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恩威并施
天王陆左?
听到这名头,杂毛小道顿时就笑得肚子直通,连那桌子都有些拿不稳了,随手一翻,将桌子给重新放回了地面上来。←百度搜索→
他环视一圈,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情况,准备打架了?”
马脸汉子冷然而笑,说不是打架,是杀人;老猪头行事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就得立下投名状,把自己的后路给绝了才行。
那白胡子老猪头气得肺都快炸了,说好你个马拉多拉,咱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到头来还给你害了——倘若是这一回不成功,我匹格族三百多口子人,可该怎么活啊?
马脸汉子笑了,说跟着陆左走的人,那么多,有几个被灭了?我跟你讲,只要舍得当下的瓶瓶罐罐,就什么都不怕。
杂毛小道瞧向了白胡子老猪头,说你怎么说?
那白胡子老猪头捏着两把陨铁斧头,巨大的斧头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一般,而他面对着杂毛小道的询问,脸色极度变换,最终发了狠。
他说对不起住了兄弟,你们几人其实还不错,不过摩门教这些年作恶太甚,我若是站在你们这一边,只怕人都要给唾沫淹死,所以……得罪了。
他扬起了斧头来,而这个时候,杂毛小道与我对视一下,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们的笑声让周围的人产生了误会,以为我们是在表达轻蔑,那马脸汉子一下子就恼怒了起来,从身后拔出了一把长刀来,朝着我们指来,说对着这么多人,也能够面不改色,我敬各位是条汉子,有种便出来与我单挑!
哈、哈、哈……
这帮人虎视眈眈,然而我们三人却找了椅子坐下,而杂毛小道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我们的行为让周遭众人都为之惊诧,而我则好心解释道:“我们之所以面不改色,是因为知道你们不会对我们动手,所以才会心安理得。”
马脸汉子黑着脸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我怎么会不动手?”
我刚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然后指着旁边的杂毛小道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们要杀的人,是摩门教,而我们又不是摩门教,你们怎么会动手?对了,给各位介绍一下坐着的这一位爷,他老人家名叫做萧克明——哦,说这个名字,你们或许并不认识,但如果我说他是你么口中那个天王陆左的好基友,黑手双城陈老大的小师弟,你们可能会明白这里面的意义……”
马脸汉子一愣,说什么是好基友?
呃……
杂毛小道瞪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来人家这儿的文化跟我们有断层,所以有的话语说了,也未必能够知晓其中的意思。
我连忙挥手,说忽略这句话,你听懂了我刚才话语里的意思没有?
马脸汉子一脸懵逼,说你刚才说了啥?
我翻了一下白眼,说敢情你刚才没听清楚啊?这回我说慢点——简单的讲,我们其实是一伙儿的。
这是旁边冲出一猪头壮汉来,一身肥肉,怒声吼道:“蒙谁呢?你们可是骑着只有摩门教才掌握的飞龙而来的,而且不是那种小飞龙,而是整个摩门教都没有几头的五彩大飞龙……”
我淡然自若地说道:“笨啊,虽然五彩飞龙只有摩门教才有,但是你杀了它的主人,不就行了?”
另外一个猪头壮汉跳了出来,说胡说八道,那飞龙从蛋壳里孵化出来,就一直由摩门教精选出来的人员照顾,从小就培养感情,如何可能驯服于敌人呢?
我说世界那么大,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你办不到,并不代表别人也办不到,懂?
第一个发言的猪头恼怒地说道:“强词夺理,不要欺负我们匹格族头脑简单,就可以满口胡言,随意编纂——你根本就是害怕了,生怕我们杀了你,方才这般说的,对不对?”
有人附和,说对,摩门教的人最是狡诈,一定是这样的。
情绪这事儿,是人越多,越容易激动,这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周围的人一下子就群情激愤起来,举起手中的拳头,大声喝念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砰!
一直在桌子前坐着的杂毛小道终于沉不住气了,猛然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怎么的,你们觉得我们三个怕了么?”
马脸汉子冷笑,说对。
杂毛小道指着他,勾了勾手指,说看起来这世间之事,总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露点儿手段出来,你们真的是看不起咱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来吧,十招之内,我制不住你,束手就擒。
马脸汉子一听,顿时就勃然大怒,说好家伙,老子马拉多拉在这茶荏巴错,好歹也是有些名声的,摩门教通缉了我那么多年,也拿我没有办法,你个小东西,居然看不起我?来就来,你们都给我闪开,谁也不准插手此事……
他话音刚落,人便朝着这边猛然扑了上来。
马脸汉子来势汹汹,杂毛小道却站立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看着那刀锋劈到了额头之上的时候,他方才微微偏头,与这刀锋差之毫厘地掠过。
而这个时候,空着双手的杂毛小道从极度的劣势,一下子就转换到了优势地位来。
他的手宛如闪电一般,抓住了那长刀的刀背之上,而口中则数了一声:“一!”
马脸汉子脸色一变,转动刀柄,想要抽刀而出,结果却发现对方握住刀背的两根手指,宛如铁钳一般,让它纹丝不动。
随后杂毛小道出手如电,与马脸汉子在咫尺之间快速拼斗。
杂毛小道每动一下,便数一声:“二、三、四、五、六……”
数到“六”的时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把长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杂毛小道给夺了下来,然后架在了那马脸汉子的脖子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就连身处其间的马脸汉子都有些猝不及防,脖子被尖刀架住的时候,他还想要挣扎,这个时候杂毛小道慢悠悠地说道:“别动,不然脑袋掉下来了,我可赔不起。”
听到这话儿,又感受到刀尖之上传来的森寒之意,马脸汉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束手就擒。
然而这个时候,杂毛小道一翻手,将那把长刀给直接剁在了木桌上面。
啊?
杂毛小道的撤手让马脸汉子大为惊讶,长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将前因后果给想明白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真的是天王陆左的朋友?”
杂毛小道冷笑不说话,而我则站了起来,说你若认识猴山的毛豆,又或者阿奴等人的话,找他们过来,我们有见过面的——我是陆左的堂弟,也是他的徒弟,当初我曾经来过茶荏巴错,后来因为需要办事儿,所以就出了地表去。这回过来呢,就是过来帮忙的。
马拉多拉挠着头,说这个啊——对了,听说摩门教封锁住了通往地表的通道,连他们自己都不能自由出入了,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我指着西南边的方向,说我们是从世界尽头那里过来的,走的也是你口中那位陈老大当初走的路。
马拉多拉一脸惊叹,说你是说,你们是从茶荏巴错深处过来的?
我说不然呢?
马拉多拉摇头,说当初我曾经追随陈老大前往茶荏巴错的深处,一直走到神魔古城的遗址时,用时足有大半年的时间……
我哈哈大笑,说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宰杀了摩门教的人呢?还不就是要那头五彩飞龙当坐骑?
马拉多拉又问了我几个关于黑手双城的问题,包括他身边的七剑,这些事儿有的我知道,所以便回答,而不知道的,旁边的杂毛小道也都做了补充。
一番盘问下来,马拉多拉的脑袋蒙上了一层毛汗。
他看了一会儿我们,走到了那白胡子老猪头的身边,低声说道:“笆斗,他们说的好像是真的呢?”
我们表现得如此自然,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两人在角落里嘀咕半天,终于妥当了,走到了我们跟前来,然后说道:“对于几位的身份,我们大致是认可了,不过这件事情涉及面实在是太广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还是不敢放走几位……”
杂毛小道眉头一掀,说有事说事。
马脸汉子舔着嘴唇说道:“你刚才提到了认识天王陆左身边的人,他们可以帮你们做确认,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在笆斗这儿暂时住几天,我去找人过来,确认了诸位的身份,到时候我给你们赔礼道歉,可好?”
杂毛小道抬起头来,说陆左到底在哪里?
马脸汉子显得十分谨慎,摇头说这个可不能告诉你们。
杂毛小道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我写一封信,你帮我交给他,让他赶紧过来,我有急事找他,知道不?”
马脸汉子被他几招制服,对他佩服得很,连忙点头,说好,我尽量。
而这个时候屈胖三则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说道:“能再上点吃的么,刚才都没吃饱……”
<b>说:
总得吃饭( )
第六十四章 半路截杀
我们在村子里待了三天,这帮猪头也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不曾怠慢,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特别是杂毛小道的耐心却越来越有限了。
他几次找到那匹格族的族长笆斗,询问马拉多拉何时才能够回返。
对于杂毛小道的提问,那白胡子老猪头显得淡定无比,说茶荏巴错太大了,地广人稀,而且目前摩门教追查得颇为严格,马拉多拉为了防范这些人的追踪,必然是小心翼翼,所以久久未归,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他说得的确有一些道理,但杂毛小道却不愿意再等了。
自从那阿满口中说出陆左在与新摩王的拼斗之中身受重伤,估计命不久矣的时候,他就已经心急如焚。
那颗我从黄泉中带回来的五彩补天石,是陆左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当务之急,就得赶紧与陆左见面。
然而因为对方的不信任,使得这个时间变得无限期延长,这事儿叫杂毛小道如何能够释怀呢?
第四天的清晨,杂毛小道早早地就起来了,赶到了笆斗的房间里去。
两人大吵了一架,我赶到的时候,争吵已经结束了,不过彼此都黑着脸,瞧见我过来,杂毛小道开口说道:“陆言,我们走。”
我一愣,问去哪儿?
杂毛小道说去找人,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要万一这期间陆左出了什么事情,谁负得这个责任?
我看了笆斗一眼,点头说好,我去叫小红过来。
我回去把屈胖三给叫了,然后来到了附近的一处空地里,吹了一声口哨,一直在附近觅食的五彩飞龙在几分钟之后,扇着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而来。
五彩飞龙落下之后,我们三人沿着翅膀,相继爬上了那畜生的身上去,而这个时候那白胡子老猪头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战士也跟了过来。
杂毛小道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干嘛,来送行?”
白胡子老猪头叹了一声,说我带你们去。
杂毛小道说去哪儿?
白胡子老猪头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其实已经信任你们了;事实上,以几位的手段和能力,灭掉我匹格族,不过是翻手覆雨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哄骗我老头子——马拉多拉去的地方我知道,如果没有人领路的话,只怕你们未必能够去得了。
杂毛小道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问我道:“这么多人,能坐得下么?”
我看了一下对方三人那将近一吨的体重,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应该还行,大不了飞慢一点。”
白胡子老猪头带着人爬了上来,那五彩飞龙的身子陡然一沉,口中“嗷嗷”抗议着,不过还是小心地扇动翅膀,开始缓慢而飞。
我们出现在了上空处,白胡子老猪头在我旁边指路。
另外两个家伙别看人魁梧雄壮,但多少有一些恐高,紧紧抓着那飞龙的身子,趴倒在地,不停地直哆嗦。
哆嗦归哆嗦,它们的话还挺不少,不断议论着这条五彩飞龙,言语之间多有羡慕。
驮着这么多的人,那五彩飞龙的行进速度的确有一些缓慢,不过相比在林间穿行,又快了许多,如此朝东而行,走了两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一条大峡谷,陡然往下而去。
有一条大河在此截流,化作巨大的瀑布,飘飘洒洒地落下。
白胡子老猪头说陆左他们的藏身之处,也就是百族会盟之地,就在这大峡谷的深处。
我们这边打算着沉入峡谷,没想到这个时候从东边飞来了一队人马。
翼手龙。
瞧见一行十二头翼手龙从远处飞来,我们所有人都为之紧张起来,白胡子老猪头激动地说道:“这个,这个是摩门教的飞行队,怎么办?”
屈胖三安坐于此,平静地说道:“担心什么,有我们呢。”
杂毛小道瞧见他们几个的状态,吩咐我道:“把他们放在河边处,我们去迎击对方。”
我们这个时候正准备下那大峡谷,所以离这边的地面挺近的,我支使小红降落,将那三个猪头给扔在了那大河的岸边,然后再一次升空而起。
五彩飞龙无论在哪里,都是十分醒目的存在,那一队人马瞧见了,分出了四头,朝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他们显然是准备过来验明身份。
我让小红尽量保持飞行平稳,然后将身子趴在了上面,降低自己的暴露范围。
五彩飞龙盘旋于大峡谷的半空之上,等待着对方到来。
空中飞行,转瞬即逝,那四头飞龙倏然而至,相隔二十几米的时候,有人高声喊道:“是哪位尊者在那里,还请报上名来……”
能够御使这五彩飞龙的,在摩门教中都是顶尖的人物,所以对方倒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敢骄躁。
我们自然不敢开口,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双方渐渐接近,眼看着立刻暴露了,屈胖三突然扯了一嗓子,大声喊道:“是你爷爷我啊……”
啊?
他故意说得含含糊糊,对方乍一听,还真有些弄不清楚,而这个时候,我们双方已经骤然靠近了,最先出动的是杂毛小道。
他的雷罚宛如一道闪电,将最前面发话的那人给捅成了对穿,而屈胖三更是暴力,直接飞身跃了出去。
他跳到了一头翼手龙的身上,将上面的那骑手给揪住,三下五除二,居然将人给摔了下去。
这么高的距离,人摔下去,估计是只有变成肉泥了。
他们两人各施奇谋,我却是坐镇其间,指使着五彩飞龙,伸出爪子,朝着另外的两条翼手龙抓了过去。
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我们的出手快到了极致,对方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给处理掉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便又分出了六条飞龙,朝着我们这边扑来。
这回对方可是早有准备,知道这条五彩飞龙上面的家伙可是敌人。
对待敌人,他们手段凶狠许多,人未至,那箭支就已经破空而来,十分刁钻地射到了我们的近前来。
嗖、嗖、嗖……
对方的箭技让人震撼,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在这样高速变换的情况下,居然有两支箭射到了我的眼前来,若不是我反应迅速,拔剑挑开了这两箭,只怕它已经插入我的身体要害里去了。
不过对方再凶猛的箭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究还是有些疲乏。
继屈胖三之后,杂毛小道也飞身跳了出去。
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典型代表,又或者是艺高人胆大,总之怎么危险怎么来,但见他落到了一条翼手龙的身上,然后雷罚长剑连劈带砍,将对方给掀翻到底之后,足尖轻点,人却又跳到了另外的一头上面去。
至于屈胖三,他一手紧紧抓住了那翼手龙,而另外一只手,却握着量天尺。
那量天尺的威力恐怖得很,相距十米之内,他挥动尺子,立刻有一道劲风扑去,连人带鸟儿,全部都给砸到了地面上去。
至于我,则完全就是坐享渔翁之利,有着五彩飞龙这般暴力的家伙在,大体上都在作为一个观战者的身份打量。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又在没多一会儿之后,以一种碾压式的结局结束。
另外两头远离战场的翼手龙在感知到了恐怖之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
不过这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已。
在我们面前还能跑?
我驾着五彩飞龙,腾然而动,很快就追上了一头,这五彩飞龙张开大嘴,一口下去,连人带龙都给啃去了大半截。
那东西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力,给按到在了附近的林子里。
等我回来的时候,屈胖三也将另外一头给弄倒了,不但如此,他还从那上面救下了一个浑身都是鲜血的俘虏来。
但我带着五彩飞龙回返的时候,那白胡子老猪头带着另外两个族人,直接跪倒在了地下。
它们双手朝天举起,朝着我们顶礼膜拜。
之前它或许还有几分犹豫和怀疑,但是现在,却已经是完完全全地信任了。
刚才那一队翼手龙骑士到底有多厉害,饱受摩门教欺辱的他是最为清楚的,也知道如果是自己部族对上了,恐怕最终的结果就是给人在高机动的战斗中,射成碎片。
然而这样凶猛的一帮人,在我们的面前,就好像是被杀鸡一样,毫无反手之力。
倘若只是一人,又或许不足为惧。
但即便是那个小孩儿模样的家伙,都有着让人为之震撼的力量——事实上,就是这个家伙打得最凶了,看到半空中的战斗情形,笆斗的身子都在颤抖。
在明白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又见识过了我们的手段之后,白胡子老猪头彻底地相信了。
对于他的敬意,我们好言宽慰几声,瞧见硬是不起来,也不再劝。
我走到屈胖三跟前来,打量着全身都是鲜血的家伙,莫名感觉到一阵眼熟。
而这个时候,那人也正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瞧见我,不由得激动地大声喊道:“陆言,你是陆言……”
第六十五章 一脸懵逼
我这时也认出了此人,惊声喊道:“毛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上前过去,将人扶起来——毛球是当初我在冰川宫殿里面认识的茶荏巴错土著,曾经共过生死,共同迎战过摩门教,后来我受堂哥陆左的委托,回到地表,帮他办三件事情,而毛球则留在了陆左的身边。
我扶在毛球胳膊上的手掌满是鲜血,而这些鲜血则都是他身上流出来的。
我有些慌,赶忙从乾坤囊中摸出了纱布和止血粉来,说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包扎。
毛球浑不在乎,说无妨,我皮厚,多流点儿血怕什么——现在你师父在大峡谷里,给那帮摩门教的家伙四处追,你若是可以,还是赶紧去帮他吧。
我不管他的话语,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然后用纱布包扎起他的伤口来,而杂毛小道则焦急地问道:“陆左他怎么了?”
毛球警戒地打量了杂毛小道一眼,然后看向了我。
我朝他点了点头,说没事,他是我师父的好朋友萧克明,本事大得很。
毛球双眼圆睁,身子都挺直了几分,说原来你便是萧克明啊?我经常听天王大人提起你,说如果有你在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了……
杂毛小道说你讲的这个天王大人,难道是陆左?
毛球说对啊。
杂毛小道一脸古怪的表情,说他怎么会想起这么一个名字来,真难听啊……
毛球低头,说这话儿是我们传出去的,因为我们希望他能够带领我们茶荏巴错的众人战胜摩门教,所以就取一个比较响亮的名字,他自己倒是不同意的。
杂毛小道笑了笑,说我觉得他也不能取这么中二一名字。
说话间我已经帮毛球包扎妥当了,杂毛小道焦急问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你告诉我,在哪里能够找到他?”
毛球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们的临时藏身点给摩门教的人突袭了,它们集齐了五位度母和七位门徒,以及两百多号摩门教高手对我们的藏身点发动了攻击,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我拼死抵挡,却还是没有能够拦得住,不过好在朵朵小姐已经掩护天王大人离开了。
“啊……”
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屈胖三突然间叫了一声,我看向他,问怎么了?
屈胖三挠了挠头,说不知道,脑子疼了一下。
杂毛小道连忙问,说陆左的身体怎么样?
毛球摇头,说不好,上一次他跟新摩王有过交手,结果因为他的旧伤,使得最终惨败了下来,若不是朵朵小姐拼死相救,只怕他已经死掉了。
三言两句问清楚,杂毛小道焦急得不行,说那还等什么,你行不行?若是可以,跟我们去找寻陆左。
毛球捏了捏拳头,说没事,皮外伤而已,我可以的。
杂毛小道招呼我,而我则瞧向了旁边的白胡子老猪头等人,斟酌了一下语气,然后说道:“各位,你们也听到了,下面的情况十分危险,我的意思呢,你们还是赶紧先赶回自己族中准备,随时撤离,我就不带你们下去赴难了……”
没想到那笆斗老爷子还挺有血性的,说无妨,我们匹格族虽然好吃懒做,但都是血性男儿,绝对不会怕死的。
呃……
我不是说各位怕死,而是嫌你们累赘。
当然,这话语我只能憋在心里,好言劝了两句,终于将人给搞定了,然后便翻身上了五彩飞龙的背上去。
除了这条五彩飞龙,屈胖三还降服了一头,他自个儿玩得挺开心儿的,便不愿意跟我们挤在一块儿。
五彩飞龙开始往下方的大峡谷飞去,我询问起了毛球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
他告诉我,说我堂哥陆左这一年来,去过很多地方,而且显得很奇怪,有时候总是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一站能够站一天,都不带动弹的;除此之外,就是到处躲避摩门教的追杀,当然,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人少了,直接给宰了去,人多了才逃……
这一年多时间里摩门教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却连陆左的皮毛都抓不到,使得陆左名声大震,饱受摩门教欺压的茶荏巴错百族都在暗地里传颂他的名声。
一直到一个多月之前,陆左与新摩王正面碰上了,将他身上的神话光环给削去了一些。
不过能够与新摩王交战而不死,这事儿已经足够无数人为之心动了。
看起来,新摩王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谈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出事的上空,的确能够瞧见人影浮动,一队一队的人马在林间穿梭,还有人站在那高高的树木顶端,朝着我们这边眺望而来。
看着下面的场景,毛球恶狠狠地骂道:“肯定出了叛徒,不知道是哪个家伙透露出去的,若是给我知道,一定要将他给千刀万剐了去。”
我趴在五彩飞龙上空,努力往下看,不过却没办法找到陆左的身影。
事实上这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得想想办法。
我一说起,杂毛小道便开口说道:“去抓个舌头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说罢,他腾身而起,朝着下方不远处的树尖之上跳了过去。
在我心中,杂毛小道一直都是一个沉稳淡然的高人,即便是在顶级道门茅山众位顶尖高手面前,他也是从容不迫,处事不惊。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表现出了一种让我都有些诧异的急迫来。
很显然,他对陆左实在是太关切了。
这个叫做关心则乱。
杂毛小道跃下了大峡谷那一片茂密的林子里去,而我则带着毛球在上空盘旋着,瞧见杂毛小道一落下去,立刻有许多人朝着他围了过来,有些担心,于是对毛球说道:“你在这里别乱动,我去帮忙。”
毛球说好,不要管我,你自去便是了。
我可跳不了那么高,于是让小红操控着这五彩飞龙降低一些,掠过了林间,也跟着跳了下来。
我刚刚一跳,人在树冠之中坠落,便感觉有劲风扑面而来。
我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拔剑而出,与对方拼斗几个回合,落到了地面上时,有一个长相狐媚的女子站立在对面的树梢之上,冷冷说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居然骑着阿满将军的飞龙?”
我余光处瞧见杂毛小道在十几人的围殴之中来去自如,手中的雷罚上下翻飞,时不时就有人栽倒在地。
我瞧见他应付自如,心中稍安,然后抬头看向了对方,问道:“陆左人呢?”
那女人眼睛一转,说道:“原来是那反贼的同党。”
我忍不住乐了,说反贼?真的是坐井观天啊,就你们这个几把毛,还好意思称自己为正统?说句实话,也就是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之下,若是出去了,你还敢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把你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这女人说道:“原来还是外面的异教徒——来吧,我都赛玛的手下,从来不杀无名之徒,报上你们的名字来。”
都赛玛?
我冷声一哼,说记住了,老子叫陆言。
“陆言么?”
女人轻轻哼了一声,从树上垂落而来,双手一挥,竟然化作了万道掌影,朝着我扑面而来。
好厉害的手段,我瞧见这个,暗自心惊,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思,紧紧握着手中的金剑,朝前猛然一挥而去。
一剑斩。
任你万般手段,我自一剑斩去。
唰!
双方都是试探,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长剑太过于锋利,女人飘身后退,然后衣服袖口处飞出了十几道色彩各异的彩绸来,将整个空间都给笼罩,紧接着一股粉红色的香甜气息陡然弥散开来。
想用毒?
我这经过聚血蛊小红滋润过的身体,百毒不侵,哪里会惧怕她,当下也是一剑前出,左斩右划,三下五除二,将对方的这些布置给全部斩开。
那都赛玛本以为我是一个很容易解决的对手,结果没想到一交起手来,根本就压倒不了。
不用如此,她还被我不断紧逼,步步后退。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也是在我身边腾挪跳跃,不断地使出各种手段来,层出不穷,而且凶险激进,我开始渐渐地感觉到对方的厉害来。
这女人别的不说,与人交手的时候,有一股子悍不畏死的戾气。
我一剑斩过去,寻常人定然会先想办法躲避,然后再出招应敌,但她却不是。
我一剑劈过去,她立刻一记用白绸系住的匕首刺过来,寸步不让,有一种要与我同归于尽的决绝。
生命对于她来说,仿佛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杀人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这样的敌人,我多少有点儿束手无策,三两下就被她扭转优势,然后被她给牵着走,跟着她的节奏开始战斗。
这样的情况让我感觉到有一些烦乱,于是开始琢磨着是否要出大招。
而就在我憋着坏心思儿的时候,突然间凭空一下,那都赛玛的人头腾空而起,一腔鲜血喷洒,不多,但浓烈。
这个时候杂毛小道提剑路过,仿佛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看了一脸懵逼的我一眼,说磨蹭什么呢?
啊?
<b>说:
杂毛你能不能别那么猛?( )
第六十六章 两人引雷
杂毛小道的快剑让我有些惊讶,甚至可以说直接就懵住了。
强,太强了。
我虽然在此之前,曾经与黄泉路上与他并肩而战过,甚至还瞧见过他使用神剑引雷术大杀四方的场景,但是却从未有此刻一般震撼。
我本以为经历过那么的磨难与成长,我已经攀上了高峰,可以稍微地与此人并肩而立了。
没想到这一剑又将我给拍了下去。
我为之努力,甚至需要搏命的对手,在杂毛小道的严重,却不过是一小喽啰而已,来来去去,只需一剑。
一剑了结。
或许是因为那都赛玛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身上的缘故,不过即便如此,作为一个顶尖高手,这样的错误无疑是不可原谅的,当然,她同样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杂毛小道还是杂毛小道,终究是一座我无法逾越、只能仰望的大山。
我有些难过,不过更多的是兴奋,虽然我比不上杂毛小道,但让人高兴的,是这位强者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与他是战友,他的强大也就代表着我的安全。
有着杂毛小道这样的强人在旁,原本的生死交战就变得不再那么惊险,我在都赛玛惨死之后,走到了她的跟前来,发现这女人刚才喷洒了有限的鲜血之后,却没有再多流几滴,那白惨惨的肉让我回忆起了菜市场案板上面放过学的猪肉,看不出人类的气息来。
这女人,不是人?
不是人,那又是什么呢?
我的心思浮动,而这个时候却听到杂毛小道的一声厉喝。
啊!
我回头过去,瞧见有四名模样与都赛玛很相似的女人正在围住了杂毛小道,而在旁边,还有四个模样各异的生猛男子正对着他进行轮番猛攻,除此之外,在杂毛小道的身边,围着将尽有一百多号人在摇旗呐喊。
什么时候,居然汇聚了这么多的人来?
我心中震撼,瞧见杂毛小道即便是厉害非凡,但是面对着那么多人的围攻,多少也有一些不支,难以应付。
他是人不是神,也会受伤,也会精力不济,也会有失误,面对着茫茫多的人海战术,也会有迷惘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战友的价值来。
我,是与杂毛小道并肩而战的战友。
“陆言,神剑引雷术!”
唰!
一道劲风刮过,屈胖三这个时候骑着翼手龙飞到,冲着我高声呼喊了一声,而这个时候也有羽箭射出,朝着他罩了过去。
我周遭尽是敌人,大部分冲向了杂毛小道,但也有一部分人朝着我靠拢而来。
屈胖三一个翻身,落到了我的身边,手握量天尺,为我护法,而与他合作许久、彼此默契无双的我在同一时刻,脚踩罡步,开始举起了破败王者之剑,作起了法来。
“三清祖师在上,三茅师祖返世,神符命汝,常川听从……”
我的这神剑引雷术传承于茅山宗的虚清真人,而到了后来,经过了一剑神王的那场梦之后,我在那梦中瞧见了一个老道人施展出了类似却威力更强的雷法,就开始有了更多的领悟与感触。
此时的神剑引雷术,添加了许多我个人的见解与领悟。
这个,姑且称之为“古法,神剑引雷术”!
神剑引雷术的蓄势越久,威力越大在这样的地底之下,本身并无地表的天气加成,使得若想要威力堆上去,就必须让这吟唱蓄势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屈胖三知道这里面的诀窍,所以在以一人之力,与无数凶猛扑将上来的敌凶在拼斗着。
他的身子几乎化作了一道幻影,围绕着我不断抵御。
终于,我念出了最后的一段咒诀来:“……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赦!”
赦!
当最后一句话陡然冒出的时候,天空之上,平白无故就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孔洞来,有磅礴的雷意从不可知的地方传递而来。
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一次神剑引雷术的威力,远远比我预料之中的更加庞大。
它几乎在一瞬间就集结成了遮蔽天空,密密麻麻的电网,然后汇聚在半空之中,轰隆隆一声巨响,然后随着我的心意,骤然砸落了下来。
在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身处重围的杂毛小道也感受到了这股磅礴的雷意。
他一边挥剑,一边大声狂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轰隆隆的雷声之中,显得那般的诡异,不过我却能够感觉得到杂毛小道的骄傲,在这笑声之中一下子就绽放了开来。
人多了不起?
人再多,还不是被老子一下子给劈成渣渣去?
他也开始举剑,将这天雷引导。
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神剑引雷术,只要是有剑,都可以引雷,而从本质上来说,无论是我,还是杂毛小道,同出一脉的法门在战斗的时候,都是可以对着雷电进行引导的。
对于雷电来说,什么品牌的避雷针,都没有任何区别。
它只管劈。
所以说如果真的是茅山内讧,掌教真人跟传功长老打架,大家都施展了神剑引雷术的话,要么就是彼此相安无事,要么就是都能够将对方轰成渣渣。
我估计这就是为什么它会成为压箱底的绝活,一代只有两人能够学得的原因。
因为大地之下,不需要那么多的避雷针。
轰!
落雷在一瞬间砸下,经过两人引导,爆发出了最为强横的效果来,天地之间一片光芒璀璨,绚烂的花火充斥了整个黑暗的林子里,无数人在惨叫,也有无数人连惨叫都来不及。
事实上,当落雷轰然而下的时候,我的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的。
这是我从荒域回返而来之后,就一直都没有过的经历,而回过神来的我方才发现,我这神剑引雷术弄出来的天雷,最终确实给杂毛小道给主导了去。
他对于这门术法的理解,远远在我之上,不但如此,他的境界也在我企及不到的地方。
但大地陷入一片宁静的时候,我抬起头来,瞧见屈胖三正缩在我的旁边,抱着我的大腿直哆嗦,而杂毛小道站立的地方,那焦炭一般的尸体堆叠得宛如小山丘一般,而他的手中,则有一个哆哆嗦嗦、浑身发抖的男子。
那男人是刚才围攻他的高手之一,骑在一头荒野巨獭之上,挥舞长矛,显得格外孔武有力。
然而此刻他的荒野巨獭已然成了焦炭,而他却存活了下来。
即便是存活,他也逃脱不了被俘获的命运。
杂毛小道不管周围冒烟的尸体,而是拖着这个家伙,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时,屈胖三已经从极度的惊慌中恢复了过来,放开了我的大腿,整了整衣服,装作宠辱不惊的样子。
杂毛小道伸出拳头来,在我胸口处擂了一下,说可以啊,你。
我愣了一下,说啊,怎么了?
杂毛小道说你还跟我装,刚才那一下,就算是我,用尽全力也未必能够在这样的鬼地方弄出来,而你随手一招,竟然出现这般恐怖的天雷,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挠了挠头,说这个啊,怎么说呢?
我不知道如何将一剑神王梦中的那雷法感悟说出来,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我自己也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倒也不是敝帚自珍。
这时屈胖三帮我打了圆场,说他的虫子曾经吞服过东海蓬莱岛赵公明的雷婴,又学有大雷泽强身术,专修雷法,自然强一些。
杂毛小道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天赋之上,你比我强了许多,不过对于雷法的操控与熟练,到底还是欠了一些,日后你得好好加油,争取超过我……”
我连忙说道:“哪里,我哪里能够超越得了你?”
杂毛小道一脸严肃地说道:“现在的时候,有着我们都难以预料的危机,所以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强者站出来,如果你能够承担起这样的责任,不管是我,还是陆左,都是乐见其成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自谦,一定要努力和加油。”
我认真地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杂毛小道跟我说完,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这个俘虏之上,揪住了他的脖子,说报上姓名。
男人瞧见过杂毛小道和我发威的场景,心中满是震撼,哆哆嗦嗦地说道:“库伦……”
杂毛小道咧嘴一笑,说库伦,告诉我,陆左在哪里?
男人努力地笑了笑,结果跟哭一般,他艰难地说道:“我也想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他太狡猾了,跟一地老鼠似的,滑不溜手……”
杂毛小道翻了一下眼皮,说那也就是说,抓你没啥用咯?
男人快哭了,说不、不,我……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些啥用,结结巴巴,杂毛小道拔出了剑来,那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着求饶,杂毛小道眯着眼睛,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人,没想到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熟悉而魔性的喊声:“啊哈哈哈哈哈……萧师伯,你来了,我就知道是你,这么多大的动静……”
<b>说:
真-二春( )
第六十七章 左道聚首
当二春那肥硕的身子出现在我们视野之中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杂毛小道,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激动的表情来。
杂毛小道收起了剑,朝着二春迎了过去,高声喊道:“二春,你没事?”
二春一身肥肉直颤悠,嘿然而笑道:“我没事,身强力壮的,所以师父才派我过来探一下动静呗——哎,陆言你也来了?”
她这时才发现了我,伸手过来,在我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说你跟萧师伯一起过来的?
我点头,说对,又问我堂哥呢?
二春有些不高兴了,说什么堂哥啊,你应该叫师父才对!
我瞧见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不想处这位心直口快的师姐霉头,于是赶忙改口,说师父呢,他人在那里?
二春说师父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朵朵在看着他呢,没事——萧师伯,刚才那动静是你弄出来的,简直是厉害爆了,这神剑引雷术一下来,那摩门教的人不知道死了多少,这一回它们估计是给打痛了,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找不过来了。
杂毛小道并不居功,指着我说道:“刚才的那场天雷,可是陆言引下来的。”
“陆言?”
二春愣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说萧师叔你是瞧我好骗是?陆言我还不晓得,他入行两年时间都不到,跟着您老人家打打酱油就已经够有福分了,引雷什么的,可真是说笑了。
杂毛小道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周围的人都瞧见了,雷的确是他引下来的。”
周围的人?
二春环视一周,发现除了跪倒在地的那位摩门教徒库伦之外,在场的也就只有与她说话的杂毛小道、我,还有一个粉嫩可爱、肥嘟嘟的小男孩儿。
二春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又不敢当面质疑杂毛小道,于是扭头看向了我。
她小声说道:“陆言,是真的?”
我老实地点头,说对,雷是我引来的,不过真正操纵的其实还是萧大哥,他才是居功至伟的人。
二春又皱起眉头来了,说萧师伯可是茅山掌教,又是我们师傅的兄弟,你怎么能够叫他“萧大哥”呢?应该称之为师伯才对!
呃……
我以前倒是没有感觉到二春对于这身份之事如此执着,都已经批评我两回了。
我没有说话,而杂毛小道在旁边帮我打圆场,说这你可是错怪陆言了,是我让他这么叫我的——他跟我小叔还兄弟相称呢,叫他五哥,我还得叫他小叔,这不是差辈儿么?咱们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各论各的呗……
二春这才收起了大师姐的架子,看了我一眼,哈哈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师弟你现如今是出息了。”
呃……
前会儿还叫陆言来着,咋现在叫起小师弟来了呢?
我忍不住暗笑,而杂毛小道则显得十分焦急,拉着二春说道:“走,带我们去见你师父,我有要紧事找他。”
二春瞧见杂毛小道这焦急神态,这才点头答应,不过临走之时,她还是有些担忧地望着跪倒在地上的那个库伦,说他好像是摩门教里的重要人物啊,怕不怕……
杂毛小道低头望去,而那库伦与对方那凶狠的眼神一碰上,顿时就慌了,跪倒在地,说哥、大哥,饶命啊,我不想死。
杂毛小道朝着我抬了抬下巴,说整晕了,回头说不定有用。
他转身与二春离开,而我则走到了库伦的跟前来,好言安慰道:“别紧张啊,我快的,我不会让你很痛……”
说着话,我手起掌落,重重地砍在了对方的脖颈之上。
结果这一下弄去,对方并没有晕倒,我愣了一下,知道对方的身体过于强悍,使得我准备的力度并不够。
我有些尴尬了,犹豫着要多大的劲儿,没想到这个时候屈胖三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一根粗木棍,抬手就朝着那库伦的脑袋邦、邦、邦地一阵敲,三下五除二,那家伙终于往后一翻,栽倒在了地上。
屈胖三扔掉棒子,吹了一个口哨,说齐活儿。
我也跟着吹了一口哨,唤来了五彩飞龙,将这人给扔到了上面去,让毛球帮着我看管,而我则跟随着前面的两人,往林子深处走去。
经过刚才的一场天雷,这片林子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就算是有三两个漏网之鱼,估计也只有藏在暗处,不敢声张。
说句实话,刚才那动静,有点儿太大了。
估计对方就算是再来一两百人,也得考虑一下地形因素,免得给一窝给端了去。
二春别看人胖了点儿,但是行动起来,却宛如狸猫一般,行走如飞,不耐着性子,还真的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
如此我们在林中行走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给二春带到了一处山壁跟前来。
这山壁乍一看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结果往前走几步,突然间画面一晃,确实有一条缝隙从中而出,我们靠近的时候,有一个声音警戒地问道:“谁?”
二春大声说道:“是我,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那石缝后面闪出一膀大腰圆的虎形大妞来,抬头望来,瞧见了我,瓮声瓮气地喊道:“陆言,你怎么来了?”
“阿奴?”
我出声招呼,说你也在这里啊?
我走上前来,瞧见阿奴身上包裹着许多纱布,显然也是受过了伤的,关心地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没事儿?”
阿奴摇头,说我没事,只不过……
我说怎么了?
我生怕从她口中说出陆左的坏消息,没想到她却难过地说道:“毛球好像给那帮摩门教的坏蛋给抓住了……”
我忍不住笑了,说没事,我们刚才正好碰到了他,将人给救下来了。
阿奴惊讶地喊道:“真的?”
我说我骗你作甚?毛球就在外面,一会儿我叫他过来跟你相见就是了。
二春拦住了我们的叙旧,说我师父在里面么?
阿奴点头,说在。
二春吩咐阿奴在这儿警戒,然后带着我们进了山缝里面去,一路往里面行,没走几步,就变换一景,步步为营,十分诡异,屈胖三在我旁边走着,扯了扯我的衣角,说这个地方的布置很是巧妙,颇有些浑然天成的意味——你师父擅长法阵和奇门遁甲?
我想了一下,摇头,说应该不是很擅长?他被人叫做苗疆蛊王,对于巫蛊之术是当今权威,但是法阵和奇门遁甲嘛,应该只能算是马马虎虎。
杂毛小道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回过头来,说小毒物他懂是懂一些,不过应该并不精深,这儿的布置应该另有高人?
二春在前面得意地说道:“你们可都猜错了,这些玩意当真是我师父亲手布置的——这么久的时间来,因为伤病的缘故,所以他修行得少,反而沉下了心思来,将精力集中在了以前接触过但并没有时间研究的东西上,反而发现了自己的天赋……”
杂毛小道大喜,说如此最好不过了,想不到小毒物还有这等本事,以前倒是没有瞧出来。
我们往山腹里面走,大约行了一百多米的距离,过了一个转折,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有一个小女孩儿探出了头来,问道:“二春姐姐,你回来了么?”
二春兴奋地大声喊叫道:“朵朵,你知道么,是萧师伯,是他来了,小师弟把他给带来了。”
一个人影陡然一晃,紧接着我瞧见了留着西瓜头的朵朵,她从那路口边冲了出来,朝着杂毛小道高声喊道:“杂毛叔叔……”
杂毛小道也显得十分激动,蹲下身子来,大声喊道:“朵朵!”
就在两人快要抱到一块儿的时候,朵朵一下子就刹住了车,说道:“哦,对了,陆左哥哥告诉我,说我现在是大女孩子了,不能随便跟异性抱抱……”
杂毛小道翻了一下白眼,伸出手去,抓住了朵朵的手,说小毒物尽乱讲,我是你叔叔,抱一下又咋了?
朵朵十分激动,拖着杂毛小道的手就往里走,说快去,陆左哥哥瞧见你,说不定会高兴死的。
杂毛小道心情澎湃,不过还是稳住了,笑着说道:“那可不行,他若是激动死了,我这一年多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两人转过了那弯子,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也不大,刚刚进了门口,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眯眼打量一番,瞧见在东南方向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着,显然是受了重伤。
那人便正是我的堂哥、师父陆左。
瞧见他这般模样,杂毛小道也顾不得别的,赶忙跑到了跟前,然后半跪着,扶着陆左的肩膀,说小毒物,小毒物……
他摇了摇陆左的肩膀,昏迷中的陆左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瞧见杂毛小道,忍不住喊了一声:“老萧?我的天,我这不是在做梦?”
杂毛小道激动得直发抖,一边扶着陆左,一边说道:“是我,是我啊——你别急,我不但来了,还带了一个好东西,是陆言从黄泉那儿找来的五彩补天石,一定能够将你的修为恢复……啊?我艹,我的石头呢?”
第六十八章 胖三祛邪
杂毛小道手忙脚乱地到处翻腾着,全身上下搜了一个遍,却还是没有半块石头,反倒是将我从敦寨老宅那里带来的灵牌给找出来了。
他将灵牌一扔,继续翻弄,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一脸悲愤地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陆言,你看到没?
我一脸无语,说东西早在黄泉银山那儿就交给你了啊,我后来再没有见过,你仔细找一下,看看有没有落在哪个角落?
杂毛小道说我都翻遍了,恨不得把菊花都给掰开来——我刚才在峡谷上方的时候,还摸了一下,心想着马上见到小毒物了,到时候把五彩补天石拿出来,指不定得有多吊,结果……
他又是懊恼,又是难过,反而是陆左显得十分镇定,他俯身下去,将那令牌给捡了起来,认真地打量着上面的文字,然后用手掌仔细摩挲着。
杂毛小道焦急欲死,开始在脑中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石头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他在那儿思索,而陆左则瞧向了我来,冲我微微一笑,说陆言你办得不错。
我挠着头,说其实我也没干啥……
陆左说我跟宝窟法王见过面了,他说小妖在他那儿。
我说对于小妖失去真身的事情,我很抱歉,当时的我如果再勇敢一点,再坚强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陆左摇了摇头,说隔着宝窟法王,小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我能够知晓,连她都无处遁形的敌人,你即便是全力以赴,恐怕也逃不过对方的敌手,现在这般,反而还算是能够接受——不破不立,小妖本来是黄泉路上的一朵曼陀罗花,刹那芳华,如今转了两世,相信定会有自己的机缘,无须担心。
我挠着头,说只可惜第三个任务,我实在是没有线索,抱歉。
陆左详细问了一下,我将当初所做的努力一一讲起,当得知此事涉及到兄弟会,以及西方血族,陆左有些担忧地说道:“现如今的泱泱中华,潜流四处,什么人都想要过来捞一把,危机不已,却不知道上面的那些人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措施。”
杂毛小道这个时候回过神来,对陆左说道:“我先去刚才的战场看一眼,你在这儿好好待着啊……”
他转身就走,陆左叫了他一声,结果都拦不住。
杂毛小道在此之前,一直说着要见陆左,结果等见到了人,瞧了那么一眼,千言万语便都消退了去,瞧见兄弟如此情形,满脑子就是找到五彩补天石,让他恢复正常的心思,所以方才会如此焦急。
他匆匆离开,陆左无奈地笑了笑,说他别的时候不急,此刻倒是忙得飞起。
他的目光移动,落到了屈胖三的身上来,眼睛一眯,坐直起身子来,说这位小兄弟是?
我赶忙介绍道:“左哥,这是我朋友屈胖三——我当初从黄泉将萧大哥找出来之后,给洛飞雨忽悠了一下,脑子一热,阴差阳错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叫做荒域,是一个有别于我们身处这个世界的一处空间,据说是大禹定鼎之时的化外之地,然后碰上了他。他很厉害的,若是没有他,只怕我这段时间不知道死了几回……”
屈胖三是我的生死之交,在陆左面前我也不吝夸赞,然而平日里活泼的屈胖三这个时候却显得过分沉默,从进来开始,就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朵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感受到了屈胖三灼热的目光,朵朵有些害羞,躲在了陆左的身后去。
她还撇了一下小嘴,轻声咕哝了一句。
我看口型,仿佛是骂他“流氓”……
呃,真丢脸。
陆左大概也看出了这尴尬的场景来,哈哈一笑,说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错,真不错。
我闻到陆左身上有浓烈的血腥味,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陆左摇头,说不太好。
我有些着急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左说这伤势其实从两年前的天山大战之时就已经留下来了,后来我一直都在寻医问药,准备恢复修为,但到底还是有一些难,后来到了这茶荏巴错,我勉强领悟了一些天道,本以为能够顺其自然,却不曾想又惹到了这儿的黑势力摩门教,与那新摩王交手的时候,她从不知名空间中引来了邪神力量,并且将诅咒施加于我的身上,虽然得了朵朵拼死相帮,将我抢出,但伤势却越发严重,一直不得缓解……
听他一一说完,我这才知道陆左在这一段时间里的困境,宽慰道:“没事了,现如今我们几个赶来了,多少也能够出一点儿力。”
陆左笑了,说对啊,你能够把老萧给弄出来,还真的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也是误打误撞——对了,之所以能够救出萧大哥,还是靠着你的面子呢。”
陆左有些惊讶,说怎么是靠着我的面子呢?
我便将当初从泰山的阴阳界那里出入,然后与泰山奶奶交流的情形与他讲出,陆左便笑了,说倒不是我的面子,只能说是你的运气不错,而泰山奶奶为人又宽厚,方才能够有这样的结果。
我到底还是担忧他的身体,问是否能够坚持,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陆左笑了笑,指着朵朵说道:“有朵朵在,我的性命无忧,另外你带来的这灵牌之上,有我前世探索天道的印记,我仔细参透,说不定会有一些发现。”
我有些惊讶,说这么神奇?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
陆左微微一笑,仿佛在追忆着什么,思索了许久,方才说道:“论才情气度,我远远不如那人,如今也只有追寻他曾经刚走过的路,继续探索,或许会有一些新的感悟……”
一直没有说话的屈胖三这个时候突然问了一句,说你是洛十八的转世之人?
陆左一愣,低头看向了面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他知道这人是我的朋友,倒也没有怠慢,温和地解释道:“倒不是转世——怎么讲呢,洛十八是洛十八,我是我,他的意识已经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而我,则传承了他的知识系统,留在了这个人世间。”
屈胖三沉默了一下,说你且伸出手来,我帮你看看。
他说得大大咧咧,我平日里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毕竟我知道这一位是真有本事,总是能够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不过旁边的朵朵倒是有些不舒服,出声说道:“陆左哥哥身上的伤,并非人力所为,而是给某个强大的邪神给诅咒了,若是不能将那缕意识给掐灭了去,伤势就停不了;而那缕意识深植在陆左哥哥意识深处,暴力解除的话,会伤及到灵魂,而若是想技巧性地做,需要拥有超出邪神的力量才行……”
她虽然不喜欢屈胖三的骄傲和自大,却还是将陆左的病情给解释清楚了。
屈胖三听到这柔柔弱弱的声音,脸上顿时就红了起来,忍不住夸口说道:“所谓邪神,不过是一缕意识投影而已,终究影响不了这人世间的格局和变动,我对这事儿有经验,伸出手来……”
朵朵瞧见她这般解释了,那小胖墩还大言不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自大狂。”
陆左却是兴致盎然地伸出了手来,说那就劳烦屈小哥帮忙看一下了。
屈胖三得意地说道:“大人我办事儿,绝对靠谱的……”
这话儿一说,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陆左当下就是哆嗦,差点儿翻到了床下来,旁边的朵朵也是一脸骇然,不过屈胖三却并不管这些,抓着陆左的手,娴熟地把着脉,然后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地说道:“阳月以大吉临月建,皆视天上甲庚所临为天道,丙壬所临为人道,魁罡所临为拘检。阳月为奇月,阴月为偶月,移徙吉凶皆如太岁法,月禁又急不可见犯……”
他口中喝念,突然间双目圆睁,冷然笑道:“好你个王八犊子,居然藏在这个屁眼儿的地方,当真以为没人弄得了你了么?”
说罢,他陡然出手,在陆左的全身上下不断拍打。
他时而轻,时而重,陆左看样子有些不受力,忍不住**起来,而朵朵在旁边憋得小脸儿通红,却不敢上前阻拦。
随着屈胖三的继续,陆左的身体里渐渐地有几丝气息浮现而出,呈现出了浓黑如墨的颜来。
这些黑气渐渐地化作了一张脸孔来,一股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怒声喊道:“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你就不怕死么?”
屈胖三冷然一笑,猛地往前一拍,厉声喝道:“滚你妈的!”
那黑气骤然一空,而屈胖三则也是浑身一震,往后退了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慌忙上前扶住了他,说你没事?
屈胖三说我艹,当真是个厉害人物,我有点儿头昏,睡一觉就是了。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居然一下子就发出了鼾声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杂毛小道急匆匆地跑进了来,高声喊道:“我艹,我艹,我知道东西在哪里了……”
第六十九章 陆言醒悟
我着急地问在哪,杂毛小道指了一下旁边,却是刚才那个被他擒获的摩门教徒库伦,说你问他。
那人低着头,说道:“师父、哦,错了,新摩王收了一个门徒,叫做谛偈,是天生异种,有遁地之能,而且还有一门手段,叫做探云手,对于偷盗之术,最为玄妙,只要是能够让他感受到一丝气息,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手。所以我听你一说,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我看了杂毛小道一眼,说你说的那个谛偈,到底什么模样,可有与我们交手?
库伦摇头,说谛偈此人十分神秘,是新摩王最为心腹的门徒之一,与我们这些靠边站的家伙不能相提并论,而且他从事的是情报刺探和相关的斥候工作,我有听说他也在找寻你们,不过却一直没露面,也不是很肯定……
杂毛小道眼皮一翻,说到底确不确定?
库伦显然是有一些心理负担的,低头不言,而杂毛小道一下子就恼了,说刚才头头是道,现在又畏畏缩缩,我留你有何用,不如宰了算逑!
他挥起手掌来,那库伦赶忙喊道:“我说,我说,其实要想知道那五彩补天石是否被谛偈给偷走了,其实只要去一个地方等着就好。”
我们的好奇心都给吊了起来,连忙问道:“哪里?”
库伦说道:“摩门教以前的总坛遗址。”
杂毛小道问这是一个什么说法呢?
库伦连忙说道:“现如今摩门教的总坛位于寂灭峰下的血海之畔,那儿是如今的新摩王斩杀了无数族群之后,溶血成池,用生命之力祭祀,从而召唤出了失落的奎师那天神意识来,并且从血池之中召唤出了二十一度母,重建摩门;但实际上摩门教的总坛在天门崖之上、那通天河的旁边,以前的血池之中,便有一颗五彩补天石,从里面召唤出来的度母实力无比恐怖,远比今日的强大许多,只可惜给人撬走了……”
杂毛小道眯着眼睛,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摩门教得到了五彩补天石,就会返回原来的总坛,重建当日的风光?
库伦说对,新摩王一直最为遗憾的事情,就是因为没有五彩补天石的缘故,当今的度母都不过是傀儡而已,算不得真正的神使,所以如果她能够重启摩门血池,说不定就能够实现重返地表的夙愿。
我忍不住问道:“那新摩王为什么不把五彩补天石放在现如今的血池之中呢?”
库伦摇头,说不会,现如今的血池不过是个临时之所而已,许多的布置和法阵都不齐全,以前的摩门教总坛这些年来它其实一直都在建造,如今如果有了五彩补天石,一切都齐全了。
杂毛小道抓着他又问了几句,然后叫阿奴将人给押走了去。
这人一走,杂毛小道方才注意到陆左却是已经下了床,不由得惊道:“咦,小毒物,你怎么爬起来了?你不是受了重伤么,赶紧躺下来……”
陆左摆了摆手,说无妨,我现在好多了——多亏了陆言的这位小朋友,把我身上的诅咒给消解了,让我如释重负,感觉人都轻了几斤呢。
朵朵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杂毛叔叔,这个屈胖三……”
她话音刚出,杂毛小道却是伸手,拦住了她,然后吩咐我:“陆言,屈胖三好像很累,你扶他去附近先歇下来,我们一会儿商量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我听到,忍不住埋怨,说我又不是傻子,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呗,用不着背着我?
杂毛小道瞪了我一眼,说我说的话不管用?
呃……
他这般说了,我就知道他与陆左真的是有一些私密话要聊,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陷入昏迷之中的屈胖三离开了这边。
二春带着我来到附近的一处洞**里,告诉我这儿是她睡的地方,让这小男孩先睡着。
我将屈胖三放在了铺满了松软干草的岩石上,转身就想走,结果二春将我给拦住,说道:“小师弟,我跟这孩子不熟啊,你若是走了,万一他中途醒过来的话,我可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我说你随便说两句就是了,他又不是没见过你,再说了,这两边相聚又不远,带人过来就是了。
二春拉住我的衣袖,说小师弟,你一去那么久,都干什么去了,跟我讲一讲嘛。
我又不是蠢人,而且二春做得也太明显了,脸一肃,冷冷说道:“师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谁给你下了任务,让你务必拦住我?”
二春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有,怎么会?
我站起来往外走,说那我走了?
二春又是焦急,又是郁闷,笨嘴笨舌地说道:“这个,师弟,你是不是瞧不起你师姐,你就跟我讲一讲外面的事情嘛,我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大半年,不知道有多想……”
我瞧见她满脸通红的模样,没有来一阵难过,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师姐,我有点儿累了,能在你这里休息一下么?
二春赶忙说道:“好,你睡,你睡,没事儿的——对了,需要给你加床毛皮么?”
我摇头,说不用。
说完话,我也躺在了屈胖三的旁边,二春瞧见我没有再多动弹,仿佛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洞口去。
她虽然退出了去,但却还是守在那儿,并没有离开。
我甚至都能够感受到她沉重的呼吸。
我躺在那晒干的干草堆上面,身边是有些脱力了的屈胖三,这小子倒是个宽心的家伙,闭眼一睡,世事皆不再管,也没有任何烦忧。
我却不一样,本来再见到陆左和朵朵,以及师姐二春,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被这么生分地一对待,我就有些难过了。
是真的,我这么久以来,为了陆左吩咐的事情东奔西走,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把我当外人,有事儿隐瞒着我。
我陆言自问我自己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
当初若是换了二春,又或者莫赤出去,帮着他办这三件事情,未必有我那般上心和仔细。
虽然第三件事情,也就是寻找虎皮猫大人的那颗蛋,我没有找到……
咦?
等等……
我的脑子里咯噔一下,就好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骤然之间又有些说不出来。
容我捋一捋……
我想了一下,当初的时候追查此事,一直找到了金陵,找寻白衣秦归政的时候,因为小妖的骤然被杀而中止,到了后来,我受萧三叔的托付去了黄泉,而后又受了洛飞雨的蛊惑去了荒域,随后一系列的事情弄得我没办法再关注此事……
而我在荒域的时候,屈胖三就凭空出现了,他当时的时候还小,据说是刚刚出生没几天,是有俞千二给带回来的。
屈胖三开始的时候还中了火毒,温度烫得吓人,而且还迷迷糊糊的,差一点儿就死掉了。
若是没有混沌木精,只怕他早就已经不在人间了。
不,我想表达的事情是——虽然很荒唐,牛头不对马嘴,但是,或许、也许、有可能,这屈胖三,会不会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虎皮猫大人呢?
很古怪对,我自己也觉得不太可信,甚至都在嘲笑自己,但心底里,却忍不住地这么想起来。
真的,之前我还不觉得,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的时候,感觉有很多事情都变成了证据。
比如屈胖三之前就跟许映愚认识,而且许老对他还挺尊重的。
比如屈胖三在萧家的时候,曾经跟萧老爷子有过密谈。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比如屈胖三对于过去的江湖岁月,特别是一百年前的,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还比如……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特别是杂毛小道几次三番的表现,以及无条件的信任,仿佛屈胖三是一个认识许久的朋友一般,甚至还带着几分尊敬的感觉。
杂毛小道是谁?
这一位可是当今江湖之上最富盛名的顶尖高手之一,他又不是我,没有与屈胖三经历过生死,没有被他多次相救,也没有经历过屈胖三的种种神奇,但却对一个小屁孩子如此信任,实在是有一些不合常理。
而且刚才屈胖三说话的时候,我瞧见陆左和朵朵脸上的神情都变了。
虽然我捉摸不透他们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我总感觉他们应该认识屈胖三一样。
而现如今,他们又平白无故地对我这般,实在是不合常理。
讲道理,他们不会这么对我的。
而既然这么做了,一定就是有道理的,特别是这事儿还是杂毛小道给挑起来的。
我与杂毛小道这段日子的相处,可以说是惺惺相惜。
即便比不上陆左那般生死兄弟,但也融洽得很,一般来说,他是不会如此对我的,除非是……
我的心中狂跳,胡思乱想,不知道多久,这时二春过来叫我,说师父让她过来叫我,准备跟我商量一下关于五彩补天石的找寻事宜。
听到这话儿,我跳下了床,再没有了赌气的心思。
我现在无比地想要确认这件事情——屈胖三,到底是不是虎皮猫大人?
第七十章 细思极恐
见到陆左和杂毛小道的第一面,我立刻就问道:“告诉我,屈胖三是不是就是你们要找的虎皮猫大人?”
对于我的问题,杂毛小道着实是愣了一下。
他和陆左对视一眼,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你从来都没有见过虎皮猫大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苦笑,说若不是你这般异常的反应,我还真的想不到这一点来。
陆左这个时候突然笑了起来,说老萧,我就说过,这事儿你是瞒不过陆言的——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好几年,之前的那些年,我们两个或许有许多的气运,但现如今,却是落到了他们这些年轻人身上来了……
听到这话儿,我忍不住说道:“呃,堂哥,你好像也大不了我几岁,好?”
杂毛小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我之所以不想让陆言知道,是因为他是虎皮猫大人这一世最为信任的朋友,如果他也知道了这里面的缘由,只怕在他面前未必会那么自然。
陆左说那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呗?
杂毛小道摇头,说不行,这事儿我曾经跟我爷爷交流过,说此刻的虎皮猫大人,也就是屈胖三,他在转世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从蛋里面孵化出来的时候受到了什么伤害,结果对于上一世的记忆都差不多毁去了,反倒是对于屈阳的隔代记忆得以留存,那么如果我们强迫着他接受自己是虎皮猫大人这个事实的话,只怕会有很坏的结果。
我一愣,说你爷爷说的,他怎么会知道呢?
杂毛小道说屈胖三曾经是百年前天下三绝之一的阵王屈阳,也是邪灵教右使,不过当时的邪灵教并没有如今日一般邪魔恐怖,而是一个具有积极意义的修行团体,类似于元末明初的明教,而他后来被人害死之后,带着记忆转世,投身于一头虎皮鹦鹉身上,在我家住了十几年时间,与我爷爷倒是老相识,也还有一些零碎的记忆。
啊?
我虽然被陆左嘱咐去找寻虎皮猫大人的蛋,但对于这些曲折所知并不深刻,听到杂毛小道的话语,有些担忧地问:“如果告诉了他,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杂毛小道不答反问,说既然摊开了说,那么我问你,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陆左、杂毛小道和朵朵的注视下,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将当初在荒域经历的事情,跟三人一一讲述而来。
我谈到了与洛小北一同前往荒域,在临湖一族的经过,又去了深谷之中,后来逃离之后,护送安回归族群,山中遇到这个世界的神秘来客,然后碰到了俞千二护送的屈胖三,被一路追杀,以及关于屈胖三高烧不止,差点儿死掉的种种过往……
杂毛小道听闻,特别问起了我关于那个金丝眼镜的详细情况,完毕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我们说道:“听陆言这么说,我怀疑那个金丝眼镜,很有可能就是邪灵教的余孽、佛爷堂的王秋水。”
啊?
陆左大为惊讶,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王秋水?这个家伙还没死?”
杂毛小道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在天山大战之后,我在茅山当那掌教真人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搜集相关的信息,发现有一些可疑之处,比如作为小佛爷最为信任的手下,王秋水为何没有参与天山大战飞,反而是出现在了京郊附近。”
陆左说不是说他是在牵扯朝堂之上的主要力量,给小佛爷争取时间么——你大师兄可不就是坐镇京都,没有来得及赶来支援么?
杂毛小道摇头,说这只是其中一点,我觉得若是牵扯力量,随便派一个十二魔星,远比一个王秋水要给力许多,我一直觉得作为小佛爷的顶级心腹,王秋水的缺场,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思,就好像是小佛爷布的一个局。
陆左说将这些有什么用,小佛爷到底还是死了,不对么?
杂毛小道扬起了眉头来,说洛十八死了,为何你还在?
陆左一愣,说你的意思是?
杂毛小道说是的那人,或许与洛十八一样,不过是武陵王而已。你先别急着否定我,我问你,我们当初寄养在黔阳宗教局的悠悠突然暴毙,而当时的有关人员述说,曾经瞧见过一头金黄的小型兽类出没——听到这个消息,你有没有什么联想?
陆左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古怪,说莫非是小佛爷的宠物,龙象黄金鼠?
杂毛小道打了一个响指,然后说道:“天山大战,对于小佛爷来说,是人生之中的重中之重,因为只要他的本命金蚕蛊大肥肥最终化作了波比瘤般虫,又或者咱们家的小肥肥化作了波比瘤般虫,他这些年自我毁灭的终极目的就已经达成了,又何必将最重要的心腹手下王秋水,以及最得力的宠物龙象黄金鼠置之千里之外呢?除非……”
陆左不由得一脸骇然,说除非这一切其实是他都已经预料到了的,所以才会留下后招,而他本人,或许早已置身事外,由明转暗,操控着这所有的一切。
杂毛小道点头,说这也许只是一个猜测和可能,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被人陷害这事儿,就解释得通了。
陆左点头,说这世间若有谁能够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的话,除了小佛爷,我还真的猜不到别人。
两人越说越是心惊,而我在旁边则仿佛听着天书一般,怎么都搞不懂。
陆左倒是体贴我的感受,跟我讲这里面的曲折简单的讲解了一番,我这时方才醒悟过来,细思极恐,止不住地吸了一口凉气,说如此说来,之前的邪灵教并没有覆灭,只不过是从明面转到了地下去?
陆左点头,说很有可能,要不然事情不会像现在这般诡异。
我说你们还记得许鸣么?
杂毛小道笑了,说怎么不知,他与李致远还魂的时候,我们可是都在现场的,后来在东南亚也见过几次面。
我说他现如今在十二魔星之一的秦魔支持下,正在改组和建立新的厄德勒秩序,这事儿会不会是有小佛爷在背地里操控着?
陆左摇头,说不会,或许他们也被蒙在了鼓里——我曾经在黄泉小镇里见过许鸣一面,他还救了我一命,并且帮我反抗小佛爷。那个时候,许鸣就已经开始在暗地里反对小佛爷了,他在黄泉之上抱了一条大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底气。
杂毛小道说如此说来,小佛爷之所以由明转暗,并不仅仅是为了外部的原因,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整肃邪灵教内部。
陆左长长吐了一口气,说小佛爷当真是智近乎妖的人杰,他估计在天山大战动手之前就想好了,若是能够一蹴而就,万事皆休,但若是不成功,他还有无限后手,而且世人都以为他死了,对他来说,才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我瞧见两人十分忧愁,连忙后转移话题,说那屈胖三这儿该怎么办?
杂毛小道说他出生的时候,应该受到了王秋水乃至小佛爷的阴招,虽然被你给救下了来,但到底还是受了重创,这是灵魂上面的伤痕,如果贸然揭开这伤疤,只怕他自己都会崩溃,又或者投入小佛爷的怀抱,所以只能慢慢来,让时间来冲缓一切……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朵朵突然开口说道:“天山大战之前,臭屁猫曾经教过我一门法子,让我记住他的生命印记,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分辨出他来——刚才的时候我还模糊不已,后来我才发现,这个屈胖三就是臭屁猫大人,他刚才好像也认出了我来。”
我一阵激动,说能不能利用这个生命印记,将他的前世唤出来?
陆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们都没有谱,我的意见是暂时不要这么做。”
听到陆左的意见,朵朵乖乖地点了点头,说对,我们虽然很希望跟他重逢,但如果会伤害到他的话,就得保持克制。
杂毛小道这个时候突然间抬起头来,说我们或许还可以再去一趟天山。
啊?
众人皆诧异,而杂毛小道则开口说道:“我师父当初迎战天山山神的时候,将自己化作了山神之态,永远地留在了那天山山脉之中,但并不代表他消亡了,作为百年以来唯一一位得证地仙果位的修行者,我觉得他或许能够给我们一些意见,你们觉得呢?”
陆左有些犹豫地问道:“只是……老萧,你刚才不是说,你已经自革出了茅山门墙么?”
杂毛小道的脸变得严肃起来,说对,之所以想去天山找我师父,出了帮虎皮猫大人问这事儿之外,我还想要当面跟师父解释一下,希望能够获得他的原谅。
听到这话儿,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陶晋鸿,曾经是杂毛小道在这世上最为敬重的人,如同父亲一样的角,他平日就算是表现得再豁达,终究还是有着软弱之处。
他需要得到师父的谅解,这才是杂毛小道最大的心愿。
第七十一章 岳父老子
在把我叫过来的时候,杂毛小道已经跟陆左有过一次长谈,大概将两人分离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个遍,而因为我的加入,所以许多的事情又得重新开始规划。
首先一点,想要去天山,得首先离开这茶荏巴错。
陆左问麻绳儿带过来没有,杂毛小道摇头,说没,它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回洞庭龙宫静养,我在黄泉路上待了太久的时间,所以就没有带它过来。
不但麻绳儿不在,因为张励耘的警戒,小妖那边都没有来得及通知。
至于我的朋友阿龙,他则也留在了藏地。
杂毛小道给我的说法,是说把他交给了一位鬼妖婆婆,让她带阿龙一段时间。
这事儿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么我们现在手里的力量,其实算不得多,也就杂毛小道、我、屈胖三和朵朵四人算得上是比较可靠的战力,而被屈胖三解去了诅咒的陆左也能够有一定的力量,至于其余人,就算不得什么了。
像比如阿奴、毛球、二春以及其余的当地土著,顶多也就能够凑点儿人头,当不成真正的战力。
杂毛小道问起了陆左关于新摩王的战斗力来。
陆左告诉我们,首先一点,新摩王是一个女人,而且长得十分漂亮。
这是其中一点,而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与那二十一度母的模样,相差不远,如果不是从衣服和装扮上来分辨的话,是很难找出有什么不同的。
也就是说,这一位新摩王,实际上很有可能是阿摩王时代的一位白衣度母。
至于战斗力,很奇怪的一点,那就是此人的手段与旁人皆有不同。
她用剑。
新摩王的一手剑法凌厉之极,而且还能够御使恐怖的五行之气,特别是厚土之气,简直是厉害非凡。
这样的力量使得她变得坚如磐石,如果没有足够犀利的手段,是无法破开她的防备。
她所修习的功法,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反倒是有些像一个人。
杂毛小道不由得来了兴趣,说谁?
陆左说邪灵左使。
杂毛小道双目一睁,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说黄公望?
陆左点头,说对,她的战斗方式像极了黄公望,不过又糅合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使得我在她面前根本就站不住脚,差点儿就给斩了去。
杂毛小道沉吟一番,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复杂了——你何时能够恢复?
陆左说如果要走,再过十二个小时,我差不多能够恢复到没有受伤之前的样子,自保是没有问题了。
杂毛小道说那刚才所说的百族举旗,这事儿你觉得靠谱不?
陆左沉思了一会儿,摇头说道:“算了,如果我们拥有那飞龙的话,机动力方面应该是还算不错,实在打不了就撤走;但如果带上这么多人的话,一来是容易暴露行踪,给敌人予可趁之机,二来也照顾不了那么多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容易影响道心。”
杂毛小道苦笑,说也就是你这般心善,若是别人,这种免费的打手,实在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我与几人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又返回了二春的房间来,瞧见屈胖三仍然在那里呼呼大睡。
这家伙的睡姿一点儿都不好看,双腿岔着,身子扭七扭八的,格外别扭。
我以前倒也习惯了,但是此刻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却忍不住好好打量。
没想到,屈胖三就是虎皮猫大人。
我之前的时候,曾经听二春说过虎皮猫大人的一些典故,因为她许多事情也不是清楚,所以言语之间说得多少也有些夸大。
不过我记住了一点,那就是这虎皮猫大人,却是左道二人的精神导师。
可以说左道能够有今天的这成就,有很大一部分,是虎皮猫大人的功劳,没有那位痴肥的肥母鸡镇场,他们绝对走不到今天。
我以前还觉得这话儿言过其实,但是仔细想一想,屈胖三当真有这样的魅力。
他总是给人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且他承诺的事情,永远都会实现。
就是这般的神奇。
只是……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前世,就是虎皮猫大人呢?
我思前想后,沉思许久,觉得以屈胖三的种种表现来看,估计记忆应该有一些,但不成体系,支离破碎的,大多都是一些碎片而已,而且每一次回忆起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头疼,痛苦不已。
或许真的应该像杂毛小道所说的一样,应该请教一下他师父陶晋鸿。
如果能够找得到的话。
我凝望了屈胖三许久,困意袭上了心头,忍不住就躺草堆上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看我,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来,瞧见屈胖三已经醒了过来,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吓了一跳,说你干嘛啊?
屈胖三有些呆呆地说道:“陆言,我完了。”
我一愣,说你怎么了?
我有些焦急,是因为刚刚得知屈胖三的真实身份,又知道了他此刻的状况,所以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都悬在了半空之中。
然而那家伙往我旁边一躺,有些难过地说道:“我真的完了,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哦,错,她应该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我怎么这么变态啊,居然有恋童癖……”
呃?
我小声地问道:“你指的是朵朵?”
屈胖三一下子就坐直了起来,激动地拉着我的胳膊说道:“对啊,你不觉得她好萌还可爱么?真的,好漂亮啊,她长大了,一定是一个美人胚子,简直就入口即化啊……啊,不行不行,这话儿太污了,不能够这么形容我的女神,不过,该怎么说才好了——她哪儿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小了。啊,我真的堕落了,居然喜欢这么小的女孩子……”
他抓着我就是一阵自言自语,语无伦次地说着,显得十分激动,又有几分自责和内疚。
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呃,这位,尽管我知道你的内心是一位抠脚大叔,不过……貌似现在你的模样,比朵朵还小一截呢,你若是跟她,顶多只能算是姐弟恋而已。”
啊?
听到我的话语,屈胖三的双眼顿时就是一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跃而起,哈哈大笑了起来,摸着肚子说道:“对啊,真的是这样啊,我差点儿忘记了,我现在是屈胖三啊?胖三胖三,我特么说起来才一岁不到呢……”
呃……
我说你丫别装嫩,就你这模样,六七岁也是有的,要照着速度,估计没多久就得老牛吃嫩草了。
屈胖三兴奋地跳下了床来,兴高采烈地说道:“不、不、不,这样不行,还是姐弟恋来得过瘾,女大三,抱金砖嘛,我可以的……”
这家伙闹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道:“对了,陆言,你帮我打听一下,那女孩子有没有定娃娃亲之类的?”
瞧见这家伙猴急的模样,我之前还有些别扭的心思一下子就平复了许多。
不管面前这熊孩子是陆左、杂毛小道口中的虎皮猫大人,还是我认识的屈胖三,他就是他,不来不去,一直都这个鸟样儿……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不管如何,都是。
我心中安定许多,然后给他出谋划策,说这个应该没有,不过我给你提一个意见,那就是人家毕竟还小,或许都不太懂男女之事,你表达的时候呢,不要跟泡女孩儿一样,要童真一点,多一点儿真诚,好一点儿套路,说不定能够萝莉养成,成为人生赢家呢?
屈胖三拍着手,说陆言我以前误会你了,没想到你的脑子这么机灵,什么都拎得清楚啊。
我说另外呢,朵朵最听我堂哥的话了,你没事儿多讨好一下他,说不定他高兴之下,把你招作女婿也不一定呢?
屈胖三大言不惭地说道:“我之前还不够拼命么?我可是豁出性命去救我岳父老子呢……”
呃,什么都没有,你丫倒是喊上了。
这脸皮也是没谁了。
我与屈胖三说了一会儿话,这个时候二春走了过来,小声询问道:“陆言,屈小弟,你们醒了?师父招呼我过来,若是你们醒了,请你们去前面议事。”
屈胖三有求于人,跟谁都是一副笑脸,说有劳胖姐姐了。
二春白了他一眼,说叫姐姐就行了,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胖……
她扭着腰肢离开,而我和屈胖三则往外走,我反复提醒他稳重一点,别乱来。
屈胖三不断点头,结果到了前面的时候,瞧见朵朵,眼睛一下子又变直了。
因为有了之前的默契,我们都装作瞧不见,陆左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许多,对我说道:“陆言,那两条龙归你控制?能带我们现在出发么,如果是走过去的话,只怕会耽误时间……”
我还没有说话,屈胖三却一下子热情地说道:“不用,坐我的那头,给我驯服得妥妥贴贴的,包你舒服。”
呃……
果然是开启了女婿姿态了么?
第七十二章 重返天坑
我们出发了,乘着飞龙而行。
一行人里面,有陆左、杂毛小道、朵朵、屈胖三和我,而二春和其余人等则都留在了藏身之处,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前往,理由是飞龙的负重不够,不能够承担起这么多的人来。
另外,那一位叫做库伦的俘虏,也给我们带了上来。
他曾经去过摩门教遗址,并且负责过一段时间的修葺工作,所以对那儿还算是比较了解。
最主要的是这人比较合作,能够帮我们带路。
关于飞行的选择,或许是出于故意,陆左提议让朵朵跟着屈胖三坐那头小型的翼手龙,而我们则上了那双头五彩飞龙之上。
对于这安排,早就有些鬼心思的屈胖三自然是举着双手赞成,而朵朵的顾虑却似乎大上一些。
她当然不是讨厌屈胖三,只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漏了底细。
虽然有些担心,但陆左却还是希望屈胖三能够多与朵朵接触一下,或许慢慢地就能够自己回想起以前的记忆来。
而且这想法在我悄悄将屈胖三的心思给他们说起的时候,则更是如此。
听到我绘声绘地描述起屈胖三刚才的话语,杂毛小道捂着肚子大笑,说这个家伙,就算是重新投了一回胎,都没有变,是真爱啊。
陆左则有一些苦恼,说这孩子看起来肥嘟嘟的,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一胖子,朵朵要是嫁给这么一胖子,会不会太委屈了?
杂毛小道翻着白眼说道:“小时候胖,大了就会瘦下来;再说了,就算是胖,那又怎样,只要有本事,我觉得一样可以接受啊?”
两个家伙就真像长辈一般议论着这事儿,倒是让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在此之前,我曾经从无数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两位的事迹。
在我心中,无论是陆左,还是杂毛小道,他们应该都是绝对的高人形象,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天地至理的模样。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跟普通人其实并无区别,一样的吃喝拉撒,一样的嬉笑怒骂,家长里短起来,比我还要八卦。
这就是左道,活生生的两个人,而不是被人竖上神坛的两个塑像。
我埋头赶路,在那库伦的指导下,往东边一直飞,越过了大山大河,不知道飞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处巨大的断崖,一直绵延朝上,不知道有多高。
在断崖的其中一处,有一条河流飞流而下三千尺,白的瀑布发出了巨大如雷的响声。
库伦指着河流的不远处,说就那儿了。
我们没有直接就扑将上去,而是远远地绕了一个大圈,防止有人瞧见天空上面的异状。
我们绕了巨大的圈子,然后上了那断崖之上,瞧见这儿与别处相比,有许多与苍穹相连的石柱,就好像高楼大厦一般,一直连到了最顶上的天空岩顶之上去。
库伦告诉我们,说当初灭了摩门教的黑手双城,他就是从其中的一根石柱中出现,然后来到的这茶荏巴错。
只可惜后来那地方给封堵住了,再难离开。
我们从飞龙之上落了下来,将这两头畜生安抚好,然后开始步行前往摩门教的遗址。
因为挺得远,所以这一段路程显得也挺漫长的。
我们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
渐渐能够听到瀑布的声音了,我们都停下了脚步来,陆左跟库伦再一次确认,说这边的防备如何?
库伦说这儿曾经是摩门教的起源之地,不过后来被弃过之后,基本上就不用了,但为了不让外人破坏,驻守了一个飞龙小队,以及一百人的野猪骑兵在这里,还有一个十二门徒之一——是轮防的,我也曾经在这里驻扎过,相关的防卫我都知晓。
杂毛小道沉吟了一番,说如果防守加强了呢?
库伦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丢掉的那颗五彩补天石,应该就是落在了谛偈的手上了。
确定了这些事情之后,陆左对库伦说道:“新摩王很强,甚至她背后的奎师那邪神更强,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奎师那无法降临这世间,而我们却随时掌控着你的性命,黑手双城可以灭一次摩门教,我们也可以,知道么?”
库伦笑了一下,感觉跟哭一般,他说拿到了五彩补天石之后,你能够把我身上的蛊毒给解了么?身体里时不时爬出一条虫子来,这感觉真的很糟呢。
陆左说我会的,也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继续向前,库伦这个时候表现出了与之前懦弱所不同的状态来,他在林中不断穿梭,并且提醒我们哪儿有机关,哪有可能会有暗哨。
而这个时候,朵朵就发挥出了顶级斥候的能力来,冲在了最前面。
也不知道这么久的时间,屈胖三跟她相处得如何,瞧见朵朵亲身赴险,那家伙哪里忍得住,也屁颠屁颠儿地往前赶了过去。
屈胖三的身手到底有多厉害,这个连我都不知道。
我只能够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测”。
所以有他在旁边保护,朵朵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但如此,而且陆左在这个时候也表现出了十分惊艳的能力来,他伸出手来,却是能够把握住拂面而来的风,也能够与林间的树木和植株沟通和交流。
他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变得空空荡荡,让人不经意的时候,一眼望去,仿佛如同空气一般。
他好像融入了这林间的环境里面。
他一伸手,十米之外的树叶就会随之摇晃,他感受着这世间的一切,然后将自己的情绪传递出来,又收回来。
这样的情形让我着实惊讶,而杂毛小道却显得十分高兴。
看得出来,在拿到了我从敦寨老屋带来的那灵牌之后,陆左在另外的一条路上,走得更加远了。
这事儿让人开心,而陆左则显得十分淡然。
他对我十分感激,因为当初他交给我那三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终却给我误打误撞地弄成了。
特别是第三个任务,一直到见了面,我方才知道自己成功了。
这些事情,陆左放在了心里,却并没有说出来。
我现在看他的时候,总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尽管他此刻的修为或许还不如我这种误打误撞而来的强大。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的建筑,左边是一个金字塔状的巨大祭坛,而不远处的右边,则是一处坐落于小山丘之上的巨大建筑群。
不过从我们这边的角度看过去,瞧见这儿仿佛有过一场恐怖的战斗,使得大部分的建筑都给毁了去。
这儿是一片狼藉的遗址。
不过说是如此,但其实还是有人存在,放眼望过去,能够看见一大排林立的气死风灯悬立,而建筑的黑暗轮廓处,还能够瞧见有人影在浮动。
我们缩在一处草丛中,远远望去,库伦打量了一会儿,告诉我们,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杂毛小道的脸变得严肃起来,说也就是说,你的猜测是错误的咯?
他十分在意那五彩补天石,说话间就有了凛冽的杀气来,库伦浑身一哆嗦,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西边的天空处传来了一阵具有穿透性的啼鸣来。
这叫声我们都熟悉,它来自于翼手龙的口中。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却见在西边的天空之上,飞来了一大群的翼手龙,而在最前面的,则有两只双头五彩飞龙领航。
而在这两个大家伙的后面,跟着差不多有六十多头翼手龙。
好大的规模。
库伦一下子就变得激动了起来,指着那边的飞龙群,说你们看,你们看,来了?这么大的阵仗,来的不是新摩王,绝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都达绛玛——那五彩补天石一定就是谛偈偷的,要不然摩门教不会倾巢而出的,新摩王去北方镇压出头的妖魔城去了,在老巢之中,这几乎是全部的力量了……
他叫得有些大声,而这个时候杂毛小道则伸手将他的嘴巴给捂上,低声说道:“你是想把他们全部都给招来是?”
这帽子一扣,库伦顿时就不敢多言了,紧紧闭着嘴。
当杂毛小道放开了手之后,他方才低声说道:“趁着这边的动静那么多,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我们赶紧潜入其中,藏进去,要不然等到他们将防线给拉起来了的时候,只怕就不容易接近,只能强攻了。”
陆左这个时候突然笑了,说库伦,此次过后,你估计是不融于摩门教了,可有兴趣与我们一起,返回地表?
库伦一愣,有些激动地说道:“那是最好不过。”
陆左承诺了一句,不再多言,而库伦则干劲儿十足,带着我们一路潜行。
我们穿过无数废墟,最后来到了一处上面罩着大网的天坑边缘处。
库伦指着下面黑黝黝、不知深浅的天坑,说以前的血池就在这下面,我们赶紧在下面找到一个藏身之处,然后就可以在暗中观察,那五彩补天石,到底有没有在摩门教手中了。
第七十三章 赶尽杀绝
从天坑边缘往下,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看起来着实有一些吓人,不过好在库伦这边藏着一处密道,是他以前主持这边修葺事务的时候发现的,从坑边攀绳而下,差不多五十多米的距离之后,就能够找到一个洞口。
天坑之下的岩壁之间,千疮百孔,不知道有多少的洞**。
这些洞**有的彼此相连,互成通道,有的则只是一个死胡同,宛如奶酪上面的孔洞,而这样的地方多得无法统计,就连当初摩门教在此设立的时候,也都没有办法将其统计清楚。
而荒废了这么多年,随便找一个地方藏着,在这儿以逸待劳,其实最是方便。
我们顺着绳子往下,进入了孔壁之上的洞**之中,然后通过一个转折往下的旋梯,一直往下走,却是来到了一个离天坑底部距离三十多米的孔洞来。
从这边的洞口处,能够瞧见天坑底部的情况。
那底部十分的宽阔,给我的感觉足有一个足球场那般大小,甚至更加宽一些也不知晓,而在正中间,有一个石砌高台,高台中间是一个池子。
不过池子此刻已经干涸了,没有任何液体,从我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瞧见一些古怪的图纹,附着于上面的岩石之中。
屈胖三瞧见,忍不住说道:“好漂亮的符文,充满了力量的韵律和完美的气质,好想过去瞧一眼啊……”
他刚刚说完话,便有巨大的扑腾声从头顶上落了下来。
我抬头望去,却见那一大群的翼手龙,却有一大半从天坑之上落下,那两头五彩飞龙也跟着落了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能够瞧见对方的脸孔,那库伦低声说道:“来人不是新摩王,是她最重要的助手都达绛玛——估计新摩王还留在了北方没回来。”
这一大群的人落在了天坑底部,半分钟之后,那干涸的池子旁边围了一圈儿的人。
有一个身材曼妙、头发几乎垂落到了脚后跟的女子站在了跟前,然后伸出了手来。
她的手掌一张开,立刻就有一道五彩光芒从手心处陡然冒了出来,将整个天坑底部都给照得透亮,五彩的光芒充斥在整个空间之中,透着一股让人迷醉的气息。
轰!
除了那长发女子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跪倒在了地上去。
长发女子举着手中的石头,语音颤抖地说道:“与摩门大神分离的日子,终于就要一去不返了,重建血池,我们摩门教统治茶荏巴错的日子即将到来,重回地表,也将指日可待……”
呼……哈……
众人一阵高呼,而下一秒,长发女子将手掌合拢,光芒消失了去,人群翻出了一阵遗憾的叹息声。
显然,大家都被那五彩光芒给弄得有些迷醉,骤然失去之后,失望的情绪止不住地浮上心头来。
长发女子说道:“在王回归之前,你们的任务就是重建祭坛。”
众人应诺,有气无力。
长发女子不管这些,径直分配任务:“第一中队,你们负责去灵泉运送**石液,填充水池;第二中队,还有其余人,你们的任务简单一些,将方圆五百里土著族群给全部抓来,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给押到这里来,重建血池需要祭祀之物,唯有生灵痛苦的灵魂,方才能够赢得摩门大神的青睐,我需要至少一千人的性命作为祭品,可以办到么?”
旁边一群人回得挺大声,而另外一大部分人则十分喧闹,似乎对这样的任务有些不理解。
有人问道:“方圆五百里?那不是连我们卡罗族也包括进去了?”
长发女子转过头来,盯着说话的那人,平静地说道:“对,怎么了?”
尽管很紧张,不过那人却还是说道:“可是、可是我们卡罗族是全心全意服从摩门教以及王的领导,为什么……”
长发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瞪了他一眼,说当初你加入摩门教的时候,起过什么誓?
那人小声地背诵道:“我将我的生命、我的灵魂以及我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摩门大神,奉献给神在世间的行者新摩王,我从此不再是我,而是摩门教的一份子,我将于摩门教……”
他越念越小声,头低到胸口去。
他显然是有些气愤了。
那长发女子身子一动,居然倏然之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来,伸出手,扶住了那男人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男子从喉咙里嘀咕出了一句话来:“能不能饶过我的父母?”
咔嚓……
静寂的天坑底部,突然间传来了这么一声清脆的声音,那男人的头颅竟然给长发女子给轻易拗断了去,然后身体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唰……
长发女子又是一动,人回到了血池的边缘出来,环顾四周,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谁,有问题么?”
她问第一遍的时候,静寂无声。
第二遍、第三遍。
依旧如此。
长发女子拍了拍手,将手掌上面的血迹往旁边的人身上随便一擦,然后平静地说道:“很好,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执行——我会派人监督你们每一个人的,若是谁忘记了自己当初加入摩门教的誓言,下场就和他一样。”
她指向了那一具刚刚没有了气息的尸体,眉头一挑,一脸嫌弃地说道:“将他给扔进池子里去,就当做第一个祭品。”
有几人过去,将人给抬了起来,然后扔进了血池之中去。
那血池不知道有多深,扔下去足有三四秒钟的时间,方才有回响出现。
这样的地方,需要多少鲜血才能够填满?
被长发女子杀鸡儆猴之后,那帮人终于变得积极了起来,有的去传令,有的乘着飞龙离开,几分钟之后,原本闹哄哄的天坑底部就只剩下了十来个人。
有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家伙走了过来,冲着那长发女子点头哈腰,说都达绛玛大人,上面准备好了房间,请先去那儿歇息一下?
长发女子摇了摇头,说不用,随便找一个洞子给我就行了。
那家伙搓着手,说这怎么行呢,这里好久没有清理过了,都是灰尘……
他这是在拍马屁,然而长发女子却并不理会他,冷冷地说道:“当年我也曾经在这里的洞子里待过无数次,暂居几天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你这里的守卫如何,我不想在祭祀之前,碰到任何的小老鼠,或者麻烦,所以……”
那贼眉鼠眼的货儿慌忙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我一直都在这里守着呢,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儿是摩门教的禁地,谁会想到来这里啊?”
长发女子说道:“农归,你也别太自得了,有没有瞧见我身边少了很多人?”
那男人点头,说对,其余的神女呢,怎么不见了好多?
长发女子说道:“地表又来了强者,而这一回的那人,远比我们之前追捕的陆左要恐怖百倍,他竟然能够在这与世隔绝的茶荏巴错,将雷给召唤出来,并且劈在了我们最为精锐的战士身上,无数人都已经死在了追捕陆左的道路上。”
男人有些惊讶,说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难道是那黑手双城又回来了?
长发女子说这回不是,我听王跟我说过,世间能够使用这种终极雷法的,只有地表之上的顶级道门茅山宗,而且还是茅山宗的掌教真人方才可以——黑手双城便是来自于茅山宗,但他却并不是最厉害的掌教真人。
男人听了,吓得浑身直哆嗦,说那可怎么办?
长发女子冷然一笑,说你害怕什么?这可五彩补天石就是从那人的怀里摸出来的,你们这些蠢货,什么时候能够像谛偈这般冷静,我摩门教何愁崛起无望?
男人嘿嘿笑,说谛偈可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之一,甚至很有可能成为新一任的王,我们怎么能够和他比?
长发女子说总之你应该知晓,情况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当然,也不会有多差——那人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一人,而有着王炼就的血池,以及奎师那摩门大神的意志牵引,所以死去的度母都会在血池之中得到重生,他们就算是来了,也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男人连忙点头,说对,我摩门教终究是茶荏巴错的主人,岂能容一帮小贼胡乱弄?
贼眉鼠眼的农归在得到了长发女子的嘱咐之后,赶忙回到了天坑之上去布置防守任务,而那个长发女子则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从北面处的一个石洞里进入了去。
一直到这些人都离开了,库伦方才松了一口气,对我们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背叛起摩门教来,毫不犹豫了?”
杂毛小道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说……”
库伦点头,说对,你猜得没错,半年之前,有一个部族被怀疑与你们勾结,结果被毫不留情地灭了族,而我便是那个部族的人。而现如今,他们要杀光方圆五百里的所有部族……
第七十四章 都达绛玛
库伦的表明心迹,让我们都很受用,莫名就多出了几分解放者的心思来。
一种解放全茶荏巴错土著的想法油然而生。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因为库伦的三言两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这一回那位黑长直美女的话语实在是有一些太过于耸人听闻了。
这方圆五百里的范围之内,到底生活着多少种族,这个无人知晓,但她口中至少一千的生灵,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些人生活于此,爱恨情仇就在这一片土地之上,结果因为摩门教重建血池,就得献出自己的生命。
何等无辜?
天底下哪里有这般的道理和强权?
陆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杂毛小道,说东西就在那都达绛玛的手中,如果能够将其夺过来,他们就没有再建造血池的必要了,从而能够将这无数生灵从死亡之中拯救出来,不过——我们能够干得过那女人么?
杂毛小道嘿然而笑,说必须的啊,虽然我很少打女人,但那家伙估计也只是有着女人外表而已。
库伦这个时候出言提醒,说都达绛玛在二十一度母体系里面的外号,叫做镇魔度母,是除了新摩王之外的最强者,这些年来在茶荏巴错底下南征北战,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可不是一般人。
杂毛小道冷然一笑,说老子干的,就是不一般的。
他的自信感染了我们,陆左深吸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那就干,等一个时辰之后,人都撤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行动。
陆左定了时间,杂毛小道表示同意。
时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有的时候匆匆而过,有的时候却又有一些度日如年,耐心的等待需要足够的定力,特别是在大事之前。
我盘腿而坐,在角落里修行,尽量让自己的精神状态达到巅峰值。
修行过那大雷泽强身术之后,我的身体素质比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很恐怖的飞跃,这使得我在修行之道的理解上,已经有了比以前更加深刻的认识,而这个时候陆左走了过来,问起了我关于修行上面的东西来。
从传承上面来说,陆左的体系占了我所学的一小部分,而我大部分的修行来源于聚血蛊一个又一个的梦境。
但即便如此,陆左此刻所站在的境界,却是我所需要为之仰望的,所以我对于他提的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地回答,并且将自己修行道路上的疑惑一个一个的问出来。
这些疑惑,有的陆左能够回答,跟我讲得事无巨细,然而有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能够从自己的角度对这事儿进行阐述和说明。
而陆左传承的,乃是西汉耶朗王,以及十八世的记忆,与我这种梦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还站得更高。
我所有的梦境,即便是一剑神王,即便是夷族大拿,也终究是受那天纵英才的耶朗王阿领导。
一事通,百事通,所以陆左关于苗疆修行体系的了解,远远不是寻常人所能够比的。
而通过这一段谈话,我对于自己又获得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这个时候我方才发现,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陆左其实都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良师,他对于修行的见解和认识,在天山之战后,就已经上升到了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就连杂毛小道,也曾经说过一点,那就是未来的发展,陆左或许是永无止境,能够站在巅峰之上的。
这并不是说他个人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传承。
耶朗王的十八世传承,这些事情陆左在与我交流的时候丝毫不隐瞒,他甚至自嘲地说如果没有这东西,以及逝去的金蚕蛊,他什么都不是。
或许在此时此刻,他还在南方省的东官,当着一个小老板,每天都想着店子里的进出货,想着是否需要再开两家店子,提高利润。
或许他还得忧愁不断上涨的店铺租约,发愁当前严峻的用工荒……
然而世间没有如果,他站在了这样的位置上,就得发挥出自己该有的作用。
所以陆左才会坚持一定要拦住摩门教。
这种使命感驱使着他,不断前进。
而在我的眼中,陆左其实是一个很善良、很真诚的人,他不矫情、不做作、讲义气,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从来不做任何为难朋友的事情。
当初给我的三个任务,他都当做是请求,而不是一个师父对徒弟的命令。
正是因为这样的人格魅力,使得大家都愿意团结在他的身边,而即便是他变得如此田地,也依旧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时间在交流之中匆匆过去,一个时辰到了,我站了起来,杂毛小道、屈胖三也站了起来。
我们将要下到天坑底部,将五彩补天石给夺回来。
至于陆左,因为身体原因,所以他将会留在这里,剧中策应。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陆左指着朵朵说道:“都达绛玛身边还有十几个人,估计应该是那摩门教的伪度母,这些从血海之中诞生的生灵虽然算不得顶尖,但如果聚集成团,只怕还是会很难缠;朵朵精通佛法和密宗手段,让她随你们一起去。”
杂毛小道说那怎么行?你身边得留人保护,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够放心呢?
陆左微微一笑,一挥手,脚底下突然一震抖动,三根岩石尖刺陡然而出,周遭的炁场一阵凝固。
他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是病人,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杂毛小道盯着他,说你确认?
陆左点头,说对。
杂毛小道没有再跟他争辩,毕竟如果多了一个朵朵,我们的行动就会变得顺畅许多,重新拿回五彩补天石的机会也多一些,所以他走到了库伦的身边来,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你不会再一次叛变,对不对?”
被杂毛小道的目光直视,那位新摩王的十二门徒之一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去,不过很快又抬起了头来。
他认真地说道:“对。”
杂毛小道点头,说行,照顾自己。
他转身朝着洞外走去,而朵朵则担忧地望着陆左,说陆左哥哥,保护好自己,我们很快就回来,等有了五彩补天石,到时候你的修为就能够恢复了……
我们开始往外走去,来到了岩壁之间的洞口处,杂毛小道深吸一口气,然后足尖轻点,朝着下面飘落而去。
三十米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屈胖三和朵朵同样身姿灵动,飘落下去,而唯独我感觉这样一跳,可能会有一些危险,于是双手攀着岩壁,开始缓慢下移。
我就像一壁虎一般往下,等到达坑底之时,众人已经来到了洞口前。
其实在坑底中心的血池祭坛边,还有人在那儿。
差不多有七八个,一直跪倒在地,不断地喃喃祈祷着,声音在整个坑底之中不断回荡。
不过这地方实在是太大了,又有石笋遮掩,不通透,所以我们一路潜伏,倒也没有露陷,很顺利地摸到了那都达绛玛进入的洞子口来。
这儿有人在看守,两个体型如熊的壮汉,喘着的气息腥臭,抓着长柄板斧,守卫门前。
我们藏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杂毛小道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比划了一下。
他示意我干掉左边那个,右边的他来解决。
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朝他点头。
三、二、一……
杂毛小道用手势倒计时,当竖起一根手指的时候,我与他在同一时间窜了出去。
就好像是离弦的箭,杂毛小道与我几乎一前一后,瞬间赶到。
杂毛小道冲到右边那家伙的跟前,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胳膊,将他陡然拽出了洞口来,然后身子一缩,竟然骑到了那家伙的身上去,双手放在脑袋上,猛然一拧。
我听到一声微微的“咔嚓”声。
脖子扭断了。
而即便如此,他又落到了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尸体给扶住,缓慢地放下。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没有任何阻碍,而我则显得暴力许多,在抵近的一瞬间,陡然出剑,斩向了对方胸口。
一剑斩。
鲜血在一瞬间飙射,那人断成了两截。
而一剑之后,我差点儿有些乏力,没有来得及扶住那尸体,还好这个时候屈胖三过来帮忙,将上半身给扶住了,没有让它摔落到血泊之中去。
不过倒是溅了他一身鲜血。
这事儿气得屈胖三挤眉弄眼,十分郁闷,不过两个守卫的快速解决,使得我们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其中。
洞子里面并非想象中的曲折,走了十几米,居然豁然开朗。
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瞧见骤然一空的洞**,不由得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里面,并没有瞧见有任何活物,正犹豫之间,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回头望去,却有万斤重石将那通道给封锁了去。
啊?
这变故让我们骤然一惊,而这个时候洞**里突然间就亮起了无数火把,一个懒洋洋的女声在头顶说道:“等了那么久,你们才来,真过分呢……”
第七十五章 命悬一线
女人的声音让我们大吃一惊,而洞口的封堵则让我们知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早就已经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这一切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而就在我为之一愣的时候,杂毛小道却抽出了剑来。
他第一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义无反顾。
杂毛小道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我所没有见过的悍勇,而这种悍勇在绝境之中,给予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
有着这样的同伴,就算是被算计了,那又如何?
一个字。
干!
热血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我也拔出了破败王者之剑,冲到了洞**中间,然而空空荡荡的巨大溶洞之中,却是什么都没有。
杂毛小道一剑斩在了一根从三丈高的岩顶吹落而下的钟**石之上。
那根底部直径最粗部分足有六七米的钟**石骤然砸落在地,掀起烟尘无数,然而除此之外,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而刚才那女人所发出来的声音,却就是从这钟**石之中散发出来的。
人不在?
这是在请君入瓮么?
我的心中一跳,而这个时候,屈胖三突然喊道:“别乱动,这里面有布置,如果乱来,那整个洞**都坍塌下来,我们可就难办了——陆言,地遁,看看能不能出去?”
对于屈胖三的指令,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去完成,身子一动,结果感觉到整个人仿佛堵在了死胡同里面一样。
这外围布置得有法阵,使得我动弹不得。
“不行!”
我高声叫着,而就在这个时候,黑暗的洞**中出现了好几处沉重的脚步声来。
这脚步声显得十分嘈杂,砰、砰、砰,好像挖掘机在进击。
杂毛小道反应迅速,耳朵微动,指着左边的方向喊道:“在那里,那是什么——岩石傀儡吗?”
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的确就是一头巨大的石头人,此物有着常人一般的身躯,不过全身浑圆,苍白的石头构成了它高达两三丈的躯体。
这玩意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然后在一瞬间加速,踩着沉重的步调,轰然冲到了我们的跟前来。
不止是一头,从各个方向,几乎同时之间,冲了出来。
我能够感受到的,就有七八头岩石傀儡。
这样的玩意着实让人有些惊讶,然而最让我在意的,其实还是为什么我们会扑了一个空。
难道那都达绛玛知道我们会过来?
她是猜测到的,还是那库伦出现了问题?而如果是库伦出现了问题,那么陆左会不会有事?
这些问题像毒蛇一般在我的心中纠缠着,然而那些石头傀儡却已经冲到了我们的跟前来,扬起手中坚硬无比的拳头,朝着我的脑门砸落。
这样坚硬的岩石,这样的力度,砸在脑袋上,绝对就是一地的脑浆子。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大的威胁。
杂毛小道腾空而起,然后猛然往下一斩。
一道七彩虹光从他的剑尖之中陡然迸射而出,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头石头傀儡之上,那玩意给从右肩一直划拉到了左胯之下,整个身子斜斜滑落,截面处呈现出无比光滑的模样来。
杂毛小道凭借的不是雷罚的锋利,而是剑气。
我有样学样,朝着前面一头石头傀儡猛然斩了一剑,想要如同杂毛小道一般,达到一斩而落的效果。
我这一剑斩过去,对方却将那粗壮的胳膊猛然甩了过来。
剑刃与石头傀儡的胳膊猛然相撞,让我几乎要吐血的,是对方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以至于我全力之下,居然给掀翻倒地了去。
眼看着那石头傀儡挥舞拳头,想要将我给砸死的时候,有一个白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拦住了这攻击。
朵朵。
这个小女孩儿在一瞬间出现在了我的跟前,然后双手结印,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手印,朝着前面缓缓一推。
她看似缓慢,其实速度倒也正常,而那巨大拳头在这小小的人儿面前,隔着半米,居然停住了。
不但如此,小米儿口中轻轻喝念,那充满了恐怖力量的石头傀儡在几秒钟之后,居然开始变得迟缓,随后更是一点一点地剥落,最后化作了一大滩的石头落在了原地。
她居然有能够将这石头傀儡分解的手段。
我心中骇然,想着难怪陆左要让朵朵跟着我们呢,原来她的手段当真是惊人得很。
我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石头傀儡实在厉害,但这并不足以消灭我们。
那个藏在幕后的人,到底在哪儿,又有着什么样的图谋呢?
随着面前这石头傀儡的坍塌,我听到了更多的脚步声来,眯着火眼朝周遭望去,瞧见那黑暗的角落里,居然又冒出了十几头的石头傀儡来,不但如此,我甚至还能够瞧见那玩意竟然直接冲墙壁之上浮现出,稍微凝固之后,却是又朝着这边扑来。
源源不断。
这是人海战术,我开始明白了,原来对方也未必有完全战胜我们的把握,所以使用了人海战术。
人不是机器,而就算是机器,也终会有磨损殆尽的时候。
如果这些石头傀儡源源不断地杀过来,那就算是有天大的能力,我们也将被困死在这里,被茫茫多的石头傀儡给吞没。
只不过,对方难道就只有这么一手么?
我这般想着,然而那些凶狠的石头傀儡已经冲到了近前来,扬起硕大的拳头,朝着我们的身上砸落而来。
朵朵又帮着我抵御了几下,而这个时候我也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
一剑神王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万物皆可斩。
一剑斩落。
唰!
在那一刻,我将两代一剑神王的记忆和意识融入进了脑海之中,然后握住了手中的长剑,向前一斩。
随着急速的破空之声,偌大的石头傀儡终于没有能够挡得住我的剑。
这一剑从对方的腰间斩过,将其断成了两截。
随着轰然而落的石头,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提剑而上,左冲右突,将冲到了近前的六七头石头傀儡都给斩成了两截。
这样的冲杀让我充满了满满的成就感,大脑正兴奋呢,却突然间感觉到头顶上的岩顶在晃动。
轰隆隆……
一声巨响,却有大片的石头从上面垮塌了下来。
啊?
我满心骇然,想着最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这些恐怖的石头傀儡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手段而已,人家最重要的杀招,却是弄垮那洞**。
而这洞**一垮塌下来,那可不是几百斤几千斤的事情,而是数万吨的重量……
我们如何能够撑得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屈胖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好了,我将这法阵弄出了一缺口,陆言,赶紧,带着我们离开。”
说罢,他陡然出现,抓住了朵朵的胳膊,然后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
而杂毛小道扬起手中的剑,挑飞了好几块重达数吨的石头,然后冲到了我的跟前来。
三个人,六只手,全部都搭到了我的身上来。
遁!
我在屈胖三出声的那一瞬间,陡然出手,足尖一动,便感觉到了这混乱的洞**之中,果真有一丝空隙,晓得这应该是屈胖三刚才弄出来的,没有任何犹豫,照着那个地方就钻了出去。
唰……
一声风啸,下一秒,我们出现在了那天坑底部的边缘位置,瞧见在另外一头,那儿围着过百的人群,堵在了洞口。
而那个黑长发垂落到了脚踝处的女人都达绛玛,也在其中。
她十分的显眼,因为她是一个大长腿,整体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再加上一头如瀑的黑长发,着实让人一眼就瞧了出来。
不过我们这边的地遁术动静颇大,刚刚一出现,对方也把握到了,齐刷刷地扭头,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之中交织,仇恨的火花四溅。
那帮人的确是训练有素,几乎没有半点儿犹豫,便立刻朝着这边快速奔跑,并且呈现出了一个半月形的包围圈。
与此同时,我还能够感觉到半空之中,似乎有打斗的声音。
朵朵也听到了,抬头一看,焦急地喊道:“陆左哥哥!”
她的身影一晃,下一秒却是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那帮人已经倏然而至,将我们给堵在了天坑南面的角落这儿,一边有超过一百五十人的摩门精锐,而另一边,却只有三个人。
敌众我寡啊。
呼啦啦……
这个时候头顶有风刮来,却有二十几头翼手龙出现在了半空之中,有人弯弓搭箭,朝着我们这边瞄了过来。
砰、砰、砰、砰……
一通巨响,有人从半空中垂落而下,接着骤然消失了去,下一秒,朵朵抱着脸有些苍白的陆左出现在了我们的身边。
都达绛玛走到了我们的跟前来,而在她的身边,则站着之前还对我们信誓旦旦的库伦。
这个家伙指天发誓,然而此刻,却站在了都达绛玛的身边。
杂毛小道双眼喷火,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
第七十六章 我就是我
面对着杂毛小道的责问,库伦却显得十分谨慎,并没有回答,而是留在了都达绛玛的身边,低着头。
老大在前面,哪里有他说话的地方?
而都达绛玛则显得十分平静,被众人簇拥上前而来,望着我们这几人,止不住心中的轻蔑,轻笑着说道:“知道摩门教为什么没有叛徒么?”
没有等我们回答,她指着自己的脑袋,敲了敲,说道:“因为每个人的脑子里,都给我们种下了东西,只要一靠近我感知的范围,他所有的行为都需要屈从于我的意志,你明白了么?”
啊?
杂毛小道脸上的愤怒消散了去,认真地说道:“明白了,这我就放心了,原来并不是我被骗了,而是因为此刻的他,不过是一具傀儡而已。”
都达绛玛说道:“不、不、不,他已然还是他,只不过与之前的他想法改变了而已——生命是如此的奇妙,而灵魂则是超脱于生命的更高存在,这种东西,只有身处于高纬度之上的神灵才能够理解,而你们不过是凡人,居然试图挑战神的威严,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杂毛小道平淡地说道:“是么?说得好像你不是凡人一般。”
都达绛玛傲然地说道:“我当然不是,吾乃神灵座下的天赐度母,是为了传教而落入的凡尘,我是神使,代表着神的威严和力量,任何胆敢触犯我的人,都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杂毛小道的眉头一掀,嘿然笑道:“瞧你这模样,真的堪比大洋马,特别是那一头秀发,不知道玩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味道!”
他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之间,就变得猥琐起来。
旁边的屈胖三忍不住也笑了。
我们这边肆无忌惮的目光和笑声惹怒了前面众人,这帮摩门教的骨干精英怒声吼道:“放肆,胆敢亵渎神使,真的是不要命了!”
在这样喧天的斥责声中,杂毛小道盯着都达绛玛,缓声说道:“将偷走我的东西叫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要不然,必将让你受尽最痛苦的折磨,让你在今后的人生之中,都在后悔这一件事情。”
都达绛玛眉头一挑,说没想到死到临头,你居然还这么嘴硬?
杂毛小道耸了耸肩膀,说是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都达绛玛眼睛眯了起来,聚成了一条线,然后说道:“的确,你们能够从法天罗地陷阵之中逃出来,并且躲过了我精心设置的大轰塌,这让我着实有一些意外;但这并不能够成为你们骄傲的资本,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们不过都是一些徒劳挣扎的可怜虫而已。”
杂毛小道说这句话儿说得真霸气,不过你估计是忘记了之前大峡谷的惨败……
都达绛玛摇头,说我不会忘记的,要不然怎么会将战场选择在这里?
她打了一个响指,突然间偌大的天坑岩壁之上,开始浮现出了光芒,无数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浮现,并且最终融成了一幅巨大的图像,却有一个三头六面的庞大魔神镌刻在了那山壁之上,光芒笼罩上空,汇聚成了穹顶,将整个天坑都给覆盖了住。
这异象发生在一瞬之间,而后她微微一笑,说你们之前所使用的雷法,都是从雷泽时空中引渡而来的力量,而此刻这个战场被封印住了,任何力量都无法钻入其中,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什么?
神剑引雷术被禁止了么?
那也就是说,我的大雷泽强身术也同样无效?
我的心中骇然,不过却并不愿意相信这一件事情,于是躲在人群之后,开始慢慢地喝念起了大雷泽强身术的引导咒诀来。
而与此同时杂毛小道却显得十分淡定,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同样也是没有援兵了。
都达绛玛微微一笑,说消灭你们区区五个人,我还需要援兵么?
杂毛小道叹了一口气,说总有人会自信过头,却不知道自信多了一分,便是狂妄……
都达绛玛说这话儿,正是我所要告诉于你听的。
杂毛小道不再与都达绛玛对话,而是拔出了雷罚来,认真地盯着手中这把剑,平静地说道:“老伙计,天山一战之后,你就未曾真正痛快饮血了,不知道你寂寞么?”
嗡……
那长剑居然发出了一声嗡鸣声来,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
而这个时候杂毛小道哈哈大笑起来,豪情壮志一下子涌现在了胸口处,回过头来,看向了陆左,说小毒物,你没事儿?
陆左苦笑着,擦去了嘴角的一抹血,说没事,就是之前沉疴太多,积重难返,又给偷袭着了道……
杂毛小道吩咐道:“你且在后面观战——朵朵,保护好你陆左哥哥。”
朵朵郑重其事地点头,说嗯。
杂毛小道又看向了我和屈胖三,说两位,这是我们第一次联手作战么?
屈胖三说他我不知道,但我应该是第一次。
杂毛小道说未来的岳父老子在后面看着,你怕了么?
这一句话就好像给屈胖三打了鸡血,他的脸蛋儿一阵通红,双眼发亮,奶声奶气地吼道:“怕个几把毛!”
杂毛小道冲着我大声吼道:“那你呢,陆言,你怕了么?”
我却显得十分平静,淡然说道:“我的性命,在两年前就应该死掉了,所以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赚的;至于死,我觉得倒是可以接受——毕竟我已经死过好机会,黄泉都去了一趟……”
杂毛小道忍不住笑了,呸了我一口,说特么的一点配合度都没有,啰里啰嗦。
说罢,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一本正经地宣布:“那么,在座的各位,摩门教的朋友们,我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唰!
他身子往前出动的一刹那,半空之上的翼手龙骑士便松开了弓弦。
嗖、嗖、嗖……
箭如雨下,破空而来,从各种各样刁钻的位置出现在我们的身前,然后钻进了我们的要害之中去。
这些箭手并不仅仅只有半空之上的翼手龙骑士,在岩壁的各个洞口,都有人站立着,这样的箭手至少有五十多个,刚才并未出现,而大战一开,立刻开弓而来。
这利箭并不成规模,但是无处不在的冷箭却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箭手都是高手,至少比我见过的大部分弓手都强,不但如此,而且这些利箭并不简单,有的甚至是法器,射中之后,还有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将目标炸成碎块。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杂毛小道和屈胖三发起了冲锋,而朵朵则掩护着陆左,退守到了附近的洞子里去。
我凭着极度敏感的炁场感应不断避开了那要命的暗箭,无数箭羽贴着我的身边穿过,而几秒钟之后,我冲进了人群之中。
想要不被射成筛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涌入人群之中。
这样子,那些弓手就会为了避免误伤,而停止射击。
当然,这只是寻常角,真正厉害的顶级弓手,甚至能够在敌我交缠的高速战斗之中,把握到敌人的踪迹,并且进行攻击。
然而冲入人群之中躲避弓手,并不能够给我带来丝毫安全感。
事实上我陷入了更加恐怖的境地。
这一大帮的魔门教徒,显然要比之前我们在大峡谷时所遇到的那些人,要强上许多,每一个都难缠无比,我拎着长剑,左冲右突,却没有办法做到之前那种砍瓜切菜的横行,反而需要不断提起精神来,小心无处不在的攻击。
唰!
陷入围攻之中的我不得不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刀枪剑戟的劈砍让我处于一种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而且还得时不时躲避一支宛如鬼魅一般出现的利箭。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我身上就已经中了几刀,还差一点儿被一支利箭给插中心脏。
虽然那利箭最终从我的腋窝之下穿过,但那几刀却实打实地划破了我的皮肤。
尽管我在刀锋临体的一瞬间,尽量避开了被重创的可能,不过鲜血也的确流了出来。
不过受伤并没有让我感到恐惧。
恰恰相反,在鲜血和疼痛的刺激之下,我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就变得无比地清醒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好几股记忆杂糅着融汇进了我的意思里面去。
相同的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在哪儿呢?
对了,在千年前的耶朗战场之上,那个时候我的对手,是庞大的汉帝国,奸诈的方士,野蛮的南方土著,还有来自深渊的无尽狂潮……
我在奋战,如同千年前的我一般。
我是谁?
我不过是整个耶朗联盟的一名小将,我有着悍不畏死的精神,和从小培育的战技……
我是一个宁死不屈的使节……
我是一个匠师,一辈子只知道研究手里的刻刀与锤子……
我不过是一名小小的祭司……
不对,我是通晓雷法的夷族头目,我是联盟之中的大人物……
我是一剑神王,整个野狼王朝,都在我的长剑庇护之下……
……
错了,错了,都错了。
我是陆言。
我就是我。
第七十七章 打了鸡血
握剑,前斩。
在那一刻,我终于理解到了为什么聚血蛊为何会那般强,为何第一位聚血蛊的主人能够成为苗疆万毒窟的开创者。
因为十八个梦,就是十八种不同的人生。
集众人之力而成就的一人,绝对是远比常人的际遇,而与此同时,无数的人生叠加和经验,让整个人的性格具有了多样性。
我感觉无数种信念和精神都汇聚到了我的心神之上,一股莫名的念头浮现出来。
我害怕什么?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不管面前是一人还是两人,又或者几百人,有什么区别呢?
比起当年耶朗王朝的大敌而言,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不过是需要多挥几次剑而已。
上一代的聚血蛊主人创立了天下修行三圣地的苗疆万毒窟,独步天下,难道这一代的聚血蛊主人,只有唯唯诺诺,畏畏缩缩,整日恐惧这个,担心那个么?
不过一战,死则死矣。
一股必胜的信念充斥之下,我莫名之间就感觉到手中的破败王者之剑变得格外轻快,仿佛一根羽毛似的,就跟没有重量一般。
剑已经不在手上,而在心中。
在那一刻,我终于感知到了一剑斩的真正奥义,那就是快。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当长剑在我手中失去了重量感的时候,我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抖,也知道自己进入到这种状态的时间未必会有多长,但是却在那一瞬间,整个人就爆发了出来。
唰、唰、唰……
在我的视线之中,到处纷飞的战场变得无比陌生,无数刀光剑影之下,是无数的破绽生出,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将剑递到那些破绽里面去。
长剑在翻飞,或者劈、或者砍;或者崩、或者撩。
再接着就是格、洗、截、刺、搅、压、挂、扫……
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熟悉了那种剑感,一剑在手,感觉整个灵魂都活泛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仿佛能够把控到战场的所有趋势,并且将其引导向自己有利的方向去。
就好像是下棋,下围棋。
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左右整个战局的能力,让周围的敌人跟着我的节奏而动,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因为我的表现而调整自己的位置。
控场。
唰……
激烈的战斗在一瞬间打响,而仿佛打了鸡血的我在人群之中爆发出了巨大的战斗力来,无数的人哀嚎着跌倒在地,而更多的人则义无反顾地扑将上来。
若是放在以前,我或许会生出一种无比恐惧的心理来,然而此刻却是越战越勇。
而即便是碰见了很厉害的高手,我也没有半分惊慌。
硬的不行,来软的。
软的不行,我游击。
战斗是一种艺术,而斩下敌人的头颅,或者腰肢,则是一种充满了成就感的事情。
我陷入到了极致的杀戮之中去,开始对于敌人的哀嚎和惨叫声感到了享受,甚至有一种扭曲的快感;而与此同时,我的身上也是鲜血淋漓,一部分是我自己的,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别人溅到了我身上的。
战斗进行了好一会儿,我终于遇到了强敌。
那是六人联手而成的防线,而且这六个都是女人,长得十分漂亮的女人。
度母。
又或者说是伪度母,摩门邪神奎师那利用茶荏巴错土著的信仰,利用不知道的生命灵魂,从血池之中制造出来的神使度母。
按理说这样的每一个都是极为恐怖的敌人,只不过那新魔王制造出来的血海祭坛到底还是差了一些先天火候,使得这些神使度母的实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六位度母,全部都身穿白衣。
白衣度母的脸乍一看仿佛都差不多,感觉就好像是在韩国一条街上面的整容院里弄出来的一般。
每一个都是锥子脸大眼睛的网红脸。
当我将一个粗壮如狗熊一般的魔门教徒给斩杀了去之后,这六人便将我给团团围住。
而这个时候我回过头来,方才发现我身边已经躺下了超过三十具尸体。
这些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基本上都断成了两截。
我的凶猛不但让摩门教的这一大帮人为之惊讶,就连站在我不远处的杂毛小道都为之骇然,瞧见我停下了冲锋的脚步,他不但没有过来支援,反而在不远处朝着我喊道:“嘿,陆言,你今天吃了什么兴奋剂,竟然会这么猛?”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回答道:“今天?好像没有吃啥东西呢……”
唰!
一道劲风划过,杂毛小道身子一翻,避开了对方的攻击,我这时方才发现杂毛小道却是采用了擒贼先擒王的手段,一上来就盯上了都达绛玛。
而一向被认为摩门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都达绛玛,除了新摩王之外的第一高手,却是在被杂毛小道给压着打。
若不是身边还有大批的帮手在撑场,只怕她早已不会如此刻那般轻松了。
杂毛小道在无数的攻击之中还得压迫住都达绛玛,所以没时间理会我,一个翻身跃到了另外一边去,留下了那六个白衣度母将我给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我试图找寻屈胖三的身影,方才发现他并不在场中。
这家伙神出鬼没,我余光一扫,找寻不到人,便没有再管。
此刻的情形,容不得我多做分心。
毕竟在此之前,我迎战一名白衣度母都赛玛,都有些勉强,此刻我面前却足足有六位。
这六人有的用刀、有的用剑,还有的用长枪、鞭子、雨伞和飞镖,花样繁多,数不胜数,一起涌上来的时候,的确是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我不确定自己这种激昂、高亢的状态到底能够持续多久,所以没有避战,而是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长剑在兵器之中肆虐,然而这一次没有再如之前那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因为对手变得足够厉害了。
而即便如此,我这一剑仍然是荡开了那一刀一剑,最后斩落在了一名白衣度母展开来的铜伞之上,溅起了激烈的火花。
我的剑在那铜山之上来回震了三次。
破败王者之剑是用那极品雷击木的木鞘温养,天生便带着一股蓬勃的雷电之意,此刻被我激发出来,化作一道蓝紫的电芒,通过那铜伞传递到了那女人的胳膊之上去。
她的手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虽然没有被雷意给击溃,但身子却止不住地发了一会抖。
而就是这一下,给我找到了机会,没有任何犹豫,猛然一剑挥去。
长剑差一点儿就站落到了对方的脖子之上,结果却给一根鞭子给缠住了去,没有办法再进一步。
我没有被这事儿给为难住,而是猛然向前,趁着这冲势,一脚踹到了那女人的胸口处。
啊……
持伞女子给我一记飞腿踹在了胸口,重重跌落到底,而我则如同出闸的猛虎,倏然而至,然后长剑荡开了好几处试图阻拦我的攻击,然后扎在了那女人的胸口处。
“彭巴贡赛玛……”
其余人的口中发出了声声惊呼,也有人不要命地朝着我冲了过来,试图与我以命搏命。
我长剑回旋,将那几人荡开,然后身子陡然弹射开去,又是一剑,捅到了那个在角落里不断放暗器的女人腰间,然后猛然一划。
这女人的整个身子分做了两半,鲜血溅射。
“柔巴吽卓玛……”
又一名白衣度母的死亡,让我体会到了之前在大峡谷的时候,杂毛小道从我身边交错而过时,顺手收掉了都赛玛人头的那种感觉。
世间之敌手,不怕多。
多又如何?不过一剑。
那四个白衣度母瞧见自己的同伴相继惨死,不由得爆发出了巨大的愤怒来,而这愤怒则转化做了凶猛的攻势,朝着我一齐冲了上来。
而这个时候我终于捕捉到了屈胖三那熊孩子的身影。
他居然没有与我们一般加入战场,而是选择了腾空而起,去对付那帮到处放暗箭的家伙。
身后凭空多出一对火焰翅膀的他堪称鸟人一个,而在这一对翅膀的帮助下,手握量天尺的屈胖三成为了那些翼手龙骑手的噩梦,不断有翼手龙簌簌落了下来。
而那无所不在的暗箭,也变得不再那么多了。
他凭借着绝对的高机动性,给我们创造出了一个格外良好的发挥空间。
我在四人向我袭来的那一瞬间,突然间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叙的冲动,那冲动从尾椎骨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天灵盖上。
同样的场景,仿佛在千年之前就已经上演过了。
天下群雄,围殴一剑神王。
世间万物,莫过于一剑。
唰!
我挥出了这辈子以来最为辉煌的一剑。
这一剑因为受限于我个人修为的缘故,并没有如同千年之前的那般璀璨夺目,然而剑光暴起的一瞬间,那四名白衣度母顿时就断成了八截。
一剑之后的我感觉浑身疲惫无力,下意识地想要坐倒在地。
而这个时候,那位都达绛玛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不行了,王,你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