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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的小情诗全文阅读

作者:秦若虚     纪先生的小情诗txt下载     纪先生的小情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纪先生,我走的也不是清纯可爱萌妹子路线啊!

    “很简单,帮我弄垮乔家。”

    “同归于尽?”男人转过身,宽阔的背部慵懒的倚向阳台的黑色雕花栏杆,他弹了弹烟灰,神色更淡,“乔小姐,选择我,不一定是你最好的出路,趁现在一切还没有开始,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当然,晗儿的救命恩情,我不会忘。”

    乔漫不傻,听明白了纪云深话里的暗示,引申一下,就是说她年轻气盛,考虑事情不周全,还不懂得计较后果。

    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烦,也是一个无法预料的意外,而他,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意外。

    如果可以,他更喜欢用钱解决一切。

    “纪先生,有句老话叫不撞南墙不回头,形容的大概就是我这种人。于我来说,这就是一场破釜沉舟的豪赌,或者血本无归,或者如愿以偿,绝对没有第三种可能。”

    抽完最后一口烟,男人碾灭手中的烟头,风带起烟蒂的火星,瞬间就被潮湿的空气偃熄,消失的无影无踪,“知不知道,偏执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纪先生,我走的也不是清纯可爱萌妹子路线啊!”她故意曲解他的话,也可以说,她在试探他的容忍程度。

    随即,那端又是一阵沉默。

    电话长时间的静寂令她有些心慌,她刚要开口,就听到男人被夜色氤氲的格外缥缈的声音传来,他说,“乔漫,奉劝一句,接下来的游戏就不可能那么好玩了。”

    说完,电话被挂断,嘟声在深夜里,显得异常沉重刺耳。

    这大概是接触纪云深以来,他最正儿八经的一次对她的提醒和警告。

    可路既然已经走了,她就没想过回头,无论结果如何。

    ……

    纪云深走进房间,关掉通往阳台的门,房间的空调冷气开的有些大,他调低了一些。

    正准备上-床睡觉,刚刚放下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他滑了下通话键,傅青山干净淡漠的声音隔空传来,带了丝兴味,“老纪,听小晗说,昨晚你喝完酒没回纪宅,你去哪了?”

    “凌晨一点多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

    傅青山嘿嘿笑,单手利落的操控着方向盘,“我刚搓完麻将,想起小晗的话,一时没忍住——”

    纪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在酒店。”

    “不对啊老纪,你很少在酒店过夜,跟我说说,是不是禁欲太久忍不住啦……”

    纪云深蹙眉,拿过床头矮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打断他的话,“你怎么整天跟个娘们儿似的那么八卦,我就是喝多了,很平常的在酒店睡了一夜,这么说,能明白了吗?”

    傅青山笑的很贱,贼兮兮的说道,“明白明白,我明白。”

    纪云深挂掉电话,扔到一边,隔着青白烟雾,眯眸沉思。

    昨晚的酒后劲很大,以至于早上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陌生酒店的床上,记忆大都断断续续,只依稀记得油门的引擎声,女人的嘤咛声和拥抱的温度。

    一切真实的就好像是他做的一个香艳旖旎的梦。

17,再说,你已经毕业了,也该自力更生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漫就起了床,到厨房亲自动手做了点补品,准备拿到医院去。

    出门前,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底泛着青色,便拿过包里的BB霜遮盖了下,然后匆匆的赶去了医院。

    秦玉澜还没醒,她把补品拿进去,护士提醒她只能待十分钟。

    坐在病床边,乔漫和母亲说了很多话,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亲昵又温馨。

    虽然她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直到手机设置的提示时间亮起,她才起身走出病房。

    正准备离开,特护病房的护士便递来厚厚的一沓单子,“乔小姐请留步,这是您母亲近期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有时间的话,请您尽快缴纳一下。”

    乔漫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忍不住疑惑,“乔氏每个月不是会定期往里面打钱的吗?”

    “哦,乔小姐是这样的,乔氏那边的人通知说今后不会再续费。”

    乔漫秀眉微拧,“好,我知道了。”

    走出医院,她再次拨通了乔明章的手机,就在嘟声马上要结束时,电话被接通。

    对面的场景好像很安静,她大致猜测是在会议的中途。

    “小漫,有事?”接电话的人,是肖敏。

    “怎么?乔明章妻管严的连我这个女儿的电话都不敢接了?”她干净的眉眼间扬起一丝揶揄,语气放得十分轻柔,“还是说,乔氏要改名换姓了?”

    肖敏似乎在走动,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几秒后,伴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她平和的嗓音再次传来,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小漫,你也不小了,又那么聪明,在人情世故方面,想必比我还要深谙其道。这些年下来,每年不算上生活费,单单医药开支就是几百上千万,不藏私的说,明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

    “再说,你已经毕业了,也该自力更生了,不能什么事情都靠你爸爸吧!”

    乔漫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后排,用极其无奈的语气说道,“请问肖小姐话里的自力更生指的是什么?如果指的是抱住有钱人的大腿,顺藤摸瓜向上爬,估计这本事我还真学不会,毕竟,咱俩出身不一样。”

    肖敏深吸了一口气,声调明显冷了许多,“小漫,我嘴笨,说不过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明章问心无愧就好了。”

    “小姐,去哪里?”前排司机回头询问正在打电话的乔漫。

    乔漫将手机拿离嘴边一些,说道,“乔氏集团大厦。”

    显然,她和司机的对话,肖敏都听到了,“小漫,明章他不在,你来了也见不到他,顺便提一嘴,你爸听从了我的意见,冻结了你所有的信用卡和银行账户。”

    肖敏有意的将她和乔明章隔离开,又断了她所有的财路,看样子,是要把她往死胡同里逼。

    “这么有自信?”乔漫嘴角微微漾开一个弧度,轻笑了一下,“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一下喽,看看到底是谁笑的比较久。”

    挂断电话,乔漫对司机改口说道,“师傅,麻烦掉头,去青龙湖公寓。”

18,来他这儿寻求庇护,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

    车子掉头的同时,有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乔漫点开,发件人显示肖敏。

    “对了小漫,忘了说,青龙湖公寓已经被我拍卖了,怎么办,今晚你很有可能无家可归了!”

    隔着屏幕,乔漫都能想象到肖敏发信息时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她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便按掉屏幕开关,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

    房子被拍卖掉了,她也不可能再住下去了。

    好在当初回国仓促,公寓里并没有太多她的东西,只是一些细碎物品,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拖着拉杆箱下了楼。

    换好鞋子,她忍不住回头,看着身后公寓里的一切,脸上的表情略显复杂。

    十五岁那年,毫无疑问是乔漫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年。

    那一年,乔明章大手一挥,购下这幢千万豪宅,送给她当生日礼物,人们都说,他简直把她这个女儿宠上了天。

    也是在那一年,弟弟乔晋因车祸意外去世,隔天,他就用最卑劣的手段,逼母亲离了婚,人们又说,他太重男轻女,对发妻简直无情无义,没有感情。

    时光嗖的一下,从眼前掠过。

    当年轰动整个林城的豪门离婚官司,早已淹没在了世人茶余饭后的洪流中。

    门厅的灯光还和当年一样,散着明朗的黄色,温暖和煦,昔日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历历在目。

    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将门轻轻带上,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纤细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飘浮的浓雾中。

    ……

    晚上八点。

    黑色镂空的雕花大门缓缓打开,一辆烟灰色宾利车子缓缓驶进别墅,车前灯所能目及的尽头,蓦地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女人娇小的身子正倚着粉色拉杆箱,她塞着耳机,眉眼弯弯的盯着屏幕,上面的光投在她小巧的脸上,折射出晃人眼的光晕。

    纪云深按了两下喇叭,声音在偌大的别墅里面回荡。

    他踩下刹车,落下车窗,看着已经走到车旁的乔漫,抽烟的手臂慵懒的探出一半,衬衫微挽,露出手腕上精致的机械手表,尽显成熟味道。

    “我没来错地方吧?”纪云深眯眸吸了一口香烟,举止间带出融入骨髓的优雅和尊贵,语气很淡,“还是乔小姐来错地方了?”

    他话里隐晦传达出的逐客令和不满,她都听懂了。

    可她思来想去,来他这儿寻求庇护,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走。

    乔漫弯腰,对上他深邃的眸光,说话时,脸颊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透着别样的娇俏,“据我所知,你为了避开心思缜密的纪老夫人,怕她发现你和纪晗小姐之间的蛛丝马迹,自己在外面居住,很少回纪宅。”

    纪云深缓缓的靠向车座椅背,吸了口烟,轻轻地呼出去,然后隔着缭绕的烟雾打量她,“和你有关?”

    这个男人,受过多年上流社会的熏陶,即便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从温文尔雅的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的动听,撩人心弦。

    总而言之,就算他现在放个屁,乔漫都觉得是香的!

19,整个别墅,只有地下室能住

    乔漫笑了笑,底气却并没有脸上的那么足,“肖敏冻结了我所有的信用卡和银行卡,还拍卖了我的房子,所以,我现在没钱,又没工作,还……没有地方住。”

    “今晚来,就是想让你好心收留我的。”

    她回身指了指身后的拉杆箱,低眉顺眼的,很不像她平日里千金大小姐的作风。

    结合前几次给人的各种印象,多变的样子,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就连身处话题中心,见惯了形形色色人物的纪云深,都眼花缭乱,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我记得乔小姐说过,钱你们乔家有的是,并不缺,那现在这副穷酸落魄样,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似乎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感兴趣。

    “如果想要纪老夫人相信你非我不可,你怎么也要提前给纪老夫人一个信号啊,那么这个信号,就应该从你义无反顾的和我同居开始。”

    这个城市,从来都不缺少传奇,而纪云深无疑是传奇中的传奇。

    毕业于美国尖端名校,出身林城赫赫有名的家族,中央军区司令纪铭的孙子,市长纪中河的独子,英俊多金,身家不菲,背景深厚,无人能及。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这样的出身,人生道路也注定要中规中矩,一板一眼。

    别说和女人同居,就算和女性合作人出去吃个饭,都会被媒体写的天花乱坠。

    他虽不置身官场,但从来都不影响媒体对这个家族,尤其是对这个家族里新一代掌舵人的想象力。

    为了杜绝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就自动远离了喧嚣的中心。

    久而久之,就成了众人眼里的绯闻绝缘体,禁欲系男神。

    乔漫盯着他,没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其实你还可以理解成,我在行使女朋友的权利。”

    “乔漫,我给你个竹竿,你还真敢往上爬?”纪云深将手中的烟头捻熄在车上的烟灰缸里,毫不掩饰眸中的戏虐之意。

    “你真的不肯收留我?”她眸光闪烁,委委屈屈的站好,却没有因为低声下气而给人懦弱之感。

    纪云深没说话,一副你自便的表情。

    乔漫转身去拖拉杆箱,夜色中,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既然这样,没办法,阿深,我只能去纪宅求纪老夫人收留我了。”

    走出几步,乔漫就听到身后有大力的开关车门的声音,下一秒,手腕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住,她随着力度,面向身前高大的男人。

    “整个别墅,只有地下室能住。”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大的仁慈。

    她清楚他的愤怒,理解他的为难,明白他的妥协。

    可她没有办法,实在没有办法。

    乔漫俏皮一笑,没敢让自己露怯,“看吧,阿深,爱情确实会让人变得义无反顾。”

    纪云深甩开她的手,没再管她。

    高大的身影重新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直到引擎的声音消失在车库里,乔漫才迈开步子,拖着拉杆箱,一步一步的朝别墅门口走去。

    别墅里的样子,和她想象的差不多,清冷,没什么人气儿,或许,对他来说,这种高档别墅也只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而已。

    心不在这,噢,不对,应该说心上人不在这,住哪儿都不会是家。

20,温暖两个字,于他是最奢侈的两个字

    别墅的地下室是个恒温酒窖,能供人休息的,也仅仅是一张不足两米的双人休闲沙发。

    乔漫从拉杆箱里拿出一条毯子,就那么凑合着躺了上去。

    她是个特别怕冷的体质,即使酒窖里的温度不算低,但她也觉得很冷。

    将毯子又往身上拉了一些,拿过手机,准备上会儿网培养下睡意。

    QQ有消息震动,她点进去,群里的高中同学正聊的火热。

    “听说林女神从英国回来了?不知道消息可不可靠。”

    “这么久没见,要真回来了,能不在群里吱声,张罗着聚一聚嘛,毕竟一起走过那魔鬼又疯狂的三年。”

    “最近总是梦到高中的时候,尤其是咱们林女神的音容笑貌,一别多年,甚是想念吶!”

    乔漫扫了一眼,群组里,只有林嫣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

    她正要在键盘上打字,就见那灰色的头像亮了起来。

    “消息可靠,同学们,我从英国回来了,林家大家长的生日宴,我怎么敢不回来。”

    林嫣的消息一出,群里瞬间沸腾了。

    “哟,本尊出现了。”

    “这么多年,林嫣,你消失的也够彻底的了。”

    “就是,还以为你被西洋文化熏染的近乡情怯了呢!”

    “前几天纪家千金的生日宴,我还碰到乔漫来着,话说回来,当年咱班能被称为女神的,就你和乔漫……”

    这行字出现,叽叽喳喳的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她和林嫣,显然成为了同学们说话时的一个禁忌。

    有林嫣在的时候,没有人会提她,有她在的时候,没有人会提林嫣。

    可能是太久没聊了,有的同学一时兴奋,忘记了这茬。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对啊,怎么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说点别的……”

    乔漫默默的退了出来,自从出了事,她和林嫣,就注定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般的亲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彼此,渐行渐远。

    不是敌人,但也不会是朋友。

    可她真的好想知道这几年她过的怎么样,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

    翻看聊天记录,搜索到了两个关键词,林家大家长,生日宴。

    林嫣说的这个林家大家长,应该就是林氏集团的创始人,也就是她的爷爷,林正臣。

    如果没记错的话,林嫣的哥哥林南城和纪云深是校友,同兼好友,高中的时候去林嫣家玩,曾远远地看见过两人在校园并肩而站的合影。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林正臣的生日宴,林南城也会邀请纪云深到场?

    想到这,乔漫豁然开朗,掀开毛毯,走上台阶,回到别墅客厅。

    刚刚和纪云深说话时,注意到他喝了酒,如果煮点清淡的粥喝下去,胃里肯定会舒服许多。

    这么想着,她便走到厨房,径自捣鼓了一番。

    纪云深沐浴过后,胃里的灼烧感还是很浓烈,这种时候,他就很想喝点冰饮压一压,遂下了楼。

    走到厨房门口,便看到厨房里的小女人在忙碌,有模有样的。

    常年行走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温暖两个字,于他是最奢侈的两个字。

    是不是这一秒钟的灯光太过柔和,才会让他有这种错觉。

21,乔漫,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贪心

    乔漫将清粥盛了出来,正准备端出去,便看到了身后倚着门框而站的高大男人。

    沐浴过后的他,头发还是湿的,穿着宽松的灰色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小麦色的肌肤。

    动静间,成熟男人的魅力一览无遗。

    乔漫朝他笑了笑,眉眼间流露出刻意的讨好,嗓音柔柔淡淡的,“我饿了,煮了点清粥,要不要一起?”

    “没看出来,你倒是挺自来熟的!”男人讥笑着越过她,走到冰箱前,拿过一瓶冰饮拧开,连续喝了几口。

    要说对这话毫不在意,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当她沦落到,需要为母亲区区几十万的医药费而发愁时,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乔漫继续笑,厨房偏暖的灯光,打在她精致小巧的五官上,拓出一片阴影。

    她说,“阿深,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给人洗手作羹汤。”

    男人挑了挑眉,索性懒懒洋洋的斜靠在流理台上,眼中流转冷色,“乔小姐有求于人的时候诚意都这么足?说说吧,什么事?”

    能让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洗手作羹汤,代价应该不小。

    他继续喝着冰饮,等着她开口。

    乔漫也没藏藏掖掖的,开门见山的说道,“听说三天后,你会出席林正臣80岁的生日宴。”

    纪云深看着冰饮瓶里的透明液体,唇角一勾,轻轻地把它晃了晃,薄唇微掀,“乔漫,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贪心。”

    林嫣那件事后,乔林两家就断了一切来往,不再走动。

    林正臣的生日宴,别说是乔家人,就是和乔家沾亲带故的,林家都不会请,想要进去,只能通过纪云深这条唯一的线路。

    她很心平气和,眼神清澈的看着他,“我只需要你带我进去,至于其他的,我没有想过。”

    他是纪家高高在上的继承人,一举一动,备受世人瞩目,如果以他的女伴去参加宴会,等于高调的宣布了两人的事情。

    虽然之前纪晗的生日宴后,媒体也曾对两人大肆的捕风捉影过,但没有被证实的传言,就只是传言而已,谁也不会当真。

    而现在的状态,明显是纪云深不想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可能是讨厌,也有可能是顾虑纪晗的感受,更大的可能是,他还没有告诉纪晗这件事情。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她都没有想过,要去高调的证明什么。

    一场互惠交易,她不希望闹得多么不愉快。

    纪云深没说话,将冰饮瓶子放在流理台上,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还没有给我答案。”乔漫将做好的清粥倒掉,脱下围裙,看着男人的背影问。

    纪云深漫不经心的反问,声音里的情绪难辨,“如果我拒绝,你就不会去了吗?”

    “不会。”她回答的干脆。

    纪云深最终没说什么,上了楼。

    乔漫想,他大概是默认了。

    回到地下室,她窝在沙发上,躺了很久,才有困意。

    梦里人影纷乱,来来去去,醒来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梦到的是什么。

22,大概当你落魄时,连鬼都会绕着你走

    早起,医院的护士又打来电话,催缴母亲的医药费。

    这次给了期限,是一个星期。

    乔明章那里她肯定不能指望,也不敢指望了。

    算了算,这些年的私房钱和零花钱加在一起,虽然不算少,但在母亲巨额的医疗费用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握着薄薄的手机,乔漫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咬了咬唇,她低头打开通讯簿,翻找号码,将以前玩得比较好的朋友都打了一遍,给出的答案,毫无例外的都是很抱歉,爱莫能助。

    张口借钱时,她就想过,有可能一分都借不出来。

    谁不知道她乔漫变成了有名无实的乔家大小姐,整个乔氏几乎尽握在二房手中,很有可能以后捞不到一分钱。

    几十万,她拿什么还!

    真应了那句话,大概当你落魄时,连鬼都会绕着你走。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拨打那个许久都没有碰过的号码,手机便震动了起来,标注的名字显示,童沁。

    大学时,童沁肖梦和她的关系是最为要好的,三人对比之下,童沁和肖梦的关系要比跟她还好一些。

    自从肖梦和蒋英东出了那事之后,她就有意的在回避童沁。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她是绝对不会打给童沁的。

    乔漫犹豫了一下,滑了接听键,“漫漫,刚刚我在开会,手机静音了没听到,找我有事?”

    “没有,不小心打错了。”

    方才借钱时的勇气已经全部消失,想开口,已经变得无比艰难。

    童沁沉默了一会儿,声调缓缓的说道,“漫漫,回国后找工作了吗?我知道你现在不太好……我这有份工作,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这通电话持续了十几分钟,挂断时,乔漫扶额,有些头疼。

    童沁说的工作,是夜店的售酒经理,来钱渠道广,而且快。

    对急需钱的她来说,很有诱惑力。

    可骨子里的骄傲,却让她有些迟疑。

    相对来说,她更希望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高薪工作,虽然出身名门,但她的学习成绩有目共睹,第一名,是她学生时代的一个标签。

    只是,现实好像并没有给她挑剔矫情的机会。

    乔漫将手机放到一边,刚刚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酒柜前的男人,背对着她的方向,显然,他在挑酒。

    他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站在那里多久了,又听去了多少?

    “抱歉,地下室没有门。”他从酒柜的玻璃上看着她的身影,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歉意。

    从来没有过的狼狈感在心中乱窜,乔漫拿起沙发上的手包,快步走了出去。

    寄人篱下的感触,这回她也算深有体会了。

    ……

    三天后,乔漫一袭水粉色连身长裙,出现在了林正臣的生日宴上。

    硕大的水晶吊灯自天花板洒下光芒,大厅里,与会宾客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高谈阔饮,热络寒暄。

    四周有自助餐,角落里还有一个圆形吧台,乔漫坐在吧台前面,手里擎着一杯酒,默默的看向舞池的方向。

    林南城正拥着林嫣走向纪云深,从表情上不难看出,三人的心情都还不错。

23,本公子高兴

    对于她的到来,林家其实很不欢迎,但碍于纪云深的面子,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是老爷子的生日宴,闹得太难看,终归不好。

    又浅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乔漫站起身,打算悄悄离开。

    转身,却正好撞到了迎面走过来的男人,他手里的酒杯被撞落到地上摔得粉碎,红酒像是暗红色的血液,在梨花木的地板上飞溅开来。

    动静不小,惹来不少人的侧目。

    男人那套昂贵的白色西服,溅染上了不少红色的酒渍印子,尤其是裤裆处,染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周围传来零零散散的窃笑声,男人变了脸,一时间有些挂不住面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乔大千金啊,怎么?缺钱缺到需要主动到男人堆里来投怀送抱了?开个价,本公子高兴,兴许能陪你玩玩儿,多赏给你点。”

    乔林两家的关系紧张,在上流圈是个公开的秘密,现在又正值乔漫深陷家族内斗,男人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乔漫刚要道歉,见男人态度恶劣,到嘴的话又收了回来。

    她用手撩了撩肩头如瀑的长卷发,神情看起来特别无辜,而又无助,“多句嘴,张公子,您母亲知道您在外面玩的这么大方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您那暴发户的出身,我乔漫还真没放在眼里,所以放心,我要投也投不到张公子您那里去的呀。”

    几句话,温声软语,却绵里藏针,招来一片断断续续的低笑声。

    旁边看好戏的人越聚越多,几乎要将两人包围。

    男人脸色铁青,阴沉的可怕,“乔漫,你是不是有点太给脸不要脸了?”

    他转过身,大力的拍了拍双掌,将她扒皮,“我来告诉大家,乔氏集团的千金乔漫的真正出身,他的父亲是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为了前程,娶了富家千金秦玉澜,甩掉了当时已经怀有六个月身孕的女友,如果说我们张家是暴发户,那么,你们乔家顶多算个土财主!”

    纪云深和林南城兄妹寒暄了一会,烟瘾就犯了,便走到侧面的外阳台去吸烟,回来的时候,看见吧台处聚集了不少人。

    他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正准备上楼,却在人影错乱的空隙,看见了那道被包围的水粉色身影。

    林南城也走了过来,顺着视线看过去,“张豪这个人出了名的嘴损,乔漫毕竟是个小姑娘,吃亏在所难免,走吧,去楼上打牌。”

    纪云深挑眉看了眼身边的林南城,语气调侃,“故意的?”

    “老纪,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东西,越是害人至深,听兄弟句劝,别到最后,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林嫣就是最好的证明。”

    纪云深笑了笑,修长的双手抄入裤兜,“可我认定她了,南城,你也清楚,整个林城,不会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话落,便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了去。

    张豪斜瞥了乔漫一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戒指,“乔大千金为了能从二房的手里争取到点儿东西,不要脸的拼命往富人堆里面爬,别说,秦玉澜那些才华没见你学多少,这当三儿的气质,却学的有模有样。”

24,从接近他的开始,就是她的不自量力

    “瞧瞧,我怎么忘了,大概也只有像乔家这样有故事的家庭,才能教育出乔大小姐这样上层圈的反面教材,不良少女的典范,以及私生活混乱的名媛淑女来。”

    张豪的话成功的让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乔漫,对比之下,乔家之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似乎更有吸引力些。

    乔漫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深浓,自然又无懈可击。

    她拿过吧台上的高脚酒杯,朝对面的张豪微微举起,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耀眼的高贵,“说了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怎么也应该敬张公子一杯,我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和女人斤斤计较,争长论短的男人,还得多谢张公子帮我开一次眼界,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她歪头看着面色已经铁青的张豪,俏皮的挑了挑眉,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四周的议论声和讪笑声此起彼伏,气氛就像凝滞了般。

    乔漫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传递出的意思很明显,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在口舌上和女人一争高下,不仅没有绅士风度,更算不上是一个男人。

    亘古以来,男人流淌的血液中,都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英雄情结,他们希望自己是女人心中的崇拜和信仰,更希望在女人面前无所不能。

    而显然,这番话攻破了张豪的心理防线,令他颜面尽失。

    “既然我的人格在乔大千金的眼中这么低下,那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说着,张豪粗胖的身体便放肆的靠近乔漫,动作下流。

    无论看起来怎么样,乔漫的心中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女人总是容易吃亏。

    纪云深站在人群中比较显眼的位置,看着乔漫一点一点的被张豪逼退。

    有一点,不可否认,这个女人很聪明,她知道如何把被动变成主动,把逆势变成强势,只是也有点蠢,她实在不该挑战一个男人的心理防线。

    她大概不知道,被激怒的男人想要卑劣起来,会有多么的可怕。

    乔漫为了搭配今晚的水粉色礼服,穿了一双十公分的水晶镶钻高跟鞋,地板上都是红酒,让她的脚步变得细碎而又谨慎,刚刚的那番气势,也就成了狼狈。

    张豪的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似乎十分享受乔漫这副无措的样子。

    乔漫的手扶上吧台,侧眸,却落入那人的眼中,任谁都看得出来,那优雅的眉眼间是一派冷漠,轮廓深邃的脸上似乎还有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想起他说的那些让她量力而行的话,心中不禁溢满自嘲,或许,从接近他的开始,就是她的不自量力。

    这种时候,那些强悍的内在自信已经轰然倒塌,此刻,能够帮她走出困境的,似乎只有这个男人。

    林南城拨开人群,站到他身边,不知说了什么,男人转过身去。

    乔漫不再犹豫,低下身,趁张豪不察,快速移动了过去。

    纪云深刚刚侧过身,便感觉西服的下摆被人轻轻的拉扯了一下,他回头,看到了一只白嫩细腻的手,肤色与西服的深黑色对比强烈,白的让人晃神。

25,我不喜欢这个答案,换一个

    男人看着她的眸底浮现一缕似笑非笑的光影,将嘴角勾到最雅致的弧度,一本正经的问,“乔小姐,有事?”

    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见这一幕,无不惊得瞪大了眼睛,谁能想到,声名狼藉的名媛乔漫会真的跟纪云深扯上关系。

    但也只是片刻,人们便恢复了平静。

    众人皆知,纪云深是个孝子,未来妻子的人选,肯定要经过家族的同意,尤其是,一手将他带大的纪老夫人。

    而乔漫的名声和家世,显然入不了眼光极高又十分挑剔的纪老夫人的眼。

    乔漫咬了咬唇,眨巴着一双沾染了薄薄水雾的双眸,将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你没看到吗?我受委屈了。”

    说话间,她又拉扯了几下他西服的下摆,在外人的眼里,这个动作充满了熟稔的暧昧。

    纪云深配合着她,将声音压得更低,呼吸间喷出的带着烟草味道的气息,浓烈的侵袭着她的嗅觉,“我以为乔小姐无所不能,不需要帮忙。”

    清冷寡薄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敲打着她的耳膜,包含着数不尽的嘲讽和挖苦。

    乔漫听后,干净的面容上堆砌出滴水不漏的笑容,明亮的光线里,光滑细致地连毛孔都看不到,“你如果就这么丢下我,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也许是太怕他扔下她,说出的话,尾音极重,竟不像是威胁,对他来说,更像是撒娇。

    “哦!”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压迫感十足,“乔小姐,你似乎总是学不乖,上学的时候没学过安分守己这四个字吗?”

    乔漫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宽阔的肩膀,音调里难得的带了丝央求,她觉得他应该能听出她的意思。

    “这样才能令男人印象深刻,激起征服欲啊,阿深。”

    言外之意就是,因为有他这个靠山在,她才会这么肆意妄为。

    男人神情闲适的笑笑,熨烫地笔挺的西服因为她的拉扯而出现一丝褶皱,他稍稍低头靠近她的耳边,微灼的气息厮磨着她的耳朵,引起周围肌肤一阵阵微痒的颤栗。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换一个。”

    乔漫的奉承,显然没有起任何效果,并且,她完全猜不透他的情绪,和无数个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人一样,深感无力又无法逃脱。

    一旁的张豪始终没敢轻举妄动,但见纪云深并没有出手相帮的打算,便走了过来。

    “乔大千金牙尖嘴利的劲儿都哪去了……”

    身后响起的沉重脚步声,逐渐靠近,令乔漫的身体一僵,她真的以为他会帮她,至少,会帮她说句话。

    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握紧了,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她退后一步,拉开了与纪云深之间的距离。

    只怪自己奢望太多了,不可能每次拽他下水都那么幸运的,却忘了他完全有理由拒绝配合出演她的那些逞强剧本。

    “不想再求了?”男人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拿出一根点燃,举手投足,带着一贯的倨傲,“认输了?”

26,其他的,我都没有做过

    缭缭绕绕的青色烟雾,模糊了他英挺的面部轮廓,一明一灭的火光中,他的眼睛里都是不可捉摸的光芒。

    “乔小姐有求于人时的诚意就只有这样?说实话,我对乔小姐今晚的表现有些失望。”

    张豪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喷着难闻的酒气,迅速在空气中散开,“乔大千金,扮那副可怜相给男人看,也得看男人愿不愿意看,现在整个林城,大概只有饿极了的男人,才会饥不择食的选择你,所以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想想怎么让我息怒,才是正事。”

    张豪依旧不依不饶,甚至有些变本加厉,高傲如乔漫,也有些招架不住,明显落了下风。

    纪云深逆光而站,深黑色领带搭衬着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衫,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型,那只没有夹烟的手抄在裤袋里,深邃的眸光,一直好整以暇的落在乔漫的身上。

    那种认真的视线,暗藏了几分狡黠,却偏偏优雅的要命。

    也许是顾忌纪云深,张豪没敢做出更多的动作来,只在口舌上逞着快感,满足着心中的恶趣味。

    他自认不算傻,即便纪云深站在那什么都没说,也会让人忍不住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女关系,才会让两个人的神情和举止这么暧昧?

    暧昧的,让人觉得两人只是在赌气,闹情绪。

    乔漫抬起手,理了理肩头上黑色微卷的长发,拢到一边,露出白皙优雅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她说,“这么听起来,确实是我的错。”

    话音落下,便朝前挪了一步,红唇覆上他刀削般的薄唇。

    他的唇有些冷,烟酒味中混着清新的薄荷味道,瞬间侵袭充斥了乔漫的口腔。

    她的吻技并不好,没有章法,还有些生涩,只是本能的去吻他紧闭的双唇。

    纪云深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头顶璀璨的水晶灯晕出朦胧而高贵的光影,将他的眼睛渲染的如泼墨一般,黑的深不见底。

    整个宴会厅因为乔漫的动作,安静的落针可闻,就连张豪,都忍不住的后悔起来。

    吻了一会儿,乔漫见纪云深没有反应,刚要退开,男人眸色加深,一只手从后扣住了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大掌上那略微粗糙的触感,带着麻酥酥的电流,传遍她的全身,就连耳朵都发烫了起来。

    像是烟花悄然升空,在脑子里炸开最绚烂夺目的花火。

    众人震惊过后,开始窃窃私语。

    “乔漫那脸不知道打过多少玻尿酸,做过多少次整容手术,纪少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听说她十几岁就跟男人同居,堕胎不知道多少次,抽烟喝酒打架纹身,哪里有半点名媛淑女的样子。”

    “就是,前两天还听说她那疯子妈妈从楼上掉下来了,母女俩的戏总是这么足,分分钟就能博人眼球,兴许男人就是喜欢能作又不要脸的女人,才能显示出他们的无所不能。”

    离得不算远,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飘到了乔漫的耳朵里。

    她看着眼前已经结束了这个深吻的男人,不疾不徐的说道,“除了抽烟喝酒打架纹身,其他的,我都没有做过。”

27,看不出来,乔小姐走的还是病态颓废的青春路线

    “当然,除了紫夜那晚。”

    明明应该没有底气的话,却硬是让她说的理直气壮,纪云深忽然就笑了,唇息再次靠近她红透的耳朵。

    “抽烟喝酒打架文身……”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隐隐透着笑意,“看不出来,乔小姐走的还是病态颓废的青春路线。”

    指间的烟蒂已经烧到了尽头,有侍者递来烟灰缸,他捻熄,眼神里的含义好像是调侃,又好像是品味。

    更多的,是她看不懂的深意。

    “因为乖乖女难做啊,而且,你不觉得问题少女要比乖乖女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吗?”

    乔漫的眸光环视了宴会厅一周,然后轻飘飘的收回,“刚刚那个主动的吻,很轻易的就让我成了全场关注的焦点,不费吹灰之力。比起那些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的乖乖女,要轻松很多,又容易很多,不是吗?”

    张豪见情况不好,脚步轻轻的向后挪着,心里很庆幸自己刚刚的保留,在林城,惹上纪云深这尊大佛,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率真的人,我见过不少,像你这么率真的,还真少见。”

    乔漫咬唇,她知道纪云深在隐晦的说她蠢。

    只有蠢的人,才会横冲直撞,才会有恃无恐,才会惹出烂摊子,自己无法收拾。

    见她沉默了下来,纪云深才退开一些,伸手整理了一下西服的前襟,看向已经退出很远的张豪,“张先生,不打声招呼就要走了?”

    张豪的脸上都是紧张后的汗液,他伸手抹了一把,赶紧走过来,躬身道歉,“纪少,我喝多了,刚刚是我混蛋……”一边道歉,一边左右打着脸,“我不是人,我混蛋,我狗眼看人低,还望纪少和乔小姐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傅青山打了两局牌,手气不佳,便顺尿道溜到了楼下,隔得很远,就看到了吧台那聚了不少人,他抱着有热闹不瞧白不瞧的心态,走了过去。

    林南城和林嫣站在人群的最外圈,也都在看着圈里的热闹,局外人一般,尤其林嫣。

    “什么事啊,围了这么多人?”傅青山站到林嫣身边,轻声的问。

    林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掉头走了,傅青山碰了一鼻子灰,又靠向林南城。

    “找挡箭牌是为了杜绝麻烦,怎么老纪的挡箭牌,就像个麻烦制造机一样,那么不省心。”

    傅青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唉声叹气的说,“昨晚,他和小晗吵翻了。”

    林南城挑了挑眉,有些了然,“怪不得他今天这么反常,因为乔漫?”

    “他没说。”傅青山踮起脚,努力的将里面的一切看到眼里,耸耸肩道,“不过八-九不离十,乔漫的性格很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她可能怕老纪把持不住自己,So……”

    林南城微微转头,窗外有光一闪而过,瞬间变了脸色,“糟了,这里有记者。”

    傅青山也看到了,脸色跟着骤变,“我过去提醒,你去查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侧身挤过去,他低声提醒,“老纪,有记者,差不多得了。”

28,像是沾染了晨露的花朵,那么的冰肌玉骨,艳若桃李

    “别紧张,是我找来的!”

    傅青山第一次露出了正经的表情,声音严肃而认真,“老纪,小晗也苦,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考虑清楚,别太伤人家了。”

    作为这场多年感情的见证人,也是身外人,他能说的实在有限。

    “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告诉我,嗯?”

    纪云深墨黑的眸子里带着笑,却让人分不清他的语意究竟是喜还是怒。

    傅青山皱了皱眉,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指着张豪,收敛了所有的吊儿郎当,狠厉道,“赶紧特么给老子滚!看见你就烦,愣着干什么!滚啊!”

    “好好,我滚我滚。”张豪反应过来,如获大赦,神色慌张的往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随后爬起,屁滚尿流的往外跑。

    吧台的旁边,是一座用香槟杯叠成的高高的三角形香槟塔,目测至少有三米多高,张豪跑过去的时候,有人在塔形的背后快速的抽出一个杯子,顷刻间,华丽的香槟塔轰然倒塌下来,而纪云深就站在塔形压下来最危险的位置上。

    “小心……”

    这一秒钟,纪云深眼里的一切全都化作了女人扑过来时清若泉水的面容。

    像是沾染了晨露的花朵,那么的冰肌玉骨,艳若桃李。

    后来,纪晗总是会问起他,说如果当初是她跟他一起出席这场宴会,是她扑到他的身上,挡下那些玻璃碎片,流下那些鲜血,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还会不会爱上乔漫?

    他每次都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

    宴会厅内的宾客瞬间乱作一团,惊叫声不绝于耳。

    高脚杯的碎片四处飞散,淡黄色的液体也跟着迸溅的到处都是,她的身上全是酒水,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皮肤,红色的鲜血从大大小小的伤口中缓缓的渗出来,她趴在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生气。

    纪云深用手撑在地上,锋利尖锐的玻璃碎片割破皮肤直接扎进手里,他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

    他快速的扫开她背上的玻璃碎片,抱起已经失血昏迷的她,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很久很久以后,傅青山回忆这一幕说,当时老纪的眼睛都红了,兄弟那么多年,从没看过他那么失控的样子。

    好一会儿,他感慨的说,真正的爱情,开始时,或许只需要那么几秒钟吧。

    纪云深开着那辆烟灰色的宾利车子,在深夜的街道上,一路不停的飞速前进。

    加速,转弯,超车,几乎都是一气呵成,就连红绿灯都好像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他从没觉得林城这么大,也从没觉得林城的公路这么长,更从没觉得医院是个救死扶伤的地方。

    可这个晚上,让他的生命多了许多意外,也多了许多感触。

    伤口有大有小,处理起来很麻烦,医生叫他在外面等。

    跟在他车后赶来的还有傅青山,林南城,就连林嫣也来了。

    纪云深僵硬的坐在急诊室走廊外的白色靠椅上,头顶清冷刺目的白炽灯将整个走廊映照的更加幽深寂寥,他看向脚步声的来源,身上的鲜血,让他难得的有些狼狈。

29,她现在那么缺钱,扑过来,也不过是博你的心甘情愿

    三人走近,脸上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微妙。

    纪云深叼起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将口中的烟雾喷出。

    他逆光而坐,有一半的轮廓隐在阴影中,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老爷子很不开心吧?回头我拿两瓶好酒,亲自去向老爷子赔罪。”

    如果不是他,这场隆重又热闹的生日宴会,不会变成一场闹剧。

    作为始作俑者,他确实难辞其咎。

    傅青山径自坐到纪云深的对面,肩头上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呼吸有些不稳,“老纪,当务之急是外面那些闻风而来的记者,打不打压,都是一个问题。试着想想,如果这股风刮到中央纪老那里,你和小晗只会更加不好过。”

    顿了顿,傅青山皱紧眉头继续说道,“还有……乔漫。”

    林城谁不知道纪铭的雷霆手腕,几十年的职业军人生涯铸就了他铁血冷酷,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会允许一个身世有污点,名声狼藉又心怀鬼胎的女人靠近纪云深?

    绝对不可能,他只会比纪老夫人更加有攻击性和侵略性。

    林嫣则是环胸立在旁边,线条优美的背部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眸光不时的看向急诊室的门,脸上那淡漠表情微微出现了裂痕,沉默的不发一言。

    毕竟曾经用真心相待过,看见她现在过的这么不好,她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昔日林城高高在上的名媛乔漫,任性、傲慢、清高,甚至从来都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如今,却跌落云端,成为了众矢之的,她很想问她怕过吗?

    就像当年的那场事故一样,她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怕不怕。

    林南城拿起纪云深旁边座位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纪家有红色背景,如果在媒体这一块用力过猛,只会让人觉得纪家专断独横,是意难平……”

    他墨黑色的眸子里凝结住了深深的冷漠,对乔漫一如既往的不待见,“老纪,乔漫这姑娘不简单,心眼太多,你千万别被假象迷惑了双眼,她即便不要命扑过去,也不是因为想救你,而是想达到她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话还未落,医生便推开急诊室的门走了出来,在病历上行云流水的写了几行字,声音很冷,头都没抬,“谁是患者家属?”

    纪云深手指一松,带着火星的烟头滚落脚边,锃亮的皮鞋搌了搌,起身走了过去。

    “我是。”

    上了年纪的女教授扶了扶眼镜框,微微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她昏倒并不是因为流血,而是低血糖,她多久没吃饭了?”

    纪云深握拳,掌心传来温热的粘稠感觉加重。

    “你这男朋友当得也够粗心的了,不仅不懂得如何保护女朋友,还让她受了伤,身上很有可能会留下许多疤痕。”她撕了一页纸递过来,摇了摇头,“前面右拐,去交款吧!”

    直到女教授走远,傅青山才走过来,抽掉纪云深手里的单子,“我去交,如果实在觉得愧疚,就用钱吧,她现在那么缺钱,扑过来,也不过是博你的心甘情愿。”

30,瓜甜不甜,乔小姐已经扭下来了,自己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急诊室的门角露出了一小截水粉色的裙摆,在眼前一闪而过,脚步带着逃命似的慌张。

    紧接着的下一秒,便传来女人带着吸气的闷哼声,同时还有杂物被打翻碎落了一地的声音。

    傅青山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不由的冷哼了声,然后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南城安静的吸着烟,层层散开的烟雾后,一抹戏谑跃然于眼底,坐在原地动也未动。

    林嫣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拽着林南城离开了。

    在这个时候,离开或许才是对乔漫来说,最好的安慰。

    无论曾经怎么样,她一定是最不愿围观她窘迫狼狈的那个人。

    急诊室的护士闻声匆匆的跑了过来,语气难免责怪,嘟囔道,“这位小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呢?”

    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也是人困意最浓烈的时候,因为她,整个急诊室的人都被吵醒,也因为她,已经疲惫不堪的年轻护士还要收拾狼藉的地面。

    从十五岁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基本上就是那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直到现在,遇事时,这种感觉依然还在,并且还很强烈。

    可能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总会想到不好的事情,是她太敏感,还是她真的太招人讨厌?

    突然的自我怀疑,让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直到一个黑影罩下来,她才停住脚步,视线顺着那双锃亮精致的黑色皮鞋渐渐地往上移。

    男人站在灯影里,正用一种深不可测的表情望着她,走廊昏暗的灯光之下,他俊逸的五官恍若神邸一般,那么的高不可攀。

    乔漫墨玉般的双瞳凝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男人,所有的感觉,突然只剩下无法理喻的心慌,但她掩饰的很好,把姿态摆的很低,“纪先生怎么还没走?”

    “你很希望我走?”男人看了眼将伤口裹得严实的乔漫,举止间,有着他一贯的散漫姿态,“不是想让人知道我非你不可吗?现在如愿以偿,稳操胜券,怎么反而怂了?这似乎不是乔小姐的风格啊!”

    “面对纪先生这样的男人,谁都会望而却步,害怕也实属正常。”乔漫抬起水盈盈的眸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尤其是她所说的害怕,“强扭的瓜不甜,我懂这个道理。”

    “乔小姐,游戏已经开始了。”男人淡笑提醒,一双幽深的眸子仿若不见底的深渊,他低头,轻轻的在乔漫的耳边呵气,“还有,瓜甜不甜,乔小姐已经扭下来了,自己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句句撞击着乔漫的胸口,一阵又一阵的寒意慢慢的爬上她的脊背,又一路爬进了她的心里。

    “外面都是记者,还在等着我们,走吧。”

    他高大伟岸的背影里,透着冰冷无情,仿佛与她隔着千里万里,那么遥远。

    外头依然洒着零星细碎的雨点,呼吸间有冰冷的湿气钻入肺腑,凉浸浸的。

    医院的门口已经被各类媒体记者围堵的水泄不通,粗略估计,不下上百家。

    纪云深搂着乔漫刚一出现,所有的闪光灯就一齐涌了过来,晃的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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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的小情诗介绍:
【已签约出版】出版名字《漫漫云深》
接近他,是穷途末路的开始,是情迷心窍的结束。
……
故事的开头,乔漫是众星捧月的世家千金,纪云深是众所周知的顶级富豪。
注定的纠缠中,纪先生笑的风度翩翩,“乔小姐,我欠你个人情,你想要什么?”
她露出一抹明媚的笑,说的直截了当,“我要……纪太太这个身份。”
烟雾袅袅,将纪云深的面部轮廓缭绕得愈加模糊,他说,“乔漫,你够贪心。”
有人说,上层名媛乔漫就像林城的一场瘟疫,人人避之不及。
可……偏偏挤掉了商界翘楚纪云深的心上人,成为了人人称羡的纪太太。
婚礼当天,满城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纪先生的小情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纪先生的小情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纪先生的小情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