卫,却只是一死一伤。
不过即便如此,也让我们勃然变色。
如果龙五活着,我们基本上是稳操胜券,毕竟有理有证据,然而此刻龙五死了,事情就变得格外复杂了起来。
就在我们为龙五的突然死亡而惊诧的时候,几个长老也指挥着巡防队闯入了灵堂在。
这些巡防队的人身披皮甲,全副武装。
有的弓箭上弦,随时准备松开弓弦,将利箭射入我们的体内。
在这样的威逼之下,包括龙云在内的所有人都朝着我们这边靠拢而来,显然是被对方的气势给压住了去。
然而这个时候,屈胖三却站了出来。
他一出,我也跟了上去。
我们迎上了河佛长老、寞离长老还有华族一大帮的长老,双方距离只有两米。
屈胖三拔出了量天尺来,冷冷说道:“让他们停下来,如果真的要有冲突,你们几个,将会是第一个死……”
他说这话儿的时候,我也亮剑了。
止戈剑在我手中,嗡嗡作响,仿佛龙吟一般。
面对着我们两人的刀兵相向,寞离长老却并不惊讶,而是冷笑着说道:“你们是准备与我华族所有人对抗么?”
屈胖三说不,只是你们。
寞离长老张开嘴巴,刚刚准备反驳,这时河佛却伸出了手来,拦住了他。
这位河佛长老开口说道:“你们认为自己是在给不落长老主持公道,将杀害他的凶手绳之以法,对吧?”
屈胖三说不错。
河佛长老说那为何又要在我们进入灵堂之前,将人给灭口了去?
屈胖三呵呵一笑,说那个灭口的人还活着,到底是谁指使他下的手,一问就知道了,何必往我们身上栽赃?
河佛长老笑着说小朋友,说话别那么愤世嫉俗,谁没有给你们开口的权力?好,让我们来听一听,你们所谓的证据是什么——你让谁先说呢?
屈胖三走过去,揪住了那杀人者的胸口,恶狠狠地说道:“你想干嘛?”
那人给无尘道长一掌打得满脸血,屈胖三来抓他的时候,朝着屈胖三一口血痰吐去,却不曾想屈胖三劲气外放,却是将这血痰给屏蔽了去。
而即便如此,那人也是呵呵而笑,说不是您吩咐我趁着长老们进灵堂前将活口解决了的么?
这反手一污的手段着实恶劣,屈胖三的双眼顿时就眯了起来。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河佛长老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你们或许心中不满,也觉得我们的立场有失偏颇,不如将此事禀报给族长,交由族长来裁定此事吧?
听到河佛长老的话语,屈胖三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我。
我沉思了几秒钟,然后点头。
对方说得很在理,倘若不给我们说话的途径,大家最后的结果无外乎拔刀子,而若是他们来裁定,又可能会有失公允,不如让族长安来做这个决定。
一来安是华族的族长,对于这种事情有天然的裁决权,二来安是我们立出来的族长,我们也会安心一些。
众人没有再闹,而是收起武器,押解着龙八斤、盼娘以及那个叫做兔六的凶手,还有龙五的尸体,前往无忧宫。
我们赶往无忧宫之前,安这边也是得到了消息,早早在正厅等待。
因为人数的限制,所以并没有所有人都涌进去。
我们这边进来的,除了我、屈胖三和无尘道长之外,还有龙云、他弟弟龙风,以及且介、牛二两位权位比较高的年轻人,而那边则是河佛、莫离以及一大帮的长老。
好在无忧宫的正厅还算是宽阔,容得下这么多人。
今夜的安穿着一身红色长袍,裙子的后摆足有两米多长,拖在地上,再挽着一个端庄威严的发髻,颇为贵气。
当下由寞离长老从他的角度讲述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又由我来讲起此事。
当场我们还让盼娘出来说了话,以及兔六也诉说了供词。
盼娘打死都只承认被龙八斤强暴,而不承认与龙五勾结之事,跟全盘否决了与人谋害不落长老的事情;而那位兔六则一口咬定是听了我的吩咐,方才下手。
双方讲述完毕之后,所有的证据呈上,由安来裁决。
安在庭上,双手交叉而坐,眯眼打量着场中的所有人,一时之间,一片寂静。
安,会如何选择呢?
说: 今天白天的事情抱歉,因为关于龙五喜欢咬人的描述,结果文章被驳回了,来回好几次,最终修改完成,有重复订阅的,明天币会重新退回你的账户。
小佛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之后,立志要做小清新,深刻理解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真谛,绝对不会再有任何越界之处,就如同植物孢子一般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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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伤心抉择 为@yamime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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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样的安,给我的陌生感实在太强,让我都有点儿认不出她来。
不过我并不是小孩子,不可能将情绪一直摆在脸上,于是笑了笑,说不,你这样处理很妥当,要不然大家真的动起手来,谁都不好看。
安松了一口气,说陆言哥你能够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我微微一笑,说不过,你真的不好奇谋害不落长老的幕后主谋,到底是谁么?
听到我的话语,安先是一愣,继而眯起了眼睛来。
她看着我,说你觉得会是谁呢?
我说我刚来这儿,什么都不了解,只是感觉好像暗流潜涌,哪儿都别扭,但具体的事情,又说不上来……
安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陆言哥,华族太大了,人多,就有江湖,有圈子,有各种各样的利益集团——你不该让我走到这个位置上来的,在华族这样的巨无霸之上,各种势力的纠缠,让我有点儿难以维持,就好像是走平衡木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跌落下去,这让我很累……”
听到安的诉苦,我叹息了一声,能够感觉得到她身上由外而内散发出来的疲惫。
的确,像这样的局面,让安这么一个年纪的少女来应对,实在是太残酷了。
我之前的时候,还在感慨屈胖三和洛小北的种种手段,相比河佛、莫离这些人,未必会比屈胖三他们差多少,我都是自叹弗如的,而让安来应付这些人,着实是有一些太勉强。
她能够做到现在的样子,其实已经很好了。
我说了声抱歉,然后犹豫着是否跟她说起我之前的推测,以及松涛的身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安却对我说道:“陆言哥,你是不是对我跟松涛的结合,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啊?
我先是愣了一下,方才适应她跳脱的话题,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还是应该谨慎一些……”
安认真地说道:“可是我觉得松涛哥哥很好啊,他的修为很高,甚至比我见过的许多华族长老还厉害,而且他很懂我的心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合我的心意,而且他很爱我,愿意时时刻刻陪在我的身旁,对我好……”
她说这话儿的时候,脸上荡漾着满满的心腹,容光焕发,而我听在耳中,却感觉一阵不舒服。
我说或许这并不是他本来的样子呢?
安摇头,说不,我能够感受得到他的真心诚意,他是爱我的……
我说要万一他其实不是松涛,不是骊风一族的人,而是别人刻意接近你的呢?
安摇头,说不,不会的!
瞧见她言之凿凿的话语,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
这个傻女子,已经完全陷入了爱情的魔咒之中,被虚妄的一切迷住了双眼,而如果我将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的话,也许不但没有能够唤醒安,还会打草惊蛇。
如果安跑去质问松涛的话,不但让对方知道我们所有的计划,而且还有所防范。
想到这里,我将都快要到嘴边的话语,又给咽了进去。
冷静,我需要冷静。
此事的后续,我得跟屈胖三他们商量一下,再作决定,而在此之前,我需要忘记自己与安之前的所有交情,把她当做一个外人来对待。
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接下来没有跟安聊太多,大约地了解了这几年的事情之后,我提出了告辞。
安嘱咐我,说她大婚的时候,让我一定来。
我点头,说好。
随即我告诉她,参加完了她的婚礼之后,我将会离开华族,前往死亡蝴蝶谷去找寻毒龙壁虎的踪迹。
离开了无忧宫,我回到了医馆,这才得知坨鹊二老明日准备动身,前往小香港。
医馆仍在,由他们的徒弟坐镇。
我们可以继续在这儿住着。
对于坨鹊二老的离开,我能够理解,毕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华族肯定是风波不断,与其在这乱糟糟的地方,还不如去小香港躲个清静。
我回到了房间,屈胖三、洛小北和龙云、且介、牛二都在,反倒是无尘道长不见了踪影。
屈胖三问我谈得如何?
我简单说了两句,问无尘道长去了哪儿?
屈胖三指着头顶,说在上面睡觉呢,说安稳的地方睡得不习惯,硌着骨头。
我点头,然后看向了龙云几个,说你们中间有叛徒。
龙云脸色沉痛地点头,说对,我们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在探讨这个问题了,刚刚才把有可能被收买的人给盘出来。
我看向了屈胖三,说接下来怎么办?
屈胖三笑了,说说句实话啊,华族于你我而言,关系真的不大,我们找到了毒龙壁虎的精血,就回去了,这儿的纷争是非,说不清楚,而你或许想要帮一下安,但你现在觉得,她需要你的帮助么?
我摇头,说不,她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屈胖三说照我说,明天我们跟坨鹊二老一起离开,眼不见心不烦,多好?
他这话儿一说出来,龙云、且介和牛二几个人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去,以头触地,哭着说道:“诸位别走啊,你们若走了,不落长老的大仇,可就无人可报了……”
屈胖三看向了我,说你觉得呢?
说: 加更奉上,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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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偷天换日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因为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蚩隆老爷子的脸。
对于那个为了保护我们而殒命的老人,我有着太多的亏欠。
而且我这个时候走了,实在有一些灰溜溜。
而且现如今的局面,是陆左、杂毛小道、屈胖三以及我当初奋力拼杀,力战轩辕野而打下来的基本盘,是杜绝了轩辕野以及他身后的秋水先生染指华族、甚至荒域的基础,如果让那帮人卷土重来,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我这个时候选择如同一个失败者般离去,是一件很不负责任的事情。
所以我摇了摇头。
我说不,不走,我们就留在这里,跟那帮人刚到底。
听到我的话,屈胖三笑了。
他说不错,现在懂得揽责任上身了,不过你可知道,这件事情,我们真的想管的话,会很麻烦的。
我说我知道。
的确很麻烦,我们现如今真正能够信任的,只有在场的彼此,没有陆左和杂毛小道之后,力量大幅度减弱,这不是洛小北和无尘道长所能够比的。
而且没有强力的土著支持,这使得我们在华族,永远看起来都像是外人一般。
屈胖三点头,说你知道就好,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就行动吧——如果真的想跟那帮藏在暗处的家伙拼,今天夜里,才是最重要的时间点。
我一愣,说为什么?
屈胖三没有理我,若是将龙云等人拉了起来,然后问道:“他们没有当场行刑,被判打板子,然后赶出华族的龙八斤和兔六,将会关押在哪里?”
龙云说关押在大牢中,由刑狱长老晋离看守。
屈胖三摸着下巴,说哦,晋离此人如何?
龙云说他平日里行事十分方正,之前一直跟不落长老走得很近,不过近段时间就疏远了,现如今的立场比较中立,也不站队任何一边——我们有兄弟在他手下做事。
屈胖三问为什么不当场执行,然后赶出华族呢?
龙云说因为需要每一个受刑者都写一份认罪书,这是老族长订的规矩,留下文档来,而因为安族长交代了,说这件事情不能对外宣扬,那么对他们的行刑将会在写完认罪书之后进行,打完了板子之后,直接拖到城外去,生死不管,永不能返回华族。
屈胖三点头,表示明白。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们今天,需要搞清楚三件事情——第一,确定刑狱长老景离的立场,避免那兔六在行刑的时候就直接死亡的可能;第二兔六被扔出城去之后,我们需要第一时间赶到,将其控制,避免被人杀了灭口;第三,对于龙八斤,你们是什么看法?”
龙云没有回答前面两个问题,而是说起了龙八斤。
他说龙八斤此人虽然睡了盼娘,着实可恨,但他们几个一直认为五十大板和逐出华族的惩罚,已经是足够了。
之所以会这样觉得,其实是不少人与龙八斤的相交莫逆,觉得这人简单爽朗,没有太多的坏心思,而他对朋友也是急公好义,从来不多计较什么;再有一个,就是基本上大家都不会把不落长老续弦没多久的盼娘当做是正妻,而当作是一个小妾或者侍女的身份。
在荒域这样的原始部落里,说句实话,除了像临湖一族那样的母系氏族社会,其余的地方女性的地位并不算高。
这一点,即便是安当了华族的族长,也不能改变。
屈胖三点头,说好,既然如此,那我们给龙八斤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个家伙留着,关键的时刻,应该还是能够顶用的。
的确,龙八斤此人虽然收不住诱惑,但对他养父龙不落的感情却还是真的。
他虽然性子暴躁,但感情上还是一个比较细腻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与盼娘仅仅两天的露水情缘之后,就出言为她求情,要求他去死,而求我们放过盼娘。
这熊孩子……
确定完了这些,我们开始分头行动,首先是屈胖三跟无尘道长,两人提前去城外布置。
毕竟那帮人如果还不想撕破脸皮的话,对兔六灭口的事情,就不会再牢中完成,而是等待人被扔出城外之后,方才开始,那边需要人手。
至于我和洛小北,则跟在龙云的身边,负责与他认为可靠的兄弟们谈话,并且布置任务。
今天我们主要的目标,就是抢下兔六和龙八斤,避免他们被敌人派来的杀手灭了口,至于那个盼娘,那根本就是一个脑子里进水了的女人,对于全盘的计划一无所知,在我们这儿没有任何作用。
事实上,她对于幕后凶手一方来说,也是没有任何用。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个弃子。
等待她的,将是几天之后,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一根绳索,将她吊起来,悄无声息的死去。
这很残酷,然而就是如此的真实。
而我们之所以要将兔六掌握在手里,就是屈胖三有自信能够让这个突然间对龙五痛下杀手的家伙开口。
只要那家伙开了口,我们就能够明白敌人在哪里。
确定了这一点,我们就占据了主动的权力。
该头疼的,则是那个潜藏在阴影之中的家伙了。
大家商量妥当,各自分散而行。
我与洛小北跟着龙云等人来到了东边的一处衙门来,说是衙门,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小厅,这儿是巡防队的卫所,置放甲具和武器的地方,外面是校场,而在隔壁那儿,则是华族的大牢。
兔六和龙八斤正好关在这儿。
我们这边赶到的时候,有一个带甲小将迎了上来,先是冲龙云行礼,然后又朝着我行礼,招呼道:“陆爷。”
我之前在灵堂见过他,但说不上来名字,只是简单点了点头。
龙云说田七,现在什么情况?
那小将田七说道:“因为有条活路,龙八斤和兔六都相继写下了认罪书,只有盼娘死不认罪,在哪儿磨着;认了罪,景离长老就叫人开始行刑打板子了,出手的是洛家兄弟,初原刚才出来,跟我说了,给兔六打的比较假,给龙八斤打得很真。”
龙云点头,看向了我,然后解释道:“打板子是有讲究的,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听着好像很重,但即便是皮开肉绽,也伤不了内里,养个几天伤就好;而实实在在地打,如果没有一药物调养,三个月都未必能够下得了床,这样子扔在野地里,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
我表示理解,不过还是有些奇怪,说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龙云说也许是景离长老吩咐的,也许是洛氏兄弟给人收买了,都有可能。
我说会当场打死么?
龙云摇头,说应该不会,无论是那些人,还是景离长老,都是要脸的人,不可能做出这般越界的事情。
我点头,听到校场对面的大牢处,隐隐传来几声惨叫声。
龙云侧耳倾听了一阵,然后说道:“是兔六的声音,龙八斤那狗日的倒也忍得住,兔六那是虚张声势的打,结果都忍不住,他这般实打实地挨板子,却能够忍住一声不吭,别的不说,这方面倒是个汉子。”
我说今天这件事情,想必他的心里面也有许多的想法。
旁边的牛二冷笑,说可不?还以为盼娘那贱人爱的是他,跟他颠龙倒凤呢,结果回头就给人卖得干干净净,他还腆着脸去保那娘们儿,你说他是不是贱?
我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男女之事,有的看得重,有的看得轻,而这世间,谁又能够看得清醒呢?
五十大板,零零落落打了小半个时辰,接着又是一阵折腾,差不多到了夜里三点多方才结束,随后有巡逻队的二十多人,赶着两辆骡车,把早已瘫倒的两人给送出城外去。
龙云瞧了一眼那领头的人,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我说怎么了?
龙云说那人叫做图兰,是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也是河佛长老的内侄,跟我们的关系算不得好……
人是由这个家伙押运,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我说没关系,跟上去吧。
我们这边的人不多,尽管在刚才等待的时间里,我跟差不多十四五人见过了面,但我们最后带的人,也就只有龙云、且介和牛二三人,再加上我和洛小北,总共五个。
当然,城外还有两人。
尽管人不多,但我们有自信料理掉所有心怀不轨者。
我们一路远远跟着,出了城外,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图兰带人将这两个人扔在了林子里,然后折返而走。
我们一直藏在暗处,等待着他们离开之后,缓慢地靠近了林子。
这个时候,提前到达的屈胖三和无尘道长也过来,与我们汇合。
我们等待了一刻多钟,也没有瞧见任何人来。
难道……
他们并没有打算灭口?
我们心中生疑,好一会儿,屈胖三对我说道:“你去看看。”
我点头,摸了过去,结果发现草丛之中的两个人,一个的确是奄奄一息的龙八斤,而另外一具,居然是一个陌生人。
根本不是兔六,而是还是一具尸体。
说: 都是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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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胖三失魂
这样的结果让我震惊,同时也觉得理应如此。
既然我们能够想得到在这儿守株待兔,那帮人自然也能够想得到在中途动了手脚,不让我们能够如愿以偿地找到兔六,最终从他的嘴里撬出一些什么来。
我回到了众人藏着的地方,将此事说明,龙云等人顿时就骂了起来,说这帮人当真是太不要脸了,居然会在半路动起了手脚来。
然而洛小北却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看问题:“你们刚才说领队的图兰是河佛长老的内侄?”
一句话说得龙云等人都忍不住倒抽凉气。
我擦……
虽然兔六并没有能够找到,但带队者图兰却还是暴露了许多的东西。
这件事情,绝对有河佛长老参与其中。
这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龙云他们之前的时候,还想过联合河佛长老,用来对抗族长安以及寞离长老,等事成之后,扶持河佛长老上位,成为新一代的华族族长,现如今看来,当真是引狼入室,掉入了人家早就挖好了的坑里面去。
不落长老的遇害,河佛长老绝对脱不了干系,甚至很有可能他与寞离长老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要不然在龙五这边出事的时候,他为何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呢?
他肯定是在龙云他们的弟兄里面安插了底细,得到通报之后,带人赶过来的。
如果是这样,局势真的就有一些恶化了。
怎么办?
我看向了屈胖三,然而那小子却仿佛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微微一笑,然后朝着无尘道长拱手说道:“有劳道长了。”
他倒是少有的恭敬,然而无尘道长却颇为傲娇,说哎呀,虽然我锁定了那家伙的气息,但想要这么大范围地搜罗那人,还是挺伤神的呢,你又不是我女婿,我干嘛要帮你啊?
屈胖三抠着鼻孔,说你之前的女儿年纪太大了,我又不想被老牛吃嫩草,要不然,你再努力生两个?
无尘道长一听,挺高兴,乐呵呵地说道:“嘿嘿,也好,我再生两个女儿,到时候你给我当女婿啊……”
屈胖三自然是使劲儿点头,谁成想老头儿又疑惑了,说等等,我老婆呢?
呃……
屈胖三说对呀,你没有老婆,横不能自己生吧?
无尘道长着急了,说对啊,我老婆在哪里?
他闹了一会儿,屈胖三倒是颇知道如何哄人,拍了拍他的腰间,然后说道:“哎呀,你赶紧帮忙搜一下,回头的时候,我帮你找老婆,你找到老婆,再生女儿好吧……
两人一番对话,搞得龙云他们挺绝望的,完全就懵逼了,不知道这一老一少两神经病到底在干嘛。
然而我却弄明白了屈胖三的想法。
他想让无尘道长来找到兔六,因为我们这波人里面,无尘道长是唯一一个与他有过接触并且交手的人,而且还因为无尘道长的境界。
他可以么?
还没有等我开始怀疑,无尘道长闭上眼睛,大约算了七八秒钟,然后指向了东边的林子,说人在那边,正在飞速而行。
啪!
屈胖三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搞定——那谁,你们几个,把龙八斤那家伙安置一下,这家伙以后还是挺有用的;我们去追兔六,将那家伙掌握在手里,然后就可以用来倒逼河佛这老狐狸了……”
屈胖三现如今已经完全掌握了话语权,这家伙就仿佛天生的领导一般,说话做事,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众人遵从,各自分头行动。
无尘道长平日里的时候疯疯癫癫,根本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真正一发动,那人就如同一道狂风,倏然就不见了踪影。
我不敢大意,伸手过去,左手拉着屈胖三,右手拉着洛小北,然后跟着无尘道长而行。
十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林间一处树屋的百米之外。
那个树屋在离地七八米的高度,不算大,有藤绳垂落而下,屋子不算大,里面有隐约的灯光传来,在黑漆漆的林中,有点儿格外显眼,而我们之所以在远处停留,却是因为这儿居然设得有法阵。
我们停留在了法阵之外,屈胖三蹲着身子,先是研究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来。
他吸了一口凉气,说我擦,这个小地方,居然有这般复杂的法阵,不太可能啊,到底是谁布置的?
我瞧见他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屈胖三说遇到高手了。
我说不可能吧,就凭您,天南地北,哪儿没有闯过,至于在这里栽跟头么?
屈胖三这回倒是没有听我的吹捧,而是皱着眉头说道:“人最怕的,就是太过于自信,麻醉了警觉神经,自我膨胀,那就很容易掉进圈套里面来——道长,那人死了没有?”
无尘道长摇头,说没呢,精神着。
屈胖三点头,说那无妨,我好好研究一下。
屈胖三蹲在地上,开始了他的研究工作,而我则围绕着旁边的林子,检查了一下左右的情况。
这是与汉城附近差不多的一片林子,林密且深,时不时传来古怪的兽吼,林子深处还有许多的虫鸣,我往外沿搜寻而去,却发现在林子深处,居然有一条小溪,溪水居然还是红色的,一直蔓延到了远处的荆棘丛中去。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林子,事实上,在荒域这儿,即便是华族这种大部落,周围也是一片荒野和密林。
这些才是真正的荒域。
我去转悠了一圈,这才回返,发现屈胖三依旧蹲在地上,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
我有点儿奇怪,有什么法阵,是能够难倒曾经是阵王屈阳的屈胖三呢?
我走上前,瞧见洛小北正在于无尘道长讨教着什么,不好打扰他们的交流,然后便走到了屈胖三的跟前,也蹲下了身子来,然后低声说道:“怎么了?”
屈胖三抬起头来,我瞧见他的双目居然一片虚无,就仿佛虚空之中一般。
而这家伙的脸上,却是一片僵硬。
他就仿佛只是一具躯壳一般……
啊?
我没有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伸手过去,一把抓住了屈胖三的肩膀,说你到底怎么了?
没曾想我就这么轻轻一推,屈胖三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去。
屈胖三一倒下,我整个人就直接懵了。
是真的,一直以来,我都把屈胖三当做是自己的依靠,也是我的主心骨,他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任何事情,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基本上都会没事儿了,然而让我惊讶的,是此时此刻,他却倒下了。
他怎么就倒下了呢?
我刚才去外面巡视周围情况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叫了一声“屈胖三”,那家伙一动也不动,我这个时候慌了,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扶起屈胖三,又叫来了洛小北和无尘道长。
被我打搅了谈话的洛小北有点儿不太高兴,然而还是跟着无尘道长走了过来,瞧见屈胖三倒在了我的怀里,浑身僵直,也有些惊讶,赶忙跪倒在地,伸手过来查看。
检查了了一会儿,洛小北抬起头啦,对我说道:“你刚才怎么他了?”
屈胖三他现在人挺好的,呼吸、心跳也都正常,但就是一动也不动,就仿佛没了神魂一般。
我也是一肚子的郁闷,说我没有干嘛啊,就是回来的时候,瞧见他蹲在地上,就推了他一把,结果他就直接倒下去了。
洛小北听到,顿时就焦急了起来,说怎么会这样?
这个时候,无尘道长却开了口:“他、他给人收了神魂去,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
啊?
我听得心惊胆战,说怎么就收了神魂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小北有点儿谎,说该问话的人应该是我们吧?
大家都是一脸的懵逼,我这时就像溺死者抓救命稻草一般,看向了无尘道长,说道长,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无尘道长耸了耸肩膀,说我怎么知道?
他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笑,没心没肺的,倘若我不是知道他根本就是个神魂残缺的人,都以为这事儿是他干的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静下心来,思索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先别急,我们好好捋一捋啊,刚才屈胖三在这儿破阵,我去周围巡察了一番,看一下周围的情形,你们在干嘛?”
洛小北说是啊,你走了之后,他就一直在那儿打量,一会儿走这边,一会儿走那边,还念念有词,而我则趁机跟无尘道长问了一下自己修行的事情。
念念有词?
我心中一跳,说他念了什么?
洛小北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没注意,感觉好像是在算周易,或者盘卦,我没注意听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无尘道长嘻嘻一笑,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啊?
我赶忙问道:“您说,您说……”
无尘道长冲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他刚才一脸严肃,唠叨说‘什么沈老总,你又回来了’之类的……”
啊?
沈老总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爱网)
第三十六章 陆言闯阵
听到无尘道长的话语,我先是一愣,随即浑身就是一僵,然后后背的冷汗,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沈老总是谁?
很多人可能并不太了解这个人,以为是什么公司的大老板,但只有我们这一伙人,方才知道他的恐怖之处。
这个男人凭着一己之力,力压名噪天下的民国天下三绝,无论是王红旗、虚清真人,还是别的什么大拿,都没有此人的名声响亮;他单枪匹马,拉起了一大票的人马来,不但收服了无数骄兵悍将,将无数黑道巨擎给纳入麾下,而且还整合了白莲教、天地会、洪门以及许多的旁门左道,创建了一统江湖的邪灵教。
就连屈胖三的前世,阵王屈阳,都在此人的雄才大略面前选择了臣服,统治黑道江湖半甲子的天王左使王新鉴,也只是他手下左使。
倘若他没有在巅峰时期突然失踪,天下大势,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会否又是一个张无忌,或者朱元璋呢?
当然,后来我们知道,这个人投胎转世,成了邪灵教的掌教元帅弥勒,弥勒死去之后,他又变成了小佛爷,小佛爷又寄身于苗疆少年王万青身上,最后在天山一战的时候,被陆左等人击杀了去。
这个人,还是转世十八代的武陵王,夜郎王的王弟。
只是……
这家伙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了呢?
难道陆左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死去的那人,只是武陵王,而作为其中一世的记忆,沈老总、或者小佛爷却通过某种手段,又存留在了人世之间?
这事儿并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那家伙曾经做过无数次的假死,无论是弥勒,还是小佛爷,一直到最后的王万青,都是如此。
这是一个几乎习惯用死亡来骗人的家伙。
死亡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片虚无的恐怖,而是将自己藏身于黑暗之中、让敌人掉以轻心、麻痹大意的一种手段而已。
用我们现在经常讲的话,叫做换马甲。
这人就像生存在网络世界的那种人一样,换一个马甲,他又出现了。
这个人熟悉你们的一切,知道你们的一切优点和缺点,能够总结一切失败的经验,从而在最终的决胜之中,将你给打败。
而如果还是不能,他永远都能够再一次的卷土重来。
我艹……
想到这儿,我浑身直颤抖,而当我把事情跟旁边的洛小北和无尘道长说起时,一向都表现出不太在乎的洛小北顿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至于无尘道长,他则是傻乎乎地笑了,说嘿嘿,听上去,挺有趣儿的,那个沈老总结婚了没有?他这么厉害,我若是把他招来当女婿的话,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横着走了?
呃……
听到无尘道长这疯疯癫癫的话语,我顿时就是一阵无语。
屈胖三的突然失神,让我陷入到了极大的困境,使得我不得不一个人面对其当前的局面来。
因为无尘道长疯疯癫癫,而且除了屈胖三,他跟我和洛小北都不是很亲近。
他帮不上什么忙,至于洛小北,当听到我刚才的话语,她的脸色就是一阵红一阵青,不知道她内心之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我不站出来,屈胖三说不定就完了。
沉思了几秒钟,我朝着洛小北拱手说道:“帮我照顾好胖三,我去闯阵。”
啊?
洛小北愣了一下,赶忙阻止我,说你别胡来啊,胖三刚才就是因为要破这阵,所以神魂方才被人拘走的,你这再上去,要万一也栽在那儿了,那可怎么办?
这是关心,但我已然下定了决心,就不可能更改。
我告诉洛小北,说如果我落在了里面,你们都别管我,立刻带着屈胖三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然后去梁溪找到慈元阁的首席供奉黄小饼,让他帮忙联系陆左,告知我们这边的事情即可。
如果我们这边真的出了事,唯一能够求助的,就只有陆左他们了。
我不能够让屈胖三变成这副模样。
他不但是我的“表弟”,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洛小北听到了我的话语,没有再阻拦,而是看着我,说你确定你行么?
我苦笑一声,说逼上梁山,不行也行。
说罢,我将屈胖三交给了洛小北,然后冲着无尘道长长身一躬,表达拜托的意思。
我此次一去,未必能够成功,当下之时,只有拼命了。
瞧见我一脸严肃的表情,无尘道长嘻嘻一笑,说加油,加油,让道爷看看你的本事……
呵呵……
我心中淡然,然后伸手,往怀间一摸,抓出了止戈剑来。
这把由杂毛小道交到我手的长剑,给了我几许信心,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远处的树屋走了过去。
唯有破了此阵,我方才能够找到屈胖三神魂丢失的原因。
他或许可能是神魂自行离体,去里面探索究竟,或许是被阵中某种设置给困住,然后神魂被人拘走了去,不管如何,如果我们在这儿坐以待毙的话,什么都不能知晓,唯有进入其中,以身试险,方才能够知道一切。
走!
我缓步上前,刚刚走过几棵水杉林木处,便感觉炁场陡然一晃,周遭的景物一下子就有了变化。
四周都是黑乎乎的荆棘丛林,头顶上的月亮也变成了血色,我下意识地回头一望,却瞧见自己来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黑乎乎的虚无。
进阵了?
我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凉气,结果发现空气之中,居然有几分香甜,类似于蜜桃或者葡萄坏掉之后的味道。
这味道入鼻微甜,然而沉淀下来的时候,却有一股苦涩。
这是毒。
我心中明白,这法阵之中,必然有许多陷阱,也有让人意识丧失的毒素,或者别的我不能知晓的存在。
不过好在我又聚血蛊在身,那玩意即便是陷入沉睡之中,也能够无意识的反应,至少关于毒素之事,我还是能够抵御得住的。
我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刚一转身,却感觉一道劲风扑面而来。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便举起止戈,一剑劈去。
长剑斩落对方,却是一大团迸射而出的火星子,朝着我周身笼罩而来,尽管那玩意还未有临身,我便能够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还有能够燃烧一切的恐怖。
这是冥火么?
眼看着避无可避,我几乎是出于本能一般地直接遁入了虚空之中去。
唰……
大虚空术。
这是我胆敢闯入这仿佛龙潭虎**的法阵之中的原因,然而当我进入虚空的一瞬间,顿时就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
以前使用大虚空术的时候,视野变得无比开阔,能够瞬间掌握到我所在空间的无数信息,从而能够判断出无数的可能性来,也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此时此刻,遁入虚空之中的我,眼中只是一大团混沌不定的浓雾,什么都瞧不见。
我甚至都无法确定自己的落点是否安全。
如此法阵,当真恐怖。
难怪屈胖三会在这个地方栽跟头,难怪他会如此的慎重。
怎么办?
在虚空中待到了难以再留的时间,我随机选了一个地方落下,刚刚一站住脚,便感觉有一股暗流朝着我的脚踝处缠了过来,这个时候,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再胡乱提剑斩去,而是往旁边退了一步。
随后我低头一看,却见居然是一株赤红色的荆棘。
它长得十分古怪,浑身就如同玫瑰一般的尖刺,而在末端处,却是一朵艳丽鲜红的花朵,仿佛血盆大口,末端处还有无数尖锐的利齿。
食人花?
我往旁边退开,发现周遭都是密密麻麻的食人花,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像是幻觉的可能性不大。
刚才那香甜的气息,便是它花粉扩散而出的味道。
我在瞧见这玩意的一瞬间,心中在思考对策。
我不能够在这儿磨蹭,待得越久,对屈胖三越是不利,必须要使出一锤定音的手段来。
而回顾我所有的手段,当下之时,只有三种。
神剑引雷术、大雷泽强身术以及地煞陷阵,这三门强悍手段,每一样都是团战利器,也是我用来威慑旁人的不二法门。
杂毛小道曾经夸赞过我,说我一对一或许并不算强,但如果陷入混战之中,却是以一当百的角色。
这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然而此时此刻,屈胖三的神魂不知所终,若是用神剑引雷术,只怕会误伤到他,反而不如大雷泽强身术这种持续性,指向性的手段来得适合。
在一瞬间,我就做了决定,一边挥剑,抵抗无数食人花藤蔓的侵袭,一边在口中默默念着咒诀:“请吾上天界,神威赦众神;请吾入地府,直至幽境宫;请吾入水府,四海波浪翻……”
一剑斩屏退无数袭击,而到了最后时刻,我猛然往后一跃,然后止戈朝天竖起:“……雷泽生吾辈,八方风云涌——吾命,雷来!”
风云动,平地起惊雷。
无数粗壮雷芒滚滚冒出,垂直落下,朝着我飞速袭来的一瞬间,我的另外一门手段也陡然爆发。
地煞陷阵。( 就爱网)
第三十七章 疯狂与分歧
爆!
在长时间的沉寂和屈辱之中,我终于选择了爆发。
狂暴的雷电之下,紫色电芒将我给衬托得宛如雷神再世一般,而与此同时,恐怖的地下从地底之下迅速蔓延上来,就好像是火山喷涌;两种狂暴的力量,在一瞬间,就将对方法阵的大部分威能都给摧毁了去,那些遮天的食人花一瞬间变成了无数的枯萎落叶,而在我面前的,则只有才十几头巨大的石头人。
这些石头人,一如屈胖三当初在长城擂台决战七曜摩夷天剑主之时,使用出来那《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最终召唤出来的黄巾力士一般,个个都是大个头,力量恐怖。
这些,估计就是法阵之中,将任何闯入者给碾成碎肉的杀招吧?
屈胖三如此头疼,估计还有更多的杀招存在,只不过我的地煞陷阵,却是一切法阵的克星,周遭的土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塌的树木,连架着树屋的那一棵树木,此刻也是轰然倒塌了去。
就在硝烟散尽的那一刻,那些满是岩石、石块组合而成的石头人冲着我冲了过来,我没有任何犹豫,长剑一挥,引雷轰去。
轰隆隆……
粗壮的雷电光芒倏然飞去,落在了那些石头人的身上去。
电芒四溢之间,里面蕴含着最为刚烈的雷意才是真正杀招,这些石头顿时就失去了将其结合的根本,一下子就崩溃了去。
我提剑向前,一剑一个,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在我的面前。
如此狂冲一阵,周遭一片寂静,这时候,我方才来到了倒在了树枝之中的那屋子前,从一堆废墟中,找到了陷入昏迷的兔六。
而周遭,再无任何动静。
瞧见这场景,我心中知晓,那个在此处布置法阵的家伙,肯定是掳走了屈胖三的神魂,至于这儿,瞧见我势头凶猛,就直接放弃了去。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是怒火重重,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将兔六拖出了废墟,我身上的电芒消去,大部分消散于空气之中,而一部分则融入了我的身体里。
这些雷电之力,将会不断地温养我的身体,总有一日,我能够不用持咒,也能够在雷雨天,掌控雷电,成为让人惧怕的存在。
这就是大雷泽强身术的真正奥义。
我抓着那兔六的脖子,拉到了刚才的地方,洛小北跑了过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声喊道:“我靠、我靠,陆言,刚才大发神威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太棒啦,天啊,简直就不像是我认识的你啊……”
她表现得十分夸张,脏话都出来了,而我的心情却并不好。
我将兔六扔在了地上,然后半跪在了地上,上去就是十几个大耳刮子,雨点一般地落在了对方的脸上去。
啪、啪、啪……
先前说过,荒域这边的人,长期在原始丛林之中与各种恐怖野兽搏杀,个个都是皮糙肉厚之辈,再加上兔六又是华族其中的精英修行者,挨打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我这般一通大耳刮子抽下去,本来已经陷入了昏迷的他顿时就给痛醒了。
瞧见这家伙醒来之后,我并没有停下,而是接着又是一顿猛抽。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将胸口郁积的所有闷气,全部都撒在了那家伙的身上去——倘若不是这个家伙突然出手,杀死了龙五,事情就不会这般复杂,而我们也用不着出城来这儿找寻他,屈胖三也不会中计,陷入迷阵之中,最终神魂给人拘走了去。
我毫不留情地一顿抽,将那人给扇得有点儿懵逼了,而与此同时,我还检查了一下那家伙的嘴里,发现并没有什么药物存在。
那家伙给我抽得脸上浮肿,口喷鲜血,眼冒金星,旁边的洛小北都看不下去了,慌忙过来拦我。
我打了一阵,胸口的恶气也是出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稳住了情绪。
我问洛小北,说胖三怎么样?
洛小北摇头,说不,不太好,他依旧昏迷,就像植物人一样。
我知道此时此刻,最主要的事情已经不再是华族的纷争,而是屈胖三神魂的下落,如果这家伙要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陆左、朵朵他们绕不过我,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够原谅自己。
我低下了头来,揪住了兔六的脖子,死死扼着,让他快要透不过气来,又稍微有一点儿呼吸。
我红着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背后的那帮家伙到底是谁,现在告诉我,否则我会让你受尽最为痛苦的折磨,让你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今天的情形……”
那兔六也是个疯狂之人,抬起头来,朝着我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我不闪不避,让那唾沫喷在了脸上,然后也不去擦拭,而是狞笑了起来,说好,很好,我很欣赏你的决断,做人就应该狠一点,这样子才好玩嘛……
我笑了,顾不得脸上的血沫子,而是拔出了止戈剑来。
我看也不看,开始挥剑。
我的剑很快,快得我自己都不知道,然而兔六在这个时候,却剧烈哀嚎了起来,然后奋力挣扎。
我伸出了脚,踩住了对方的右手,继续挥剑。
十秒钟之后,我收了手。
止戈剑上,鲜血滴落,而兔六的右手,自手腕起,每一根指骨都在,但手掌部分的肌肉,却给我剔得干干净净,一点儿筋肉都没有,就仿佛它原本就只是骷髅骨头一般。
我收了剑,松开了脚,然后又问道:“是谁?”
兔六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右手不断抽搐,口鼻之中,鼻涕、口水和鲜血不断涌现而出。
十指连心,他的痛苦是能够预测的,被我一逼问,顿时就惊声大叫道:“杀了我,杀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
我疯狂地大笑着,脸上的肌肉显得无比狰狞,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咧嘴笑道:“是么?杀了你?你觉得我会如此简单?告诉我,那个布阵的人,到底是谁?”
兔六仿佛崩溃了一般,大声吼道:“我不知道啊……”
唰!
我又开始挥剑了,这一回,剑尖开始在他的右臂之上蔓延,随着剑尖的挥动,一条又一条的肌肉飞出去,他的整个右臂开始以肉眼的方式变薄,随后变成了雪白的骨头。
大概是因为太快的缘故,即便是成了骨头,但对方的右手还可以挥动,一直到连接的筋给挑断。
右臂弄完之后,我蹲下身来,用左手去抓那地上的碎肉,直接塞进了那人的嘴里去。
我疯狂大笑道:“你不肯说是吧?是不是没有力气?来,吃点肉,吃了肉,就有力气说话了——后面的时间还长,我有一整晚的时间陪你……”
啊……
自己手臂上面的肉给不断塞进嘴里,兔六终于崩溃了,一边大声叫着,一边用舌头顶住那些肉,不让它们进来。
而我却使劲儿往里面塞……
十几秒钟之后,兔六终于崩溃了,大声哭喊着说道:“我说,我说,是河佛长老指使我做的,我只知道这些!”
我继续塞碎人肉,说不,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这儿布的阵?
兔六使劲儿摇头,说不,我不知道,是河佛长老派来的人,我不知道……
河佛?
听到这话儿,我停止了继续塞肉的举动,而是一把揪住了那家伙的脖子,说你的意思,是河佛知道那人是谁?
兔六瘫倒在了地下,哭着说道:“是、呜呜,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我看向了洛小北,大概是我刚才的表现太过于疯狂的缘故,她抱着屈胖三,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一步去。
我看着她,说如果我们去把河佛长老给抓住,是不是能够逼得那人交出屈胖三的神魂?
洛小北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说那加上寞离长老呢?这两个老家伙,应该是那帮家伙在华族的合作对象吧,加上他,是不是有了跟那帮家伙谈判的资格?
洛小北下意识地点头,说也许吧?
我看向了无尘道长,说道长,现在屈胖三的神魂被人拘禁了,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所以现在只有跟人拼命了,你帮不帮我?
无尘道长摇头,说我不想帮你。
呃?
听到这话儿,我的心都凉了半截,而随后无尘道长却指着屈胖三的身体,说不过我可以帮你保护他,别的事情我可不想管……
保住屈胖三的身体?
这话儿让我又宽心许多,的确,如果到时候真的打将起来,屈胖三的身体如果能够得到安全的防护,我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我看向了洛小北。
洛小北并没有被我的计划说动,而是劝我道:“陆言,事已至此,我们既然中了算计,那么就已然落入了下风,要不然咱们还是离开荒域吧?到时候找到了帮手,再回来这儿,不管敌人是谁,都比较稳妥一些,也避免了全军覆没……”
听到这话儿,我低下了头。
我说好,你要走,我不拦着你,请自便。( 就爱网)
第三十八章 兵贵神速 为@公子依韵 加更
听到我的话语,洛小北杏眼竖起,瞪着我说道:“陆言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怕了,临阵逃脱么?”
我摇头,说不,我突然间想到了,如果我这一次真的不能成功的话,的确需要有一人帮忙去通传消息,那个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洛小北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叹了一口气,劝我道:“我知道你和屈胖三之间的感情,不过既然知道希望渺茫,又何必去华族那儿送人头呢?龙不落既死,华族就已经不再是我们所熟悉的华族,你真以为凭着你的一己之力,就能够力挽狂澜?别说是你,就算是陆左他们都来了,也未必能够力敌全族啊?”
我点头,说你说得对,但屈胖三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倒下了,总得做些什么;的确,我不确定抓住河佛和莫离,是否能够逼出那人来,但我却知道,我必须要去做。
洛小北叹了一口气,说那行吧,我陪你。
我摇头,说不,你现在就走,离开荒域,帮忙把消息传出去,告诉陆左,沈老总的真身,很有可能就在这儿。
洛小北顿时就恼怒了,说你怎么跟个倔驴一样,就是劝不动呢?
我说我已经决定了——洛小北,我很少有这般独断专行,但我有我的理由,也有我的坚持,所以请你尊重我,谢谢……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坚持下去就是矫情了,对于洛小北来说,此刻返回华族去,跟拥有着庞大势力的河佛、寞离长老这种地头蛇硬刚,特别是在沈老总或者邪灵教插手的情况下,简直就是送人头的行为,她原本就不愿意,此刻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她已经仁至义尽,实在没有必要陪我去送死。
所以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铁青着脸,说好。
我当下也是将黄胖子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然后与他就在这儿直接告别。
洛小北离开之后,我又找到了无尘道长,望着他和他怀里的屈胖三,长身到地,深深一鞠躬,然后说道:“道长,我此次一去,如同荆轲刺秦,九死一生,你老就在华族外围等待即可,用不着陪我去……”
无尘道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说贫道也没有想跟你一起。
呃……
好吧,我不是屈胖三那样的天才人物,实在理解不了无尘道长此刻疯癫状态的思维能力,在确定他能够保护好屈胖三肉身的情况下,也没有再多的计较,回过神来,将刚刚直好血的兔六给扶了起来,然后用藤条将他与我绑在了一起。
弄完了这些,我又朝着无尘道长鞠躬三下,方才使用遁地术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我回到了汉城。
这一次回来,我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小心翼翼地走着,赶到了龙云的家中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凌晨四点多,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不过我敲门的时候,里面一下子就有了回应,说谁?
我听到是龙云的声音,立刻回答道:“我,陆言。”
院门吱呀一响,龙云跟着且介、牛二和他弟弟龙风等人都走了出来,瞧见我站在门口,后面还背着一人,赶忙说道:“先进来。”
我进了院子,龙云立刻把门关上,并且神情紧张地把我引入屋子里去。
大家进了屋,龙云便问道:“陆爷,人抓到了么?”
这时有人点燃了一盏油灯,而我则解开了藤条,将兔六扔在了地上,说你们看……
众人瞧见地上这家伙,却正是兔六那个叛徒,顿时就群情激奋,上前去踩,踩了两下,方才发现这家伙的右臂居然变成了白骨,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凉气,说我艹,这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时间跟这帮人沟通,直接拔出了止戈剑来,轻轻一弹。
嗡。
长剑微微一震,散发出了凝重如山的龙威来,将情绪冲动的众人都给镇住了来。
龙云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了我。
我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兔六交代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河佛长老指使的,谋害不落长老的人,也是河佛在背后操纵的……”
听到这话儿,龙云等人顿时就炸了,纷纷骂道:“我靠,那老狗好演技,我们都给他骗了。”
“对啊,狗日的真不是个东西。”
“还好我们没上当,要不然真的给他算计了……”
众人纷纷说起,而我却是又弹了一下长剑,等大家都安静了一些,我方才缓声说道:“抓兔六的过程中,出了一点儿岔子,我们给算计了,屈胖三的神魂被人禁锢走了,兔六只交代了那人是河佛长老的人,具体也不知道是谁,所以我现在得去把河佛长老给抓了,从他那儿逼问出拘走屈胖三神魂的家伙,我现在就要去,你们谁愿与我一起?”
听到我的话,众人都愣住了。
把河佛长老给抓了?
在没有任何结论得出之前,没有得到族长以及大部分长老的认可之下,贸然去将族中地位最高的长老给擒下来,这事儿几乎等同于造反。
这跟他们之前所谓的清君侧,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同的,是之前的时候,他们以为只要发动了,就能够得到河佛长老的支持,然而现在除了他们这些不知道有几人可信的团队之外,就只有我一人。
这事儿……
我的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龙云大概是斟酌了一番,方才说道:“陆爷,真不是大伙儿不支持您,只是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我斜眼瞧他是,说怎么个从长计议法?
龙云说现如今虽说兔六在了我们的手上,他又招出了是河佛长老在后面指使的他,我们自然知晓,害死不落长老的人,便是那包藏祸心的河佛,但至于族人信不信兔六的说法,族长信不信,这个还是不能肯定的,而一旦我们发动了进攻,到时候又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来,我们可就真的“拉弓没有回头箭”了……
且介点头,说对,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得获得族长的认可才行啊?
我似笑非笑,说你们之间不是觉得不落长老是安害死的,准备把她从族长的位置上掀下来么,怎么现在却又开始尊重她的意见了?
且介有点儿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去,不过还是说道:“之前是之前,现在大家都看清楚了,整件事情,其实就是河佛和莫离两人想要上位,方才在我们双方之间煽风点火,故意制造事端的——我们虽然对安族长依旧不喜,但她在那个位置上,还是有着绝对的权威,能够得到他的支持,我们方才勉强有一拼之力。”
对、对、对……
其余几人也点头,说是这个道理。
他们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七嘴八舌,我却保持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龙云看向了我,说陆爷你说你的意见,先别管我们这些人。
我点头,说大家伙儿的意思呢,我基本上了解了,我也知道,好多人其实都是有家有口的,父母亲人尚在,倘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怕会连累家人;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等不了,时间拖得越久,我越不可能抓到河佛,也不可能抓到莫离,所以我得快,要足够快,才能够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捅出那一刀。
停顿了一下,我又说道:“安是华族的族长,也获得了大部分中立长老的支持,所以你们说要得到她的认可,我没有意见,不过我没时间了,只有先斩后奏在,这件事情,是走钢丝,不成功则成仁,我不要求你们都跟我去做,害怕的,可以离开,当做不知道。”
我亮明了态度,场中顿时就是死一样的沉寂。
这个时候,地上躺着的兔六突然间笑了起来,说你们这帮蠢狗,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们在一起不?就是因为你们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一点儿前途都没有,与其跟你们一起碌碌无为,还不如跟着河佛长老,多少也搏个未来,哈哈……
他的话儿一出,众人皆怒,想要上前去打他,而龙云却伸手拦住了他来。
这个男人的额头青筋一阵剧烈跳动,突然间抓着旁边桌子的一碗,朝着地上猛然一摔,大声骂道:“我艹,胆大的日龙日虎,胆小的日抱鸡母,不落长老对我恩重如山,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陆爷你一个外人,拼了兄弟和自己的性命,都来帮我们,难不成我们华族的男人,真的连个几把都没有么?干了,干了……”
他是众人之中威望最高的人,他这边一表态,众人也都豪气顿起来。
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毕竟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提上来了,谁也不是怂蛋。
众人点头同意之后,龙云、且介和牛二立刻出去发动人员,而我则背着兔六,跟着龙风去河佛的府上。
十几分钟之后,龙云带来了巡防队的消息,说河佛就在他府中。
我让人盯住寞离长老府,又找人围住河佛府邸,然后将兔六交给龙云,走上门去,一大脚,将那大门给一脚踹开了去。
老子,来踢馆了。(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