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事成之后黄老爷的一百八十万两如数奉还
“呵,我买不买房,都有那么大影响么?李老板太抬举我了。”
听了对方的提议之后,顾鲲自然而然地表露了自己的谦虚,看上去丝毫没有作伪。
这不是装的,确实是真情流露。是一个重生者提前知道“香江房价要02/03年底,地方长官的第一个任期即将结束时,才跌到谷底”的消息,所以等起来无比淡定。
历史上香江房价持续五年的下挫,后世已经有足够多的分析了,也证明了“只要地方政府想打压房价、有足够的土地供应,就一定打得下去”这一历史必然。
打不下去,肯定是政府不想,不是做不到。是房价纠缠了太多方方面面的利益,大到不敢倒,把土地供应重新收紧,自然而然就打不下去了。
香江人也算是用自己的沉浮,为后来内地诸多城市的房管提供了先行的经验教训。
只可惜,李老板不知道顾鲲是重生者,所以他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认为顾鲲是在做空恐吓、摇旗呐喊唱衰,不相信顾鲲是悲天悯人地在看一个历史的必然。
这属于典型的倒果为因。
把看透了结果顺应天时的人,当成了导致结果的导火索。
李老板忍着气,不想再跟顾鲲纠缠是非对错:“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条件我已经开了。就算你不了解你自己的物业购置态度、对国内各大城市的房价走势影响,你就说你接不接受我这个交易吧。
真金白银的折扣摆在这儿,你肯买,我一定保证你占到足够的便宜、历史最低价,每一处房产只要你出手,至少是九位数的差价白赚。”
顾鲲抬了抬手,示意李老板稍等,然后他打了个电话,把梁劲松喊来一起喝个茶,想当面了解几个问题,看看自己在该领域兴风作浪的身价到底有多高。
顾鲲拨通手机后直接吩咐:“老梁,我还真没想过,我的投资置业姿态,对各大城市楼市的影响力有多大。你帮我统计几个数据——比如,我去年底在方舟置业了那么多庄园别墅之后,今年一季度,方舟市的房价涨幅相比于旁边的沪江、金陵姑苏,别的一二线城市,额外多涨了几个点?
我这周来了香江后,继续持币观望,对香江楼市有什么不良影响?”
李老板看着顾鲲打完电话,呵呵冷笑:“贤侄还是信不过我?这些数据我的幕僚也有提前做统计,骗不了人的。你可以先听他的说辞,估算一下我的折扣是否诚意,咱先定个君子协定。
如果事后梁劲松证明我的数据有误,你反悔好了。反正只是口头的君子协定,谁有虚言就承担不履约的后果呗。”
顾鲲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那就先请你们为我解惑了。”
李老板侧过脸,对身后跟着的一个幕僚微微点头。
那幕僚便上前半步,从腋下夹着的一叠文件里略一翻找,抽出两张来,摆在餐桌上:
“顾先生如今可是东亚投资界的风向标呢。今年一季度,内地华东地区一二线城市,我们弄了沪江、方舟、金陵、姑苏四地的平均楼价作为统计。
沪江比去年四季度,环比上涨了6.8%,金陵和姑苏分别涨了5.3%和4.5%。偏偏是方舟市,居然环比上涨了8.1%。
而与去年同期相比时,也就是沪江市今年1季度比去年1季度,同比房价上涨是17.1%,金陵和姑苏是14.3%和12.9%。方舟市则是21.5%——顾先生在内地各城市的置业取舍,风向标价值很是重大呢。您在哪座二线城市买房,都能害得这座城市房价比原先轨迹或者原先同等幅度的兄弟城市,凭空多出两个百分点。”
一个超级富豪,在A城市买房不在B城市买,把定居倾向向社会公众显露,居然就能让被他选种的城市房价额外多涨2%,这个威力确实已经非同小可。
这已经相当于后世阿狸巴巴繁荣的时候,公司宣布把总部搬迁到什么新的区县,或者是再额外开一个园区,所带来的迁入地房价利好了。
但顾鲲可不是大规模投资产业,他只是个人置业。
只能说,一个人投资连战连胜出名之后,别人的跟风敬畏之心会被彻底引爆。
李老板那位幕僚稍微停顿了一会,等顾鲲消化了这些数据之后,又展示了另一面的消极数据:
“上周,自从顾先生再次莅临香江,参加汇丰银行的一系列拍卖会后。却没有对任何净资产处置举牌。这个消息被投资界过度解读,就在这一周里,香江高端公寓/别墅成交量又有所萎缩。虽然房价挂牌价下降不明显,平均成交价却下滑了1.2%,成交量萎缩了9%。
去除掉其他干扰因素后,根据我们的核算,可以归因于您导致的成交量萎缩,约占原先总成交量的3%~5%。”
也就是说,因为顾鲲表现出了“处理得这么便宜我都不屑于买”的姿态,让香江的楼市信心进一步下滑,有三到五个百分点的、原本处于‘刚需’和‘观望’之间摇摆的供楼客,在看了顾鲲的姿态后,被坚定了继续持币观望的决心。
这种事情四大地产家族怎么可能会爽?
那不是给空头方提振信心了么。
多少原本即将结婚的香江精英白领,可以借着顾鲲的姿态去怼准丈母娘们了:顾鲲这样的超级有钱人都不看好香江的房价!觉得还能等一等!现在谁出手谁鲨臂!小X跟着我,过几年再买只会更幸福!
不管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力挺顾鲲,至少顾鲲给了他们借口。尤其是那些丈母娘型伪刚需的买房,只要先忽悠住了,把她们的女儿生米煮成爆米花,未来说不定就能顶住压力坚持忽悠下去,一直忽悠一直爽,从此只租房不买房了。
顾鲲这个房价毒瘤,必须拔除!
别觉得不可思议,当你在2000年就有几百亿美元、还有世界顶级知名度、还有两次世界级的投资眼光神准的记录立帖为证立威,你也会有这么大的投资界影响力的。到时候你不买的东西别人就会觉得有坑。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顾鲲便采信了这些数据,点头同意:“行,既然李叔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比我最低的心理价位还划算,我没道理跟你们过不去——
反正香江的事情跟我屁关系没有,那些供楼的人我一点都不同情。尤其是那些‘因为涨才会供,不涨就不供只租’的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内地那些未来住不起房的穷人,顾鲲好歹还同情一下,但香江投资客他是一点都不同情的。
在香江买房子的人,几乎就找不出多少“房住不炒”的纯良之辈,这一点跟内地多少还有好几成刚需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
既然你们不是刚需,是投资客,就没什么无辜的了。四大家族赚还是他们赚,没有区别,都是一丘之貉,差别只是本钱的多少,人品上没有高下之分。
顾鲲犯不着为了这些小炒狗仗义出头、跟大炒狗结下梁子。
大小炒狗都是狗。
李老板闻言终于松了口气你,心中还有些暗暗懊悔:早知道,多提前半年跟顾鲲私下服软,多给对方几个亿,要是能延缓顾鲲抛售港股地产股,长和系与其他香江地产家族的总损失,估计还比现在小呢。
(他以为提前跟顾鲲利益输送,顾鲲就会减缓抛售港股地产股,但实际上不是的,这只是他假想的一厢情愿)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再提前半年,李家的势力和名义财富是远远超过顾鲲的,让他主动低这个头,面子上碍不过去啊。
毕竟在盈科数码爆质押之前,李家的账面名义财富可是要比现在多好几百亿美元,凭空多出一整个顾鲲的家产呢。
谁知纳斯达克连跌、互联网概念神话破灭,就能短短一两个月内把相当于一整个顾鲲身家的钱蒸发完。
命呐。
……
李老板跟顾鲲达成了君子协定之后,就走了。
对他而言,私下里丢脸不要紧,只要公开场合别丢就好。不过这种屈辱的场面,他本人能少看几眼就少看几眼。
剩下的具体利益输送,就交给手下心腹料理吧。
顾鲲也非常给面子。第二天就有一场汇丰银行的爆仓质押物拍卖会。
其中一件标的物,就是李二公子私人抵押给汇丰银行的一处豪宅。
位于山顶白加道,大约也有好几万平尺的占地面积,相当于十几亩了。关键是地皮值钱,房子本来都没彻底盖完。似乎是98年盈科数码开始崛起后,李二公子才开始逍遥置备的安乐窝,准备等将来功成名就了包养女明星当淫窝。
结果,盈科数码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牛逼了还不满两周年,所以这处宅子才没来得及盖好。倒也不存在‘破产易主不祥’的穷讲究。
只能算是个烂尾项目。
而之前一直看不起香江地产的顾鲲,居然破天荒的出手了。
他以仅仅低于当前正常市场评估价15%的价格,竞拍到了这处豪宅,名义上实付总价21亿港币,折合3亿美元。出事儿之前,这个园子估价有25亿港币。
不过在他拍下之后没多久,李老板的人就自掏腰包私下里给顾鲲补了15亿港币的差价,实际上顾鲲只花了6亿港币,着实算得上是“拦腰斩再拦腰斩”了。
说白了,李老板就是要顾鲲摆个公众姿态,让全香江观望者看到,顾鲲花了21个亿港币,出手了。
实际上出多少不重要。
“事成之后,黄老爷的180万两如数奉还,咱分城南两大家族那点刀勒”。
第183章 假装没兴趣
“啧啧啧,不愧是李公子最风光的时候操办的园子,这一草一木,还真是下本钱。”
站在太平山顶的新园子里,端着干邑白兰地俯瞰维多利亚湾,顾鲲的嘴角不由自主浮现一丝胜利者的得意狞笑。
这处园子原本应该另有命名,只是还没彻底装修完,所以没有挂上去。现在么,原先的招牌肯定是用不上了,尚未完成部分的装修肯定也要按顾鲲的意思略作调整,才显得新主新气象。
园子的招牌,顾鲲准备改名叫“悠兰园”。
没有错别字,就是这个“悠”,而不是曲径通幽的“幽”。
曲径通幽的“幽”,作为庄园里某一处景致之名,倒是没问题的,但作为园林的整体定名,就显得有些过于冷僻出世了。
再说,红楼梦里大观园开门见山直接写“曲径通幽处”,那也毕竟只是出自贾宝玉这种人之手,贾宝玉本来就不是做大事的人,顾鲲怎么能全盘借鉴那种与世无争的灰暗人生观呢。
改个“悠”字,正好取其闲适,去其阴暗。
园子占地面积接近十万平尺了,也就是九千平米,最后实际上花出去6亿港币,折算下来就是一平米占地面积七万港币。
97年回归前夕,香江楼市泡沫最热的时候,那些维多利亚湾附近的高档公寓,非一线临港那种,也要接近10万港币一平米了。九龙那边靠着海湾的昂贵区片也要六七万,得到深水埗、油麻地那些二线区才有五万以下。再便宜的则是荃湾沙田那些郊县了。
2000年3月的楼市,比97年6月巅峰跌掉三分之一,岛内的公寓普遍要五万多一平,而山顶白加道比那些公寓贵五倍都不止。所以七万港币一平米,确实是“拦腰斩再拦腰斩”的低价了。
如果这次不是李老板大出血,那么哪怕顾鲲靠自然等待,等到02年底03年初香江房价最低的历史拐点再出手,最便宜也就买到15万一平左右。
毕竟这是占地面积,不是那种高层的“建筑面积”,都是货真价实的寸土寸金。
这处园子里的别墅,盖的平均是三层,还有一些挑空的景观平台、空中泳池另有加高。即使不算泳池面积,其余部分建筑面积也轻松过万的。
可惜因为没装修完,暂时还不能住,只是过来走马观花宣示一下主权。
顾鲲让女秘书请了一个装修公司,不带英伦风的那种,付钱吩咐了进度:“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把剩下的活儿搞定,然后散散味儿。我七月份要去参加奥运会,八月初回国就要看到这里能够住人。”
“好的顾先生,绝对不耽误您。”
八月份的兰方太炎热了,到大陆避暑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
白加道的山顶豪宅“悠兰园”易主之后,第二天居然香江楼市就有所反应了。
行市价钱虽然看不出波动,成交量和咨询意向的数量却明显有了一波小提升。
很显然,是不少持币观望了小三年的伪刚需怕顾鲲的出手导致行情风向转变,终于不再憋了。
李老板沉住气,多观望了两天,确认风向确实有变,个别楼盘甚至开始逆市涨价,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目瞪狗呆的设定。
“顾鲲这么一个外人,在香江楼市的影响力,居然已经超过我了?”李老板很不甘心。
不过,他其实也是有些多虑了。之所以有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他给人的印象素来就是为富不仁的,作为圈内的庄家,他说的关于楼市涨跌看法的话,韭菜们当然会有天然抵触情绪。
而顾鲲给人的印象是没有利害关系牵扯的局外人、还是一个经常来行侠仗义、不远千里来到大陆的国际注意者,他的姿态采信的人当然更多了。
为了进一步稳住顾鲲,在确认了封口效果之后,李老板两三天内又陆续把之前承诺的另外几处档次稍低一些的豪宅,或半卖半送,或直接白送,转给了顾鲲手上。
累计有浅水湾的一座带私家水上乐园的大别墅、
一幢维多利亚湾带游艇码头的会所、
还有香江北部郊县粉岭一代、某处带迷你私家高尔夫球场的庄园——标准的高尔夫球场一般有三十到五十公顷占地面积。最迷你的五洞高尔夫球场,至少也是两公顷土地。
李老板送顾鲲的这个迷你高尔夫庄园,占地是三公顷半,在香江这种城市,市区肯定是弄不了的,所以只有拿到郊县,但这也已经非常值钱了。
算上第一座白加道豪宅、顾鲲在购入时收了两亿多美元的利益输送。后面这三处地产加起来,得到的低于当前市价的利益输送,加起来至少还有两亿多。
考虑到按照原本历史,未来两三年香江房价还要下降。即使是跟历史最低位的抄底价相比,顾鲲也是至少实打实节约了3亿美元。
也就是说他一共实付了2亿,买到了目前现价7亿、未来历史最低价5亿美元的四处房产。
从山顶别墅、到沙滩水上乐园、到港区游艇码头会所、到郊县高尔夫球场兼跑马场,四大品类一应俱全,基本上是把香江这一亩三分地上能享受的高端奢侈会所/庄园类型都刨了个遍。
还是别人上赶着求他收的,只为了显示他对香江相关产业界的看好。
……
在对方示弱服软的大前提下,顾鲲在汇丰拍卖的其他领域,当然也就顺手投桃报李,卖个人情。
3月10日,一轮对盈科数码旗下数家被投项目股权的竞标中,顾鲲第一次出手了,出价了5000万美元,通过了第一轮暗标的入围。
当时他是竞标一家名叫“众联科技”的网络娱乐公司的40%股权。
这是一家98年创立的、搞棋牌游戏网游平台的科技公司,因为没有盈利模式,一直是类似于公益性不收钱白玩运营的,所以肯定需要外部风投,之前拿过盈科数码不少钱才烧到这一天。
现在盈科数码要倒了,盈科持有的众联科技的股份当然要贱卖。
顾鲲出5000万入围,其实并不算溢价太多,跟当初盈科入场时的投资相比,涨了还不到五倍。
在互联网风投领域,从天使轮到A轮结束、B轮被打断,中间经过两年,只涨五倍确实算很少的了。一般发展好的公司,只要能从寂寂无名爬到行业头部地位,涨20倍是很轻松的。
这个平台目前只经营斗地主等几种简单的网上打扑克玩法,别的扑克玩法乃至麻将统统都还没有,但好歹算是占住了国内的网上打牌领域第一名,有三五十万人在上面注册过账号打过牌。
入围之后,汇丰方面也公布了第一轮入围各家的暗标报价,然后再让他们二次竞价——也别觉得汇丰银行抬价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因为这本来就是银行对于质押爆仓的法拍,当然是尽量穷凶极恶想方设法让有意象的买家哄抬价格。
暗标入围加现场买拍决赛的结合,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哄抬,免得直接拍卖时、万一底价定得不够高,而前几个出价的人里有打心理战突然抬价区间抬很大,吓住其他对手不敢跟进。
多一轮暗标,就是让大家在最初出心理价位的时候充分考虑清楚、充分用猜疑链把节奏先带起来。
而顾鲲从公布的暗标入围清单里,看到第一轮暗标环节,只有那个南非的MIH集团出价比他高,达到了七千多万美元。
进入直接喊价拍卖环节后,顾鲲果断加了几次,甚至还在场内跟MIH的人偷偷协商聊了几句,表示他对这个平台的经营兴趣并不是很大,只是对于监管和控制的兴趣比较大,如果MIH愿意承诺未来不扩大灰色经营范围,顾鲲可以放手。
但如果MIH想要扩张到灰色范围,顾鲲绝对会游说监管层让下重手的。
MIH的人听明白了顾鲲秘密透底的逻辑,觉得想象空间确实不大,就在喊到8000万美元左右的时候收手了。
顾鲲最终以九千万美元的价格,拿到了棋牌平台众联科技40%的股权。
拿到手之后,顾鲲也跟MIH的人君子协定,放手了另外两个南非佬感兴趣的小项目,大家半是围标半是公平竞争地和睦相处——其实也不算围标,只是因为有眼光和肯进场的人实在太少,除了顾鲲和MIH,其他参与者识货并且有胆子的确实不多。
很快,股权招标/拍卖活动进入了第三周,顾鲲发现了一个MIH几乎不太可能放手的标的。
腾云科技的25%股权,被拿到了台面上,即将在第二天拍卖。
MIH方面,在第一天的暗标入围阶段,就已经喊到了1亿多美元,而且这个标的他们似乎不想放手。
顾鲲又不是很想当冤大头,他灵光一闪,发现可以让李老板再为他买一部分单。
(PS:基于最近的评论,稍微说两句。
书里面没说过目前就要灭了李老板。所以请很多书友别作出基于别人书里的立场代入的揣测,其实你们书评区提到的另外一些书,我原先都没看过,都不知道其存在,我又不是写金融炒作的书的写手,翻翻我原先的作品都知道我专注的是什么领域,这本书里金融其实也只占一小部分。
我凭良心说,不管李老板这人怎么样,至少到书里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怎么得罪过顾鲲。李公子只是被蝴蝶效应的AOE秒了,这是一个“事件”,不是一个“行为”,不是顾鲲蓄意灭他。
顾鲲也不是见富豪就灭的丧心病狂家伙。他怼人好歹也是基于恩怨基本律对吧。从陈明诚到孔尚忠、索罗斯,那些都是跟顾鲲过不去,才被灭被削弱的,又不是简单仇富。)
第184章 真人美女荷官在线发牌
顾鲲是个说干就干的脾气。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让李老板再出点血,当天下午,他就邀请对方,到刚刚易主的粉岭马场庄园,一起打打高尔夫球跑跑马,聊点事情。
李老板不明虚实,但最近刚好跟顾鲲交易频繁,所以也就去了。
粉岭马场庄园是一座马场和迷你高尔夫球场结合的产物,长度大约300多米,宽100多米,将近三座标准体育场的面积,除了马场/高尔夫球场之外还有好几幢很精美的别墅。顾鲲刚刚为这地方付了六千万美元,外面的市场评估价大约要两亿。
外侧是跑马道,稍微迂回一下,确保周长达到1600米(这样的场地如果只在最外圈做跑马道,周长只能到900多米。所以要中间曲折几次增加长度,才能达到标准跑马场的每圈1600米)
跑马道之间空出来的地皮,也不用浪费。就全部中上草坪和灌木、甚至还可以点缀些小池塘分布其间,做上五个球洞,便形成了迷你高尔夫。
这种格局,就类似于标准体育场的跑道环绕区域内做成足球场。只不过用跑马道代替了跑道,用高尔夫草坪代替了足球场。
有钱人的高档运动会所都这么玩。
“嗖嗖~嘣~”
“嗖~嘣”
“好箭法,贤侄果然是一通百通,到底不比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纯商人。”
李老板在旁边观望了一会儿,一开始顾鲲脱靶的时候他也当没看见,等好不容易候到顾鲲二连中的时候,他才出声喝彩,也算是给顾鲲留面子。
顾鲲耸肩微笑,随手一扔把弓箭丢给女秘书接着,然后潇洒地翻下马背,接过水喝几口:“术业有专攻嘛,我这人打不惯高尔夫,球技就不如大家了。”
他刚才展示的技法,其实也没对方捧场的那么好。毕竟顾鲲玩这些项目的时间也不多,刚才只是对着十步外的靶子奔射,也不求命中靶心,只要上靶就行,最好的成绩是三发两中。
玩过骑射的都知道,在奔跑中的马背上射箭,难度比站定了瞄准不知难了多少倍,对业余选手而言十步能上靶就很不错了。
至于他显露出“不屑于打高尔夫,大家各有所长”的姿态,那显然也是为了心理暗示,凸显双方的定位——
哥跟那些法国意呆利奢侈集团大老板们一起玩的时候,好歹还得猛龙过江让着点地头蛇,陪陪高尔夫。但是跟你,就没必要那么注意了,怎么舒坦怎么来就行。
李老板也是人老成精之辈,哪里会看不出顾鲲的故意随性。他也不生气,微微一手掩口轻咳一声:“贤侄今天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妨直言吧。”
还是快点谈生意比较好,到这种刚刚利益输送给对方的马场来玩,谁会真有心情在玩上面呢。
顾鲲喝完水,把瓶子一丢:“那我就直说了,前天我出手捧场、买下了原先盈科手上的‘众联科技’,这事儿是不是帮你们忙,李老板应该心中有数。我出手之后,盈科旗下另外几个子项目,也被我的姿态微微哄抬了一下,多的不说,每笔多卖出八位数美元还是轻轻松松的。”
李老板微笑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但是没有点破。
他的内心则是忍不住愤懑:草!你个小奸贼买买买,肯定是觉得有利可图才出手的。捡了便宜淘到划算货,还要老子承你人情?世上特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么?
“李叔这是不信了?”顾鲲看对方表情的僵硬,就看得出个大概来。
李老板嘴角法令纹一抽搐:“呵呵,谈不上。我只是不太懂互联网,倒要愿闻其详了。”
顾鲲施施然到旁边找竹躺椅坐下,点起一根雪茄:“很简单,我说一个理由,就可以证明没有我出手,众联科技是卖不出那么高价的——为什么MIH听了我的私下分析解说之后,就放弃跟我抢了?因为我让他们明白了,众联科技那种网上让人免费打的棋牌平台,想象空间是不大的。
如果MIH拿去了,他们未来唯一的盈利希望就是卖筹码——好听点儿叫‘游戏豆/游戏币’,但是您知道内地对于博彩的严控。如果MIH为了跟我抢而得罪了我,将来却还指望棋牌平台在大陆市场盈利,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我跟大陆市场上上下下的关系多铁?这种生意,只要有个对手的监管人脉比你铁,也不用陷害,只要公事公办严格执法,他那些卖游戏币之类的模式就全部会被定性为非法经营的。”
李老板稍微冷静思索了一会儿:“可是你抢下来呢?MIH就不能孤注一掷给你添堵?还是说,将来你还会给别人分钱、上下打点?”
顾鲲得意一笑:“我抢下来,就不需要它有盈利模式了——我可以永久免费,把众联科技当完全公益性的慈善事业养起来,每年最多赔个千把万服务器租赁带宽网费软件安全升级,赔一百年慈善事业我也赔得起。”
李老板不由愕然,随后终于真的开始认真听下去了。
这个顾鲲,看来真是下的每一盘棋都很大。
李老板强行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虚心追问:“愿闻其详,你不会真是想做慈善吧。”
“当然,慈善只是手段。我觉得以我的身份,做一个大陆市场最大、用户体验最好的棋牌游戏永久免费平台,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挤死那些目前还没出现、但十年八年后有可能出现的非法网络博彩平台。这样,我一来也算是为大陆官方做了贡献,为禁制玩钱、防止赌运气的事业尽了一份力。同样,也可以打压那些肉身不出境、但钱和娱乐过程被境外赚取的机会。”
这番话,外行人恐怕比较难以听懂。但李老板是老奸巨猾了,他只要稍一点拨就能听懂。
用人话翻译一下:后世那种打着“澳县XXX开业啦,真人美女荷官在线发牌”旗号的生意,其实没有一个是澳县的公司干的。
因为澳县的地方法律不允许。包括何堵王在内的一切从业者,他们的牌照都只是接线下、物理层面的,需要客人肉身到店的生意。
逻辑也很简单,如果允许网上搞,特许经营权不好管理,外部竞争也会加大,对于澳县人来说,总体是利大于弊的。
那些打着“澳县真人美女荷官在线发牌”假广告的平台,其实很多是缅甸越南柬埔寨、泰国老挝菲律宾的。这些穷国的博彩业也是合法的,但始终质量太低,线下生意吸引不过澳县,就搞互联网+。
(这一点必须要为华夏当局点赞,至少那些平台没有一家是注册在大陆的。即使因为网络不好屏蔽,内地玩家可以搜到可以登录,看到的界面也都是中文,但那些公司的注册地都是东南亚穷国,要是敢把服务器和注册地肉身放在大陆,早就被正义的官方端掉了。就跟电信诈骗公司都是注册在湾湾、但诈骗目标是大陆人,一个道理。)
理解了这个逻辑之后,顾鲲为什么要投资众联科技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要的不是众联本身盈利,他要的是靠这个平台让大家把绝大部分不玩钱的、最多玩玩免费虚拟物品的棋牌运动需求,都释放掉,从而保护线下的产业。
或许这么干,兰方受益不是最多——受益最多的可能依然是澳县何家,因为线上没得玩钱的话,线下去澳县的肯定最多。
但顾鲲却可以因此在东南亚娱乐业的秩序维护方面,扮演更重要的国际角色。
这个收益,跟让未来N多华人免费、连欢乐豆都不用买就上网白打牌白打麻将的开支相比,后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后世就算欢乐豆棋牌不卖欢乐豆,每年运营成本其实也没多少钱。
顾鲲进入这个行业的目的,就是消灭这个行业的互联网+模式,保护线下物理模式的世界秩序。
“……所以,我的思路是跟我当初投资内地一家电商公司阿狸巴巴一样的。我投资电子商务,不是因为我需要电子商务,而是我希望未来进入电子商务时代后,其他竞争对手的奢侈品牌在网上假货横行、口碑稀烂。
唯有我控股的品牌,不但假货没处卖,连真货都没处卖。那样,我的生意档次不就高了么。”
对顾鲲而言,投资互联网是用互联网来祸害竞争对手的。
“可是,除了我之外,世上有第二个人能领悟到这一层的价值么?不可能的,因为除非你能成为这一领域原先旧秩序的建立者,你才可以站在我这样的高度来布局。
如果没有旧秩序建立者的身份,单独弄个阿狸巴巴或者众联科技去赔钱是没有意义的,赔了也是在为那个行业的旧秩序建立者在赔。”
如果嫁衣不允许买卖、不能套利,那就只有新郎出钱做嫁衣是划算的。
这时候新郎出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其他人出价肯定不如新郎多,非要抢也只是白亏。
所以MIH放弃了,他们算了一下之后,在明知顾鲲肯定会把桌子掀了的情况下,就让给顾鲲吧。
至少顾鲲可以确保桌子烂了他最有利,他巴不得大家都不要来这张新桌子吃饭。隔壁就有他家的旧桌子等着做生意呢。
李老板思之再三,不得不承认他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顾鲲看对方差不多接受了他的观念,终于露出了恶魔的劝诱:“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有一个东西,我想到了一个很好听的故事,可以延续我过往在投资领域一贯正确的名声。
也可以帮你们把盈科数码旗下其他待处理的剩余筹码估价都拉动一下,就看你肯不肯跟我出阴阳价了。我出一块,你补我两块,对外宣称我出了三块。”
第185章 急什么?反方辩友还没发言呢
“小顾,你有心了。不过,我那逆子惹下的麻烦,我并不想再搭理——之前请你在部分净资产处置上出手,只是为了香江的楼市。至于互联网股,既然已经救不回来,又关我何事呢。我不过是一个只懂地产的老朽。”
李老板不愧是老狐狸。刚才听完顾鲲慷慨激昂的案例后,居然第一反应并不是询问顾鲲“你所谓的更好的机会究竟是什么”,反而是摆出了一步以退为进的恬淡出世姿态。
偏偏这句话道理上很站得住脚:盈科数码破产时,那些地产性净资产处置的时候没人接盘,至少顾鲲不肯出面接盘,有可能会导致持币观望的伪刚需实炒狗们进一步迟疑,对李老板的其他生意产生连锁反应的不良影响。
但是,如果顾鲲只是“不看好盈科数码破产时留下的其他创投公司股权”,严格来说这对于此时此刻的李老板,已经没有直接威胁了。
李老板的主业就是地产,以及其他一些配套实业。互联网和电讯板块,随着盈科系在泡沫中烟消云散,已经彻底退出了。
说难听点儿,“他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未来香江的投资市场对网络股板块信心如何,跟李老板已经没关系了。他彻底伤了元气,退出这片江湖了。
顾鲲也没想到,对方一开始听他分享案例、听他陈述“有些场子从技术上说,只有我会有动机捧”时,显得那么有参与讨论的兴趣,可当他真正提出让对方再出点血时,居然能一下子扭转到冷静如斯。
真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毫不含糊。
顾鲲摇头轻笑:“‘世人皆言孟德奸雄,今果然也’。”
李老板:“‘岂不闻兵不厌诈’。”
(标点符号没错,就是双引号里面再套单引号,因为他们说的话全文都是引用。)
顾鲲只能收住刚开始时从技术分析角度安利的节奏,转而先试图鼓舞对方的动机。
他轻咳了一声,喝完水后,继续拿起放在一旁的弓箭,站定了射固定靶,一边练习一边说:
“虽然恒生网概股从此跟您无关了,但能跟汇丰银行修复一些关系,还是尽量修复的好。这不仅影响到汇丰银行,也影响到渣打和其他各路银行。你做地产的,就不怕将来融资不畅?”
“汇丰亏了至少90亿美元质押差价,已经把我恨死了,我这辈子都没打算扭转。”李老板双眼看向毫无目标的方向,无所谓地说。
顾鲲:“那可未必,如果你现在姿态摆得好,私下里弥补的态度更加坚定,说不定他们就真的彻底相信‘令郎的事情只是他自己狐假虎威,你最多是失察,事后还是愿意一定程度弥补的’。那样,就有修复的可能性了。
现在,如果你出钱,我带节奏,把其中一些网络公司的股权卖贵一点,汇丰银行稍稍多回点本。新上任的总裁会不感激你?毕竟,都已经两个月过去了,恨你的那人已经嗝屁了。”
顾鲲说的最后一句话倒不是虚言。
正如当年他通过陈明诚抵押资产炒柴油、最后把陈明诚按投机倒把罪送进去时,顺手把汇丰银行文莱分行的领导层给坑了。
这一次,汇丰香江总行的高管层也被顾鲲如法炮制坑了。
在银行系统,出现抵押物质押物不到位、存在主观故意的恶性评估错误,导致最后多放了那么多款出去,那肯定是跟决策相关的一整条线从上到下都是要严惩的。
当年文莱分行的总经理只是撤职开除,而这次香江汇丰的总裁,还有另外几个直接责任人,则是直接跳LOU谢罪了。(死的都是白人,或者布列塔尼籍的黄种人)
毕竟是百亿美元级别的缺口呐。
不过,银行高管撸掉一批之后,总会来新的顶上。只要之前的那一页揭过了,后续没必要继续死盯着前任的亏空和仇人不放。
毕竟前任死的时候,“至少赔90亿”这事儿是已经在股东层面板上钉钉大家心里有准备的。尤其是英语文化的国家和地区,这方面甩锅和稀泥最擅长了。
一个大统领上台后,储备物资不足,都能疯狂攀咬前任甩锅。所以这时候只要“亏90亿”变成“只亏88亿”,对继任者就已经是功劳了。
(这一点上华夏的制度确实有优越性,前段时间密集看到的新闻,就是一批环保主管人员违规被拿下了。新上任的人哪怕刚刚到任、也必须承诺“绝对不发生第二次约谈”。而在有多个派系的国家,最常见的手法就是把烂账丢给另一派,是另一派没干好。)
只能说,顾鲲对于英语狗的劣根性了解太透彻。
李老板不由得认真沉吟起来。
“此言虽闻所未闻,却似乎不无道理……说说细节吧,你想在哪几个项目上动手脚,让汇丰‘从亏90亿变成只亏88亿’、顺带捞一票。”
李老板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还在想:“呵呵,这厮无利不起早,他非要来撺掇,恐怕他自己在这事儿里面的得利,要远远超过我和汇丰银行吧!
不如暂且听他怎么说,如果他一会儿说出来的哄抬项目估值的画饼话术,确实能够乱真惑众,我们又能够模仿的话,再甩开他单干也不迟!”
双方又不是什么铁杆盟友,无非是短暂的利益分赃罢了,有机会甩开顾鲲这个中间商赚差价的话,李老板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顾鲲当然也知道对方在这么想,不过他依然有把握让对方无法实现。
顾鲲清了清嗓子:“我觉得,盈科之前那堆项目里,还有一个叫‘腾云科技’的,可以跟‘众联科技’一样,非常有想象空间,甚至还能包装一下,通过让我表面高价购得,来带动另外几个项目的想象空间。”
李老板表情渐渐冷静严肃:“愿闻其详。”
顾鲲:“那家腾云科技,我稍微了解了一下,是个做网络通讯软件的。类似于在网上发短信聊天,不用电话费。所以这样的公司,对未来市场持续拓展的想象空间,应该类比于其他‘不能转网、不能跨网打电话’的通讯企业。
这样一来,之前大家对这种公司的估值想象空间模型就错了,也就存在一定的低估。我涨价一些抢下来,也是完全解释得过去的。
你应该知道,之前泡沫期,大多数上市互联网公司为什么估值虚高?就是因为‘他们虽然目前用户量不多、盈利模式也没有,但在所处赛道内的相对位置领先’。
换言之,假设大家估计十年后网民有10亿,现在网民只有一千万。但一家在某一领域内、现在拥有一千万网民中五百万用户的公司,大家原本估计他在十年后也会等比例有五亿用户,资本市场也就为这预估的未来五亿用户在买单。
可是,最近的一些风向转变,让资本市场看透了网民的飘忽不定、互联网产品用户的忠诚度远不如传统产业。也就是‘原来,在一千万时代有五百万的企业,到十亿时代并不会有五亿’,后来者在新蛋糕份额中崛起超车的机会比比皆是。
门户网站做得好的,可能搜索引擎的就新开辟赛道超你车、然后他们搞个门户就把原先门户第一名的生意给抢了。‘本领域第一’没法实现技术跨代的继承,估值也就崩了。”
就好比一个亿万富翁的儿子,本身是个渣渣,大家对他的想象空间只是因为他爸。那么当他失去继承权的那一天,也就瞬间不值钱了。
辛浪搜虎这些为什么05年左右就失去想象空间了?因为行业看透了:原来腾云做个新闻门户,直接可以秒掉新闻门户领域的老牌。那为什么还要为曾经的江湖资历买单。
李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的话术就是‘从那些被大家普遍认为‘无法继承’代际行业地位的细分领域,重新论证出一些‘可以继承’的反例?这些被包装上反例想象空间的项目,可以重新再涨几倍估值?”
顾鲲:“没错,西方资本对网络通讯运营商的估值不够高。不愿意相信他们能成长为超额利润的垄断企业,主要就是因为西方的传统电讯运营商被充分市场竞争了,掩盖了这里面的可怕之处。
在香江,在大洋国,甚至在韩国,不同运营商的电话是可以互相打的,还不用给跨网费用。大家也就觉得小运营商可以活得很好,先发者未必通吃。
可是在华夏内地,你可能不知道,近两年拆分出了华夏移动,还收取跨网打电话的费用,然后你就可以看到华夏移动的瞬间爆发、一家独大。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先发者可以永世垄断’的想象空间。如果能说服投资者用这类模型去套更多可以套的项目,那么凡是套上的项目,都能瞬间暴涨几倍想象空间。”
李老板眼神中闪过一丝奸诈的精光:“那就多谢指教了,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单干这一票,说不定是时候从别处筹点钱,亲自回购一些优质子项目了。”
“哈哈哈哈,你这就想甩开我单干了?”顾鲲不由哂笑,“你觉得,我能把刚才那番话术告诉你,就没有覆手为雨让他们重新贱得不值钱的戳穿话术作为备胎?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有本事吹得他们有想象空间,就有本事贬得他们一文不值,你才听了我第一回合的正方开场陈词而已呢,不觉得下结论太早了?”
李老板也不羞愧:“我就说,你怎么会毫无保留。”
第186章 炉石格言
聪明人做生意可以失败,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但绝对不能在已经必败的时候再多做纠缠,那没有意义,而是要立刻抽身止损等待下一把。
人生是不可以放弃的,但每一次单独的机会可以,该二十投就要二十投。
所以,李老板也没打算在“要不要绕开顾鲲单干”这个问题上纠缠过久,本来就只是厚着脸皮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投石问路。
顾鲲也不想追究对方的诚意问题,而是选择了立刻抛出几个筹码,震慑住对方的蠢蠢欲动:
“你想绕开我、剽窃我的画饼说辞单干,我有好几条办法可以让你血本无归。所以,不要动这种念头才是最明智的。
刚才说了那么多我可以帮你画饼看好腾云科技的理由,反过来我也可以找到更多独门的看衰理由。而且保证目前汇丰银行能找来的那些陪标客一个都看不明白、非得等我点破才看得明白。
首先,腾云的优势是‘互联网通讯不能跨软件通讯,所以强者愈强的马太效应会进一步加剧,最后赢者通杀只剩一家’。但我有N种办法让这一点经不起推敲。
首先,腾云的起家就是依靠华夏电信的不重视,创业团队一开始只是想写个‘网络寻呼机’卖给电信但电信不要,自己写一个只要30万人民币。
但是现在,华夏电信已经被拆分了,华夏移动刚刚成立。鬼知道移动会不会有进取心一些、因为电讯业务已经有狗咬狗的竞争,所要搞自己的网络即时通讯?
就算华夏移动现在不进场,但腾云毕竟不是国企,未来做大了是否会面临垄断监管?华夏移动可以没有技术垄断环境都制造出垄断门槛,那是因为它是央企。而对于民企,就算技术上有垄断环境,监管都有可能让它变得强制兼容……”
顾鲲洋洋洒洒稍微列举了几点,轻松就把李老板吓住了。
顾鲲说的这些“利空”消息,如果换一个重生者来听,稍微听几句就能总结出规律来:这不都是后世腾云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一次次利空预期、一个个实际困难么?
比如,后世要到2007年,华夏移动看QQ做得太大了,搞个“飞信”出来,通讯功能跟QQ差不多,但是多一个“电脑给手机发短信不要钱”的好处。
只是因为后来移动内部掣肘、短信销售业务部门觉得飞信反而短时间内不但不带来收入、还拉低了每个月真金白银的短信套餐费,所以内耗自戕、像对付敌人一样给飞信的版本升级用户体验优化下绊子,巴不得飞信死掉,最后也就如愿死掉了。
但是,飞信刚出现的时候,竞争对手和业界观察者是绝对不敢小觑的,甚至腾云内部不少高层,当时都短暂觉得前景灰暗。幸好后来看穿了央企的内斗本质、小团体既得利益抱团内耗,才觉得“吾无忧矣”。
除此之外,那些“监管层强行反垄断”,虽然后来历史上并没有出现,可能其他上帝视角的看官们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是站在2000年这个时间点上,对于身处局中的人而言,那都是很有可能,也可以对项目长期想象空间形成重大打压的不确定风险。
换言之,QQ后世能做大,关键还是国家态度温和,愿意扶持。否则如果监管层非要下死命令,要求“QQ用户应该可以跟陌陌/飞信/米聊互相发信”,甚至勒令通讯服务器第三方托管、所有互联网通讯企业只是共用租用,那也是完全可能的。
这不是技术上不能如此勒令,而是国家也要担心或者非死不可什么的境外同行做大,所以华夏和大洋国双方都不想反这个垄断,不是反不了。
顾鲲把每一点后世可以、可能用来打压腾云的风险,都拿出来吓吓投资人,还吓不住么?
这种条件单独拿出来,让人慢慢静下心考察,是有可能破除掉其中相当一部分的。
但眼下汇丰银行处置不良资产的投标/拍卖已经近在眼前了,南非的MIH也好,其他围标看戏的也好,他们没这个时间来慢慢考察。
顾鲲这么满肚子坏水地往外冒,自然就把李老板轻松吓住了。
而且顾鲲还非常有心机地只是挑选了几点来说,他肚子里留着作为后手的坏水还有更多——这不是展示肌肉的环节。在这个环节,要尽量多留后手,让对方不敢甩开你单干。
“还是别动甩开顾鲲单干的心思了,这厮简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利空利多的消息都是有备而来做足了功课。要是得罪了他,他肯定往反方向疯狂带节奏。”李老板心中暗忖。
但是内心的不甘心,还是让李老板爽快地切换到了最后一个对抗角度:
“关于你怎么画饼做多或者做空,技术细节我都不想了解了。但是,你对这个‘腾云科技’也下了那么大工夫研究,还要决定买入,这肯定不是仅仅为了未来卖出赚一票的纯财务性投资吧?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点道理是颠扑不破的,那就是能让又有钱又聪明的人花那么多工夫和脑力去算计的东西,肯定很值钱……”
李老板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半句话没说出口,但顾鲲已经听懂了。
对方的意思是:你已经劝阻了我甩开你跟别人合作来“帮汇丰银行哄抬筹码拍卖价、向汇丰新高层卖人情”。
可是,这种措施,阻止的只是“倒卖”,而不能阻止“价值投资”。
换言之,就类似于房地产市场上,如果一种房子使用价值很高、住起来很舒服很方便,那么即使其金融投资价值不高,也是阻挡不住“只住不炒”的真.刚需的。
如果腾云很有前途,就算李老板跟顾鲲决裂后、亲自把腾云吃回来。顾鲲因此而跟他反目成仇、疯狂泼冷水丑化拉低腾云的估值。
但只要李老板打算长期持有、以价值投资的姿态永远憋着腾云的股票不卖,那么估值低不低跟他也就没有关系了。
顾鲲必须要证明:这玩意儿对其他人而言,连使用价值都不太大,但只对顾鲲而言有特定的该买的理由,才能从动机层面彻底摧垮李老板的猜疑链。
这就有点像之前的阿狸巴巴和众联科技,那些项目都是典型的“对其他人可有可无,但唯独到了顾鲲手上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独门优势”。
因为只有顾鲲有动机控制华夏电商渠道上出现奢侈假货品牌构成、也只有顾鲲希望净化整个东南亚的娱乐业秩序。
只有有了这样的独门理由,才会让一门“本业慈善不赚钱”的生意,可以作为配合BUFF焕发出第二春。
这个阶段的谈判,就又回到全力All-in,展示肌肉的时候了。
这个理由,不用收手,有几分就说几分,说得越透彻,就越能震慑住对方不起异心。
这根第二阶段的逻辑是完全不同的,第二阶段要留手,最终阶段不用留手。
说起来有些复杂,看不懂的看官就当是魔兽里面打BOSS,有些BOSS就是有三个阶段,中间阶段要防止OT,最后阶段则是DPS全开RUSH掉就好。
“有些时候你需要慢慢思考,有些时候你需要直接打脸——而现在是打脸的时候。”顾鲲在内心默念了一句后世某个他经常玩的手游里的台词,然后深呼吸了一口。
“没错,我对腾云确实有兴趣,但这种兴趣,跟对众联科技的兴趣在构成上非常类似——有些东西,在别人手上是没有多大价值的,唯独在我手上,可以有更大的价值。
我看好华夏社会未来的攀比产业的潜力,我认为未来十年二十年内,华人的攀比欲是全世界最强的。所以,我需要一家提供分享装逼服务的朋友圈子类型的公司。
而网络通讯软件这个细分领域的公司,未来转型到晒照分享装逼领域是最轻松的。我做这个生意,就没指望腾云这家公司本身赚钱,将来利用价值榨干了,我就会把它的股份抛掉的。
这只是一个工具人企业,我对他的投资是防御性的,我不希望网络舆论界未来的主力,被黑我的阵营控制。”
这不仅是顾鲲的说辞,他也是真心这么想的。
将来有他在,他肯定不希望腾云做那么多游戏来害人。何况他已经买了众联科技,要是互相竞争的话,岂不是等于顾鲲同时投的两家公司狗咬狗内耗了么。
顾鲲对网络游戏产业也没有兴趣,他反而觉得有些产业被整体怼死,或者从根子上引导到另一个方向比较好。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腾云对顾鲲而言,有财务性投资的价值,捏个十年八年赚个好多倍就跑,顺带着在这十几年里持续影响对方的带节奏能力,在涉及顾鲲的节奏问题上只带好的节奏。
十几年后,顾鲲是注定要把腾云的股份彻底卖掉的,这种公司没有梦想,顾鲲是当它真.工具人的。
“又是为了控制舆论,控制带节奏……不过理由倒也还算说得过去,毕竟也不是什么孤注一掷的投入。”李老板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还是采信了吧,没必要再纠缠。
毕竟,这种生意就算补贴顾鲲一些钱,也就是九位数美元的程度,单笔都不会超过两个亿的。
之前送庄园送马场高尔夫球场都送了,累计利益输送也不比这个问题少的。
既然顾鲲理由充分,确实“有些东西只有在他手上才值那个价”,李老板何必枉做小人再去强行持有自己看不懂的生意呢。
“好吧,那我们就各取所需——我靠着这次操作,缓和一下跟汇丰系的关系,你呢,就当是白捡一些价值洼地。你准备以多少价钱竞拍,跟我透个底,我帮你买单三分之二。”
当然,出钱之前,李老板肯定会给汇丰的人通风报信的。
而顾鲲会不会给MIH的人提前暗中示WEI,就不是李老板能操心的了。
第187章 他们都觉得自己没有中计
李老板被顾鲲忽悠瘸之后的当天晚上,顾鲲就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一步的威慑。
他准备恐吓一下MIH集团派来的全权代表。
当然了,这种行径一点都算不上奸诈。
因为李老板本人也是在被忽悠瘸之后,也是选择了立刻去跟汇丰银行的人通风报信卖好。
只能说这俩家伙奸诈程度堪称一时瑜亮,彼此彼此。一个跟买方场外勾结想围标,一个跟卖方场外勾结想做托。
……
一小时后,半岛酒店的另一套总统套房里。
阿道夫.奥本海默先生的秘书,向他转达了一份刚刚收到的邀请。
之所以要强调“另一套”,自然是因为这位阿道夫.奥本海默先生住的总统套房,并不是之前顾鲲住过的那套。
如果顾鲲现在还住这儿,有可能跟奥本海默先生成为“邻居”,但谁让顾鲲已经被李老板恳求着半卖半送拿到了好几处豪宅呢,所以也就没有当邻居的必要和可能性了。
“先生,是兰方文化的顾鲲,今晚想邀请您到他府上赴宴。您看如何回复?”女秘书说着便把一份请柬递放在茶几上。
阿道夫.奥本海默,是南非奥本海默家族的第三代,也已经四五十岁年纪了。他们家族也是南非MIH集团的大股东之一。尽管后来有大量的大洋国、荷兰等国的资本注入MIH集团,但奥本海默家的人依然在公司里保留了一些投资决策方面的话事人。
阿道夫并不是家族的嫡系,而是旁支,所以管的事情多一些。这次的这些投资决策,阿道夫一个人就是可以全权代表家族和公司拍板的——真正的家族嫡系反而是只拿钱不问事的。
大多数看官应该还记得,一年半之前跟顾鲲在奢侈业领域有过深度合作的历峰集团的老板、约翰.鲁伯特的家族,他们的头衔就是“全球奢侈业第二大巨头、南非次富、南非第二大矿业大亨、第一大种植园大亨”。
鲁伯特家为什么非要强调屈居这个“次”富呢?就是因为南非的首富是奥本海默家族。
区区南非这种化外蛮夷之国,却也有那么多白人富豪家族蜂起并立,只能说大多数华人看官下意识里都小看了这个偏远陌生的地方。
这个奥本海默家族,早年是南非第一矿业大亨,拥有南非最多的金矿和钻石矿——南非黄金和钻石的产量都是全球闻名的,由此可见奥本海默家族的土豪属性是最简单暴力那种。
在73年石油危机油价暴涨、石油大亨们崛起之前,金矿钻石矿老板们就是全球小白最羡慕的巨富模式。
70年代后,黄金和钻石你不再是最让人羡慕的矿业资源,而且南非的黑人也在崛起,所以奥本海默家族的大量成员也逐渐肉身离开了南非,把产业纷纷拿回欧洲、旗下生意能到荷兰上市的就上市,上不了市的囤瑞士。
经营投资的范围也逐渐扩大起来,把南非有前途的产业都投了一遍,跟那些啥都不会的煤老板、进京后呼啦啦买一堆房子差不多性质。但偏偏就阴差阳错投中了很多南非最有前途的公司,至今已经转型有二三十年了。
“顾鲲跟我现在也算是竞争对手,他这时候找我赴宴是什么意思?难道想给我个人塞好处、让我出卖家族利益陪他围标?那他就太小看我了……不管了,先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道夫.奥本海默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决定赴宴。
……
顾鲲连请客的地方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在粉岭高尔夫庄园,下午他刚刚请过李老板打高尔夫的地方。
只不过李老板前脚刚走,不到俩小时阿道夫就来了。
“奥本海默先生,坐,别客气。”顾鲲违心地跟闪金族金融资本家问好。
因为索罗斯的关系,顾鲲天生不喜欢跟闪金族人打交道,这也不是歧视,纯粹是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带来的刻板印象,属于每个人的偏好自由。哪怕这辈子他本人其实已经是金融危机的受益者了,但上辈子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三观厌恶惯性依然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东方文明也不讲究大洋国那种政治正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倾向偏好自由。不像可悲的大洋人,表面上标榜言论的自由,其实到处要政治正确,只能表达那些传媒利益集团希望看到的可笑自由。
双方虚与委蛇了几句,顾鲲就邀请对方入席。
桌面上有黑金鲍和鹅颈藤壶,阿道夫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反对——这一点来说,奥本海默家族还算是比较开明的,甚至都不该叫闪金人。
因为后世的人类学研究早已表明,闪金人作为一个民族本来就不存在,那只是一种文化认同和其他复杂仪式的混杂,并不存在血统渊源。
奥本海默家族的初代目,出生的时候确实是闪金人。但1933年的时候,就因为一连串的家族灾变、家里连续意外死了好多人,从此初代目恩斯特.奥本海默就性情大变,产生了信仰怀疑,弃暗投明皈依了西方主流信仰。
所以严格来说,从那时候起,奥本海默家族就不是闪金人了。
他们也就可以吃鲍鱼象拔鹅颈藤壶各种贝类食物,不用再考虑什么treyf不treyf的问题了。
(注:不是我要写奇怪单词,是trefy这个词在百度翻译里都没有中文意译。大致就是闪金人认为吃贝类、某些文化认为吃猪肉、阿三认为吃牛肉,都属于“trefy”)
阿道夫非常优雅地享用了鹅颈藤壶,就像一个标准的法国人那样优雅,整顿饭没有丝毫的障碍。
其他诸如里昂牡蛎、普罗旺斯贻贝之类的就更没有障碍了。
饭后喝了杯茶,歇息了一会儿,顾鲲邀请对方在庄园的马场里骑马漫步一会儿,顺便聊聊。
漫步并不会颠簸,也就不怕阑尾炎。至于顾鲲本人倒是可以策马奔驰,因为反正他的阑尾六年前就割了。
跑了一圈马之后,顾鲲直来直去地挑明:“奥本海默先生,我希望您认清形势。我已经跟盈科数码背后,当年得罪了金融界的大老板串通了,会巧立名目包装盈科死尸里分离出来的一些器官,重新哄抬价格,好让汇丰银行多回点本。
后续有几个项目,我可能会出手,但是我出三块钱,有两块钱都会是李老板背后秘密利益输送贴给我的。所以,如果你要跟我抢,就得做好付出相当于我三倍的代价——我反正是无所谓的。”
阿道夫并没有被顾鲲的第一句话吓住:“只要东西好,不怕价格高——巴菲特说过,别人贪婪的时候他恐惧,别人恐惧的时候他贪婪。现在泡沫已经破裂了,是别人恐惧的时候,价值洼地已经形成,那我们就该贪婪。”
顾鲲轻哼哂笑:“看来你是不信啊,好,那你可以听听这个。”
顾鲲说着,打开了一个播放器,里面是他下午录的音。
在顾鲲的主场谈判,顾鲲肯定会做好安全工作。所以下午的时候,李老板是没机会录音的,顾鲲的安保人员都暗中检查过。但顾鲲自己录音就很方便。
此时此刻,阿道夫.奥本海默也一样没机会录音,他只能听录音,听的时候也没法翻录取证、将来也就没机会指控顾鲲违规。
最可气的是,录音的内容还是被顾鲲演戏演过的。
下午的时候,顾鲲其实跟李老板虚虚实实分析了好几个案例,都是盈科数码尸体里分解出来的,不只有腾云科技。
无论哪个案例,顾鲲都能翻云覆雨想说得对方值钱就能说得对方值钱,想说得对方泡沫还没挤干就能说得对方泡沫还没挤干。
谁让他多了20年的先知呢,后世互联网公司在寒冬里有多少利空分析多少利好分析,顾鲲随便挑一点就天花乱坠了。
阿道夫.奥本海默听了之后,也不由被忽悠得有些晕了。
至少他不得不相信,顾鲲确实是跟李老板串通了的,为了给汇丰银行新接任的高层利益输送卖人情,真要跟顾鲲联手当托。
“看来,后面两场不少标的都会被包装得比实际价值值钱不少,入手的话可能会亏……但也不可能深入宝山双手空回,总要捞一点项目才好。不行,哪些项目真值得抢,哪些项目不值得抢呢?
要不就将计就计反其道而行之?顾鲲拿来示威的这几个项目,听他录音里的分析,未来确实想象空间更大。就算他们抬价三倍,未来利益空间还是很大。风险投资成功的,哪个不是十倍二十倍地收益?
他抬到三倍,我出五倍抢过来!不过那些虚晃一枪的,就任由他去买好了,我们不当陪跑被托的冤大头!”
阿道夫.奥本海默被绕得团团转,自以为靠着将计就计的定力就能成功,却也不知是被谁将将计就计给就计了。
……
此后几天,正是密集的股权拍卖。
顾鲲以2亿美金的报价、实际只出7000万,拿到了腾云科技25%的股份,另外也略有出手。
奥本海默本以为花个1亿多买腾云是有价值的,但顾鲲开口就是两亿,让他断定顾鲲在这个项目上应该只是托,那就让托自吞苦果吧。
而其他一些他认为“顾鲲不是托,是真有价值”的项目,奥本海默则是重拳出击,以高于原先心理价位至少两三倍的价格拿下了。
直到最后时刻,奥本海默还以为他是捞到了一些真.价值洼地。
场面似乎很和谐,李老板汇丰和奥本海默,都没觉得自己被顾鲲算计了。究竟谁被算计了只有过几年才看得清楚吧。
第188章 开盘跌破发行价
“三方都没有觉得自己吃亏?至少在私下的社交场合没有流露出觉得吃亏?好,那就好,这事儿就暂时这么算了吧。”
所有股权拍卖活动结束后的那天晚上,顾鲲一个人静静地咪着干邑白兰地,听黑水安保的人汇报了那些从半正常渠道打听来的好消息,也算是了却了一幢心事。
目前没人觉得吃亏就好。
顾鲲也不是那种打脸狂魔,纯粹为了打脸而打脸,对手中了计暂时不自知他还非要点破。
放置几年,将来顾鲲买到手的这些股权值钱了,或者MIH被顾鲲忽悠重仓的“价值洼地”被发现真的是洼有所值翻不起多大浪,那时候世人自然会看出高下的。
何必非要刚占了人家便宜还说出来呢。
“腾云25%的股权这就到手了,众联科技40%的股份也到手了。其他倒是不用急,顺其自然吧,反正寒冬还远远没有过去呢,目前这个价,也就是几方赌气哄抬高了。冷静一两年还有得跌。”
顾鲲如是盘算了一下,决定先见好就收,按兵不动。
还别说,或许三五年后,MIH和李老板、汇丰银行都会为今天的交易后悔,但是在一两年内,他们是绝对不会后悔的。
尤其是李老板和汇丰银行,他们属于完全看不懂互联网科创公司,未来一两年看到顾鲲手上的资产贬值到谷底,说不定还会沾沾自喜庆幸。
……
处理完香江这边的生意后,顾鲲仅仅在香江略微多住了几天,到处玩玩放松一下。
主要是从李老板那里收保护费收来的四处庄园,都还没全部临幸一遍呢,怎么也得爽一爽。
因为没有正事儿,顾鲲还一个电话打回兰方,然后派保安队伍和专机把未婚妻朱悠然也接出来玩几天。
顾鲲还是很有良心的,接未婚妻来的时候,还是会把女秘书们遣散得远一些。毕竟只是渡假,没有什么公务要处理,女秘书老是在眼前晃也没必要。
朱悠然也算是从小锦衣玉食,到了香江跟未婚夫聚聚一起玩当然是很开心,不过对那些价值数亿美元的豪宅倒是没什么兴趣。
山顶白加道的庄园,原本是顾鲲这次收到的四处孝敬里最贵最值钱的,朱悠然也就住了两晚,便觉得不过尔尔。
所谓的中西合璧园林,未必比昭明宫更有底蕴。
倒是其他一些在兰方和巴伐利亚都比较少见的娱乐设施,让十六七岁的少女心性颇有兴趣。
“以后我们回兰方,也在昭明宫里造个水上乐园、修个跑马场好不?兰方好像还没这类娱乐设施。”
来到香江的第四天,朱悠然把所有运动细胞彻底解锁了出来,上午玩私家水上乐园,下午去粉岭跑马骑射,浑身都透出青春的汗水,颇有几分稚嫩的健美。
“好,都依你,不过,别在昭明宫里大兴土木了。我们另筑行宫好了,全部搞成现代化的游乐场,专供王室自己家里人玩。反正兰方地皮多,又不值钱。”顾鲲满口答应,只是在操作层面稍微调整了一下。
他也不得不承认,兰方虽然从大约三四年前开始逐步发力搞旅游设施的建设,但高端娱乐场所的品类齐全程度还是远远不够。
学得最快的只是开酒店、购物中心、博彩业馆子、影城、搞高端健康管理的健身中心。
但暴发户要补齐贵族的底蕴,差距终究是很多。
下半年奥运会回来之后,或许可以静下心全面补齐这些提升底蕴的设施了。
标准的赛马、高尔夫、水上乐园、乃至仿迪士尼乐园的影城后续项目,统统可以考虑。
而且现在的时机也是最好的。因为当初要是再提前一两年的话,顾鲲或许拿不出那么多现钱来,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前的汇率,也会导致兰方的物价对旅游业吸引力不够。
这些设施,都是要华夏和日韩游客年流量达到好几百万人之后,才可以开始考虑的。没到这个规模之前乱上马项目就是在找赔钱。
即使是现在兰方的客流量,顾鲲估计02年全部建成之后也得先稍微亏损一两年。总要04/05年兰方塔这些世界第一规模的奇观全部完工后,才能彻底带动全面扭亏为盈。
玩了几天水上乐园和骑射之后,实在闲不住的朱悠然又提出去那座维多利亚湾的游艇会所玩玩。
游艇顾鲲之前在兰方也有好几艘了,王室也有自己的游艇,所以朱悠然对船并不感兴趣。她只是觉得会所的装修和规划挺新颖的,总能发现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小设计。
来到游艇会所的第一天,朱悠然就发现一个问题:“这里原来是给多少船的泊位?我们从吕森造船厂运来的船到货之后,停得下么?”
顾鲲一开始压根儿也没把这处白捡的会所当回事,听了未婚妻的问题才注意到。
维多利亚湾两侧的海岸线,那都是寸土寸金的。
李老板半卖半送给顾鲲的这座游艇会所,地段更是黄金中的黄金,位于铜锣湾和中环之间。那么金贵的地方,所以只能占到一段七八十米长的海岸线。
70年代李老板最初拿下这里的地搞游艇会的时候,当时地皮还没那么值钱,有钱人的游艇也不多,所以很豪放地弄了一段横顺式的码头,可以横着泊靠一条六十多米长的游艇,或者两条三十米的,反正横顺式的码头是可以随便分割的。
进入90年代初,维多利亚湾的黄金海岸线越来越金贵,他们不得不改成了五六个纵列的泊位,让所有船竖过来停,但这样每条船的宽度都不能超过十米。
顾鲲原先也没当回事儿,也没打算让他即将到货的新船开来香江耀武扬威。
现在听了朱悠然的建议,倒是觉得颇为大胆,完全可以试一试。
在香江把豪横的招牌打出去,才能让如今还在崇拜香江的内地有钱人,进一步认清“谁才是引领土豪界标杆的存在”。
不过,顾鲲还是很会卖好哄人的,明明是他自己内心已经很想改造了,但既然是朱悠然先提出来的,他怎么也要顺水人情装作是因为过于宠溺才允许“胡作非为”:
“这里只能停宽度十米以内的中型游艇吧。既然你想来香江玩大游艇,我让人把这几道辅栈桥全部拆了,改修一条长一点儿的主栈桥。”
朱悠然还是挺懂事的,见自己随口一句话,顾哥就要砸光重来,连忙劝阻:“我就是随口说说,咱自己的船,干吗非要开到香江来,平时在兰方玩玩不就好了么。就算以后来香江,香江港还缺那么大的泊位么?何必非要停到维多利亚湾这种风景区来。”
顾鲲摸着朱悠然的空气齐刘海安慰:“放心吧,没多少钱。你想要的东西,我还会心疼钱么。你要记住,我宠你花的每一分钱,都可以形成业界标杆,为我们赢得更大的名声,你就只管花好了。”
花得越多,炫富经济赚回来的才越多。
说服了朱悠然之后,顾鲲立刻找来女秘书吩咐:“找个施工队,一个月之内把旧栈桥拆了,新栈桥修好,相关的重新装修也搞定,可以做到吧?”
莎拉诺娃倒也非常了解华夏国情了,连忙说:“没问题,直接到河对岸就近找一个内地的工程公司就行,施工费到位很快的。”
顾鲲六月份的时候,就要拿到可以正式使用的“全球最贵最豪华游艇”,而德国汉堡吕森造船厂那边,现在船就已经启航了,四月份肯定要到兰方。然后在兰方再进行为期一两个月的紧急补充装修——
倒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奥运会期间船刚装修好是否会影响顾鲲入住。
因为两百多米长的豪华游艇,顾鲲也不用第一时间就使用所有舱室的嘛。船送到的时候,肯定有少数几十个核心舱室,是已经完全装修好了的。后续新装修的那些,顾鲲暂时都不会住。
“那就好,六月份,我起航去澳洲之前,一定要让我的船来香江晃悠一圈,耀武扬威一下。”顾鲲很满意,便挥手示意女秘书可以退下了。
莎拉诺娃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句:“前天梁先生就跟我说,黄易公司在纳斯达克已经上市了。不是非常重要,但行情有些出人意料,您可能会感兴趣,有时间可以看一下。”
顾鲲楞了一下,抬腕看了一下表:“哦,昨天是愚人节,黄易都上市两天了。”
顾鲲来香江之前,就一直有考虑对丁三石的黄易狙击敲打一下,但从来没觉得这事儿有多紧急。
因为他觉得,等得越久越有把握,只有对方亏惨跌惨了才会姿态更低,所以也就没必要每天关心行情了。
不过,听梁劲松这样提醒,莫非是黄易的上市股价比预期的还要差?
顾鲲想了想,回屋坐下,吩咐莎拉诺娃把材料给他,还对朱悠然温言劝慰:“我处理些生意,晚点儿再陪你。”
“没关系,正事儿要紧,只怪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还不如你一个秘书呢,要是什么时候我也上了大学就好了。”朱悠然叹息了一声,想快点长大。
顾鲲看了一眼股价,顿时就有些惊讶。
“我靠,这也太惨了吧,好,干得漂亮,难得咱中概股也能把华尔街券商给坑了。上市首日开盘成交价就跌破发行价,这是让华尔街券商狗们一块钱都没赚到呀。”
第189章 还有这种操作
刚看到前几天的纳斯达克行情数据的时候,尤其是看到刚刚新鲜出炉上市的黄易公司的股价时,顾鲲着实被小小震惊了一下。
他在香江这边厮混,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四月初。算算日子,距离纳斯达克最高位回落,已经整整三个多月,经历了70多个交易日。
去年圣诞节之前,纳斯达克指数的瞬间最高位逼近过4700点,但平安夜前一天的700多点暴跌,直接就重新击穿了4000点整数关卡。
后续淅淅沥沥震荡下行了70个交易日,平均每周少则一百点,多则两三百点.只有在三千点和两千点整数大关的时候,各自徘徊挣扎了一两周。
总而言之,愚人节之前,纳斯达克指数在挣扎之后,终于是刚刚跌破两千点。
原本历史上,“彻底进入互联网寒冬”的标志,大约是持续两三年的“纳斯达克指数始终在一千点左右徘徊”。
这么算的话,如今刚好是下跌过了半程,比四千多点的时候已经一半多跌没了,可后续还有至少一次腰斩的下探空间。
黄易的丁三石强行挤在这个时候流血上市,形势果然是比另一个时空6月底流血上市还要严峻得多。在原本的历史上,纳指破两千怎么也得是七八月份暑期档的时候了。
“券商承销价3块5美金,上市首日实际开盘成交价2块9,这也太惨了。华尔街承销券商直接亏了6毛钱一股,怎么做到的?看走眼能这么离谱?”
看着这一个个具体数字,顾鲲也有些诧异。
2块9还只是当天的开盘价,最后收盘时是收在2块6毛8。今天是4月3日,经过中间两个交易日和周末的冷静,稍微挣扎了一下,目前是2块7毛5。
按照这个趋势,顾鲲预想的“等黄易跌到七八毛钱一股就抄底”的计划,可能可以提前不少时间实现。
顾鲲为此特地给梁劲松打了个电话,询问对方的看法,谈谈“为什么黄易会跌这么惨,直接破发行价”。
梁劲松并不知道历史,但既然顾鲲非要说这个价格低了,他也只能帮顾鲲分析理由。
稍微探讨了几句之后,梁劲松提出了一个顾鲲可以接受的马后炮:“应该确实算是被低估了吧?可能是近期密集IPO的流血上市公司太多,二级市场上的血被抽干了,想流都没得流,就跌破发行价呗。”
顾鲲觉得这个确实有道理。
虽然原本历史上黄易是纳斯达克开始下行后三个月上市的,这一次也是纳斯达克下行后三个月上市的,看起来这个时间节点距离没变。
但是,因为提前了三个月,导致很多原本不需要“流血上市”的公司也变成了“流血上市”,所以总的来抢夺流血上市资金的公司就扎堆了。
比如彼得蒂尔的PAYPAL,就是典型的“前世不用流血上市,这一世变成了流血上市”。
而扎堆IPO会导致资金荒,几乎是股市的一个常识了。
君不见后世非死不可2012年要上市,结果吓得好几家原本要在那个时候上市的中小型创业企业都提前或者延后了自己的计划。为的就是怕非死不可吸干了市面上流动的热钱,自己上市的时候承销价和开盘价都太惨。
个别头特别铁的小公司不信这个邪,也都成了反面教材。
后来阿狸巴巴之所以2014年底才在纳斯达克上市,也是调整过的,就是因为看了那些反面教材的教训,所以往后稍微延了一下,让资金池可以多蓄点水。马风的原计划本来是要再早几个月的。
可惜的是,那些都是后来十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而2000年的纳斯达克市场,无论创业者还是投资者,都还没太总结出这方面的规律。
何况就算丁三石总结出来了,他也没得别的选择,再等说不定他就彻底死了。
顾鲲感慨之余,也不由在内心算了一笔账:“真是各人造化不同,我记得前世丁三石好像是在黄易股价瞬间冲到十几块美元一股的情况下,短暂做过几天华夏内地首富。
现在最高峰也就2块7毛几,比前世十三四块的峰值,只有不到20%,也就是说,他身价的历史最高位,也就只有华夏内地首富的两成了。”
原本有机会当内地首富的年轻人,被压到了人生巅峰也只能够到首富的两成,丁三石也算是为他的口花花带节奏付出代价了。
只不过这个代价目前看来只是天诛,顾鲲都没出手对付他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梁劲松好歹也是接受了顾鲲好几年委托了,尽管这一波行情彻底结束之后,他有隐退江湖的意思,但看顾鲲前前后后对黄易的事儿关心了那么多次,他也忍不住主动帮顾鲲出主意:
“顾生,您是一直想收一些黄易的股份、敲打控制它吧?只是你觉得2块7还不够低、还想等它慢慢跌再动手?我倒是觉得,如果你真有理有据觉得黄易还能跌,趁着现在大环境不好,做空一下散播散播利空消息,把它未来该跌的都先打下来,那不就不用等太久了么。”
“个股做空?”顾鲲懵了一下,随后微微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要趁人病要人命啊,结仇可就结大了。
实话实说,顾鲲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确实有些过于依赖重生者的先知先觉了。
因为知道历史,知道哪怕什么都不干,任由历史自然发展,黄易在互联网寒冬的最低谷时,也能自然跌到五六毛一股。
所以顾鲲就形成了路径依赖,一直没想过做恶人怼人,总想人畜无害地等对方自己跌,等天诛。
而梁劲松不知道历史,他的思路反而比顾鲲开阔多了。见顾鲲关心了这么久,也没点动静,不由得直接劝老板下狠手。
做空这种操作,当然不仅限于做空大盘,不仅限于之前港股市场上那种“期指合约”的招数。
对于个股,也是可以做空的。后世纳斯达克中概股被做空的事件也是有一些的,其中被做空的公司很多本身就是财务上卑鄙,甚至可以说罪有应得。
不过,做空好歹会导致华资股东资产缩水,如果一家公司前期投资里华夏内地资本比较多,顾鲲却去做空的话,未免有点不仗义,容易有损顾鲲亲华的人设立场,那就犯不着了。
顾鲲原先没关心过这个问题,此时不得不临时向梁劲松求证:“做空还是要谨慎的,我得考虑国际关系——你查过黄易原先的钱主要是哪儿来的么?”
没想到,梁劲松居然提前做了功课,查都不用查便直接随口回答:“查过,早期资金,陆陆续续200多万人民币,都是丁三石和另外几个号称联合创始人/首期骨干自己的钱。
这200多万人民币他们撑了将近整整两年,后来钱烧得差不多时,黄易已经招牌不错了,挤进了国内三大门户行列。所以后续的钱,都是默多克的新闻集团的钱,IPO之前没有其他外部投资者。”
“原来是默多克那个闪金人投的钱啊,那我就没任何心理负担了。默多克的新闻集团和福克斯电视台,可是黑华夏的老手了。”顾鲲暗暗懊悔自己怎么早没想到了解这些常识呢。
他作为一个重生者,对默多克可是一贯没好感,哪怕是后世2016年之前,顾鲲就一贯知道默多克是个喜欢控制舆论输出邪恶意识形态的杂种、有一切闪金族媒体魔头的潜质。
而后世2016年之后,哪怕是不关心政治和舆论的华夏普通人,也多少知道福克斯就是个给某些疯狗一样乱攀咬乱甩锅的政客站台的疯狗电视台了。
估计黄易系的亲大洋国带节奏底蕴,也是大投资人默多克那儿带来的吧。
“默多克的股权是什么性质?是优先股吗?上市后应该不能马上卖吧?什么时候他可以跑路?”顾鲲理了一下思路之后,连忙追问。
梁劲松:“是优先股,按照纳斯达克的规定,那批优先股在上市后半年内是不能抛售的,半年后可以解禁——这一点跟内地股票市场的大小非限售原理差不多。至于丁三石和创始人团队的股份,要禁售更久。”
“大小非”的概念,股民们一般都不会陌生,也就是防止创始人和早期投资人在股票上市后立刻全部抛了跑路所设置的一种机制。
在黄易的案子里,丁三石这些人是创始人,所以他们的股权大致相当于“大非”,要禁售更久,默多克的股份相当于“小非”,解禁早一点。
顾鲲闻言立刻决断:“那既然有可能做空,我们要干就干票大的,算他4月1号往后延六个月就是10月1号——我们要确保在今年10月1号,默多克可以卖股票跑路之前,就把黄易的股权做空,老子要让默多克的风投赔本!
至于做空理由、空头消息,可以慢慢想,反正节奏上必须符合这个速度,不能在10月1号之前见效的慢招、缓招就别考虑了。”
顾鲲准备吧默多克坑得落荒而逃之后,找个时间差把黄易的大部分纳斯达克流通股,和默多克那部分解禁股,想办法吃过来,然后好好调教改造,不服者死。
谁特么以后敢在带节奏的问题上不服顾爷的管,出来混就要讲信用了,说啥啥啥就啥啥啥。
至于利空消息,顾鲲相信他找得到的。
第190章 早死早超生
两个多月之后。
六月的阳光,已经非常炽烈。
内地的方舟市,气温也普遍突破了30摄氏度。
2000年,市内大多数写字楼都还没有中央空调,相当一部分企业也没有自己装空调,包括互联网企业。
城西的某座写字楼里,黄易公司的第二总部赫然潜藏其间,CEO丁三石的办公室里,柜式机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却吹不走老板的烦躁。(黄易最初的总部在粤州)
在方舟市城西的这处黄易办公场所,一共占据了整幢写字楼的三层。不过这三层的装修和设施档次却截然不同。
最上面一层是丁三石本人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装修最好,所有员工的办公室都有装空调。
楼下一层略差一些,但好歹还有便于移动的柜机。部分敞开度比较大的开放式办公区,则有噪音轰鸣的大型窗式机——
窗式机这种空调,00后们估计都没见过,那是一种没有室内外分体的一体机,嵌在窗户或者墙体里,正面朝室内屁股朝室外,正面喷冷气背后喷热气。缺点是体积比较大,噪音、振动也猛烈,将来稍微有点一些后,国人就基本上不用了。
不过,眼下在黄易能有窗机空调用的,也已经不算最底层了。最楼下那一层办公区,是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才新扩充的,人手也都是刚刚招兵买马、一个入职满一年的都没有,而那些人如今都是顶着没有空调的环境,全靠风扇呼呼吹着压制内心的烦躁,努力办公。
这些人手和业务的扩张,很多都是当初为了IPO的准备,为了场面更好看一些才招的。人多眼杂,干的活儿技术含量也不高,负责的也都是业务扩张运营方面一些相对见不得光的事务。
一言以蔽之,他们的活儿跟上面两层的骨干相比,就像是正经淘宝店和刷单店的区别,也好比网络娱乐内容产业界的真.大神和刷榜狗的区别。
任何一家公司,IPO之前都要尽量把脸扇肿一点充胖子的嘛,那样才好多融钱。就跟猪肉上市前最后一顿吃完了,怎么也得注点水。
只是很可惜,因为遭遇了流血上市,所以这些工具人的待遇就要差一些了,如果不是仓促卸磨杀驴不太好,这些人当中的大部分别说办公室里装空调了,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都难说。
寒冬可是很快就要来了,这是圈内有目共睹的共识。
丁三石作为华夏互联网圈的大佬之一,不可能连这一点都看不清,他当然也要为公司的过冬做长远打算。
即使IPO还不久,刚刚融资到了好几千万美元的资金流,那他也得为一两年内绝对看不到头的未来做打算,裁人减少开支算好公司的燃烧率。
互联网公司至今可都是没有盈利能力的。燃烧率就等于现金流储备除以每年预期要净亏损的钱,烧完寒冬还没结束可就彻底嗝屁了。
……
“干!昨天的收盘价居然又跌破2块钱了!咱都动用了500多万储备资金小规模回购了一下,都撑不住投资者信心么?这可麻烦了,才上市两个半月,股价就已经跌掉30%了!”
一大早,才七点多,丁三石就匆匆赶到公司,第一时间看了大洋彼岸的股价反馈,然后就心急如焚长吁短叹。
这还是在一开始上市就跌破发行价两成的基础上、再跌掉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如今的股价,相比券商承销时候的价格,已经掉了45%了,很快就会过一半。
这45%的蒸发里,有20%是一级市场的券商承受的亏损,还有25%就是二级市场上的股民们的损失了,包括机构庄家和散户。
一般互联网人的作息习惯,都是比较昼伏夜出的,做老板的听汇报听到后半夜都属于正常,但早上极少有九点甚至十点以前到公司的。
丁三石截至去年为止,也是工作到后半夜、上午十一点才来的生物钟。然而就最近三个月,硬生生逼到了早睡早起型的生物钟,只因为对他而言公司最大的事情不再是日常的经营,而是大洋彼岸每一天的股价。
于是乎每天凌晨美股收盘的时候,丁三石都会忍不住惊醒,然后也就睡不着了,不如早早来公司,看完行情再干活。
“算了,这是第一次尝试用储备资金回购股票,也是最后一次了。简直是杯水车薪,以后再也不搞这种事情了,要跌就跌吧。”
彻底核算了一遍,认清了形势之后,丁三石颇有决断地暗暗自言自语。
原来,就在几天前,他看公司股价第一次跌破两块钱美元一股时,幻想着拿公司之前融来、躺在账面上的闲钱,稍微拿出一些来回购一下,力挺一下股价。
他觉得,当初券商承销价是3块5,如今都跌破2块了,相当于当初发行一股的钱如今能回购将近两股。
而公司账面上的资金用掉的并不是很多,最坏的打算下,也就是花当初融来的钱的一半重新还回去,那股份不就全回来了吗?后续是涨是跌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至于剩下来的一半钱,岂不是等于白捡的?
然而,丁三石终究低估了市场的看空情绪,五百万美元的回购款砸下去,居然只是在两块钱以上撑了不到一个交易日,就重新跌穿了。
之前IPO的时候,黄易总共也就融资融到了六七千万美元,如今几个月正常业务扩张花掉了上千万,回购又一次性用了五百万,加上其他一点日常开支,也就剩下五千万美元现金。(丁三石并不知道,如果历史没有被顾鲲改变的话,前世黄易的纳斯达克IPO本来是可以融一亿多美金的,是因为顾鲲的蝴蝶效应损失了一半左右)
在继续融资无望的情况下,这五千万美元是要打算至少吃两三年的,绝对不能再浪了。
这就是黄易目前的现状:股价已经跌破2块美金一股,账面剩余资金只有五千万。
就在丁三石冷静盘算后招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门被女秘书悄悄但急切地推开了:
“董事长……坏消息,有人在《华尔街日报》上披露了一些对我们非常不利的利空消息……如果放置不理的话,恐怕本周后续四个交易日情况还会进一步急剧恶化。”
“什么?是谁在针对我们么?不会是做空吧?我们是中概股,整个华夏市场才那么一丁点上市公司,做空机构还会专门研究我们?”丁三石立刻从老板椅上跳了起来,丝毫没有沉稳的表现。
谁让他只是一个29岁的年轻人呢,沉不住气很正常。
前世他之所以有资格短暂成为华夏首富,也不全是靠本事,运气反而占了更大的因素——黄易的规模和成就,并不一定比搜虎和辛浪有优势。
丁三石的钱之所以多,只是因为黄易是三大门户里唯一没有接受天使轮投资的。是刚创业的时候丁三石和其他几个合伙人就凑得出200多万人民币,导致股权在最值钱的那一轮没有被风投机构稀释掉。
换言之,丁三石是靠着之前几年打工、帮别人写软件时那种半创业的原始积累,为黄易的创业攒到了原始启动资金,他是拿自己的钱在创业,赌对了之后自然也就因为在公司的占股比例之高远超其他同行公司的创始人,才爬到这一步的。
所以他的位置并不能代表他的真实智商和素质,遇到大事比张超阳等人更加慌乱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女秘书看着老板的暴躁姿态有些心虚,弱弱地回答:“从撰稿人等现有迹象表明,似乎能看出黑石基金一系机构有介入的可能,韩总说可能是黑石旗下的做空机构。
文章里除了披露我们的日常流量水分问题,还专门披露我们的网站总编等职务,有使用刑余之人的,还专门详细披露了那些人的前科是什么。”
丁三石眉毛一挑:“黑石?那不就是……嗨,黑石的亚太总裁不就是梁劲松么!是顾鲲对我们落井下石了?太卑鄙了,中概股门户哪有不稍微刷点流量造假的!哪有不用点儿僵尸病毒肉鸡刷日活IP的!至于带节奏的小编,本来就不能用正经人,正经人怎么带得好节奏!”
说来也是奇葩,黄易的那些带节奏小编里面,可是不乏“卧虎藏龙”的刑满释放人员,也算是丁三石的用人不拘一格,知道这类人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喷,最适合做好《大腕》上说的那种“谁火就灭谁”的流量喷子。
这不,黄易里地位最高的一位相关人员,据说是拉PI条出身的,原先在湘省某城足浴街看场子的,因为介绍XX被逮进去过。
不过别说这种人带节奏炒作博眼球还真有一手,后世从黄易离职后还亲自把当年最初的本业互联网+了一下,孵化出不少“约泡神器”级别的应用。
只能说有些人天生适合做龟GONG大茶壶的角色,恰好被丁三石不拘一格降人才网罗来了。
大洋国股民本来是不会事无巨细关心到这些的,但是有人蓄意做空、专门搜集黑料的情况下,就不好说了。当然是什么能打击投资者信心就爆什么料。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丁三石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同城的马风打来的。
“小丁,有些话不该我带的。顾鲲希望你去一趟香江,见见他,他希望你拿出一个态度来,不然,他恐怕真的会动手。”马风在电话里尴尬地通知了一个噩耗。
第191章 继续你的表演
2000年,6月24日,星期六。
香江。
被持续低迷股价逼得接近走投无路的丁三石,只能选择亲自带着一群手下,来到香江拜码头。
他带来的人里,还包括了几颗他自认为可以随时牺牲的弃子。
如果有必要,到时候把最初得罪顾鲲的责任往手下的带路档节奏狗震惊部负责人身上一推,然后跟顾鲲服个软,争取把事情平了。
航班降落在刚刚投入使用才一年多的香江国际机场,丁三石一行立刻按照之前马风通知的地址,赶往半年前还是香江游艇会、但现在已经变成顾鲲个人行宫的那座维多利亚湾海滨会所。
顾鲲就是让丁三石去那儿拜见他的。
一路上,丁三石怀着忐忑的心情,迷茫而走神地看着窗外的海景。
新机场位于香江市区以西的远郊离岛上,所以回市区的车子本来就一路在跨海大桥和沿海公路边开。
跨海大桥并不连接往港岛,而是连到九龙,随后往南拐沿着南湾隧道转入港岛。
沿途的风景固然是极为优美繁华的,当车子从西港九隧道上来、转入维多利亚湾南岸的干诺道时,明明距离最终目的地还有两三公里,但丁三石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卧槽那是什么?好豪华的游轮……哦不,是游艇吧?”
丁三石擦了擦眼睛,确认了一下。
他好歹也算阔过,商业运营的游轮和富豪的私家游艇还是分得清楚的。
富豪的私家游艇,哪怕造得再大,上层建筑结构也是曲线比较优雅的,不会刻意为了追求更好的景观面积而搞得头重脚轻——
理由也很容易想通,对于超级富豪们而言,整条船都是他的,想看最优秀的海景景观,没必要弄一大堆功能重复的观景点,反而应该让全船的各个部分都装修出功能特色来。
只有那种需要堆砌海景房的商业运营游轮,才会把船舷挤得十分逼仄。
而眼前这条船,只是因为过于巨大,大得不像是私人游艇,而形制设计却是绝对的私人游艇。
“这好像还是条三体船,真特么大。只看中间那部分的设计,倒是跟保罗.艾伦和拉里.埃里森的游艇有点像。”
丁三石摸着下巴,内心沉吟道。
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对比对象,就是微软的联合创始人和甲骨文公司的老板。毕竟这俩人是经常被IT圈内人们当作“炫富楷模”来围观和谈论的。IT界成功人士们最熟悉的花花公子炫富狂就是这俩货了。
至于阿布拉莫维奇或者沙特阿联酋某些王室富豪,虽然也玩跟前述哥俩类似的同款游艇、只是尺寸略有缩放,但那些石油狗大户们IT精英是不屑于去提及和关注的。
毫无疑问,丁三石看到的,正是顾鲲刚刚“喜提”的世界第一豪华游艇。
足足超过两百米的船体,配合简洁流线甚至略带一两分隐身弧度的外壳曲线,给人的视觉震撼力简直无与伦比。(虽然其实并不隐身,只是把曲线做成这样更酷炫更有科技感,跟科幻片似的)
“这条船什么来头?是顾鲲的吧?”丁三石忍不住问他雇佣的租车司机。
带着手下坐航班来,当然不可能自己带司机和车,所以是提前在机场预约雇佣的豪车租车公司的人和。
那司机是香江本地人,一贯给有钱人服务那种,听了丁三石的提问时,还与有荣焉地显摆:
“不知道了吧?那地方原来是李老板的‘香江游艇会’,年初刚转手给顾老板了。顾老板二话不说就大兴土木把原先的小游艇泊位统统拆了,盖了一个大的,不然怎么停得下这么豪华的船?这船光是宽就有三四十米了吧。
那可是三体船,本来就宽,开起来贼快,但转向也难。前天到港的时候,那可是差点儿维多利亚湾都不够宽掉不过头,不过人家有钱人,砸钱买港口时段通行权,包了俩小时海湾别的船都不许过,就为了让它掉个头。”
去过香江的人都直到,维多利亚湾其实是不太宽的。最窄的地方,比如中环-铜锣湾一带到对岸的尖沙咀,一公里宽度都不到。
而一条三体船如果长度就有200米,转弯半径一公里估计有点悬,得跟迈巴赫、罗尔斯罗伊斯那种顶格六米长的车子科目二倒车入库一样,多回正两把才行,那可不得封道了么。
“为了把船开进来,还花钱封了俩小时维多利亚湾……太特么豪横了。保罗艾伦那条船价格就抵得上十个黄易公司IPO融到的钱了吧,这条船不知道值多少。”
丁三石摇头怀疑了一下人生。
人家买个玩具就相当于你上市十家二十家的公司,偏偏人家还盯上你要重手做空,早知道互联网寒冬会来得那么快,人家会那么心狠手辣还跨圈落井下石,得罪人家干嘛。
……
纵然香江的路普遍堵车,3公里的车程还是很快就到了。
丁三石带着几个心腹,站在曾经是“香江游艇会”、现在却已经把旧招牌拆了、新招牌连挂都不屑于挂的顾鲲私人游艇会所面前。
“先生,这里是私人土地——从外面这些绿地开始算就是了,请不要随便进入。”
丁三石刚探头探脑了两秒钟,就被一个穿着笔挺的白人保镖劝阻了。
那白人看着至少也有1米9的个子,眉眼五官不像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倒长得跟后世的海豚音男高音维塔斯似的,一看就是露西亚人。
很显然,顾鲲是很会占便宜,找身价低廉又不太容易被大洋国和布列塔尼收买的露西亚人来当门面保镖,这两年他让黑水安保公司去黑克兰招聘了不少这样的待业人员。
真正的心腹,当然还是要用华人。这些露西亚白人站岗,完全是站给外人看的。摆摆样子,显得在顾鲲这儿白种人都是给黄种人打工的。所以在挑人的时候也要挑长得帅一点为主。
至于真正的战斗力,反而是完全不重要的,也不能指望毛子保镖有什么战斗力,他们就是个仪仗队。
丁三石不明真相,只能礼貌地说:“我是顾先生请我来的。”
说着就把名片递了过去。
正常情况,他这种名义身价数亿美元的上市公司老板,是不至于这样低声下气的,但现在是特例,谁让形势比人强呢。(巅峰时期身价有数亿美元,但是在股价的自然暴跌和顾鲲的做空下,目前剩下的名义身价已经跌破1亿美元了)
露西亚保镖看了一眼,进去通报,一会儿才把丁三石让进去。
两旁还有荷枪实弹的人看着,那感觉不像是去见一个东南亚首富,倒像是去见某个非洲国家的军阀总统似的。
顾鲲压根儿没在会所里等他,丁三石进了会所之后,只是前门进、后门出,直接被人领到了码头栈桥上,然后通过舷梯登上游艇。
丁三石身边的心腹,则全部被暂时拦下,没资格上游艇。丁三石很想带一个甩锅容器上船,也被暂时阻止没法实现,他只能先硬着头皮亲自认错。
登上甲板的时候,他就看到后甲板一处回字形凹陷舱室的舱盖打开着,里面赫然露出了八个垂直发射单元的防空导弹。
那型号其实是法国佬的紫苑,只是丁三石肯定不认识。
丁三石从左舷通过前往上层建筑,然后又在左舷第二层赫然看到了一座正要被拆卸的荷兰人的守门员近防系统,据说是准备换国产的730,便于后勤补给,免得将来弹药的外贸供货渠道被卡脖子。
后甲板上,还有一块巨大的停机坪,把三体船的三道船体全部用全通式甲板横向合体的那种,上面居然停着一架米-26改装的直升机。
米-26可是号称全盛时期要八千万美元一架的高档货,载重直升机里最大号的家伙,机舱里能运载一辆20吨级的装甲运兵车/步兵战车。哪怕是通过露西亚人衰微时的非常规渠道拿货,考虑到这架直升机成色那么新,怎么也不会低于五六千万美元吧。
关键是飞机还额外装修过了,外面刷的涂装看起来就非常高档典雅,是亚光的蓝灰色,跟天空融为一体,看起来很隐蔽,细节也极致豪华。
直升机的后舱一看就是依然保留了装甲车辆可以直接开上开下的结构,外人乍一看也猜不透:莫非是顾鲲有什么大吨位的豪车要运送?否则何必用这种笨拙的、可以运装甲车的大型直升机呢?
这款直升机的旋翼直径,可是有30米之长!顾鲲这条游艇的长度也不过210几米、算上三体船之间的空档,最大宽度也就36米,如果不是那么大的游艇,还停不下这样的直升机呢。
把保罗艾伦或者阿布拉莫维奇的游艇拉来,放上这架直升机,旋翼起码左右两侧各超出船舷宽度五米以上。
丁三石高度怀疑,顾鲲这次在兰方收到船之后,非要开到大陆来,不知是不就来换装备的。
看起来,高层对这位华夏人民的老朋友非常力挺呐。
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了上层的游艇主会客厅,丁三石连忙下意识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因为屋内的装修着实有些……粗暴土豪,那薄薄的铂金包裹抛光的表面,很容易晃到人的眼睛。
适应了之后,丁三石陪着笑脸道歉:“顾先生,大家都是华人,华人不打华人嘛。”
顾鲲冷冷一笑,把一根本来就刚好抽得差不多的雪茄屁股弹到丁三石面前:“你也知道你是华人?带节奏说‘我们有钱是装、那些中东和欧洲王室有钱才是真贵族’的时候,你特么怎么不记得自己是华人。那么想‘解读炫富经济商业逻辑,起底大揭秘’,继续啊。”
第192章 约法三章
凭良心说,丁三石之前蹭热度标新立异的那些所谓起底、大揭秘,真正构成“捏造诽谤”顾鲲的情节还是比较少的。
更多是法律上擦边球程度、你也很难指控的模棱两可揣测,但那些揣测却对顾鲲的兰方模式的高逼格性颇有伤害,毕竟奢侈装逼生意是经不起解读解剖的,要的就是神秘感。
不然人家奢侈品店还不许后世网红狗进去牌照呢,网红狗凭啥不去指控那些禁摄令的名店?
剧透不犯法,但剧透很恶心。
正是因为法律上把柄不够多,顾鲲才一直没有对丁三石下手,直到此时此刻他自己本身在资本市场上就站不稳脚跟、被泡沫破裂后的寒冬冲击得七零八落,顾鲲才来合法的多踩上一脚、合理合规让对方服软。
反正顾鲲的行事作风,就是只要为了自己的大业,只要不犯法,可以在其他一切合法的范围内不择手段。
而此时此刻的丁三石,也没有那种书生意气的浪漫注意幻想了,什么“自己是在坚持言论的自由”之类的念头再也不敢冒,指导他服软决策的因素,只是纯粹的基于实力的对比。
人家拳头硬就服软呗。
太卑躬屈膝的事情他也做不来,只能先恭敬地用近似九十度鞠躬的姿态,陪着笑脸赔不是:
“顾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您的眼光,真是我平生仅见,我算是服了。把黄易往那种绝地逼,对您也没有好处。
只要您愿意在互联网寒冬期,乃至未来回暖的初期,指一条融资的出路,我可以接受您更多条件,价钱……也好商量,以您的出价为主,您当初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合作么?
如果你是要在网络舆论领域立威,干掉我们也没用,网络是平的,想跳出来蹭热度的人,并不需要多少资本和关注度积累。如果人民想听您的坏话,说您的坏话有市场,就会有人说,哪怕将来只有小网站敢放这样的帖子,那些小网站也可以靠着纵容说您坏话的人而带动社区氛围、从而崛起,您是堵不完的。”
顾鲲眼神森然一挑,双手插兜走到对方面前,居高临下:“你这话是还不服了?”
丁三石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不服,我是跟您说客观规律,有些事情,我不做也会有人去做的。您干掉我不如控制我去把握尺度,总比再冒出一个你不熟的来做这事儿要好。
我今天是非常有诚意的,我也内部自查了一下,一开始确实是我御下不严、用人不当,急于求成。我们的编导部门有很大的问题,包括总BIAN。我今天已经把人带来了,那些当初乱说话的乱放稿子的人,我会全部开除的,而且尽量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不给、少给他们补偿金。”
这是丁三石最后要维持的面子,既不得罪人,也不显得无原则地服软。
顾鲲觉得有些可笑,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好奇,可以稍微静观其变一下。
丁三石以为顾鲲想看那些小鱼小虾的下场,就跟顾鲲身边的人说了一下,然后他们就把外面会所里的某个客人放了进来。
那是一个有点社会人气息的家伙,也是黄易的总BIAN。当时那些黑顾鲲的蹭热度的材料,即使不是出自他手,他也得负排稿定调子的责任。
可惜,他显然并不知道丁三石的全盘剧本,还以为这是下跪求饶或者敬茶赔罪的戏码呢。
直到丁三石非常放低姿态地当着顾鲲的面、以请示的语气宣布要开除他,对方才彻底知道事情谈崩到什么程度。
“黄言,你当初的入职材料就涉嫌欺诈——你隐瞒了你曾经有刑事前科的记录,现在公司依照合同约定将你开除。”丁三石脸色一变,对那名黄总编宣布道。
黄言脸色一变,表情中也闪过一丝社会人的凶悍。
他想到过最坏的情况,多半会被开除以平息被他黑的人的怒火。但他仍然没想到,丁三石居然用这样的理由来开除他。
在黄言看来,如果非走不可,最轰轰烈烈的走法当然是“为了捍卫言论的自由而牺牲”,“因为揭露真相得罪了大势力被陷害”,那样他这种人哪怕曾经有刑事前科,还是皮条型的前科,那他也能瞬间变成“战士”。
可是没想到,丁三石居然跟他玩了点阴的,不让他有一个轰轰烈烈的死法。
“丁三石!别告诉我你当初没查到我的底细!以你的手腕和关系网,我被提拔到那么重要的位置时,你会不查?你查到了还用我,那就是默认了。现在却来用这种理由对付我,你太不要脸了!”
黄言内心其实也是有几分恨意和懊悔的。
当初进黄易的时候,为了得到这份工作,美化简历掩饰前科,那些事儿当时做的时候并不后悔,可爬到高位后就后悔了——他并不是一开始进黄易就身居总BIAN职位的,他也是从普通的小编,花了一两年时间爬上来的。
只能说,当初他进来时也没想到会爬这么高,所以当时撒起谎来也觉得没什么,认为走一步看一步比较好,谁知道这个定时炸弹最后会多大。
就像最近“学历门”事发的唐俊,人家也不是做到微软大中华区总裁之后才学历造假的。到了这位置之后,学历其实不重要了。学历造假都是当年作为第一步敲门砖的时候用的,当时肯定也不知道未来能爬多高,只能说先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增加几分竞争力。
此时此刻,唐言没想到的只是,他明明进的是一家互联网企业,纯民企,不讲究出身。事儿也过去那么久、他一直干的也不错,最终却被翻旧账用这个理由开除。
偏偏他还抓不到证据证明丁三石是“早就调查过、明知这一切、却放水养鱼把把柄留到想用的时候再用”。
这样一来,丁三石这个投名状的分量也会稍微重一些。
本来么,只是以内容管理的理由开除黄言,并不能对他形成多打打击,他还可以拿到解约补偿金等不少钱,还能有一份漂亮的另外求职的履历。
但现在这么一搞,赔偿金也没了,履历也更污秽了,在这个互联网寒冬期内估计也是找不到本行业的新工作的。
顾鲲本来对于丁三石的这种恶俗作秀,丝毫没有感觉。
但他作为重生者,见一款后世的“约泡神器”APP的创始人,就此被灭,倒也有几分暗爽。
相信此人会就此潦倒,不会再有机会积累业内人脉、自主创业成功了。
此时此刻,他倒不便于表现出对这种辣鸡的嫌恶了,无视冷漠地任由丁三石自己表演清理门户,等这家伙滚了顾鲲再看丁三石彻底服软,才是最好的。
“顾鲲,你阴我!你们这些资本邪魔,压制正义!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黄言有些沉不住气,想冲上来。
那当然是被顾鲲身边的保镖给正当防卫了。
不过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对方只是想抓挠撒泼,不会构成重伤害的威胁,所以正当防卫的反击程度也不会有重伤害的危险,最多是一点皮肉之苦的羞辱。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被我阴?草,就刚才这句话,就看出这厮造谣污蔑的贼心不死。丁胖子,你够瞎的啊,以后要清理门户自己关起门去清理,显给谁看呢。”后半句话顾鲲是转向丁三石说的。
顾鲲非常嫌恶黄言的态度,他最恨“肯定是XXX在阴我”这种话术了。
因为前世他就听狗东绯闻时炒作“这肯定是马风在阴我”的话术,所以顾鲲潜意识里把所有说这句话的互联网人,都视为了傍名人蹭热度的狗。
真要是传出去说这杂碎有资格被鲲爷阴,还不成了他一辈子吹嘘的资本?
有些人,是连败给顾鲲的资格都没有的,因为败给顾鲲首先就意味着他要有资格给顾鲲当对手。
丁三石默然不语,让人把被公事公办开除的人带走,免得继续污顾鲲的眼。
顾鲲重新点起一根雪茄,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姿态,给对方一个机会:
“我还是那句话,我觉得黄易的股份只值五角钱一股,美金。你愿意接受我的控制,那就放弃抵抗,我会持续做空到10月1日,默多克的福克斯系的钱解除禁售为止。
不过,我也可以承诺,只要你心悦诚服配合我,帮我一起把福克斯系的钱洗掉,我就给你悔过自新的机会,好好做一个华人。”
毕竟眼下的丁三石还算是恶迹未彰,顾鲲不想用他还未开发的博彩性质的赌运气网游,来审判目前的丁三石。
人的很多行径,也是和环境综合互动导致的。丁三石这人接受的教育也是国内的大学教育,骨子里没有什么汉奸行径。如果把门户编辑里的大洋系走狗洗干净,还可以给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人家毕竟也算是华人门户三剑客,有当时的时段还是有一定历史贡献的。
新闻门户领域那些黑的带节奏的方向,当老板的不一定会亲自过问,小编们有时候确实比老板可恨,为了KPI无所不用其极,需要规范和大清洗。
但悔过态度一定要好。
顺便顾鲲还能抄底百分之好几十的低价股份。
“五角钱一股……这也太……比目前还便宜好几倍呢!还得再腰斩两次。如果真跌到那样,我觉得未来投资人不会对我再有信心的。”
顾鲲:“只要你心悦诚服配合我,我可以给你个君子协定,未来三年,如果你资金链断裂,我会救你。而且救你的增资价位,不会低于目前的五角钱一股——你可以到时候再去纳斯达克公事公办增发新股,有人买那就最好,没人买,我给五角钱一股兜底。但是还是那句话,看你态度。”
第194章 拍到服服帖帖再颠几下锅
马风喝了口茶,冷笑着把他的“以史为鉴”辩词说完:“顾先生说过,‘国内是否会永远需要亲大洋国的示好舆论’,这个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参照露西亚人的遭遇,来以史为鉴。
露西亚人90年代初洗心革面够彻底了吧?都解体了,但大洋国放过他们了吗?没有。哪怕露西亚变成了一个资本注意国家,只要它的国际竞争力依然是世界第二,大洋国就要往死里整它。说好的‘改过自新就放过你’在哪里?
之前85年广场协议也是,只不过当时曰本的经济是世界第二,军事都还远不如露西亚呢,大洋国就要往死里整曰本,哪怕当时曰本是唯他马首是瞻的小弟,大洋国一样心狠手辣,杀起自己的小弟来都毫不手软。
对于这种没有原则的国家,居然还有人心存幻想?所以,我们华夏人必然有一天是不再需要亲美幻想的,用顾先生的话来说,那一天就是我们华夏人的综合国际竞争力稳居世界第二的时候。
到了那一刻,大洋国会抛弃一切其他意识形态也好、科技经济互相渗透的幻想也好,一门心思就是想霸权主义干死我们,就跟1985年对付曰本1992年对付露西亚。到了那一刻,也就是国内任何粉饰美分舆论节奏的死期——
如果你的黄易对这种舆论节奏产生了依赖性,路径依赖。到了那一天,你将如何自处?成为一家汉奸公司么?你希望你的公司只能活到华夏民族崛起到世界第二的那一天么?、然后你的公司就戛然而止被人抵制?
顾先生拿你的钱,拿你的股份,那不是在坑你,而是在帮你!是给你一个重新做人、长期做人的机会,好好想一想吧。这些话,顾先生是不屑于跟你说的,他只会等你再次走岔一步的时候,直接灭了你。
我是看在大家老乡的份上,又差不多算是一起时间创业,分享一点我从顾先生那里学来的心得——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老子是要开一家能活104年以上的公司的,如果你是那种‘活20年捞够就死’的短视者,你也不配做我朋友了。”
马风不愧是当老师出身的,这番话说得悲天悯人,语重心长,比顾鲲本人用同样的素材来说教效果都要好。
当然顾鲲本人也不屑于说教,他只会第一次敲打之后就“勿谓言之不预也”,等丁三石再犯就直接灭了。
丁三石听得颇有代入感,最后居然真的冷汗涔涔而下。
确实,他做生意够精明了,算计够彻底了,但他真的这辈子创业至今3年多,从来没想过那么遥远的问题。
都已经站在历史的高度想问题了,想一家公司要活至少20年以上。
他这种小年轻,20年前还是小学生呢,怎么可能想那么远?
“……佩服,佩服,马哥,我一直以为你说的你开的公司至少要活104年,是一句随口的扯淡,今天才知道,你是真的深谋远虑,目光长远,不计较一时得失。
兄弟走错一步,从今往后绝对不敢再不服你和顾先生、绝对不敢再对着干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对我们黄易的那些美分亲善节奏产生路径依赖。等加入WTO成功后,咱徐徐图之,把这些势力钓鱼控制起来。”
彻底灭掉也是不可能的,总有人自发想要说那些,而且有些在特定历史阶段也是有监督作用的,不得不承认,至少可以揭露一些不平事。
控制起来,总比赶走之后到外面乱生长要好。十年之内,国内确实是需要一定的这样的声音的。
还是那句话,不同的历史阶段需要不同的东西。
心里存着惊醒,知道什么时候该吃药,就行了。
……
第二天,铜锣湾。
顾鲲按原计划在维多利亚港的海面上,开了一个召集全香江富豪和来港内地商人们的奢华宴会派对。
丁三石已经被马风的游说折服,所以是以心悦诚服的姿态参加了这场宴会。可以放轻松一切包袱,真心欣赏顾老板的豪阔排场,真心膜拜。
船到香江已经有三四天了,外景早已被本埠市民们看热闹看了个遍。市民们与有钱富豪的区别,唯一只在于富豪们才能登船看内景。
一时之间,香江暗流涌动,尤其是那些稍微有些头面的商人、身价可能在十亿美元以下,只能处在“是否有资格上船”的边缘摇摆的。这些人特别急于证明自己的江湖地位,甚至有托关系拜帖子混脸熟,以求一个上船的机会。
毕竟谁都知道,只要成为第一批混上船的客人,将来也好在生意场上吹一辈子,把自己拉到与四大家族在一个圈子里混的江湖地位。
至于女宾方面,顾鲲自己在兰方,旗下就是有旅游管理公司,还有模特公司这些,找一些白人洋妞儿确保每个客人都能分到临时舞伴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的所谓香江影视歌各栖女明星女艺人想要挤上去,至不济也要托个富商客串一下宴会女伴。
只要上了船,哪怕是个外围,但凡在船上稍微拍几张照,凭着那个背景,都能被人当成见过世面的上流社会吹上几年。
不过能有几个人挤进去,那就要看她们造化了。
唯一遗憾的是,那些永远没资格上船的普通市民们,想用船当远景背景拍几张风景照装装逼都不行——就在船停在维多利亚港那处游艇会码头的三天里,香江不知道有多少普通市民的数码相机被烧坏了。
这玩意儿也别觉得奇怪,90年代那些最先进的主战坦克上,就已经有激光致盲反制系统了,不仅可以近距离暂时闪瞎人眼,也能在一定距离上毁伤高精度高灵敏的光学器材、红外制导引导头。
德国佬的豹2坦克从A5/A6开始就列装了,大洋国的艾布拉姆斯最新版也有。只不过坦克上的光学反制距离比较近,而“日蚀号”和顾鲲这条船比较远、检测精度比较高。
相当于是船上有雷达和天眼24小时盯着四周360度全方位无死角搜索,有任何光学仪器进入到船附近七八百米后,把镜头瞄准船,都能智能识别到然后一道激光过去废了它。
这没什么科幻的,阿布的船管到五百米,顾鲲这条对外宣称一千米,实际估计七八百米的精度还是有的。
不过,不教而诛损坏他人财产终究是不对的,所以顾鲲也很注意不扰民。
他可是让人在香江各大报纸上登报公告过的,请本埠市民切勿靠近到游艇1000米内、以游艇为背景取景。因为顾鲲的新游艇是装了比西伯利亚天然气公司老板阿布拉莫维奇那条“日蚀号”更升级一代的新式激光致盲自动反摄影系统的。
除了登报公告之外,顾鲲还临时租了维多利亚港靠近游艇会的一大片水域的临时使用权、还在地面一侧租了大量的隔离带、甚至买入一些隔离用的地产,到处插上警示牌,在尽量不扰民的情况下请大家不要拍摄。
另外,维多利亚港南岸、顾鲲船位附近这一段的滨海公路,是中环湾仔步道和告仕达道,顾鲲就让人按照船位左右各一公里,把整整两公里的滨海公路上所有的商业广告牌上的广告位,都暂时买下,换上“请勿摄影”的公益警示广告。
考虑到维多利亚湾在铜锣湾、中环一代的宽度也不足一公里,划圆圈有可能把北岸九龙尖沙咀的一小片区域也划进去,所以尖沙咀最尖的那个突出段,所有广告位也都被顾鲲买了,包括松下亚太区总部和索尼东南亚分公司、渣打银行总部等楼体外立面广告,统统买了。
这样严密的准备工作下,还有人数码相机烧毁,那就与人无尤了。
事实证明,不信邪想偷拍同框吹一辈子的穷人小市民很多。
后来二季度在香江有售的各大数码相机品牌的二季度返修数据显示,6月份被烧坏导致返修的数码相机超过了三万部。
那么多钱的教训之后,大伙儿终于学乖了,想拍顾鲲的船也只能躲得远远的,躲到广告牌没有警示的地方,那就意味着已经超出激光致盲反制系统的监测范围了。
……
这种排场,这种造势,最后能上船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多多少少都是揣着敬畏之心的,潜意识里也彻底埋下了“华人花钱看鲲爷”的心理标杆。
丁三石是跟着马风一起上船的,他们如今咖位还不高,所以到得比较早,上午十一点刚过就来了,距离午宴还有一段时间呢。
丁三石还求马风帮忙带路、才获得了一个开席前进入主宴会厅后面休息室的机会,在开席前提前私下拜会到了顾鲲。
丁三石一改几天前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心不服的姿态,以非常诚恳的心悦诚服姿态,伺机九十度鞠躬给顾鲲敬酒赔罪。
“顾先生,之前是我不明天下大势,目光短浅,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顾鲲本来是金刀大马坐在那儿自斟自饮的,手势微微凝了一下,斜乜了一眼:“是马风跟你说了什么了?老马,有些话没必要说的——他不会以为我是在敲打他吧?”
“不不不,不是您敲打我,我知道您不屑于敲打我,这是马哥为我好。”
“行了,那就看你表现吧,今天我开心,不想谈生意上的事情,大家吃好喝好。”
第195章 马风也是乡巴佬
顾鲲这条船新的世界第一豪华游艇,主甲板以上建筑足有六层楼。
这还没算六楼顶的露台、雷达、卫星通讯设备、激光防御系统。
所以尽管还在装修,却丝毫不影响宴会派对的举办。
截止到宴会当天,主甲板以下的功能性闷罐舱室其实都还完全没有装修。
主甲板以上的六层楼也就前三层装修好了,四到六楼还是要等将来奥运会结束、回兰方国内慢慢进船厂舾装。
今天这场宴会派对,也就只在一到三楼召开。
主甲板层可用面积大约是3000平米,二楼有1600平,三楼1200平,加起来相当于一个标准足球场了。
区区近百位商人、家属,以及相当于商人和家属两三倍的女伴、女服务员、其他配套的厨子/侍者,在那么宽敞的空间里,完全可以活动得非常闲适宽松。
丁三石与马风在拜见完顾鲲、纳了投名状后,终于也算是放松心情,真正融入到了享乐和开眼界的氛围中,顺便还保留几分警惕,试图趁着这个机会多混一些脸熟——
2000年的马风和丁三石,江湖地位还远远不如李老板等香江四大地产家族,马风本人甚至在阐述商业理念的时候还不得不经常编造李老板的语录来增加证明力。
只不过,这种语录捏造的频次肯定不如他捏造比尔盖茨的语录那么猖狂。怎么也得再过个十年八年,马风才能腰杆子足够挺拔,用自己的名义说出一切语录,然后再过几年才轮到别人来捏造他的语录。
这样的环境下,内地来客又怎会不珍惜交朋友的机会呢。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显得自己见过世面、各种上流社会奢侈娱乐设施都玩得很溜,当然就非常重要了。
世纪之交的内地互联网创业者们,即使因为纳斯达克IPO刚刚暴富有点钱了,但其实他们的贵族底蕴是很浅的,有钱的时间还很短,也没时间没足够的套现额去花天酒地,这就容易心虚。
“老马,你跟顾先生比较熟,这条船上这些设施你应该都见过吧?我是说至少在别的富豪船上见过吧?你说旁边副船体头上那个玻璃舱里,是什么玩意儿?我看好像好几个富家公子在玩,那是冲浪么。”
丁三石在侧甲板上端着一杯香槟晃悠了几步,就指着斜下方问道。
顾鲲这条船是三体船,所以站在主船体的舷侧,是可以看到旁边副船体底部、水线以下部分的情况的。
马风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去,因为那位置隐约有一部分埋在水面以下了,所以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没见过,你当李家城、阿布拉莫维奇的游艇设施能跟顾爷的比?这东西从来没见过,肯定是独一份儿的新东西。我只听说,德国汉堡的吕森造船厂,给这条船开的造价十几亿欧元呢!顾爷是懒得显摆,所以暂时还没对外人说花了多少钱。”
马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颇有两分与有荣焉,似乎他知道顾鲲的一些炫富细节而丁三石不知道,那就是他比丁三石更是“内圈人”的铁证。
尽管,马风肯定是不甘久居人下的存在,可在身价还没过亿美元之前,暂时低调羡慕一下,也是免不了的。
那语气,有点像于谦跟高峰在掰扯:凭啥你是郭父皇的大太子我就是二太子?
这种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是不会在乎语境里的第三方是否因为“父皇”的身份占了所有圈内俩人的便宜的。得冷静下来之后,他们才会考虑“父皇”的存在是否合理。
“你都没见过,那一会儿要是跟那些香江人聊起来他们提到,岂不是很尴尬。”丁三石摸着下巴沉吟。
“有个屁尴尬的,过去玩一把不就熟了。”马风抖了抖身上西服的衬肩,略微吊儿郎当地就一摇一摆走了。
丁三石比马风要点面子,还是慢慢踱步跟在后面暗中观察。
他们通过两道电梯和传送带,辗转来到副船体船头底部舱室,前前后后足足走了3分钟。
主要是因为三体船的主船体和副船体不是全部连通的,只有在中后部甲板才连通。
所以要从主船体的中前部舷侧到副船体的船头,得往后绕一绕,船体又那么长,一来一回一上一下,足足走了两三百米远。
一条船上,看起来只隔了二三十米远的两个点,走路却要两三百米,走到的时候,马风也不得不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算是知道有时候我给顾爷打电话时、遇到顾爷在家里,他会跟我说在自家阳台上跑步了,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用跑步机呢,后来才知道他家阳台就是昭明宫的城墙改的花园,沿着城墙顶跑一圈可不得两里路呢。以后他不光可以在阳台上跑步了,这游艇走一遍都挺锻炼身体的。”
丁三石挠挠头:“在城墙上跑步?那多没意境,对着一堆石头。”
马风哂笑一声:“没见识了吧,城墙稍微宽一点的,墙上面稍微有个几米,就可以弄草皮花坛搞绿化,鸟语花香不比屋顶花园差的。
我去拜访顾爷频次高,见过好几次了,兰方大公朱猷栋默认他当女婿之后,昭明宫上上下下也稍微改动了一下,不伤古制重新装修。
就说这围墙顶上的花园,就是拿了五十年前梁先生给领袖被否掉的京城城墙改造方案,微缩了一下仿的,还请了梁先生的弟子、同济建院的陈从周老教授帮忙细化设计的移植方案。”
丁三石到底在人文领域底蕴不行,听了也摸不着头脑:“哪个梁先生?”
马风摇摇头,微露鄙夷:“梁思成和林徽因啊!建国初京城旧城改造不就是他们牵头的么,当时梁思成想保留京城的城墙嘛,为了尽量不显得封建余孽,已经尽量挖空心思接地气一点,建议墙顶改建成公园、只拆掉影响交通的墙段即可,只是后来被否了嘛。
顾爷是胸中有大丘壑的人,我看兰方本来被殖民中断了130多年,84年重新独立时本来已经古风几乎无存了。现在被顾爷捡起来重新修整不过五年,以后说不定就以小中华自居了。
现在互联网兴起,旅游业被舆论裹挟也厉害,什么‘唐宋在曰本,大明在南韩’的吹嘘到处都是。我看以后看唐宋遗迹去平安京依然是免不了的,但是看大明遗风倒是不必去汉城看景福宫了。
兰方好歹是用人民币、说汉语,昭明宫就是大明时候留下来的宫殿,连过气该拆的城墙,都用我们毁灭古迹那二三十年里否掉的先贤方案改造了,以后怀古还是去兰方看看比较有档次有体面。”
丁三石见马风这厮聊到他这个工科生的知识盲区了、还依然滔滔不绝,连忙试图打住:“行了别扯这些了,看看这地方干什么的吧。”
说着,两人就在舱室门口的女服务员引领下,走了进去。
进屋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个位于副船体头部的水下透明舱室,比他们一开始在上面透过海水遥望时看到的还要震撼。
“这……这是在水下冲浪?海水不会彻底淹没导致沉船的吗?”马风直接就震惊了。
原来,这个舱室的舱顶,都已经在水面以下一两米的深度了,而舱底就更是在水面以下接近5米深了。
舱室除了部分金属框架之外,大部分结构是类似于耐压钢化玻璃的,但肯定不是简单的耐压钢化玻璃。
在这个舱室里可以看到船以二三十节的高速在往前狂飙,而舱最前部还有几个开口,直接就可以让海水以高速高压涌进来、通过一个涵道限流后冲刷在舱底自然积起的水池里,最后又通过类似于潜艇排水上浮时的气压增压泵排出船体。
费那么大的折腾,居然只是为了潜在水底下玩冲浪,靠海水自然涌入的、纯贴近自然的冲浪。
几个郑家和另外一些地产家族的公子哥儿,此刻正搂着女明星们,腰上绑了一根连在舱前壁的安全绳,御浪飞行呢。
“先生,需要教练么?还是您自己玩?”几个BO大腿长的金发碧眼妹子顿时就靠了过来,非常客气,很显然她们是船上这项娱乐设施的教练。
将来肯定不会有这么多,今天应该是为了派对临时加人的。
“这……就是教练吧?”内地企业家如今还是比较有操守的,来顾鲲这儿赴宴就是玩,不会整花活,花活那是给香江浪荡子整的。
“当然只是教练——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毛妞女教练一撇嘴,一脸轻松。
“那就教一下吧,本来就不会冲浪。”
“更衣室在那边,请自行换冲浪服。”
冲浪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那点破事。
一伙人玩了一会儿,关键是感慨了半天船上设施的奢华,这脑洞真是把各种奢侈的极限运动都移植到了最天然最奢华的状态,连亿万富翁们都不得不感慨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冲得差不多之后,马风也忍不住问白人教练:“非要搞水下冲浪,不怕舱室破了进水么?”
女教练微微一笑:“舱盖外面还有一层金属耐压壳可以伸缩开合的,质量跟核潜艇的头部耐压壳一样好。这个舱室进来之前,本来就是经过两级增压舱过渡的,而且你们来的路上路过的那个舱室,就是存放迷你观光潜艇的,这儿也算是充分利用过渡增压设备,免得浪费。”
“就刚才来的路上路过那条很窄的通道,旁边就是潜艇?”马风忍不住惊了。
“当然,想看看么?你们是老板的贵客,趁着现在酒会还没开始,可以用一用哦。”
“不太好吧?那么多贵客,万一别人也要玩。”
“没事,为了对称,本来就是两侧副船体都有观光潜艇舱的,左舷那条也闲着呢。360°全景无死角哦,比水族馆的海底隧道刺激。”
来都来了,就彻底开开洋荤涨够见识吧。
马风一咬牙,决定还是腆着脸玩一把,将来也多点吹嘘自己见识的资本。
一番折腾之后,他足足尝试了船上七八个没见过的项目,才算是等到了吃饭的点。
“今天这个早来早得太值了,谁掐点来才是错亿啊。”意犹未尽的马风不由庆幸自己因为带着丁三石来纳投名状、所以到得早有多么幸运。
PS:我有罪,码字有点慢了,卡文。
第196章 润物细无声
玩了七八个从未见过的娱乐设施后,马风和丁三石重新换上体面的正装,回到主甲板二楼,午宴很快就开始了。
因为客人比较多,主办方采用了圆桌加自助结合的模式。每一桌每一位会按顺序由侍者上九道分餐——每一道的分量,是按照一顿二十三道的法餐礼仪的分量算的,所以九道菜根本吃不饱。
这只是给客人在听主人讲话的时候,优雅地垫垫饥用的。讲话结束后,大家可以继续自由自助,一切都保证足量供应,还便于互相交友。
马风和丁三石被分到了一桌,同桌的也都是其他内地接受了顾鲲投资、或者被顾鲲七拐八弯拿到了一些股权的互联网公司高管。
比如马风带来了CFO蔡重信,丁三石是孤身一人来的,他们对面则是做网络棋牌平台的众联科技的老板,还有腾云科技的老板。
马风是个自来熟,尽管之前根本与众联科技和腾云科技的老板都没见过,此刻还是很热心地换了名片,聊了一些对如何渡过互联网寒冬的展望。
宴会的九道菜很快依次开始上菜。第一道是规规矩矩的芦笋松露鹅肝,也算是照顾了香江这地方文化的中西合璧,给香江本地富豪们一点面子。
第二道则是每人一段的剔骨清蒸苏眉,用的当然是顶级马来西亚苏眉了。每一位客人盘子里的都是苏眉前腹的小腩、以及靠近鳃下的胸鳍肌肉,由大厨在不破坏鱼段整体造型的情况下拔去肋骨。
这也就意味着今天这一席至少用掉几百条苏眉,每一条都只取小腩和胸鳍活肉,其他的部分应该是事后随便烹饪烧给下人们吃处理掉了。要配合分餐制流水席的上菜礼仪,菜品也是处理成那些开胃菜型的香煎鱼排摆盘造型。
众联科技的老板不理解苏眉鱼的好处,还觉得这第二道菜有损于顾鲲的逼格——倒不是说菜不好,而是他们觉得这种菜的档次也就只配被身价几亿美元半富不富的普通富翁拿来请客。顾鲲这种身价至少已经几百亿美元的还请这个作为前几道的开场菜,就有一点略LOW了。
马风对顾鲲相对更了解,察言观色之下主动解说:“顾先生应该是想突出兰方特色吧,苏眉是马来西亚最名贵的鱼种。尤其是这几年兰方那边产业升级,据说还精挑细选弄出了一个新的定级标准,把最精选的那批定名叫‘兰方苏眉’,从旧的马来苏眉独立出来,这可都是好货。”
另一个原本一声不吭的腾云科技高管,也轻咳了一声:“这道菜也是香江这边上流社会近年的新潮玩法了,是戴师傅为长和李老板这些人创的特色养生。精选的苏眉都是嘌呤最低的,天天吃海鲜的也不怕痛风。”
马风抬眼看去:“老弟对李老板很熟?”
对方摆出一点惭愧自谦的姿态:“说不上,不过是老乡,都是抄州人,当初起步阶段拿了李二公子一些投资,我也见过李老板几面。
可惜,李公子眼光不够趋利避害,泡沫到顶峰的时候还质押那么多股权,最后爆仓什么都没了。顾先生从李公子手上竞拍收走那些股份,也不关我什么事,我们就做好自己就是。礼数上该捧场还是要捧场。”
马风点点头:“那你是因祸得福了,都是不干涉经营的纯财务性投资者,选顾先生可比选李老板名声好。顾先生现在在投资界的眼光可是声名在外,他肯买你的股份,别人对你的业务前途也会高看一眼。”
对方只是笑笑,并不接这个话。
菜上了两道,顾鲲就出现了,从第一桌走到主席台上,给大伙儿简短讲了几句。
顾鲲一上去,下面立刻安静了下来,连正在跟女明星动手动脚的阔少们都消停了。
“各位,今天其实没什么事儿,就是我到了这批新玩具,想跟各位新老朋友一起体验一下,大家不要嫌我没事找事就好。”顾鲲说话也不讲章法,反正不是谈正事儿的场合,越是这样越显得真性情中人,也越突出土豪人设。
“顾先生客气了,您都自谦没正事儿,我们更没正事儿了。一把无用老朽,正好来涨涨见识。”几位德高望重的香江四大家族富商,都不得不带头这样捧场。
其他人就更是轻松自黑起来。
顾鲲一抬手,虚按了一下:“大家不必自谦,吃好喝好玩好,我这儿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实在有事情忙的,来去自由,也不用拘束。好了,兄弟话不多说。”
顾鲲轻松落座之后,主席台上面的位置,就让给了顾鲲前几天特地请来的柏林爱乐乐团,让乐手们奏乐助兴。
宴会侍者们则把后面六七道菜肴依次送上。有开水白菜鱼蛋汤、佛跳墙、官燕竹荪灵芝。追求高档之余,也很重视特色,鱼蛋用的馅蓉主要是兰方产的极品杉龙,官燕竹荪里的燕窝更是最顶级的加里曼丹岛燕窝。
最后两道甜品和果品,则是毫不意外地把兰方特产的极品瓜达奎拉红瓤榴莲和猫屎咖啡原料都用上了。
主办方特地从香江做粤式点心最有名的丽景酒店,请来点心主厨培哥为这些兰方饮料果品原料设计了特色甜点,宴会之前还专门请顾鲲本人品尝过,顾鲲点头了才允许上的。
而主席台上助兴的乐队,之所以要从德国请,那也是因为顾鲲的船是从汉堡的吕森造船厂造的,一事不烦二主比较原汁原味。
柏林爱乐的档次当然是极高的,毕竟指挥皇帝卡拉扬在这儿干了三十五年,世上也就维也纳爱乐可以略胜一筹了,其他都不在话下。
那么高逼格的乐团,也是看在请客的人给出的价格确实诱人,加上“能在全球最高档的游艇上为宴会演奏”这个潜在殊荣多少也有点宣传价值,所以那些德国佬也就半推半就演了一下清高最后接受了。
一众嘉宾品尝佳肴,一边看柏林爱乐的表演、露西亚美女服务员环绕服侍,对顾鲲的排场认知也再次加深了一层。
“能请这种乐团为私人宴会伴奏,啧啧,真是深不可测。”
“柏林爱乐的音乐会倒是听过几场,确实没见过这种私人宴请的。”
众人纷纷如是窃窃私语。
香江好歹也是准一线国际大都市,柏林爱乐、维也纳爱乐这些队伍,短则两三年,长则四五年,总会来这儿开一场音乐会的。不过无论是李、郑、刘这些地产大亨还是包船王董船王邵爵士,之前都没人能以私人身份请对方捧场。
这一手便高下立判了。
不得不说是顾鲲豪华游艇的功劳。
九道流程菜用得差不多了,宴会很快进入自由走动社交的自助鸡尾酒环节,成群的白人美少女舞女也开始进场,填补女明星伴舞不足的缺口,氛围很快愈发融洽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场内的人忽然被一阵已经尽量克制、低沉的噪音惊醒,所有人纷纷侧目往噪音的方向看去,才注意游艇的后甲板尾部,那架始终静静停在那儿的蓝灰色亚光涂装的米-26直升机居然起飞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有点小玩意儿刚刚从欧洲送到,目前在大屿山,过去接个货而已。”顾鲲本人叼着雪茄,端着苦艾酒,游走于熟人密友之间,见人疑问便如是解惑。
“哦?顾先生定的货定然是极为尊贵的了。”不少人闻言纷纷捧场,顾鲲只是笑而不语。
铜锣湾到大屿山不过三十几公里,对于直升机而言,加上起降时间,往返也就是20分钟。所以大伙儿的悬念并没有保持多久,也没什么机会追问顾鲲防止他卖关子。
直升机的噪音消失后,仅仅过了15分钟,就又再次响起,直升机也出现在西方的天边。
所有人在直升机噪音再次出现的那一刻,就把目光移了过去,也不顾午后的阳光略微西斜、有些刺眼,大家都想第一时间看到谜底的揭开。
有墨镜的人纷纷把墨镜戴上,没有墨镜的也以手遮眉眺望。
有些稍微有点军事和交通科技常识的人,已经想到了一个问题:顾鲲买载重吨位那么大的私人直升机,作为游艇上的配套直升机,肯定是因为他要带的货分量不轻。
应该是一辆豪车吧?有点远见的客人已经开始如是揣测了。
米-26花了将近一分钟时间,才让旋翼彻底停了下来。位于机体后侧的机舱门打开,好多客人都恨不得转到飞机尾部的方向,第一时间一看究竟。
熬了足足十几秒,他们终于看到一辆车从直升机尾部迂回着绕出来。
“这是罗尔斯罗伊斯?宾利?不像,而且顾爷不买布列塔尼亚品牌的,这是没见过的牌子吧。”脑子快的人已经在心中转过几个念头。
当车子驶出直升机的阴影,午后的阳光洒在车身上,所有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啊,眼睛,我的眼睛!”
“这还是个双色漆的?哦,不对,恐怕是双材质车壳吧!”
“左右侧是铂金的?引擎盖和车顶是黄金的?不会吧,真的假的?”
“这个车标……这是已经破产退市了几十年的迈巴赫吧?这牌子怎么都复活了?”
“老哥,迈巴赫是什么?还是你有眼力,这都认得出来。”
第197章 这车适合装在首饰盒里
如果没有顾鲲的出现,迈巴赫这个奔驰旗下二级高端子品牌的复活,怎么也得拖到2002年。
而在此之前,这个牌子已经销声匿迹了好几十年了,人家是二战期间停产的,所以当代富豪中稍微见识浅薄一些的人都不认识,那也是很正常的。
能认出来的那几个,都是已经七八十岁、年高德劭的前辈富商。属于年轻的时候在报纸上见过元首黑白照片的人。
有这几个识货的潜在种子用户口口相传,场内大多数嘉宾很快滴还是搞明白了情况,心中暗忖回去后要好好查查资料恶补一下,以后有钱也买一辆撑撑门面。
不然全球豪车都进入一个新时代了,还抱着老掉牙的认知不放,后起新秀说些复活的上古神器都搭不上话,那多丢人?
这跟普通的超跑豪车新动态还不一样。
顾鲲要是搞一辆尚未出世的兰博基尼或者布加迪威龙定制款,说也要上千万甚至几千万,那些标榜贵族底蕴的老一代富商是不会跟风的,因为他们可以用“没有底蕴”为借口来看不起,觉得这就是个XI钱游戏。
就跟那些现代派艺术品,你卖得再贵,买家也不一定被同行无差别地敬畏,因为大家都是圈内混的,狐狸成精了谁还不知道谁呀?那玩意儿值这个钱么?不就是利益输送么?
可是你拿个真的苏东坡黄庭坚真迹出来,卖再贵其他买不起的对手也得在你面前低头,因为这个历史底蕴的东西是公认的,是装逼界的硬通货,装逼界的一般等价物,很容易换算逼数。
这就是为什么顾鲲一定要处心积虑买一个与汽车这个物种的历史几乎同寿的上古品牌、来为自己定制第一辆复出神作。(其实奔驰本身历史更好,毕竟是汽车的发明者,汽车之父。可惜奔驰太便宜太烂大街了,只能从奔驰下面找个小众一点的二级子品牌)
奢侈界最大的稀缺就是历史,因为写进历史书之后就不容后续的新暴发户修改了。
暴发户再牛逼,也不能让自己已经死了的爷爷当年身前那段历史变得牛逼——古代开国君主篡改史书编造神话追封七庙不算,那谁都知道是假的。
一番音量尽量压抑的悉悉嗦嗦之后,顾鲲那辆迈巴赫已经缓缓驶近,彻底离开了米-26直升机旋翼的阴影,也让阳光愈发充分、均匀地播撒在车身上。
车身与宴会后排的桌位和自助取餐长桌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十几米,足够让人充分看清楚。
“果然不仅仅是双色车漆,以顾鲲的身价,这车怕不是真的黄金加铂金的外壳吧。”
这个距离上,车子是什么材质,这些见多识广的富商们早已一眼看穿——绝对不可能是车漆,至少也得是镀金镀铂。
但顾鲲那么有钱,肯定不屑于只是镀,那太没品了,怎么也得是包的或者纯的。具体厚度是多少,隔着十几米目测倒是测不出来的。
“纯金的话有点过于嚣张了,缺少内敛的沉稳大气,不过配合铂的部分这么一搭,倒是更显档次了。”四大家族的话事人几乎不约而同如是在内心品评。
顾鲲环视全场,对大家的反应还是非常满意的,也对迈巴赫方面的匠心独具调整很欣赏。
一年半前顾鲲打钱下单的时候,其实一开始说的是“名义上将来对外宣传包了5吨黄金,实际上包3吨以上就够了”。
后来迈巴赫方面花了一年的时间做重启品牌和调线、调度资源的工作,又花了半年的时间研制新车顺带做一辆概念定制车,在设计概念定制车的过程中,才临时提出了这个外壳修改方案。
过年的时候,顾鲲乍一接到这个建议时,还怕效果不好,有些犹豫,但后来看了他们的预处理效果后,还是果断答应了。
众所周知,很多顶级豪车都是喜欢搞双色漆来彰显地位和工艺难度的。
远的不说,单说那区区一千多万人民币的入门级豪车,罗尔斯罗伊斯幻影加长版什么的,就已经搞银灰双拼色漆了,那双拼色据说掉一点补漆都得二三十万,就是刻意提高难度彰显身份的。
所以迈巴赫方面建议顾鲲搞双色外壳,也算是一种降仇恨升逼格的中肯建议。
顾鲲担心的只是那种“90年代城乡结合部酒店大堂亮闪闪装修”的配色效果。
毕竟国内那些黄铜饰面的城乡结合部酒店装修也不乏金银混色,不能搞得典雅的话就容易LOW。
幸好,迈巴赫的设计师们也是老江湖了,把黄金和铂金的饰面都做了精细的表面处理,防止过于光滑但又比较光滑。
所以整个车面看不出后世所谓土豪金香槟色那种亚光颗粒感,但也绝对是略带亚光,绝对不会产生镜面反射。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随便找一辆罗尔斯罗伊斯幻影加长看一眼,体会那种“摸着很光滑,看起来微微有反光,但又绝对不会反射出周边的景物和人”的感觉,就知道了。
反光而不成像,漫反射而又保持摸起来绝对光滑、无摩擦颗粒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技术含量工艺难度全在里面了。
唯一的缺憾是,为了实现这样的表面处理效果,打磨工艺的要求贼高,而且绝对是有材料损耗的。
虽然众所周知黄金的延展性是金属里面最好的,拉升压薄都不会有屑料质量损失。可是要达到这样的“无成像光滑漫反射”,依然是最后磨掉了足足一两百公斤重的黄金细屑。
磨下来的细屑都是微米级的尺寸,根本不可能搜集起来,也就浪费掉了。
迈巴赫方面测算了,实际上最后是花了2点2吨的黄金原料,磨完组装好后实际车子增重才2点06,也就是140公斤黄金都磨掉了。
所以最终的成品,实际上是在车上装了2点06吨黄金,和1点2吨的铂金。各处包壳厚度在四到五毫米之间,内层依然是纯钛合金结构保证强度和防弹性。
铂金这种贵金属,后世价格超越黄金,主要是发生在2004~2010年之间,那阵子一种首饰界巨头都吹嘘铂金密度比黄金更高、更稀缺、漂亮的同时也依然能保值。偏偏很多女人还相信,真就高价玩铂金。
直到2013年大洋国多次QE开始、2014年铂金终于因为不具备唯一金融避险金属的属性,逐渐重新褪去光环、沦为“纯首饰装饰性金属”,价格跌破与黄金1比1的警戒线,那些年里囤铂金首饰的女人最后也就只能自己戴,失去了保值套现的机会。
不过,在2000年的时候,铂金的概念也还不火,所以铂的价格比黄金略低一些。迈巴赫这套外壳材料配置方案,最终也就跟顾鲲一开始要求的包三吨多黄金差不多,总车价也没有涨,实际也就付六七千万欧的样子。
这就意味着,随着未来铂价的上涨,从2004年到2014年之间的这十年里,顾鲲这辆豪车给人的定位印象,还会随着材料的升值而进一步拉高。
即使是过了2014年之后,铂不如黄金值钱了,那也没什么关系了——顾鲲这样的有钱人,还能一辆车用15年以上?再好的车,到了时间也该换新了。
而且凭着“全球最贵豪车”的招牌装了15年逼,到时候的顾鲲还需要这块招牌么?只要逼格红利收到,广告炫耀作用发挥彻底,车本身就是一坨药渣而已。
就好比熬独参汤,汤喝完人参药渣直接送给回收垃圾的都没关系。
……
这些信息,外人看形状当然是看不出门道的,不过跟顾鲲关系比较亲密的友商,乃至接受他投资的创业者,多少可以跟他私下打听。
所以,人群里面也就马风脸皮比较厚,找了个机会给顾鲲敬酒,然后顺便攀谈几句,问起了车子的一些参数。
顾鲲也不跟马风见外,直接告诉他全车包的黄金和铂普遍在半厘米以上,总重五吨。(对外宣传数据)
这个小道消息立刻被旁边竖着耳朵不好意思直接问的富商们听见了,如水银泻地般流传开去,很快整个宴会上的客人就都知道了。
顾鲲看似毫不经意,内心还是挺满意马风这个捧哏水平的。
这不,把别人不好意思问的问题问了,还让不屑于主动装逼的主人以被动形式把逼给装了,皆大欢喜,只有马风扮演了一个局部的小丑,舍己为人。
马风看顾鲲那不动声色的表情,内心也是雪亮,知道顾爷希望别人捧哏,便再接再厉问了几个问题:
“那这车保养可是成大问题了,司机也好路人也好,随便拿个锉刀一锉一刮,引擎盖上弄掉几两金子恐怕也看不出来吧。”
顾鲲淡然一笑:“这种问题迈巴赫的人早就想到了——这车表面的亚光处理,就是耗掉了几百公斤的金和铂损耗,才处理出这个表面的。
比正常的金和铂要硬化一些,自然状态没那么容易磨损。如果有人刻意锉削,那一下子就穿帮了——古代金币见过没有?金币为什么外缘要坐得毛糙?就是防止切削,削了就不是那个颜色花纹了。
我这个车壳,黄金被刻意磨掉那就得回迈巴赫原厂,对破损部位重新做表面处理,否则就没有光滑亚光效果了,锉削部位会变得过于光滑、金子上能反射出人像景物来,所以你就记住,看到反射出清晰图像那就是破了。”
“嘶——”马风忍不住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觉得已经突破了他的想象力上限。
“外壳表面处理都得运回德国总厂?这车平时怕不得包上天鹅绒吧?”无数富商纷纷如是想着,脑补了一个硕大的天鹅绒首饰盒,然后把车子跟珠宝首饰一样装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