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男人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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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叹了一口气,说行,你有着一份心,我就觉得虫虫没有选错人。
我诚惶诚恐地说道:“哪里,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尽一份力量罢了。”
许老说我呢,太老了,又要守着这一分三亩地,就不陪你们去了,不过我这里有一个电话号码,是滇南局那边的一个人,叫做杨进,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他,原则范围之内允许的话,他会帮你摆平的。
我连忙记住,口中复述了两遍,完了之后,小心翼翼地问屈胖三道:“你有什么想法?”
屈胖三放下碗筷,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地,对大人我有想法?”
嘿,这小人还得志了起来。
不过此时此刻,我不得不顺着他的心意来,满脸讨好地说道:“那是,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觉得吧,我到底呢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需要像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在我身边,帮我把把关,这才是最正经的事情。您觉得呢?”
屈胖三惊掉眼镜,说嘿哟,我倒是没有发现你陆言还有这样低的姿态,怎么着,这一次势在必得?
我苦笑,说哪里是势在必得,主要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生怕耽误了别人。
屈胖三伸了一个懒腰,说要我去帮忙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里有两个条件,你得答应我。
我连忙点头,说您讲,我洗耳恭听。
屈胖三竖起了第一根手指,说第一,我们两个人之间,一切以我为主,大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无条件的照办,不要问为什么,知道不?
我说要是不合理怎么办?
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说你接受不了?
我举手投降,说别,我知道了,你说第二点。
屈胖三又说道:“第二点嘛,俗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
啪!
我终于恼怒了,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袋上来,使劲儿抱着他,说嘿,你小子想什么呢,能不能说人话啊?
停、停、停……
被我死命儿抱着,屈胖三大声求饶,说好吧,第二点要求就是,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能对大人有任何攻击手段,得保护我,知道不?
我说这还像是人话,行了,什么时候走?
屈胖三指着地上摆放的碗筷,说先别忙,洗碗去。
我说嘿,我就吃了半碗,还没吃完,你特么都吃了三碗,怎么叫我洗碗呢?
屈胖三竖起了第一根指头,说道:“刚答应的话语,现在就忘了?”
我翻了一下白眼,无奈地收拾碗筷,来到厨房一看——我擦,这儿堆了这脏碗筷都快出锅儿来了是怎么回事?
我满脸怨念地回头,许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搓着手道:“我也不怎么会干家务活儿,帮忙的翠儿这几天下山了,所以……”
呃……
好吧,我无奈地将碗筷洗干净,还把厨房收拾妥当了,洗完了手回来,屈胖三已经跟许老谈完了事儿,背着小包袱在门口等我了。
我诧异,说现在走?
屈胖三说不然呢,人命关天,你还准备再等?
我无语了,跟许老告别,然后骑着摩托车下山,离开了敦寨。
回到了家,我又给父母解释了一番,准备出远门,然而这回我母亲就没有之前那般洒脱了,拉着我的手,一脸担忧地说道:“你还是别出去了,免得再来那么一回。你老娘我心脏不太好,可受不住……”
我苦笑,说也不想,只不过真的是有事。
母亲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说你哥陆默当年也是啥也不说就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和你爹怎么办啊?
我一想,嘿,对了,我手里面不是还有点儿钱嘛,拿点出来,当安家的费用,不是挺好的么?
我这边琢磨着呢,母亲还在哭:“我想着吧,你现在估计也是没啥子工作,那天我都跟马局长说好了,问他们那儿招不招人,把你弄到公安局里面去,别说正式工,当个协警啊啥的,也挺好。人马局长挺痛快的,说只要你点头,直接特招你进局子里去,编制什么的,他帮你跑——你看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我听到,心里顿时就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想着马海波你个老东西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在这儿给老子下套。
你是活腻歪了,还是咋地?
我心里面纵然有十二分的不爽,但还是知道在我父母的心里,不求我有多发达,只求我安安稳稳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最好,所以也不敢表露出来。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妈,不瞒你讲,我这事儿,就是帮马局跑的——他跟我说,这事儿帮他办成了,编制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我母亲一抹眼泪,惊喜地喊道:“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了,你要不信,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我母亲说好,你打。
呃,妈你对我到底是得有多不信任啊?
不过这事儿到底还是没有为难到我,我当下也是打了电话给马海波,三言两句讲出来,那家伙倒也是个机灵人物,一下子就明白了,还帮我圆了个谎。
有马海波帮我兜底,母亲这边就再也没有啥担心的了。
我又提出来,说之前帮了一个朋友忙,人给了我五十万,这钱留我手里呢,怕花掉,就让我母亲帮忙保管,看看哪里需要花的,让她自己操心。
母亲更是乐不可支,说这钱我给你留着,以后娶媳妇用。
如此搞定了父母,我当天下午就订了票离开,乘坐火车赶往了滇南春城,然后又找到了许老提供的那个人,叫他帮忙给屈胖三办了一张身份证,并且坐上了直飞仰光的飞机。
如此一番周折,即便是再火急火燎,也花了三天左右的时间。
第四天早上,那个叫做杨进的人送了我们到机场,然而刚刚落车,我却瞧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那儿等着我。
说: 男人嘛,该站出来的,就得站出来。
第十四章 永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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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领导。
瞧见此人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杨进倒是认识他的,瞧见之后,上前招呼道:“小余,你怎么在这里呢,这是……”
余领导指了我一下,说我跟陆言认识,他要走,过来跟他送一下行的。
杨进哈哈一笑,说嗨,你们竟然认识,早知道的话,何必那般麻烦,这事儿你来办就是了。
他将我们送下车,然后挥了挥手,开车离开。
杨进并不清楚我的身份,只是我打电话给他,说是许老介绍的,他就伸手帮一下忙而已,而我和屈胖三两人站在了余领导面前,他眯着眼,打量着我和旁边这小胖墩儿,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怎么到了滇南,也不过来找我。要不是我偶尔听说你来过局里面,都不知道你过来。”
我虽然心中有些疏离,却不好翻脸,赔着笑说道:“这不是走得急么?”
余领导指着离去的车子,说杨进可是一个不那么好说话的人,你却找了他,反而躲着我,我有点儿不明白。
我摆手,说哪里、哪里……
余领导问我,说准备去哪儿?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去仰光……”
余领导盯着我,说我之前跟白合通过了电话,她告诉我,说你最近有些麻烦,好像有交代过你,说你的行踪最好还是跟她汇报一下,并且不要离开国内。
我装傻,说是么,她没有跟我说啊?我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至于去哪里,是我的人生自由吧?
余领导说你去仰光,应该是为了一个月前的那件事情吧?
我满脑子心思是摆脱这个家伙离开,然而他的一句话却让我留住了脚步,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事儿你也知道?
余领导微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你别忘了,老廖可是我给你介绍的人。”
明白了。
我望着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道:“你过来,是阻止我离开的么?”
余领导摇了摇头,说不是,只是过来跟你告个别,顺便告诉你一句,我们在缅甸那边有些资源,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你应该还记得我的电话才对?
我点头,说记得的。
余领导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希望你最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东南亚跟中国之地并不一样,降头巫蛊之术遍地都是,黑巫僧国家奉养,民风极盛,那儿出来的人,修得都是术而非道,却比你所见到的更加凶险恶毒,深陷其中,只怕未必能够回返而来……”
我平静地说道:“那地方,我也是有去过的。”
余领导说你的确去过,但你有跟东南亚厉害的黑巫僧交过手么?
我心中不由得冒出一股火起来,说飞头降我都见过。
余领导瞧见我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桀骜不驯,终于没有再说话了,伸出手来,说道:“祝你顺利。”
两人相握之后,余领导离开,而屈胖三一边随着我往里面走,一边问我道:“人对你也是一片好心,怎么感觉你并不领情的样子啊?”
我说上一次他也是这么和风细雨,如沐春风,结果转身就在我身上放了一定位器,你叫我怎么热情的起来?
屈胖三愣了一下,说嘿哟,看不出来啊——这次你就不怕他故技重施?
我冷笑,说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怎么可能?
屈胖三说那你衣袖褶皱这儿,是什么东西?
我听到,脸色一红,手忙脚乱地回手来看,结果什么都没有,反而引来了屈胖三的哈哈嘲笑,我怒气冲冲,说干嘛骗我?
屈胖三说道:“小伙计,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不要盲目自信,也不好别人一质疑,就什么都分不清。”
呃……
又给教育了一通。
两人乘坐飞机,前往缅甸仰光,而在飞机上,我终于发现了屈胖三有个弱点,那就是晕机,整个人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四肢冰冷,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问他怎么了,屈胖三头疼得厉害,揉着脑袋说道:“我记得以前也好像坐过飞机……”
我说扯了吧?你是我从荒域带过来的,这一路上我们两个吃喝拉撒,除了我坐牢那几天没在一块儿之外,你干嘛我都在,要不是托人帮你办了身份护照,你哪有这享受?你啥时候坐过飞机,我会不知道?
他说不是这一世,我说的是我转世之前……
我说那也不对啊,你要跟俞千二认识的话,那不得是一百年前,那个时候有是有,但却是个稀奇物,你未必能够接触到。
屈胖三说不是,我还有一世……
我这个时候终于来了好奇心,说卧槽,你特么的是转世活佛啊,是不是准备跟金蝉子一样,转十世,然后去西天求取真经——那你上一世是干嘛的?
屈胖三双手捧头,说我擦,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一想起来就头疼,不过我记得很多东西,对这些玩意也是习以为常,想来年代相差不大;我甚至还记得以前我坐过这飞机,不过不是在客舱……
我说不是客舱,难道你是开飞机的?还是打飞机的?
屈胖三头疼,说真记不起来了。
我瞧见他难受,主动给他按摩,说得了,既然记不起来了,就不要强行回忆——你肯定是在荒域发高烧的时候,烧掉了脑袋了,七八十度,血都煮沸了,人脑子也煮成猪脑子,猪脑子也煮成豆腐花了。慢慢来,别着急。
屈胖三又好气又好笑,说你个龟儿子,你特么才是猪脑子呢,大人我脑子比你溜一万倍好吧?得了机会就占大人便宜。
我说你个熊孩子还不是一样?别想着你以前是俞千二老大,资格老,连许老都认识,就在我面前摆架子啊,我特么以前可不是认识你个熊孩子……
屈胖三无奈地说道:“我也是日了狗了,求着拜我为师的人,从这里都排到巴黎去了,我居然还得面对你这么一个蠢蛋。”
我说你以前很吊么,叫啥名字来着?
屈胖三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白云,没好气地说道:“不想跟你这种没见识的乡巴佬讲话。”
话是这么说,结果这小子到了后来,晕得一塌糊涂,吐了满满一大袋,前两天吃的滇南米线全部都给吐了出来,弄得我真的是糟心又遭罪。
等到抵达了仰光,呼吸道来自东南亚的热风之后,屈胖三方才恢复了一点儿神志。
两人蹲在机场外面的马路上,沉默了许久,屈胖三方才问我道:“腿都蹲麻了,嘿,陆言,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去哪儿?”
我说啊,我不知道啊?
屈胖三一样子就急了,说我擦咧,你不知道?那你过来干嘛?
我有些头疼,不知道是该去寨黎苗村那边瞧一下遗址呢,还是直接赶到永盛监狱那边去。
落地之后,我才感觉到自己虽然曾经来过这里,但其实对东南亚还是两眼黑,除了从寨黎苗村往北那密密麻麻的热带雨林和崇山峻岭,我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都已经过了一个月,现在去寨黎苗村,有什么用,参观废墟么?
而去永盛监狱呢?
我们一不认识人,二不认识地方,难不成两个人屁颠颠儿地跑过去劫狱?
我沉默了,过了许久,方才试探性地问道:“不如,我们先去永盛监狱,看看能不能探监?”
屈胖三盯着我,一直到我心里发虚的时候,才哈哈一笑,说好,好办法!
两人找了出租车,赶到了市区,然后又包了一辆当地人的车子,赶往仰光附近的永盛监狱。
我是之前与虫虫重走北上路的时候,学会了缅甸语,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屈胖三这个家伙他居然也会。
不但会,而且说得溜得很。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有一些崩塌了,这尼玛还是人么?
缅甸的交通并不是很好,即便是在仰光附近,也是如此,我们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才赶到了永盛监狱的附近,下了车,望着远处那隐没在夜色里面的高墙电网,我和屈胖三都有些懵。
这个监狱的看守,不是一般严啊。
我看着那无处不在的探照灯和墙头架起的机枪堡垒,忍不住感慨,而两人围着围墙走了一段路,屈胖三蹲身摸了一下泥巴疙瘩,也叹了一口气,说出同样的话来。
他告诉我,这个监狱的附近,居然布置得有好几个法阵,虽然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已经很厉害了。
看得出来,这个地方硬闯的话,估计是有些难度。
两人谈完了路,一肚子的愁苦,准备在附近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填一下肚子,然而在半路的时候,屈胖三却低声对我说道:“有人跟着我们了。”
我浑身一僵,正想转身瞧个究竟,屈胖三却说道:“别回头。”
我故作镇定地往前走着,说怎么办?
屈胖三指着旁边的巷道,说我们走那里,然后看看到底是谁对我们感兴趣……
说: 阴谋密布啊……
第十五章 雪瑞父亲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说句实话,这一天的路赶得,我的架子都快散了。”
我瞧见两人都给吓到了,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是雪瑞的朋友,找到寨黎苗村出了事,过来看她的。
高个儿不敢说话了,看向了矮个子。
矮个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说你想要什么证据呢?
矮个子叹了一口气,说大小姐现在生死不知,我如何能够分辨你到底是不是她的朋友呢?
我沉思了一下,然后把我从二春那儿听到的八卦,一一讲来。
这些八卦包括了雪瑞与陆左交往的种种过往,完毕之后,我告诉两人,说我是陆左的堂弟,叫做陆言,雪瑞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
听到我的话语,矮个儿犹豫了一会儿,对我说道:“我们两个商量一下,可以么?
我说请随意。
两人走到了巷子头那儿商量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两人折回了来,开口说道:“那个啥,你认识我们家大小姐,认识我们老板不?”
我说你们老板是谁?
矮个儿说就是雪瑞小姐的父亲。
我摇头,说不认识,我认识雪瑞小姐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在寨黎苗村,没有提起过她的父亲。
矮个儿犹豫了一年,然后对我说道:“我刚才给老板打过了电话,他说相见您一面,如果先生有空的话,能够跟我们走一趟么?”
我说这个没问题,我朋友刚才不说了么,我们刚下飞机,还没有住处呢,要是能一起安排,那就最好了。
如此商定,我们跟着这两人往外面走,来到了路边的一辆越野车前来,上了车,又朝着外面开了二十几分钟,来到了一家环境还算是不错的庄园来,穿过了铁门,往里走了几百米,停下之后,高个儿去停车后,矮个儿则引着我们来到了一栋房子面前来。
一路开门进屋,然后来到了客厅里面来,这里有两个人,一个长得相貌儒雅,风度翩翩,另外一个则有几分草莽之气,眉目之间颇有霸气。
矮个儿给我介绍道:“这位姓李,是我们老板;这位姓顾,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那儒雅中年伸手过来,与我相握道:“鄙人姓李,李家湖。”
我伸手与他相握,说小姓陆,陆言。
李家湖眉头一扬,说哦,我听说你是陆左的堂弟?
我点头,说对,是我。
李家湖皱眉说道:“哦,我怎么从来没有听陆左说过此事?”
我坦然而笑,说乡下的穷亲戚,谁会没事儿挂在嘴边呢?
李佳慧盯着我,说阁下看起来,却不像是穷亲戚。
我说你是雪瑞的父亲?
他点头,说对。
我没有太多隐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与雪瑞的交往很简单,我当时中了蛊毒,找到了寨黎苗村,然后因为雪瑞的帮助,最终还是结了蛊毒,并且交上了朋友;这回听到出了事,就赶过来,听说寨黎苗村的人都被关押在永盛监狱里,所以就过来瞧一眼,正好碰到你们的人。我刚来,什么也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还请您教我。”
李家湖说你跟雪瑞是在寨黎苗村里面认识的?
我点头,说对。
他说那我问你,在寨黎苗村的鼓楼,在哪个位置?
我回忆了一下,然后如实回答。
李家湖不置可否,说那我问你,陆左的老家在哪里?
我又开口说道:“在黔东南晋平县大敦子镇上,而我家,则在大敦子镇辖属的亮司村。”
他又问了我几句话,方才伸出了手来,对我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也是谨慎,事实上,雪瑞曾经跟我提起过你,刚才对了一下,发现她描述的,和你本人基本上相差不远。”
我松了一口气,说如此就好。
李家湖突然又问道:“对了,怎么陆左这次没有赶过来?是没有得到消息么?”
听到这略带一些埋怨的话语,我给他解释道:“陆左最近被人给冤枉了,目前正处于跑路状态,基本上没有人能够联系得了他,所以这边的消息,未必能够传到他的耳中。不过李先生你放心,我既然过来了,就一定帮忙处理好,别担心这些。”
李家湖来了兴趣,说陆左犯了什么事情?
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随口敷衍两句,然后问道:“我赶过来,是看一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们能够说一说最近以来发生的事情么?”
李家湖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之前跟雪瑞的电话一直都通着,就这次出现了一些变故。我们派人过去查探了,具体什么事情,也不清楚,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抓了起来,又或者四散逃逸了。我这边匆匆赶来,待了十几天,都没有能够确认永盛监狱的具体情况,甚至都不知道雪瑞是否还活着……”
我听闻,心中一跳,说到现在你们也不清楚么?
李家湖说谁说不是呢,永盛监狱现在处于高度戒严状态,很难渗透进去的。我们提前来了十天,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外围敲敲打打,得到的情报也并不准确。
我说那你们准备该怎么办呢?
李加湖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只是在等待最终的结果吧。
如此说着话,没多时有一个人走进了大厅里面来,在李家湖的耳边附耳讲解了两句话,李家湖听到,满脸兴奋地说道:“我们已经搞定了监狱里面的其中一个医生,一会儿准备见一面,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一起去听一听?”
得到了李家湖的邀请,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地方定在附近的一间茶室,那个检察院的医生肩负的责任太多了,所以姗姗来迟,而同样;来迟的,还有我一人。
一行人在私底下见了面,李家湖毫无顾忌地说道:“前段时间抓来的人呢?”
那人轻轻吐了一口浊气,说道:“死得差不多了。”
说: 不好意思,今天迟太多了,我道歉,对不起……
第十六章 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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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我,还是李家湖,都大吃一惊。
什么叫死得差不多了?
那里不是集中营,而是监狱,监狱再黑暗,也不可能成批成批地死人,怎么这话儿听着那么吓人呢?
这医生之前已经收足了钱,此刻也不讳言,冷笑着说你以为永盛监狱就那么简单?
李家湖拱手作揖,说请尽管说。
医生瞧见李家湖的态度,心里满意,说实话告诉你们,永盛监狱总共有五层,两层地面,三层地下,而在地下这三层,第一和第二层都还不算是什么秘密,关押的人呢,也多是一些必死无疑的人。这些人呢,基本上都是用来做器官移植的,也有的则是做成生物标本,至于第三层,则几乎没有外人能够进入,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也只是从停尸房的死亡记录里面看到的信息……
李家湖听到,深吸了一口气,说怎么会这样呢?
医生说永盛监狱分作三套人马,第一批是对外的,就是地面上那些工作人员,除了几个大头目之外,大部分人员是不知道别的情况的,而第二批人则是地下一二层,而第三层里面的情况,只有典狱长知道。
李家湖深吸一口气,说那典狱长又是谁呢?
医生盯了他一眼,说怎么,你想收买?
李家湖说我只是想知道我女儿的情况,如果有得商量的话,钱不是问题。
医生摇头笑了,说实话跟你讲,台面上的那个傀儡啥也不知道,背后的那个典狱长叫做哈多,你听过七魔王哈多没?缅甸最大的地下器官交易商,境内几个金矿和玉矿的拥有者,闵昂来上将的专业顾问,你觉得他会在乎这个钱儿?
李家湖深吸了一口气,说居然是他?
医生一脸高深莫测,而我则在旁边小声问道:“你认识?”
李家湖说哈多我不知道,但七魔王却是赫赫有名,此人是缅甸长盛不衰的常青树,不管政坛如何变幻,他都是地下世界的大佬之一,有点儿像是旧上海的杜月笙黄金荣,名下的产业很多,大部分灰色产业他都有插手,十分的有名——而且据说他是东南亚有名有数的高手。
医生在旁边补充道:“镇国级高手。”
我的天……
李家湖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此说来,这件事情,是哈多主导的咯?
医生摇头,说七魔王阁下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心做这事儿?我听到的消息,是哈多的弟弟普桑干的,据说他最近交了一个来自中国的朋友,然后得到一个消息,说那个村子里面有大宝藏,是关于生命和长生的,所以才会这般的激动……
生命和长生?
这个指的是五彩补天石么?只是五彩补天石已经化作了虫虫,那寨黎苗村里面,哪里还有这东西?
怀璧有罪啊!
医生说完这些,然后就没有再多有用的消息了,就连雪瑞的消息,也没有确认。
做这件事情的,是哈多手下的上帝军,而这支部队太过于神秘了,即便是他这种身处于要害部门的人,也没有办法了解太多。
医生走了,而且还带走了一箱子的现金,我没有问李家湖到底花了多少钱,因为我觉得他应该也不在乎这一点。
他更在乎的是自己那个独生女儿,现在到底一个什么情况。
李家湖在沙发前沉默了许多,然后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助手,开口说道:“有烟么?”
助手一愣,说是雪茄么?
李家湖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大声喊道:“烟,是烟,你们抽的烟,给我一支!”
助手说李生你不是答应太太戒烟了么?
李家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大声吼道:“给我,费什么话?”
助手不敢再多言,从兜里摸出了半包烟,又把火机拿给了他。
李家湖掏出一根烟,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过了好久,他方才从鼻子里喷出了烟雾来。
这一口烟让他的情绪变得好多了,有些迷惘地说道:“杰米,你说我如果通过领事馆的外交手段,又或者是舆论新闻的办法,对这件事情曝光,然后给予当地政府压力,会不会有用?”
助手苦笑着说道:“李生,这件事情我们不是讨论过了么?对方既然行事这般肆无忌惮,肯定是有把握的,如果我们这么做,他们只会尽早地消灭证据的。”
消灭证据?
李家湖对这句话反复琢磨了一会儿,越发地苦涩,将烟头按在了红木茶几上,然后双手抱着脸,浑身都在颤抖。
他很难过。
无声地哭泣了好一会热,李家湖方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个人来,回头望了一下我,然后说道:“陆言,你有什么办法?”
我从医生离开之后,就一直在思索如何破局。
说句实话,我听到那些无辜的村民被肆意屠戮的时候,心里面的悲愤并不比李家湖少。
然而越是如此,我越发需要冷静。
从我们对永盛监狱的初步了解,可以知道,这个地方处处都是法阵,想通过遁地术进入,这事儿很难,那么如何进入其中呢?
特别是我需要知道那第三层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雪瑞到底在不在,蚩丽花婆婆在不在,虫虫在不在?
又或者,这些人其实都已经战死了?
什么都不清楚,就懵懵懂懂地闯入其中,这事儿从一开始就输了。
然而当一个父亲向我问起这事儿来的时候,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不想让他失望,心里面却又没有太多的好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屈胖三开口了:“这事儿简单,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啊?
李家湖瞧见他轻松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陆言,不知道这位是……”
敢情他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我旁边这小屁孩儿。
我咳了咳嗓子,说这事我的一朋友,屈老三。
李家湖见我如此郑重其事地介绍,知道这人必然是有不凡之处,也不在意他的年纪,开口问道:“不知道屈小兄弟有什么见解呢?”
屈胖三指着我,然后说道:“正面强攻进去,又或者秘密潜入,目前看来,我们的能力都还不够;不过如果是换一种办法,我相信陆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诧异,说什么办法?
屈胖三嘿嘿一笑,说永盛监狱关押的是犯人,你被抓进去,事情不就好办了?
我说我被抓进去了,自由被限制,谈什么救人?
屈胖三说你那天不是很牛波伊么,两百多斤的手铐脚镣的,随手一挣就脱了,只要不让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和修为,到时候你进入其中,岂不是如鱼得水?
我说如你妹啊,你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么?要万一遇到什么高手,我到时候连反抗的办法都没有。
屈胖三说你放心,且听我讲——事情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将你先送到地下一层或者二层去,那么我们就需要在黑市上面发布一个消息,用与你血型特征配对的肝脏或者肾脏之类的数据,然后想办法把你送进去,再由医生帮着把你转下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得靠你来自由发挥了……
我说这样做,很危险的,那地下肯定有法阵,我如果施展不了地遁术的话,问题可就很严重了。
屈胖三斜了我一眼,说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讲雪瑞是你的救命恩人么,咋地,怕了?
我吞了一下口水,说怕倒不是怕,我主要是觉得……
屈胖三满脸微笑地转过头来,对着李家湖说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李生,联络医生的事情,还有把陆言送进永盛监狱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至于他这边,我还有一些东西要跟他交代,免得这小子真死在里面了,浪费表情——对了,事不宜迟,要不然雪瑞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麻烦了,现在可以么?”
听到屈胖三的吩咐,李家湖慌忙点头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立刻就去安排。”
他匆匆站起,去打电话,而屈胖三则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你进监狱里,所有的东西肯定都要被搜一遍,所以你隐匿气息的事情,就不能靠李道子的符箓了,我教你一行口诀,暂时隐藏三两天,应该没有问题。”
我气急败坏,说你是不是准备接收我的乾坤袋,然后好跑路?
屈胖三朝着我砸了砸眼睛,说哎呀,被你猜到了。
瞧见这小子一脸疲赖的模样,我顿时就是一阵无语,叹了一口气,说行吧,生死就此一搏,拼了。
屈胖三嘿嘿笑,说你咋又想通了呢?
我说还能咋办?就像你说的一样,雪瑞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当一白眼狼,闭着眼睛不管事儿吧?
难得我这般慷慨凛然,屈胖三好言安慰我道:“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我心中一暖,没想到他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我总得留下来帮你收尸啊,你说对不?”
我擦……
我满腹怨言地跟屈胖三学了那套口诀,而这个时候李家湖也兴冲冲地走了过来,说他答应了,明天凌晨五点钟,就送你进去……
说: 又住进牢里去了,
越狱准备开始
第十七章 黑暗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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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自己,则被人塞进了一个麻袋里面,然后运上了车。
如此一路颠簸,等我重见光明之时,已经到了那著名的永盛监狱里面来,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房间里面待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离奇,我躺在了潮湿的地板上,旁边有一堆稻草,听到走廊外面传来的嚎叫声,我都有些没有想明白,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虽然在之前不久,进过一次监狱,但是讲句实话,这边的条件,根本没有办法与国内相比。
我靠墙而坐,没一会儿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挥出手,却是抓到了一根火红色身躯的蜈蚣虫来,不断蠕动的节肢让我心情有些烦躁,往旁边猛然一砸,然后一脚踩去。
这儿只是永盛监狱的上一层,而如果想要下去,需要等到医生上班的时候,给我做过体检,方才可以下去。
而我下去的原因,则是因为黑市上一个关于肾脏需求的信息。
这里面涉及到的黑暗,让人听到都忍不住直哆嗦。
我就算是,不过是个心怀叵测的潜入者而已,但倘若是其他普通的人,真的摊上了这样的事儿,那会不会也被人给捆着,将身体里面的各种器官割下来,留给世界各地有需求的求医问药者呢?
这事儿不能想得太深入了,因为想太多,就越发对这个社会绝望。
牢房里面除了恶臭和虫子,还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种压力不知道是来源于布置在地板之下的法阵,还是因为这儿死去的怨魂太多,总是让我感觉到很不自在。
不过这一路过来,我也能够理解到那个普桑为什么不顾影响,把人弄到这儿来,而不是在密林之中,随意找一个地方解决。
因为这儿的守卫绝对能够承担起守密的需求。
进了永盛监狱之中,我一时半会儿也行动不得,只有半靠着墙壁上,然后养好精神。
如此一觉过去,睡得迷迷糊糊,便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
我睁开眼睛来,结果双手就给人拽了过去,一对手铐将我的双手反拷了起来,然后往外扯去。
除了我,走廊上面还有二十几个身穿囚衣的人,被人像赶羊一样地驱赶。
我们沿着走道走,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铁闸门,最后来到了一个满是福尔马林药水气味的白色区域,然后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门口排队蹲着,一个一个地被叫进去抽血。
我在人群靠后的地方,旁边有两个守卫在低声说着话,虽然他们刻意控制了音量,但我还是能够听出一些来。
我的缅语因为学习时间有限,所以并不是很溜,但多少还是能够懂个大概。
他们在讨论到底谁是下一个倒霉蛋儿。
很快就轮到了我,被推到房间里面去,里面有一个医生和一个长相狐媚的护士,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医生就是昨天晚上李家湖的客人,而他也认出了我来。
不过这个家伙却是个淡定角色,平静地给我抽血,完毕之后,还跟旁边的护士小姐调情。
我们一堆人抽完了血,然后在旁边的一个小厅里面等待着。
没有凳子,一圈人撅着屁股在那儿蹲号,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些人里面,有几个一脸痞相,一看就是肚子里流脓的角色,然而好有一些人满脸老实模样,甚至有的还跪在那儿念佛经,怎么看都不像是犯了事儿的人。
人生百态,我尽收眼里,却不多言,过了好一会儿,有看守过来,把这些人又赶到了另外一边去。
我跟着走,然而一个三角眼的看守却把我给拦住了。
他一脸凶狠地对我说道:“走,走这边。”
我估计是那医生使了力,只有低头跟他离开,走到了另外一个满是医疗器械的房间里,医生出来了,又给我抽了一管血,弄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方才开口对那三角眼说道:“就他了,合适的。”
三角眼嘻嘻一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板牙来,说这么巧?
医生戴着白色口罩,看不清表情,平淡地说道:“谁知道啊,毕竟市场有那么大不是——你审一下,我这边写检验书,回头你去办手续。”
三角眼把我带到了隔壁一个房间来,让我坐在铁椅子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故意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跟他说起了中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过来旅游的,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告诉我?我要打个电话,我要打个……”
我大声嚷嚷着,结果那人猛然跳起,朝着我的胸口来了一记窝心拳。
砰!
这家伙的劲儿挺大的,然而打在我的肚子上,却轻飘飘的,完全无力。
这种无力,当然不是说他手下留情,而是我的身体抵御力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攻击,不过我却不得不装作一脸痛苦的模样,缓慢地蹲了下去,然后朝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当做是苦水。
把我打服了,那家伙也明白了过来:“中国人?居然是个中国人,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抓进来的,会不会有麻烦啊?”
他一脸不爽,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对讲机来,开口说道:“喂,我是塞耶,这里有个中国人,该死的,我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你们那里不是有一个从中国来的人么?把他叫过来,对,我说的就是那个小子,我现在就需要。”
结束了通话,那人见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踹了两脚过来。
我滚落在地上,假装疼痛地哼哼,弄得狼狈不已。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门打开了,有个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的瘦弱男子走了进来,问三角眼说道:“听说你找我?”
三角眼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伸手过去,把这个年轻人的肩膀给揽着,然后开口说道:“嘿,吴,见到你真好,我这里有一个家伙,正好是下面的人需要的,你帮我问一问他的来历。”
吴愣了一下,说你连他来历都没有,就抓进来了?
三角眼耸了耸肩膀,说谁知道是哪个家伙塞进来的呢,这种事情又不算少,何必大惊小怪呢,快点帮我审问,我还等着带他去交接呢。
吴无奈地说好吧,我帮你问问。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来,居高临下地望了我一眼,突然间眉头就皱了起来,而且身子还绷得挺紧的。
犹豫了几秒钟之后,他采用带着滇南口音的话语问道:“你是谁?”
我作出了一个普通人被打怕了的表现来,恐惧地讲述了我刚才说出的一切,然后表达了自己想要打一个电话,联络旅行社导游的想法来。
吴认真地听完之后,回过头来对三角眼说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国游客,应该没有得罪谁,不然就放了算?
三角眼连忙摇头,说怎么能放了呢?他被选中了,你问一下他有没有什么背景,如果没有,我就过去办理交接了……
吴又用中文跟我聊了一下,我表示我只是一个普通游客而已。
听我说完,他凝视了我许久,突然开口说道:“你导游的电话号码,是不是这个158……”
他快速念了一个号码,我心中突然一动。
不因为别的,而是这个号码我正好是记得的,就是那位曾经在机场给我送行的俞领导。
这个年轻人,原来是俞领导他们秘密战线的卧底啊?
我在耳中,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吴又跟我确认了一下,我还是否认,他便没有再多说,对三角眼说差不多查清楚了,情况就是这样。
三角眼没有再说,送走了吴,然后又从医生那里拿到了检验报告,推着我往监狱的深处走去。
我们走过了好几个区域,突然间走进了一处暗门之中来。
这儿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深沉了,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看守都佩戴得有长短火器,全副武装,一看就知道是正规部队的军人,跟看守的战斗力不能同日而语。
在这样的通道里走了五六分钟,终于来到了一个古老的电梯旁边。
三角眼把我和相关资料交给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然后我被几个武装人员押送着进了电梯里,一路向下。
在电梯里足足呆了二十多秒钟,方才到达了下面。
我注意到了电梯上面的数字,居然是负二层。
有且只有两层。
看起来第三层估计要走另外的通道了。
负二层的空间显得十分压抑,空气里充满了福尔马林的味道,我被安置在了一个靠过道的房间里,不过不是单间,除了我,旁边还有一个光头男子。
那男人的长相并不像是东南亚这边的人,反而与我差不多。
我这边刚刚给塞进来,那个男人便一下子站了起来,等牢房儿的铁门关上的时候,他便有些激动地说道:“我、我见过你,嗯,我见过你的,你叫什么来着……”
说: 对了,你是光头强,对吧?
元宵节快乐
第十八章 什么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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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这个卤蛋头,回忆了老半天都没有想起来,但瞧见他这般笃定,也不由得发虚,说你认识我?
光头一拍大腿,说当然认识了,在惠州外面游轮上,你当时花了几千万买了一个蛋,我擦,我当时就震惊了,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么有钱的人,一下子就记住你了;对了,你估计认不得我了,不过那个你应该晓得,牛笑、牛莉花,你还记得不?我听牛莉花说你还给她弟弟治过病……
他这话儿一说出口,我立刻就回忆起来了。
当初我、小妖和虫虫一块儿去慈元阁的拍卖游轮上面,找寻那个有可能是虎皮猫大人的蛋,船上的时候碰到了以前的狱友朱炳义,而那个牛笑则是与我一般的受害者,曾经都被关在了那地窖之中。
不同的是后来聚血蛊认我做了主人,而牛笑则被九分女夏夕抛到了荒郊野岭去,后来一直在求医问药,医治身上的后遗症。
朱炳义不知道得了哪门子传承,这一年多时间来,一直致力于奔走四处,帮自己的堂弟朱炳文和夏夕赎罪,而我适逢其会,就也帮着出手,结果人是给救回来了,但那牛笑和他姐牛莉花不但不心存感激,而且还违反约定,四处宣扬,弄得我挺被动的。
至于这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估计当初一起参加过慈元阁的邮轮拍卖会,所以才会认得我。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你认识牛莉花她们啊?
光头见我回忆起来,开心地笑了,说对,我是她的朋友,以前她老公的工程,很多都是我帮忙收尾的。
包工头?
我心中思量着,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光头一拍大腿,说嗨,老子也是蠢,胡乱帮着朋友出头作担保,结果那家伙就是一赌棍,自个儿跑了,欠下几千万的债务还不了,就把我给抓了,本来是在北边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我押送到这个鬼地方来了——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呃……
他三言两句,我便听懂了,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估计是因为身体里面的器官跟某一单生意匹配。
可怜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命运呢……
我不知道是否该提醒他,而这个时候光头却反而关心起我来,说那、那个谁,你又是犯了什么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路上走着走着,就给人黑口袋蒙住,弄到这儿来了。
光头一脸疑惑,说不能吧,我这一路过来,感觉他们这儿应该是挺正规的司法机构啊,之前我跟他们提,说要求见律师,他们也是同意的啊?
我说你若是有钱,最好把那赌债给换了算,免得多生事端。
光头不愿意,说呸,这还得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几千万啊,我若是赔了,不得倾家荡产?不行,这事情跟我本就没有关系,我要见律师,跟他们好好掰扯一下。
我苦笑,说你未必能够见得了律师呢。
光头不信,说怎么可能?我有朋友在果敢里面当官,我进来的时候跟朋友说了,他们说会尽快把我弄出去的。
我说呃,别的我不知道,这儿叫做永盛监狱,在仰光……
光头两眼迷茫,说仰光在哪里?离老街远么?
我说仰光啊,是缅甸的首都,离老街——呃,这个我这没有怎么算过,但估计也有几百公里吧?上千公里也有可能……
光头一听,顿时就发愣了,说啊,我不就是一个担保失误么,至于把我送这个鬼地方来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来到了牢房门口,铁门是封闭的,只有一个送饭的豁口,我打开隔板,往外瞧去,却瞧见这儿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不停有人走过,瞧见这些人的装束,有的是监狱的看守打扮,而有一部分则穿着白大褂。
好繁忙啊,不愧是缅甸最大的地下人体器官交易中心呢……
我这是初来乍到,不敢妄为,而且现在是这儿最繁忙的时候,我若是贸然动手,只怕一出去,就给人打成筛子了。
这般想着,我便在光头对面的床上躺了下来,说我好累,先眯一会儿。
光头还待再说些什么,结果我眼睛一闭,人就睡了过去。
我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其间监狱里提供了一顿伙食,光头叫我起床吃饭,我也没有理会,等到我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变得轻缓,这才爬起来,走到门口,往外面瞧了一阵,听到后面有动静,猛地一回头,瞧见那光头端着一个铁盘吗,对我干笑道:“你饿了没?我给你留了吃的。”
我点了点头,结果那铁盘来,瞧见上面有坨米饭,还有些玉米粒和咖喱汁之类的,朝他笑了笑,说我不太饿。
我随手就放在了旁边的地上,仔细思量起来,而这个时候光头突然说道:“兄弟,我看你不像是被抓进来的。”
我一愣,说啊,为什么这么说?
光头说我虽然读书不多,但在外面也混了那么多年,看人还是蛮准的——一般被莫名其妙抓进来的人,都会很狂躁,觉得自己冤枉,即便是不大喊大叫,也会找人讲述自己的悲惨。唯独你,你居然还能安心睡觉,这很难解释。
我说哦,你觉得我是干嘛来的呢?
光头说我不知道,但是却晓得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才对。你跟我说一下,你到底准备干嘛呢?
光头参加过慈元阁的邮轮拍卖,自然知道这世间有许多奇人异事,这种监牢虽然能够困得住他,对那些人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他满心期盼地望着我,而我则开口说道:“你想多了。”
光头一瞪眼,说你真不带我玩儿?
我说不是我不带你玩儿,只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光头一下子就恼怒了,威胁我道:“兄弟你这样子就没劲儿了,如果你念及老乡情分,救我于水火,咱也就好聚好散了;但是你要见死不救,别怪我不客气。”
我忍不住笑了,说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光头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有所图谋的,如果你不跟我讲,我现在就叫守卫过来,揭穿你!
我无所谓地耸肩说道:“你喊吧,我等着你。”
光头瞧见我无动于衷,莫名就是一阵怒火,说你不仁我不义,别怪我咯?
我说我不怪你。
光头又说:“我真喊了?”
我说请。
光头犹豫了一下,张开了嘴巴准备大叫,而就在这个时候,早已有所准备的我手掌一下挥出,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左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呃……
光头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朝着我这边走过来的,我赶忙将光头给扶上了床去,而我这边刚刚坐下来,铁门哐啷一声,就给打开了。
走廊外的灯光比这房间里面亮许多,我用手遮着眼,眯眼朝门口望去,却见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抓了起来。
两人对我推推搡搡,弄出了牢房里去,我出去之前,下意识地四处打量。
唉?
没有监视器啊,这是准备干嘛呢?
走廊上面有一个手术床,我被不由分说地推到了上面去,那手术床上面有手铐脚铐,与手术床合为一体,是专门定制的,我被铐住之后,给两个穿着蓝色除菌服的护工推着,往深处的走廊行进而去。
我的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不过显然没有怎么洗过,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
路上的时候,在一道铁门之前,有个白大褂弄了一管针筒,朝着我的脖子注射了不知道是啥玩意的针剂。
我不敢反抗,只是让小红把这些给全部吸收了去。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被我身体吸收了,一种莫名的疲惫感就涌上了我的心头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头顶的灯光一阵迷离,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铁门打开,有一伙人从里面出来,与我擦肩而过。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帅气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些莫名的熟悉。
我被人推进了里面的大厅,几秒钟之后,我重新恢复了清醒,却不敢睁开眼睛,被一路推到了大厅尽头的一个亮着绿灯的手术室里去。
手术室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偌大的手术灯照着我。
押送我的护工和武装人员确认了一下我的情况之后,便离开了这个手术室,而过了一会儿,那门被人推开了来,一个白大褂,两个白衣护士走进来,一边走一边笑,仿佛在说些什么高兴的事情。
他们应该在做准备工作,一直过了几分钟,方才走到了我的跟前来。
白大褂过来瞧了我一眼,对旁边的护士说道:“打麻醉针了没有?”
护士说打了。
白大褂说好,准备手术吧。
说完他伸出手来,而护士则给他戴上了手套,而这个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睛来,开口说道:“什么情况,怎么就手术了呢?这节奏有些不对吧?”
说: 活体移植的话,不是得有病人也在旁边最保险么?你们到底是要割那个部位啊?
肾、心脏,还是?
第十九章 不放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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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一个打了麻醉药,昏昏沉沉的家伙陡然睁开了眼睛说话,无论是白大褂医生,还是旁边的两个护士,都吓了一大跳。
啊……
两女尖叫,而那白大褂反倒是个镇定角色,一扬手,开口说道:“镇定剂,最大剂量的……”
旁边那个尖脸护士听到,不由得吃惊地说道:“最大剂量?会死人的。”
白大褂嘿然说道:“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他活下来!”
旁边的圆脸护士已经开始准备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是身子一扭,手脚挣脱了锁铐,从那病床上爬了下来。
瞧见我这动作,那白大褂方才警觉,大声叫道:“不好,这个人有古怪,是那些人……”
他将右手上锋利的手术刀朝着我投掷而来,然后手往白大褂里面伸去,显然是想要拿电话或者是对讲机之类的东西。
我没有让他得逞,一个炮锤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砰!
拳头正中鼻子,那人一声不吭地就栽倒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了瓷砖上,而那两个护士则尖叫着朝外面奔跑而去。
我伸手抓到一个,右手在她的脖子上面猛然一掐,人便昏倒在了地上去。
这时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我的心中猛然一惊,正要发作,却见另外一个女护士陡然飞起,然后重重砸落在了手术床上面,而那门也随之关了起来。
人呢?
我目光瞟了一眼,这才发现进来的这人并不算高,乍一见好像没有人一样。
屈胖三。
在这看守严格的监狱里,能够瞧见这小子,当真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儿,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说你咋来了?
屈胖三揉了揉手,说我靠,居然是假奶……
我一脸郁闷,我说咱们再次重逢,能不能说点儿开心的话题啊?
屈胖三将乾坤袋还给了我,说你不知道我幼小心灵被欺骗,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情么?
我翻着白眼,说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怎么进来的?
屈胖三蹲下身子来,从那医生的手腕上解下了一块手表来,戴在了自己儿的手腕上,然后说道:“手术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们得赶在这段时间内,干点儿有意义的事情,要不然咱们就都得困在这里了。”
我瞧见他穿着一身病号衣,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这个家伙居然是伪装成需要换肾的病人混进来的。
我不知道屈胖三是走了什么路子,不过一听他这么说,我顿时就有些激动起来,说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屈胖三说刚才我在外面看了一下,二楼的人不多,这一片区域看守不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帮人不太喜欢电子产品,除了几个主要干道之外,基本上都没有监控器,这是个好消息。
我转着手上的手术刀,说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哪里敢弄太多监控器,要是泄露了呢?
屈胖三说你小子没吃什么生活吧?
我说没呢,就给软绵绵地踹了几脚,不妨事的。
屈胖三说既然没事儿,那就走吧,我刚才瞧见一个地方防守挺严密的,只有人进,不见人出……
我说莫不是通往第三层的通道?
屈胖三说谁知道,不过我觉得吧,越是那种地方,布置得越是严密,法阵什么的,多多益善,若是如此,反而变得明显许多了。
他走过来,在手术台上面的盒子里摸了两把剪刀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然后带着我走出了房间。
这通道里一片昏暗,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我跟着屈胖三小心往外走,刚刚走出几步,便听到旁边的房门被打开,有人抱着一个金属盒子从里面往外走了出来。
那人出来得突然,正好与我相对,感觉不对,张口就要大叫,我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的手术刀猛然一挥。
这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咙,口中的嘶吼化作了飙射的鲜血,嘶嘶而出。
那人朝前倾倒,我把他扶住,而屈胖三则直接冲进了里面的房间里去。
我将人也扶进了房间里,瞧见屈胖三出手如风,房间里另外的两个人都倒落在了地上,一样的布置,而手术台上面躺着一具赤裸的男尸,腹部被切开,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内脏来。
我只是瞟了一眼,只能够瞧见那肚子里少了一些内脏,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确认。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帮人取了内脏之后,连缝合都懒得做。
而被取出脏器的犯人,此刻虽然还有丝毫呼吸,但基本上与死无异。
这场面看得人心底里拔凉,我想着倘若不是自己有些本事,说不定也给人切成这副模样了呢。
我正打量着这手术台上面的囚犯,这时门口却有人过来敲门。
叩、叩、叩……
敲门声很有节奏,而且稳健有力,我听到了,下意识地用缅语喊道:“谁?”
外面有人恭敬地说道:“医生,你刚才按铃了,是不是有尸体需要处理,我们是回收部的人员……”
啊?
我看向了屈胖三,他朝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开门放人进来。
我让屈胖三将手术台前的帘子拉上,然后将门给打开。
门一开,有两个体型矫健的男子便走了进来,而这个时候,我将门猛然关上,然后手术刀悄无声息地朝着最后一人的脖子处递了过去。
没想到我这门一关,那人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头也不回地就是一个鞭腿抽来。
而另外一个人,则手往腰间一抹,却是拿出了一根电棍来。
不过这个时候屈胖三也加入了战场。
电光火石之间的较量,我与那个腿法不错的家伙交锋几个回合,将手术刀捅进了他的心脏里去,死死地按着,然后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人跪倒在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一直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而另外一人则简单许多,屈胖三凭借着极大的蛮力,将这人给压在地上,然后用尖锐的剪刀抵住了他的太阳穴,在这人的耳边反复说道:“想死还是想活?想死还是想活……”
那人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晕了,心中一慌,哆嗦地说道:“想活,想活……”
屈胖三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说你小声点儿行不?
那人使劲儿点头,说好,好。
屈胖三将他的脑袋死死按在地上,不准他乱看,然后说道:“你们是干嘛的?”
这人惊慌地说道:“处理尸体的。”
屈胖三问:“怎么处理?”
他说我们这里有一个高温焚化炉,可以将人扔进里面去,用高温瞬间点燃,熬煮尸油的同时,基本上只有骨灰出来。
屈胖三很敏感,问尸油做什么,骨灰做什么?
那人说尸油倒进一个槽孔里面去,好像下面有人需要这些尸油炼祭什么东西,至于骨灰,有人定期过来回收,说是用来制作泥雕和鬼像的。
屈胖三说哦,这样子啊,用骨灰掺杂,来做那泥雕的话,应该很容易附着小鬼吧?
这人答是,这些骨灰的主人都是带着极度的怨念而死的,所以也能够算是一种炼器的材料,挺抢手的。
屈胖三又问,说从哪儿下第三层?
那人身子一哆嗦,说你们想干嘛?
屈胖三说问你呢,知道就回答,不知道的话,就说不知道——不过我这个人呢,懂一些观心术,如果你撒了谎,我会让你也变成这些不错材料的。
听到屈胖三的威胁,那人赶忙说道:“从这里往左走,到第一个铁门的时候往左拐,然后过两个通道,尽头处有一个双重门,进去之后,那儿有一个检查室,从那里可以下去。”
屈胖三盯着他,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开口说道:“三楼有没有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啊?”
那人说三楼的通道口,常年驻守上帝军的一个排,今天守门的应该是貌登上尉;至于下面,我也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下面。
屈胖三又问了两句话,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把剪刀刺进了这人的太阳穴。
一进一收,那人便死了。
我愣了一下,说人都交代清楚了,你还杀了他?
屈胖三说你以为我们过来请客吃饭的啊?不杀了他,这帮人若是醒过来,把我们给暴露了,绝对不会因为我们留他们性命而手软的;同样的道理,他们做的坏事,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一味的仁慈,不过是傻波伊而已。
我说道理我都懂,只是你这么小一屁孩子,出手这般狠辣,我有些接受不了。
屈胖三:“滚,老子出来混社会的时候,你爷爷都还在玩尿泥呢。”
我说啊,刚才那几个人,我只是敲昏了……
屈胖三说你放心,我都处理了。
呃……
这家伙的狠辣果决让我刮目相看,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我们就按着刚才那人的交代,朝着第三层的入口摸了过去,一路有惊无险,终于来到了那个双重门的门口。
门口这儿,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把手,满脸精悍之气,太阳穴高鼓,双目锐利。
这就是七魔王哈多手下的武装力量上帝军吧?
说: 屈胖三在,一切尽在掌握。
第二十章 分工协作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弄完这些之后,屈胖三从怀里摸出了两片薄薄的黄纸来,如同坚硬的扑克一般飞出了去。
它的方向,却是我们头顶上的两处摄像头。
出手的那一瞬间,屈胖三对我低声喊道:“快点按那个绿色按钮,快点!”
我不敢怠慢,扶住那个死去的士兵,然后往门边的绿色按钮按了过去,却听到旁边的喇叭处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来:“又怎么了?”
啊?
我后背一阵白毛汗冒出,没想到这个绿色按钮居然是对讲机的开关,只是,我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应付呢?
就在我满心焦急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了一个成熟男人的话语:“又来了几个新货,开门。”
我一愣,猛然回头,却瞧见这声音居然是屈胖三发出来的。
瞧见他朝着我挤眉弄眼的样子,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居然还会口技,简直是碉堡了。
那边人有些疑惑,说你是?
屈胖三故作发怒地说道:“我都认不出来了?你们这帮人,到底是吃什么的,白养你们了?”
他一发怒,我心惊胆战,下意识地望向了头顶上的监控器,想着这两张薄薄的黄纸到底有没有用啊,估计监控室应该就在门里面吧?
就在我又惊又疑的时候,里面的人却说话了:“对不起,阁下,我们马上开门。”
搞、搞定了?
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感觉完全懵住了,而这个时候面前的铁门却有喀喀的响动传来,然后缓缓地朝着两边展开。
这门居然是机械驱动的。
眼看着门就要开来,屈胖三踢了我一脚,说一点儿小小的迷魂术,至于这般惊奇么?赶紧的,准备动手,里面可是一场硬仗呢……
说着话,屈胖三待那门露出了一条缝来,立刻就冲进了里面去,我也不甘示弱,摸出了破败王者之剑来,然后抓着这两具尸体,冲向前方。
我刚刚冲进里面的大厅,就瞧见屈胖三头也不回地冲到了尽头的一个房间里去。
那个地方,应该是控制中枢,他过去,是为了防止有人发出警报来。
而门口这里,却还有四五个与外面士兵同样打扮的家伙,有一个人的手正放在闸门之上,然后一脸错愕地望着一骑绝尘而去的屈胖三。
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惊愕到了极点的面容来。
什么个情况?
估计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浮现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来,而我却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思索时间。
屈胖三去对付那里面的一帮人,那么门口这些,就交给我了?
时间就是生命。
唰!
我将那两具尸体扔向了人群,然后陡然出剑。
破败王者之剑从极品雷击木的剑鞘之中拔出的一瞬间,那把刻意做得很古旧残破的剑,带着一股决绝的雷意,划破了第一人的喉咙。
鲜血飙射的一瞬间,周围的人顿时就动了起来,有人拔出了匕首,有人却拔出了手枪。
总之就是手能够最快摸到什么,他们就拔出了什么。
不过拔枪的人被我重点照顾上了。
两道剑光破空而出,那刚刚抓到抢的手,只来得及打开保险,就脱离了手腕,腾空而起。
我以一种猛兽般的姿态撞入了人群之中,然后手起剑落,收割性命。
这五人之中,并非没有强手,如果是正面交锋,我或许连近身都不能,关键是屈胖三这家伙的手段实在是太具有实用性了,刚刚还把人给迷魂了去,重新投入战斗状态来,到底还是需要一点儿时间缓冲。
尽管有反抗,但我最终还是将人给全部斩成了一堆带着热腾腾气息的血肉。
我喘了一口气,将闸门重新提了起来。
刚刚打开的铁门,在机械之力的驱动下,又缓缓地关闭了上去。
我这边刚刚关上,就瞧见屈胖三朝着我这边跑来,大声喊道:“陆言,救命啊……”
我扭头一看,却见他身后居然有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壮汉追了过来。
这些人虽然虽然没有装备枪支,但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有一把雪亮的弯刀,骤然之下瞧见,那场面的确有些惊人。
身陷重围么?
我心中焦急,提剑而上,朝着屈胖三狂冲而去。
在那一刻,我心中生出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慨然气势,差点儿把自己都给感动了去,没想到刚刚冲了几步,屈胖三那家伙居然脚步一转,人就不见了影踪。
啊?
我满脑子一懵,心中知道一点——中了这家伙的诡计。
我想要逃开,结果闪避不及,与这一大群的人正面对上,无数长刀朝着我的身上招呼而来。
眼看避无可避,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紧紧抓住了手中的长剑。
耶朗古战法,从来都是身陷重围。
先人既然能够至死地于后生,我又如何能够胆怯呢?
杀!
我身形如龙,重重地撞入其中,先是架起了无数刀刃,紧接着猛然一震,将这些攻击都给荡开,然后挥舞起了手中的破败王者之剑,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在人群之中纵横开阔的我,面对着无数人狰狞张狂的脸容,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仿佛应对着这样的场面,是我的本能,也是我的天职。
在那一刻,我还知道自己又代入到了某一场梦里。
厮杀无数,我在断肢残腿之中来来去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浑身的衣服都浸透了血水,而这个时候,终于瞧见了屈胖三那个家伙。
顾不得旁边还有好几人,我一下子冲到了他的跟前,怒声控诉道:“屈胖三你大爷的,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死战,你丫去哪里了?”
屈胖三揪着两个满脸青厉阴森的大头娃娃,嘿然笑道:“人交给你,鬼交给我,你还不满足?不然咱换?”
说: 你是老大,听你的……
第二十一章 仿佛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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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屈胖三一脸无奈的模样,我也是郁闷得抓狂。
虽然这家伙弄得好像挺忙的样子,但我依旧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之所以留这么一大堆人在这里,更多的则可能是想要锻炼一下我。
我没有说话了,提着一把满是鲜血的长剑,不断地喘气,胸口起伏着。
吱、吱……
这个时候,屈胖三手中的那两个大头娃娃开始奋力挣扎了起来。
这玩意跟普通小孩儿一般,就是脑袋特别大,比成年人都大,夸张而古怪的比例,再加上满脸青黛之色,使得它们格外的阴森恐怖,而且我能够瞧得出来,这些玩意并非实体,而是虚无缥缈的灵体状态,但是在屈胖三手中,却怎么扭动都没有办法离开。
他的手仿佛有磁力一般,将这古怪的小鬼儿给紧紧拿捏着。
这玩意闹得厉害,屈胖三倒也没有多少好脾气,直接拿着脑袋就往地上砸去,他本来就不高,站在这两个小鬼儿中间,就好似三兄弟似的。
不过他手狠,三两下,这两个玩意就被砸得一阵摇曳,紧接着化作了飞灰散去。
处理完了手中的这玩意之后,屈胖三方才加入了战团来。
而这个时候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虽然这些上帝军的每一个士兵都彪悍凶猛,有的甚至还是哈多从东南亚各地招揽过来的好手,但到底还是没有比较过硬的角色。
而这样的强度对于我来说,能够达到很严格的磨练,却并不能够伤到我多少。
将最后一个家伙的脑袋给划破一半,尸体倒地之后,我也是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去,而那地上浸满了粘稠的鲜血,我也没有在乎太多。
呼、呼……
我不停地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心脏不断地恢复节奏。
我知道屈胖三的想法,自然也没有动用小红。
如果动用小红的话,战斗结束的时间或许会快上一些,但是这样对我的帮助并不算大。
我进入这个行当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最欠缺的并不是什么顶级心法或者修为,而是经验,与人拼斗的经验。
又或者说,杀人见血的经验。
尽管自从进入这个行当以来,我就从来没有顺坦过,但我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晓得我跟那些有着真正资深本事的家伙,到底还是有着一些我所企及不到的差距。
这些差距我若是不弥补,我说不定就可能在某一场冲突之中,丢失掉性命。
如此说来,屈胖三反倒是接过了虫虫的任务,开始教导起我来。
如此一想,感觉又多了几分别扭。
我累得几乎瘫下,而屈胖三反倒是优哉游哉地四处晃,一边在尸堆之中饶有兴趣地检查战利品,一边还颇有闲心地拿着一把钥匙过来,对我说道:“看看,这是啥?”
我说什么玩意儿?
屈胖三洋洋得意地说道:“你以为那帮人真的是按江湖规矩过来跟你贴身肉搏的啊,要不是我把他们装备库房的钥匙给弄走了,你觉得他们会过来跟你拼命?”
我一脸郁闷地说他们本来是想找你拼命的……
屈胖三说走吧,我们下第三层去。
我想起一事儿来,说对了,不是说他们这里有一个值班的上尉还是中尉,叫做貌登的家伙,是上帝军起家的九校尉之一么,我怎么没有碰到啊?
如果是很强硬的角色,我在刚才的战斗中应该是有觉察的出来的。
但在刚才的交手之中,虽然有四五个人的身手格外厉害,而且出手诡异,并不像是寻常角色,但要说很突出,却没有一人能够担当此角色。
所以那个貌登上尉,绝对没有在这里。
屈胖三耸了耸肩膀,说谁知道啊?也许在第三层等着我们,也许送人去了,又或许拉肚子了呢?
送人?
一听到屈胖三说起这个可能,我立刻就想起了自己被推进第二层来的时候,在门口瞧见一个让我印象特别深的黑西装。
也许真的是去送人了吧,不过能够让貌登亲自相送的,那人又是什么厉害角色呢?
我心中疑惑,与屈胖三来到了这边的电梯门口来,瞧见旁边的一个监控室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武装人员,而那里面明显古旧的监控系统被他弄得一团雪花。
这家伙倒是个多面手。
因为重兵把守的关系,这边的程序倒是没有之前那双重门严格,屈胖三按开了电梯,然后与我走了进去,一边按动下面一层,一边开口说道:“这个地方,应该是监狱里面武装力量最集中的区域吧,至于下面,估计也还是有的,但是不多,希望能够赶紧找到人——最好还是抓一个舌头,这样会轻松很多。”
叮铃……
头顶传来一阵脆响,而电梯门也打开了来,我和屈胖三并肩走出,瞧见门口守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瞧见满身鲜血的我和矮萝卜头儿的屈胖三走出来,都不由得一阵错愕。
仿佛历史重演一般,屈胖三又上演了一次猴子偷桃。
尽管我对他的这种手段十分的不耻,觉得作为男人,经常用这一招,实在有够下流。
但是仔细想一想,按照屈胖三现在的条件,猴子偷桃应该算是性价比最高的一招了。
一招鲜,吃遍天。
我下意识地夹紧双腿,满脸尴尬地将破败王者之间捅入了那人的胸口,然后猛然一转身,将人踢进了电梯里去。
屈胖三别看人小,但气力却是很大,一个过肩摔,那人便重重地跟着砸落进去。
解决完门口的两个卫兵,我方才来得及打量这神秘的地下三层。
入眼的第一印象,是一种沉闷到极点的压抑。
与负二层那种类似于医院和结合的现代建筑不同,第三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天然存在的溶洞一般,地上是长着青苔的潮湿岩地,没有电灯,周遭的墙上点着气味古怪、泛着酸味的油灯。
隔着很远一盏,幽幽如豆,平添了几分古怪的气氛。
电梯的出口是一个很小的厅,大概二十个平方不到,天然形成的拱门对面,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又或者说是隧洞,尽头是一个铁门。
当我们静下来的时候,却是能听到远处传来低低的啼哭声,还有隐约的惨叫。
这溶洞暗道高矮不一,四通八达,墙壁上长满了古怪的植物,有的很密集,有的却稀疏得很,而这稀疏之处,又露出了上面古老的浮雕来。
我瞥了一眼,却瞧见那浮雕之上,有无数的断肢残腿,严厉刑罚,还有那森罗地狱的恶鬼……
从艺术上来说,这些浮雕十分传神,简单而古朴的手法栩栩如生。
然而正常人瞧一眼,都会很不适应,从心灵上感到厌恶。
屈胖三打量了一会儿,低声对我说道:“陆言你小心了,这些灯是用怨力极深的尸油点燃的,里面充满了负能量,或许能够迷惑心智,你自己注意一下。”
我点头,说好。
他又交待道:“这个鬼地方的怨气很深,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新近的建筑,反而有千年前混乱王朝的风格,你得自己多加小心了,一会儿如果乱起来,我未必能够顾得了你。”
我下意识地紧握着手中的长剑,说好的,你也多加小心。
屈胖三冷笑一声,扬着腔调说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杀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他唱着戏文,人便走出了这个小厅,在这十字路口前停留了几秒钟,然后转身向左。
走了十几米,这岩壁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铁门,里面有隐隐的吵杂声,屈胖三挥手,示意我别出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来。
他推开一道裂缝,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打手势,问什么情况,屈胖三摇了摇头,将门给合拢了来,然后找出了一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铁棍,将门给拧住了去。
又走了十来米,他开口解释道:“里面有人在做礼拜。”
我问那种礼拜?
屈胖三摇头,说不知道,我没见过,某种邪教吧,又或者是什么,谁清楚呢?
我说干嘛不进去抓舌头呢?
屈胖三扬眉,说里面十多个人,而且个个都是厉害角色,就算是不怕,清理起来也麻烦得很,我们有事要办,不招惹为妙。
我们没话说了,继续走,前面陆续有牢房出现了,哭哭啼啼的声音也从里面传递出来。
不过更多的是沉默。
屈胖三没有管这些,一直来到了尽头的一处铁门前,他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听了好一会儿,方才轻轻扣动。
里面有人问了一句话,屈胖三用口技含糊地回答,里面也不在意,把门给打开了来。
打开的一瞬间,又是一个猴子偷桃。
呃……
这是一个刑房,里面有四个光着膀子的家伙,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被绑在柱子上面的囚犯,我和屈胖三携手将这些人给斩杀了去,我回过头来,整个身子却都是一阵僵直。
这里面有一个犯人,却是我认识的。
说: 恐怖的第三层……
第二十二章 志同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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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够这么跟屈胖三说话呢?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生死之交,没有屈胖三,我甚至都没有办法从荒域里面出来。
他是我的恩人啊,我就算是再悲愤,又怎么能够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呢?
我满心懊悔,苦笑着说道:“对不起,我错了,只是因为……”
屈胖三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个傻波伊,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了,这个鸟地方有些古怪,那些油灯都是用怨气浓厚的尸油点燃的,会迷惑人的心智,根据你心中的恐惧在作怪,叫你小心点。你说你知道了,知道个鸡毛啊,稍微一剧烈运动了一下,就头昏眼花的——你到底瞧见了什么?”
我说可是虫虫她……
我回过头来,再次打量那柱子上面的人,却骇然地发现这人根本就不是虫虫。
他甚至都不是女的。
虽然是一般的惨,但是在我的面前,这人却只是一个胸大肌比较发达的壮汉而已,根本就不是虫虫。
另外一个人,却是个瘦小老头子,不过是被抽打得昏迷了过去。
瞧见这个,我心中顿时就是一阵狂喜,右手按着心脏,深吸一口气,说还好,还好。
屈胖三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地方应该是他们的审讯室,这两人你认识不,跟我们要找的寨黎苗村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想起来,仔细打量一番,然而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屈胖三瞧见我摇了摇头,说你想什么呢,到底认不认识?
我说寨黎苗村里面,我就认识几个人。
屈胖三翻着白眼,说我擦咧,你丫过去,就是泡妞了对吧?拿你没办法啊,还是我来吧。
说罢,他走到了那个半老头子的跟前,那把锋利的手术刀猛然一划,绳索解开了,老头子跌落下来,没想到在那一瞬间,这个看似昏迷过去的老头子居然在半空中横移数米,人躲到了柱子后面去。
而下一秒,他居然爬到了那柱子的上面,然后整个人趴在了我们头顶上的天花板上来。
瞧见他的这手段,屈胖三不惊反喜,哈哈一笑,说老头儿,身手不错啊,被打成这个几把样,还能够一溜烟地跑,可以的。
老头儿又黑又瘦,一脸警戒地盯着我们说道:“你们到底是谁?”
他的缅语说得又快又急,让人听得费劲儿。
屈胖三说你能不能下来?大人我抬头看你,真的很累啊;再说了,我把你放了,你又能跑到哪儿去,这个鬼地方戒备森严,你还能上天不成?还不如乖乖下来,跟大人我谈一谈,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他话语张狂,但句句都落在了点子处,老头听到,身子陡然一轻,缓缓飘落了下来,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
屈胖三颇有架势地拱手说道:“在下屈老三,这是我的小弟陆言,我们是为了寨黎苗村一事而来。”
呃……
凭什么我又是小弟啊?
我满心委屈,而那老头儿看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朝着我们拱手说道:“吴老鸠,孟鸠丛林里面的黑巫僧。”
屈胖三说你咋进来的?
吴老鸠说道:“跟你们一样的目的,结果被逮了。”
屈胖三说啊,你也是因为寨黎苗村而来?
吴老鸠说对,寨黎苗村的蚩丽花婆婆对我曾经有过活命之恩,听到寨子里出事之后,我就带着徒弟吴飞熊过来查探,结果被那上帝军约翰尼托给生擒了去,最后也给关到了这里来。
我心中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说既然如此,那你应该是知道情况得咯?
吴老鸠指着旁边的壮汉说道:“能先把我徒弟放下来么?”
屈胖三看了我一眼,我很自觉地走上前去,挥剑,将绳索给斩断,然后扶住了那个壮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壮汉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吴老鸠过去掐了一下他的人中,然后又双手结下印法,在他的胸口怕打。
一整套印法拍完,那人嘴里吐出一大口的浊血,甚至还有黑色血块滑落而出,最终却醒了过来,睁开没有受到伤害的左眼,打量了一下周遭,然后问吴老鸠道:“师父,怎么回事?”
吴老鸠指着旁边的水壶,说你先喝点水。
那汉子照办,而吴老鸠则回过头来,对我们说道:“我进来不久,只知道寨黎苗村当场死了一两百号人,还有五十多人被抓,白河苗蛊的当家人雪瑞失踪了,生死不知;而蚩丽花婆婆力战而竭,被擒到了这里来——不过当初被抓来的五十多人,估计只有一二十人还活着吧?”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然而听到这样的话语,我的心中顿时就是一阵刺痛。
两三百号人的村寨,居然变成这般模样来。
虫虫若是知道了,不晓得有多伤心。
我脸色冷然,而屈胖三则问道:“蚩丽花婆婆,人在哪里?”
吴老鸠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听说在这儿深处,有一个密室,重要的人都会被送到那里祭祀,我若不是因为这帮畜生想从我身上套取一些关于黑巫僧联盟的消息,说不定就已经进去了。
屈胖三说密室,祭祀?
吴老鸠点头,说对,祭祀,七魔王哈多信奉的是佛主的敌人,第六天魔王魔罗,他深信这个恶魔能够重新临世,并且赐予他强大的力量。
我有点儿听不懂,说魔罗是什么鬼?
屈胖三却是知晓的,开口解释道:“一个著名的佛敌,大论云曰秦言能夺命,死魔实能夺命,余者能作夺命因缘,亦能夺智慧命,是故名杀者;又翻为障,能为修道作障碍故;或言恶者,多爱欲故;垂裕云能杀害出世善根。第六天上,别有魔罗所居天,他化天摄,魔名波旬……”
吴老鸠点头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小娃娃,对佛经竟然如此了解,实在难得。”
屈胖三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密室在哪里么?”
吴老鸠眉头一跳,说怎么,你想去?
屈胖三平静地点头。
吴老鸠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个地方,听说喂食着七魔王哈多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魔罗残肢,经过多年奉养,魔力昌盛,你就不怕被杀了?”
屈胖三淡定自若地说道:“怕死不当共……呃,错了,我怕死就不过来了。怎么,你怕了?”
吴老鸠突然笑了,说如你所言,我怕死就不来了。
屈胖三拍手笑道:“既然大家目的相同,便是同志,那便没有啥可说的了,不管是什么第六天魔王,还是这个装波伊的七魔王,又或者什么狗屁上帝军,他们嘛,都不过是大人我成名的垫脚石而已,不值一提了——你们别怕,有大人罩着你们,尽管放心。”
呃……
吴老鸠本来也是热血沸腾,然而听到这话儿,顿时就有些纠结了。
这尼玛到底是奇人呢,还是妄人呢,还是神经病啊?
不过时间紧迫,他没有再多犹豫,等待徒弟吴飞雄情况稍微好转一些,然后对我们说道:“走,我大约知道一些方向。”
吴老鸠带路,我们离开审讯室,朝着前方走去,走了七八分钟,路上还解决了好几个看守,终于来到了一个高有五米的青铜大门来。
这青铜大门看着仿佛有了几百年的年头,上面满是绿色的铜锈。
门上还有浮雕,却是一个三头六臂、凶神恶煞的魔神。
正面的那双眼睛,光滑无比。
说: 那么问题来了,魔罗残肢哪里有?
第二十三章 无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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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胖三不耐烦地说道:“着什么急?你以为这玩意只管走进去就行么?需要动脑子的好吧?”
我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而屈胖三则开始口念法决,默默运算了起来。
就在屈胖三这边开展了头脑风暴的时候,我也在审视前方,却发现一片迷茫,根据奇门遁甲的手段,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去处,说明前方法阵封锁,根本不能地遁。
只是,这个地方,难道没有看守么?
不是说这里供奉着那魔罗的残肢么,为什么我也没有瞧见?
我四处打量着,发现这个算不得小的广场之上,有许多残破的石雕塑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三两米高的石碑,而在石碑上面,则点着油灯,照亮整个空间。
右边有一个水槽,里面有亮银色的液体,我才应该是水银,而左边也有一个对称的,却是油槽。
两个槽孔贯通东西,在这广场的条石缝隙里流动着。
我在观察周遭,而作为老江湖的吴老鸠也在四处观察,他显得紧张许多,小心翼翼地四处望着,生怕哪儿就冒出来一个厉害的高手。
屈胖三依旧在默念着口诀,而这个时候吴老鸠瞧见那蚩丽花婆婆的惨状,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他身子一轻,人却沿着岩壁,爬到了天花板上去。
这整个岩洞呈现出一个倒扣的碗状,四周低,中间高,低的只有两米多,而高的部分,则差不多有七八米,他宛如壁虎一般在天花板上游动着,然后快速向那边的青铜屋子里靠近而去。
我瞧见他这般轻松,不由得心中一动,以为屈胖三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然而我这边刚刚一想,便听到条石广场上面突然间传来一阵咔咔响动,紧接着一道白气从地下喷出,然后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凭空出现在了吴老鸠的跟前不远处。
这个女人,没有腿,也没有脸。
她的那张脸就好像是一块蒙着白布的脑袋,没有五官,鼻子眼睛嘴巴,一样都没有。
这脑袋在黑色长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古怪。
一直沉浸在算学世界之中的屈胖三这个时候终于睁开了眼睛来,抬头一看,吓得脸色剧变,大声叫道:“小心,快回来。”
他十分焦急,然而那吴老鸠却显得平静许多,用脚掌抠住天花板,双手结印而待。
旁边的吴飞熊开口说道:“莫慌,我师父乃缅南一带著名的黑巫僧,一身的手段,些许鬼怪,哪里难得倒他?”
屈胖三气呼呼地说道:“愚蠢,过度的自信,简直就是愚蠢。”
吴飞熊不乐意了,怒声说道:“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我师父呢……”
他话儿还没有说完,那飘在半空中的白裙子女人就往前面一扑,竟然越过了吴老鸠结在身前的法印,倏然进入了他的体内去。
吴老鸠浑身一震,人便从四五米的高地径直摔了下来。
吴老鸠砸落下来儿的时候,屈胖三也发话了:“陆言,跟着我走,我踩哪里,你就踩哪里,半步都错不得,我们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够把他救下——哼,老是拿常理来揣度,你都知道这里魔气森森,就应该知道能够在这里活下来的鬼灵,绝对要比你遇见的凶上一百倍才对!”
他动身了,弓着身子,闯入了其中。
他走得很快,一会儿左,一边儿右,一会儿又是远跳,一会儿又停留了下来,明明几秒钟能够冲到的距离,他却用了二十几秒钟。
不过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没有敢有任何懈怠。
我身后的吴飞熊也知道了厉害,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着。
屈胖三来到了吴老鸠的身前来,他正好想要爬起来,却被屈胖三一脚给踩住,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脸上吐了两口唾沫。
也不知道这家伙的唾沫是不是有腐蚀性,只见吴老鸠的头上居然有阵阵黑烟冒了出来,十分恐怖。
旁边的吴飞熊瞧见了,忍不住喊道:“到底怎么了?”
他倒也懂事,喊归喊,却也不敢胡乱动手。
屈胖三没好气地说道:“还能干啥呢,这不在给你师父擦屁股么?那女人进入了他的身体里,有点儿不好对付啊……”
他低下身子来,开始在吴老鸠的胸口处不断拍打。
半分钟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说我算是尽了人事,至于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这就要看到底是他厉害,还是那女人厉害了——吴飞熊是吧?你且守在这里,我们过去救人。
吴飞熊慌忙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屈胖三瞧了他一眼,忍不住嘱咐道:“别乱动啊?”
吴飞熊忙不迭地答应,而屈胖三则带着我继续向前走,一开始的时候速度还挺快的,几乎时候不假思索,然而到了后来,他走得越来越慢了。
特别是快要接近那青铜小屋的时候,他显得特别慎重,几乎需要考量十几秒钟,方才走出下一步来。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最终还是来到了蚩丽花婆婆的跟前来。
她身上捆着的,是铁链,而连接处则用铜锁给扣住。
我上前去,试图解开,结果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好推醒了她:“蚩婆婆,蚩婆婆,醒一醒。”
我叫了两声,她方才勉强睁开眼睛,盯了我好一会儿,方才回过了神来。
她满是血污的脸上流露出了笑容来,说是你么,陆言?
我点头,说对,是我。
蚩丽花婆婆左右一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家丽姝呢,她没有跟你在一起么?”
我满心酸楚,说我们先别说这么多,我救你出去吧。
没想到她居然摇了一下头,咧嘴说道:“用不着了,我的心脏被掏出来了,一离开这个柱子,人就死了。”
说: 人没有了心脏,该如何活呢?
第二十四章 青铜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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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没了?
我满脸惊讶,说怎么可能?
蚩婆婆低下了头,说你自己看吧。
我这时方才发现她的胸口处,果然有一个孔洞,从那满是秽血的衣服上往里瞧,能够瞧见发黑的血痂和脏器,心脏的地方,果然是空空如也。
啊?
我浑身颤抖,哆嗦着嘴皮,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相比于自己蚩婆婆更关心虫虫,再一次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家丽姝呢?”
我心中发冷,却不得不回复她的问话:“她没过来,是我听到寨黎苗村的消息,自己先过来打探消息的——你放心,她很好,她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虫虫,然后在我家附近的敦寨苗蛊,拜了一个师父,她师父的名字,叫做许映愚,是洛十八的大徒弟……”
我说的是实话,不过还是隐瞒了虫虫此刻不见踪影的消息。
听到虫虫的消息,本来满是苦痛的蚩婆婆脸上洋溢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快活来,眉眼都展开了来,说道:“如此最好,我知道那人,许映愚,是洛十八徒弟里面,最温和宽厚的一个,丽姝能够拜他为师,也算是一种造化。”
我说蚩婆婆你被说话了,我把你救出去,咱们路上聊。
蚩婆婆摇了摇头,说陆言,我现在的状况,已经是没有救了,不过我在这世间,细细一算,也活了快百年,前尘往事如云烟,现如今我姐姐天山归元,留下的一缕挂念又有了依托,我此刻死了,也是无憾的……
我焦急地说道:“婆婆,你到底怎么了啊,你的心脏呢,怎么会被掏走?掏走了,为什么还能够活下来呢?”
蚩婆婆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青铜小屋,说道:“我的心脏,被挖走,送进了里面去,而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有人想要将我的魂魄炼制,所以用水银充斥了我的血管,维持短暂的生命——陆言,你快逃,逃走了,回到中国去,再也不要回来,跟虫虫一起,好好过日子,也不要给我报仇……”
我纠结地说道:“这怎么可以?”
蚩婆婆脸色激动起来,用尽全力,冲着我喊道:“陆言,听我一句话,好么?”
我恭敬地点头,说您讲。
蚩婆婆深吸一口气,说道:“帮我照顾好虫虫,她是个可怜的孩子,答应我,给她幸福,好么?”
我听到,浑身一震,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好,我一定会给她幸福的。”
咳、咳……
就在我郑重承诺的时候,一边的屈胖三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抱歉啊,打扰一下,受人之托,想问一下雪瑞姑娘在哪里?”
蚩丽花婆婆疑惑地望着他,迟疑地说道:“你是?”
我赶忙介绍道:“婆婆,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转世高人,如果不是他,我未必能够闯得进这儿来。”
屈胖三矜持地说道:“客气,我姓屈,家中排行老三,被人叫我屈老三,陆言现在是跟着我混的小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蚩婆婆释然,开口说道:“雪瑞没事,她没有死于战乱,也没有被抓到这里来,我将她送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该出现的时候,她就会出现的。”
她说得很隐晦,然而我却是心中一动,隐约猜出了雪瑞的下落。
只是,那个通道不是已经随着虫虫的离开而消失了么,雪瑞怎么还能够从那儿离去呢?
既然她能够走,为什么蚩丽花婆婆又留下来了呢?
我的心中满是疑惑,而屈胖三却没有再问,而是恭敬地对她说道:“我大概是瞧出来了,这帮人准备利用你们的灵魂,祭祀青铜房子里面的玩意儿,好让它得以茁壮成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如何?”
他的语气恭敬,脸色如常,然而蚩婆婆听到,却也一脸欢喜地说道:“如此,那就拜托了。”
她的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
我不知道两人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却瞧见屈胖三身子往上一窜,却是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来,然后十指如莲花一般绽放,口中念念有词,几秒钟之后,他轻轻地拍在了蚩婆婆的额头之上。
蚩婆婆浑身一震,眼睛陡然睁大硕大,然后视线缓缓地往下移动。
过了一会儿,她的口鼻之处,再无呼吸。
屈胖三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一路走好。”
半空之中,似乎传来了一声隐隐的叹息。
我眼睁睁地看着蚩婆婆死去,胸口顿时有一股难言的情绪涌现而出,语气艰涩地问从我肩上落下来的屈胖三道:“她死了?”
屈胖三摇了摇头,苦笑道:“她早就死了,从心脏被剥离的那一刻起,这具身体就是束缚她灵魂安宁的枷锁,我只不过帮她把枷锁解开来而已。”
说罢,他走到了蚩婆婆的跟前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有洁白的火焰,从屈胖三的手指上生了出来,然后蔓延到了蚩婆婆身上去,紧接着在一瞬间,大火点燃,我吓了一跳,说你干嘛啊?
屈胖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向了青铜小屋,说没时间伤悲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要不然真的就困到在这里了。
说罢,他的双手紧紧抓在了青铜小屋的门上,然后用力一推。
吱呀……
一声响动,屈胖三走进了里面去,我的心神刚刚从淹没在圣洁火焰之中的蚩婆婆身上转移过来,便听到了青铜小屋里面传来一阵古怪的尖叫,仿佛某种东西在奋力拼斗。
紧接着,我瞧见那青铜小屋居然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我慌忙冲到了青铜小屋里面,却瞧见屈胖三一身血污地从里面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马克杯一般大小的青铜宝塔。
他从里面冲出来话之后,满口脏话:“艹、艹、艹……骂了隔壁的,让你特么的凶,凶有个卵用,在大人面前,别说你是那狗屁残肢,就算是你魔罗从那第六天上飞下来,大人也不怕你!”
他大声骂着,那青铜宝塔也在急剧颤抖着,仿佛在抗争着什么一样。
我瞧着整个空间都开始颤抖起来,有些慌张,说什么个情况?
屈胖三没有回答我,而是将那青铜宝塔扔到了我的手上来,说把这玩意给装进去,我们得赶紧逃命了。
说罢,他却是朝着旁边的那些石柱跑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摸出黄色的纸符来。
我得了屈胖三的吩咐,将这青铜宝塔塞入乾坤袋中,结果里面仿佛有一种强大的阻力,怎么塞都没有办法塞进去。
我也是有些着急了,朝着屈胖三喊道:“塞不进去。”
屈胖三正在那些石柱跟前忙活着,听到我的话语,不耐烦地喊道:“你那袋子到底是哪儿弄来的茶叶货啊?这么次?得了,得了,你随便找块布兜着吧,记住,就算是死,也别把这玩意给丢了。”
听他说得严重,我无奈,翻出一个腰包来,将青铜宝塔塞进去,然后捆在了腰间。
我这边刚刚弄好,却听到屈胖三口中大声喊道:“法原无法因心有,心本无心为法空;心现法王心现相,法归心王法归宗;要明定法非圆法,须悟凡心即圣心——咄!”
他手掐法诀,往前一指,口中一声惊雷般的喝声,那剩余七根柱子上的人居然全部都活了过来。
它们猛然一用力,那石柱子居然断裂开去,而这七人如有巨力,将石柱背负在身上,拖着沉重的石柱,朝着广场那边的青铜大门走去。
我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努力控制住那抖动不已的青铜宝塔,一边走到了屈胖三旁边,说什么个情况?
屈胖三一脸肃穆,说这里面的动静,外面肯定是知道了,大批部队在赶过来,我们现在走,只怕不够填抢眼的;这七人都是哈多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高手,人虽死了,但身体的实力和神志却都还在,而且还被炼制成了如同僵尸一般的存在,由它们吸引火力,我们方才有生存下来的机会。
我瞧见这七人不管不顾地走在了条石广场之上,有些担忧,说这边的法阵怎么办?
屈胖三说青铜小屋是这法阵的核心,里面既然毁掉了,那法阵早就一片混乱,躲是躲不了了,赶紧走就是了。
他拉着我,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吴老鸠师徒那儿快速跑过去。
走到跟前,他问那吴飞熊道:“你师父醒了没有?”
吴飞熊哭丧着脸,猛然摇头,说没有,怎么办?
屈胖三指着青铜大门处,说时间不等人,你背着他,我们赶紧走……
话音还未落,突然间有一块巨石从头顶上砸落下来,落在了我们附近,飞溅的碎石拍打在我们的身上,生疼。
吴飞熊没有多话,背着师父,就跟着我们跑到了青铜大门这边来,而此刻身后的广场早就一片废墟,无数石头砸落而来,还有呼啸的白色鬼影,充斥其间。
这时青铜大门被那七个背着石柱的没心人缓缓推开。
这边刚刚推出半扇门,我就听到一阵骤然炸响的枪声,啪啪啪,山呼海啸一般,一直不停歇。
来人了。
说: 能逃走么?
第二十五章 越狱风云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蚩婆婆本来也是它们之中的一员,只不过屈胖三最终还是将她的身体给烧了。
他念的咒我知道,那叫做往生咒。
是超度。
蚩婆婆生不如死,如此走了,算是一种解脱,然而这些不知道被哈多从哪儿找来的人,却没有那般幸运。
对于这些人,我们一样同情,但却不能用同样的仪式,将它们给净化了去。
做好事的时候,得首先想一下自己是否能够解脱。
骤然响起的枪声让我心惊肉跳,然而让我吃惊的,是这些扛着石柱的没心人虽然身子被子弹的动能击得不断颤动,却还是一步一步地向着前方走去。
很快,它们已经冲到了人群之中,拿起石柱当做武器,与这些人混战成了一团。
枪声逐渐变得稀疏,屈胖三向我打了一个手势。
我点头,脚步一错,人便越过了青铜大门,冲到了外面来,瞧见外面的厅堂之中,居然涌出了一大群的人来,除了之前的上帝军,还有十余个人穿着黑色的看守制服,眼神锐利,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硬角色。
这些人里面,为首的是一个年纪很小的男子,他男生女相,留着一头长发,又瘦又小,眼神却宛如刀子一般锐利。
他虽然在打量着眼前的战斗,然而却时时关注我们这边,我们几个一露头,他便望了过来。
背着师父的黄飞熊也瞧见了他,惊声说道:“撸瑟托?”
啊?
这个少年,就是传说中上帝军的缔造者之一啊?
我没有停留,趁着混乱,朝着外面冲了过去,而这个时候,因为青铜小屋的被毁,整个空间结构都变得一片混乱,头顶上摇摇欲坠,总有石头砸落而来,也铸就了此处的混乱。
我趁乱冲到了人群之中,前方乱成一团,那七个无心人挥舞着石柱,东冲西突,让这些军人无法使用热兵器,不得不节节败退,由那些持冷兵器者在此抵挡。
我冲到跟前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撸瑟托的指挥下,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
最先冲到我跟前的,是一个脑袋抱着厚厚毛巾的家伙,那男人长得跟一猴子似的,无端凶狠,手中是一把古怪的长刀,并非铁器,而仿佛是某种动物的骨骼磨制而成。
我本以为这样的玩意儿,不过是徒有其表,想也没想,直接一剑斩了过去。
没想到当我劈砍过去的时候,他横刀一挡,居然丝毫没动。
是个高手,而且很厉害。
我脸色一肃,挥剑再斩,那人也变招,比我更加快,叮叮当当,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然而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下方突然伸出了一小脚,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这一脚莫名出现,神出鬼没的,但是却踢得准,又重。
那人身子一震,紧接着人像炮弹一样,朝着后方飞开了去,不但如此,而且还连着撞倒了好几个人来。
踹人的,自然是屈胖三这小子,他冲到了我的前面,一脸不屑地望着我,然后嘿然说道:“没时间了,得赶紧走,要是那个什么七魔王过来了,只怕我们就真的被关门打狗了。”
我扬起了手中的金剑,左冲右突,硬着嘴说道:“谁是狗,那还不一定呢。”
屈胖三此人果真有本事,他冲到前方,三拳两脚,便将拦在了我们跟前的几个高手给打开,然后吹了一声口哨,那些抱着石柱的没心人就朝着堵在通道口的人墙冲了过去。
这帮人不畏刀兵,不怕子弹,手中的石柱猛然一砸过来,谁也受不了。
在它们的开路下,我们居然冲破了重围,来到了这边的长廊前。
屈胖三先是一阵前冲,然后又让这些人堵住后路,然后对我说道:“路上但凡碰到监牢,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打开锁,把人给放出来。”
这是准备挑动监狱暴动啊?
不过我喜欢。
在屈胖三的领导之下,我们冲过了先前的那一个二重门,利用这些没心人,将大队军队全部都堵在了尽头,之前那个主事的撸瑟托虽然尽力指挥,甚至还亲自出手,却最终都没有能够拦住我们。
冲到了这边来,我遵循着屈胖三的旨意,将金剑激发到了最强大的状态,路过每一道铁门,都毫不犹豫地一剑斩开,然后猛然一脚踹开了去。
那些被关在监牢里面的人,反应不一,有的即便是门打开了,也一动不动,熟视无睹,然而却也有人兴奋若狂地从了出来。
随着这些囚犯的加入,我们逃亡的队伍逐渐增多,不知不觉间,居然有超过五六十人。
我冲在前方,不断踹门,来到了那边的电梯处,又有一群守卫。
不过这回已经用不着我们出手了,那些被关押于此的囚犯,有无数心中都满怀着怒火,以及对这些看守的仇恨,他们知道自己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变得无比的狂躁,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冲杀过去,不顾生死。
混乱之中,我被人抓住了胳膊,猛然回过头来,瞧见这人似乎有一些面熟。
陆言、陆言……
那人喊着我的名字,我犹豫了一下,说你是?
他说我是寨黎苗村的人啊,我见过你的,你不记得了?
啊?
瞧见这张满面愁苦的面容,我隐约有一些印象,赶忙问道:“除了你,还有谁么?”
他指着身边围着的十几人,对我说道:“都在这里的,你是过来救我们的么?有没有看到蚩神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好,跟着走,我带你们杀出去。
说完之后,我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刚才见到了蚩婆婆的最后一面,她已经解脱了,让大家跟着我离开。”
找到了这最后的十余人,我心中又充满了责任感,瞧见前面阻隔,慌忙挤上前去,问屈胖三,说怎么了?
屈胖三指着电梯说道:“那帮家伙把电梯给停住了,上不去。”
我惊讶,说那怎么办?
屈胖三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而旁边却有一个人开口说道:“走旁边,电梯旁边有一个紧急出口,这儿的楼梯可以直接通向地面去。”
我大喜,说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满脸愤怒地说道:“我是这个监狱设计师的侄子,哈多找我伯父设计完了这监狱之后,将我们所有人都给抓了过来,让我们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没有再听他的故事,而是开口说道:“那好,你带路。”
那人被解救出来,全身暴瘦,身上没有几两肉,但精神却是十分的好,带着我们打开了旁边一扇沉重的铁门,然后朝着那楼梯往上攀行。
众人一拥而上,朝着生的彼岸狂奔,争先恐后。
我和屈胖三在人群之中不断呐喊,但除了寨黎苗村的这十几人之外,其余人哪里会听我们的招呼,屈胖三无奈之下,一边往上走,一边对我说道:“哈多虽然不太喜欢电子产品,但并不代表没有通讯手段,那上面定然有重兵把守,一会儿我们在负一层那儿走,然后通过那边的电梯往上,走另外一条路,这样子生存下来的机会,应该会大一些。”
我点头,然后将这个观点传达给刚才跟我相认的那个中年人。
时间很快,我们来到了负一层,猛然踹开了这边的门,往里面冲去,结果发现除了门口的几个守卫之外,整个负一楼空空如也,估计也是得到了消息,被提前遣散了去。
我们这十余人在负一楼处快速跑动,很快就找到了电梯口,将门口几个看守给绞杀了去,然后乘坐往上。
到了一楼,这儿也有一批守卫,也有几个厉害人物,不过在我和屈胖三的出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
紧接着我们穿过重重铁门往外逃,而且还故技重施,不断地打开牢房,让囚犯变得越来越多。
一时间,整个永盛监狱都变得一边喧嚣。
几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室外,没想到刚刚一出门,就有子弹落到了往外冲出去的人群之中。
那帮人占据了高地,开始往下倾泻子弹,不但如此,还用高音喇叭不断威慑。
前后有十余人倒在了门口,一片血泊,这样的阵势惊吓到了许多人,好多囚犯开始往后退缩了,然而我们却是一路狂奔,冲到了高墙电网之下。
屈胖三这个时候终于展现出了绝对的实力来,他腾空而起,身子化作了一道鲜艳的火光,在墙头扫过,那些开枪扫射的士兵纷纷跌落下来,随后他落到了高墙之下,双手拍在了那围墙之上。
砰!
一声巨响,那围墙居然塌了一边,露出了一个口子来,而我这边则是猛然一剑,将那电网给撕破了去。
瞧见逃离的道路已经出现,所有的囚犯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怒声吼着,朝外面狂奔而去。
然而就在此时,我感觉自己腰间的那青铜宝塔,突然一阵急剧颤动。
说: 逃离了监狱,这只是开始而已,剩下的这十几个寨黎苗村的火种独苗,又该何去何从,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第二十六章 滴水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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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有点儿按不住这青铜宝塔了,因为它颤抖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让我腰间一阵酥麻。
一开始我还觉得只是寻常的挣扎,而到了后来,我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定是有人使了手段,要不然不会变成这样。
好在屈胖三听到了我的召唤,赶了过来,将那腰包给接了过去,然后三两下一按,将其封印之中,带着我们这一行人,顺着大部队往外奔走。
屈胖三刚才施展绝技,的确是撂倒了一些人,不过这些看守并非集中在一路,好几个制高点并没有顾及得到,所以依旧也在开火。
我们等了一会儿,方才硬着头皮,朝着缺口处飞奔而走。
好在我对于躲子弹这事儿颇有心得,一直藏身在人群之中,所以倒也顺利地冲出了围墙缺口处。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方向也传来了激烈的枪响,显然是那帮走楼梯的人吸引了火力。
虽然瞧不见那边的状况,但我还是能够估计得到大概。
永盛监狱的守卫力量非同凡响,而我们这一路过来,还算是比较顺利,那么真正阻拦的力量,应该就在那边的方向。
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失去性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此陪葬。
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
管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冲出了永盛监狱的围墙之后,我往回望,却见那永盛监狱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到处都是枪声和哭泣的呐喊,有白色的亡魂在天空中飘荡,仿佛在找寻着什么一样。
我们继续走,屈胖三带着我们穿过外面的一条公路,走过两个街区,这个时候,前面有一辆车在黑暗处闪了两下灯。
屈胖三走上前去,挥了挥手,那车立刻就开了过来,副驾驶室上面的窗户摇下来,却是先前在监狱旁边找到我们的其中一人。
他是李家湖的保镖。
这是约好的么?
我心中疑惑,而屈胖三则焦急地说道:“只有一辆车么,我不是叫你们多准备一点儿么?”
那保镖低头,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话,然后对他说道:“我们把员工的班车提过来了。”
话儿刚刚说完,一辆大巴车开了过来,而这个时候的我也清点好了人数,加上吴飞熊和昏迷不醒的吴老鸠,跟着我们逃出来的,总共有十一人。
还有几个寨黎苗村的人,在逃亡过程中,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有能够跟过来。
清点好了人数之后,我们赶紧上车,离开了这里。
车子往市区方向行去,一路上不断有警车、救护车“呜呜”地飞驰而过,我们不敢仔细打量,大部分人死死地缩在座椅上,而我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也留在了大巴上,然后跟那个中年人讲起了蚩婆婆离去时的情况来。
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蚩阳,算是寨黎苗村之中比较不错的人物。
寨黎苗村因为在那密林深处待了太久的缘故,过于信任神婆的力量,使得虽然许多人都是打猎高手,但就修行而言,人数却并不是很多。
跟着我们的好几个人,其实都不是修行者,只算是筋骨强健一些而已。
听到我的解释,一众人等都感觉到无比的迷茫。
寨黎苗村没有了,这件事情,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甚至许多人都已经陷入了绝望,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个鬼地方了。
没想到居然还能够活着出来,重新见到头顶上的星空与皎月。
这些人里面,算得上修行者的只有三人,其余六人都只是普通人,还有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儿,这些人将何去何从,这事儿着实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蚩阳稍微讲了两句,便没有再提起,而是跟我讲起了当日的境况来。
没有任何预兆,炮击就开始了。
雷霆一般的炮灰覆盖了整个村庄,他们也都是躲在角落里幸存下来的,然而没想到炮声停歇,刚刚感觉到有一些希望的时候,结果哈多的上帝军出现了,还有大批的高手和黑巫僧。
在这些人的压制下,活下来的又死了一大半,随后他们被擒住,然后严刑拷打,询问关于五彩补天石的事情。
没有人出卖自己的家乡,结果那些人就此安营扎寨,然后从附近村庄找来了苦力,掘地三尺地挖。
不过事情到底还是让他们失望了,将整个寨黎苗村给翻个底朝天,都没有瞧见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一帮毒虫之外。
紧接着他们就被押运到了这边,那一路上的坎坷自不必言,这帮残忍的凶徒一点儿人形都没有,变着法地折磨他们,采用各种方式,又杀了许多人。
最终寨黎苗村屈服了,是蚩婆婆主动担起了那责任,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给寨黎苗村留一点儿火种。
结果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帮人居然那般的无耻。
现如今囫囵个儿的寨黎苗村,除了当日变故没有在家的人之外,现在有一个算一个,总共也就九个人。
有且只有这么多……
说着说着,车子里面的每一个幸存者,都留下了泪水来。
我没有问这是激动的泪水,还是悲伤的,只是默默地看着,许久之后,我开口说道:“你们放心,我会安排好大家的,一定不让九泉之下的蚩婆婆失望。”
车行了一个半小时,最终来到了一处工厂式的库房前,下车之后,司机去停车,两个保镖将我们小心翼翼地领到了里面的库房里,并且告诉我们,这儿是李家湖家族公司的中转货仓,除了自己人之外,没有别人会过来打扰,让我们放心歇息。
除此之外,李生还专门备得有一个医疗团队,帮众人处理伤势。
这些估计都是给雪瑞准备的,结果反倒是落到了我们的头上来。
我问那保镖,说医生人可靠不可靠?
保镖回答我,说没问题的,这些人都是有国内的人,知根知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天塌下来,都有他们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连累到伤者。”
听到这话儿,我就放心了,跟随着往前走,却是绕过了库房,来到附近的一个隔间,紧接着往下走,走进了一个还算是比较宽敞的地下室。
相关人等早就准备好了,我们一下去,这几个医生挨个儿给我们检查身体,并且提出一些要求来。
我身上也有好几处伤,虽说能够自己抵御,但如果有医生处理伤口,也是极好的。
我这是简单的伤势,尽管医生得了指示,非要帮我弄得妥妥,但我还是严词拒绝了,并且指着旁边的诸位伤员,特别是饱受折磨的吴飞熊,让他们帮忙一定要看好。
至于吴老鸠,他被屈胖三找了手铐帮助,生怕这个家伙玩意醒过来,意识变了的话,可就麻烦了。
我简单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然后坐在了一沙发上喘息。
屈胖三并没有闲着,刚才在库房里面也是,在地下室里面也是,找人要了朱砂和诸般物件,然后开始在墙上涂涂写写,仿佛在布置什么法阵,隔绝气息,免得被人找到这里来。
歇了没一会儿,有人敲响了门,确认之后,得知居然是李家湖。
匆匆而来的李家湖一脸激动,瞧见我几乎瘫软一般地躺在沙发上,忍不住喊道:“疯了,疯了,你知道么,外面都传疯了,说不知道哪儿来了一伙强人,居然将永盛监狱都给弄垮塌了大半;这事儿惹得七魔王哈多震怒,正在张罗人手,四处搜寻呢……”
屈胖三在专心致志地布着法阵,而我则担忧地说道:“不会牵连到你吧?”
李家湖摇头,说应该不会,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屈胖三同志策划的,实施的也都是我的几个心腹手下,七魔王就算是再权势滔天,也不可能随意破坏规则,我说如此最好。
李家湖寒暄完毕,赶忙问道:“怎么样,有雪瑞的消息了么?”
我将在地牢之下的经过,简单跟李家湖沟通了一会儿,当得知雪瑞并不在其中,而且是在事发当日之前离开的,虽然不知去向,但李家湖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也瞧见过地下室里其他人的身体状况,那个地方简直能要人的半条命,没有待过,那真的是太好了。
了解清楚之后,李家湖对我说他需要出去帮我打探一下,具体有什么信息,会通知过来。
他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等风声过后在讲。
李家湖离去之后,屈胖三也终于完工了,口念法决,将法阵展开,隔绝信息之后,他走了过来,说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
我说在思考如何安置这些人,有点儿头疼。
屈胖三一愣,说啊,你没有在想如何报仇雪恨的事情啊?
我也是吃了一惊,说我们现在这个情况,活着离开就算不错了,还谈什么报仇?
屈胖三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瞧你那点追求——灰溜溜的逃走,可不是我一贯的风格。”
我说那你的风格是什么?
屈胖三微笑着说道:“滴水之仇,涌泉相报!”
说: 众人惊慌我淡定,众人平静我担忧……
第二十七章 计划研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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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屈胖三说出这话儿来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他的脑回路,跟我完全不是一种构造。
瞧着这地下室里满屋子垂头丧气、窘困交加的人们,我心里面想着的,是如何将他们安顿好,让寨黎苗村能够得以传承下去,然而屈胖三所想的,却是要帮寨黎苗村报仇雪恨。
说句实话,我又何尝不想报仇,只是从各方面的消息得知,那七魔王哈多以及他身后的势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够撼动得了的。
蚩婆婆正是知道了这里面的缘由,所以方才警告我不要报仇。
她让我回到中国去,好好照顾虫虫。
然而听到屈胖三的话,我莫名就想起了与他在荒域并肩迎战那老妖婆钊无姬的日子。
当初的钊无姬,从各方面来说,都似乎比这七魔王哈多只强不弱,而屈胖三却毫不在乎,抓紧了各种机会,最终与我一起,在那野林子之中,将这老妖婆给劈成了焦炭,并且将那临湖一族都给灭了去。
以前可以,此刻为什么不行呢?
我顿时就是豪气大发,说得,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这时旁边走来一人,却正是那临湖一族的蚩阳,他似乎听到了只言片语,走过来问道:“你们有什么计划么?算上我一份。”
屈胖三耸了耸肩膀,说能有什么计划,陆言,你有想过怎么安排他们么?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差不多有三种想法。”
屈胖三拍手,说你说说看。
我说第一种很简单,让李家湖就地安排一下,毕竟寨黎苗村的众人,也都是雪瑞姑娘的亲人,由她父亲代为安排,不管是在香港,还是泰国、老挝、柬埔寨都没有什么问题;再有一个,我在缅北之地,认识一个苗寨,叫做独山蛊苗,我和虫虫有一个朋友,叫做念念,与白河苗蛊的生活方式差不多,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可以让她代为照顾;最后一种办法,就是回国,回到国内之后,无论是在我老家,还是哪儿,都不是问题。
屈胖三讶异地说道:“哟呵,没想到你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还想出了那么多的办法来,真的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呢。”
我嘿嘿一笑,然后回头望着蚩阳说道:“你觉得哪个会比较好一些?”
蚩阳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经此一事,我们白河苗蛊算是名存实亡了,那独山蛊苗我也曾听说过,同宗同源,如果他们能够接纳,那是最好……不过,我还是想听一听如何报仇之事。”
屈胖三没有跟他多言,果断地说道:“此事我们来办,你的责任,就是照顾好他们几人;除了你们,估计白河苗蛊还有一部分人散落在林中,到时候也需要你将这责任扛起来。”
蚩阳有些犹豫:“可是……”
屈胖三郑重其事地说道:“报仇的事情,有我们来做;或许以后你们的雪瑞回来了,她来办就行,你的责任,是照顾好其他的人。”
他的语气坚定,虽说因为这外表,使得他的话语有些滑稽,但有过之前的经历,蚩阳却并不敢小觑这个熊孩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点头了,说好,我知道了。
我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不说话,一直到蚩阳返回了那边去,安排同伴休息,我方才说道:“你干嘛打击他啊?”
屈胖三严肃的脸立刻松弛下来,说我不是打击他,只是相比报仇,他更应该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的族人,并且让他们能够尽快融入到新生活去。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报仇的这事儿,是我们的责任咯?
屈胖三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叹了一口气,说感觉好像不对劲儿,难道不是你自己好战,想要找点儿垫脚石么?
屈胖三吹了一声口哨,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对这熊孩子的疲赖有点儿无语,说那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在我面前,屈胖三并没有再藏拙,而是拿出了那个青铜宝塔来,说道:“诱敌深入,请君入瓮,我们能不能报仇,这事儿就落在它的身上了。”
我说这就是那魔罗的残肢?
屈胖三点头,说对,这玩意有着很恐怖的魔力,如果不是大人我还算是有点儿本事,还真的被它给制住了——此刻我将它给封印了,散不出气息来,等回头我们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弄一个圈套出来,让那帮家伙过来,咱再收网,故技重施,定能够叫那家伙付出该有的代价。
我说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
屈胖三摇头,说现在不行,得等。
我问为什么?
屈胖三无奈地说道:“审时度势懂不懂?这个时候是七魔王哈多最强势的时候,整个仰光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出手,到时候来得不管只有他,还有几十轮的重炮,到时候我们也许连人家面都见不着,就挂了。”
我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屈胖三说你放心,这一次永盛监狱闹得这么大,即便是军政府都不一定能够收场,七魔王哈多肯定得受到责罚的;他虽然厉害,但军政府更牛波伊,胳膊掰不过大腿,他总得需要蛰伏的,咱得等。
他信心满满,跟我讲完话,却找了个地方开始睡觉起来。
这熊孩子脑袋精明无比,但就是爱睡懒觉,想来也是,抛开那前尘往事不谈,他现在的身子就是一个小孩儿,同龄人浑浑噩噩,可不是天天睡觉么?
我周围转了一遭,了解了每个人的状况之后,也挨着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有吵闹声传来,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却听到吴老鸠和吴飞熊站在了我的面前来。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对吴老鸠说道:“你醒了?”
吴老鸠十分客气地朝我拱了拱手,说刚才我都听飞熊说了,如果不是你们,估计我这一把老骨头都栽在里面了,多谢。
我说不用客气,其实都是屈胖三的功劳,我只是旁边帮衬而已。
吴老鸠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时屈胖三也醒了过来,他对“屈胖三”这名号已经算是习惯了,见我一直不改,也懒得费嘴皮子,只是白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感觉怎么样?”
吴老鸠恭敬地说道:“体内有一股子阴气,感觉浑身酸麻,不过没事,融炼鬼魄这事儿,还难不倒我。”
屈胖三点头,说好,接下来什么想法?
吴老鸠说道:“此番逃狱,我听飞熊说了,想必七魔王哈多也是满脑门的官司,暂时不会顾及到我这种小鱼小虾来,我准备带着徒弟返回丛林里去。”
屈胖三说好,回头找人送你们离开。
吴老鸠摇头说不用,我对这一带也挺熟的,只是想跟你告别一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两位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上我师徒二人的,尽管过来找我们,或者带个口信到……
他说了一个地址,屈胖三默念一声,点头说好。
这师徒两人离去,没多久李家湖的一保镖来到地下室里,告诉我们,说七魔王哈多震怒,正在发动仰光的黑白两道四处搜寻,重点据说是一个青铜宝塔,有人从永盛监狱里面偷走了那玩意,据说是七魔王哈多的至宝,他放出话来,说谁要是胆敢沾染,就诛灭全族……
屈胖三冷笑,说色厉内茬,看起来是没有啥办法了,其他逃犯有没有消息?
保镖说有,里面逃出了好多人来,除了是正规的刑事犯,还有许多是被绑架的人,甚至还有国外的,美国、日本、泰国和中国的,已经有消息,听说有人跑到了本国大使馆那儿,去寻求庇护了。
屈胖三拍了一下手,说太好了,哈多的苦日子快到了。
保镖说对,这事儿够他吃一壶,不过现在的风声还是比较紧的,那家伙正在用尽全力抓捕逃犯,现在他的上帝军在整个仰光附近搜寻,只要一听到线索,就立刻赶去,风声鹤唳啊。
屈胖三微笑,说不急,这是最后的疯狂,可以理解。
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我们说道:“李生这边已经有人过来查了,估计是我们之前露了一些风声,所以他过不来,一切由我来露面。”
屈胖三说可以理解。
保镖又问,说对了,两位在监狱里面的时候,是不是有露过面?
屈胖三点头,说这个避免不了,怎么了?
保镖说有消息称哈多在查近期的航班记录,估计你们的信息他已经掌握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有一个来自国内的朋友找李生联系,想要跟你们见上一面,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屈胖三一愣,看了我一眼,说什么人?
保镖说道:“那人说他的领导姓余……”
哦,系统内的人啊?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暂时不用见,不过他们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传递给我们。”
保镖点头,刚要说话,突然间脸色一变,我问怎么了,他按了一下耳麦,听过之后,脸色阴沉地说道:“不知道,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搜查我们仓库。”
说: 能够复制同样的成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