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峰回路转
“好一场感动天地的姐弟恋啊！棒打鸳鸯还真是不忍心！”那女巫冷嘲热讽道。
玉露灵偏头，似乎从她的神情里看到了“羡慕嫉妒恨”五个字。
没错。她确实从她那里看到了这几种复杂的情绪缠绕。
她那轻蹙的眉头、复杂多变的眼神、一张一抿的嘴唇、微微耸高而又塌下的肩膀，以及那微小动作的双手相互紧掐着……
玉露灵并没有要炫耀什么。反而，她的心是凄苦的。
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告诉痴情，她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来照顾，只求他不要出事，不要独自面对生死，不要赶走她。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倾尽所有来爱她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几乎整个神农族人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从小就受了姐姐的熏陶，要珍爱身边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哪怕是选夫家，也要找个体贴自己、爱护自己、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
而痴情就是这种人！
姐姐曾教她，选伴侣时，找一个爱自己多一点的男人比找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要幸福得多。
虽然她从来没爱上过谁，也没与其它男子有过密切来往，她的身边就只有一个痴情。但她相信姐姐说的道理一定是正确的，因为她和姐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痴情似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神情之中有些不自然，但搂在玉露灵身上的双手却加重了几道力气，深情凝视，道：“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就是今时今日。我一切的一切，全都融化在这个吻里了。这是你给我的吻！它钻进了我的心里，与我的血液融化在一起。灵儿，弟弟愿为姐姐牺牲一切，儿时是这样，以后还是这样！”
边说着，痴情已经化被动为主动，全力展开身手，势必保玉露灵脱险。
他身上的电流隐现，大幅度地展开招式，心里愤恨地想着要毁灭这里的一切。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招，忽然间……
他浑身开始瘫软无力，单膝跪在地上。
“怎么了？弟弟！”玉露灵惊觉。莫非他还有内伤没有被发现？
“我中毒了！”痴情凶恶的眼神即刻瞟向那女巫。原来，又是自己大意了，上次吃了一次亏，这次还没觉悟。
“中毒？”玉露灵满脸疑惑。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哼！我知道你身手好，也清楚你的来历，你若将你体内的能量爆发出来，我们这一群人都不够你打的。但你别忘了，我族的空灵咒和绝命盅是你的克星。”
这女人果然阴毒啊，好漂亮的一张脸蛋，却有一颗如此阴险的心！
“你以为你的毒天下无敌了？别忘了，神农也有解毒术专克你的盅毒。”玉露灵挺着身板，跟她叫嚣。
“哟！厉害呀！一向名声在外的神农族，谁人不知你们那套死而复生的本事？区区一个毒解又算得了什么？”女巫吹捧道，“不过，再怎么厉害，那也厉害不到你身上去吧？”
“你？”这是公然的侮辱！玉露灵受不了，“我要你看着，我是如何把你这套毒术给解了的。”
说着，她便伸着两手指，点向额中。运用起自己越发熟练的玄真术来为痴情解毒。
遗憾的是！
她才运功一半，就觉脑袋昏沉，视线模糊，只在片刻之间，便已失去了意识，倒在痴情身边。
女巫狂笑不止：“能解毒又有何用？还要有速度啊！”
“姐姐！”痴情轻轻摇了摇玉露灵，见她没反应，慌了一张。
“我愿替姐姐受审，请大家放了她。”痴情不卑不亢地请求道。
“放了你可以。放了她？不行！”女巫抑扬顿挫的拒绝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们放了她，杀我剐我，都无所谓。请不要伤害她！”痴情道。
“哼！我喜欢看一个痴情汉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受尽折磨而无能为力的样子。”女巫道。
“你！”痴情暗暗攥起拳头，做着最后的忍耐。他想到：也许今天真的是自己的末日了。他打算拼了这条命，与他们同归于尽，护得姐姐周全。
所有人都兴灾乐祸地看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们解围的，连一个同情的眼神都没找着。
几名壮士大步向前，准备去夺人。
痴情应急似的，暗暗念起心经，只见他隐藏在玉露灵身后的两只脚开始退化，全身电流开始显现。
那几名壮士还还没察觉，不知死活地朝他俩袭来。
紧要关头——
突然的几脚从天而来，快速将几名壮士踢翻在地。
痴情收了收心神，停止手里的动作。
众人一惊，只见一人威风凛凛地降落在玉露灵和痴情面前。他一身蓝色铠甲，泛着光华，肩上披着一件白色披风，腰间配着一把银光宝剑，手里还持着一件神器——摄魂宝刀。
随即，又有两人几个跟斗腾空翻来，分别停在男子两侧。
这两人均穿着灰色袍子，身体纤细匀称，手持利剑，一副男子装扮的发髻随意洒落，可人的脸蛋暴露着女儿家的秀气。
审判官一见，带着矮子男，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站起，鞠躬哈腰，小跑到男子面前，眉开眼笑，作揖行礼道：“牛统领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睿容处死了吗？”男子冷冷问道。
“嗯……已经处死了！”审判官答道。
“那……”男子转身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玉露灵和无力反抗的痴情，接着道，“这两人就交给本人如何？”
“这……”审判官的眼神左右瞟动，开始求助。
还是那女巫上前，向男子恭敬地行礼，冷若冰霜道：“恐怕不行！”
“咻”地一下。
男子的摄魂刀已经架在了女巫的肩膀处，带点痞子气的双眼看向她：“现在行不行？”
女巫吓得瑟瑟发抖，谁都知道这把摄魂刀，削铁如铁，只需轻轻一碰，她的人头就要落地了。但想到自己努力大半的成果，眼看就要毁灭了，她哪能甘心？
“他们是唯一知道朱雀翎下落的人，你要把他们带走，我们没有办法向暮族长交待。”
062 无名英雄
“不需要你们去交待什么？我自会向暮族长交待清楚！”男子霸道地说道。架在女巫脖子上的摄魂刀，重达千斤，寒光闪闪，一股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可是……”女巫那双欲要掉出的眼珠子看着脖子处的凛凛刀锋，仿佛是一只被拴住的恶犬，张牙舞爪，多次尝试扑向她的颈处。越看越心惊，但心里又有十万个不甘，她壮着胆子试着说服，“她，她快招了……只要……再审审就全招了。”
男子面带笑容地将刀朝她脖子处逼进了一点点，不太安静的场面，却依稀能听到宝刀尖锐的“嗡鸣”声。
女巫吓得脊背绷得笔直，一滴滴冷汗从额头滑下，这一张漂亮的脸蛋也因恐惧而变了形。
“听着，我杀一个人，比杀只鸡还要简单！恰巧，我这宝刀也很久没沾过人血了。它刚刚还在跟我抱怨呢！说久未经人血的滋润，都有些钝了。”男子的架势极其嚣张霸道，令所有人都不敢多言。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集聚在这里，说不审就不审了？”女巫仍是不甘心，冒死相劝。
这时，男子左边的一位女子潇洒地站出来，露着一副不屑的笑脸，淡淡说道：“看来，有些人不但脑子不好使，就连嘴巴也管不住，这不是成心让我们统领难做吗？”
“不敢，不敢！”众人几乎全部低头作揖，一副完全屈服的样子。
轩辕族长傅利向男子行礼拱手，顶着一副笑皮囊，好言相劝道：“暮族长曾暗地吩咐本人，要本人亲自审理此事，并且要交出结果。牛统领您此次前来就要将人带走，傅某恐怕难以复命啊！”
只听，一阵飞快的“咻咻”声，天空瞬间飘落一截长长的断发。
傅利只觉脑袋处刮起一阵轻风。然后，胆颤心惊地发现那缕长发竟然是自己头上的。
他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得捂着断发处，半个字都不敢吐了。
“要再敢多说一句，下一个要断的，便是你的脑袋！”男子霸道嚣张地警告道。
又听，“呼”地一下收了回摄魂刀，他凛然道：“关于我们九黎族的圣物，不需要大家再这么劳心费力了。这两人我带走了，要逼供也是由我亲自执行。我可不想，让某些图谋不轨的人听了，再度夺走圣物。”
说罢，男子举手一挥，一群黑衣人涌了进来，将痴情和玉露灵团团围住。
玉露灵仍是不醒人世，哪怕天踏下来，恐怕也难以清醒。
痴情将玉露灵搂在怀里，拼死保护着，不许任何人接近她。
他心里明白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跟着这名男子走。这男子，他和玉露灵都见过，清楚他也绝非善类。只是，当务之急，要先离开这个地方，再做打算。
男子紧紧挨着痴情转了一圈，像一头势必要捍卫私有物品的雄狮。那拉下眼帘的眸子，锋利如刀，落在玉露灵那樱桃小嘴上。脸上愈发阴沉。
一个猝不及防，男子快速地封住了痴情的穴位。霸道的从他手里夺过生死未卜的玉露灵，一把扛在自己的肩上，像扛起一头死猪似的，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痴情因被封穴，叫不能叫，动又不能动，两只眼珠似要夺眶而出。
“带走！”男子一声令下。
痴情便被五花大绑带离沼泽地带。
……
玉露灵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她醒来时，头昏脑胀，四肢无力。
她努力睁开眼睛，亮堂的光线让她明白现在是大白天。
她随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张柔软的被褥和舒服的床单。她迷糊的以为，自己被救回了城里，睡在自家的床上。
她两手撑着床面，努力爬起，陌生的环境让她大吃一惊。
这不是她的闺房，也不是痴情的卧房，更不是大鱼姐姐的练功房。
“小姐，您醒啦？”两名打扮朴素的丫头凑到床边，温和地问着她。
小姐？
她不记得多久没有听到过这种称呼了！
姐姐在世时，所有人都这么称呼她。那是她的幸福史，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姐姐去世后，“小姐”的称谓就消失了，改口为“族长”或“玉族长”！
难道，她回到过去了吗？
“我姐姐呢？”她迷糊地问着。
两个丫头一脸茫然，纷纷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道：“你被我们城主扛……啊不，抱进来时，只有小姐您一人，没有发现您的姐姐呀？”
“扛进来？城主？”玉露灵的神智似乎慢慢清醒过来。
她看了看四周，这里的一切，与神农族不相符，就连这两小丫头的打扮和族里丫头们的，大相径庭。
她忽然紧张起来：“这是哪里？”
其中一个丫头，礼貌答道：“这里是涿鹿城，你中毒昏迷不醒，我家主人为你疗伤解毒，才保全了小姐您的性命。”
“你家主人？”玉露灵听得莫名奇妙。她记得，昏迷前应该在沼泽大牢，怎么就到了这里呢？还有，是谁救了她？难道冥冥众人，真的还有好人出现么？
“是的！小姐，我家主人吩咐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吩咐我们。”还是那丫头道。
玉露灵还处在云里雾里中，搞不清状况的她只能闭着眼，将前因后果在脑袋里重新洗涮了一遍。
忽然，她的胸口像破了一个大洞，一股悲沉的痛楚涌了出来。
她想起了睿容惨死的那一幕！
忽然，她的情绪如山洪暴发。强烈的视觉神经反应令她扯破喉咙长声悲鸣。
然后，睿容那所有的惨状，一滴不落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使劲捂着快要爆炸的脑袋，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向她回响着睿容那一声声尖锐凄惨的嚎叫。
“啊……啊……啊……睿容……”她破天般的尖叫起来，声声尖锐刺耳，让那两小丫头不知所措。其中一个丫头机灵地跑出去搬救兵了。
当她将所有力气耗光时，整个人都成呆状了，两行清泪滚滚而落，“噗休噗休”没完没了。
063 狂牛现身
没过一会，她整个人再次昏倒。
等第二天清晨，玉露灵又一次苏醒。
她发现，还是躺在这张床上，这个房间里，那两个丫头依然没变。
“我还活着！”她喃喃道，可脑袋里又浮现了睿容那张被撕了皮的脸。
她悲伤的泪水再一次波涛汹涌地滚了下来。
看来，这件事在她的心里已经烙下了一条深深的印记，直到死也无法忘记了。只要一睁眼，睿容惨不忍睹的样子，凄惨的叫声，满是仇恨的眼神，都会在她的脑子里过一遍。
“睿容！”她坐起身来，蜷缩在床边，将头埋在臂下，不管不顾地痛哭起来。
这比姐姐惨死时的场景还要悲哀和恐怖。而这两者间最鲜明的对比就是，她省掉了姐姐和族人被害死的过程。而睿容，所有承受的痛苦和非人的折磨都是在她眼皮底下进行的。
那并不是痛快给上一刀了结性命那么干脆利索，而是带着侮辱性的摧残，在这生不如死的时间里，那么无助，那么想要得到解脱。她还记得睿容临死前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解脱！
一个活生生的人啊！那种痛，那种尖叫，只要有一点点良知的人，都会觉得何其惨无人道啊！
两丫头可急坏了，一个丫头赶忙出去。另一个丫头端上一碗热乎乎的粥，安慰道：“小姐，您别伤心了，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得保重身子呀！您肚子饿了吧？奴婢特意为您熬了一碗红豆粥呢！起来喝点吧？”
玉露灵不理不睬，依旧哭得稀里哗啦，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场面啊！搞得那个小丫头的鼻子都发酸了。
服侍丫头只好把粥放回到桌上，急忙向床头走来，细声细语安慰道：“小姐，您这样一直哭也解决不了什么呀？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您只能坦然面对了。”
玉露灵似听进了什么，终于止住哭声，肿胀的眼瞄了她一眼，哽咽道：“你经历过吗？活生生的人下地狱，那么惨绝人寰的画面你见过吗？”
服侍丫头摇了摇头，道：“虽然奴婢不曾有过小姐您那样的经历，但奴婢对那种惨状也能感同身受。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伤心难过，也是没用的。小姐应该振作起来，把粥喝了。”
这丫头，看似卑微，讲出来的话却有些水平。
玉露灵坐直身体，泪眼汪汪地看向她，见她一脸清秀模样，露着温和无害的笑脸，简简单单的装扮，倒令她这颗受伤的心，暖了许多。
不过，这丫头如此清纯温和，那搭救她的人也应该坏不到哪去吧？
她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就是此城的城主啊！小姐，您还先喝了这一碗粥吧？要是被他看到您粒米不进，定会认为我服务不周，我就要受罚了!”服侍丫头耐着性子，一脸无辜样劝道。
玉露灵顿了顿，到底是他主人真有这么严厉？还是这丫头为哄她喝粥而故意施的小伎俩？
这种伎俩痴情都用烂了。
“我吃不下！”玉露灵还是选择拒绝。
这是她向来的毛病，生气、不开心就不爱吃饭。每次都是痴情哄她半天，她才吃那么一点点。提到痴情，她才发现自己身边缺失了什么？弟弟人呢？
“您不吃，身体哪有能量啊？”服侍丫头丝毫不肯放弃，继续劝。
“你不要再劝我了，我真的吃不下，会反胃的。”玉露灵实在不想为难她，可自己确实是吃不下啊！
“是打算让我喂你吗？”这沉重霸道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玉露灵本能地偏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米白色长袍的男子立在那，端正的五官，高高的个头，矫健的身躯，逆着晨光，一身正气凛然。
是他？狂牛！！！
玉露灵的脑袋即刻打上了好几个问号。
这个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毕竟，她的一只手臂曾经是他砍掉的。
服侍丫头见主人已到，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精致的房间内，就剩下玉露灵和狂牛两个人。
狂牛站在离床边不远的一张雕刻精致的圆桌旁，棕色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这碗还未开动的粥，臀部却大大方方地往圆桌旁的一张圆凳上坐去。冷言冷语道：“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哭能闹，还能绝食了。”
他翘着二郎腿，一只手臂舒适地放在圆桌上，看向她时，脸上有说不清的复杂表情。那浓眉大眼，却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邪气。
玉露灵从床上走下来，走到狂牛的身边，好奇地看着他。
狂牛！！！这名字，倒深深引起她的注意。在她的印象中，牛都是属于笨重的、讨厌的、粗鲁的、庸俗的、憨厚的。若“牛”的前面再加一个“狂”字，那就是头发了疯的牛，是很可怕的！
“有什么疑问吗？”狂牛明知故问。他的声音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的粗声粗气，牛不都是一副大老粗的模样么？连那声音都能震倒一座山呢！
“你救我？”这是玉露灵要知道的第一个答案。
“上次我误伤了你，这次救你纯属为了补偿！”狂牛言简意骇道。
“上次？”玉露灵的思维又一次被牵引到被砍断左臂的画面。久久才回过神来，这是旧帐啊？当时很痛苦的啊！她能忘吗？
对，是他逼迫睿容走投无路！一定是！他那么冷血无情，在她眼皮底下要砍死睿容，若不是自己反应灵敏为她挡了那一刀，说不定睿容早就死了。
这次审判，说不定也有他的份。或许，他就是始作俑者！
狂牛瞟了一眼玉露灵完好的左手臂，嘲讽道：“看来，你们神农医术果然对得起祖宗，让你的手臂失而复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玉露灵不悦了，尖锐地答道：“那当然！不然，岂不成全了某些人的心意？”
“你好像对我有恨意？”狂牛明确相问，丝毫不遮掩。这丫头，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傻子都能看出来。
064 牛性多变
“不是恨意，是敌意！”玉露灵倒也照实回答。
“就为了你这条左臂？”狂牛指了指玉露灵的左手臂，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玉露灵更不悦了，昂首挺胸道：“你刚自己不是说了吗？你救了我，算是还清了那一刀。所以，我们早就扯平了！”
“那是？”狂牛是坐着的，玉露灵是气焰高涨站在他面前的。所以就形成了一种抬头仰视的局面，狂牛饶有兴致地仰视她。
“只怪你投错了胎，成了九黎族人，跟那暮辰枫一样，冷血无情。”玉露灵狠狠地骂道，痛恨之至啊！
狂牛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轻轻点着头，脸上的风轻云淡，更加令人捉摸不透其内心的想法。
“继续说下去！”他的语气不温不火，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胁。
“你要我说什么？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玉露灵不耐烦地说道，满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你挺嚣张的！但我就喜欢你这种嚣张的性格。”狂牛突然展开了笑容，绵里藏针!
说我嚣张？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自己嚣张得要死，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还说我嚣张？玉露灵心里气得直跳。
“总之，谢谢你救了我。请问，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玉露灵冷冷地问道。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
再说，她也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自己任性离城应该有两天了吧？她手上还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呢！她要找大鱼姐姐商量找回碎片魂魄的事情。还要替弟弟解毒？？？
啊！对了！弟弟人呢？
她终于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不可以！”狂牛明朗地拒绝了她。
“什么不可以？”由于玉露灵一时的开小差，自己都忘了刚才说什么了。
“你不可以离开这里！”狂牛坚定地否决道。
玉露灵的眉头凝着霜，急道：“你要囚禁我？”
“对！”狂牛回答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玉露灵急坏了，提高调调问道：“你？你凭什么囚禁我？”
“就凭你是我的俘虏！”狂牛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答着。
“你说什么？你……你不是说救我吗？怎么变成了你的俘虏？”玉露灵大惑不解。这死牛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很抱歉让你误会了。”狂牛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摆着一个很随意的姿势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无害的笑意，随意地耸耸肩，摊摊手，煞有其事的解释道，“救你与抓你是两码事！”
玉露灵如遭晴天霹雳一般，驳不出一句话。
果然，救她是有目的的。果然，九黎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真卑鄙！”久久，玉露灵才想到这个词，咬牙切齿地骂他。
狂牛不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她，脸上还抹着一丝邪恶的笑。
玉露灵都看得全身发毛了。她忙将自己的脑袋垂下来，用额前的发际将白净的小脸遮挡起来，尽量避免与他对视。同时心里不安地想到：这个男人奇奇怪怪的，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可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呀？他好像有的是时间陪她耗。可是她没有这个时间，也没这个闲情，更没这个兴致。整天对着一张敌人的脸，还不如挖个坑，让她跳下去活埋了。
“你抓我干什么？”玉露灵的目光直直看向自己身上快要接地的宝绿色裙摆，疑问道。
狂牛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用力勾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细碎的眼睛里，暗藏锐利的光茫，沉稳有力地问道：“朱雀翎在哪？”
原来，这才是他抓自己的目的！
玉露灵鄙视地一声冷笑，欲想扭开头。却发现，自己的下巴愈发地生疼。
“最好是别挣扎，不然，下巴就要碎了！”狂牛客气地警告道。
“你到底想怎样啊？”玉露灵急道。
“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介意再重新说一遍！”狂牛耗着耐性又将问题重申了一遍。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朱雀翎！你是不是为了这个东西害死了睿容？现在又要来逼我？如果我不能给你满意的答案，是不是我的下场比睿容还惨？”
狂牛放开了她，一只手撑着桌面，五个手指节奏性地弹着，脸上却笑得高深莫测，意味深长道：“是块潜力算命先生的料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玉露灵吓得一颤，连连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眸子警惕地看向她。
狂牛没有说话，再一次静静凝视她。
玉露灵冷静地思了思，似乎发觉哪里不对劲，问道：“那，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关起来？为什么让我住这么好的地方？”
这待遇明显比睿容好！
“我不是已经把你关起来了吗？你认为你能从这走出去？”狂牛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她这副天真的模样。这张脸白净得像一朵从未涉世的白莲花，看一眼都会产生“花开堪折直须折”的冲动。
玉露灵瞪着两只溜溜大眼，指着脚下的地面，惊道：“这？？”
狂牛故作一副觉悟的样子，笑道：“你想蹲大牢？”
“不不不……我……我……”玉露灵忙摇摇头，违心地露着一个笑脸，心里惶恐难安。
“我必须跟你解释下，那大牢不适合你这种人蹲！”说完，狂牛笑得很狂很诡异，接着道，“因为你不配！”
“你！”太可恶了！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玉露灵气鼓鼓地瞪着他，问道：“你把我囚禁在此，不怕我族人找你麻烦吗？”
“本人皮痒！”
答得这么干脆，真是个无赖！玉露灵暗恨，可她偏偏又拿这样的无赖毫无办法。
狂牛收起了他那不正经的模样，神色突然严肃起来，三两步走到玉露灵的身边，锐利的眼眸直直刺向她的脑门。
玉露灵被弄得猝不及防，忙向后退了又退。
狂牛将她逼得退无可退，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道：“别耗我的耐心了，朱雀翎在哪？”
065 眼泪神器
“我……我……”玉露灵再次惊恐起来，脑袋瓜子大幅度地想着：这个人是不是疯子，说变脸就变脸的。
“还不肯说吗？再不说，你的脖子就要流血了。”狂牛手指灵活地将匕首转了转，用着刀背贴着她光滑细腻的长脖。
玉露灵吓得几乎要哭了，想象着这锐利的东西欲要划开皮肤的那种痛，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你确定要跟我犯倔？”
“我不知道朱雀翎就是不知道嘛！你要杀就痛快点，不杀的话就拿开那东西。我不想和睿容一样，死得那么惨！”玉露灵真急了，钻石般剔透的泪水滚了下来，划过白惨惨的脸颊，那浸湿的睫毛一眨一眨，樱桃般迷人的小嘴一张一抿。有一种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狂牛略微失神，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竟然被打败了！！！
这女子不是很厉害吗？很勇敢吗？敢为睿容挡刀子，敢闯大牢，敢把那上百个部族领头人骂得狗血淋头，最重要的是，她还敢恶言辱骂暮辰枫。
而现在，一把用刀背指向她的匕首，就把她吓哭了……
他把匕首收起来，狡黠地笑道：“确实很勇敢啊！害得我都不忍心杀你了。”
玉露灵趁着他放手的一刹那，赶紧逃到另一个地方，双手交叉护肩，做出了防御姿势，生气道：“懦弱的人都会被欺负的。因为懦弱，所以华夏部落才出了那么多叛徒！”
“嗯！有几分道理！”狂牛侧头阴阳怪气地认同道。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朱雀翎在哪？”
“如果我不杀你，用别的方法硬让你说呢？”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像你这种无赖，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玉露灵怒了，瞪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虽然她所有的勇敢都是装出来的，而所有的行为也都是被善良驱使的。但她心里是有骨气的，“宁可杀不可辱”，这是她做人的尊严。
“好！”狂牛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了。这笑声太不寻常了，令玉露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狂牛笑完，两只眼睛眯了眯，浮起了一道阴阳不定的光，一字一句沉重道：“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有千万种法子会让你求着告诉我。你信不信？”
这句话让玉露灵站都站不稳了，想想睿容的惨死，想想睿容那寻求解脱的哀求，想想睿容那凄厉的叫声……
她如面临着重大灾难似的，吓得缩成一团，恨不得挖个地洞来保护自己。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好多人，痴情、家法、姐姐、大鱼姐姐，谁能听到她的呼唤，赶来救她呀？她在……她在什么城里，哦对，是涿鹿城。大鱼姐姐，你最厉害了，你赶快来救我！
“怕了？”狂牛神色凛然，一本正经道，“要是怕了，就乖乖交待，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无耻！你们九黎族都无耻。”玉露灵被逼急了，牙尖嘴利地骂起来，“你们害死了我的族人，害死了我姐姐，害死了睿容，你们杀人都不带眨眼的。现在又想害我，你们一个个难道都没长心吗？”
“你的姐姐？”狂牛疑惑起来，像是捕到一个重要信息，“玉露香吗？”
“你知道还问？”对于这件事，玉露灵心中本来就藏着无限怒火。当被敌人提及时，那怒火与恨意就像破了个洞，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她恨啊，她真想杀人了啊！
狂牛冷哼一声，夷然不屑，反冷嘲道：“那是你姐姐死有余辜。不知审时度适，蝼蚁尚且偷生呢!”
“你说什么？”玉露灵全完被激怒了，“你这个坏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姐姐？”
“我说你姐姐怎么了？你姐姐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狂牛咬牙切齿地骂着。
“你……你这个浑蛋！”说罢，玉露灵便跑来对着狂牛拳打脚踢，“我打死你这个浑蛋，竟敢侮辱我姐姐。”
狂牛忍痛挨了玉露灵狠狠几下，便快速出手，抓住她欲要拍过来的手掌，凶道：“我告诉你，你姐姐死有余辜的事实改变不了，而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玉露灵气得全身发抖，可奈自己的一只手臂还被狂牛紧紧抓在手心。但，若不教训下这只猖狂无道的牛，她难消心头恨。
她换另一只手使劲锤他。
狂牛又轻而易举地将她另一只手控制住，跟她扛上似的，瞪着眼睛，冷下语气道：“不仅你姐姐该死，就连你们整个神农都该死！你能奈我何？”
“你……呜……”玉露灵见自己动又动不得，骂又骂不过，只得哇哇大哭起来。
狂牛万万没想到，这女生这么有趣，这才……逗了那么几下，就……鬼哭狼嚎起来了！
不过，这椎心泣血的架势倒把狂牛弄得有些慌神。他松开了她，嘴上却不屈不挠，吼道：“你哭也没用，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说完，便仓皇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像做贼心虚似的一口气走到门外，想到：这女子可厉害着呢！将身上大部分女人都的神器发挥得淋漓尽致啊！
玉露灵见他离去，忙不迭地尾随出门。她要离开这里！
可刚走到门口，一左一右的卫兵持着兵器拦住她。
“你们让开啊，我要走了。”玉露灵朝这两名木头男子叫道。
“对不起，你是我们统领要上交给暮族长的礼物，所以你不能踏出房间一步，更不能逃跑。”一个卫兵目不斜视地冷冷回答。
什么？礼物？玉露灵大惊。
这个该死的狂牛，他要把我交给暮辰枫当礼物？
果然是个冷血动物！
玉露灵匆匆关上房门，想想自己要交到暮辰枫手里的命运，她心急如焚啊！
那暮辰枫是什么人啊？是坐在云端的最高冷血动物啊！
他杀了族人，杀了姐姐，又害死了睿容。他一心一意想要夺取神农城，一心一意想拿下神农族长的人头。他……
对于自己的结局，她不敢往下想了，睿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066 衣冠禽兽
怎么办？要如何自救呢？
难道真的只能坐以待毙吗？
弟弟！对了，弟弟呢？
对于她和痴情的处境，玉露灵想到脑袋都要破了，几乎快要疯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连自己怎么到了这鬼地方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弟弟的处境了。他好不好？安不安全？人在哪？被放回到城里了？还是被抓起来了？关在哪？沼泽牢房？还是跟自己一样被带到了涿鹿城？
如果是沼泽牢房……
忽然之间，睿容那撕了皮的半张脸瞬间从她的脑袋闪现。
啊，不！！！
玉露灵一想到这个画面，心里更加难安了。
她急忙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对那两名卫兵道：“我要见你们统领，我要见他，我有事要问他。”
“对不起，我们统领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最好安份地待在屋里，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士兵恶狠狠地警告道。
“可是我有急事！拜托你，行行好，帮我通传一声！”玉露灵双手合十急急求道。
“不行！老实在屋里待着，别来烦我们！”卫兵无动于衷地拒绝道。
“你们！”玉露灵气不打一出。
果然冷血！连通报一声都不肯！这就是九黎族的风气啊。一路货色！哼！
玉露灵气极败坏地回到房间，忐忑不安地过着分分秒秒。
既然见不到那该死的狂牛，那她就绝食死在这，等他把自己交给暮辰枫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看他拿什么交待。
想到就做，决不犹豫！玉露灵提起胆子拒绝吃任何东西，连水都不沾。
丫头们左劝右劝，以失败告终后，向上面禀告了多次。
“砰”地一声！
可怜的木门被粗鲁地踢开，本是趴在桌上的玉露灵吓得坐了个笔直。
两只惊慌的大眼睛朝门口看去。此时，天色已经黑下。狂牛阴沉着脸，那双半眯起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鹰隼锐利，像是前来索命的杀手。气氛好生僵硬！
“你为什么不吃东西？”狂牛怒气沉沉地走来，看到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真想将整张桌子掀了才好。
“我吃不吃与你何干？”玉露灵耍起性子，嘟着小嘴。等了他一天，现在才来，何不等她死了才来？
“你听着！你现在必须把这里的东西给我吃干净，否则……”狂牛走到她的身边，用足以毁灭她的气势包围着她。他的食指凶狠地点点桌子，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闷响，语气极具魄力。
这气势绝对不是唬人的。玉露灵是真实看到他的怒意！
玉露灵好不容易捣鼓半天的作战计划全被吓没了。
从小到大，她哪受过这等恐吓啊，这男人发起脾气来实在可怕。
不过，她还是勇敢了一把，昂着头不屈道：“不吃不吃……就不吃！”
“不吃是吧？”狂牛咬牙切齿，一巴掌猛拍在桌上，桌上的饭菜都似有感应似的，跟随玉露灵一起颤了颤，“我还不相信治不了你了！”
“你，你想干嘛？”玉露灵慌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用高度来为自己壮胆、壮气势。
“我想干嘛就干嘛！”说着，狂牛就粗鲁地拽过玉露灵，一把扯开她第一颗领扣，威胁道，“吃不吃？”
“啊……”玉露灵惊慌尖叫，拼命挣扎闪躲。
她这娇小的身板，在狂牛眼里，就是在对付一只阿猫阿狗，不费吹灰之力。紧接着，他的手落在她的腰围，手指已经勾在腰带上，只要用力一拉……
“啊……我吃……我吃……”玉露灵尖叫连连，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那还不赶快去吃！”狂牛凶狠地吼道，顺手就把她推向桌前。
粗鲁，残暴！没人性啊！
玉露灵顾不得背后那一道像是被拆了骨头似的巨疼，一个激灵赶忙拿起筷子，慌慌张张地扒着饭，拼命往嘴里送。
他简直不是人，不是人啊！禽兽，禽兽！长得人模人样，实则衣冠禽兽！
狂牛也随即而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她吃饭。
玉露灵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还在不停塞着饭，两边都塞得鼓鼓的，模样狼狈不堪。
“吃菜！”狂牛不悦地命令道。
玉露灵不敢再调皮，胡乱抹了抹眼泪，夹了两把青菜把嘴里送。
“吃鸡！”
“……”
“咳咳咳……”由于吞得太急，玉露灵被呛到不行，一口饭菜又分毫不差地吐了出来，喷到满桌子都是。
狂牛头都大了，想着刚才的行为，确实是把她吓坏了。他亲自为她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声音放温柔了许多：“喝了它！”
玉露灵别无选择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继续吃！”
……
整个吃饭过程都是被狂牛逼迫完成。她平时很挑食，这次倒被迫吃了很多平时几乎都不沾筷子的菜。
狂牛见她吃饱了，满意极了，见天色不早，便起身离开。
“等……等等……”玉露灵站起来叫唤道，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大坏蛋，但有些事她不得不问清楚，“我……我弟弟呢？”
狂牛一转身，脸色暗沉半边天，冷冷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就应该知道他在哪？你们是不是打伤了他？是不是啊？”玉露灵急得要发狂了。
狂牛瞧着她这副模样，瞬间想起了沼泽大牢的那一记吻，是她主动吻在那个男人嘴上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自从她为睿容挡下那一刀，断掉左臂后，这种勇气深深地震撼着他。虽然一直没有与她见面，但私下还是在打探她的消息的。
得知她平安无事后，他松了一口气。可又得知她是神农族首领后，他心里又是另一种震憾，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当他得知暮辰枫施计要灭了神农族，千方百计诱她现身后，他暗地里为她着急。当听属下来报，说审判日现身的不是她，而是他们族的副族长后，他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安慰。
可昨日，却听到她闯入大牢救睿容，他十万火急地奔到沼泽大牢，就听到了她那一番辱骂，尤其是恶语相向，指名点姓地骂到暮辰枫头上时。他被她的勇气彻底折服了。
067 一记吻仇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她居然主动去亲吻那个男人，在那种生死危机的情况下，她表现得如此放荡，气得他眉头都突突跳起。
这女人如此胆大妄为，不懂礼义廉耻，指不定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与那男人做了多少苟且之事。
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刻薄地评判她，说不定她和那名男子是恩爱已久的情人，或许他们有婚约，又或许，她们已成婚。
可他心里就是气啊！那个怒啊，熊熊燃烧，却无法爆发啊！
所以，他就要实施点小报复才行！
与其说报复，还不如说自私！他就是要让自私心膨胀，来化解他的不痛快！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狂牛大眼瞪小眼，凶恶得像头老虎。
“你骗人！”玉露灵也毫不客气地吼道。弟弟生死不明，她还有什么资格缩头缩脑？即便是死，她也要壮烈的死！
“你这么在乎他？”狂牛只要多看一眼这樱桃小嘴就多一份怒意。可他却固执地偏要看，“他是你的谁啊？”
“他是我的弟弟！”玉露灵鼓足一口气，大声答道。
“弟弟？”狂牛那怪异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头怪物。
“是！弟弟！”玉露灵答得理直气壮。但在狂牛看来，这女人太会装！
狂牛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几近变态地盯着这双美丽红润的唇，两只眼睛怒意冲天，咬牙切齿道：“到底有多亲密啊？都嘴对嘴亲上了。”
“你！”玉露灵气得满脸通红，挣扎地打落他的手。
可是，越挣扎，下巴就越痛，仿佛要生生被他捏碎的痛意。
“我说过，最好别挣扎！”这句话，几乎是从狂牛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玉露灵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可不管她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克制眼前的恐惧。毕竟九黎族人个个凶残、暴戾，而这个男人更是可怕至极。
“既然你谈到了你弟弟，那你就必须老老实实地给我交待清楚，你们俩个到底是什么关系？”狂牛松开了她，改为嚣张霸道地质问。
这个举止，搞得好像他是玉露灵的丈夫，在审问出轨的妻子似的。
“我们是什么关系与你何干？我真搞不明白，你问这个是何目的？”玉露灵一头雾水，这人是不是疯子啊？
“只要你交待清楚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狂牛道。
听到后面那句，玉露灵倒是松了口气，同时也充满期待。
“痴情，他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是啊！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关系啊！从小到大，姐弟相称，虽然他们的关系亲密无间，但没有婚约，痴情也从没向她表示什么。
虽然沼泽牢房那一吻，真的是想托付终生，可痴情呢？没有媒妁之言，没有三书六礼。总不可能痴情还未表态，她就大肆宣扬，那是她的未婚夫婿吧？
“什么叫做你也不知道什么关系？难道很复杂的关系吗？复杂到乱伦了？”狂牛刻薄道。
“你才乱伦！我和痴情清清白白，哪有你想的那么肮脏？”
“是吗？那沼泽牢房那一吻又怎么解释呢？”狂牛不依不挠，没有个满意答案，他是不会罢休了。
“那个……”说起那个吻，玉露灵的底气泄了大半。
“解释解释！”狂牛丝毫不给她喘气的机会，见缝插针，盘问到底。
“反正，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使我死了，也希望他活着。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玉露灵道。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狂牛听着如针刺耳。原来那个男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需要解释什么？这种关系再明显不过了。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痴情的下落了吧？”玉露灵道。
狂牛一声哂笑，随口答道：“他已经回城了。平平安安地在你们神农城里。”
“回城？你骗我，他怎么可能扔下我不管不顾？”
“爱信不信！”狂牛简单地丢下这四个字，欲要踏门而出。
“你别走，我还有问题要问！”玉露灵道。
狂牛止住脚步，道：“还有何事？”
“你真要把我……送……送给……暮……暮辰枫吗？”一提起这个，玉露灵的舌头都伸不直了。
狂牛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向她，毫不忌讳答道：“我抓你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朱雀翎。你如果一直僵持不说，那我只能把你交出去，毕竟我也要交差。”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知道朱雀翎的下落？睿容从没跟我提过此事，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玉露灵急道。
“这一套，你可以去忽悠别人，但在我这，不行！”狂牛自信满满地看着她，洞察她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玉露灵是真急了，一脸真情回应。
“好好想想，她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狂牛提醒道。
“她真的没有跟我说什么，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她很多事情都瞒着我。她利用我，偷偷躲在我族学习什么无敌术。她还想偷我族的绝学，还把大鱼姐姐打伤了。她就跟我说了这么多。”
“笑话！就睿容那几招能伤得了你们族那个传奇人物古尊圣者？”狂牛一副鄙夷的眼光瞧着。
“大鱼姐姐又不是万能的，总有被偷袭的时候，反正我就是相信睿容说的话，她才不会骗我呢！”玉露灵驳道。
“不会骗你？刚才你明明说她利用你，欺骗你。现在你又说她不会骗你？你不觉得很矛盾吗？”狂牛言词犀利地反问道。
“我……”玉露灵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呛住了，“我是说她临死前对我说过的话。”
“也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她更应该把朱雀翎的下落暗示给你听了。你这么善良，这么勇敢，她怎么会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毁灭了？”狂牛这话说的全是刺。
068 不解之惑
“你什么意思啊？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非得逼问。难不成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玉露灵无奈至极，左解释右解释，他横竖不信。她倒想，如果真知道这个东西的藏身处，决不交出来，气死这帮王八蛋。
“我不需要你掏心挖肺，我只需要你好好想想，睿容给过你什么暗示。如果你不说，我会有办法让你说的。记得，从头到尾好好回想一遍！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想问题了，明天一早，我再来要答案。”狂牛的话如同一块块被烧红的烙印，一字不落地烙进了玉露灵的心坎里。
他说完后，便悠然自得地朝门口走去。
玉露灵刚想松口气，见狂牛又回过头来，温和地警告道：“朱雀翎的秘密你真要好好想想。否则，会殃及你的神农族。你也不想你的族人再次灭亡吧？还有，明天早上你要再敢跟我闹绝食，后果自负！”
“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拿我族人下手？你们这样滥杀无辜，就不怕遭天谴吗？”玉露灵暴跳如雷。
“这个你就需要亲自问问那个令你恨得直咬牙的人物了。”
“你！”玉露灵戟指怒目。
狂牛昂然自若地笑起来，一双星光眸子倒是熠熠生辉。待狂牛走后，玉露灵“砰”地一下把门关得紧紧的，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这么跟他耗下去，真不是办法。她孤立无援，无力反抗，真担心过了今晚，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九黎族人个个残忍无情，这狂牛，又疯又狂，心情时好时坏，变脸比翻书还快。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魔，现在，她能否逃离他的魔掌？
能！一定能的！
想办法，想办法！
饶是她头皮抓破，她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不知近来是脑子秀逗了，还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灵光。
她静下心来，仔细回想着睿容对她讲的第一句话到最后一句话的内容。
忽然，一句最关键的话停顿在她的大脑里，“鬼荒寻，洪门三声”？
由于睿容讲得太小声了，后面的完全听不清。
她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奇怪，难不成，这几个字直接揭示朱雀翎的下落吗？
可是，这鬼荒，指的是哪里？洪门又是哪里？三声是什么意思呢？
丝帕？？
她突然想起睿容留给她的丝帕，她当时看完丝帕上的内容后就觉得怪怪的，由于没怎么把它当回事，就没有再去管它了。
现在想想，那丝帕上大有文章啊！
她使劲拍着脑袋，左想右想，就是想不起丝帕上的内容来。看来，还得回城研究了。
这个问题还未结束，却又有一个新问题抛向她。
如果睿容真把朱雀翎的下落写在了丝帕上，那她要不要交出来呢？
这可是个值得深思的大问题啊！
如果交出来，她和族人真的会没事吗？
她记得丝帕上最后一句话是这样写的：此帕深藏，勿落入他人之手，哪怕至信之人亦不可！
玉露灵随即揣想：睿容明明是让我保守这个秘密。她饱受凌虐，至死都不肯把朱雀翎的下落透露出来，我怎能因为贪生怕死而随意说出来？
可是，如果我不说，我的族人要怎么办？
自姐姐去世后，我发誓一定要将氏族发扬光大，学好本领，为姐姐和死去的族人报仇。
到如今，好不容易发展到有模有样了，怎能因此覆灭？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做有损仁义道德的事，不能做背信弃义的猪狗之事，也不能让神农上演重蹈覆辙的悲剧。
大鱼姐姐，如果是你，你会对我说什么？
如果你告诉我，保氏族，把朱雀翎交出来……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我不可能看着睿容白白惨死。
这个安静凄美的夜晚，只听得玉露灵一声声的唉声叹气，愁肠百结，难以排遣。
姐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个时候，玉露灵的脑袋里又想到了好多人，比如，姐姐玉露香、聪明的胤清、久伴的痴情、身手不凡的大鱼姐姐……
看得出来，她已经穷途末路了，她在心里将这些问题向他们逐一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却更加令她焦虑难安。
脑袋忽然灵光一闪，她似乎计上心头。
说与不说，都是个大难题。如果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他们怎么逼问，我一口咬着说不知道，那不就成了？
呸呸呸！这是什么鬼主意？
他们肯定会拿族人威胁我。像他们那种野兽，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要么拿我去威胁族人，要么拿族人来威胁我！
啊！天呐！这比直接砍我几刀还要痛！
逃！！！只能逃！！
我只要安全回到城里，他们就拿我没办法，他们没有了把柄，就威胁不了任何人！到时，就算是世界大战，大家都可以安安心心、毫无忌惮地跟他们拼一拼。
可是，要怎么逃？
这里重兵把守，且地势不熟。
盾地！我的脑袋终于开窍了！哈哈！
才刚热乎几下！她又愁上了。
在房间里盾地，显然动静太大了，他们很快就会来阻止的。
看来得想个办法出了这道门才行。
四更天，她终于想到办法了。
她换上睡衣，打乱头发，假意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打开房门。
门刚一打开，还来不及动她的小心思，门口那两名守卫持着兵器凶神恶煞地挡在她的面前，嚷道：“半夜三更不睡觉，出来干嘛？”
玉露灵故意打打哈欠，捂着扁扁的肚子，可怜兮兮道：“我饿了！想吃东西，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了。”
“你晚上不是吃过了吗？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守卫说得阴阳怪气，好似话里有话。
“那个……”
“赶紧回去睡觉，别给我耍什么小心眼。”守卫严肃地警告道。
“哎呀，我是真饿了嘛！”玉露灵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倔强道：“反正，我就要吃东西，我就是不进去睡觉，你不给我弄吃的，我就在这坐一晚。明天我就找你们统领，告诉他，你们不让我吃夜宵。”
069 逃跑计划
这一招好像起作用了，其中一名守卫瞪了她一眼，怅怅不乐地前去找服侍丫头送宵夜来。而另一名守卫依然坚守岗位，风吹不动，傲然挺立。
没过多久，一名服侍丫头睡眼惺忪地端来一盘糕点，亲切招呼玉露灵。
就在丫头摆放糕点的那一刹那，玉露灵鬼机灵地把大门关上了，然后别具心肠地朝她一笑。她用事先准备好的丝帕遮住鼻子，两手巧妙的在她鼻前轻柔地舞动着。
丫头起先还是一脸迷惑地看着，以为她要跳舞什么的，直到闻到一股清雅的香味时，恍然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全身已在迅速发软，脑袋也已昏昏沉沉了。
看着服侍丫头摇摇晃晃的样子，玉露灵赶忙扶住她，轻柔道：“乖，你是太劳累了才会这样，我扶你去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同时心里在数数：一、二、三！倒！
果真，那服侍丫头就软趴趴地倒在玉露灵的身上。
玉露灵得意洋洋地露出个诡诡的笑容，乐道：这可是大鱼姐姐新炼制的浮枕香，有极强的催眠安神之效。本小姐早就尝过它的厉害了，今晚算你荣幸啊！你就乖乖的睡吧，一觉睡到大天亮。哈哈！
原来，那晚城门被大鱼拦截，让她瞬间昏迷的就是这种香料，无色透明，气味清雅，不刺鼻。说起这浮枕香，玉露灵花了好大功夫才向大鱼拿到的，说是防身用。现在好了，真的派上用场啦。
她快乐的哼着小曲，快速地脱下自己的衣物与那丫头的衣服对换，然后连发髻也换成了那丫头的样子。只是，她这个头型是山寨板，松松垮垮，后面一撮头发痞里痞气地耸在外面。好在这是大晚上，应该没人这么仔细盯着她头发看吧？呵呵！
光有了发髻还不行呀，她麻利地把那丫头的头饰也摘了下来插到自己头上。
乍一看，只要不看正脸，还真能瞒天过海！
她帮那丫头盖好被子，朝她抱歉地笑了笑，便端着空盘走到门口，学着那丫头的举止，轻手轻脚将门关上。
那两名侍卫依旧笔挺立在那，像铁人一样，不疲不倦，精神抖擞，目不斜视。
玉露灵低下头，两只眼睛直视地面，动都不敢乱动一下。四周黑蒙蒙，静悄悄的，静到都能听到她自己“怦怦怦”巨大而急促的心跳声。她缓着步子，克制着自己，尽量不让紧张而露了马脚。
她走出了数丈之外，那两名守卫仍旧没有发现异常。
她快速走向拐角处，躲了起来。因为有了墙的遮挡，所以她成功脱离了那两名守卫的视线。
她靠在墙边，拍拍胸脯，压压惊。同时，心里一阵窃喜。
好刺激，好有成就感啊！先是把那丫头迷昏，再从守卫那逃脱，都是她独自完成的。这是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啊！
当然，这还得谢谢睿容啊，与睿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她学到好多东西，绝大多数都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虽然都是些小聪明、小把戏，但比束手待毙要好吧？
她想着，这次回城后，定要好好向痴情炫耀一番，让他崇拜下自己的英明神武、沉着冷静的大智慧。
好！就这样！她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准备离开。可抬头之际，又让她迷茫了。
这比屋连甍的，到底该往哪里走呢？
有了。她拿起脖子上的锦玉哨，召唤无敌。
一道清脆悠长的哨子声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划破了沉睡的夜空，似乎已将整个涿鹿城唤醒，随着哨子的落音，涿鹿城内立刻灯火通明。
玉露灵一脸惊愕，肠子悔青，暗骂自己长着一颗猪脑袋。
此时无敌已经赶来。
玉露灵间不容发地爬上马背，朝无敌喊道：“快，快逃！一定要逃出去。”
无敌“嘶”地一声，一跃而起，迅速狂奔。
只听，背后一群人大喊：“有人逃跑，快，快拦住她，拦住她……”
一会，四面八方传来“砰砰砰砰”急促的铜锣声。
接着，重重关卡的士兵全都围堵起来。城楼上，一圈圈弓箭手，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无敌东逃西窜，士兵们追追堵堵。
“这边这边……”
“无敌，那边那边！往那边跑！”
“啊，快快，跃过去……”
“要追上来了……糟糕，又被堵住了……”
“妖女，你再敢跑，老子就要放箭了。”
“砰砰砰”、“哗……”
就那么一刻的功夫，整个涿鹿城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眼看，所有路都被堵死，情急之下，无敌四条腿在原地转着旋风圈。“哗哗哗”整个涿鹿城像刮起了一阵强劲的龙卷风，泥沙满天飞。
由于风沙弥漫，士兵们寸步难行，待风沙消尽时，留给大伙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饭桶！就这样让她跑了？还不赶紧回去禀报统领！”卫兵头子愤愤地骂道。
虽然玉露灵是逃脱了，但在地底下没少受罪。不是被石头磕头，就是被树根划脸。
好不容易从地下钻上来，她已是伤痕累累。她想，此生最恨的恐怕就是无敌的遁地术了。
无敌带她来到一处干净的湖水边，此时，天地间像要洗心革面似的，开始清理晦暗，突破阴霾。
周边一排排茂密的松树林好整以暇，漠然地挺立在茫茫浓雾中，湖面烟雾飘渺，幽暗宁静，莫名的透着一股阴森。
玉露灵警惕地朝四周扫视一圈后，便大胆的宽衣解带，游向浅水处为自己处理伤口及污垢。
湖水冰清透凉，玉露灵倒是嬉戏得自在，一会来个蝶泳，一会又是个蛙泳，一会将整个身体潜到水里，一会又浮起水浪朝无敌泼去……活像一头敢于冒险的小鲸鱼。
“嘻嘻，无敌，无敌，我给你洗澡！给你洗澡。”
“哈哈，这里很好玩，无敌快来陪我疯一会吧？再不过来，我让你变成落汤马，看你怎么在马界立足！哼哼！”说着，玉露灵双手舀水使劲朝它泼去。
无敌被她戏弄几次后，便调皮地朝她奔来，与她共同玩耍，嘻嘻哈哈的笑声，为这里增添了不少生机。
070 遮羞宝贝
“现在我们好好享受一下，一会回城，你还要陪我做好多事情呢！比如，我们要想办法帮碎片找回魂魄。这个任务可艰难着呢，需要你的胆量哦！”玉露灵亲密无间的抱着马脖子，朝它脸上亲了又亲。
“我想，痴情现在一定急翻了天。哈哈，让他多急一会，我就喜欢看他着急的样子。他急起来，就会失了风度，哈哈哈，像个莽夫，又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找。”玉露灵畅快淋漓地跟无敌敞开心扉，心情好不愉悦呀！
“你知道吗？痴情生起气来那才可爱呢，眉头紧得掰都掰不开，像个老头子。”玉露灵又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他很少跟我生气。”
玉露灵边说着，边帮无敌擦着身子，洗着腹部上的泥土。
无敌安静地聆听着，舒服地享受着，时不时会用鼻子闻闻玉露灵的脸，表示在回应她。
“我要是跟你一样也长着一对翅膀多好啊，这样，我也可以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了。”玉露灵一边清洗着这浓密的羽毛，一边羡慕道，“可是人是不可能有翅膀的。神仙就了不起，会飞呢！可我是凡人。”
“说起这个，你倒是比我高了一个档次啊，你的是‘神’马唉，可我并不是‘神’人呐！这样吧，为了以后能与你平起平坐，我努力把自己变成‘神’人。”玉露灵打趣的说道。
今天是她有史以来和无敌说过最多的话了，就连谈论的话题也比以前多的多，她还谈到了马的品种，还疑惑地问它是不是天上派来的。甚至还离经叛道地研究要如何到天庭玩玩。
也许是她独自逃脱困境后，特别兴奋的原因，帮无敌清理一身的污泥后，自己又一次哼着小曲，在水里嬉戏起来。
无敌也会色眯眯地盯着她裸露的部分看，玉露灵倒毫不介意地说道：“反正都是母的，看就看吧！本姑娘今日大度。”
忽听，周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哒哒”声，吓得玉露灵忙游向岸边，惊慌失措地寻找自己的衣物。
该死，这个时辰居然有人经过，要看到我这裸露的身子如何是好？玉露灵暗自着急。
正当她摸到衣服，准备穿上时，只听“呼”地一声风响，一名男子飞踏而来，宝剑出鞘，银光闪闪直指玉露灵胸前。
“啊……”玉露灵猝不及防，慌忙用衣服遮挡胸前，惊叫连连。
男子一怔，似乎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幕。
“你你你你你，还还看？”玉露灵尴尬得真想往湖里跳，急得跺脚，“走啊！我要穿衣服。”
怎料，男子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地打量着她。见她一双白皙的大腿裸露在外，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裙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该遮的地方，突出的锁骨，性感又美丽，凹凸有致的身形极具诱惑力。一时之间，他脑袋思绪乱飞。
“你！你这个淫贼，还不转身，想干嘛？”玉露灵又气又急，是个变态么？还是？还是她的名节要保不住了？
她在心里快速做了两个选择：要么让无敌跟他拼了，要么往河里跳。
可是，跳河是行不通的！她的后背是裸露的，这这这……
男子似乎被她激将了一把，露着一抹邪恶的笑，用着一口地痞流氓的语气道：“这么说来，这顶‘淫贼’的帽子是实实在在的要扣在本爷头上了！”
说着，便麻利地收回长剑，迈动步子，缓缓朝她逼近。
他他他，他什么意思啊？玉露灵杏眼圆睁，惶惶不安。
男子才向前迈动一个步子，玉露灵便骨寒毛竖地大声喝道：“狂，狂牛！你给我止步！”
狂牛果真乖乖止步了，带着玩味的神情看向她。
“你，你别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可是清白之身，宁死不从。如……如果你敢对……对，对我有非份之想，我，我我我我我……”
“我什么呀？”
“我……我就……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我了大半天才想到这一步，真不容易呀？我怕你对自己下不了手，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狂牛故意将剑抬高，似笑非笑的样子。
玉露灵恼羞成怒，跺脚道：“你这个混蛋，故意跑来羞辱我是不是？”
狂牛假意摇摇头，一脸无辜道：“我是来拿我的东西的。”
“你的东西？你有什么东西放在我这？”玉露灵急道，眼睛溜溜转了一圈后，又道，“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知道朱雀翎在哪？你赶紧让开好不好？我这样很丢人呢！”
狂牛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道：“抱歉，我是来拿我族丫鬟身上的衣服的。”
“什么？”玉露灵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但这个出乎意外的答案更加令她惶恐起来。她看了看这件白色的长裙，普普通通的布料，粗糙的针线，根本就不值几个钱。这狂牛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再说，一块大破布而已，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而对玉露灵来说，这可是块遮羞布啊，是保她名节的绝世宝贝啊！想到这，她不由得将长裙抱得更紧了，生怕他会粗鲁强硬地扯下。
“把衣服还我，我立马走人！”狂牛正儿八经地伸出手，要衣服。
“你！”玉露灵气极败坏，“我给你了，我穿什么？”
“你穿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我的东西。”狂牛理直气壮道。
“你……”玉露灵怒火中烧，却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给吗？不给的话，我可要动手抢了！”狂牛志在必得似的威胁道。
“你你，你敢！”玉露灵惊慌到连连后退，只要这衣服一离身，她就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那就赌一下。”狂牛一面慢悠悠地说着，一面又缓缓朝她靠近。
玉露灵十万火急地扯着喉咙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无敌，赶紧救救我！快，帮我把这个无耻之徒杀了。不然你的主人就要失身啦！”
071 路见不平
无敌正准备冲过来，哪知狂牛长剑一指，剑鸣声声，无敌吓得连连刹车止步，整个身体反抗性地往后仰。
玉露灵目瞪口呆，这无敌是怎么了？平时不是很勇敢的吗？
“无敌，我恨你！胆小鬼！”玉露灵骂道。
“这叫识实务，你的无敌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死在我的剑下。”狂牛猖狂道。
“不会的，我的无敌很厉害的。”危急之下，玉露灵还不忘为自己争下面子。
“好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跟我回城，二，现在就把衣服还给我。”狂牛卑鄙的光明正大。
“我两个都不能答应！”玉露灵极其不甘心，死了她一晚上的脑细胞才想到办法逃出来的好不好？怎能又要回到那鬼地方受罪？
“不答应？”狂牛像看到一件稀奇玩物似的，随和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出其不意地伸出一只手朝她抓去，同时，恶狠道，“你别无选择！”
“啊……”玉露灵惊恐万状地大叫，心里同时呐喊道：我的身子如果被这个恶心的混蛋看光了，决不苟活！！！
忽然，一支利箭阴狠地从狂牛伸出去的手臂射来。幸好狂牛嗅觉灵敏，向外翻了一个跟斗闪了过去。那箭直直向前冲刺，直至消失无影。
玉露灵心有余悸地瞧着这一幕。只见一名男子骑着俊马朝他们飞奔而来，那男子衣衫褴褛，头发蓬松凌乱，一手握弓，一手拉箭，似要准备再来第二箭。
“还不赶紧跳到河里穿衣服。”狂牛一面朝玉露灵吼着，一面奔到路中截住那有可能会看光玉露灵身子的男子。
玉露灵被点醒似的，脚不停歇地倒退至湖里，立马隐身于湖水之中。
俊马“嘶”地一声长鸣，马蹄恰到好处的停在狂牛面前，那尖锐的箭毫不留情地指向狂牛的胸口。
狂牛气定神闲，完全属于放松状态，似乎没有要开战的意思，简单地问候道：“好久不见！”
玉露灵隐在水里，快手快脚地穿衣服，虽然那两人离她的距离不算太近，但她还是能清楚地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别来无样啊？伟大的暮统领！”那男子的语气平平淡淡，但玉露灵能听出微量的火药味，似乎还夹带着多年的积怨。
暮统领？
玉露灵一惊，这个暮统领是指狂牛吗？原来他的真名不叫狂牛？他姓暮？暮什么？
难道他就是暮辰枫？
不会吧？他不可能是暮辰枫吧？暮辰枫不是住在华夏城吗？
他也有可能是暮辰枫。因为他心狠手辣呀？他把她关起来，逼迫她吃了那么多不喜欢吃的菜，他想尽办法逼她交出朱雀翎，刚刚还……
没错！他一定是暮辰枫！玉露灵暗暗地认定自己的揣测。
随即，她又想到：他杀了我族人，杀了我姐姐，害了睿容。现在他离我这么近，我是不是该杀了他，为姐姐和族人报仇？可是，我杀得了他吗？他那么厉害……
“欢迎你回来！”只听，狂牛说道。
“幸好我回来了，要再不回来，都不知道你品行下贱成什么样子了。”那名男子含沙射影道。
“你好像对我有误会！”狂牛道。
“误会？我只相信我的两只眼睛。”那名男子道。
“有时眼睛也会骗人的！”狂牛道。
“但至少，我的不会！”那名男子道。
“是吗？”狂牛顿了顿后，继续道，“你打算这副模样进华夏城？”
“我这副模样怎么了？当初是谁赐的，那我就要完完整整地把它保留下来！莫非，你觉得这样不好？”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你这种性格迟早会吃大亏的。”
“如果你没记错的话，这种大亏我已经吃过一次了。至于还会不会吃更大的亏，那就拭目以待吧！”男子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的和气了。
“你在怪我？”狂牛问道。
“你认为你有这资格吗？”男子反问道。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玉露灵已经换好衣服浮出水面了，她一步步走向岸来，边打量着这两个奇怪的人，边拧干湿哒哒的裙摆。
同时两名男子也在打量着她，她从头到脚湿漉漉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长裙沉重地拖在地上，随着她前行的步子，身后染开了一道长长的水印，犹如一只水鬼上岸。
狂牛二话不说，迈开步子抓住玉露灵的手臂往身边拽。
由于玉露灵在心里对狂牛的身份已经认定，此时，她又惊又惧，拼命挣扎，求救道：“你放开，救命啊……”
狂牛根本就不给她挣脱的机会，见她反抗的厉害，便使出一招擒拿手的招式，反拽着她。痛得玉露灵“嗷嗷”直叫。
“放开他！”男子从马背上跳下来，长弓搭在狂牛的身上，大义凛然的样子。
“救，救救我，他是坏人，我不能被他抓走。”玉露灵机灵地立马哭喊起来。
“此女子是我的，我要把她带回城去。”狂牛目光坚定，当仁不让。
那男子一声冷笑，道：“你说的？”
“她是我城里的丫鬟，私自跑出来了。”狂牛道。
“你骗人！啊……”玉露灵吃痛地皱紧眉头，即使再痛，她也要忍着说下去，“我不是她城里的丫鬟，我是神农族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狂牛不动声色的使着暗劲，疼得玉露灵额头都冒冷汗了。她想着，既便是疼死，也要说：“她见我花容月貌，想……想非礼我，刚……刚才还……啊……”
“你废话太多了。”狂牛不悦道。
“我什么时候说废话了，我说的全是事实！”玉露灵挣扎道。
“轩哥，你城里美女如云，想要哪种货色，还不任你挑？何必跟这位姑娘过不去呢？”男子客气道。
轩哥？他不是暮辰枫？玉露灵诧异道。
“可我偏要她。”狂牛霸道地说道。
“可人家姑娘不愿意！”男子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他平时应该最恨他这副模样了。
072 铮铮男儿
“我管她愿不愿意。总之，我狂牛想要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掉的。”狂牛嚣张道。
“你卑鄙，你无耻。”玉露灵大骂，然后，又急忙对那男子求道，“好心的哥哥，求求您救我，救我，不然我会没命的。”
“轩哥，恕小弟无礼了。这档子闲事我管定了，如果要开打，小弟奉陪到底！”男子一副成仁取义的模样说道。
“这档事你恐怕管不了，因为她是你大哥要的人。”狂牛狡猾地改变策略。
男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你以为你们就是天？我告诉你，即使你们是天，我照样把它捅了。”
两人的口水战瞬间变成了眼神对峙，一股浓浓的杀气滚滚而来。而玉露灵的手臂痛的几乎要麻痹了。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呀？要打就赶紧打啊？
半晌，狂牛放开了玉露灵，驾着马匆匆奔走，只留下一片百感交集的残影。
“姑娘，你没事吧？”那男子随即就像一只掉了刺的刺猬，全身暖意浮起。
玉露灵一边摇着头，一边用轻伤疗术为那疼痛的胳膊疗伤。
男子见这一举动，愣了愣：“你真是神农族的？”
“嗯！”玉露灵点点头。
她仔细看了他一眼，虽然他现在的装扮很窘迫，但五官还是很精致的，刀削般的轮廓，一双明亮且温和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完美的唇形，像某个人。就是气质不太一样，她印象中的那个人是出尘的、冷酷的。而他则是阳光的，有活力的。
“谢谢你救了我！”玉露灵道。
“我应该算是英雄救美吧？”男子幽默说道，全然没有刚才的刺。
“你是谁？你好像跟那坏蛋很熟的样子。”玉露灵不解地问。
“我？我当然是九黎族人啊。”男子毫不隐讳道。
“九黎族？”玉露灵皱紧了眉头。
“对啊。怎么了？瞧你这眉头皱得。”
玉露灵摇了摇头，心有余悸道：“恐怕你是九黎族唯一的好人了。”
她也不知道对这“唯一的好人”是该沮丧还是该庆幸。
“你好像对我们九黎族有偏见？”男子明察秋毫的眼里已然看出了端倪。
“这不是偏见，是事实。你既然知道我是神农族人，就应该知道我族的凄惨的故事吧？”说起这些，玉露灵难免又是一堆惆怅。
男子思了思后，便和蔼笑地笑了起来，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恨我们九黎族，恨那些人残暴不仁，恨他们不该强夺你们的家园。对不对？”
“知道还问？我本不愿跟任何一个九黎族人说话的，但你救了我，我得感谢你。”玉露灵道。
“谢倒不用，我九黎族本就欠你们的，我表示深深的歉意。”男子彬彬有礼，态度谦恭极了。
玉露灵无声地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睑，试图掩盖掉隐隐上浮的悲伤，道：“其实，我有一个好朋友就是九黎族人。”
“哦？”男子似惊讶，问道，“是谁呀？”
“不提也罢！提来伤心！”
“他伤害了你？”男子好奇地问。
“没有！”玉露灵抬起头正视他，继续道，“是你们伤害了她。”
“我们？”男子更觉奇怪了。
“是你们！”说到这，玉露灵的语气哽咽起来，她努力控制不让泪水落下，但波澜起伏的情绪让她的双眼迅速变得朦胧起来，悲凉道，“她死无全尸。那念咒语的巫婆子说，她把她的魂魄打散，永世不得超生。她的肢体放到油锅里炸得啪啪响，最后扔进沼泽泥潭彻底粉碎。”
男子的眉头紧得不能再紧了，那暗沉的脸色堪比煤灰，两只眼睛轻轻闭起，似乎在想象那个凄惨的画面，又似乎是目不忍视。
他狠咬着牙，手里的拳头都握得“咔咔”响，义愤填膺地骂道：“我就知道这帮畜生没人性。”
“你知道那个惨死的人是谁吗？”
男子的表情定了定，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玉露灵泪眼迷离地看向他，眼里除了对睿容的哀伤就是对这名男子袖手旁观的埋怨。
“这么大的事件，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也有身不由已的苦衷。”男子叹道。
“身不由己？”玉露灵迷惑道，“难道你也有和我一样的无奈？”
男子笑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一个人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我想，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很无奈。”
虽然玉露灵简单的头脑暂时不能解理这句话的含义，但她已经不再埋怨他了。毕竟他不是神，哪能抵抗那么多人？只要他有一颗和自己一样悲悯的心就够了。至少，他是九黎族的一个另类。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和那狂牛有什么关系呢？”玉露灵问道。
男子简单答道：“没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一样，看不惯这些横行霸道的人。他们这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成了人物，其实，他们就是一坨不成形的屎！”
玉露灵“噗哧”一笑。这个比喻，虽然脏了点，却形容得恰如其分。
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一点点。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男子道。
“玉露灵！”
“神农族新一任族长？”
“你怎么知道？”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男子一面答着她，一面将弓箭放在布袋里，稳妥地挂在马鞍上，顺便又整了整歪斜的马鞍，然后再拍了拍破旧短彬上的污尘。整个动作麻利娴熟，一气呵成。
玉露灵就这样静静瞧着他，发现他身上有一股独有的气节，似挺立于尘埃中的青竹，是那样的刚直、不卑不亢、铁骨铮铮。
“走吧！我送你回城。”男子温和说道。
“你送我回城？”
“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我帮你去牵马。”男子说着，便利落地走到无敌那，温柔地拍了拍马头，赞道，“果然是一匹旷世奇马呀！”
“你看得出来？”
“这马好生俊俏，体态姣美，双目有神，四肢强健，就连呼出的气体都是那么有气势。只是，这翅膀……”
073 艾宾哥哥
“翅膀怎么啦？我跟你说哦，它会飞的。”提到自己的无敌马，玉露灵尽是自豪。她相信，世上绝无第二匹马能与它匹敌。
“膀力不够，毛发稀疏，应该飞得不够高，也不够远。如果我没猜错，你这匹马曾多次受伤，未能得到及时的治愈。”男子对着它的翅膀左右观察着，非常细微。
“受伤？它怎么会受伤？”玉露灵又惊又急。
“你过来，我指给你看。”男子道，“你看这块骨头是凸起的，而且颜色淤青，证明已经骨折了。”
说着，男子用手指轻轻朝那地方按了按，无敌即刻痛得“嘶嘶”挣扎起来。
“再看这里，还有这里，都已经骨折了。”男子一一指给她看，看得玉露灵痛心疾首。
“还有，这些羽毛明显被划伤划掉了，这些组织几乎坏死了。所以长不出新的羽毛。你这匹神马在伤势未愈合之前，是不能再让它飞了，否则，就废了。”男子提醒道。
“怎么会这样呢？无敌，你什么时候受伤的？你为什么不说啊？”玉露灵抱着马头一顿痛哭，自责道，“肯定是上次，又是遁地，又是极限高空飞行导致的。都怪我，都怪我，我都这么虐你了，你还跟我。”
其实她哪里知道，无敌的苦啊！
它的伤是因为上次为救她而玩命的奔跑，一次一次极限提速才导致的，它还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幸好痴情相救及时，才勉强保住了它的命，只是这些伤筋断骨的伤隐藏在浓密的羽毛下，痴情很难发现。且它又不懂人语，所以，只能默默承受了。再加上连日来不是遁地，就是要飞天，再者就是极限提速，它的伤，更是日益严重了。
男子拍拍玉露灵的肩，安慰道：“别自责了。你这马儿是匹忠烈刚毅的好马，再苦再痛它始终对你不离不弃，你应该尽快帮它疗伤治愈。”
“嗯！”玉露灵立马点头应着，然后抚摸着马脸道，“无敌，你好勇敢，都伤成这样了，你仍是无怨无悔地任我驱使，尽着你最大的努力助我脱险。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伤全部治好的。”
可是，复原筋骨需要药材，她必须马上回城。
“无敌，你还要再忍耐一下，等我们回城了，我立刻帮你医治。”玉露灵道。
男子绅士地扶着玉露灵上马，此时的玉露灵丝毫不敢大手大脚上去，生怕弄疼了它。
玉露灵也丝毫不敢让无敌加速，就这样两人骑马慢悠悠地往神农城路线走去。
“其实马和人一样，需要你时时去关注它，三天一小检，五天一大检，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小伙伴是健康的，没有伤痛的。”男子津津有味地说道。
玉露灵耷拉着脑袋，一脸愧疚的说道：“我真的很对不起无敌。我姐夫曾说过，无敌是匹通人性的马，我们说的话，它全能听懂。可是，我从没把它当成是自己的小伙伴。”
“你现在不是已经把它当成自己的小伙伴了么？”男子宽慰道。
玉露灵格外心疼地摸了摸无敌那柔顺的马鬃，道：“以后，我和无敌相互照顾，好吃好喝共同分享，我再也不要让它感到孤独和痛苦了。”
“你看，你的无敌都感动的哭了！”男子笑道。
“别哭别哭，乖啦！”男子这一说，弄得玉露灵更加心疼起来。
男子用欣赏的眼神旁观玉露灵那张真情流露的小脸，楚楚动人的模样看不出一丝的做作。一对干净利落的嫦娥眉，极具代表性的标示着她善良、纯洁的慈悲心肠。
“当今乱世，心灵纯净之人屈指可数！”男子叹道。
玉露灵回过神，脑子似乎短路，呆状地看着他，只是感觉他说的话有些奇怪。
“姑娘，你心中似乎还存有疑惑？”
“有，有很多！”
“说说看，能帮你解惑的，一定帮你。”
“那狂牛原名叫暮轩？”玉露灵疑问道。
“是吧？”男子讳莫如深道，“牛在我们九黎族人眼里是神圣的，伟大的。而他自己把自己定义成狂牛，说明他的心气是狂傲的、膨胀的。”
“那他和暮辰枫是什么关系？”玉露灵又问道。
男子的眸子暗沉了许多，思了思，反问道：“你连这些都不清楚吗？”
“我？”玉露灵惭愧地挠挠头，尴尬道，“我对他不感兴趣。呵呵！”
男子故作点头认可，配合道：“既然不感兴趣，那就不要问他的情况了，他这个人的做事风格与暮辰枫如出一辙，阴狠、卑鄙。以后离他远点，切勿再像今日这样，差点被抓住。”
“嗯！”玉露灵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漫长的一段路在两人愉快的谈吐中不知不觉就走完了。
此时，已近中午，强烈的阳光开始烘烤大地，幸好这一带都是树木繁茂，为他们洒下一片片阴凉之处。
男子勒住缰绳，止住马步，叹道：“这时间果然是在飞梭。还没聊尽兴呢，就到你们神农边境了。我就送你到这了，剩下的路靠你自己。”
“你不去我们城里玩玩吗？”玉露灵邀请道。
“不了，我这个子不方便。再说，让你族人知道我是九黎族人，估计我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男子幽默道。
玉露灵莞尔一笑，乐道：“你真是个既聪明，又狡猾的大好人。”
“得到族长一评，荣幸之至！”男子谦卑地一拱手，回应道，“那我们就此别过。”
“好！再一次谢谢你。”玉露灵笑逐颜开，如一朵纤尘不染的白莲花。
男子朝她挥挥手，便拉着缰绳，让马儿调头。
“等等！”玉露灵又及时叫住了他，“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可我对你一无所知。这很不公平，你必须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才能走。”
“你叫我艾宾就可以了。”艾宾简单答着，可眼里却在微微闪烁。
“艾宾？艾宾哥哥！”玉露灵眉开眼笑地叫着。
听到一声“哥哥”，艾宾的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暖意。或许，这女孩天生有一种亲切感，尤其是在叫“哥哥”时。又或许，她身上有种特殊的魔力，打开了他久闭的心门。
074 骗子骗子
他驾着马走到她的身边，抚摸着她的长发，认真叮嘱道：“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哥哥，那你就是我的妹妹。今后只要有困难，哥哥定会来帮你。记住了，华夏城千万不要去，还有那个狂牛也不要惹。你就乖乖的待在神农城做好你的族长。我保证，神农族平安无事。”
神农族平安无事？玉露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他有超凡的神力保神农平安么？
天呐！原来我认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做哥哥啊！
玉露灵乐开了花，赶紧点点头，道：“放心吧，这两个瘟神，我避之不及，在没本事之前，我才不惹他们呢。”
艾宾温和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相见？”玉露灵问道。
“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艾子答道，“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要走了。”
“好，再见！”玉露灵笑着挥手送别。
艾宾朝她点点头，便驾着马儿快速消失在树林之中。
玉露灵骑着无敌依旧慢悠悠地走着，想着刚才这名男子，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跟他聊了那么久，她还是不知道他的来头，他是九黎族什么人？居然能放话说能保神农族平安，莫非他比暮辰枫还要大？
狂牛好像也不敢动他的样子，难道他是九黎族的守护神吗？像大鱼姐姐那样？
艾宾，他真的是九黎族的一个另类，富有同情心，和善又正义。就是不知下次见到他时是在什么情况下。
“无敌，你觉得他为人怎样啊？跟九黎其他人不一样吧？”玉露灵又开始对自己的马说话了。
“你不做声，就是默认咯！我感觉他是很可信的一个人，你一定也乐意接受他这个朋友，对吧？咦！他对你们马种很有研究唉！下次你要不听话时，我就问问他要怎么驯你。哼哼！绝好办法！”
无敌似乎已不愿听她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啰里啰嗦。后腿使劲一蹬，加快前行。
“喂，无敌，你有伤在身，不能这么用力跑的……”
无敌叛逆地越跑越快！
“喂，你成心要气死我啊？停下来听到没有？慢慢走……”玉露灵喊道。
她哪里知道，自己一句无形之中的话让无敌很不满意。所以才要提速，免得越听越生气，越听越想叛逆。
“喂喂喂……”
为了防止摔下马来，玉露灵不得不抓紧缰绳，现在无论她怎么呼喊叫停，无敌都装听不见，看不到，恨不得飞奔到城里去。
没过一会儿，无敌便进了城，将她扔到议事堂门口就消失了。
玉露灵莫名奇妙，看着它那消失的马影，埋怨道：这无敌怎么回事啊？哪跟神经错乱了啊？不管你了，小气鬼！
她刚想回自己的卧房，准备换身衣裳，就瞧见家法跑来了。
“玉族长，你让我们好生担忧啊！你去哪了？”家法应该是听了守卫们的传报，所以才匆匆赶来。
“冒险去了!”玉露灵半开玩笑，全身轻松。
“什么？冒险？”家法都快急出一身病了，她居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家法！”玉露灵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可是我也要历练一下嘛。”
“要历练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呢？你可是族长啊，你要有什么事，我们怎么办啊？你可能不知道，古尊圣者为了去寻你和痴情，跑去沼泽牢房要人了。”
玉露灵溜转了一圈眼珠子，问道：“那大鱼姐姐现在人呢？”
“没回来，估计与他们僵持着。”家法道。
玉露灵一拍手，乐道：“好好好，你不知道，那沼泽牢房都是些什么人。让大鱼姐姐去教训下他们也好。替我出出气，替睿容报报仇。”
再度说到睿容，她整颗心沉重得提不起来。也许，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睿容那副悲惨的模样了，像噩梦一样，每天每夜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
她想着，只要为睿容报了仇，她才会安息，才不会再纠缠她了。在没有能力替睿容报仇之前，她像是在她的心里找了一个住处，暂时不肯走了。
“他们为难你了吗？”家法紧张道。
“放心吧，就算他们想为难我，也为难不住我啊！”玉露灵吹道。
“那你是用什么办法脱困的？”家法疑惑道。
“这个……”玉露灵琢磨着，要怎么说呢？关于这个脱困的经历，一言难尽啊。还有，被关在涿鹿城的那段回忆，她不想提，最讨厌那个人了。
“怎么了？是不是痴情有危险？”家法担心道。
“痴情？我弟弟能有什么危险？”玉露灵思了思，顿时，怪叫起来，“我弟弟怎么啦？”
家法一脸茫然，顿了顿，问道：“痴情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什么？痴情没有回来？”玉露灵又一声怪叫。
“没回来啊，我们都在等你俩的消息呢！”家法答道。
玉露灵的心立刻“哐当”一下，掉得不知踪影。
“他骗我！他骗我！”玉露灵急躁地剁着脚。
“谁骗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家法也跟着干着急。
“狂牛，他说痴情已经回到城里了，其实没有。他骗了我，我要找她算账，我要找他要人。”玉露灵暴跳如雷，整个身体开始发慌地抖着，“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族长，你先冷静下，我们等古尊圣者回来再做决定吧？”家法劝道。
“等他回来，痴情都要没命了。”玉露灵心急如火。想着睿容的惨死，她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那帮人都是一群禽兽，他们是不会对痴情手下留情的。我必须尽快找到他。”
“可是你要怎么找呢？狂牛是不会把人交出来的吧？至于痴情被关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啊。还有，你不是跟痴情一直在一起吗？为什么他被抓，你会不知道？”家法奇怪地问道。
“我被别人俘虏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痴情不在身边，我被他们关进了一个屋子，逼问朱雀翎的下落。我是自己逃出来的。”玉露灵一五一十地答着。
075 兴师问罪
“这……”家法紧了紧眉头。她没有胤清那样的好头脑，没有碎片那样的魄力，也没有痴情那样的好口舌，更没有古尊圣者那样的声望。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相劝。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我要立马返回涿鹿城要人。”玉露灵火急火燎地唤出无敌，欲要骑马奔去。
家法一把拦住她，急道：“族长，你不能去呀！”
“为何？”玉露灵疑惑道。
家法快速整了整大脑里乱七八糟的语句，道：“都已经过去两天了，外面也没有传来捕捉到痴情的消息。我想痴情如果真有生命危险的话，不可能没有信号的？”
“他们勾走碎片魂魄时，有信号吗？你以为他们都是光明正大的君子？其实，他们的人格早就泡在屎潭里了。你不知道睿容死得有多惨，因为你没有去现场看看。惨不忍睹啊！”玉露灵每每只要一提起睿容的惨死，她的情绪、她的眼泪都会情不自禁地涌上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还是要冷静下来啊。”家法慌道，心里急切希望有人上来帮忙劝说。
“你还让我冷静？你是不知道我被囚禁的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提心吊胆啊！我算是幸运的，没有被囚禁到牢房。可是痴情呢？他未必会有我这么幸运。”玉露灵的语气微微带着火。
“族长，古尊圣者已经前去找你们了。以圣者的本事，说不定已经找到痴情了，现在正往回来的路上赶呢？”家法依旧相劝。
玉露灵这才冷静地思了思，觉得家法言之有理，凡事由大鱼姐姐出马，没有搞不定的。可是，她还是急啊！！
她想：我怎么笨到相信那死牛说的话呢？
这时，一大群族人朝议事堂这边聚来。
玉露灵随便瞟了眼，心道：看来，是真出不了城了。
大家上来便集体拱手弯腰朝玉露灵行族长礼。
玉露灵看到带头人物里面有胤清，她似乎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为何都聚集在此？”玉露灵明知故问。
“众人聚集乃是对族长的关心与问候，族长两日离城，不知踪影，属下个个寝室难安，无不为族长担惊受怕。”一位精神抖擞的百岁老人声若洪钟地答道。
“我没事，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已经平安归来了。”玉露灵道。
“族长！”胤清双膝跪地，请罪道，“属下失职，让族长一人闯入虎狼之地，幸好族长平安归来，否则，胤清就算死一万次也不够赎罪。胤清自知有罪，请族长处罚。”
玉露灵赶紧将胤清扶起，道：“胤清何罪之有？那是我私自逃跑的，与你何干？我若有事，那也是我咎由自取。”
“族长，家法也有罪。”家法“扑通”一下，膝盖落地，请罪道，“属下身为左护法，未能保护族长的安全，实在是犯了大罪，家法肯求与胤清一并惩罚。”
这时，所有人通通下跪，齐声道：“属下有罪，请族长惩罚。”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啦？”玉露灵又急又心疼，“快快快，快起来，我不是平安回来了么？胤清，带头起来。”
“若族长继续宅心仁厚，不肯降罪，那胤清长跪不起。”
“我等同样长跪不起，请族长降罪。”众人异口同声。
“哎呀！”玉露灵无奈地一甩手，道，“好好好，都有罪，不过，我的惩罚方式是，让你们将功赎罪。你们可愿意？”玉露灵道。
“愿意！”众人答道。
“好！那大家还不赶快起来？”玉露灵走过那些年迈的老人面前，亲自将他们扶起。
“这些日子，族里是什么情况？”玉露灵问道。
“族长，您两日不管族事，族内已经乱糟糟了。幸好您平安归来，赶紧召开事会，把所有事情好好整理一番吧？”胤清提议道。
玉露灵有些疲惫，但她明白，召开事会刻不容缓，她也急需知道现在的状况。点点头道：“有道理。马上召开事会。”
“是！”胤清应着。然后，大家纷纷走向议事堂等待。
玉露灵刚迈开一小步，却又坚定地止步了。
她吹响脖子上的锦玉哨，无敌神速赶来，停在玉露灵面前。
家法微微慌张起来，问道：“族长，你这是？”
玉露灵微笑地对家法吩咐道：“你去找个医术高明的医者，让他替无敌疗伤，它的伤全在翅膀处，已多处骨折，让他们务必把无敌治好。”
家法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露出了那久违的英气，爽快道：“好！我这就去。”
“快点哦，事会还等着你呢！”玉露灵道。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家法边应着，边牵着无敌离开。
玉露灵大大方方地坐在族长专有的座位上，样子“有些”狼狈，凌乱的头发如杂草一般肆意栖息着，那件从丫鬟身上换下的白裙子经过泥土的熏染，果断变成土黄色，裙上偶尔还会挂着些叶片之类的小植物。
但这些并不影响大家严肃的气氛，只是这画面看着就是不协调，囧囧的。
堂内鸦雀无声，没有人取笑，也没有人嫌弃。
看看离自己最近的四个缺席空位，玉露灵一下子感觉少了好多人似的，无比空旷与冷清。
她又看看族中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她隐隐感觉到氏族的力量一步一步在削弱，一步一步在衰退。没有活力，没有动力，没有激情……
她灵动的的眼眸中别提有多悲凉！
“这段日子，神农城接二连三地出事。但大家依然能坚守岗位，没有被外界的传闻所干扰，对此，我感到很欣慰。”玉露灵心事重重地说着，眼眶红红的。
“坚守岗位，是我们份内之事。关键是，您一定不能有事。”胤清语重心长地说道。
玉露灵凄苦地笑笑，点点道：“胤清有心了。我身边那么多高手保护我，哪会有事？出事的往往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她的这一句看似平淡的话，却令众人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