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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苗疆蛊事2txt下载     苗疆蛊事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五章 并不简单

    我心中警戒,下意识地将手探向了怀里,而这个时候,一只手却压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杂毛小道的声音传入耳中:“别紧张。”

    我身子僵直,往后而站,却见到这一头通体雪白,唯有足部黑色如铁的雪豹子,此物身体强健,宛如牛犊子一般,匀称而修长,肋下却是生出一对翅膀来,而鼻尖软肉处又有蠕动的触角,双眼宛如蓝宝石一般莹亮,透着一股无上的威严来。

    好一头神兽。

    我心中赞叹,而那雪豹之上却是骑着一个少年郎,他从上面翻下,迎了上来,朝着陆左和杂毛小道欣喜地喊道:“两位怎么来了,让我好是惊讶啊。”

    这少年郎英姿勃勃,眉宇之间颇有一股贵气,而人长得器宇轩昂,是很有味道的小帅哥。

    他走到跟前来,而陆左则微笑着回应道:“当日天山一别,历经数载,再一次见面,发现阿木你却是越发英姿焕发了,想必修为又多有精进。”

    这就是他们认识的雪峰未来主阿木?

    我打量着这少年,而阿木则与陆左、杂毛小道两人寒暄说话,如此聊了几句,陆左转过身来,给他介绍道:“阿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弟陆言,这是他朋友屈胖三,朵朵你是认识的……”

    简单说完,又给我们介绍这少年郎,说这一位,便是天山神池宫的宫主阿木,卫木。

    卫木赶忙摆手,说现在的宫主是我母亲,可不是我。

    杂毛小道伸手过来,揽着他的肩膀,说过些日子,还不就是你的么?

    如此聊了几句,卫木对守门人低声招呼两句,然后领着我们往里间走,前面雾气消散,却是露出了一条蜿蜒的河流来,这河算不得宽阔,也就五六米,而在河流对面,则是一大片苍翠的草地,再往远处看去,是生机勃勃的林子。

    而在正面不远处,草地一直蔓延到了很远的地方去,在那儿,有一片比之前博格达峰半山腰间天池还要广阔无数倍的大湖。

    大湖旁边,有一座城池。

    这城池好像是冰雪王国一般,从这边望过去,一片晶莹剔透,夕阳西下,温暖的阳光照在了那冰雕一般的建筑之上,让人凭空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感动来。

    “水晶……”

    旁边的朵朵说话了,我仔细观察,发现那些建筑大部分都是用水晶做的,虽然样式也是如同中国古代建筑一般雕龙画凤,亭台楼阁,但莫名之间就多出了几分宛如仙境一般的气质来。

    论气势,这天山神池宫可比东海蓬莱岛要阔上喜多。

    河流之上,有拱桥一座,卫木没有骑着那肋生双翅的雪豹,而是领着我们往前走,我瞧见桥跟前立着一块碧玉石碑,石碑之上写着三行字。

    止杀、公正、规则。

    卫木停在了石碑之上,对我们说道:“各位,虽然是老朋友,但有些事情我还是需要跟你们说清楚,天山神池宫中,最讲究的就是规则,其次是公正,在这里间行事,就得讲究神池宫的规矩,另外无论如何,都不得妄动刀兵,有事情,可以找神池宫的走马队解决,知道么?”

    陆左和杂毛小道都笑了,说入乡随俗,这规矩我们当然是懂的。

    卫木说对了,两位并不知道天山神池宫的入口,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陆左没有交代屈胖三的事情,而是含糊地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真正想要办的事儿,自然是能够办得到的。”

    卫木说你们来得也是巧了,过几日便是神池宫一年一度的贸易大会,届时会有各处的行商前来这儿,进行交易,诸位若是有兴趣,可以留下一看——不过我们得说好了,我是相信两位的人品,但千万不要在这次贸易大会中生事,否则我无法跟我母亲交代;再有一个,不要袒露自己身份,免得横生麻烦。

    他明知道我们来得蹊跷,却并不多加追问,这气度颇有古之君子之分,陆左也不多瞒他,直接说道:“其实,我们这次过来,的确有事。”

    卫木认真地点头,说请讲,我们是曾经并肩作战,共过性命的人,所以有的事情,我能帮的,绝对义不容辞。

    陆左看了一眼杂毛小道,他点头,站了出来,然后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天山一战,原本的老山神谋逆,意图随同极端分子一起,毁灭世界,后来我师父果断出手,将其击败了去,取而代之。”

    卫木点头,说这个我自然知晓。

    杂毛小道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想找我师父一叙。”

    卫木有些为难,说若是其它之事,我责无旁贷,唯独此事,我有点儿不知道如何说起。

    陆左说你讲。

    卫木说原本的天神,是天山神池宫的先辈化身而成,所以对于天山神池宫颇多照拂,就连这洞天福地之中的规则,它也多有参与;而自从它被令师斩杀了去之后,天山神池宫就神眷不再,不但如此,除了最基本的维护之外,以前的诸多规则也开始慢慢消散了去。

    杂毛小道问:“你的意思,是你们联系不上我师父了?”

    卫木点头,说对,从天山大战之后,我们就失去了与山神的联系,不知道是他老人家并不眷顾我神池宫,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杂毛小道说既然如此,那我来得却是正好——我可以为你们神池宫牵线搭桥,你觉得如何?

    卫木沉默了一会儿,对我们说道:“这事儿如果问我的看法,那是再好不过的,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我在神池宫说不上话,我母亲和外婆对新一任的天山山神,也就是您师父陶真人有一些敌视,所以也就这般僵持着——不但如此,我刚才之所以让你们隐瞒身份,就是怕被她们知晓。”

    杂毛小道皱起了眉头来,说为何会敌视我师父呢?

    卫木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说此事一言难尽,她们对茅山宗仿佛都心有芥蒂,更何况往日的天山山神一直关照我神池宫,多少也有一些香火之情;天山大战,她们并未参与,不能理解其中的凶险,也对陶真人诛杀山神、取而代之的事情颇有异议。

    听到卫木的话语,陆左和杂毛小道都有些沉默。

    本来我们的想法是挺好的,只要进了天山神池宫,见到了这儿的雪峰未来主,凭着以前并肩而战的交情,应该很简单就见到了陶真人。

    到时候就将屈胖三的事情跟陶真人聊一聊,看看是否能够有一个比较不错的解决方法。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卫木这人的确不错,也明事理。

    但他却并不掌权。

    真正掌握天山神池宫大权的,是她的母亲和外婆,两个有些顽固的女人,一想到这儿,陆左和杂毛小道都感觉到有一些头疼了。

    沉默了一会儿,杂毛小道问道:“按理说,神池宫中应该有能够与天山山神进行沟通的地方,对吧?”

    卫木点头,说对,在雪山之上的百丈冰窟,不过那里是禁地,连我都未曾进入。

    杂毛小道看着卫木,说如果我偷摸过去,你待如何?

    卫木与他对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百丈冰窟,平日里是我外婆在那镇守,而那里不但是我神池宫的禁地,也是历代先祖的陵寝;我讲过,神池宫中最重规矩,我会尝试说服她们两个,如果可以,我亲自带你们过去,而如果她们不同意,我也会拦在那里。”

    他的坦白让我们心生好感,陆左点头,说好,我们在这里待几天,如果有可能,请你帮我们安排一下,我希望能够见一下你母亲和外婆,言明利弊。

    卫木见我们并不强求,显得十分高兴,领着我们过了拱桥,然后朝着冰城而走。

    望山跑死马,从这边望过去,一大片的草地仿佛很近,然而我们足足走了大半个小时,方才抵达了湖边处,。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告诉我博格达峰的峰顶之处会有这般的秘境,我绝对不会相信。

    但是此刻瞧见华灯初上之后,显露出另外一番姿态的城池,我心中满满都是震撼,而这儿仅仅只是神池宫的一部分,在天池湖泊的深处,还有内城。

    而在湖泊的尽头处,也是雪山。

    卫木所说的百丈冰窟,就是在湖对面的雪山之上。

    他带着我们来到了外城的城门之前,在进门处的附近,有一块齐人高的红宝石,顶端出有一尖角,他对我们说需要用这个刺破中指,滴血上去,男左女右——这是作一个血誓,任何离开神池宫的人,都不得对外人提及这儿的具体境况与地址,否则会遭神罚。

    我们都知道失去了天山山神的眷顾,神池宫这规矩恐怕只是虚设,不过还是照着做了去。

    规矩,就是规矩。

    进了外城,里面宛如古代街巷一般,各式建筑,林林总总,我们被带到了一处客栈前来,卫木帮我们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告诉我们,说他需要回去一趟,让我们先歇着,一会儿他过来,给我们摆接风宴。

    卫木离去之后,我们聚集在陆左的房间,聊了几句,杂毛小道突然说道:“小毒物,你有没有感觉,卫木很像一个人啊?”

第三十六章 接风宴

    陆左的脸有些古怪,说你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怎么感觉这孩子的眉目之间,跟你大师兄有点儿像啊?

    杂毛小道舔了舔嘴唇,说我见过大师兄年轻时候的照片,不是有点儿像,而是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

    屈胖三在旁边插话道:“话说回来了,卫木刚才只是说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外婆,却没有说起他老爹是谁——我的天,你先前说你大师兄以前来过神池宫,这阿木不会是他在这儿留下的种?”

    杂毛小道脸一下子就红了,说怎么可能,我大师兄是有良配的好?

    陆左说我知道,但男人嘛,说不定会偶尔偷点儿腥呢?

    杂毛小道说不可能,大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他这般说着,陆左没有再多聊,我知道,黑手双城的良配,却正是杂毛小道的小姑,茅山宗的传功长老萧应颜。正因为如此,杂毛小道才不愿意别人说起这事儿,只不过如果阿木真的跟年轻时候的黑手双城很相像的话,这事儿只怕未必是巧合。

    我们都没有再多说,而屈胖三却笑了,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为什么人神池宫的宫主对茅山宗不待见,你大师兄这拔鸟无情,伤到了人家……”

    呃?

    大家本来都已经默契地不再说话,结果屈胖三这一下简直就是会心一击,搞得杂毛小道翻起了白眼来。

    好在这个时候朵朵气呼呼地冲着屈胖三骂了一句:“流氓!”

    小萝莉瞪了屈胖三一眼,然后出门,回到了自己房间去,屈胖三这人别看骄狂孤傲,但却是一个确确实实的“妻管炎”,朵朵一生气,她立刻就没招了,赶忙屁颠屁颠儿追了过去,腆着脸笑道:“朵朵,我刚才那话,不是这个你意思……”

    两个小家伙离开之后,我们三人互看了一眼,忍不住也笑了。

    我斟酌了一下语气,然后说道:“左哥、萧大哥,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卫木这人还是不错的,人把我们放了进来,而且还好生招待,如果回头咱就摸到人家那禁地里去,有些不太好,忘恩负义;所以我觉得还是得谈,现如今的天山神池宫,远不如以前阔气了,那肯定就会有一些需求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咱们好好谈,不怕弄不成。”

    杂毛小道点头,说本是一件双方都互惠互利的事情,只要认真,我觉得还是有前景的。

    陆左忍不住笑了,说她们若是有心结,咱们就解开心结,说不定还能够了结一件前尘往事呢,你们说对不对?

    杂毛小道假装发怒了,说有完没完啊?

    陆左不屑地说道:“别跟我扯,别人还好说,你自己就一肚子的糊涂,一会儿陶陶,一会儿洛飞雨,自己都举棋不定,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你大师兄?”

    杂毛小道有些无奈地捂住了脸,说扯我干嘛?我其实一直不能接受的,就是张君澜和陶陶之间的会转换而已……

    我们在这边稍事休整,没多久,卫木就找了过来。

    他带着我们来到了客栈不远处的一家会所里来,门口的迎宾都认识这位雪峰未来主,赶忙上前来迎接,卫木应该是很少有来这儿,问了一下,说最好的房间有没有?

    那人说已经被蒺藜公主给定了,不过天海阁还在,要不然就去那里?

    卫木倒也没有什么纨绔气质,显得很随和,说好。

    一行人来到了所谓的天海阁,却是位于会所主楼的顶楼处一包间,这儿的楼层并不高,只有五楼,不过在一派古典风格的城区里来说,已经算是地标性的建筑了,我们进了房间里,我走到了窗边,扶着水晶一般的窗檐往外望,瞧见神池宫外城一派辉煌景,灯火与这些水晶交映成辉,颇有几分仙家气派。

    卫木瞧我有些出神,在旁边说道:“平日里倒没有这么多的人气,只不过最近交易会即将到来,各路行商抵达,方才会如此。”

    我回到圆桌之前坐下,有些意外,说天山神池宫虚无缥缈,常人罕有得知,怎么还会有各路行商这说法呢?

    卫木含笑不语,而这个时候过来服务的会所领班则在旁边笑了起来。

    这个颇有风韵的年轻女子一边指挥人员服务,一边在旁边笑着说道:“客人你真是说笑了,不管怎么说,神池宫终究是一处城池,人员聚集之地,有那么多的人,自然也就有各种各样的物资需求,倘若是闭关锁国,可没有多少人愿意过那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她说罢,转过身来,笑吟吟地对卫木说道:“木王子,您看吃些什么?我们这儿有日本的料理,土耳其的烤肉,和中华料理,对了,刚刚来了一个专攻法国大餐的主厨,姓陆,他可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呢……”

    呃?

    听到人家的介绍,我顿时就有些懵住了。

    我靠,我还以为人天山神池宫是如何高大山的修行圣地,在外界又少有踪迹,只以为封闭得很,没想到人这儿连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都有。

    相比之下,我们反而是更像土包子。

    卫木想了一下,征求我们的意见,说各位有什么特别的偏好么?

    杂毛小道说日本的料理生冷不忌,土耳其烤肉上火,法国人的胃口咱都受不了,要不然还是中华料理?

    女子忍不住推荐道:“客人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新到的厨师么,他做的惠灵顿牛排可是一绝……”

    杂毛小道摆了摆手,说我可吃不惯带血的牛肉。

    女子听见,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轻蔑,不过很快又被那笑容给遮掩了去,然后点头说道:“好,我现在立刻去安排,一定让客人满意……”

    她离去之后,卫木笑了笑,说别介意啊,安琪老板这人对美食有超出常人的偏执。

    我一愣,说刚才那女孩儿是这里的老板?

    卫木说对呀,她们家是神池宫外城里最为出名的美食世家,这饕餮会所就是她祖上传下来的。

    杂毛小道说怎么还取一外国名?

    卫木笑了,说她叫容安琪,倒不是外国的名字,不过说起来神池宫地处西北交界,这么多年来倒是陆陆续续收留了一下外国的修行者在里面——我们很多的行商,其实都是俄罗斯、中亚和中东的,国内的倒是不多。

    我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心里吐槽——天下三圣地,除了苗疆万毒窟之外,东海蓬莱岛在日本、东南亚和北美一带都有贸易往来,跟国内没倒是少有交流。

    没想到这天山神池宫也一样如此。

    而且瞧人家这称呼,王子、公主的,倒是自成一国。

    我心中是这么想着,不过却没有说出口,而作为神池宫的美食圣地,这饕餮会所的上菜进度倒也是蛮快的,没一会儿便陆续有菜上了来,卫木热情地邀请我们品尝,并且还开了一瓶酒液碧绿的酒。

    他告诉我们,说这酒叫做瑶池玉液,是古法炮制的好酒,喝了不但能够感受到醇美的口感和后劲,对修行者也是蛮好的。

    美酒佳肴,这接风宴倒也挺不错的,我们赶了两天路,颇有些疲惫,也没有吃什么热食,倒也没多客气。

    我和陆左、杂毛小道还算矜持,屈胖三那家伙则就跟牢里面刚刚放出来的饥荒贼一般,简直有横扫一切的气势,让人侧目。

    我瞧见卫木那有些惊讶的眼神,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小子,太给我丢脸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卫木开始跟我们聊起了正事来,他告诉我们,说明天早上,他便找他母亲谈一下,看看能否见一面,交流一番,如果我们能够说服他母亲,回头再去找他外婆,一一说服——他回去的路上,也仔细想过了,这件事情的确是神池宫心头的大患,如果能够与陶真人搭上线,对神池宫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们对卫木表达了感谢,然后不断劝酒。

    卫木这年轻人显然喝酒的机会不多,几杯之后,人就有些发飘了,慌忙拦住,说各位,我从小家教甚言,今天已经是破例喝了,不能再喝,否则就真的醉了,会坏事儿的。

    他不肯再喝,我们也不强求,杂毛小道挺喜欢这一口的,频频举杯而饮。

    一席交谈下来,众人都已熟悉,饭后,卫木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钱袋来,交到了陆左手中,然后说道:“神池宫一如外面,吃饭住店都需要钱,我这里有五百贝币,这几日的开销应该是够了的,各位还望不要推辞。”

    杂毛小道有些诧异,说你是神池宫的主人,也需要花钱?

    卫木尴尬地笑了笑,说商品经济嘛,呵呵……

    陆左人很爽快,也不推辞,将钱袋给拿着,然后对卫木说道:“钱我先拿着,算我们借你的,回头还你。”

    卫木笑了笑,没有多说。

    吃过饭,我们出来的时候碰见一个打扮火热的女孩儿,她瞧见了卫木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然后离开,我们一问,才知道是定了最好包厢的蒺藜公主。

    卫木没有多做解释,我们也不好问为什么这女孩对他如此态度。

    双方分别,我们回到客栈,陆左拿着钱袋,有些发愁,说我们得想办法赚点钱啊……

第三十七章 赚钱大计

    卫木给了我们五百贝币,平心而论,在这儿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估计人家也是从零花钱里面抠出来的,够我们在这儿吃吃喝喝的。≧頂點小說,

    不过等回到客栈,我们跟客栈老板交流了一下,方才得知三天后的贸易大会上面,神池宫会有许多的丹药、法器、功法、符箓和零星杂物出售,而这些东西都是外面买都买不到的,也最是受人追捧。

    如果来到神池宫这儿,什么都没买就回去,就仿佛如同入宝山而空手归一般,着实是有些太遗憾了。

    简单地听老板讲了一会儿这些东西,我们这些人的心中,多少都有些痒痒的。

    回到了房间里来,陆左掏出了一个玉佩,说道:“这遁世环便是天山出品的,当初你大师兄给了我,不知道救了我多少回性命,如果我们这一次能够淘到一点儿好东西,也不枉来这里一回啊……”

    杂毛小道说想法是好的,天山神池宫的炼器和丹药也的确举世闻名,据说是因为这儿有弱水和三昧真火的缘故,只是我们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陆左苦着脸,说那就是没钱。

    他虽然表面上仿佛很苦恼,但其实眉眼之中却显露出了几分轻松。

    屈胖三打了一个响指,说好吧,报技能吧。

    陆左咳了咳,说我这三天时间里,应该可以制作出一部分灵蛊来,不是毒害人的那种,而是一些对生活有些帮助的小东西,比如减肥蛊、长情蛊、提味蛊和食癌蛊等……

    杂毛小道摸着鼻子,说我也勉强能够画出一批应用性的符箓来,应该能够管点儿用。

    我举手,说我雕工还算不错,可以弄点儿工艺品。

    屈胖三说我附魔。

    朵朵说我开光……

    呃……好吧,这样一说起来,我们这一帮人弄成一块儿,几乎就组成了一个工匠炼器班的豪华天团来。

    众人都笑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手艺人饿不死,陆左就甭说了,苗疆蛊王的名头并不是说说而已,杂毛小道呢,当初在洞庭龙宫的时候战胜了龙虎山的望月真人,便已经隐隐有了天下第一制符师的名头;至于我和屈胖三,两人在东海蓬莱岛制作的小法器简直就是风靡整个蓬莱岛,连碧游宫的大佬们都给惊动了去。

    说起这个来,大家都热闹了,我想起一事儿来,把我的极品雷击木剑鞘拿出,递给杂毛小道,说这事儿得麻烦你。

    杂毛小道伸手接了过来,给上面隐隐的雷意给刺激到,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

    我说这剑鞘是我们得到了一极品雷击木后制作的,它可以给我的破败王者之剑温养雷意,塑形是我做的,上面的法阵是屈胖三布的,不过还留了一部分空白的地方,说是准备找一位符箓高手来提高一下——我也是傻比了,这天下间,想来想去,符箓之道,你称第二,有谁敢称第一呢?

    听到我介绍起这剑鞘的来历,杂毛小道不由得见猎心喜,说那好,东西你给我,我研究研究,明天早上给你答复。

    陆左说干了几天路,今天大家也累了,早点儿休息,明天我们聚在一起,商量一下,到时候弄点儿东西出来,然后换一些贝币,一边等候神池宫宫主的召见,一边弄点儿外快,大家有意见么?

    我们都摇头,说没。

    陆左说那行吧,各自散了吧,都困了应该。

    我跟着屈胖三回到了房间里来,不过还是感觉有一些兴奋,想起聚集这么多的顶尖高手来,共同制作出一样东西,那玩意儿拿出来卖,岂不是疯了?

    那得有多少人要来抢啊?

    我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和激动,跟屈胖三聊起了此事来,商量着准备弄点儿什么东西,是上一次的八方来风塔和红豆相思木呢,还是换点儿花样?

    结果我的兴奋并没有引起屈胖三的关注,这家伙几乎是沾床就睡,根本不听我的唠叨。

    我没有了人沟通叙话,却依旧有些激动,浮想联翩。

    想一想,当初民国时期的天下三绝,那是李道子、洛十八和屈阳,而杂毛小道是符王李道子符箓之道的亲传门徒,陆左是洛十八的传承,而屈胖三更过分,他丫根本就是屈阳本尊……

    这三个家伙凑在一块儿,鼓捣出来的东西,那得有多让人激动啊?

    只可惜这些家伙却没有一个兴奋,风轻云淡得让人郁闷。

    一夜无话,我次日早早地就起来了,来到了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功,浑身热气腾腾的,这时杂毛小道打着呵欠走了出来。

    我赶忙上前,说萧大哥早。

    杂毛小道撇了一下嘴,说早什么早啊,我昨天一晚,根本没睡。

    我一愣,说啊,怎么回事啊这是?

    杂毛小道手一抓,将那剑鞘扔到了我的手中来,说道:“你小子挖的坑,现在装什么无辜?你自己看看吧,我昨天夜里,通宵琢磨了一夜,给你在剑鞘的空白之地,因地制宜地画下了八种符箓,分别是封魂符、斫龙符、释艮符、鬼门符、十八冥丁符、金刚墙符、青龙赤血符和遽魂符,这八种为茅山秘符,各有妙用,你仔细温养,日后定有好处。”

    我接过了那剑鞘,仔细打量,发现剑鞘之上,有用朱砂以及各种说不清楚的颜料在上面勾勒涂抹着,十分玄妙。

    我瞧不懂这诸多法阵的区别,但是手握在那雷击木剑鞘之上,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从遥遥虚空宇宙之间传递而来,仿佛成了勾引天地的桥梁一般。

    这种感觉,简直是太妙了。

    我拿出破败王者之剑,收入剑鞘之中,拱手说道:“萧大哥,多谢了。”

    杂毛小道摆了摆手,打着呵欠说道:“好久没有耗费这么多精神了,我得去补一觉,除非是卫木的母亲,神池宫宫主召见,要不然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吵到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是我堂哥说今天早上商量赚钱大计呢?”

    杂毛小道摆了摆手,说给我提供足够的制符材料即可,这东西小毒物懂的,让他帮忙搞,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他说罢,回到了房间里去,过了没多一会儿,我便感觉到有隐隐约约的呼噜声传来。

    杂毛小道何等人物,结果给这剑鞘弄成这般疲惫,显然是精益求精,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神,我心中感激,而随后陆左起床,出来找人,我把杂毛小道的情况告知于他,陆左没有多说什么,说让他睡吧,我们今天出去找材料。

    上午十点多,屈胖三方才醒过来,然后给我和陆左拉着离开了客栈,在神池宫四处闲逛,找寻制器的材料。

    和东海蓬莱岛一样,神池宫也分外城和内城,内城是如同卫木这般地位甚高的豪门子弟和长老的居所,位于湖心的一处巨大岛屿之上,有一条宽阔的桥梁一直相连,而外城则是如同古代的一处城镇一般,有着各种各样的店铺和民居,不过最主要的则在靠近湖边的一条大道之上。

    这大道上,有许多制器、炼器、符箓、丹药、药铺以及法器成品等店铺,而且瞧那模样,大部分都是有着不知道多少年的历史。

    不过因为要准备三天后贸易大会的缘故,好多店面都在积极准备,并没有什么值得一观的好东西。

    不过我们这次过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寻材料,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遗憾。

    转悠了小半天,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我们终于用卫木给我们的五百贝币,买了一方小叶紫檀、巴掌大的一块阴沉木和一整段肌理致密的阴干鸡翅木,五颗品质一般的鸡血石和一大片杂质较多的和田玉,另外还陆左和杂毛小道需要的材料若干。

    经过了一系列的砍价和交流,陆左将那五百贝币花得一分不剩,弄得回程的时候,屈胖三吵着要吃鸡腿,结果众人囊中羞涩,根本就买不起。

    屈胖三的脸都垮了,说连吃的都没有留,那我们总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儿吧?

    陆左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说呃,这个啊,刚才忘记这一茬了。

    我在旁边说道:“没事儿,我这儿还有一部分泡面和压缩饼干,回头找客栈要点儿热水,凑合对付几天应该没问题……”

    这会儿的屈胖三已经膨胀了,以前爱泡面爱得要死,现如今却视之如仇寇,坚决抵制。

    还没有等我感慨人心不古,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找我们,自言是雪山未来主的属下,特地过来递请帖的。

    陆左接了过来,打量了一下,然后对那人笑了笑,说好,我们会准时参加的。

    那人拱手告辞,而陆左则将请帖在屈胖三跟前扬了扬,说你不是想着没饭吃呢,这不,有人过来请我们吃饭了。

    屈胖三说谁啊?

    陆左说天山神池宫的宫主卫神姬,她在我们昨天吃饭的那饕餮酒楼请我们吃饭,怎样,去不去啊?

    屈胖三赶忙举手,说去啊,当然去。

    陆左点头,说对,去把老萧叫起来,我们今天好好表现一下,看看能不能说服对方。

第三十八章 扑朔迷离

    我们前来天山神池宫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见陶地仙一面,而赚钱购买法器,只不过是顺势而为,捎带手的东西。d7cfd3c4b8f3

    大家的思维都是极为清晰的,绝对不会做舍本逐末的事情,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们立刻就忙碌起来,将采买的东西给放好,然后准备好前去赴宴。

    结果屈胖三说这些东西可是我们发家致富的手段,客栈这里人来人往,刚才过大厅的时候,瞧见好些个眉眼不善的家伙,若是给人偷了去,那我们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这般说,他提出来,说由他来看管东西,让我们自己去便是了。

    他显然是害怕什么。

    陆左看了被叫醒来的杂毛小道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他沉吟一番,说你刚才不是还吵着饿么,有免费吃的,咋又退缩了呢?

    屈胖三涎着脸,说所以说你们吃完了,记得打包回来吃嘛。

    陆左翻了一下白眼,说我们过去,是别人请客,咱连吃带拿的,有些不太好?

    屈胖三理所当然地说道:“有什么不好?你就说家里面还有个小家伙饿着肚子呢,于心不忍,要是那傻小子卫木机灵一点儿,说不定还能再给一些贝币呢,你说对不?”

    陆左没脸地捂着额头,然后说道:“那行,让朵朵陪着你。”

    朵朵生性安静,也不愿意去参与什么宴席,接受了这安排,而屈胖三则是有些喜出望外,嘿嘿笑,然后招呼我将兜里面的干粮全部都掏出来,在我们打包回来之前,他先请朵朵吃顿泡面,填一顿肚子。

    我说我去也没有用,要不然就留在这里,帮忙先把这些东西弄出来,时间有限。

    陆左伸手过来揽我的肩膀,说别啊,去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

    我们离开客栈,然后缓步而行,此刻夜幕初上,神池宫外城之中一片华彩,除了那种晶莹剔透的华贵水晶之外,这儿的建筑多喜欢用那木材,行走其间,颇有一种穿越回古代的感觉。

    从客栈赶到饕餮楼会所,差不多用了一刻多钟,路上陆陆续续看到一些非神池宫的外来行商。

    之所以明白这些人的身份,是因为他们大部分人都带着白的面具。

    神池宫对于此有着比较宽松的态度,基本上用发的那玉牌来识别对方,而这些人并不愿意旁人知晓自己神池宫代理人的身份,所以很少有人如我们一般,直接暴露出自己的本面目。

    事实上,陆左和杂毛小道都是戴了人皮面具的,而我则是稍微弄了一下,变得不太像我自己。

    所以那白面具就没有戴着的必要了。

    抵达了饕餮楼,我们将请帖递给了迎宾,对方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带领着我们朝顶楼走去。

    一路走,最终来到了天海阁的旁边。

    天宫阁,饕餮楼最尊贵的包间。

    迎宾告诉我们,说主家已经到了,让我们直接进去便是了。

    我、陆左和杂毛小道三人跟随着迎宾往里走,瞧见宽敞的包厢之中摆件堂皇,而有一个女子则站在了对面的窗边,穿着明黄的宫装,露出一抹滑如凝脂的香肩出来,凭空多出了几分美艳之。

    这人便是天山神池宫的宫主卫神姬?

    看背影年纪应该并不算大啊?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房间里就只有一个女人,卫木也没有在这里面,有些诧异,而这个时候,那迎宾却开口说道:“蒺藜公主,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说话间,那女人却是转过了神来,笑吟吟地朝着我们望了过来,我这才发现对方并非我们想象中的神池宫宫主,而是昨日与卫木险些争端的那个女子。

    蒺藜公主。

    怎么是她?

    我打量了一眼杂毛小道和陆左,发现他们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并不惊讶。

    都是老狐狸。

    我也是故作镇定,站在了两人的身后,瞧见那蒺藜公主走到跟前来,笑吟吟地浅浅一礼,然后说道:“很抱歉,用这种方法引两位前来,实属无奈,只是怕两位看不起小女子,不肯赴宴而已;还望两位誉满天下的英雄,不要怪罪小女子才好……”

    呃,两位英雄?

    得了,在人家眼里,我特么根本就不是一人啊?

    我心中吐槽着,不过也知晓了请我们过来的人,并非是神池宫的宫主卫神姬,而是这位不知道什么来历、竟然敢跟雪峰未来主顶牛的蒺藜公主。

    面对着这个颇有心计的女子,陆左显得很平静,说怪罪倒谈不上,只不过有点儿疑惑而已——你我并无交情,蒺藜公主为何要请我们过来赴宴呢?

    蒺藜公主笑了,说陆左、萧克明两人大名,誉满天下,小女子也是如雷贯耳,所以就想见一见两位,以解倾慕之情。

    说罢,她举手说道:“请入座。”

    陆左和杂毛小道并不介意,大方地入座了去,而我也跟在旁边,敬佩末座。

    这时有人过来上茶,蒺藜公主说道:“阿木那笨蛋太小气了,招待贵宾,却用寻常茶叶——这是我天山神池宫最为著名的雪莲冰茶,提神养颜,平心静气,效果十分不错,诸位尝一尝。”

    她笑颜如花,再加上人长得明丽娇艳,倒也让人生不出讨厌的想法来。

    我们端起茶盏,稍微饮了一下,顿时觉得茶香四溢,又有一丝莫名的甜苦之意,在舌尖流连,让人的心神莫名就是一松。

    好茶。

    我虽然品不出什么味来,喝茶如牛饮,但却也知道这茶的珍贵之处。

    茶方喝罢,那菜便陆续上了过来,我打量了一下,瞧见人家这菜式,应该比卫木宴请我们的那一顿档次要高过好几倍。

    这位蒺藜公主,当真舍得下工夫。

    然后还有酒,这酒的包装可比之前那瑶池玉液要厉害许多,竟然直接是一玉质的酒瓶,能够用这样的包装,说明人家的这酒,必然是价值千金的。

    果不其然,她给我们介绍,说是顶级的瑶池玉液原浆。

    啧、啧……

    待服务员离去之后,蒺藜公主亲自给我们斟满了酒,然后举起了酒杯来,说道:“第一次跟两位心中的偶像喝酒,着实有些激动,这一杯,敬在天山之战力挽狂澜的两位。”

    众人饮了,她又斟酒,然后举杯说道:“两位第一次来我神池宫,作为地主,我再敬两位一杯……”

    这个时候,陆左却没有端杯子,而是伸手拦了一下,说道:“公主,且慢。”

    蒺藜公主双眼仿佛能够说话一般,盯了陆左一眼,然后说道:“为何?”

    陆左说无功不受禄,您这般厚爱,让我们兄弟几人着实有些不安,我不习惯拐弯抹角,你用这样的手段将我们请过来,自有用意,还请如实相告,免得我这边筷子不敢提,酒也喝得不痛快,你说是不?

    他说话不卑不亢,尽显大家风范,那蒺藜公主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笑了笑,说小儿女手段,倒是让大家见笑了。

    说罢,她斟酌了一会儿话语,然后说道:“几位可别误会,我只是听说两位莅临我天山神池宫,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这边会尽量出手帮助……”

    陆左眯着眼睛,却并不说出真实的目的来,只是笑了笑,说听说神池宫的贸易大会天下闻名,又有许多好货,特地过来见识一二。

    哦?

    蒺藜公主笑了,说箫掌门的符箓之道,天下闻名,世间魁首,若是能够出手,想必会大放异彩。只不过以您的身份地位,摆摊卖货,实在委屈,我父亲名下的天一阁,是神池宫一等一的商家,您若是有些作品,我代表他以市价收购,你看如何?

    杂毛小道哈哈一笑,自谦地说道:“些许名声,都不过是同行之间的相互吹捧而已,符箓之道,在于静气凝神,我这里作品不多,就不露丑了。”

    蒺藜公主伸手一掏,摸出金丝秀囊来,放在桌上,说道:“我这里有一万贝币,且当做定金,如何?”

    哟呵……

    说到阔气,还是这位蒺藜公主出手大方,卫木给了五百,她就直接给出一万,这是要砸死人的架势啊?

    不过越是如此,越让陆左和杂毛小道生出惊疑之心,两人连忙找了一个借口,拒绝了此事。

    那蒺藜公主倒也豁达,我们不愿,她也不逼迫。

    当下便是喝酒聊天,谈些风月,不过大家的酒兴并不高,没一会儿饮宴便结束了,我们起身告辞,望着那满桌子的佳肴,许多都没有动过几筷子,我也没有提出要打包。

    离开了饕餮楼,行于路上,陆左微微一笑,说这个女孩子倒是挺有趣的啊。

    杂毛小道也笑了,说年纪不大,心眼不小。

    我有些疑惑,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时不远处走来几人,为首的却正是雪峰未来主卫木,陆左笑了,说这事儿我们都说不得准,还得这当事人来说明。

    双方碰面,卫木走到我们跟前,匆忙说道:“我刚才去客栈找你们,他们说有人发请帖,以我母亲的名义让你们去饕餮楼赴宴,到底怎么回事?”

    陆左笑了笑,说不是你母亲,其实是蒺藜公主。

    卫木一脸骇然,说怎么是她?

第三十九章 他乡遇故知

    陆左说怎么不是她?

    卫木脸惶惶,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我们都为之诧异,问这是为何。

    他犹豫一会儿,还是告诉了我们:“这蒺藜公主,她是我未来的媳妇儿。”

    啊?

    我们都为之一愣,随后杂毛小道大笑了起来,说阿木,那女孩儿看起来可是比你大上一些啊。

    卫木苦笑,说可不是么,不过我外婆却还是坚持让她在我成年之后,与我成亲,而且她跟我母亲还有约定,说在这期间会考察我和她,谁若有才干,谁便是未来的神池宫宫主,而另外一人则专心传承血脉便是了。

    啊?

    我当下就是一愣,忍不住问道:“这蒺藜公主到底什么来头?”

    卫木说她父亲是我外婆夫家的侄子,当初我外婆夫家举起叛变,唯独她父亲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我外婆这一边,对于这件事情,我外婆一直记在心上,而蒺藜公主自小便十分乖巧,颇得我外婆欢心,所以方才会有这样的狗屁约定。

    呃……

    我心中疑惑,这卫木所说的外婆夫家,不就是他外公么,但为什么会用这么古怪的一词语,来代替呢?

    不过天山神池宫乃极为神秘之地,这种古怪规矩也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再说了,据说天山神池宫的此任宫主和前任,皆为女人,或许这也是传统。

    这会儿我们终于明白了蒺藜公主出面拉拢我们的原因,原来是为了与卫木竞争。

    她估计是以为我们是卫木的外援了,所以才会如此。

    她若是知道我们过来,是为了见上陶地仙一面,只怕不知道该如何想……

    卫木问我们,说她找你们,可是知道了陆兄和萧兄的身份?

    陆左点头,说对。

    卫木紧张地说道:“可谈了些什么?”

    陆左说她提出由她父亲的天一阁来收购老萧所制的符箓,并且还拿出了一万贝币的定金,不过给我们拒绝了。

    听到这话儿,卫木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各位,我自小不管俗物,零花钱也有限,所以……

    他窘迫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笑,我们都忍不住笑出声了,陆左说道:“好货不怕没人买,我说过,你给的钱,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而且我们还会大赚一笔的,这点儿本事我们都有,你不用太多担心——所以钱是收买不了我们的。”

    卫木说我倒是认识几个大商家,你们若是有东西出来,我可以帮你们推荐一下。

    我们都笑,又聊了几句,卫木说道:“既然这事情蒺藜知道了,我母亲估计也会得到消息,而我外婆虽然在百丈冰窟,但想必也不会太晚,这事儿我得提前做一些准备,免得她们到时候知道了情况,而不是我汇报的,会比较被动……”

    杂毛小道这个时候严肃起来,说阿木,除了我师父之外,你母亲和外婆有没有别的原因,对我茅山宗不待见?

    卫木回忆了一下,说我从小的时候,见过几次有人在我外婆面前提起茅山宗,她发火时的场景,所以,我觉得这事儿应该是由来已久的……

    杂毛小道沉思了一下,说阿木,对待家人,坦诚最重要,如果没有什么好办法,你最好跟她们直说。

    卫木点头,说我自有办法,不用介意。

    卫木与我们分别,而我们则返回了客栈这边来,路上的时候我有些不安,说本来答应给屈胖三打包大餐回去的,结果我们这会儿双手空空,着实有些不知道如何见他。

    陆左说其实我们也没有吃多少,不行就直说呗,相信他会理解的。

    我满心忐忑地返回客栈,结果刚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忍不住走进房间一瞧,没想到那桌子上摆满了盘盘盏盏,鸡鸭鱼肉,甭提有多丰盛了。

    这场景让我们都为之诧异,我惊得眼珠子都差点儿掉下来了,连忙问怎么回事,这是准备吃霸王餐么?

    屈胖三一边吐着骨头渣子,一边得意地说道:“大人我会做这么跌份的事情么?”

    我问到底怎么回事,结果他拿捏不肯说,最后还是朵朵告诉了我们实话。

    原来他跑去跟客栈老板一通瞎聊,讲的是风水和招财聚宝的法阵,结果硬生生将老板给聊跪了,不但白送了一周的房费,而且还保证只要有吩咐,顿顿大餐少不了。

    屈胖三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件事情,知识就是力量。

    我们听到,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开始找筷子抢肉,弄得屈胖三大叫,说你们不是去吃大餐了么,犯得着跟我抢鸡腿么?

    我说什么啊,我都没吃饱……

    屈胖三说怎么了,人宫主跟你们摆脸了?

    陆左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屈胖三聊起,他捧腹大笑,哈哈哈,然后又说道:“我说也是,人好歹也是神池宫的宫主,怎么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呢?且等着……”

    一番哄抢,桌子上的饭菜给风卷残云了去,随后我们叫来店小二收拾,然后开始谈起了接下来的赚钱大计来。

    总结起来,我们这边的作品有三种,一种是陆左的蛊,一种是杂毛小道的符箓,还有一种是我们协作而成的法器。

    这三样东西,陆左是自个儿玩的,杂毛小道需要绘制符箓,然后还要给我们的法器加点儿料。

    至于最后的法器部分,则需要由我来塑形,然后由屈胖三和杂毛小道两人进行布阵与画符,又由我在加工,最后给朵朵开光。

    这里面杂毛小道的任务最重,不过倒也难不倒他。

    他主攻画符,然后就是给我指导,说得困难,其实做下来反倒是清闲,因为有很多的一部分,其实是跟屈胖三有所重叠的。

    最痛苦的,其实就是我。

    我需要负责所有的雕刻和塑形工作,而且还需要在屈胖三的框架里面来完成。

    我们将材料给拿出来,进行了一部分的讨论之后,开始分配任务。

    屈胖三在布置了任务,然后给我下达了相关的要求之后,自个儿睡去,陆左回到房间里自己鼓捣,反倒是杂毛小道睡了一天,晚上有些精神,便先弄出了一些符箓来。

    画符这事儿,并非是一挥而就的事情,它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宛如作画一般,需要灵感和全身心的投入。

    反观我这边,倒是一个工匠活儿,只需要手熟便可。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几乎是全天都蹲在了房间里,先是将那一方小叶紫檀给切割成十八个小方块,然后将每一个小方块都给雕刻成不同的圆形佛陀,接下来就是去角抛光,然后交给朵朵处理。

    随后那阴沉木给我按照屈胖三的要求,雕刻成了一面龙形令牌。

    紧接着鸡翅木被分解成了若干方块和牌子,做成了五尊宝塔和十二面木牌。

    鸡血石被我雕刻成了翻天印形状的印章。

    和田玉给我依照形状,弄成了一头大口貔貅,在雕琢的过程中,那大匠的感觉附体,使得我发挥超常,惟妙惟肖的样子,让众人都为之赞叹。

    弄完这些,我已经是精疲力竭了,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随后屈胖三和杂毛小道会在上面布置微型法阵,以及勾勒符箓,有的只是颜料附上便可,有的还需要更加细微的精雕细琢,这些才是最为费神的事情。

    这几天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只睡一两个钟头,就给屈胖三这个黄世仁给叫醒了过来。

    我这个时候才知晓,自己这手艺简直是太磨人了。

    别人家的大师,需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方才能够完成的事情,我被逼得一两个小时就得将它弄好,要不然屈胖三就冷嘲热讽,极尽讥讽之能事。

    当弄完了最后一件的时候,我终于沉不住了,没有再管后续抛光和做旧等诸多工序,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子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去其他房间找寻,也没有一个人。

    我有些慌了,跑出来问店家,方才知道今天是贸易大会的第一天,我的同伴们都上街去闲逛了。

    他问我怎么不去,我忍不住翻了白眼。

    这没日没夜的干活,让我实在是太过于疲惫了,即便是修行者的身体,也有一些扛不住。

    我准备出去,掌柜的给了我一个白面具,说今天人多,从各地赶来的人都有,戴上这个东西,能够少去许多的麻烦。

    我没有拒绝掌柜的好意,接了过来,然后离开。

    走在街上,我发现人果然是出奇的多,熙熙攘攘,让原本宽阔的街道都变得狭窄起来,我顺着人流而走,发现在临湖那边的广场人最是多,便挤了过去,到了跟前的时候,发现到处都是摆着的摊儿,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我看了一会儿,决定先找到组织再说,毕竟我兜里一毛钱都没有,看到什么,也只是饱眼福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人与我撞了一下。

    这是人群太挤的缘故,对方戴着白面具,回头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对不起……”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就愣住了,问道:“朱炳文?”

第四十章 女人心思

    说起来,朱炳文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江湖人物。

    当初我返家归途,给人种上了聚血蛊的引子,结果后来被九分女夏夕拿住,关在一农家乐的地窖里面,而朱炳文就是我在那里认识的。

    他本是九分女夏夕姘头朱炳义的堂兄,结果因为反对那帮人随意残害性命,也给关进了地窖里去,随后与我结实。

    后来我被选作聚血蛊的鼎炉,朱炳文失踪,小妖出手,等到我再见到他时,却是在慈元阁的拍卖游轮上。

    那个时候的朱炳文,他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就是赎罪。

    他找到当初被下引蛊的人,帮他们恢复身体。

    而那次一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朱炳文,没想到在这神秘莫测的天山神池宫中,居然又听到了此人的声音。

    当我出声喊出此人的名字时,那人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陆、陆言?”

    我点头,说是我。

    朱炳文下意识地碰了一下脸上的白面具,然后激动地伸手拉住了我,说陆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陪朋友过来办事的,你呢?

    朱炳文说我师父是神池宫的外联商家,此次过来是为了供货和参加贸易大会的。

    我有些疑惑,说你师父?

    朱炳文点头,说对,我不是跟你说过么,离开了那地方之后,我碰到了一个人,后来拜了他当师父——陆言,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你很厉害呢,据说在东南亚那边闹得风生水起,不过后来不是有江湖传闻,说茅山宗把你给抓了去么,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笑了笑,说大概是觉得抓错人了,所以就把我给放了?

    我说的这话儿,并非实情,杂毛小道当初为我出头而自革门墙,这件事情当时是震惊了整个茅山上下,但从朱炳文的话语之中,我却听到了另外一种版本。

    如果不是他的消息滞后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理由。

    茅山宗将杂毛小道自革山门这件事情给隐瞒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呢?

    从我的角度来看,其实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杂毛小道这件事情就相当于给现如今茅山宗的那些决策者狠狠地一耳光,所以他们要将此事给隐瞒下来,淡化处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种事情,真的能够瞒得过去?

    我心中思量着,而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招呼了朱炳文一声,说师父叫你呢,你在这里干嘛?

    这声音听着比较嫩,应该是个小年轻,不过对待朱炳文的态度并不是很尊敬,有一些颐指气使的意味,而朱炳文则赶忙解释道:“碰到了一个熟人,聊了两句。”

    那人走到跟前来,打量了一下我,疑惑地说道:“熟人?你在这里还有熟人?”

    大家都戴着面具,看不见对方的面目,也看不见彼此脸上的表情,所以他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不想跟这样的小角多做计较,低声说道:“炳文兄,我住在富源客栈,你若是有空,可来天字号丁房找我。”

    朱炳文似乎也不愿意在这人面前与我说多太多,躬身说好,定来拜访。

    说罢,他转身随同那人离去。

    而那个人走了不远,还在旁边尖声讽刺道:“可以嘛,朱炳文,还认识住在富源客栈天字号房间的人啊,社会关系够复杂的……”

    两人渐行渐远,隐没于人群之中,而我这他乡遇故知的欣喜,也给那人尖酸刻薄的话语给冲淡了许多。

    看得出来,朱炳文在门中的境遇并不算好,要不然他大可以直接叱喝此人了。

    人离远了,我不再想,左右打量,朝着人群最多的地方挤了过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觉得凭我们这几天弄出来的东西,即便是在享誉盛名的天山神池宫,也是非常不错的精品,在这个地方,应该是能够卖上不少钱的,也必然会获得大家的争抢。

    既如此,肯定是生意最好,人群最聚集的地方。

    结果我转悠了大半天,都没有见到我们儿的人。

    他们到底怎么了?

    我的心中浮现出了几分不祥之感来,而就在此时,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杏黄宫装的女子,对方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你不是那个谁么——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抬头看,瞧见对我说话的,却正是前几日宴请我们的那位蒺藜公主。

    一个可以和雪峰未来主争夺神池宫公主之位的女人。

    她之所以认识我,估计是看到了我挂在腰间的玉牌,这东西在我们进这里来之后,就必须当面明示的,就好像是汽车的车牌一样。

    不过对方这样的话语,倒是让我有一些不痛快,虽然我无意与陆左、杂毛小道争什么风头,但是被人这般瞧不起,让我的自尊多少也有一些受不了。

    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是客气地拱了一下手,说见过蒺藜公主。

    蒺藜公主打量着我,说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瞎逛呢?

    我平静一笑,说是。

    蒺藜公主说不和他们在一起?

    我说刚才人多,这儿又热闹,一时之间走散了去。

    蒺藜公主本来要走了的,突然却来了兴趣,对我说道:“是走散了,还是人家不带你玩儿啊?他们可是赚了大钱呢,搞得几多轰动,现在正在四处撒银子呢……”

    我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蒺藜公主指着广场旁边的商业街,说刚才我路过的时候,瞧见他们在泰安阁那里买丹药呢,也不知道走了没。

    我听到,不理对方的挑拨,转身准备离开,去找寻大部队,没想到蒺藜公主却拦住了我。

    她问我道:“小哥,我问你一件事情。”

    我拱手,说请讲。

    蒺藜公主说你们来我神池宫,到底所为何来?

    我说之前他们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么?

    蒺藜公主摇头,说不,我想听你讲真话。

    我说他们所说的,就是真话。

    蒺藜公主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锦绣钱袋来,拿到了我的眼前,平静地说道:“一千贝币,这些钱够你在这市集上大肆采买不少心仪之物了,就算你去春香阁,东洋西洋的美女玩个遍儿,也够你十天半个月的花销——这些钱,就只需要你的一句话。”

    我一听,有些激动了,说果真?

    蒺藜公主笑了,她没有戴面具,比起那天晚上来说,今天她应该是化了点浓妆,脸上还打了闪光粉,显得十分明艳可人,嘴唇微微翘起,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然,我蒺藜的话语,可是真金白银的。”

    我揉了揉鼻子,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蒺藜公主说你说便是了。

    我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其实是这样的,萧大哥他这个人,别的都好说,就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好……”

    呃?

    蒺藜公主有点儿纳闷,不知道我说这事儿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不过我却径直说道:“他好,但品味独特,喜欢比较高贵典雅的女子,之前的一段感情,便是跟邪灵教的前任邪灵右使、现如今东海蓬莱岛海公主的徒弟洛飞雨,结果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了公主您的艳名,非要过来见你一面,想要……”

    听到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蒺藜公主一脸铁青,说滚。

    我说着说着,越发投入,一脸郁闷地说道:“公主,我说的是真的,他那天见到你之后,心里七上八下,跟小猫挠儿一般,就寻摸着能够跟你长辈见一面,然后给你提亲……”

    蒺藜公主容颜大变,冲着我喝道:“滚,让你滚了!”

    我指着她手中的钱袋子,说你刚才不是说我若说了,这钱就归我么?

    我本以为对方会勃然大怒,准备揍我,没想到她居然将钱袋子扔到了我的脸上,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跟着蒺藜公主身边的两个小丫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也走了。

    我一个人在原地揉着脸,发了一会儿愣,这才俯身拾起钱袋。

    这钱不要白不要,我岂会意气用事?

    不过我到底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蒺藜公主明明很生气,但还是把钱给我了呢?

    搞不懂女人。

    有了蒺藜公主的指引,我很快就在商业街的一间售卖珠宝的店子里找到了正在大肆采购的众人,瞧见我找了过来,屈胖三很惊讶,说嗨哟,你丫不是挺能睡的么?拉都拉不起来,怎么自己个儿又跑出来了?

    我说你有拉过我么?

    屈胖三大义凛然地说道:“当然了。”

    我没有跟他辩驳,而是问陆左,说东西卖完了?

    陆左等人喜气洋洋的,点头说对,卖了。

    我说卖了多少?

    陆左附耳过来,在我耳边轻轻报了一个数,把我吓得一哆嗦。

    这时屈胖三发现了我手中的钱袋,问怎么回事,我如实相告,众人哈哈大笑,杂毛小道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左告诉我,说让我随便选些东西,公费报销,毕竟我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我听到,看着满柜台的珠宝首饰,心法怒放,准备给虫虫挑点儿东西,结果这个时候卫木匆匆赶了过来,对我们说道:“我母亲要见你们,现在。”

第四十一章 白衣宫主

    我们来天山神池宫也有了几日,作为神池宫的主人,这位卫神姬宫主定然会通过各个渠道,知道我们来了。d7cfd3c4b8f3

    当然,这里面所说的“我们”,特指的是陆左和杂毛小道。

    至于我,尽管我在蒺藜公主面前有着足够的自尊,但也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那些大人物的心中,真正能够入得法眼的,也就那两位。

    而尽管知晓我们的到来,但她却采取了一种无视的态度,既不召见,也不阻止我们继续在天山神池宫逗留。

    一直到了今天,她方才耐不住了性子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我搞不明白,但既然是卫木亲自过来邀请,想必不会出现那日的乌龙事件,所以众人都没有多作犹豫,准备跟着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屈胖三却又提出来,说他不想去。

    问为什么,他说他觉得去见领导,还不如在这贸易大会里厮混比较划算,手上有了点钱,那人就坐不住。

    上一次见面推脱,这一次又来,我们都明白了,这家伙估计以前跟神池宫的人有点儿疙瘩。

    要不然不会这样。

    陆左说好,你不去就不去,不过为了怕你乱花钱,我得让朵朵监督你。

    屈胖三喜不自胜,说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说要不然我也留下来,照看他们?

    屈胖三摆手,推了我一把,说不用,不用,天山神池宫的宫主,天仙一般的人物,常人几辈子都未必能够有这般的福分,你可别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我有些郁闷,说什么好机会啊,我又不知道该干嘛,还不如在这里陪着你们呢。

    屈胖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滚滚滚,人家好不容易有点儿二人世界,你能不能知趣一点儿?

    他说出这样的话儿来了,我也便不再坚持,跟着大部队离开。

    反正在这天山神池宫中,罕有冲突发生,安全不会有问题,而就算是有问题,在屈胖三这家伙面前也根本不算是一事儿。

    卫木带着我们往湖边走。

    湖畔这边,有一座长桥,一直通往湖心岛屿,那岛屿便是神池宫的内宫城,神池宫大家族的居住之所,不过神池宫宫主并没有在那里接待我们,而是在湖畔一处高塔之上。

    这高塔足有七层,在湖边属于最高的建筑,而它并非佛教产物,建筑风格反有几分道家的气息。

    我们拾阶而上,一直来到了顶楼处,在光洁的松木地板之上,房屋的正中间,放着一蒲团。

    有一白衣女子席地而坐,正在耐心等待着什么。

    她的身后,有两个明丽可人的少女,在旁边静立着。

    见到这女子的第一面,我下意识地以为又是一个骗局,因为这女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为人母亲的妇人,反而像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

    这样的女子,在繁忙的都市之中,属于时光正好的黄金年纪,她们工作、恋爱、生活,享受着最美好的人生年华。

    我实在无法把面前的她,和想象中的中年妇人给联系到一起来。

    她感觉跟我们差不多的年纪啊,真的是卫木的母亲?

    真的是天山神池宫的宫主?

    不可能?

    我一头雾水,而卫木却用小快步走到了白衣女子的跟前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母亲,人过来了。”

    虽然对于这位天山神池宫宫主的年纪有着几分难以置信,但陆左和杂毛小道却显得十分坦然,走上前来,正要行礼,却见那女子款款而起,朝着我们先微微一礼,然后说道:“久仰几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陆左抱拳,杂毛小道单手作揖,说道:“客气,客气。”

    我在后面,也有样学样,滥竽充数。

    卫木在旁边介绍,说母亲,这位是陆左,这位是萧克明,那位是陆左的堂弟陆言。

    白衣女子伸手,指着面前的蒲团,说道:“请坐。”

    这儿正好有三个蒲团,不多不少。

    我看了前面两位一眼,却将他们很坦然地走上了前去,然后盘膝而坐,我也跟着坐在了旁边,至于卫木,他则小心翼翼地跪在了白衣女子侧右方的地板之上。

    这时旁边两名侍女端上了茶几来,然后给我们沏茶。

    这沏茶是有讲究的,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让人耳目一新,而在侍女进行茶道的时候,众人都不言语,而是左右打量了一番。

    我跪坐在陆左的旁边,瞧见这高塔果然是这一带的制高点,从这儿往远处看,大好风景,尽收眼底。

    塔高,便有清风徐来,在身上徐徐吹拂,尽管外面天寒地冻,然而这神池宫内却是阳光明艳,让人着实生出几分慵懒的自在和惬意来。

    茶沏好,侍女抬手示意之后,白衣女子端起茶盏,开口说道:“请。”

    我们赶紧举杯饮茶。

    那茶是好茶,其实也就是那天蒺藜公主请我们喝的雪莲冰茶,这一次喝,比上次的惊艳感要稍微减轻了许多,所以我们都显得十分淡然。

    白衣女子饮过了茶,微微一笑,说我听阿木说,你们要见我。

    杂毛小道挺直了身子,然后说道:“正是。”

    白衣女子说为何见我?

    杂毛小道抬头,十分坦诚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此次过来,是为了与我师父陶晋鸿对话,只可惜那一次之后,他就潜行于地下,不再露面,我听说神池宫有特殊手段联络天山山神,便找了过来,提出这不情之请。”

    白衣女子说既然是不情之请,又何必开口?

    杂毛小道说道:“我之所以跟宫主您提出来,是因为此事对于你我两家,都是双赢之事……”

    白衣女子盯着杂毛小道,然后缓声说道:“箫掌教你可能不知道,被你恩师斩杀了去的那原天山山神,可是我神池宫的先辈祖宗,就这一点而言,陶真人与我神池宫,实有大仇。”

    杂毛小道寸步不让,开口说道:“不过宫主你可别忘了,原来的天山山神,被黑暗狂潮给侵袭,早生邪念,若不是我师父及时阻止,只怕这世间,都给它毁了去。”

    白衣女子淡然说道:“这都是一家之言,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清楚。”

    这话儿说出来,简直就是有一些死鸭子嘴硬了。

    这时陆左开口了。

    他比杂毛小道要更加平和一些,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容。

    他开口便说道:“这里纠正一下宫主的一个错误——老萧现如今可不是茅山宗的掌教真人了,事实上他这位置,大半年前就给人撸了下来,而后来又因为内务,跟茅山宗的人吵翻了。现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江湖散人而已。”

    啊?

    神池宫独局西北天山,又是世外桃源,故而对外界的信息并不是很了解,听到陆左的话语,白衣女子果然变得精神了一点儿。

    她坐直了身子,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陆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地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老萧这人嫉恶如仇,想着与其跟一帮营营碌碌的家伙待在一块儿,还不然舍身离开。”

    好!

    白衣女子如此端庄贤淑的性子,却给陆左说得热血沸腾,忍不住击节称叹了起来。

    不过激动过后,她又回复了羞敛,微微一笑道:“见笑了,刚才一时之间有些忍不住……”

    陆左微笑,说何必见外?

    白衣女子说既然已经自革门墙之外,不再是茅山弟子,为何还要见陶晋鸿呢?

    陆左脸稍微变得严肃起来,开口说道:“宫主可知,当初在天山之战中差一点儿就灭了众人的小佛爷,其实并未死去?”

    啊?

    听到陆左突然抛出来的大炸弹,白衣女子突然就有一些变了脸,她看了一眼阿木,然后说道:“怎么可能,当初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并且连神魂都被吸走了去么,你可别危言耸听啊……”

    陆左一本正经地说道:“天山贸易大会,可能会带了不少的消息前来神池宫,想必宫主也知道,现如今的我,正在外面被通缉。”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继而愤然说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便是当初神池宫不想露面的原因。”

    陆左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当初我和老萧两人挑头起来,与邪灵教决死一战,然而那一战之后,我修为大损,随后种种算计接踵而来,先是我被人陷害,满天下的通缉,随后老萧的掌教真人之位也给人撬了下来,您觉得这里面,难道就只是巧合,会没有猫腻么?”

    白衣女子沉思了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

    陆左说我们两个,不过是树大招风而已,那些人必有后手,而整个江湖也必将涂炭生灵,至于天山神池宫,在失去了天山山神庇护之后,难道能够独善其身?

    白衣女子眯眼,说你的意思,是陶真人有办法?

    陆左没有多说,只是含糊地说道:“此事无绝对,我只是想告诉宫主你,现如今我们所做的事情,与那一天我们所做的事一般,都是在救这个世界。”

    白衣女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四十二章 大肆采买

    相比与白衣女子直接对话的陆左和杂毛小道,我属于在旁边打酱油的角色,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感受得更加清楚。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这个堂哥他只是在修行之上比较有天赋,而且个人比较幸运,方才能够走到的今天。

    然而跟他的时间越久,越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

    这种魅力并不是外表上面的吸引,而是一种内在的欣赏,是性格、是坦诚、是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

    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能力,让人选择信任他,也愿意听从他的领导和安排。

    他总是会在最需要他的时候站出来。

    而他针对这神池宫宫主,并没有像屈胖三那样子去满口谎言的忽悠,而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实实在在的东西说话。

    小佛爷到底存不存在,是否还活着,这件事情陆左和杂毛小道曾经讨论过好几次,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家伙应该还活着,尽管并不知道他是以什么状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但是我们却能够感受到他无所不在的影响力。

    至于暗流涌动的江湖,也是一直都有的,要不然我们不可能遭受到这样的针对。

    那么为什么陆左和杂毛小道会陆续受到这样的迫害呢?

    树大招风。

    在天山一役的末日战役中,是这两位力挽狂澜,方才让这个世界能够顺利的延续下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并不代表没有人知道。

    恰恰许多看明白这世间的大人物,基本上都明白这一点,也知晓倘若是想要搞事情,这两人说不定是最大的障碍。

    这种人,必须提前铲除了去。

    名声所累。

    作为天山神池宫的宫主,那一场战役就在身边,卫神姬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对陆左提出来的事情感同身受。

    这个江湖倘若又要遭到浩劫,生灵涂炭,那么天山神池宫真的能够置身事外么?

    绝对不可能。

    从今日贸易大会济济一堂的无数商家来看,就知道在某一个层面中,天山神池宫其实与这世间,是割舍不开来的,而如果这个时候她选择了为难两位为了世间和平而奔波的人,那么说不定哪一天,灾难就会降临到天山神池宫身上来。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愿意帮助神池宫呢?

    这世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左道这般急公好义,能够面对着邪恶勇敢地站出来,但是不妨碍他们保持着对这种人的尊敬。

    即便是坏人,也希望这个世界上好人更多一些。

    一样的道理。

    沉默了许久,这位白衣胜雪的神池宫宫主终于开了口:“这件事情,我需要跟阿木的外婆商量一下。”

    仿佛觉得这句承诺的份量并不是很重,她又接了一句,说你们放心,我尽可能说服她。

    陆左身子前倾,认真地说道:“谢谢,谢谢你。”

    神池宫宫主说跟你们比起来,我能做的实在太少,该感谢的,其实应该是我——我还有事,先走了,阿木,你陪一下他们。

    她说罢,便站了起来,然后在两位侍女的簇拥下离开。

    她显然是要将此事去告知自己的母亲。

    也就是前一任的神池宫宫主。

    她走到了转角的楼梯口,然后身影消失在了尽头,这儿的气氛方才为之一松,卫木这个时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然后说道:“你们能够说动我母亲,真的很厉害呢,要知道母亲一直对茅山宗挺有意见的,之前的时候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呢……”

    杂毛小道笑了,说看得出来,小毒物一说我不再是茅山宗的掌教真人,而且连茅山宗的人都不是,她一下子就舒展了眉头,我看这里面,很有问题呢。

    我忍不住插嘴,说难道是茅山宗的人,得罪了神池宫?

    陆左看了杂毛小道一眼,说估计是你大师兄。

    啊?

    杂毛小道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阿木,说对了,卫木,一直听说你的母亲、外婆,却没有听说过你的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卫木的脸色有些黯淡,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傻乎乎地问过这问题,结果母亲就黑着脸,说我父亲死了,后来我每次问起,都有见过她偷偷地哭鼻子,在角落里抹泪,然后就不敢再问了——事实上,我也不想知道,这个家伙要么就是短命死了,要么就是抛弃了我母亲和我,有什么可想的?

    呃……

    听到这话儿,陆左和杂毛小道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却没有再多说出来。

    与神池宫宫主见过了面,接下来就只有等待了,陆左与卫木告辞一声,然后下了塔,这回到了商业街这边来。

    与卫木分别了一会儿,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左终于开口说话了:“老萧啊,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你大师兄这种拔鸟无情的事儿,你以后可不要干啊,你看看,他种下的恶果,现如今可得我们来承受了——难怪人外婆一提起茅山宗就来气,自家女儿给你大师兄生了一儿子,结果他根本就不过来看一眼……”

    杂毛小道绷着脸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说若是真的如此,只怕卫木的外婆还是一麻烦呢,未必能够成行。

    陆左说看一下吧,实在不行,先礼后兵,咱就硬闯得了。

    杂毛小道说你咋一下子就变成激进派了呢?

    陆左耸肩,说要不然咋地,咱们现如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可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陪一老太婆玩耍,你说是不?

    杂毛小道点头,说也是。

    我在旁边听着,瞧见陆左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也知道估计是大家的耐心也有点儿被消磨太多了。

    现如今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风雨飘摇,而我们如果再束手束脚,只怕到时候真的就给自己玩死了;就比如说上一次去东海蓬莱岛见虫虫,我们若是通过正经途径去,恐怕我这辈子都未必能够见得着虫虫。

    这事儿咱们挺熟的,反正有屈胖三这样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打着这样的主意,我们都不再多想,然后谈及了早晨的贸易,我问了一下大概,知道我们费心费神弄出来的东西,喜欢的人挺多,尽管并没有拉出左道的名头来,但是能够参与此次贸易集会的,眼光高明的人无数,自然是饱受追捧。

    正因为如此,使得我们大赚了一笔,不但将卫木“借”给我们的材料费还清,而且还多出了许多的贝币,可以大肆采购。

    之前的时候,陆左他们采购了许多天山神池宫的特色丹药,又入手了好几样不错的法器。

    路上陆左扔了一块青铜环面、间有玉质的东西给我,告诉我这个叫做遁世环,对于藏匿身形,是绝佳的法器。

    这玩意他也是逛了许久,方才找到的。

    我受了下来,却将之前三叔给我的匿身符拿了出来,递给了杂毛小道。

    这是李道子的作品,当初我前往黄泉,用来收敛人气用的。

    杂毛小道不收,说这符箓经历了那么久的时间,早已没有灵气了,不过是一张纸符而已,我依旧坚持,说物归原主吧,这时陆左劝解,说你也说了,本来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又是你师叔祖的东西,你留着,当个念想吧。

    他这才收了起来。

    我们回到了商业街,与四处逛街的屈胖三和朵朵碰面,结果一问才知道交给他的贝币,基本上是花了一精光。

    不过他也不是乱买,这家伙的眼光刁钻得很,在集市上采买了无数不错的东西,光极品雷击木就有两根,用他的话说,以后再遇到难缠的对手,用这些玩意磨成粉,随随便便就能够引雷轰杀了去。

    他这一解释,本来有些着急上火的杂毛小道方才没有拉下脸来训他。

    除了这些,屈胖三还买了许多的材料,都是布阵或者制器的好东西,日后都是派得上用场的。

    好在陆左并没有傻到将全部的收益都交给他,所以目前我们手上还是有一笔钱的。

    陆左说采买的这些东西会统一分配,大家都有份,然后又拿出了一笔钱来,交给我,说每个人都有一部分零用钱,看到喜欢的,自己买。

    我拒绝了,举起手中还带着香味的钱袋,说我这里的够了。

    众人哈哈大笑,陆左也不再坚持。

    我逛了一天贸易市集,五花八门的东西看得眼花缭乱,特别是有一处地方,专门卖奇珍异兽,我甚至还瞧见了一头与小妖长得几乎一样的金刚鹦鹉,同样肥硕的体型让我差点儿以为是她本人呢。

    结果我上前去问,方才发现只是一个傻乎乎的鸟儿。

    最后,我花了八百贝币,在一珠宝店中买了一颗镶钻的戒指,这玩意之所以要这么贵,并不仅仅因为它上面的钻石克拉足够大,而且这玩意还有一个小小的法术。

    就是只要注入丝毫劲力,便能够投影出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来。

    当我摸着这戒指,心中想着虫虫的模样时,便有一芭比娃娃比例的虫虫浮现在了戒面之上,让人爱不释手。

    于是我咬牙买了下来。

    一天疲惫,众人回到了客栈,我瞧见门口却是有一人在焦急等待。

第四十三章 帮忙平事

    来人不是别个,却正是我白天在集市上碰见的朱炳文。∑頂點小說,

    我与他约好,说等闲暇时间,一起碰个面聊一聊,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听话,早早地就脱下了面具,在这里等待了来。

    因为贸易大会的缘故,我们都戴了白色面具,这玩意需要等到房间里方才会取下来,所以朱炳文并不认得我们这群人,只是用眼睛朝着我们的腰间瞄去。

    他在打量我们腰间的腰牌。

    我瞧见,对着身边人说道:“这是我一熟人,之前我被人种下聚血蛊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算是难兄难弟,没想到刚才在集市上碰到了,就邀请他过来,聊一聊近况。”

    陆左点头,说好,你去房间里聊,其他人去我房间分赃。

    分赃?

    呃,老大,你这话儿说得也太别致了吧,弄得我们跟土匪一样。

    我走上前,开口说道:“炳文,你在等我?”

    朱炳文盯着我的腰牌,一直等到我开口说话,方才确认,对我说道:“那些就是你的朋友?”

    我不远让陆左他们暴露,点了一下头,说对,我们进房间里聊。

    我领着朱炳文进了房间,脱下了脸上厚厚的面具,指着旁边的太师椅,说随便坐,我给你倒茶……

    朱炳文连忙摆手,然后对我说道:“不、不用,陆言,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事要求你的。”

    我一愣,说啊,怎么了?

    朱炳文说我有师兄告诉我,说你认识蒺藜公主,对吧?

    我说对,算是认识吧,怎么了?

    朱炳文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搓着手,为难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陆言,我知道你现在的地位挺高的,也认识神池宫的大人物,所以有件事情,不得不求你了……”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坐下,慢慢说就是了。

    朱炳文这才又坐下,然后说道:“我师父的儿子,我小师弟他今天下午的时候犯事,给神池宫的走马队抓进去了,我们那儿乱成一团,有人告诉我师父,说我认识1024,也就是你,而又瞧见你跟神池宫的大人物蒺藜公主交往密切,让我过来找你,看看能不能帮一些忙……”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小师弟?就是今天中午对你吆五喝六的那个?

    朱炳文尴尬地笑了笑,说他生性如此,并非特意针对我。

    我说那他犯了什么事情呢?

    朱炳文说谁也弄不清楚,突然间就上来抓人了,后来我师父得到消息,说是盗窃财物——我跟你保证,他今天一天都跟我们在一块儿,不可能有作案时间啊;而且我师父对他颇为疼爱,他若是喜欢什么,直接花钱买了便是。

    我说这个事啊——我与蒺藜公主算是认识,但谈不上有多好的关系,不过我却是认识他们这儿的雪峰未来主,明天帮你问一下。

    朱炳文紧张地说道:“能不能现在去问一下?我不是催你,主要是我师父那边实在是太着急了……”

    我瞧见他一脸急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神池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再说了,别说是没偷东西,就算是偷了,也不可能一晚上把人给弄死的——你那小师弟的性子不定,太幼稚了,吃点儿苦头对他也是好处的。

    朱炳文见我这般说,也没有再坚持,只是苦笑道:“唉,让你见笑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炳文,依你的性子,不应该这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既然不开心,又何必跟在这儿混呢?

    朱炳文说没办法,我师父对我有恩,这事儿我不能忘,得一直记着呢。

    我跟他又谈了一会儿,聊起他后来救人的事情,朱炳文告诉我,说他后来的确又救了五人,紧接着就再也没有遇到相关的受害者了,也不知道是死了呢,还是躲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

    聊了一会儿,朱炳文起身告辞,说他得去跟他师父汇报。

    我送走了朱炳文,来到了陆左的房间,发现桌子上堆着几个蓝色瓷瓶,还有一串珠子,以及一道令牌。

    我走到跟前来的时候,陆左对我说道:“这是你的,收着。”

    我一愣,说这是什么玩意?

    陆左说这一瓶是洗髓小还金丹,总共十粒,是用来给人洗髓伐经的,能够让普通人快速感应炁场,更改根骨,算得上是不错的入门丹药——当然,太过于驽钝的恐怕不行,你没用,可以拿来送礼;这是明睛丹,七颗,用来明睛净目的,治疗眼疾,矫正视力的;这个是益气健身丸,快速补充精力,缓解疲劳的,一共十二颗……

    介绍完丹药,他又指着那一串珠子说道:“隐身念珠,一串十二颗,每捏碎一颗,便能够隐身五分钟,算是不错的东西,配合上遁世环,能够化险为夷——前提是你动静不要太大……”

    至于那令牌,只要注入劲力,便能够迅速变大,成为浮木。

    这玩意若是在水中溺水时,可以救人命。

    这些是留给我的分成,我本想推辞,结果给训了一顿,让我好生拿着,不必多想。

    随后陆左问起了我刚才那人找我什么事。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找我有事?

    陆左笑了,说脸上都写了,谁人不知道?

    此事我也不打算自己一个人扛着,毕竟我跟卫木之间的交情不深,贸然问起这事儿,并不合适,于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陆左沉默了一会儿,问我道:“你觉得神池宫的走马队到底有没有抓错人?”

    我沉思了一下,说我来神池宫只有几天,接触不深,但是我觉得能够维持住这么大的地方,必然是讲规矩的,走马队若是没有把握,应该不会乱抓人。

    陆左笑了,说看来你果真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

    我说怎么可能,我与他不过是一故人而已,谈不上太深的交情。

    陆左沉吟一番,然后说道:“你那朋友估计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找阿木的确是可以的,不过有句话我得跟你说在前头,阿木此刻年少,对于神池宫中的权力机构并无影响,让他打探消息可以,但是千万不要试图帮着捞人……”

    我说尽本分便是了,我可不想打肿脸充胖子,去帮人莫名其妙的出头。

    众人聊了一会儿,各自睡去,我与屈胖三同房,本以为他回来就会睡觉,结果那家伙挑灯夜读,捧着一本旧书在哪里瞧得津津有味。

    我走过去,瞧了一眼,发现这书的名字,叫做《鹤翼图录》。

    我打量了一下,鬼画符一般,看得眼晕,而他津津有味,并不理我,于是便早一点儿休息了。

    次日清晨,我与陆左一起前去内城之前,找人通传,没一会儿卫木便找了过来,听到我说起此事之后,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影响不了结果,不过可以帮忙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给你们消息。”

    卫木离去之后,中午的时候与我们约在了一家不错的小吃店前碰面,大家一边吃着麻辣红汤的龙抄手,一边谈起了此事来。

    他告诉我们,说那个叫做郭仁杰的家伙的确是被抓进了走马队的监房里,但并非冤枉,而是证据确凿,他自己也承认了,在昨天中午的时候,曾经从天一阁的柜台之中偷拿了一件两千贝币的匕首,藏在了怀里。

    当时顾客颇多,人流拥挤,而那人的下手又极快,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拿到人。

    不过那匕首在没有经过售卖之前,其实是藏得有标识的,经过特殊的手段,是可以追踪到的,这一点恐怕郭仁杰并未有了解,所以才会出手偷窃,最终又给人抓到了去。

    我问卫木,说这件事情,最后会怎么处理?

    卫木说这件事情有两个说法——第一个,基本上就是坐牢,强制劳动,两千贝币算是金额巨大,估计他十年都未必能够获得自由;再有一个,就是天一阁这边如果愿意不追究的话,由郭仁杰或者他的家人朋友将这金额给付了,走马队民不举官不究,事情就算是完了,人教育一番,也就给放了。

    听到这话儿,我忍不住又问道:“这样啊,那你能帮着去天一阁沟通一下么?”

    卫木苦笑了起来,说倘若是旁的商家,我说话或许管用,但天一阁嘛……

    他话语没有说完,我这才想起了他与蒺藜公主的事情来。

    我没有再为难卫木,而是在吃过了饭之后,找到了朱炳文,将这件事情的始末跟他谈了一遍。

    朱炳文听完,对我说道:“我师父就在里面,你能不能去跟我师父聊一聊?”

    我想了一下,点头说好。

    朱炳文领着我进了他们的房间里去,里面坐着一个六十多岁、全身干瘦的小老头儿。

    朱炳文给我介绍,说这就是他的师父,姓郭。

    这介绍十分简洁,让我无法猜出对方的来历,而对方则显得十分客气,上前过来与我拱手,又好是一番夸赞,听我说完了事情的详情,他看着我,说陆小哥,两千贝币我愿意出,不过还得请你帮忙,让天一阁点个头,可以么?

第四十四章 暗流涌

    对方的话语十分陈恳,言语之中却有些轻飘,认为我一定能够摆明天一阁似的,我有些诧异,看了一眼朱炳文,瞧见他神色瑞瑞,似乎有一些不安。↖頂↖点↖小↖说,

    我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郭老,这件事情有点儿难办,蒺藜公主我的确认识,但是两者之间的关系不深,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话的。”

    郭老似乎早料到了我的话语,并不着急,而是微微一笑,说我知道,这求人办事呢,肯定有许多需要打点的地方,小楼……

    他说着,旁边一个体型魁梧的壮汉走了上来,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钱袋来,放到了我手边的茶几上。

    郭老指着那钱袋,然后对我说道:“这里有四百贝币,暂且作为陆小哥你的活动经费,需要打点请客的地方,都从这里出,后面如果还有需要的地方,你跟炳文直接讲便是了,上不设顶,只需要天一阁答应便成……”

    四百贝币?

    我略微有些尴尬地看了一下旁边的这钱袋,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望着这一屋子期盼的眼神,我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我与蒺藜公主之间交情不深,但到时候可以帮忙联络一下,牵线搭桥,让你们亲自跟她谈,至于是怎么谈,谈什么,这个你们做主便是了,我就不参与其中。”

    郭老脸上愁苦的皱纹一下子就散开了来,他笑了,说好,也好,当面谈,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便是了,对,就是这样的。

    我瞧见他满意了,便不再多说,起身告辞。

    这时郭老笑吟吟地指着我落在了茶几上的钱袋说道:“这个你忘记拿了。”

    我说不用,我只不过是牵线搭桥,用不着这个。

    郭老说你在中间来回帮忙奔走,且算是你的辛苦费吧……

    我正色说道:“我之所以肯帮忙,是当炳文是朋友,谈钱的话,那就免了。”

    他见我这般严肃,也不多劝,微微笑,说炳文能够有你这般的好友,倒是他的福分了——炳文,送一下你朋友。

    我起身告辞,与朱炳文一同离开,走到了外面来,他方才停下,对我说道:“陆言,给你添麻烦了。”

    我回过头来,看着他,说炳文,你有没有把我的身份,跟你师父他们说起?

    朱炳文摇头,说没有,你不是跟我说过,最好不要谈这个么?他们只是知道你叫陆言,却并没有跟江湖上名声鹊起的那个陆言联系到一起来,大概也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可能有那样的朋友吧……

    我说这件事情,我很为难,因为郭仁杰偷窃之事,证据确凿,他自己也承认了,而如果真的想要无事,就得天一阁点头。

    朱炳文想起昨日跟我拍着胸脯保证的事情,不由得有些脸红,低下头说道:“陆言,对不起,昨天我师父跟我确凿地说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也以为……”

    我摆了摆手,说先不谈这个,其实我今天瞧你师父的反应,并没有纠结此事,而是在捞人,估计他应该是心知肚明的,自家孩子自己清楚,这个我们不谈,我要说的,是虽然天一阁是蒺藜公主父亲开的,而她在这里面的话语权颇大,但其实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被人看起来那么好,所以其实由我来牵线搭桥,实在是下下之策,所以我问你,你们有没有别的渠道?

    朱炳文摇头,说大概是没有,若真的有,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于我这么一个小弟子的朋友身上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唉,既然如此,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去试一试了,至于结果,我不能保证。

    朱炳文说这件事情麻烦你了,不管成不成,都不会怪你的。

    我说话是这么说,不过事儿办不成,估计怨念还是有的,不过说句实话,你师父什么想法,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主要是担心你,他们若是给你小鞋穿,恐怕挺难受的——唉,我认识挺多厉害人物的,要不然你别在那里干了,想要跟人修行学艺,我帮你推荐几个呗?

    朱炳文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怎么可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对我有活命之恩,我怎么能够叛出师门呢?此事休要再提。”

    我瞧见他这般认真,便不再说话,准备离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朱炳文又把刚才那钱袋子掏了出来,说陆言,这钱该是你的,你就拿着,你这忙上忙下的,不拿点东西,我也过意不去。

    我拦住了他,笑了笑,说炳文,让你猜一下,就昨天,我们在那儿摆摊卖东西,你猜赚了多少钱?

    他愣了一下,说多少?

    我双手食指中间一比,然后说道:“十万。”

    啊?

    朱炳文一脸骇然,惊讶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跟他多做解释,而是淡然说道:“钱财于我如无物,我最在乎的,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情谊,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多谈了。”

    说罢,我留下有些失魂落魄的朱炳文,离开了这里。

    回到客栈天字号,我找到了陆左,将此事跟他说起,听到我说起刚才的事情,旁边的杂毛小道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我的天,四百块钱就准备把你支使得屁颠儿转,对方脑子没进水吧?

    陆左说这事儿也别怪人家,事实上,四百贝币在这里,能够做很多事情了——当初阿木也就给了我们五百。

    屈胖三说你管这屁事儿干嘛,直接推了就是。

    陆左摇头,说别,那人既然是阿言的朋友,就没有推辞的道理,这样吧,让老萧陪你走一趟,去找那个蒺藜公主谈一谈吧。

    杂毛小道一愣,说什么,为什么是我过去?

    陆左不说话了,而屈胖三则在旁边坏笑了起来,说人蒺藜公主要不是小心思儿乱扑腾,你认为她会给陆言那一千贝币?

    呃……

    杂毛小道一脸黑线,当即表明不去,我这边好是一顿祈求,弄得他一点儿脾气没有最终还是点了头。

    随后我们前往天一阁,并且在店员的通报下,找到了蒺藜公主。

    得知我们过来找她,这位行事泼辣的女子颇为意外,特别是看到杂毛小道和我一起过来,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我并没有让她多猜,而是直接将这件事情给她挑明。

    当得知我们是过来帮着昨日那小贼的家人牵线搭桥的,蒺藜公主一下子就黑下了脸来,说不见。

    她气愤地说道:“那小王八蛋奸猾得要死,这暗夜匕在天一阁也算是不错的珍品,莫名丢了,有两个店员差点儿挨了苦头,后来我们又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寻,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损失惨重,不把他按在劳改营里十年八载,哪里能够解我的心头之恨?”

    我说尽了好话,结果蒺藜公主依旧不肯松口,这个时候旁边的杂毛小道开口了:“蒺藜,是人都会犯错,但总得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得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棒子把人打死,你说对吧?”

    我本以为蒺藜公主会恼羞成怒,没想到她沉默了半天,却是答应了与郭老见上一面。

    呃……

    还说没有奸情?当我是小孩子呢?

    蒺藜公主这边松了口,我自然赶紧把消息传递过去,而杂毛小道却并未走,而是留在这里,与蒺藜公主聊起了天来。

    我把消息传到了郭老这边,他显得很高兴,带着人,兴冲冲地就赶到了约定好的饕餮会馆里去。

    我本来准备在其中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刚刚见过面,屈胖三就赶了过来,说家里有事,让我们赶紧过去。

    我和杂毛小道便离开了,让蒺藜公主与郭老他们自己谈。

    回到了客栈,我瞧见卫木和一个脸色严肃的男人在房间里,我们进来的时候,陆左与我们介绍,说那个人是神池宫走马队的人,叫做迦叶。

    我们坐定之后,迦叶开始问话,问我们是如何找到神池宫的。

    当着卫木的面,我们自然不能推脱到他身上去。

    陆左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这里是我带大家过来的,而我之所以知道这里,是因为我传承了一位前辈的意识,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迦叶显然也是知道陆左的,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然后拱手说道:“并非有意冒犯各位,只不过这段时间,有一些对神池宫并不太友好的消息传来,我们不得不加紧戒备。”

    陆左严肃起来,说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也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迦叶犹豫了一下,看向了卫木。

    卫木点头,说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几年前他们在天山之上的行为,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迦叶这才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天山一战之后,老山神战死,而新山神又不理会神池宫,使得天山神池宫的地位并不稳固,而这个时候,有人趁虚而入,准备对神池宫下手,特别是最近,临近贸易大会,这暗流越发汹涌……”

    陆左问那些人,到底是谁?

    迦叶说道:“是中东的黑暗真理会。”

    啥?

第四十五章 陷入僵局

    黑暗真理会?

    听到这话儿,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毕竟大家对国内的江湖势力都还算是比较熟悉,即便是东南亚和港澳台地区,都还算是了解——毕竟在座的几位没事儿都去那里刷过“副本”,但若讲到了中东这一块儿,无论是左道,还是我们,都有些发懵。

    对于中东,除了石油、土豪、沙漠以及战乱之外,我们都没有太多的印象。

    所以大家都看向了迦叶,而这个时候,卫木跟我们解释了一下:“各位听过山中老人吧?”

    啊?

    陆左皱起了眉头来,说你说的是东南亚的山中老人?

    卫木摇头,说不,我不太清楚怎么东南亚还有一个山中老人,我说的这位山中老人,是波斯人,本名叫做哈桑·本·萨巴赫,他自称是南阿拉伯希姆叶尔王朝的后裔,创立了历史上十分著名的恐怖极端教派阿萨辛,然后以严密的恐怖活动对付政敌,一时间风声鹤唳,十分汹涌。

    他这般说,我突然想起了此人的名头来,此人当时在波斯以及中东地区横行无忌,行踪有颇为神秘,使得许多的君主对他束手无策,一直到了后来蒙古壮大,横扫欧亚的时候,才被旭烈兀率领的第二次西侵的十万蒙古大军给灭了去。

    我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卫木点头,说对,就是他,山中老人虽死,但阿萨辛却并未有消亡,而是一直秘密存活了下来,而且因为近代中东战乱的缘故,势力越来越大。

    迦叶这个时候也说道:“它现如今改叫作黑暗真理会,不但在中东势力大涨,而且还意图侵袭西北之地,现如今在西北边疆一直肆虐的拜火教,便与其有着很深的渊源,甚至还有不少黑暗真理会的成员直接介入其中;更加让人胆寒的,是它居然放弃了与诸多教派的敌对,专心发展自己的势力,使得它与欧洲、非洲和美洲的诸多势力有着密切关联……”

    如果这话儿是从某位有关部门官员口中说出来的,我或许会觉得理所当然,然而从这偏居一隅的天山神池宫成员口中说出,就让人觉得有几分惊讶了。

    没想到,天山神池宫对于这天下局势的了解,远比我们熟悉得多。

    不过也难怪,天山神池宫地处西北,对于我们而言,或许实在是太过于远了,但它距离中亚、中东之地,其实也算不得远。

    甚至比距离国内的东部发达地区还要近一些。

    陆左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些人真的有胆对神池宫下手?

    迦叶摇头,说不清楚,只是先前我们的行商有过反馈,所以才会加强警戒,此事最好不要有,但如果对方真的要来,我们也只有坚决抵抗,不能让那帮人把我们这儿当做是软柿子给捏了去。

    他与我们核查之后,还有别的事情,告辞离开,而卫木却留了下来。

    陆左看着卫木,说关于黑暗真理会,你知道多少?

    卫木摇头,说所知不多,只晓得那黑暗真理会的大头领也叫做本萨巴赫,据说是一个十分恐怖而且极有权谋的人,野心很大,黑暗真理会也正是在他的手里方才急剧膨胀起来的,他手下不但拥有大量信仰阿萨辛恐怖教义的高手,而且还豢养着一支夹杂着大量修行者的军队,自称真理军,在地下世界十分出名。

    陆左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而杂毛小道却显得十分高兴,说没想到天下间居然还有这么多精彩的事情,我们上一次去欧洲,其实应该留下来多了解一下世界的,这一次倘若碰上,真想与之交一下手。

    他显得有些跃跃欲试,而陆左则看向了卫木,说关于与陶地仙见面的事情,你帮着再催一下,如果神池宫有了他的庇护,想必能够更安全一些。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严肃,而卫木也是点头,说他尽量。

    双方分开之后,我们又逛了一趟集市,拿着剩余的钱,又进行了一部分的采买,这一回更多侧重采买一些实用性的东西,比如生活物质,以及以下炼器材料,和相关的丹药等物。

    等到了夜里的时候,内宫之中传来了消息,说想让我们这边去一趟。

    经过了之前的哄骗事件之后,过来传话的,自然还是卫木。

    屈胖三依旧不肯去,所以我们留了朵朵在这里陪她,而我、杂毛小道和陆左三人则跟着卫木和一队人马赶往了神池宫内城。

    客栈门口,我偶然碰到了朱炳文。

    他有点儿神不守舍的,我叫他的时候,好几声方才听到,我问了他一嘴,说事儿谈得怎么样?

    朱炳文告诉我,说没有谈成,蒺藜公主跟他师父大吵了一架,双方谁也没有能够说服谁。

    我说那怎么办?

    朱炳文仿佛脑子在放空,对于我的问题反应慢了一拍,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啊,不知道啊,可能还会再谈吧……”

    这个时候杂毛小道远远地叫了我一声,我才发现队伍已经走远了。

    我看朱炳文有些不在状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有事就找我,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情,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说罢,我也跟上了队伍。

    天山神池宫说大很大,说不大也不大,一路走到了湖边,我们来到了湖边的长桥之上。

    这长桥是用蓝色水晶制成的,每一根桥柱之上,都点有灯火,一派光芒摇曳,人走在上面,望着脚下半透明的黑色湖水,莫名就多出了几分空灵的心思来。

    神池宫的内城,在湖心的岛上。

    整支队伍的行走速度并不算快,一步一步,而且显得十分沉闷,连卫木也几乎不说话,使得我们都没有开口,只是用双眼,将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底。

    这长桥宽阔,我们进城的时候,也有人出来。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内城的门阀,神池宫虽然由那卫神姬做主,但也有许多门阀姓氏,共同执掌神池宫的规矩。

    生活在外城和内城的人,如果稍微有一点儿经验,很容易分辨得出来。

    最大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内城多有修行者,而且高手的比例也非常多,我们一路走来,能够瞧见好多个挺不错的高手。

    不时还有走马队从身边路过,英姿飒爽。

    在卫木的指引下,我们一路穿行,最后来到了一处宫殿之中。

    这宫殿外面防卫十分森严,而走入其中,能够感觉到其庄严的气氛和装饰,我们知道,应该是到了地点。

    与神池宫宫主卫神姬的见面十分简单,就在湖边的宝塔之上,而与卫木的外婆见面,则显得比较正式,这情况也让我们能够感觉得出来,这神池宫的掌权者,恐怕还是这位我们素未谋面的前任神池宫宫主。

    我听卫木说起,他外婆的名讳,叫做卫银姬。

    呃……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乍一听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对,但仔细想一下,按照国人的习惯来说,大部分的人都会以父亲的姓氏作为传承,但卫木这里却是恰恰相反,他外婆姓卫,母亲姓卫,他自己也姓卫。

    这都是随母亲的姓氏,再加上之前卫木告诉我们,说他外婆的夫家叛乱……

    这称呼听起来,倒是颇有故事。

    我本以为卫木的外婆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成熟明艳的妇人,瞧那模样,估计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

    诚然,修行者的相貌很多时候,并不会让人一眼瞧穿,但到底还是应该遵守一些生物规律的。

    而现如今看来,估计天山神池宫肯定是有一些驻颜有术的丹药,又或者对方修行的功法有这样的功效,方才会变得如此。

    我瞧见杂毛小道那家伙一对眼睛都开始发亮了起来。

    殿宇之中,六人对坐。

    对面是卫木的外婆,母亲和他,而这边则是杂毛小道、陆左和我。

    谈话内容,依旧与上一次的宝塔谈话,相差不远,陆左谈及了此次我们过来的目的,也阐述了我们希望能够代为沟通,与陶地仙进行对话,帮天山神池宫与他老人家之间建立联系的想法。

    然而与卫神姬不同,这位前代神池宫宫主对于此事,显得比较抵触。

    她的态度十分温和,对待我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春风和煦,但我们却能够感受得到一丝说不出来的冷漠。

    这种情绪很奇妙,并不明显,但我们人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当对方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来时,谈话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和僵持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外面有人过来禀报。

    卫木起身,询问有什么急事,对方回答,说外面有三人说要求见宫主,其中有两人,跟这三位是一起的。

    啊?

    我们都愣了,不知道屈胖三和朵朵过来是做什么?

    屈胖三那家伙不是很抗拒与神池宫的高层见面么,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呢?

    我们都很奇怪,卫木也很奇怪,不过他在征求了长辈和我们的意见之后,让那人将人带了过来。

    我们的目光朝着殿门那边望去,结果门一开,我瞧见第一个进来的,却是朱炳文。

    他来干什么?

第四十六章 惊天变

    朱炳文过来干什么?

    我脑子有点儿糊涂,而这个时候陆左和杂毛小道都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頂☆→点☆→小☆→说,

    陆左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赶过来……”

    屈胖三耸了耸肩膀,说我特么都快要睡了,你以为我要过来啊?还不是陆言这熟人跑过来,非要央求着我带他过来见陆言,我有什么办法,他说有关系到神池宫生死存亡的消息,差点儿还给我跪下了,我难道视而不见啊?

    我这个时候也走到了跟前,听到这话儿,看向了朱炳文,说炳文,到底怎么回事?

    朱炳文从进来的时候,脸上就浮现出了纠结无比的表情,一直到与我目光相对,方才轻松一点儿,听到我问起,他咬了咬牙,然后说道:“陆言,我听说你认识神池宫的少宫主……”

    我指着在那边坐着,并未起身的卫木,说那就是。

    朱炳文听到,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开口说道:“陆言,有人联络我师父,让我师父帮着他们一起,去打开山门,将外人给放进来,把神池宫给变了天去……”

    啊?

    这话儿一说出来,原本显得十分淡定、甚至有几分嫌恶的神池宫几人立刻就站了起来,卫木最是焦躁,直接冲到了跟前来,冲着朱炳文问道:“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朱炳文本是乡间一劁猪匠,生性豪侠,面对着卫木也没有太多的紧张,而是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我师父与蒺藜公主这边谈崩了,对方说要关他十年,好好劳教一番,我师父费尽唇舌,都没有办法说动对方,结果下午的时候,有人过来找他,说与其如此,还不如反了,帮着他们把外面的援兵放进来,将神池宫现在掌权的这伙人,都给一锅端了去……”

    我有些紧张,说你讲的这些,都是真的?

    朱炳文瞪大了眼睛,说你难道不信我么?

    我一脸正色地说道:“炳文兄,你我是患难之交,我对你,敬如兄长,如何会不信你呢?只不过此事太过于离奇了,希望你能够说得具体一点,也好让我们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朱炳文痛苦地说道:“此事我也不打算管的,一来师父待我如再生父母,二来以我的能力和手段,在这其中,不过是随波逐流的小虾米而已……”

    他叹了一口气,随即盯着我说道:“不过我听旁人说起,天山神池宫的宫主为人和善、亲切,待人很不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而你又与神池宫的少主交好,如果我师父真的那么做了,必将是涂炭生灵,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此次乱事,思前想后,方才决定找你……”

    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说你能够这么想,必然是极好的——那人找你师父,还说了些什么?

    朱炳文回忆了一下,说我只是在隔间听到了个大概,对方在外面有一支大部队,荷枪实弹,不但如此,而且还有据说是足以碾压神池宫的力量,宫内也有接应的人,叫我师父,是觉得他老人家的威望和修为足够,应该能够帮助打开山门……

    “你师父叫做什么名字?”

    一直没有开口的银姬宫主说话了,朱炳文愣了一下,看向了我,我给他介绍,说这位是神池宫的上一代宫主,也是卫木的外婆;那位就是现任宫主。

    听到这里面有那么多的大人物,朱炳文明显有些紧张,不过他看了我一眼,还是开口说道:“郭谨铭。”

    银姬宫主眉头一挑,说原来是灵鹫山的郭谨铭,修行小无相功的他最擅长模仿,精通天下法门,此人是西北之地仅次于北疆王、蒋千里和慧能和尚的顶级强者,的确是有值得拉拢的资本——不过我天山神池宫的山门,自有**力护佑,即便加上他,也未必能够打得开来。

    朱炳文有些着急,说不光是我师父,那人说他们在神池宫中,有许多强力的内应,连守门人,也给他们收买了。

    啊?

    听到这话儿,银姬宫主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她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陆左站了起来,对银姬宫主说道:“前辈,此事应该没有错,若是这样,我希望你更应该让老萧去见一下他师父,将此事给谈妥,而我们则可以帮忙,前往山门处去防备……”

    银姬宫主听到,却笑了起来,说你们都是客人,如何能让你们奔波呢,显得我神池宫无人。

    说罢,她看向了卫木,说去外面,叫侍卫长进来。

    卫木显然不太同意他外婆的意见,不过却还是走到了殿外,将一位女官给叫了进来。

    银姬宫主开始发号施令:“传我口令,叫迦叶统领带人前往山门之处探查消息,如果有任何可疑人等,一律缉拿;另外让阿史那将军立刻赶到我这里来,有要事相商;令外城统领发动走马队,进行小规模戒严,除了有令牌者,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听到她这不痛不痒的命令,我们的脸色都有一些不太好,而随后她有吩咐,让人前往客栈那里,找到朱炳文的师父一行人,查明是否确有此事。

    听到这话儿,朱炳文当下就要发作了。

    他是经过了巨大的心理斗争,方才跑过来找我,将这消息告知于我的,结果这位银姬宫主一通命令下来,弄得他好像是卑鄙的告密者。

    而更加过分的,是银姬宫主要求加强内宫的守卫,加派比平日里多上三倍的人手,并且在迦叶将消息核实之后,立刻召集内城各大家族的族长前来叙事。

    听到这话儿,反而是杂毛小道忍不住了,说前辈,你这是不相信我们啊?

    银姬宫主平静地说道:“我肩负着整个神池宫众人的责任,不可能光听一两句话,就什么都相信,一切都需要调查……”

    杂毛小道指着旁边一言不发的神姬宫主,说可这一位,方才是真正的神池宫宫主。

    没想到这个时候,那卫神姬对女官说道:“照我母亲说的去做。”

    女官离开,分配任务,而这个时候陆左和杂毛小道都站了起来,朝着面前两位女主人拱手,说既然贵方不愿让我们前往百丈冰窟,那么我们便暂时离去,不打扰了。

    银姬宫主却拦住了我们,说目前的形势未定,几位留在宫中,方才安全。

    杂毛小道不阴不阳地说道:“放心,再大的变故,也不会有人能够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安全的。”

    银姬宫主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只是怕到时候一片混乱,你们会跟神池宫的走马队发生冲突……”

    “你……”

    杂毛小道有点儿发怒,而这个时候陆左却伸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示意道:“老萧,别激动。”

    说罢,他朝着银姬宫主拱手说道:“如此也好,我们今夜,便在这里叨扰。”

    银姬宫主起身,说我这边有事,且让卫木陪着你们。

    卫木焦急,说外婆,我想跟着你们一起去……

    银姬宫主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说你在这里陪着你的朋友就是了,不要添乱——这里有好茶,不要亏待客人。

    说罢,她带着神姬宫主离开了殿宇。

    两人离去之后,卫木一脸沮丧地向我们道歉,说对不起,我外婆很固执的,谁劝也不会听,我和我母亲都没有办法……

    屈胖三在旁边笑了笑,说没事儿,深宫怨妇嘛,我们都懂的。

    这句话好像刺到了卫木,他本来满是歉意的表情一下子就消散了,涨红着脸,说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我外婆呢?

    屈胖三慌忙摆手,说对不起,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卫木更气了,翻着白眼,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熊孩子才好,而这个时候陆左走到了朱炳文跟前来,问道:“那人找你师父,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朱炳文看了我一眼,我给他介绍,说这是我师父,也是我堂兄陆左,旁边这个道士,是萧克明。

    他肃然起敬,说原来是苗疆蛊王,和茅山宗掌教?失敬、失敬!

    杂毛小道摆了摆手,说什么茅山宗掌教,我早就给开革出茅山宗了,现在不过是一乡野散人而已,你说你的。

    朱炳文深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应该是下午四点多。”

    陆左沉吟了一会儿,说若是四点多的话,只怕该做的准备,已经都做了……

    卫木说不可能吧,我神池宫在山门那儿,做足了手段,而因为之前的传言,走马队在那里也是加了人手的。

    陆左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待消息了。

    他显得十分平静,仿佛一切都在心中似的,而我却是满心疑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不到一刻钟,外面有人慌里慌张地进来禀报,对卫木说道:“不好了,少主人,山门被人打破了,放了许多不知身份的人进来,外面乱成一团了……”

    卫木吓了一大跳,赶忙问道:“我母亲和外婆呢?”

    那人说在外面领人交战呢……

    卫木急冲冲地想要出去,而这个时候,陆左却一把拦住了卫木,严肃地说道:“你想救神池宫么?”

第四十七章 枪炮战争

    虽然我们早就已经有所估量,但这么快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还是让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頂點小說,

    即便是刚才卫木的外婆允许了杂毛小道去见陶地仙,只怕也未必能够阻止对方。

    卫木此刻本是满腔愤慨,听到陆左的话语,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说救神池宫?怎么救?

    陆左心平气和地说道:“刚才朱炳文已经说了,这神池宫里面,已经有贰心之人,在这里应外合,而介入其中的那帮人,不用多猜,估计应该就是你之前跟我们提过的黑暗真空会——那么我问你,你觉得这神池宫中,有谁会背叛大家,背叛你母亲和外婆?”

    卫木给他一下子问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不知道,这些年来神池宫风平浪静,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生出异心啊?”

    陆左有些严肃,说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我们无须争辩了吧?

    他的话语让卫木有些失神,这少年郎喃喃自语地说道:“是谁呢?”

    陆左说不管是谁,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觉得让老萧去见现如今的天山山神陶地仙,对神池宫会有什么坏处么?

    卫木摇头,说没有,我觉得外婆是太过于纠结旧事,对于此事应该是没有意见的……

    陆左说好,你若是想救神池宫,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带着老萧,去见他师父,最后能够获得陶地仙的谅解,在这一场变故之中,站在我们的这一方;而战斗之事,请你放心,我还有陆言,已经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出手帮助天山神池宫,帮助你母亲和外婆的——这一点,请你相信我们的战斗力。

    他说得很诚恳,盯着卫木的眼睛,显得十分平静。

    卫木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然而外面突然传来的喧闹却让他一下子就做出了决定来。

    咬了一下嘴唇,卫木说道:“好,萧大哥跟我去,这里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

    他带着我们来到了殿门之前,找到一个急匆匆的侍卫说道:“你带着我们的朋友过去前线帮忙,有任何人对此有所疑问,帮助他们解决,就说是我吩咐的。”

    那人拱手,说好的,少主人。

    卫木将手指放在了嘴里,猛然一吹,一声唿哨陡然炸响,那天他骑着的那雪豹立刻从黑暗中飞了出来,落到了我们的跟前。

    卫木一下子跳上了雪豹的背上,然后招呼杂毛小道:“萧大哥,我们走。”

    杂毛小道看了陆左一眼,说你能搞定?

    陆左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你放心,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这点儿场面,算不了什么的。

    杂毛小道说你别逞强就是了。

    说罢,他跳上了那雪豹的背上,这畜生扇动翅膀,驮着两人朝湖那边的雪峰之上飞去。

    两人一走,陆左转过身来,朝着那侍卫抱拳问道:“敢问小哥姓名。”

    那人慌忙抱拳,说俺叫冯铁柱。

    陆左说铁柱兄弟,现如今情况紧急,你赶紧带我们去外城那边,看看能帮上一点儿什么。

    冯铁柱应该是知道陆左的身份,十分兴奋,带着我们离开了内宫,一路匆匆而走,赶向了岛屿的边缘处去。

    我们快步走在了大街上,不时有马队从身边飞掠而过,也有留下来的监察,瞧见我们,过来阻拦,问干嘛的,冯铁柱是卫木的身边人,出示了令牌过后,问那边的情况如何。

    检察摇头,说不知道,现在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他只是接到命令,在这里监督,不许有人在这里故意制造混乱。

    见问不出什么,我们继续走,离开了内城,通过长长的桥梁,来到了这边的码头区,瞧见有鲜衣怒马的走马队在这儿聚集,一个白胡子老将军在那里训话。

    有人从身边匆匆走过,冯铁柱一把拉住其中一人,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那人显然是刚刚从前线撤下来的,本来很不耐烦,但见到了冯铁柱,显然是认识,于是耐着性子说道:“有点儿崩——那帮人一点儿都不讲究,居然是带枪进来的……”

    冯铁柱也愣了,说咱们这儿不是禁枪么,再说了,这里一点儿电子产品都不可能存在的。

    那人一脸郁闷,说人家是过来打仗的,带不带枪可不是我们说了算——再说了,对方没有带任何电子产品,枪还有小型速射炮,根本就不是电子产品好吧?

    这个消息让我们所有人都有些震撼。

    天山神池宫有一支武力组织,叫做走马队,不过这些队伍大部分都是表现得还算不错的修行者,对付的也都是林子里跑出来的些许野兽,以及同样为修行者的人,但是对于热兵器作战,或许还是有一些不太熟悉。

    毕竟大家都习惯了寻常的江湖争斗,不用火器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却没有想到对方不但带了枪,而且还拿了炮。

    如果是在老山神的庇护之下,只怕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此刻的天山神池宫,与陶地仙其实并无沟通和联系,恐怕陶地仙也没有精力来管这种小事儿,使得对方居然将这样的大杀器给弄到了神池宫来。

    这事情变化得有点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本来大家真刀真枪地干,倒也没有什么畏惧的,毕竟都是修行者,谁的火气也不比谁小。

    但用枪那可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除了那种修炼外家硬派气功的人,一般来说,即便是再高的修为,理论上也有可能会被子弹给打死。

    这事儿在清末明初的时候,国人刚刚接触到火器的时候,就已经尝过了许多的苦头。

    而且这并不仅仅只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里面的人,应该还都是修行者。

    这事儿可就有些恐怖了,看来进攻神池宫的这帮人,根本就不讲规矩,一上来,直接就将桌子给掀翻了去。

    对付这样的敌手,应该会很难。

    我们在这里商量着,这个时候有一队十人骑士跑到了跟前来,领头的一个头目打量着我们,冷声说道:“你们是干嘛的,不知道现在已经戒严了么?”

    冯铁柱赶忙说道:“这是我家少宫主的朋友,是过来帮忙的。”

    那人毫不客气地说道:“帮什么忙?帮倒忙啊——走,赶紧走,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误伤了去……”

    他刚说着,突然间城门方向传来了一阵巨大的炸响声。

    这声音震天响,我感觉脚底下的地皮都在抖了几抖,而周围的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堪了起来。

    巨大的爆炸声使得众人的耳朵都有一些耳鸣,嗡嗡地响着,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听到有人大声尖叫道:“城破了,城破了,那帮拜火教的大胡子杀过来了,快去增援!”

    这话儿一传到我们的耳朵里,立刻就引发了一阵骚动,紧接着那边组织部队的白发将军开始大声的呼喝起来,带着聚集得超过两百多的走马队骑士,举着手中的刀剑,朝着城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杀声震天,这场面让人惊叹,然而无论是我,还是陆左,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凝重来。

    他们刚才的口号,仿佛是去堵住城门,因为外城破碎,这对于每一个走马队的成员来说,都是一份不可洗刷的耻辱。

    然而现如今最应该做的,其实就是将人给引进城里面来,依托着建筑和街道打巷战。

    在开阔地上面与一帮手持现代武器的军队打正面战,无疑是自杀。

    然而没有等我们阻拦,这些人便如同风一般地消失在了街道尽头,唯有漫天的马蹄声留了下来。

    杀、杀、杀……

    面对着未知的敌人,这些走马队的战士显得热血沸腾。

    走!

    陆左没有多说什么,简单说了一个字,便让冯铁柱带着我们跟了过去,然而跑到半路的时候,我们便听到了城门方向,传来了一阵爆豆一般的响声,紧接着有呼啸而来的炮弹,落到了不远处的地方。

    巨大的炸响充斥着神池宫的夜里。

    说好的江湖冲突,你们居然直接搞正规战?

    我心中惊骇,想着当初的山中老人难怪能够让周边无数的君王为之恐惧,原因恐怕就是对方不走寻常路吧。

    果然,当我们冲到了接近城门口的那片空地前时,瞧见了大批的尸体,还有许多无主的战马。

    而在鲜血横流的战场中,上百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头巾、宛如幽灵一般的家伙正在朝这边的街道快速摸了过来,而在那被炸开的城门豁口处,还有同样装束的人,源源不断地冲进了这里面来。

    这些人行进的速度飞快,健步如飞,不但如此,有的人身手矫健得不像话,三两下便跃上了制高点上去,然后开始瞄准四周。

    狙击?

    我心中一跳,而旁边的陆左却开口宽慰道:“有狙击枪,但又没有红外线观察仪,威胁不大——阿言、朵朵、胖三,一会儿我们得真出手了,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屈胖三早已摩拳擦掌,说就等着这会儿呢,上吧。

    陆左点头,说好,我们上,注意安全。

第四十八章 暗夜杀戮

    陆左的战斗宣言十分平淡,仅仅只是一句“注意安全”,便再无任何的豪言壮语。

    我不动声色地拔出了破败王者之剑来,这把金剑经过虫虫用特殊的虫液处理之外,显得格外老旧,就好像是从粪坑里面摸出来的破铜烂铁,在这夜里最是不显眼,而旁边的屈胖三,朵朵也各自调整了呼吸来。

    陆左望着四处都在惨叫的城区,开始向前面的街巷冲去,而屈胖三则对我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道理千古以来,颠扑不破,我去对付制高点那帮孙子,你们一会儿若是见到了那领头的,别给我面子,恶狠狠地干他,干到他菊花残、满地伤为止,知道不?”

    他足尖轻点,人便上了屋顶去,而朵朵则说道:“胖三哥,我去帮你。”

    呃……

    胖三哥?朵朵你这么叫他,他会上天的呢……

    我望着两人离去,突然间左边不远处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却见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突然间一闪而过,大概是感觉到了我,脚步停下,余光扫量了一下我的打扮,二话不说,抬起手中的武器,直接就是一梭子打了过来。

    哒、哒、哒,哒、哒、哒……

    对方采用的是点射,落点十分精准,若不是我反应快速,赶忙拉着发愣的冯铁柱躲到了拐角处去,只怕这子弹就已经要钻到了我们的身子里来。

    不过即便如此,那子弹射在了墙边上,崩起的碎石和尘土,也让我有些惊骇。

    好凶狠。

    就在我感慨对方的时候,那人却是开口说话了,听着不像是汉语,也不像是英语,更不是当地的语言,叽里咕噜的,我反正是听不懂,却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这是在叫帮手。

    就在这个时候,从我旁边又跑来一个家伙,瞧见我们两个,低声喊道:“你们是谁?”

    冯铁柱回头,结合远处的灯光打量了对方一眼,喊道:“腊八,是我,冯铁柱,你受伤了?”

    那人冲到跟前来,我们才发现他满脸都是鲜血,身上好几处地方都给血染成了暗红色,确定了我们的身份之后,那人义愤填膺地骂道:“这帮狗杂碎居然用枪,我们损失了许多的弟兄,现在上面的人正在组织外城的商户撤到内城去,不过有先前潜入宫中的人在作乱,你们小心一点……”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我赶紧就阻止了他,说别说话,有人!

    结果那人并不理我,还在说着,就在这时,不远处居然扔了一个黑疙瘩来。

    我全神戒备,一听到动静,立刻便拉着冯铁柱往旁边的障碍物那边跳了过去,又朝着那浑然不觉的走马队成员喊道:“趴下,快趴下……”

    砰!

    我的话语没说完,那黑疙瘩准确地落到了声音最大的腊八身边,然后在一瞬间,化作了巨大的火焰,将人给吞噬了去。

    手雷。

    这时我终于明白了这一支队伍的可怕,对方是修行者,而且还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这两者身份的叠加,就显得格外恐怖——他们有精准的射击能力、高效的移动手段,还有强悍的持续作战能力,凭借着手中的现代武器,他们甚至可以无视修行者之间的差距,越级击杀顶尖的高手。

    功夫再高,一砖撂倒,这种建立在现代武器之上的绝对优势,对于眼光只局限于江湖斗殴的神池宫来说,实在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事实上,即便是像我这样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来说,面对着这样的场面,也止不住地生出了几分惊慌来。

    这事儿,简直是有点儿超出想象了。

    当瞧见刚刚还在与我们对话的腊八一瞬间化作了飞溅的肉块,冯铁柱下意识地就要大叫了起来,而我则适时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

    冯铁柱在释放了心中的恐惧之中,终于不再多言了。

    我待他停住,然后对他低声说道:“你往回跑,跑回内城去,如果遇到了卫木和萧大哥,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给他,知道么?”

    冯铁柱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浑身都在颤抖,哆嗦着说道:“那你呢?”

    我说我守在这里,能杀几个是几个。

    冯铁柱仿佛想要跟我坚持一下,却又没有什么胆量,对我说了一声“保重”,然后慌忙往后跑开了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中生出了几分说不清楚的东西来。

    都说神池宫是修行圣地,本来前两天的时候,我也觉得这边的繁华,的确是胜过东海蓬莱岛许多,但是一遇变故,顿时就觉得没有了老山神的庇护,神池宫着实是有一些虚有其名。

    当然,这并没有能够影响我什么,陆左既然说要战,那便大战一场。

    老子还真的没有正经的热兵器战争过呢……

    我躲在障碍物后面,调整着呼吸,然后开启遁世环,将自己完全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既然是热兵器战争,那此刻就绝对不能与江湖斗殴一般,手持长剑,大开大阖,而是隐藏自己,然后一击而出,随后再一次潜藏。

    这就是战斗。

    我紧紧地等待着,感受到脚步声渐渐靠近,当感觉到对方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时,我如同出笼猛虎一般,猛然跃出,然后一剑斩杀了过去。

    我出动的一瞬间,对方就反应了过来,枪口掉转,猛然扣动扳机。

    然而对方快,却到底没有我快。

    一剑斩。

    破败王者之剑宛如闪电一般掠过对方的腰间,它快得超出了对方的想象,枪口也超出了对方的预测,使得偏了许多。

    那人似乎想要调整枪口,结果猛然一扭,却发现自己整个人的身体转了个大弯儿。

    枪声终于响起,而那人的上半身也随着落到了地上去。

    此时的我,已经冲向了另外的一人。

    对方用的是手枪,抬手便射,我哪里能够给他机会,当下也是移形换位,一下子出现在了敌人的左前方,然后长剑上撩,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将对方的手掌给斩飞了去。

    啊……

    那人一声惨叫,却并未有退缩,反而是更加残忍的冲上前来,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黑色弯刀,朝着我劈砍而来。

    很好,如此凶悍的角色倒是让我少见到,我没有任何犹豫,再一次挥出了长剑。

    一剑斩。

    长剑以一种快到了极致的速度,从对方的刀锋之上掠过,将此人的脖子给斩断了去。

    因为对方戴着黑色头巾,使得头颅并没有滚落在地。

    我连斩两人,只是弹指之间,随后我左右打量,发现并无其他人,便走过去,蹲在了地下,然后将那头巾掀开,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脸型消瘦、留着一大片胡子的男人。

    这人看长相就知道不是中国人,而是中东那边的。

    就在我打量这人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到了一阵没由来的恐惧,下意识地往旁边猛然一滚,感觉到身后陡然一热,光明大放。

    我动作连续,一下子就跑到了另外一处去,方才回过头来,这才瞧见刚才那人的身上,居然一下子蹿出了一大股**白色的火焰,那凶猛的火焰跳得超过两三米,我刚才若是慢上一秒钟,只怕就要给这火焰吞噬了去。

    我看向了另外一人,被斩断成了两截的他也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火焰来。

    这些人,死了之后,居然化作了如此美丽皎洁的焰火。

    这就是拜火教么?

    我正满心惊骇,突然间瞧见好几处高楼之上也有同样的火焰冒出,而这些地方,正是刚才那些家伙占据的制高点。

    看起来,屈胖三和朵朵已经得手了。

    这样的战绩让我倍受鼓舞,返回了原地去,从热力逼人的火堆旁边,捡起了那把发烫的枪来。

    我仔细一看,这是一把崭新的ak枪族的冲锋枪,从上面刚刚擦过的枪油来看,应该是刚刚装备起来的,我下意识地用军训时候的知识拆解了一下弹夹,发现里面还有十几发子弹。

    我拿了枪,又收起了破败王者之剑,赶紧离开,因为我感觉又有人在快速接近了。

    这一次来的人,更多。

    我一边跑,一边检查手中的冲锋枪,要知道大部分男人对于枪械,其实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我自然也一样。

    而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能用枪快速击毙敌人,我最好还是习惯一下。

    我找到了伏击点,然后等待着,结果那队人马很快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来,我正准备扣动扳机,却发现这些人并非那些身穿黑袍的黑暗真理会。

    这七八个人里面,我居然还认识一个。

    蒺藜公主。

    本来准备扣动扳机扫射的我愣住了,而就这一下,对方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一队人马朝着我围了过来,蒺藜公主瞧见我手中的冲锋枪,脸色严厉地说道:“你也是贼人?”

    我慌忙摆手,说不是,这是刚才缴获的。

    蒺藜公主与她的人将我给围住,然后问道:“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

    我跟她解释着来龙去脉,希望将事情给讲清楚,然而就在我讲述的过程中,一个在我身后的家伙突然之间冲了上来,想要将我给扑倒在地去。

    怎么回事?( )

第四十九章 箫声起

    我是什么人?经历过了那么多的变故,肯定不是懵懂无知的小白兔,这么多人围上来,我也不可能一点儿防范都没有。

    所以就在有人异动的那一瞬间,我身子一闪,避开了那人的扑击。

    我以为只是一人的行动,却没想到变故一生,周遭七八个人立刻就朝着我冲了过来,一副要将我斩杀的架势,这让我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我几个滑步,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然后端起了手中的枪来,指着蒺藜公主喊道:“你是黑暗真理会的内应?”

    我的枪口一指,这些人的脚步方才停了下来。

    几个人不动声地靠近蒺藜公主,想要用身子给她挡子弹,而蒺藜公主却毫无畏惧,一把推开那几人,然后走到了我跟前来,得意地说道:“陆言,实话告诉你,现在整个神池宫都已经快被我们给掌握了,你若是识趣,现在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她说得居高临下,得意洋洋,我却冷然一笑,说是么,所谓的你们,是就只有你,还有你身后的天一阁,或者是其他人?

    蒺藜公主嘿然笑道:“事到如今,也不怕你知晓——除了我龙家,内城之中,还有两大豪门也参与了此次行动,另外我们在走马队里也有两位统领,上百号弟兄,等黑暗真理会将天山神池宫的旧有势力给清除了去,我们就可以掌权,成为神池宫的新主人了,哈哈……”

    我眯着眼,说两位宫主待你不薄,把你当做亲生,而且你还是卫木未来的妻子,说不定这神池宫还给你来掌权,又何必急于一时,与虎狼勾结呢?

    蒺藜公主冷笑,说所谓竞争,不过是激励卫木的笑话而已,你看那傻小子,现在都已经骑着福灵豹,自称雪山未来主了,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卫银姬那老娘们最后肯定会站出来拉偏架的,我不过是陪太子爷读书的一傻瓜蛋儿而已;再说了,卫银姬、卫神姬对我龙家可有深仇大恨,当年便是我龙家掌权,要不是给她们卫家篡夺了去……

    听到她努力摆明着自己的正朔身份,我忍不住嗤之以鼻。

    神池宫之前的事情,这些天我陆陆续续,大概听过一点儿,当初龙家那里,有一位教谕大长老,还有一位则是卫银姬的丈夫,也就是卫木口中外婆的夫家,而这帮家伙也是当初勾结外人,结果最终给斩除了神池宫过去。

    而即便如此,卫银姬还是把蒺藜公主的父亲这一脉给留了下来,当作心腹对待。

    结果到了最后,这些家伙还是叛了,而且用的还是同样的方式。

    勾结外敌。

    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银姬宫主那美妇人的脸来,她的固执让我曾经无数次的腹诽,此刻她若是在我的面前,我真的很想听一下她对于蒺藜公主的这番话语,而她的内心里,又将是怎样的看法呢?

    然而就在我这般思量的时候,蒺藜公主的身子,却化作了一蓬幻影了去。

    而半空之中,则传来了她冷酷无比的命令:“把这个小子给杀了!”

    蒺藜公主的变故让我从思绪之中抽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手指就扣动了扳机,弹夹里面的子弹在一瞬间,就全部都喷射了出去。

    我没有黑暗真理会那帮训练有素的家伙那帮淡定,枪法自然也谈不上有多准,只不过这么近的距离,突然间爆发,却还是将面前那两个家伙给射成了筛子去。

    这子弹的威力颇大,近距离地攒射,使得其中一个家伙的脑袋直接就炸开了起来,只剩下了鼻子以下的部分。

    至于上面,则是一大片的血肉,溅起的脑浆甚至洒满了一地。

    而就在子弹打完了的一瞬间,这把冲锋枪也给我顺手砸向了另外的一个家伙去。

    我完全是拿这枪身当做了暗器。

    按理说这般的速度,绝对能够让对方吃一个大亏,结果没想到那人却伸手一抓,将这枪身给抓到了手上来。

    紧接着好几个人亮出了手中的兵器,各有特,有人念念有词,身子一瞬间变得庞大了好几圈。

    这些都是精锐的人员。

    越是如此,我的心中越发恨意十足,来路之上,我瞧见了好多躺倒在血泊之中的人,这些有的是走马队的战士,有的则纯粹就只是居住在神池宫的普通人,结果在黑暗真理会无差别的袭击之下,全部都丧失了性命。

    走马队倘若是因为守土之责,那么这些不会修行的普通人,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们无辜的性命,全部都给了蒺藜公主和她父亲的野心买了单。

    这一队人马,蒺藜公主化作了虚影,而两人给我用子弹射杀,另外五人则都是强手,朝着我围殴而来,各施手段,气势汹汹,不过这个时候的我,也是满腔怒火。

    蒺藜公主以为这些人能够对付得了我。

    她以为我不过是陆左和杂毛小道身后的小跟班而已,这样的角,应该很快就能够清理掉。

    只可惜,她看错了我。

    我不是傻白甜的小绵羊,而是一头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大灰狼。

    大灰狼,是要吃人的。

    唰!

    激烈的战斗,以一声陡然破空的炸响开始,一个留着两撇胡须的中年汉子双手之上,带着宛如钢爪一般的东西,上面寒光凛冽,腥气十足,不过在我拔刀一剑斩的瞬间,他所有的凶猛都化作了虚无。

    一剑。

    破败王者之间在一瞬间,从一个斜四十五度角的角度,将对方给切成了两半。

    啊……

    旁边几人瞧见,怒声喊道:“老吴……”

    歇斯底里的嘶吼让他们变得宛如野兽,然而面对着这凶猛如潮的攻击,我却游刃有余,一边与人交手,一边左右打量着。

    我瞧见蒺藜公主跳到了附近的一栋小楼屋檐上,俯身一看,却将我在一瞬间击杀了三人,顿时怒气冲冲,大声吼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对方气势汹汹,然而一时半会儿却拿我没有办法,而随后我又斩出了几剑去。

    这剑又重又沉,一剑斩而过,虽然对方已有防备,并未奏效,却将对方凶猛的攻势给遏制了去。

    而长剑之上泛起的那蓝紫雷光,却也将对方给电得双手发麻。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打斗引来了别人的关注。

    有两个身穿长袍的黑暗真理会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街巷处,而就在这个时候,蒺藜公主则挥着手中的白布,高声喊道:“自己人,我们是使徒,放你们进来的使徒。”

    她与对方沟通着,那两人打量了几秒钟,然后转身离去。

    显然,他们默认了蒺藜公主在这里的权力。

    只可惜就在此时,又有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然后走进了场中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咦,蒺藜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话儿,蒺藜公主低下头来,却仿佛想看到了鬼一样。

    当然,这人并不是鬼,而是陆左。

    刚才前往东边厮杀的他,此刻却也是闻讯而来。

    或许是陆左太过于有名,蒺藜公主居然头也不回地就跳墙而走,而陆左却并不追赶,而是走到了我这边来。

    我与陆左的目光对上,然后两人同时之间,举起了手中的剑。

    十几秒钟之后,是个生龙活虎的汉子,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去,而将最后一人给斩杀在地,陆左皱着眉说道:“怎么,蒺藜公主便是其中的内应之一?”

    我点头,说对,你怎么不抓她?

    陆左摇头笑了笑,说那不过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孩子而已,真正的主谋是她父亲,又或者其他的人,抓了她一个没用——杀了不太好跟阿木交代,而不杀,我们留着也是累赘一个……

    我刚才瞧见陆左故意出声,只以为他是怜香惜玉,没想到他在出手之前,就已经想得这般透彻了。

    我没有多想,看向了战火最为激烈的东边,说那边情况怎么样?

    陆左皱着眉头,说情况有些不好,他们这一次真的有点儿引狼入室了,来的这些人几乎都是悍不畏死的战士,不但枪法出众,而且装备也很强——我刚才遇到了两个棘手的家伙,费了些功夫,而这样的人,放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我说神池宫呢,神池宫的反应如何,银姬宫主和神姬宫主呢,她们在哪里?

    陆左说应该在领人抵抗,我从那边过来,发现神池宫已经依靠着街巷,组织起一道防线,正在领着外城那些普通的民众,往内城里面撤离呢……

    我说那我们赶过去,屈胖三说擒贼先擒王,我们去拿点儿头面人物。

    陆左点头,说只有如此了。

    说罢,我们往湖边方向赶去,路上碰到好几个身穿黑袍的家伙,都毫不犹豫地击杀了去,走了几分钟,突然间前面豁然一亮,却有一大片的火光升起,枪声、炮声乱成一团,而就在这样杂乱的环境之中,突然间却凭空生出了一道呜呜的箫声来。

    而箫声响起之后,我瞧见有好几个身穿黑袍的黑暗真理会成员,行动居然僵直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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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Ⅱ》又名《苗疆蛊事之世界尽头》,为南无袈裟理科佛作品。
巫蛊之祸,自西汉起延续几千年,屡禁不止,直至如今,国学凋零,民智渐开,在大中国,唯乡野之民谈及,许多“缘来身在此山中”的人都不知不晓不闻。而巫蛊降头茅山之术,偏偏在东南亚各地盛行,连香港、台湾之地,也繁荣昌盛,流派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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