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反悔吗
你们……你们这是想让我还债还得吐血吗?啊?!不待这样的啊,我就是看粉红太少了点,就想着好歹双倍月票啊,成绩别太惨,可是,这也太多了啊啊啊!
我要算帐,三十加一更,现在就快要加三更了,我去~~~~
请看我销魂的波浪线,这是我现在的真实写照,码字会码得我很销魂!!
你们这帮挫人,联合起来了吧,啊?啊?啊?
封推感言
又一本书上大封推了,每天打开后台看着排列整齐的五本书鬼鬼都很感慨,真了不起,都写了五本了,这是鬼鬼长这么大,唯一坚持做下来了的事。
这本书写得不算好,可能是有药医在前,就算我尽力避免,也有让人觉得雷同的地方,作为作者来说,这是很受打击的事,我从来就不想写两本一样的书,可这本,大概还是让很多读者失望了。
成绩不算理想,我也一直坚持着写了下来,不烂尾是我对还在看的读者的交待,谢谢一直捧场的大家,谢谢编编的用心支持,谢谢亲爱的们给与的温暖,有你们,我才能坚持不懈的写下去,才能握紧拳头承诺:下本,我一定要突破。
爱你们,也谢谢你们爱我。
鬼鬼敬上。
新文《欢喜如初》
新坑,希望大家喜欢,继续支持鬼鬼,鬼鬼会继续努力的。
简介:一道圣旨,把武林盟主之女华如初许给了将军府嫡子,是从还是不从?
华如初是识时务的人,所以她从了。
大宅门里的生活每天欢乐和狗血齐喷,如初经常看戏,时而参与,偶尔入戏,倒也快活。
她还有个伟大的人生目标,可困在大宅门里,这个目标是不可能实现的。
“什么?你问我人生目标是什么?”
“恩哼,听好了,姑娘我以散钱速度赶不上赚钱速度为毕生志愿。”
“什么?不可能?哼,那我就能给你看!”
第一章 开始
“左左拉,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浑厚的声音来自于一个高大得像是山一般可靠的中年男人,一身裙子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得娘气,反倒给人一种他就该如此穿着的感觉。
左左拉摇头,“桑巴叔叔,我不会进入深山,您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现在部落里人心不稳,离不得您,您放心,我一定会采到需要的药草的。”
对于这个突然变得坚持己见,而且很有主见的孩子,首领桑巴无法勉强,他乐见这样的左左拉,身为一个部落的巫女,总是一副怯怯懦懦的样子像什么样,更何况还是他们莫干部落的巫女。
再说现在部落的情况确实不妙,已经死了两个孩子了,就算照着左左拉说的把健康的孩子隔离开来,但还是慢了点,又有三个孩子病倒了,他们部落本来人就不多,这样下去,不需要外力部落就完蛋了。
叹了口气,桑巴无奈只能同意,“好吧,天黑前你一定要回来,要是亮灯前你还没回来,我会让全族的人去找你。”
“知道了。”把准备好的吃食放进药篓里,药锄拿在手里,再把药篓背在背上轻轻抖了抖,左左凑近轻声安抚压抑着担忧的首领,“桑巴叔叔,您放心,腾尔一定会没事的,隔离的及时孩子们的病也不严重,只要找到我差的那几味药,我一定能治好他们的。”
桑巴轻轻点头,对这个差不多是自己和上任巫女格格桑一起养大的孩子,他对她的关心一点也不会少于自己的孩子,“注意安全,左左拉,部落里没了腾尔没关系,但是一定不能没了你。”
左左拉鼻子一酸,眼眶不争气的湿了,不想让人看出异样,调开头就往山上走,“我会尽早回来的。”
莫干部落是安顿在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里,且这山还不是小山,除了入口那里山小一点外,其他三面全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山林深处是个什么样子,有什么无人知晓,莫干部落的人不是没有去探过,最开始决定在这里定居时,部落首领便派了一个精锐小队去探,但是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小心翼翼的试探过后,首领画出了他们能活动的范围,就算是再好的猎手,手底下本事再大,也不得超过那个范围。
而那份地图一代代的往下传,现正在桑巴手里。
历任巫女都是部落里唯一懂医理的人,上山采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一代代口耳相传,也没有人会不要命的往深里走,只是左左拉向来胆子小,从来没有一个人入过山罢了。
左左拉把药篓往上面抖了抖,看着满天遍野的绿色欲哭无泪,虽然她是两世为人,虽然她曾经是丢了中医转西医,并且有三年临床经验的大夫,但是在她们那个地方,就算是中药也只要开个药方啊,药房里她也去过,可是那些已经经过处理的药材和现在还生长在土里的药草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吧。
她要怎样才能把这些原始药草认出来,这对她真是个很大的考验。
可部落里现在流感蔓延,要是再不想点办法,不要说小孩,大人只怕都会出问题,放到现在也许这病要不了人命,可是在这个卫生条件极其低下的地方,要是控制不好,死的人绝对不会只有那两个。
敲了敲脑袋,这小巫女怎么就这么废材呢?胆子小,除了上任巫女格格桑和首领桑巴根本不敢和其他人接触,不会莫干部落巫女的看家本事役兽术,法力低微到连冬天都起不到御寒的作用,真是废到家了。
她左左也是背到家了,上辈子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借尸还魂还借了个这么没用的。
心思转个不停,可她眼睛也没闲着,视线一一扫过她觉得像是药草的草仔细辩认,要是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她上辈子就不弃中医投西医了,虽然是想着中西结合,但是后来她接触的大都是各种西药,仪器以及手术刀,药草方面是越来越少接触了,到后面她是不是都忘了最开始的想法了?怪不得爷爷看着她时眼里经常会闪过失望。
要不试着弄弄青霉素?这东西能起的作用大了去了,是真真能救人性命的。
等等,左左拉后退一步蹲下·身来,手指抚过叶子,茎,眼睛都快贴到草上去了,揉了揉眼睛,这好像是银草,她目前正缺的一味药,可是又感觉不太像,她在药房里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啊……
这就是中医生的悲剧,就算她一直学的中医,真要面对这些原始的没经过处理的药草只怕也要头疼,这处理前和处理后相差也太远了!
手无意识的继续在药草上抚弄,吃力的回忆小时候爷爷给她当课外读物的药草图解上关于银草的说明,这回忆太久远了,印象好模糊……
九叶草:去实热,反胃呕吐,清肺热。
哦哦,原来是九叶草,看起来和银草好像,幸好她还记得……
不对,她根本没认出这是九叶草,更何况药效都这么清清楚楚,怎么可能。
左左拉只觉得后颈冰凉,背上冷汗直冒,这还没有进入山林深处,就算有精怪也不至于跑她面前来吧。
僵着身子等了半晌,除了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响,周围并没有其他异动,也没有再收到反馈信息,左左拉这才敢晃着脖子四处看,没有看到除她以外的其他智慧生命后,这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不是精怪,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手握成拳,又放开,再握成拳再放开,最后狠着心再放到刚才那株药草上去,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她想错了?
刚才那会她是在想什么?好像就是在心里问这是什么药草,这么想着,脑中自然而然的又出现了那道信息:九叶草,去实热,反胃呕吐,清肺热。
不是吧,这小巫女还有这本事?她占据这身体都有半个月了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刚才……应该是蒙的吧。
四处看了看,左左拉眼睛一亮,那个她认识,是益母草,想都没想的就走了过去,手探了上去,在心里问,这是什么?
也不知道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信息悄然而来:益母草,活血调经,利水消肿,凉血消瘀。
一个医生有这个技能代表着什么?强压住心里翻腾的兴奋,左左拉继续试探,随便握上一株,就算不是药草也会反馈回它的信息,如名称,特性,左左拉有种带着百度穿越的感觉。
现在不用担心找不到药草了,边想着边快手快脚的把有用的药草一咕噜往药篓里丢,天黑前要回去,这个她记得的。
俗语说乐极生悲,左左拉彻底体会了一把,药篓快装满时正得意于能早点回去,脚踝处传来剧痛时她就知道要糟,太兴奋了她压根就忘了要先把草丛里的蛇惊走,不用想也知道是中招了。
用药锄猛的在草丛里扫,消失在视线里的一条只有拇指粗,两尺来长,通体碧绿的蛇让她暗暗叫糟,这蛇的毒绝对不好对付。
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下脚踝上的伤口,两个牙齿痕迹清晰可见,伤口灼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伤口周围看着长斑,紫色的一点一点,才这么一点点时间,鞋子已经染成了红色,地下一圈的血迹,这血流得太急了,光流血都会死人的。
身为一个现代医生,在没有蛇毒血清的情况下要怎么处理伤口她还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地方不对,也没有条件,手边没有刀,没有消毒工具,左左拉急得冷汗直冒,她一点也不想刚活过来没几天又要再死一次。
呕……抚着胸口干呕了几声,左左拉利落的掀开裙子,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衬,用力一扯……纹丝不动,小说里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吧?!她怎么就扯不动?
眼睛扫到不远处有绿色的藤蔓,想起这东西也能用,用药锄勾了过来,紧紧的绑在伤口上面五公分处,看流血的速度慢下来了才松了口气,幸好她根本没走过山林多远,应该能撑到下山,这个时候有部落的人在地里劳作,只要下了山她就死不了。
从药篓里翻出几味药,狠狠心塞进嘴里忍着涩味嚼烂,敷到伤口处,希望能起点作用。
再把药篓里用不上的药丢掉,剩下小半篓里一部分是她要用来解蛇毒的,另一部分是今天上山来的目的,用力甩到背上背好,忍着晕眩站起来,移了几步靠到树上,半路上还捡了根适合当拐杖的树枝柱着,就这样一移一靠的,好不容易挪到山边边上,算了下时间,左左拉坐下来把藤蔓松开活血,要是肌肉坏死,就算她是医生也解决不了。
左左拉再一次后悔当时没有坚持学中医,要是一直学的中医,也不至于现在半桶水在这里晃,千万别把命晃掉了才好。
爷爷,要是时间能够倒退重来,我一定好好和您学,再也不让您失望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啊!左左心内冷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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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记忆
稳了稳手,对着伤口麻利的划了个十字,虽然手是稳,但是褚玲还是从肌肉的收缩中看得出来这有多疼,这一刻,她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向来如同影子一般跟在格格桑身边的巫女,自从格格桑巫去世后,好像左左拉巫就更像影子了,轻易难得见上一面。
左左哪里想到在她狠心给自己划十字时,已经悄无声息的收服了这个部落里不比男人弱的姑娘。
看着流出来的黑色污血,赶紧丢开刀子,双手按住伤口周围用力按压,入骨的疼让她握惯手术刀的手都开始颤抖,冷汗布满额头。
海棠虽然不是护士,但是她却细心的做了护士份内的事,拿着温热的布巾擦掉左左额头上的汗,再用另一块干净的布巾帮着擦掉脚踝处不停挤出来的污血,直到血从黑色变成了红色。
“给我酒。”习惯性的寡言,习惯性的命令口气,直到话说完左左才意识这里不是她的手术室,现在也不是在进行别人的手术,而是在给自己排毒。
真是魔怔了。
叹了口气,左左拉把碍事的袖子挽起,接过褚玲递来的酒,含了一口喷在伤口处,瞬间席卷而来的灼热疼痛让她忍不住嘶嘶的猛吸冷气,太特么疼了,让她很想爆粗。
忍过这一波痛,左左又含了一口喷了上去,有了第一次的痛打底,这一次她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这样连续来了四次,直把自己折腾得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才算完事。
缓了缓,示意褚玲把药钵拿过来,把里面捣得稀烂的药草一股脑倒在伤口处,清清凉凉的感觉瞬间让她舒服了不少,呼了口气,从床侧格子里拿下来一块白色的薄布,把往下流的药汁抹回伤口处,用布把伤口裹了一圈又一圈,绿色的汁液很快就把白布浸湿了,左左无奈又多裹了几层。
这样活着真没比死了好受多少,左左拉内心轻嘲,已经痛得麻木的伤口反而让她没那么大负担了,轻吁了口气,抬起头对看呆了的几人道:“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桑巴叔叔,您晚点叫个人过来一趟,我捣点药,腾尔他们的药不能断。”
桑巴起身,眉宇间的担忧之色终于是散去了一些,“好,你辛苦一点,褚玲和海棠这几天留在这里帮你,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吃喝拉撒都自己来的话确实会撑不住,更何况还得收拾药草,药草没经过处理是不能直接熬药的,这就不是个小工程。
“知道了,桑巴叔叔。”
首领一走,褚玲和海棠便分别忙开了,海棠丢下一句去做饭就红着眼睛出去了,她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好疼,可是左左拉巫却能自己给自己下刀子,好坚强,她以前都小看左左拉巫了,真该死。
肚子确实是饿了,左左没有拒绝,看着褚玲默默的把东西收拾好,不用的药草也用个空筛子装好放到了架子上晾着,这期间没有说一句话,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有点自闭,除了去世的格格桑和首领桑巴,和其他人没有多少接触,所以她也只知道有褚玲这么个人,却并不知道这个人性格如何,本领如何。
不,应该说左左拉认识部落里的每一个人,就算只是匆匆见过一面的,她都很用心的记住了,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帮得上部落里的人,更悄悄的希冀着有朝一日,她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做一个最称职的巫女。
左左拉觉得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内心实在太自卑了一点,那种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心思她看得清清楚楚,而她的人生格言里却是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的,要她不争取,不求上进,只是被动的承受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做不到。
虽然她说不起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的大话,但是总也要抗争一番才甘心不是。
很快海棠便端着一个木盘进来,扑鼻而来的菜香让她吞咽了一大口口水,眼巴巴的等着海棠摆好,飞速抓起筷子开动。
入口清爽可口的菜很美味,有异于米粒大小的,味道也和饭差不多的主食也让人胃口大开,能在异空间吃到和地球差不多的饭菜真是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了,这是她半个月来每到吃饭时候都会有的感慨。
这个空间最好是什么都和地球差不多,她现在很没出息的就只有这么点追求,至少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说,她还是满意的。。
褚玲和海棠受命照顾好左左拉巫,不管左左怎么说,两人就是不离开,不过还是顺从的离床远了点,轻手轻脚的把稍有点凌乱的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
细碎的声音并不吵人,左左反而有些感激褚玲和海棠留在屋里陪她,人在受伤后心灵总是要脆弱许多。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的不安没人知晓,可是一旦闲下来,她骗不了自己,这不是梦,她真的死了又活了,以另一种身份,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在另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里。
接收的记忆告诉她,这里没有她熟悉的律法,不讲究世界和平,这里,有着各种力量强大的人,这里,强者为尊。
能活着虽然好,但是活在一个完全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地方对她来说却并不是那么好的事,她想念爸妈,想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让他们不用担心。
可是,完全不在一个空间了啊!
按耐下心里翻涌的酸涩,左左拉小心的移了个位置面朝里侧卧着,视线所及的地方是几本厚厚的书,这段时间她也有翻阅这些书,再结合身体原有的记忆,总算是能做到不在别人面前露馅。
巫女吗?左左拉闭上眼睛,脑子不受控制的似有强迫症一般翻阅着前主人的记忆。
原主人叫左左拉,她前世叫左左,差不多的名字记她有种宿命的感觉,但是左左拉的身份却有些特殊,她是一个部落的巫女,只是这个巫女也有着自己的小秘密,她没有历任巫女那么厉害的本事,不能役兽,法力弱小,幸好部落里没人敢置疑巫女,而且上任巫女也才故去两年,这两年时间里,除了祭祀时必有的请神舞,并没有需要用到法力的地方。
而且她虽然法力弱小,但是请神舞却是学了许多年的,再加上她的虔诚,并没有让人看出她的底气不足。
要是另有选择,上任巫女也绝对不会让这个胆子小,法力也弱的孩子做为继任者吧,但是巫之力向来都是单传,只要部落里有人继承了这种巫之力,那便是无可更改的巫女继任者。
上任巫女也只能无奈的带着这个秘密死去,不敢让部落里的其他人知晓,她不能引起部落的恐慌,只能期待在她死后,部落里能快点出现一个有巫之力的孩子,只要比左左拉强就行。
历任巫女同时也是部落里唯一会药理的人,一旦部落里有人生病了那便是她的事,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部落里的孩子接二连三的生病,一个好了下一个又来了,把她手里的药用了个干干净净。
趁着今天天气好进山来,却没想到会被蛇咬到差点连命都送了,说起来,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这个小巫女是发生了什么事丢了命,让她有机会借尸还魂。
法力……左左下意识的就运行起体内微薄的法力,周围疯涌而来的自然之力瞬间补充进她的身体,几乎是马上,左左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好转。
这还叫法力弱小?要是法力强大会是怎样?!左左边认真的运行法力边分心想到,好在那运行路线基本不用她控制,不然走火入魔什么的,她就要亲身体验一把了。
而且小巫女好像并不知道她的身体里不只有巫之力,还有自然之力,或者说,她的身体里并不是她们所以为的巫之力,从始至终,她都只有自然之力。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巫女诞生是现任巫女是有感应的,当时整个部落只有左左拉降生,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弄错了孩子,那为什么会错把自然之力当成巫之力呢?
还是说,这自然之力里包括了巫之力?左左百思不得其解。
左左哪里知道,在这里也有勤能补拙这个说法,但是天赋却是天生的,要是生下来力量就在水平线之下,那终其一生,她取得的成就都很有限,自从格格桑测出她的法力只有常人的十分之一后左左拉就很少修练了,更不用说是在森林里修练,要知道上任巫女可是会和百兽沟通,更能役百兽。
只要有她在,莫干部落就等于是多了一层保护,就算被别人找到了莫干部落的立身之处,也有脱身的机会。
和师傅比起来,她这法力和没有也差不多了。
左左机缘巧合之下在密林之中知道了自然之力的存在,并且还利用得很好,不得不说她被幸运之神眷顾着,当然,要是不被蛇咬到的话,她更会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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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知
上任巫女要是知道左左拉错把珍珠当鱼目,恐怕会气得活过来再气死过去。
身为巫女,她当然知道没有无用的法术,存在就一定有它的道理,也一定有用得上的地方,自然之力虽然不强大,但却有着其他法力所不具备的兼容,简单的说就是自然之力不会和任何一种力量相冲突,只是左左拉的法力到她死时都太弱了,弱得她根本分辨不出来这是自然之力,所以她才把希望寄托在了她死后的下一任巫女。
左左尽量让自己融入到这个环境里,让自己看起来和以前没有多大区别,最多就是胆子大了一点,有这种乱七八糟又神兮兮的力量的地方,她实在不敢想像占了人家身体这样的事会有怎样的后果,被人当妖怪烧了都是有可能的。
当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后,她就给自己立了规矩,一,不要强出头,二,不要撑能干,三,不要把上辈子的东西带入到这里来,小巫女从出生起就是在部落里长大,她是完全没有机会学到那些东西的,真要表现出来了,连个能说服人的借口都找不到,她要努力适应环境,而不是去改变环境来适应自己。
幸好这小巫女平日里和谁都没有深交,就算有点小漏洞也能带过去,不会让人起疑心,而且她一天到晚就是料理那些药草,她恰好上辈子学的又是这个,两人的记忆一融合,许多地方倒是融会贯通了,更是让她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如鱼得水起来。
要是有机会让她去外面的世界走走就好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两个世界都活一次的,迷迷糊糊的,左左想。
这一睡就是差不多两个时辰,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左左挣扎着想坐起来,海棠看到了赶紧过来扶起她,问道:“左左拉巫,您有什么需要?”
左左囧囧有神的吐出文雅无比的两字,“如厕。”
解决了身体的负担,左左喝了杯温水后便在海棠的搀扶下坐到了放满了药草的架子前,开始给孩子们准备药。
先把今天采来的用得上的药草处理了,左左伸展了下手指头,准备用手当称用,很多有经验的中医或者药剂师都有这本事,她从小没少受爷爷的荼毒,这一手也差不离,虽然后来放弃了几年,但是感觉嘛,找找就回来了。
更何况这身体本来就是有记忆的。
把抓出来的药分开堆放,左左用袖子抹了把汗,回头吩咐道:“你们帮我去把这药煎了,不要弄浑了,第一副是给腾尔的,他病得最严重,药我下得重些,英吉的次之,夏玛的是第三副,这三副都是三碗水熬成一碗,最后这副用大锅煮,放满一锅水,开几滚就可以了,给部落里所有孩子都喝上一碗,照顾那些孩子的大人也每人要喝上一碗。”
没生病也要喝吗?褚玲和海棠对望一眼,虽然奇怪却也应了下来,在这方面左左拉就是权威,没人敢怀疑。
试探着站起来,左左只觉得眼前发黑,对扶着她面露担心的褚玲安抚的笑笑,道:“扶我去床上,今天晚上我就不吃饭了,要是首领过来你就说我没事,只是没力气需要多休息,不要打扰我就行,对了,要是我没有醒来,明天早上你们把这些药再熬一次给三个孩子喝,记得一定不要断了。”
“是。”把人扶到床上,脚搬到床上,再把人扶着躺下,褚玲从头至尾就只应了一个字,真是个沉默的女人,左左想,她这是过来半个月后第一次和人近距离接触,还想着套点话出来,看样子是完全不用了,她不想被怀疑上。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还是饿醒的,习惯性的伸个懒腰就抬脚下床,“啊!!”
“左左拉巫,怎么了?”门被推开,褚玲飞快的跑进来,警惕的打量了下四周没有看到异常后才站到床前。
一看到床上的人眼泪汪汪的抱着脚褚玲就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她虽然沉默,但并不是没有情绪波动的,眼前的情况让她很想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左左拉巫,以前就算受了点伤她也只会自己躲起来,想起来都不敢置信,她们明明年龄相当,同在部落长大,印象里却完全没有过接触,要不是知道巫女是莫干部落必不可缺的,她真怀疑就算部落少了个人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察觉到。
左左痛得直吸气,她怎么就忘了她现在是伤患了?缓过来后若无其事的把眼角疼出来的泪水擦掉,像是刚才痛得眼泪婆娑的人不是她。
“我饿了。”
这时候海棠也进来了,手里正端着昨天那个木盘,饭菜的香味飘了过来,左左觉得她更饿了。
优雅却快速的把饭菜解决掉,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擦了擦嘴后左左拉巫又恢复了优雅,抬头问在给她收拾床的褚玲,“孩子们怎样了?今天吃药了吗?”
“照您说的,我把昨天的药今天再熬了一次给他们喝,看样子精神是好一些了,具体的,我不懂。”
真是个实话实说的人,左左抽搐了下嘴角,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褚玲赶紧上前来搀扶,在筛子里挑了一些药出来放到药钵里面,根本不用她交待,褚玲就接过药钵开始捣药。
左左也不拒绝,单脚跳着回到床上坐下,就这么几步距离都让她出了一身冷汗,三年的临床医生,她动的手术不少,看那些在身上开了大口子的人也几天就可以下床走走,也不见得有多痛,可她就是被蛇咬了一口,两颗牙而已,怎么就那么痛呢?
这让她又回忆起小时候的痛苦事,被狗咬一口也挺痛的,难道是受创面积越小越痛?
边东想西想的,边把布条解开,露出底下青紫一片,青色的是药汁,紫色是伤口周围的颜色,恰好两种颜色都不是左左喜欢的,眉头死死皱着,五官都挤成了一团。
“海棠,昨天的酒还有剩吗?”
海棠停下收拾的动作,从柜子里拿出剩的大半坛酒递过来,“还剩很多。”
看到酒,左左就感觉伤口更痛了,昨天用酒消毒时那种火烧火辣的痛让她记忆尤其深刻,深吸一口气,灌了口酒到嘴里,猛的往伤口喷去,果然,那种灼热感又来了。
忍着痛,倒了点酒洗了手,借着酒的湿意,把伤口好好清洗了一遍,一口又一口酒喷上去,从脸上流下来的,左左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了。
擦干净伤口周围的水渍,接过褚玲默默无声递来的药钵,把药全倒在伤口上,汁液往下流得飞快,左左赶紧用手拦住,海棠在她清洗伤口的时候便找出了新的薄布,机灵的上前帮着一层一层的开始缠绕,等收拾妥了,左左只觉得自己用汗洗了个澡。
往后一躺,身体再也没有一点力气,这次教训她一定得记牢了,太特么痛了。
褚玲和海棠眼中都有佩服,她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向来连屋子都不太出的巫女居然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对望一眼,两人就打算离开屋子,让左左拉巫好好休息。
“去哪?我现在可动不了了,腾尔他们今天还要吃一次药。”
言下之意就是需要她们帮手,褚玲记性极好,昨天左左拿药时就记住了是拿的哪些,份量她把握不好,干脆就拿了个小筛子把用得上的药各抓一些放进去,然后端到左左面前来。
左左面带异色的看着她,示意海棠把自己扶起来靠在床上,翻了翻筛子里的药草,居然一样都没有错,这么好的记忆让她这个开了外挂的怎么活?!太逆天了,她嫉妒了。
褚玲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好意思的问:“左左拉巫,是我拿错了吗?您说哪种,我重新去拿。”
“啊?!啊,没拿错,全对,就是因为全对了我才吃惊,褚玲,你记性很好,要不……”要不干脆来和我学医吧,左左咬了下舌尖把这话吞回去,就算她真有这打算现在也不能说,学习医理向来是巫女才有的资格,用现代话来解释就是,这是巫女的工作,也只能由巫女来做。
褚玲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左左轻咳一声,边抓药边把话题扯开,“还和昨天一样,不要记错了,一会送药过去的时候仔细观察一下他们,再问问他们的感觉,回来告诉我听。”
海棠想了想,试探的道,“左左拉巫,要不我们把三个孩子带回来给您看看?医理我们都不懂,可能会做不好。”
“我也想去看看他们,可是没办法,我受伤了,身体抵抗力已经降到了最低,要是这个时候再去接触他们可能我也会传染上流感,要是发烧容易引起其他并发症,到时候就危险了。”左左无奈的把自己的考虑说出来,也不管她出来的话别人听不听得懂,倒并不是说她有多怕事,只是部落里就她这一个大夫,她要是倒了,没人能给她治,孩子们也会有危险,谁知道会不会交叉感染。
“是,我们会认真看的。”褚玲没有废话的应了,等左左把药分好,按顺序把药放进砂罐里,塞了两个给海棠,自己拿了两个走了出去。
左左由衷的喜欢褚玲这性格,太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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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踪
等左左能出门已经是三天后了,一拐一拐的走出门,被刺眼的光线照得眯起了眼。
她怎么就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呢?才穿过来的时候反而没这种想法,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左左拉,你身体怎么样了?”桑巴正好过来,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外头心火蹭蹭的往上冒,他知道现在部落里有人对左左拉有微言,但是怎么都没想到在她为了部落的孩子上山采药而被蛇咬伤后对她还是这种态度。
那些人,就看不到左左拉的改变吗?
“啊!桑巴叔叔,您怎么过来了?听说腾尔好多了是吗?”
“恩,你采的药很有用,现在已经好多了,英吉夏玛的情况要更好一些,褚玲和海棠呢,不是要她们照顾你吗?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
后知后觉的左左终于听出了这话中的不满之意,在异地他乡被人关怀的感觉让她鼻子酸酸的,心里涩涩的,笑得却眉眼全舒展开来,“她们在里面帮我收拾屋子,我到外面透口气,桑巴叔叔,她们对我很好的。”
桑巴心里的火气被这个过份阳光的笑容消融得干干净净,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左左拉,以后都要这么开开心心的,你不比任何人差,不要躲起来了知道吗?格格桑要是知道你变得这么勇敢,一定会很高兴的。”
左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的点头,这个伟岸的男人有一颗和他的身高成正比的宽广的心,却也有着比之旁人更多的细腻,也只有这样的首领才能让莫干部落凝聚力这么强吧,哪怕是经过几年前的事,为了安全收敛起所有伸出去的触角。
“首领,您来了。”褚玲推开木门,打算把在外透气的左左拉巫扶回去,却看到首领一脸温情的和左左拉说话,首领这样的表情可不多,莫干部落的首领一直都是严厉的,有更多的责任,却没有比他们更多享受,只要首领一句话,哪怕是会丢了性命,他们也会不问原因的往前冲。
桑巴看着这个应该是部落最高的女人,看她衣袖还挽着,衣角沾着灰尘,确认了她确实是在收拾屋子,没有怠慢了左左拉,这才温和的道:“你们要照顾好左左拉巫,在她伤没好之前,不要让她到处走动。”
“是,首领。”
满意的点头,桑巴准备离开了,他一天要忙的事很多,再加上部落派出去采买的人超过期限好几天了还没回来,心里是又气又恨又着急,他都已经一退再退了,并且派出去的都是只要不脱衣服就绝对看不出是莫干部落的人,可还是出事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好好休息,早点养好伤,部落需要一场祭祀来稳定人心。”
“我知道了,桑巴叔叔。”
等人走远,左左才在褚玲的搀扶下回了屋,在床上躺下来后才试探的问道:“褚玲,部落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看桑巴叔叔精神很不好。”
做医生的都是心思比较细腻的人,刚才桑巴的表情透露了太多东西,让左左不得不上心,不管她甘愿不甘愿,现在她都和莫干部落绑在一起了,一旦出了什么事,她这个莫干部落的巫女绝对是头一批死亡名单上的。
能活着,没人想死,这是人天生怕死的本性。
“是……”
“褚玲……”海棠阻止的意思非常明显,并不是说这事情不能让左左拉巫知道,而是现在左左拉巫还在养伤当中,首领没有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了伤神,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养好伤,伤好了才能祭祀。
褚玲咬了咬唇,别开了头,这次出去的人里就有她的父亲,她没有母亲,从小就是跟着父亲长大的,可是父亲已经超出预计的返回时间有将近十天了,她好担心父亲和五年前出去的人一样失去消息。
“你们说的事并不会让我的伤延迟愈合,我想我有资格知道部落里发生了什么事,别忘了,我是部落的巫女,理应守护部落。”
左左是多希望眼前这两人告诉她的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事,更加用不到她,那她就能理所当然的在这方小天地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就算这地方封闭了点,但是至少生命无忧。
而且身为部落的巫女是不能婚配的,神的女人啊,啧,不过这样也好,要找个男人过日子不难,但是要找个能交流的,思想上差不多能同步的就太少了,除非遇上一个也是穿过来的男人,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她痴心妄想了。
屋子里陷入沉默,左左也不催她们,从格子里拿起一本书看起来,她真的很喜欢这张床。
海棠踌躇了一会,干脆眼不见为净,褚玲的父亲是这批出去的人之人她是知道的,“左左拉巫,我去给您准备午饭。”
“好,你的手艺我很喜欢。”
海棠笑笑谢过她的称赞,眼角扫了褚玲一眼便离开了。
“好了,说吧,海棠这是默许了。”指了指桌边的凳子,“搬过来坐。”
褚玲听话的搬了张凳子坐到床边,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着急黯然,“部落前段时间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已经超过返回时间九天了,这些人里……有我的父亲。”
原来如此,怪不得向来沉默的褚玲会忍不住说起这事,接收了左左拉全部记忆的她自然知道这样的事五年前也发生过,不过后来桑巴叔叔不是解决好了吗?这几年没有再发生什么事啊!
“你先不要担心,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不会有事的,这几年派出去的人都是银纹在隐蔽地方的人,只要他们自己小心点,不会有人认出来他们是莫干部落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担心,这几年都没出过事,而且首领给他们的时间很宽裕,就算是有事耽搁了也该回来了。”褚玲眼睛都红了,话里都带上了恨意,“外面的人都该死,自己没本事,就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们部落也不用躲着,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这里,我听别人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和我们不一样的人,而且都是坏人,但是我们不怕,他们打不过我们。”
可是要生存,并不是拳头大就行的,有些人没有力量,但是脑子够聪明,一样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管在哪个世界哪个空间,掌权的都是玩脑子的人,力量强大的人也许能占据高位,但是更多的是成为了别人的打手,很明显,有聪明人看上了莫干部落的硬拳头,莫干部落因为一些原因只能避世,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一藏就是几代。
拍了拍褚玲的手,“首领会有办法的。”
褚玲又消沉下来,左左知道自己说了废话,要是真有办法,就不会只能躲在这深山之中,哪怕是对他们有想法的人早就已经老死了,但是聪明人并不是只有那一个。
就算莫干部落曾经有过再辉煌的过去,在现在,也只是被人图谋着想控制住,为他们所用的部落而已,想要恢复过去的荣光谈何容易,但是这却是所有莫干部落的人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想法,他们并不是没有了力量,只是失去了神的庇护。
一旦神的眷顾重新回来,那么,他们又何惧外面那些蝼蚁。
可是,神要何时才会想起他们忠诚的子民?现在他的子民正被弱小的人欺负,他看不到吗?
不,一定是神太忙了,他们只要等着就好了,总有一天,神一定会再眷顾莫干部落,这是所有部落的人心里美好的想法,容不得一点点亵渎,甚至没有抱怨。
“左左拉巫,我……我想出去找我父亲。”
褚玲的话让左左惊得睁大了眼,话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厉色,她已经从心底承认自己的身份了,连带的,也心甘情愿的背上了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责任,“褚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说你出去找,你能去哪里找?要是能找到,首领能没有行动?”
沉默的褚玲这一刻脸上只剩焦虑,那是她的父亲,她不能弃之不顾,“我知道他们去的方向,父亲离开之前有说过,他们这次去的地方是出去后的西边村子,这次要买的东西主要是盐巴,所以要去离海边较近的西边,我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去,一定能找到我父亲的。”
左左不知道是该说这姑娘傻还是笨,“要是他们没事,肯定是原路返回了,要是他们有其他事要做,那肯定也不在那个村子里了,要是……要是真遇上了什么不测,你觉得那些人会不会张好了网在那里等你自投罗网?”
看褚玲面如死灰,左左软下了口气,“你安心在部落里等着,桑巴叔叔不会不管的,不过现在出去绝对不行,他们既然能抓到人,就说明他们已经摸清了部落里的人出去的习性,就算要出去找人,也得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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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过去
“说得好,现在出去找人就是顺了那些人的意。”桑巴推门进来,他很庆幸自己回转过来,不然就错过了这么一段对话了,左左拉的表现让他又惊又喜,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左左拉已经成长到如此程度了?
“桑巴叔叔?您怎么回来了?”左左边恰到好处的回话边迅速回想刚才说的话里有没有不适合的地方,桑巴可不是情绪激动的褚玲,没那么好糊弄的。
桑巴大笑,眉眼间的阴郁仿佛都吹散了,“要是不回来,怎么会知道咱们的左左拉巫长大了,格格桑要是还活着该多高兴。”
说到后面,声音里带了丝暗哑,从接收左左拉的记忆开始,左左就不厚道的有了其他联想,比如——桑巴叔叔和格格桑是相爱的,但是受限于巫女不能成婚这一点才不得不退回做知己,证据就太多了,做为两人一起带大的左左拉记忆中有着太多两人相处的画面,没有逾越的地方,但就是给她两人有情的感觉。
她自己一定要杜绝这样的事才行,既然不能成婚,就干脆不要在感情上面有付出,她不想遗憾收场。
“桑巴叔叔,格格桑巫会知道的。”
桑巴收回有些散的想法,视线转向褚玲,他回转来就是有些话要交待褚玲,“褚玲,我知道你担心褚意,但是你要是不想让你父亲伤心的话就乖乖呆在部落里,更不能一个人跑出去找他,就像左左拉说的,要是你父亲真的遭遇了不测,那些人一定是张开了网在等着我们,你放心,我会派最擅长隐匿的人去外面打探消息,有任何消息我都会告知于你,要是我们决定出去救人一定带上你,当然,也许褚意只是被其他事耽搁了,我们再耐心等等。”
其实谁都知道,出去的人肯定是出事了,这几年每次出去带队的人都是褚意,那人性子和褚玲一样沉默,但是非常可靠,而且脑子很好用,就算真有其他事也绝对会先派个人回来报平安,不让首领让家人担心。
褚玲咬了咬嘴唇,“是,首领。”停了停又道:“要是我父亲有什么消息,请首领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我绝不食言。”
看褚玲的情绪稳定多了,左左也松了口气,褚玲这种性子的人虽然平时都是不吭不声的,但是一旦拿定了主意,就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动的,好在桑巴叔叔抓住了褚玲心里的弱点,她是个孝顺的女儿,就算父亲失踪了,潜意识里也是不希望他担心的。
说起来,莫干部落的言行一点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种粗蛮,不知道其他部落是怎样的,但是莫干部落却是每个人都识字的,生活也不拮据,每次出去买一些如盐巴之类的必须品时,五年前是直接用黄金购买,自从出事后,首领担心问题是出在黄金上,干脆就打起了深山里本土居民的主意,打一些味道极好的猎物出去换盐巴,要是猎物不够,就会捉一两只小兽,对他们而言很弱的小兽在外面也是很受欢迎的,光是这小兽卖掉的钱就能买足他们很长时间需要的盐巴。
左左拉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些的说明,这大半个月她有时间就看这屋子里有的书,大概有了猜测,在没有躲进深山之前,莫干部落肯定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过去,甚至位极至尊,有传承长久的文化,就算现在也有着一个完整的体系,令行禁止,孩子四岁就开始启智,六岁就会有长辈引导激发他们体内的力量,不用和外面的人那样需要测试,莫干部落的人好像全部是天生就有力量,这大概也是莫干部落现在遭祸的原因。
与其说莫干部落是一个部落,不如说这是一个在休养生息等待机会崛起的国家,对,就是国家,莫干部落现在的构架只需要手下人的填充就能运转起来,这也是左左会怀疑莫干部落曾经辉煌过的原因。
但是,为什么莫干部落会突然之间陨落呢?从书上所看的,他们突然消失时正是全盛时期,一夕之间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人了,这在史书上也是个谜,恩,在左左心里也是个谜,不过她不想去问,总觉得如果去问了,她要担负的东西就更多了。
无知是福啊!她现在由衷的喜欢这句话。
“左左拉?左左拉?”
桑巴叫了两声,左左都没有反应,褚玲离她较近,赶紧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左左低头,这衣服也很精致,部落的人不是都会在身上挂满各种兽牙之类的首饰吗?更喜欢穿动物的皮毛,更甚者就是在胯部那里系一块,可是莫干部落的不是这样,就算是首领也是一身短打,能随时下田的那种,很平民化,可是这样的人要是皇袍加身大概也会很自在吧。
褚玲无语的又扯了扯她,左左这才回过神来,看两人都神情奇怪的望着她,不由得脸色微红,她这走神挑错时间了。
“桑巴叔叔,怎么了。”
桑巴摇了摇头,算了,比以前有进步就好,要想更好也只能一步步来了,谁还能一步蹬天?“没事,你好好休息,什么事都别多想,养伤才是你的首要大事。”
“我知道的,您放心。”
出得门来,桑巴眯起眼抬头看向艳阳高挂的天空,格格桑,你看到了吗,你一直不放心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你也在等着她可以展翅飞翔的那天是吗?
接下来的几天褚玲一直坐立不安,左左也不说什么,只是暗地里叫海棠辛苦点,把事情给包揽了,反正她这里事情少,一个人做也不累,褚玲是发呆也好,走神也好都没事,只要她别崩溃就好。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海棠看出了左左拉巫是个怎样的人,心里愧疚之余也奇怪,左左拉巫这么好,为什么以前都没人发现呢?而且她一点也不难相处,也不会躲起来,为什么以前除了祭祀都没怎么见过她呢?
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后也在一天天的相处中消失无踪,偶尔想起也会马上丢到一边去,左左拉巫这么好,那样的想法都不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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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祝容
“左左拉巫,您真的可以走了吗?可是这伤口还没有好。”
左左当然知道这伤口还没好,只是经过七八天的休养,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海棠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弄吃的,再加上她也在药里加了不少补气血的,当时流的血也补回来了一些,气色已经好许多了。
至于这伤口,没有半个月以上是好不了的。
“我要去看下腾尔他们,海棠,你扶着我点,褚玲,你帮我提着箱子。”
“是。”褚玲拿起床头的那个小木箱跟在身后,只是几天时间她就瘦了一大圈,这还是左左天天逼着她吃了不少东西,不然怕是要熬不下去了,可是她还什么都不能说,为自己失踪的父亲担心,你能责怪人家吗?
左左的居所离首领的家不远,有那么点遥遥相望的味道,这里以前是格格桑居住的,要说两人之间没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头一个不信。
去到桑巴家里时他没在,倒是他的妻子祝容在家里照顾生病的小儿子,看到她进来赶紧迎了上来,替过海棠的手扶着她进屋,边责备道:“伤不是还没好吗?怎么不好好在家养着?桑巴说再过七天是个好日子,要举行祭祀,你这身体撑得住吗?”
坐下来刚想擦把汗,祝容已经用汗巾给她轻柔的拭干净,温温柔柔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的妈妈,漂亮的脸上连笑容都是柔和的。
腾尔从里屋跑出来,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这个在他生病时给他吃苦苦的药的巫女,父亲说她为了给自己采药被蛇咬伤了,他好担心的,现在都能走了,应该是没事了吧,那他是不是应该表达谢意呢?七岁的孩子纠结的想着在他来说有点难的问题。
“腾尔,还难受吗?”
看到他,就像是以前在医院里看到小病人一样,左左自然而然的露出笑容,轻声问道。
腾尔摇了摇头,像是觉得自己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开口道:“不难受了,就是每天都想睡觉,也拿不起来弓了。”
在森林里长大的孩子都是很小的时候就有自己的弓箭了,比赛打些小猎物也是种很不错的运动。
招了招手叫他过来,左左握住他的右手放在膝盖上把脉,这是她习西医后也没有改变的习惯,在医院巡房时也会天天给病人把脉,在没有仪器的这里,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忘了这个本事。
几人都安静的等着,没多久左左就松开了手笑道:“恢复得很好,腾尔,你想睡觉是因为你还在恢复期,等你力气恢复后就拿得起弓了。”
腾尔眼睛透亮,连连点头,这几天他一直在担心自己好了后会拿不起弓了,输了的话就给父亲丢脸了,他可是首领的儿子,怎么能比不上别的小孩。
祝容给她端来一种放了数种干果的茶,香香的,茶里微微带了点甜味,仔细感觉却没有,把碗底那些全吃了后就会觉得口齿留香,就算不爱吃甜点的她都很喜欢这种茶。
“还是这么喜欢吃。”祝容笑,似感慨的道:“这次要不是腾尔生病,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来看看我了?”
左左心里暗骂左左拉的胆小怯懦,脸上却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婶,我……”
拍拍她的手,祝容也不为难她,“知道你性子内向,婶不怪你,不过左左拉啊,你要记得你是部落的巫女,现在诸事不顺,一旦开战,桑巴是首领,你却是部落的精神领袖,你再这么下去不行啊!”
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左左忘了装胆怯,瞪大眼道:“婶,你的意思是桑巴叔叔准备带人和外面的人开战?”
祝容一愣,她没想到向来木纳的孩子今天反应会这么快,想用话糊弄过去,可是对上她执着的眼神,却是不想瞒着她了,身为部落的巫女,她是该长大了,一旦责任压下去,她不长大可怎么承受得住?
现在部落风雨飘摇,要么战,要么避世更深,可是莫干部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还是没有避得开,部落有数千人,总是要生存下去的,条件所限,也不是什么都能自给自足,想要藏得不露丝毫痕迹,哪有那么容易。
“这次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你应该也知道吧。”
看到左左拉点头,祝容继续道:“桑巴派了以夏信为首擅长隐匿的五人出去打探消息了,要是……褚意他们真的遭了不测,只怕部落里没人忍得住了。”
祝容摇头笑了笑,“本来就是一帮自视甚高的人,却接二连三的隐忍,就算理由再充足,这次只怕是要忍不下去了,他们宁愿一战死了,也不想这么躲躲藏藏。”
“那桑巴叔叔的意思呢?他也想战吗?”
“做为首领,为了部落能够繁衍下去他不愿意战,但是做为男人,他必须得战,要说最忍不下去的其实就是他,只是他习惯的压抑自己,一切以大局为重,这么多年,也是苦了他了。”
看着祝容的神色,左左有种奇怪的感觉,这话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双层的意思,或许,桑巴叔叔和格格桑的事她都是知道的吧,只是她居然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和他生儿育女,做他的贤妻良母,通过几次接触,她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并不简单,每一句话都能直指中心,在部落里,她或许是一个隐藏起来的智囊式人物,这样的女人,真伟大。
再想想褚玲海棠,她顿悟了,感情部落里的人都不简单,就她一个废材。
祝容像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把话题拉了回来,“所以左左拉,你不能再那么胆小了,要是必须一战,怎么能少得了你?你的役兽之术是部落最大的一道保护,你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保护部落是你的责任,要是不想让部落损失更大,你就要努力,知道吗?”
役兽之术……左左心虚的缩了缩身体,不知道能不能驱使植物把敌人给绑住,只是比起百兽一起参战,那效果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左左拉?你听到了吗?”
“啊,我知道了,婶,我回去就好好修练,一定尽全力保护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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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内幕
祝容指了指她的脚,“你这样子能去修练兽役术?你还是想想过几天的祭祀吧,这一次的祭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要,你要好好准备,要做到万无一失,我们已经失去了神的眷顾,不能再让神怀疑我们的忠诚。”
左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婶,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您能不能和我说说?”
“什么事。”
看了祝容一眼,左左尽量婉转着措词,“既然我们已经失去了神的眷顾,这些年的请神舞也从来没有神降下过神谕,更不用说现身,那我们为什么还是要继续这么做?婶,不是我不虔诚,只是我想不明白。”
祝容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这让她想到小时候她缠着自己的爹娘问同样的问题,那时候爹娘的反应是怎样?娘亲是给了她脑袋一下,说她胡思乱想些不该想的,而爹……爹那天下午叹了一下午的气,连晚饭都没有吃。
从那以后她就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再问,但是越是不知道便越想知道,于是,只好偷偷的去问格格桑,格格桑也说得不清不楚的,干脆带着她去找了那一代的巫女加加红,风水轮流转,现在却是这一代的巫女,格格桑视若女儿的孩子来问她了。
格格桑啊!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欠谁多一点?
左左眨巴着眼等着,也不催促,祝容的神情明显是想到了什么陷入到了回忆当中,她只要等着就好。
回过神来对上左左拉透亮的眼神,像个孩子般的明亮,却有着孩子所没有的执着,祝容有些恍神了,这样一个孩子,怎么会胆小怯懦呢?是她隐藏得太深,还是一个人的改变真的可以这么大?
“莫干部落的历史你知道吧!”
肯定的语气根本就没有要左左回答的意思,因为小时候,她也是知道了那段辉煌的过去才会去问那个问题。
都没有停顿,祝容继续道:“莫干部落当时叫莫干国,现在外面的四国和数个诸王都是当时从莫干国分裂出来的,五年前部落出去的人失踪了桑巴一直怀疑是知道莫干部落底细的人干的,呵,一些个跳梁小丑现在也敢打我们的主意了。”
像是觉得自己偏离了主题,祸容停顿了一下,重新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莫干国是在一夕之间倒蹋的,从皇开始往下,只要属于莫干部落的人全部消失了,谁都不知道原因,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瓜分莫干国是必然,所以才会有后面的战争。
这些莫干部落的人已经管不上了,当时部落里也是一团乱,绝大多数人是支持休养生息先找出原因的,但是也有极少数人不愿意,他们认为就算神已经不再眷顾他们,凭他们的力量也足以称霸一方天地,最后更是以他们离开才算是解决了矛盾。
你要是想问失了神的眷顾对莫干部落有何影响……一直有个传说,莫干部落的祖先是人和神相恋的后代,莫干部落的人可以说就是神的后代,不管这个传言是真还是假,但只要是莫干部落的人就天生拥有力量,凭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们对神虔诚信仰,而莫干部落也一直受到神的眷顾,每年的祭祀也必定会有神的神念降临,有时候神还会亲临,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这已经够让部落的人对自己的信仰更加坚定。
加加红巫告诉我和格格桑说,当年莫干国是在每年一次的大型祭祀中没有聆听到神的声音,在接下来的几次祭祀中也再也没有请到神降临才着慌的,他们都以为是他们不够虔诚才引来神的抛弃,所以才丢开世间的荣华退到了这里,我们的先辈以为这样就可以重新得到神的眷顾,可是……你也看到了,神并没有降临,我们已经被神彻底厌弃了。”
做为新世纪的好青年,还是个西医医生,左左是个地道的无神论者,当然,在异世界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开始,这个理念已经有些动摇了,可就算是这样,她也只能把祝容的话当成神话故事来听,就算这些都是事实,世间也确实有神,她也相信那些神不是厌弃了莫干部落,而是新鲜感过后找到了别的有兴趣的东西,神的寿命是无限的,要长久的照顾一群人,那是多累人的事。
所以当听完这个故事,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感叹莫干部落的神奇,而是,“婶,你说部落的人失踪了是不是和曾经留在外面的那些人有关?”
“你也这么想?”祝容叹气,“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以为失了神的眷顾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反正力量还在,但是据我们后来得到的消息,那些人的寿命短了一半以上,而我们隐匿起来的人却没有影响,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坚信神的荣光总有一天会重新落在我们身上的原因,他们后来到处找我们,想重新回来,可是被世俗染黑了心的族人,我们已经不需要了,如果他们留下了后人,那知道莫干部落的事,并且抓走部落的人就可以说得过去了,要是落在他们手里,性命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恐怕要受不少罪了。”
左左的思维又跳走了,“婶,我们的寿命很长吗?比外面的人都要长?”
“你不知道?”祝容奇怪的看着她,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外面普通人的寿命在六十左右,拥有力量的人最高能活到一百岁,而我们,一百五十岁是目前最长寿的,据说祖上有人活过两百多岁。”
“那为什么格格桑巫会过世这么早?”
祝容愣住了,突然她就明白了左左拉问她寿命的原因,只是身为她的弟子,为什么不知道格格桑不属于正常死亡?还是说……难道是担心她本来就小的胆子会因为知道了她过世的原因而更加胆小,以至于连巫女都会传承不下去?
“她是为了部落,用自己的生命去献祭,只是这个巫术已经失传很久了,加加红巫虽说修补好了,但是到底还是不完整,献祭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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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羁绊
解答这个问题的是从外面进来的桑巴,疲惫的脸,连眼睛都是红的,祝容赶紧起身给他端饭菜,昨晚就没有回来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东西。
左左也想站起来,被桑巴压着肩膀坐好,“伤好得怎么样了?主持祭祀没问题吗?”
“还有几天时间,应该可以的。”左左点头,就算有点小问题也要克服,她虽然还不完全了解这个世界,但是这次祭祀对部落的影响她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桑巴示意祝容把饭菜就放到面前来,“随便吃点就行,没什么胃口,在这里还能和左左拉说会话。”
祝容笑笑,顺从的把饭菜摆好,就带着腾尔回里屋去了。
左左没有再问关于格格桑的事,她不想桑巴叔叔伤心,可是桑巴倒像是没事人似的继续这个话题,“我还在想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格格桑去世的不同寻常。”
能一边吃得那么优雅一边说得那么顺溜,这也是种本事吧,左左黑线的看着桑巴又扒了一口饭,食不言寝不语好像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我想问的,只是……我怕您伤心。”
桑巴吃饭的动作僵在那里,一口饭还没有嚼就吞了下去,偏偏还卡在喉咙那里,连忙喝了口汤把饭送下去。
“对不起桑巴叔叔。”左左心虚的低下头,她是不是换了具身体就连智商也跟着拉到了小巫女的水平?连办公室文化都能轻松应付的人怎么能这么拙?
“没事,不怪你。”桑巴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左左的头,“没想到你会看出来,我一直以为我们都藏得很好。”
左左连忙解释,“桑巴叔叔,不是你们做了什么逾越的事被我看到了我才会这么想,从来没有,只是我一直有这种感觉,格格桑巫只有您来了才会笑得格外轻松,其实,她很依赖您。”
脑海中出现格格桑笑着的脸,她的银纹在右耳边往下延伸,那是个真正温柔的人,但是一旦做出什么决定,那就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哪怕是桑巴,或者是加加红巫。
桑巴笑得苦涩,他又何尝不知道格格桑对他的依赖,只是,他是首领,不能带头破坏了部落的规矩,而格格桑是巫女,她有她必须肩负的责任,两个人都是很有责任感的人,就算相互有情,却从来没有说破过,也从来没有产生过其他方面的想法。
到他娶妻生子,两人的关系还是那样,互相依赖,却又死守着自己的底线。
祝容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还很要好,对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自然也是清楚的,在长辈决定由他们两人成亲时甚至还去找过一次格格桑,最后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说的,居然顺利成亲,到现在育有两个儿子,而格格桑,到底还是选择了献祭,可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却还是失败了。
“桑巴叔叔,我……我是不是又说错了?”左左想敲开自己的脑袋看是不是搭错线了,难道被蛇咬了一口,脑子麻痹了?
看她一脸纠结的模样桑巴失笑,这样的左左拉真好,鲜活多了,比起以前那个死气沉沉的样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格格桑的事?我还在门外就听到你们在说寿命的长短,怎么了?”
左左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桑巴听了表现还是一样的平稳,或许,这样的想法他早就有了吧,只是还没有得到确认,作为一个首领,他从内心里就不愿意部落里出了这样的人,哪怕那些人早就离开了他们,并且混血了后代。
“真是进步多了,还知道想问题了。”桑巴又摸了摸左左拉的头,像是对待喜欢的晚辈,“等夏信他们回来就知道是不是他们了,要真是他们动的手,夏信一定能找到线索,虽然血统不纯了,但是从气息还是能感应出许多东西来的。”
左左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桑巴叔叔,要真是他们做的,您打算怎么办?会开战吗?”
桑巴眉头一扬,“怎么,害怕?”
“有点,”在世界和平的口号中长大的娃,真要面对战争,男人都不敢说不怕,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是个有着小秘密的女人,“而且我的法力太弱了,真要有事的话,我怕我会保护不了部落。”
桑巴欣慰的直点头,“会不会开战还不一定,但是我们一定不会放着褚意他们不管,五年前已经出过一次事了,当时选择隐忍是没有方向,不得不这么做,但是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算我们再隐藏,他们还是认得出来,可部落每年必定得有人出去购买生活必需品,我们部落经不起这样的损失,他们这是在逼我们走绝路。”
看左左拉脸上藏不住的忧心,桑巴以为她是担心部落,心下不由得更觉欣慰,安抚道:“你先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养伤,把状态调整得最好,等到祭祀那天我可不管你身体好不好,祭祀是不能出一点问题的。”
现在每个人好像都会叮嘱她这个事,左左想记不住都不行,再听一次也能心平气和的应允下来。
记起要去看夏玛和英吉,左左没有多呆,和桑巴叔叔还有里屋的祝容告辞了就出了屋,那两户人家也离得不远,慢慢挪倒也承受得住,可能就是因为住得近,两家的孩子来往得多,所以一病就是三个。
目送左左拉进了夏玛家里,桑巴才回身进屋,祝容正在收拾桌子,看到他进来便笑道:“左左拉现在开朗多了,格格桑也
可以放心了。”
桑巴眼神一暖,他对祝容也许不是爱情,但是从小一起长大,成亲后近二十年的相依相伴,他们早就是一体的,不可或缺的亲人。
“阿容,这些年,多谢你。”
祝容收拾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对上他的问,“怎么突然这么说?都一起生活半辈子了,现在才发现我的好?知道要感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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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祭祀
看男人只是沉默,祝容终于是投降了,“桑巴,你是我的夫君,我对你好是应该的,而且,当年我也答应了格格桑会好好照顾你,我不能食言于她。”
桑巴讶然,“成亲之前那次?”
“恩,你们的感情只有瞎子才看不到,当时首领和长老们也是没办法,你可以喜欢部落里的任何人,唯独格格桑不行,莫干部落传承几千年,全盛的时候没有破了规矩,现在更不可能,之所以选我……呵,大概他们是觉得我们的关系不错,就算成亲后有点问题,也不至于难以解决吧。”
桑巴满怀歉意的看着她,娶了人家,却不能给她所需要的感情,偏偏这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和格格桑都亏欠她。
“别这么看着我,桑巴,这些年我很幸福,虽然你和格格桑有情,但是你们从来没有逾越,处处顾及我,就怕我难受,还给了我两个孩子,我很满足。”
是因为不爱,所以才不觉得难受吗?桑巴没有问出这话,他们之间就现在这样是最好了,哪怕是格格桑不在了,他的心里也容不下任何人。
格格桑,我又想你了。
“褚玲,你现在是不是安心一些了?”看完英吉和夏玛回家的路上,左左问。
“是,褚玲知错。”
所以说啊,这个部落其实只是批了个部落的皮吧,底子里其实就是一个皇权社会的缩影,虽然少了簇拥和权贵的腐朽气息,但是那种阶层分明的感觉,很明显,哪怕是现在没有了那些框框架架,但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东西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更何况这是一个封闭的地方,没有其他文化可以影响。
感慨着回到家里,现在时间还早,这段时间和床相依相伴的时间太多,她实在不想躺回去了,干脆叫褚玲搬了一筛子药草过来教她认识。倒不是她不想教海棠,而是人家压根对这个不感兴趣,厨房才是她的重地,一回到家里就径自去了后面厨房折腾去了。
褚玲不是不知道这是巫女才能学的本事,但是既然左左拉巫愿意教,她就愿意学,有点事做也好过胡思乱想,不知道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那些抓他的人也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他们。不行,不能再想了,专心一点,专心一点。
到了祭祀这天,左左的伤口的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只是那一片还是不那么好看,穿起祭祀时才穿的巫女盛装,黑色为底,一层一层全部是银色的纹路,远远望去就像一朵盛开的银色的花。
平时都绑着的头发放了下来,快到脚踝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背上,左左脑子里还在回想着请神舞的步法,左左拉跳舞时的样子也时不时的闪现一下,确实,是极美的,就算这张脸这具身体现在是自己的,她也得承认这点。
“左左拉巫,您好了吗?首领让我来传话,时辰已经快到了。”
“恩,好了,我马上过去。”睁开眼,左左让自己进入手术时的状态,这时候的左左,有着可以和仪器媲美的冷静。
褚玲和海棠这些天一直在照顾左左,所以对她的情况是最清楚的,看她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今天的祭祀是避不开了,但是能给左左拉巫省点力气还是好的。
两人一人扶了一边,左左也没有拒绝,一路无言的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收拾得纤尘不染的高台上烧着很大一炉火,在这浓黑如墨的夜晚尤其引人注目。
莫干部落一共有两千余人,他们居住的这个盆地非常大,估计当时选择在这里定居也是因为个地方够大,就算祭祀也不至于拥挤不堪。
这时候部落里只要还能走的人就都走出了门,就连孩子都是干干净净的一个肃穆着神情,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有序的围坐在祭台周围,他们好像天生就知道祭祀于部落的重要。
“左左拉巫来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视线全扫了过来,这是左左拉以前最害怕的场面,被这么多人盯着,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才好,可是在这样的场面下她还要跳请神舞,要不是这舞从小学起,身体都已经自动记忆了每一个动作,只怕她没有一次能安然度过的。
左左拉的战战兢兢是部落里的人不喜欢她的主因,每次祭祀时的畏畏缩缩更是让他们不喜,只是因为她是部落唯一的巫女,还是尊敬的格格桑巫疼爱的孩子,他们爱屋及乌下,只能包容了她所有的缺点。
可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今天的左左拉巫完全没有以前的畏畏缩缩了,明明受伤了,可一步步走得极稳妥,抬头挺胸的模样有点莫干部落的人该有的精气神,这样才像是他们的巫女嘛,心下满意的同时不少人如是想。
要说最满意的,当然是坐在最祭台最近的首领桑巴,左左拉的成长是这段时间最让他高兴的事了。
在祭台前两步的地方,褚玲和海棠才松开手,回到属于她们的位置站定,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左左拉巫……没问题吧,那伤口还肿着呢!
踩着木梯上了高高的祭台,在飞舞的火坛前站定,对那未知的神明她不信,却不会亵渎,她尊重别人的信仰。
透过飞舞的火舌望向虚空,要是真有神明,你看不到你的子民用怎样的虔诚在等着你的降临吗?对高高在上的你们来说,是不是把渺小的人类当成一场笑话在看呢?
“时辰到,舞起。”苍老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唱腔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声音落的那一刻鼓点响起,身体先大脑一步开始踩着鼓声起舞。
莫干部落的起神舞和她想像中的跳大神完全不一样,没有夸张的肢体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自然的舒展着身体,柔到极致,美到极致,身体里的自然之力透过每一个动作散落在空中,绵薄的法力根本经不起耗,可是这舞一起,不跳完是不会停下来的,所以每一次的祭祀过后,左左拉都会有在床上躺上两天。
更何况现在的左左还有伤在身,舞到半途便觉得力有不逮了。
闭着眼起舞的左左像是完全没感觉到自己力量的留失似的,不疾不徐的继续着每一个看上去差不多,但是却从来没有重复过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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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临
眉间的银纹在这一刻已经完全绽放,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恬淡脸孔美得让人心惊,比之闭合的时候要美了许多。
祭台下的人全部跪趴于地,额头触及掌心,低下他们骄傲的头颅,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很小,但是两千多人的声音合成一股,经过这个被山峰包围的盆地回声响应,声音居然奇异的融入进鼓点里面,像是在歌唱一般。
力量已经完全耗尽了,左左的动作迟缓了许多,可是没人看到,因为此时没人抬头。
冷汗把里衣都浸湿了,脸色苍白,把那绽放的花衬托得更美,长发在她转圈时以好看的弧度飞舞,却一根都没有缠绕住她,听话的像是有生命一般。
请神舞已经到了尾声了,可是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还是没有神迹降临,每次的祭祀都是希望,然后失望,再到绝望,他们真的被神抛弃了吗?他们做错了什么?是谁曾经对神有过不敬吗?可是不管是落难时还是鼎盛时,他们对神的忠诚从来没有改变过,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哪里?”威严着带着淡淡不悦的声音如雷般响起,桑巴先是一愣,旋即狂喜,神迹降临了,他们再度受到神的眷顾了,哪怕是态度不那么好,但是这总好过不明不白的被抛弃不是。
其他人也是不敢置信一般的望向虚空中,只有声音,没看到人,可有声音也好,挺好。
他们当然看不到人,这祭台不是一般的高,从下面根本看不清台上,尤其是那人还是以掉落的姿势屁股先着地。
鼓点都有些乱了,唱歌般的声音完全断了,只有左左没受一点影响继续在舞着,闭着眼,根本不知道属于她的祭台上此时多了一个人,不,是多了一个神。
“我在问你话。”声音中的不悦更甚,桑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倒不是他不想代为回答,而是他们全被神威压制住了,说不出来话,很明显,神是让左左拉回答他的问题。
看着还在继续舞着的左左拉,桑巴只觉得嘴里都苦了,可他找不出任何理由责怪,总不能说她祭祀太投入太认真了吧,要是这都是错,他不知道什么才是对了。
左左一直到最后一个动作舞完才睁开眼,身体软软的倒了下来,要是换做以前,桑巴会亲自上去把她抱回去,可是现在,她要面对的,是一个刚从休眠中醒来,莫名其妙到了这里的神明。
“你是神?”声音有些弱,可掩不住话里的质问意味。
祭台下的人此时都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了左左拉,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点盼头,可不能再惹怒神啊!
“我是,你把我请来何事?”身为神,哪怕是因为跨界被封印了所有力量,可是神念还在,聪明的头脑也还在,很快就把事情给想明白了。
居然真有神,精疲力尽的左左扯了扯嘴角,也是,她都能穿越了,有神有鬼有妖都是正常的。
“莫干部落用几千所的虔诚终于等到了您。”
神莫名,“他们为什么要等我?”
左左眼中染上怒色,莫干部落这么多年的等待,居然换来他一句为什么要等他,被和平世界所教导,虽然没有真正的自由民主,但是却精神极其自由的后世灵魂愤怒了,不敬的话冲口而出,“你是得了健忘症吗?曾经眷顾过的部落也能说忘就忘,说丢就丢。”
被骂了的神却没有丝毫恼色,像是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沉睡了,唔,应该是八百年,我没让任何人等我,而且,”神淡淡的看着左左,“依赖惯了的人是不是失去依靠后就成废物了?”
很好,很尖锐,左左为莫干部落不值,这样的神灵,他们信仰了几千年的神灵,因为失去他的眷顾而消沉了八百年,原本以为是因为什么事触怒了神明,丢下所有荣华权势,龟缩在这个深山老林中,却没想到人家只是去睡了一觉,说不上是抛弃,更称不上忘了,这让莫干部落的人情何以堪。
台下原本因为左左的话而心下忐忑的人有些茫然了,为了神的眷顾,他们抛弃了太多的东西,甚至还有和他们意见相左的族人,这真的值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既然神明都这么说,那就随左左拉去吧,今天的左左拉很勇敢,换成他们都不见得能去质问神明,就当是左左拉在发泄部落所有人的怒气吧,因为其他人对神的敬畏都到了骨子里,再气,依然心存希望,他们希望,神只是一时忘了他们,看,多么卑微。
“那么,你可以回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请你,莫干部落不再需要你,你在神呆的地方好好看看莫干部落的人是不是废物。”
神灵淡定的站起身,俊帅的脸孔,修长的身材,再加上衣带飘飘的衣服,就算心里讨厌他得要死,左左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看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好看,好像每一个部分都长得那么恰到好处,再多一点不行,再少一点也不行。
唾弃的翻了自己一个白眼,这时候了还犯花痴,光有貌没有心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神怎么了?没心的神更可怕。
“我回不去了。”神淡定的丢下一句话,没有惊慌失措,没有责怪,没有所有负面的情绪,就是平平的讲述一个事实。
左左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不是好消息。”神明反驳,又像是在陈述了,“我回不去了。”
祭台真的很硬,才躺了这么一会左左就觉得身体僵硬了,既然这尊神不愿意再眷顾莫干部落,那也就没她什么事了,爱去哪去哪,回不去了……那也不关她的事,神不是万能的吗?既然是万能的,那就总会有办法的,再说了,神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不认为自己能解决,不然怎么她是一可怜凡人,人家是神呢?
左左不理会他,偏过头喊话,“桑巴叔叔,送我回去。”
桑巴倒是想,可是他动不了啊,连说话都不能。
没有得到回应的左左先是奇怪,马上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只好又回过头来望向站立着,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她的神,“你对他们做什么了?就算你没把他们当回事,可是莫干部落却信奉了你数千年,就算你没心,也不该再为难他们。”
PS:请不要以为女主脑残,一个无神论者就算真的面对神,虽然还是会心存敬畏,但是绝对不会像天天求神拜佛的那些人一样,更何况女主还曾经是临床医生。女主并不是真正属于莫干部落的人,她是一抹来自地球的灵魂,那里神佛都只是传说,她对神更多的是抱着一种好奇的态度,就像面对一种未知的生物,想知道他们的吃喝拉撒是怎样的,想知道他们拥有那么久的寿命,那不是要换很多伴侣?毕竟谁能数千年如一日的面对同一张脸蛋不腻啊,虽然她们不会老。
鬼甚至都猥亵的想过,那些神都有无穷的力量,那在床上岂不是持久力无敌?!哎呦,妈呀,请无视了不要脸的鬼吧。
总之,这么解释一下是不想莫名被拍砖,谁都没有真正面对过神,所以可以无限的想像,你们要从一个无神论者的角落来看女主这几章的表现。
第十二章 吃货神
“本神没有为难他们,本神的力量在这里用不了。”又是那种该死的陈述口气,左左觉得要是自己能动的话,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反正他现在也没力量不是?神灵怎么了?神灵就能欺负人?
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神又道:“因为他们信奉我,所以我的气息对他们有威压,现在可以了。”
桑巴一听下意识的动了动,果然可以动了,和部落里其他几位长老对望一眼,眼里皆是苦涩的意味,神灵,果然是没心的,他们这些年的等待,值吗?
深吸了口气,桑巴踏上木梯,才到半路,便对上一双清冷无情的眼眸,人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左左听到脚步声停了,疑惑的唤道:“桑巴叔叔,怎么了?”
神移开视线,桑巴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难得的有了些狼狈之色,这一刻,他打心眼里佩服左左拉,也疑惑那个胆子小得跟老鼠似的孩子什么时候胆子大成那样了?他连神明的一个眼神都招架不住,左左拉却敢当面质问于他。
这可真是让他吃惊。
踏上祭台,看到倒在地上的左左拉,桑巴把所有敬畏的情绪都抛在了脑后,快步过去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准备就这么抱着她下去,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神。
左左也不提醒他,软了身体靠在他身上,人的体温果然是最舒服的,比起冷硬的祭台,这就是一张上好的席梦思床。
看着桑巴抱着那个明明很弱小,却敢质疑他的小巫女离开,神灵想都没想的便跟上,心里却有点想不通,他只沉睡了八百年啊,记得以前的人类是很敬畏神灵的,怎么她一点也不怕?
而且要是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明明就是一具经过两次灵魂融合的身体,这在人类里可不多见。
这个小巫女有古怪,反正也回不去了,这些不是他的信徒吗?那他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吧,离开的时候他会给他们回报的。
而且,现在力量全失的他还真需要这点他以前看不上的信仰之力,虽然他的身体人类根本动不了,但是有力量在身才是安全的,神明边不急不缓的跟在两人身后边淡定的想。
看到其他人对他又敬又畏的神情,神点头,这样才对嘛,果然八百年过去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那个小巫女是个异数,有过两次灵魂融合的人也不能算是普通人了。
两千多人的盆地里异常的静默,刚刚神灵和左左拉巫的对话让他们对神灵很失望,但是对神灵的亲自现身却也有着好奇,偷偷抬眼看到神的样子后恍然了,原来神这么年轻这么好看啊!
褚玲和海棠挣扎了下,还是跟了上去,左左拉巫本来伤就还没好,现在又脱力了,首领是个男人,不方便照顾,她们要是不去的话,谁来照顾左左拉巫?
可是,这尊神为什么也要跟着啊!?
推开石屋的门,桑巴抱着人进去放到床上,人一放下,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在知道神居然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就心里有点抖,硬是强自镇定的抱着人回了屋,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这么无视神,这明明就是他们等了许多年才等到的机会。
“桑巴叔叔,您去处理后续事情吧,让褚玲和海棠过来就行。”
“好。”把在门外等着不知道是进还是等的两人叫进来,桑巴想了想,还是向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自在的男人鞠了一躬才离开。
神端着一杯冷了的,还是左左喝过的茶喝得有滋有味,对桑巴的动作无视得彻底,左左脾气又噌噌的往上冒了,桑巴是她来了这里后对她最好的人,是自己人她就护得紧。
身上没什么力气,坐不起来,左左向褚玲招了招手,褚玲勉强自己不手抖脚抖的扶着左左靠在床头,还给她垫了个枕头让她舒服点。
“行了,你和海棠去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好。”
支开了两人,屋里就剩下一神一巫女。
左左盯着他,对神那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喜得厉害,不过因为这是神,就算是没了力量,估计也能轻易捏死她这样的,更何况这是在莫干部落,她身后还有着太多的人,所以哪怕是再不喜欢,说话也还算恭敬,尽量忍着不夹枪带棒。
“尊敬的神,您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部落人多嘴杂,要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您就不好了。”话里的意思是,您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免得被人冒犯了还要承受一只神的怒气,神要杀人,谁阻止得了?
神还是一脸面瘫相的表情回应她,“你要他们不冒犯本神就行了,等本神找到回去的方法就会离开。”
想了想,左左还是问道,“请问您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离不开了?”
“有人不想本神回去,本神撕不开空间了,大概是想让本神在这里玩玩。”
左左实在是不想往别的方向想,可是思想就是歪了,“你被人整了?”
“整?”想了想这个字的意思,神风淡云轻的点头,“估计是。”
左左不得不又幸灾乐祸了,努力控制着嘴角不往上翘,状似同情的道:“他们一定是嫉妒你。”
其实是你一副棺材脸不讨人喜欢吧,连神都要排挤你,左左内心无限吐槽,对这个神明,她实在是尊敬不起来。
神看了她一眼,左左不肯定她是不是看到了这个男人在笑,定睛一看,还是那副棺材脸,“你好像很高兴我被整了?”
在点头之前,左左迅速偏开头,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道:“怎么会,我是在为您担心,只是如果您能快些离开的话,我会更安心些。”
“小巫女,你们不是一直在请神吗?怎么本神来了反而希望我走呢?要你们部落真像你说的那么信奉本神,本神留下来不是应该很高兴吗?”神也不拆穿她那点花花小肠子,而是认真的问道,显然,他是确实疑惑这个问题。
左左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尖酸刻薄起来,吊高了眼角看着他,一脸的冷嘲,“再傻的人在听到你在祭台上说的话后也不会再对你抱有好感,他们无法对你怎么样,但是可以不再信奉你,而莫干部落能够发展成一个国家,足以说明他们有足够的智慧。”
“意思就是,我被讨厌了?”
“您真相了。”明明知道不该激怒一个神明,但是,她真的忍不住,也许所有神都是这么不把人当一回事的,但是知道了和见到完全是两回事,那种被人当成草木般贱踏的感觉,能让骄傲的人失去理智。
“你很生气。”
“然后?”
“你为什么生气?”
“……”这人,是木头吧,是没心的吧,都这样了还问她为什么生气,她也是莫干部落的一员好不好?
闭了闭眼,左左强撑着坐起来,在床侧的中间小格子里翻出一本书,那是几年前还能自由进出时族人带回来的由胜利者誊写的史书,虽然后来的历史很歪曲,但是部落里的人还是得承认,关于莫干国那一段是大部分真实的。
把书扔了过去,不出所料的被稳稳的接住了,“去看吧,看完了你要是还来问我为什么,我就回答你。”
左左都气糊涂了,也没想过神到底认不认识这个空间的字,她要不是接收了左左拉的记忆,也是不会认识这些字的,和汉字很像,也是四四方方的,但就是和汉字完全不一样。
这世界,果然是神奇的。
好在神到底是神,一页一页慢慢的看起来,间或还会倒杯茶喝,自斟自饮的像是在喝稀世珍品,明明就是一壶已经冷了的她喝剩的茶,这样的神,还真好养。
褚玲和海棠小心翼翼的端着两个木盘进来,她们也不知道神吃不吃饭,不过还是多做了一份。
在床上摆了个架子,放下一个木盘,海棠端着另一个不知道是摆到桌子上去呢还是怎么办?她真的不敢去叫神来吃饭啊!
神倒是主动,闻到饭菜香鼻子动了动,看到是摆在床上的,自顾自的一撩衣摆上了床,坐到了左左拉的对面,这下好了,不用想了,海棠赶紧把木盘放下,旋即愣住,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是左左拉巫的床。
左左黑线的看着已经起筷的男人,心里咆哮,这真是神吗?这是吃货吧?神不是应该不食人间烟火的吗?那她眼前这只是怎么回事?
“你不吃?”猜他的下一句就是‘你不吃的话我都吃了’,左左赶紧拿起了筷子,她现在虚得狠,不吃东西怎么恢复?
明明是很优雅的吃相,可是那速度却是左左的三倍,她才吃了小半碗饭,对面的男人就已经把属于他那一份的饭菜全扫光了,完了还意犹未尽的望着左左那份。
“味道不错,我许久不曾吃过了。”
说好吃也不给你吃,左左加快吃饭的速度,看到男人遗憾的放下筷子,心里居然有了诡异的快·感,这混乱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了?那个冷静的左左去哪里了?
ps:这是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神。这一章修改了好多次,一直写得不太满意,以后思路宽了再回头来改。
第十三章 信仰
吃过了饭,神也不挪地儿了,居然就自在的占据了床的另一头,懒懒散散的靠在床头,一页一页的看史书上记载的东西。
褚玲和海棠对看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想叫他离开又不敢,可是……这是左左拉巫的床啊,就算你是神,就算巫女是属于神的,可你不是对我们不屑一顾吗?那我们的巫女干嘛还要给你?
莫干部落的人哪怕是女人都是爱憎分明的,就因为神在祭台上和左左拉的对话,褚玲和海棠就把他给记恨上了,哪怕这是她们希冀等待了许多年的神。
“你们去休息吧,对了,告诉桑巴叔叔一声,我这里没事,让他不要过来,先安抚族人的情绪重要,其他人同样不用过来。”
两人都是聪明人,听出了左左拉巫的话外之音,就算不放心,还是踌躇着离开了,带上门之前看到床上的两人居然诡异得有了不想让人打扰这两人的感觉。
垂下眼睑想了想,褚玲道:“海棠,我去回禀首领,你在这里守着,不管谁过来都不要让他们进去,神的威严只有左左拉巫承受得住,而且,这个神恐怕也没有是非之分,不能让部落的人去惹怒他。”
海棠知道其中的厉害,连连点头应下,就站在门外不动了,褚玲轻吁了口气,小跑着向平日里首领和长老处理事情的大屋奔去,这时候首领一定在那里。
褚玲猜得一点也没错,此时桑巴正和长老相对而坐,气氛低迷的没有一人愿意开口。
他们也是刚进来坐下没多久,安抚部落的人花去了太多时间,知道他们信奉的神灵根本没把他们当一回事,他们不是不伤心不难过的,做为首领他们可以按捺下情绪,其他人却不见得能忍得住。
“我有些替我们的先祖不值了。”六人中最老的一人开口,没有表情的脸上掩不住的疲惫,他们部落在这个地方呆了八百余年,等了八百余年,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
他们诚惶诚恐的等待现在想来就是个笑话。
“不值又如何,避居这么久,我们已经什么都失去了,安逸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出去,也不见得能算计得过那些狡猾的人。”
屋子里又安静了,对于以后要怎么办,他们头一次觉得迷茫了,原以为只要重新得到神的眷顾,他们就能恢复往日的荣光,现在想来却是太天真了,就算得回神有眷顾,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去和人争夺天下,不是爪子不利了,而是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他们固步自封,世界外面的人已经早就不是他们所了解的那样了。
更何况,神和他们想像中的神相差得太远了。
要说疲惫,桑巴是几人之最,甚至可以说是全部落之最,他要管的事太多了,再加上族人的失踪一直让他心焦,今天神的意外降临又让他情绪几经颠覆,就这几天,桑巴就像是苍老了几岁。
“首领,褚玲说左左拉巫有话让她转告。”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敲门进来禀报道,这个大屋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护卫,只是在商议事情时会有人轮流的自动来守着,倒不是防着族人,而是不让族人打扰到里面的人,对部落的人,他们都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褚玲?”桑巴眼睛一亮,“快让她进来。”
褚玲进来时被六人十二只眼睛盯得差点退了出去,桑巴轻咳一声,温和的道:“褚玲,左左拉巫有什么事要你转达?”
记起左左拉巫的话,褚玲马上就无视掉了几人的眼光,回道:“首领,左左拉巫说她现在很好,让您暂时不要过去,先安抚族人比较重要,不过……”看了眼桑巴的神情,褚玲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感觉。
桑巴表情更加温和了,“说吧,不管什么话都没关系。”
褚玲点了点头,定下心继续道:“我觉得左左拉巫是想让我告诉您,神她可以应付,要其他人不要靠近,神给我的感觉……好像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情绪,左左拉巫可能是怕部落的人惹怒了他,所以,不想让我们靠近。”
桑巴关心左左拉的安全,连忙问道:“那人……那神灵没有对左左拉怎样吧?褚玲,你说说我离开后发生的事。”
“左左拉巫很好。”褚玲脑子里又飘过两人一人占据一边床头的画面,居然觉得异样的和谐,“那位……神灵没有对左左拉巫做什么,只是吃了一份饭菜,在看左左拉巫的书,喝左左拉巫喝剩的茶水,最后还……占了左左拉巫床的一半,倒是左左拉巫……”
看几人一脸扭曲的表情,褚玲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往下说,其实这些话就已经很毁这个神灵的形象了吧,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清风明月般的神,做出来的事却比凡人更凡人。
“左左拉巫怎么了?”桑巴关心则乱,明明前面褚玲就说了左左拉很好,可是现在却还是忍不住追问。
有人追问,褚玲没有多做挣扎就继续说出了破坏神灵形象的话,“左左拉巫一直对神灵都很不客气,有点像是在赶神灵离开的意思,还为部落抱不平。”
虽然那时候她和海棠都在后面厨房做饭,但是相邻的两间屋并不是特别隔音,里面一人一神的对话她们听得很清楚,当时都担心坏了,就怕神灵会对左左拉巫怎么样,要不是海棠拉着她,当时她就冲进去保护左左拉巫了,海棠当时说神灵愿意搭理的人只有左左拉巫一个,其他人他都当没有看到,他既然暂时回不去了,那一定不会对左左拉巫怎么样的。
事实证明海棠说的完全对了,不管左左拉巫说话怎么不客气,神灵居然都没有生气,反倒是让左左拉巫更生气。
现在想想,她突然觉得神灵其实也没有那么神秘了。
桑巴揉了揉发痛的额心,以前他是担心左左拉胆子太小了,会担不起莫干部落巫女的责任,现在他又开始担心左左拉的胆子太大了,不是每个人都敢质疑神灵的,她倒好,在祭台上就没有客气,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出两人独处时她是用怎样的口气说话的。
而原本对左左拉有些不以为然的几位长老倒是有些吃惊,那小姑娘胆子小部落里谁不知道,可惜巫女的传承是单传,而且巫之力是以他们无法控制的方式自动传承,他们没有其他选择,要不然绝对不会同意由那个胆小怯懦的孩子来承担巫女的责任。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小姑娘的胆子那么大了?当时在祭台上时她和神灵的对话他们可是听到了,他们自认自己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勇气。
不得不承认他们都看走眼了,左左拉不仅适合当巫女,还是个最合格的巫女。
不知道真相的人是幸福的,要是他们知道左左拉的灵魂已经换了人时是不是还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认定左左拉是最适合的巫女?只怕会一把火烧了她吧,当然,得等下一任巫女出现后。
挥手让褚玲先回去,桑巴问几位老人,“各位长老,你们怎么看?”
最老的那位资格也是最老的,首先表态道:“既然左左拉这么说,那我们就听她的,首领,依我看你还是先把心力放在褚意他们身上,夏信应该快回来了。”
其他几位长老纷纷点头附和,桑巴想了想也只得同意,神灵就算没把他们部落看在眼里,应该也不会灭了他们吧,比起来,还是褚意等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屋子里安静得让左左昏昏欲睡,本来就快接近凌晨了,没有夜生活的部落把她夜猫子的毛病慢慢揪正了过来,要不是记挂着还有个神灵在她床上,她早就会周公去了,倒不是说她怕神灵会对她做什么,想必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见惯了美色,对病恹恹的自己不会有任何兴趣,她就是嫌弃屋子里多了个陌生的气息,搅得她想睡都不安心。
“信仰之力比我初来时下降了许多。”
又是陈述句,左左咬牙切齿的睁开眼,带着点将醒未醒将睡未睡的焦躁,“以前你是他们唯一的信仰,现在你让他们失望了,你觉得信仰之力会不会下降?”
神灵放下书,没什么情绪的眼神看向左左,“你说的是他们,我不是你的信仰。”
陈述句中带着肯定的语气,左左也不辩解,“事实证明,不信仰是对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他们信仰。”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和我无关。”左左没有回答是与不是,但是这样的口气谁都听得出来她的回答是什么,往里再移了移,左左闭上眼睛,也用上了陈述句,“你是神灵,不睡没关系,我只是凡人,今天又因为跳请神舞耗尽力量,很累。”
神灵看了她半晌,最后面无表情的继续翻看已经看了一小半的史书。
莫干部落和他的关系他清楚了,莫干国因为什么一夕之间崩落他算了算时间也就知道了原因,心里微微起了一丝涟漪,能对一个未知的神灵信奉得这么虔诚,以他所知都是极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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