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示好
金老太笑眯眯的瞧着向阳开始夸奖：“还是她婶子你会教孩子，这孩子可真是招人喜欢，怕是只有城里的姑娘能般配。”
言外之意，他们家不敢高攀，不用那么防备。
队长媳妇心下冷哼，这个老太婆竟然嫌弃他们家儿子？
昂着脖子：“我倒也不是非得让她娶个城里的姑娘，咱们乡下人的日子自己知道。我呀就盼着他能娶个四角俱全的姑娘，福气足足的就成。”
周围的人感觉得到，身边瞬间飚起来的硝烟。这两人对上了。
金芳同向阳都有点尴尬，这两位真的不用如此唇枪舌剑，他们两个真没有让这两家人做亲戚的意思。
讽刺自家孙女没福气，金老太不开心，因为人家说到金老太的痛脚了。
老太太不想给面子了：“她婶子这么多年在大队为村里人做了多少事情，这点事肯定能随心随意的。您家的儿媳妇个顶个的有福气。”
大队长媳妇心说，我也不是刻薄的人，要不是你话里话外把我儿子往外推，我也不能拿着话挤兑你孙女，孩子还是好孩子的。
当然了金老太要是真的把他们家老儿子当成孙女婿，她肯更不乐意。
这为队长媳妇，就同全天下的母亲一样，我儿子不能娶你们家姑娘，可你们家不能嫌弃我儿子。相当霸道的标准。
要不说队长家在村里橫的很。
向阳赶紧说道：“咱们家地是不是在那块，我大哥他们也在埋官界，我去帮忙。”说完就溜了。
大队长媳妇恨恨的看着老儿子的背影，溜了也不行，回头就好好地说道说道，必须离这个金老太家远一点，小心被他们家给赖上。
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金老太：“你看着孩子，就是勤快。金老太，你们娘两也别太累了，早点回家，这地以后有功夫收拾。”
金老太笑呵呵的：“她婶子，你忙活你的，我不会累到自己的。”
一拨人就这么岔开了。金老太看着大队长媳妇的背影，咬牙且此的吩咐金芳：“以后你给我离他们家老小子远一点。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金芳觉得这时候要听话：“我听奶的。”
金老太不放心的询问孙女：“他怎么凑你跟前去了，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你可不许被花言巧语给骗了。昨天你又不是没看到，这个小子花花的很，就会招惹姑娘。”
金发点点头：“不会的，我不傻，奶放心吧，而且也没对我说什么，真的，就搬了一块石头。真的。”
这时候要给老太太安全感，都同大队长家较劲了，她能让老太太丢人吗。
老太太一双眼睛同测谎仪一样扫金芳，恨恨的说道：“那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有贪图，你一个姑娘家，可给我长点心眼。”
老太太这还拽上文了。不愧是大家姑娘出身。
金芳指着向阳搬来的石头：“嗯，奶说对。可这石头怎么办，扔出去，咱们娘两也没有那个力气？”
金老太看着孙女发愁，忒实在：“搬都搬来了，扔啥？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以后别搭理他就成。”
那就成，金芳还真怕老太太较劲，不要这块石头。
金老太摸着大石头：“哎呦，这东西怪沉甸甸的，别人肯定挪不动，晚上我可以睡好觉了。”
金芳抽抽嘴角，看吧，就知道肯定是这么回事，若是没有这块大石头，没准老太太夜里都得过来溜达地边。
说起来还要谢谢向阳，让他们家老太太心里踏实。
金芳：“您可真是的，不会有人挪动这些东西。夜里就踏实的睡觉。”
老太太：“你懂什么，反正都是饿的睡不着觉，哪溜达不是溜达，我在这走走心里踏实。跟你说，看着吧，夜里就得有地里这边干活的。”
金芳失笑，哪至于如此。
不过话题成功的从队长家小伙子身上挪开了，自己也不用被老太太数落。
娘两把自家地的边边角角都看好了，才带着东西，笑眯眯的回家。
不过今天回家路上遇到的人有点不友善，场面不大和谐。
村子小，有点事大伙很快就都知道了。
这不是没走出多远，就听昨天同老太太抓起来的嫂子讥讽的开口：“金老太，原来孙女攀上高枝了，我说昨天抓我脸的时候那么橫。”
金老太：“你放屁，狗嘴吐不出象牙，再多说一句，我替你老娘教训你。”
这都已经开始露胳膊挽袖子了。敢败坏她们家姑娘的名声，老太太敢拼命。
边上的嫂子啧啧两声：“瞧瞧，攀上队长家当亲家，立刻就橫了。我可不敢惹你。”
说完就走了，这个气人的劲头，可真是叹为观止。
金老太一个小脚，追都追不上这位，气的骂咧咧的：“你奶奶个攥的，以为老太太好欺负是不是，敢编排我们家金芳。”
金芳把老太太给拽住：“您可别同她一般见识，她那是怕了您了，昨天晚上回家被收拾了，今天才不敢闹腾的。”
金老太哼哼两声：“那也不行，你这名声不能让人说嘴。”
金芳：“瞎喳喳的家雀没肉，咱们犯不上同她生气，再说了，还有队长家呢，败坏的可不光是我的名声。”
跟着继续安抚老太太：“队长家婶子厉害，身边还有三个厉害的儿媳妇帮衬。这事合该他们家出头。咱们等着就成，放心，我这名声铁定不会同队长家儿子一起败坏了。”
这话说的，那真是太到位了，老太太都古怪的看了孙女俩眼，以后再也不说孙女没心眼了，这丫头外皮还是里子一样的黑。
刚好向阳大步流星的过来，别的没听到，就听到金芳说他们家的那几句了。
同样古怪的瞧着金芳，这姑娘心眼够多的。难怪嘴皮子那么利索。
金老太看到向阳，就同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把金芳拉到身后，然后才对着向阳：“你要做啥。”
向阳有点尴尬，老太太看他的眼神太直接了，防狼一样。
本来向阳就是听到这边吵吵过来的，怕因为自己给这娘两带来麻烦。
第十七章 收拾你小子
不过听到金芳的话，向阳改变主意了，这娘两挺有打算的，一点都不用自己担心：“我来问问你们家其他的几块地在哪，还要我搬石头不。”
那肯定是需要搬的，不过同这个小子牵扯上金老太不愿意，金老太纠结在这里了。
金芳知道老太太的性子，大眼睛瞪着向阳：“谢谢你了，我带你去我家地头。”
今天反正就这样了，搬一块石头，同多搬几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这小子过来这边不管因为什么，可刚才绝对是故意的招呗他们家老太太生气，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多闲得慌。
反正确定自己肯定不会同这位有牵扯，有什么好担心的。
金芳左右一想，就坦然面对这件事情，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自己送上门来的，就别怪她使人太狠。
金老太一把拉住孙女，才说过的不招惹这个花花后生，怎么就又打交道。
金老太凝眉，想的同金芳差不多，不过可不是把孙女送狼嘴边去，对着金芳：“你回家，我带着老小子去咱们家地头。”
向阳抽抽嘴角，这娘两还真是挺有胆量的，真觉得自家厉害，谣言传不出去是不是，这算是有恃无恐吧。
真敢就这么让自己去帮着搬石头？顺杆子往上爬的劲头同脸皮的厚度都让人惊奇。
可自己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跟着金老太去给金芳家搬石头。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过来自己找罪受。
金芳知道老太太担心什么，也不反驳老太太：“我听奶的。”
向阳扫一眼金芳，听着多乖巧的回答，其实都是心眼子，专门哄老太太的。
金老太太又不是瞎子，这小子一双招子专门盯着他孙女看，这是遇到狼了。
立刻把金芳给打发走了，哼哼两声，心说臭小子，我收拾不死你。
金芳心说说金老太这边，身边跟个壮实小伙子，比她自己跟着还让人放心。
挥挥手：“奶你早点回家。”然后就走人了，多一眼都不带瞧向阳的。绝对让他们家老太太放心。
向阳目瞪口呆，自己好像让人利用的有点彻底，而且还不给好处的那种。
再次后悔自己嘴快了，这丫头可真不是东西。
等跟着金老太到了地头，向阳后悔的肠子都清了，没遇见过这样极品的老太太。
金老太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搬块石头而已，她愣是挑挑拣拣的，这块石头不行，那块石头不行的。
让向阳说，石头在他们家地边堆的都能垒墙了，金老太还不满意。这就是折腾傻小子呢。
金老太心里冷哼，我让你打我们家金芳的主意，我收拾不死你。
等金老太满意了，向阳折腾的都要暴躁了，这么多年的耐心都拿出来了，不过还是把金老太给送到家门口。换成别人，绝对没有这个耐心，还能搭理金老太。
不过向阳也想了，金家的孙女就是个天仙，他也不敢招惹。
何况自己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以后看到金芳就绕道走。省的金老太防贼一样折腾他。
金老太假惺惺的开口：“老小子家里坐会？今天可麻烦你了。”要是还贼心不死，小心他关门打狗。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大队长家的儿子。
向阳可不敢进去了，最好以后都不用同这个麻烦的老太太打交道：“天色晚了，家里等我吃饭，也没想到搬块石头，能这么晚。就不去了。对了我叫向阳，招呼我名字就成。”
听着金老太嘴里喊他老小子，特别的别扭。然后拍拍屁股就立马闪人。
金老太哼哼两声，这小子不是个东西，还给自己两句闲篇听，活该，谁让你上赶着过来找收拾的。回家晚了，你吃不上饭我才高兴。
金芳打开栅栏门：“奶，快进来吧，怎么回来这么晚。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人了。”
老太太抿嘴，悻悻然的说道：“哼，这后生心眼好，我让他多搬了几块石头。”
这么半天，肯定不是几块石头的问题，金芳还是知道自家奶奶有多难缠的。笑笑什么都没说，谁让向阳故意挑衅老太太，活该。
拉着老太太洗漱之后，娘两吃饭，桌子上两个菜团子，还有小半盆的绿豆汤。
老太太看的眼睛都瞪大了：“你个败家丫头，那可是豆子，就那么点，咋不放点米，多遭禁东西。”
金芳：“咱们家那么多地，不在乎这点吃的，我都看了，咱们家分的地，种的什么粮食都有。奶，你放心吃，以后咱们家不差一口吃的。”
跟着：“再说了，在咱们家来说，什么粮食不金贵？”
这句话说的太到位了，别管是豆子还是米，吃什么都是吃一把少一把。
做都做了，不吃还能遭禁了，老太太捂着心口，心疼的慌。需要缓缓才能把这东西淡定的咽下去。
金老太太捧着碗，吃的那个认真。一边吃，一边心痛。
金芳叹气，已经尽她所能了，又是一顿没啥油水的减肥餐。
虽然吃的不怎么好，不过金芳心里还是挺踏实的，以前里娘两在村里人缘不好，娘两没有个帮衬，真要是出点事，那就是村里的典型，连个说情的都没有。
而且村子小，没有秘密，金芳就是有点生财的本事也得窝着。怕被揪出来当典型。
以后就不一样了，虽然娘两的人缘依然不好，不过情况不一样了，大家自己种自己的地，只要消停点，过自己的小日子其实不难。
金芳已经开始盘算娘两要靠什么添点进项了。未来那是有期盼的。
村里集体干活的时候，大家懒懒散散的，可听说地树变成自己的，积极的很，一天就给搞定了，唯恐谁家分到的晚，耽误了庄稼地的拔草，施肥。
这不是白天分地，晚上开会。大队那么多的东西需要大伙商量着处理。
羊，鸡，大牲口都得说道说道，不过队长说了，谁家要这些都可以，不过要买，花钱买。
大伙听到这话，会场立刻就嗡嗡的，那些都是过日子的好东西，惦记的人多了，可有钱真没有，买得起的人家也真没有多少。
第十八章 昏招
金老太看看孙女，努嘴说了句大实话：“我知道你稀罕几个羊羔子，不过咱们家确实买不起。”
金芳看看金老太，这个误会有点大，赶紧说道：“我真不稀罕，放了这么多日子的羊，早就够够的了。您想多了。”
金老太听着都心酸，自家孙女多乖巧肯定是安慰自己。自己养大的羊羔子能不稀罕？
金芳苦笑：“您真想多了，我不喜欢羊身上的味道，这么说吧，除了吃羊肉，我对羊真的稀罕不起来。”
这话说的很是掏心窝子。
奈何，金老太不相信，金老太咬咬牙：“咱们家没钱，别人家也不会有钱，这时候谁要是真的拿出来钱，那才是心里有鬼，你看奶的，给你赊头羊回去。”
金芳瞪眼，都蒙圈了，他们家老太太想的可真多，才开始过日子就赊账，感觉有点紧迫。
赶紧把人给劝住：“奶，要是真的能赊账，咱们家弄几只鸡回去，那玩意好，生蛋能吃，还能还钱，馋了还能吃肉，羊就算了，弄回家咱们娘两都不能把它变成肉。”
金老太没想到他们家孙女提到羊，全是用‘肉’来形容的，看来是真的不稀罕。
金老太再次确定：“你真不稀罕，那羊以后可就轮不到你放了。”
金芳点头：“真不稀罕，我还能哄您？真的弄个羊羔子回家，我才想要哭。养鸡，咱们家吃鸡蛋。”
其实老太太也觉得这个好：“说得对。奶就是抢也给你抢几只鸡回去。”
就同金老太说的一样，大家手里真没钱，有钱也不敢这时候拿出来，大家都是一块过日子的，你家咋攒下那么多钱？这事说得清楚也让人嚼舌根。
所以大牲口都没人要，谁家也买不起，还是大队的。
小一点的家畜惦记的人家很多，开口的没人。大家都在观望。
金老太这个真没钱的，这时候就有优势了。不怕别人嚼舌头。
率先开头：“队长，我家没钱，这些鸡我养了那么久了，怪舍不得，要不然您赊给我。”
哪有这样的好事，边上的嫂子听的都怒了，这个金老太忒不要脸：“金老太，你说的可真是轻松，赊给你家，你家拿什么还？”
金老太：“我家有地，产粮食，怎么就还不上，再说了，我这是为大队减轻负担，这年头难，谁家都没钱，难道这些都让大队养着？”
大伙一时间都沉默了，金老太这话说出来，有钱的也不敢往外掏。
金老太也知道这些鸡，肯定不能都是她的，可他要是不挑头，那就一只都不会有她的。
边上的嫂子想要掏钱买鸡的豪气，立刻就蔫搭了，愣是让金老太挤兑的愣是没敢把钱掏出来。
阴森森的开口：“队长要是赊账给金老太，我家也要赊。”
金老太枯瘦寡淡的脸上都有笑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是大伙都敢掏钱买，这些鸡肯定轮不到他们家。
好几个嫂子也跟着要赊鸡。不过也有真的没钱，还不敢养鸡的人家，那玩意吃粮食，再说了，养鸡也不是多容易。
大家都是赊账的，谁的多都不成，最后也就金老太独占鳌头，抢到了三只母鸡，一只公鸡。
几个嫂子虽然不满意，不过也没说什么，这年头养公鸡杀肉吃可没人舍得。
向阳不声不响的瞧了金老太好几眼，这老太太可真是有心眼，真要是掏钱从队里买东西，肯定轮不到金老太家。
今天让自己搬那么多石头，肯定是故意的。
扫一眼金芳，那么干瘦的一个姑娘，自己能看上？这个老太太是不是想多了。
而且为了这么一个丫头，自己回家就被老娘同几个嫂子轮番盘问，亏死了。
这时候卢月凑过来，在向阳的耳边说道：“向阳你看什么呢，那丫头牙尖嘴利的，你别搭理她。”
向阳同甩什么脏东西一样，躲开卢月老远的：“你想干什么，离开我远点。”
卢月：“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都要考虑咱们两的事了。”
向阳吓死了，这姑娘反应怎么不一样。不是应该躲开自己吗？
恨恨的看了一眼金芳的方向，早知道就不同她学这个破招数了，看看给自己弄了一个什么麻烦。
这女人有病，比自己这个男人还不要脸：“你别乱说，咱们两没事。”
卢月这人挺大方的，继续扒着向阳：“怎么能没事，你昨天还同我说的亲事，你一个男人，说话不负责任，我告你耍流氓。”
向阳抖抖鸡皮疙瘩：“你别乱说，我是说你没有同我成亲的打算别招惹我。”
卢月眼睛亮亮的，羞涩的开口：“我有，是不是就可以招惹你。”这话问的，就同女流氓一样。要气死向阳了。
向阳咬牙切齿的：“可我没有，卢月请你自重一些，我没有同你交往的打算。”
卢月到了这个地方就没有碰过这样的钉子，一个乡巴佬，他以为他是谁：“向阳，你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跟着：“我都没有嫌弃你有那么厉害的妈妈，还有几个母夜叉一样的嫂子。”
说完扭头抹着眼泪就走了。同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向阳全程黑着脸，看着卢月就看着有病的人一样，怎么看这人都神经嘻嘻的。
尤其是后面那句话，可把向阳给膈应坏了，竟然嫌弃自己，轮得到她卢月吗？
话说若是姑娘找对象都这样想的话，自己的个人问题还真是艰难，忍不住就扫一眼金芳的方向。人姑娘连一个眼角都没有甩给他。
向阳抿着嘴角，心情不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丽丽老远的看着俩人的互动，阴测测的模样，让人看着胆颤。
金芳无意中扫到一眼，立刻扭头不看，这女人神经有毛病，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毕竟谁都不愿意招惹上神经病。
心下怪可怜向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什么霉运了，怎么就招惹上这样的女人，还一口气就招惹上两个，妥妥要完的节奏。
所以以后距离向阳也要远道道的，要知道神经病的思路从来都不是正常的，谁知道她们发疯的时候，会不会牵连无辜的路人。
金芳可不想被冤枉牵连。
第十九章 养鸡
金老太原来就是在队里养鸡的，她下手快，挑出来的母鸡都是勤快爱下蛋的，抱着几只鸡，老太太同抱着金元宝一样。
一张沟壑婉转的脸上都是得意的纹路，喜滋滋同金芳显摆：“我孙女以后天天有鸡蛋吃了。”
金芳听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看看自己细胳膊细腿的模样，终于能长点肉了。
佩服的说道：“奶，你可真是了不起，没钱还能养鸡。”这就是个捧臭脚的。
金老太：“你奶我的本事大着呢，好好地跟奶学着点。要说还是让孙家的婆娘捡了大便宜，咱们家就是赊了几只鸡，他们家可是弄了两头羊，都是能生小羊羔的。”
跟着愤愤不平的说道：“还有不要脸的同大队赊了库房当屋子，哎呦，可真是胆子大。”
金芳：“那玩意再好，咱们家也养不了，家里没吃的。还是老母鸡好，实在不成，咱们就给它们逮蚂蚱吃。大队那么多东西，早晚都要兑出去的。咱们家有鸡就挺好。”
金芳真的不羡慕别人家，他们娘两的能力就在这了。
金老太看不得别人家占便宜多，黑着脸：“呸，这个孙婆娘，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他们家哪来的那么多粮食养小羊羔。”
金芳：“熬一阵子，粮食下来就好了，而且勤快点，多割点青草喂养也成。奶，咱们家怎么伺候这些鸡。”不转移话题，怕老太太想不开。
金老太：“放心，有我呢，你奶伺候他们同摸脉门一样，保准他们天天下蛋。”
跟着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跟你说，咱们家肯定能把大队的帐给还上。你一点都不用担心欠饥荒。”
金芳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同样神秘兮兮的询问：“您藏好东西了，咱们家有老底？”
哎呦，自己不是个富二代吧？有点颤抖。
老太太拍打孙女一下，那可是要命的事情，能乱说吗？
金老太指着自己抱着的一只母鸡：“我这里有个要炸窝的母鸡，过两天攒了鸡蛋，咱们家就能有小鸡，今天好几家都没能抢到鸡，你看吧，到时候，咱们家小鸡肯定能换钱。”
瞪眼看着自家母鸡，这竟然是个金嘎达，还有这种操作，金芳佩服死自家老太太的神操作了：“奶，你真是了不起。”
这不是鸡，这是全家的希望，金芳看着几只毛毛的玩意，都舍不得挪开眼了：“要不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姜还是老的辣。我以后就跟着我奶吃香的喝辣的。”
金老太抿着嘴巴，明显被金芳给哄顺毛了：“去，别在这碍事，我得好好的伺候它们。就指着它们几个给咱们还饥荒了。”
金芳看着家里的希望：“奶让他们进屋睡，我睡外面。”
老太太让孙女这话笑的，都有点直不起腰来了：“别捣乱，不过栅栏门要关紧一点。别让人给偷了就成，可不用委屈我孙女。”
金芳乐呵呵的听着老太太安排，其实心里老发愁了，这些鸡吃什么，他们家那点粮食撑不到秋收。逮蚂蚱也不容易。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太太耳朵都是竖着的，外面有点动静就要起来看看，唯恐家里鸡被人偷了。
这还不算，要不是金芳拦着，老太太还要到地里去瞧瞧，怕别人挪动了他们家的官界。
就知道老太太肯定这样，金芳安慰老太太，他们家的官阶上，有向阳搬过去的大石头，一般人都搬不动。真不用去溜达。夜里摔了怎么办？
这一夜老太太就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惦记自家这点家业。
早晨起来，老太太已经把菜粥给熬出来了。
菜粥米少、菜多可依然浓稠，香糯，仔细一看，老太太竟然舍得往粥里放了一个蛋花。
这简直就是奢侈。
金芳眼睛都得瞪大了：“奶，鸡蛋不是留着生小鸡的吗？”怎么把希望给变成蛋花了？
老太太抿嘴，孙女这话听着别扭：“蛋孵鸡，你这孩子，明明就是村里长大的，怎么说话比几个城里来的还不靠谱。让村里人听到不得让人笑话。”
金芳检讨自己，对着老太太讨好的笑笑：“咱们忍几天不吃，先把小鸡孵出来。”看着粥里的蛋花心疼坏了。
金老太一脸的神秘：“这是昨天挑鸡的时候捡到的蛋，我偷着放到了袖子里面带回来的。”
跟着说道：“放心吃，这个不能留着孵小鸡。村里人精得很，几天出小鸡，家里几只鸡，生了几个蛋他们都能给扒出来，这蛋留着将来麻烦，不如吃了。不然还不得让他们嘴里传成什么。”
家里老太太原来是给村里养鸡的，要是让人说自家多了个蛋，那名声就坏了。
老太太工作做的仔细，想的可真是深远。
老太太把菜粥上的一层蛋花都给金芳挑到碗里了：“快吃，长点肉。”
金芳没有同老太太客气，笑眯眯，满足的捧着碗吃粥：“奶今天的粥真香。”
看到孙女吃的香，老太太比自己吃好东西都满足：“那是，这可是我一大早挖来的新鲜野菜，你不知道村里人疯了，真的有大半夜到地里干活的。我出去的都算是晚的。”
差点抱怨金芳，要不是孙女拦着，她夜里肯定出去做事了。
所以大家都激动地睡不着，原来不只有他们家老太太激动。
金芳：“那么多人在外面溜达，您应该放心了才是，肯定没人敢乱动官界。”
金老太：“到底不如自己出去溜达让人放心。”
金芳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老太太小心眼的劲头也是没谁了。等秋收的时候，老太太怕不是要住到外面去了。
娘两吃过精致到确认不会让人长肉的减肥餐，就准备去地里伺候自家的庄稼。
老太太还把几只鸡给抱出来了，放在框子里面一起背着.神清气爽的对金芳说道：“看奶的，这几只鸡撒到地里，根本就不用喂粮食，它们自己就能吃饱。”
金芳心说，不愧是他们家老太太，原来还可以这样。这些鸡竟然可以自给自足。
难怪昨天老太太一点都不发愁没有粮食喂鸡，敢情都想好了怎么做。
第二十章 发母鸡财
不过问题也不是没有，撒在外面，这些鸡若是跑掉了怎么办？
这个根本就不用金芳操心，人家老太太心里老有数了。
顺路在大队已经废弃的鸡舍里面，就拿了两块荆条编制的席子。老太太说了，养鸡少不了这个东西。
就是运输上有点不方便。娘两劲头不足，带的东西多，颇为费力。
路上大伙都笑话金老太他们娘两，这是去做什么还带着家当，笑话金老太，没有比她更小气的了。
金老太扫一眼说闲话的，眼神冷嗖嗖的，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到了地里，老太太用席子围了一圈，就把鸡撒里面了，半点不耽误娘两干活。
金芳真的太佩服他们家老太太的智慧了。金老太对着孙女哼哼两声，笑的骄傲又得意。
距离金芳他们家不远，就是孙老太家的羊，拴在自家地头上，家里人一边放羊一边收拾庄稼地，半点不耽误。所以这就是老太太们的智慧。
老太太一边带着孙女给庄稼地拔草，一边把逮到的虫子扔到席子里面喂鸡。
边上好几家一样在大队抱了鸡的人家，学着金老太的样子，把家里的鸡也放到了地里来，中午的时候就听到老母鸡们喔喔喔的叫唤不停。
好几个妇女喜笑颜开的捡着鸡蛋带回家。
还有人故意过来嘲笑金老太：“金老太，你家这鸡不行，三只母鸡怎么就两个蛋。”
金芳就想说一句，你们这一天都盯着别人家的鸡屁股了不成，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金老太都不带挑眼梢的，凉凉就甩过去一句：“咋地，你想要同我家换换。”
来人‘哼’着就走了，想的美。
孙家老太太过来，扫一眼金老太的老母鸡，眼神贼厉害：“你个全身都是心眼子的死老太婆，你这鸡不是要炸窝了吧？”
金老太坚决不承认，嘴角却翘的高高的，不过是碰巧了而已：“那谁说的准？”
孙老太太被金老太的表情给恶心到了：“你个无利不起早的，你能不知道自己精养的鸡什么样，你胡弄傻子呢？跟你说你家母鸡孵出来的小鸡，要给我两只。”
金老太瞪眼：“凭什么，你个贪得无厌的臭婆娘。”
金芳就看着两个老太太，用很小的声音在那边你来我往的交锋。
孙老太还能不知道金老太什么德行：“给你粮食，换你家小鸡。”
金老太也不废话：“那你不早说，墨迹什么。两只小鸡，记住了。”
孙老太瞪眼：“没见过比你还不得人心的老太婆。”
金老太：“我也没见过你这样讨人厌的东西。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别以为给我粮食，我就愿意给你小鸡了。”人家还拿捏上了。
两人嫌弃的呸了一口，就把交易给达成了。金芳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村里人对于养家畜都有点经验，下午的时候，就好几户人家眼神不错的，看出来家里母鸡炸窝了，过来同金老太商量，小鸡的事情。
还有自己拿着蛋过来的，要请金老太帮着一起孵化小鸡。
金老太三角眼一番：“我家老母鸡不要口粮的，我家老母鸡一天一个蛋，给你们孵小鸡，我家鸡蛋怎么办。”
几户人家听到金老太这话眼睛都瞪大了：“金老太你还想要靠老母鸡发财，一个村子住着，金老太你这样可不对。”
金老太两眼一耷拉，半点人情没有：“呸，一个村子住着，我欠着大队的饥荒不还上，你们能愿意？我家就靠着几只鸡攒蛋还饥荒，给你们孵小鸡，你们替我还饥荒。”
好几个人都沉默了，不过是让老母鸡帮着孵化小鸡，这个老太太怎么就半点人情都不通。
不过人家金老太不要人缘，坚持要还饥荒。
想要孵小鸡的人家都是家里没舍得欠大队饥荒，家里没有鸡的。
连鸡蛋都同村里人那边找来了，也不差金老太要这点这母鸡的口粮。
心里虽然不愿意，不过晚上的时候，还是把家里的杂粮，或者薯干，带着鸡蛋一起给金老太送过去。谁让他们想要小鸡。
一把粗粮，怎么都比欠大队饥荒合算。自家人少吃几口也就攒出来了。
出了金老太的家门口，几个嫂子就呸上了：“黑，真黑，一只母鸡能吃多少，谁家母鸡喂粮食？那不都是吃糠的。这金老太半点人情都没有，心比她孙女的脸都黑。活该没人帮衬。”
金芳关门的时候都听到了，不过自家就是不黑，也没人帮衬。
金芳打开门：“嫂子，要是不为了帮衬你家孵小鸡，我家的老母鸡一天一个鸡蛋，嫂子你觉得你家的一把豆子，两把米，能顶的上一天一个鸡蛋。”
跟着：“嫂子还是把你家鸡蛋拿回去，我家可不做这种，帮衬了别人，还让人恨着的事情。”
嫂子脸色难堪，鸡蛋真的拿回去，还不得让家里婆婆给骂死：“金芳，你听错了，嫂子哪是这样的人，你家老母鸡劳苦功高，吃点好东西应该的。”
跟着边上的嫂子说道：“也就是你们娘两心眼好，愿意让老母鸡孵蛋，不然一天一个鸡蛋，攒两月，能换多少粮食。这点道理嫂子们能不懂吗？”
边上的跟着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金老太可真是厚道人，为了咱们家家都能有小鸡，可是费心了。”
本来就是这个帐，边上的嫂子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给点粮食真的不多。
金芳：“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我家老太太的好心眼都让人给踩脚底下了。”
几个嫂子拉着金芳：“你这孩子，肯定是听错了，嫂子们还等着你家老母鸡带小鸡出来，怎么可能说闲话，说起来都是你奶厚道，舍得让老母鸡帮着我们孵小鸡。”
金芳这才进屋了。看他们谁还敢在老太太面前嚼舌头。
几个嫂子看着金芳回屋，各种对视一眼，赶紧就散了，谁让就金老太手里一只炸窝的老母鸡。
屋里，金老太笑呵呵的把嫂子们送来的东西归拢在一起，省着点吃，半个月的口粮妥妥的没问题。
第二十一章 麻烦上门
看到金芳进屋，金老太对着孙女数落：“粮食都有了，你就随便他们说呗。嘴长在他们身上，你管得了当面，还能管得了背后他们嚼舌头。”
金芳：“我就不稀罕他们的东西，谁敢说我奶，我把鸡蛋给他们送回去。”
金老太：“傻丫头，别捣乱，回头你去边上的屋子睡觉，让老母鸡就在我屋里趴窝。”
金芳：“那可不成，我奶是我的，凭什么给老母鸡抢了。”
金老太乐的豁牙子都出来了：“你这破孩子就知道哄人，老母鸡比你消停多了，早就让你自己一个屋去歇着，大姑娘了，哪能成天的同我一块睡。”
开始的时候因为金芳小，老太太不放心把金芳放在一个屋子里面，就娘两一块睡。
后来是为了省柴禾，娘两力气小，冬天过冬没有足够的木柴。依然是娘两挤在一个屋里，也显得极爱了热闹点。
再后来，金芳不放心老太太自己一个屋子，夜里帮着老太太端个水什么的方便。
这些年娘两都是一个屋子里歇着。
现如今老太太一年比一年岁数大了，哪能让老太太自己一个人，金芳可不放心：“您还嫌弃我？我可要委屈的。”
老太太：“听话，奶还没有老到那份上，等以后你结婚了，难道还能在同我一个屋子。等天冷了，就又搬过来了。让我省心两天。”
那还能说什么，金芳这个亲孙女愣是败给了孵蛋的老母鸡，让老太太给搓出来了。
屋子都是现成的，哪个屋子都是四个旮旯，金芳就把铺盖给搬过去就成。
这么些年头一次住单间，竟然还不习惯了。没有老太太翻身声音，金芳觉得不踏实。
金老太对于老母鸡的重视，第二天金芳才知道到底有多高的规格。
第二天金芳就没能出屋陪着老太太一起到地里做活，金老太说了，家里的老母鸡得有人照看，让金芳在家里做点事情。
反正现在也不是挣公分的时候了，时间上娘两随便安排。金老太说了，那不是母鸡，那是金鸡，得伺候好了。
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去带着两只母鸡一只公鸡去地里干活。
金芳这个留守在家里伺候老母鸡的，也不能闲着，在家里收拾院子，旮旯犄角的都撒上点菜籽，这玩意虽然不顶饿，可有吃的总比没吃的强，关键是还能喂鸡。
金芳才收拾好，栅栏门就让人给推开了，抬头就看到卢月绷着一张脸，含恨看着自己。
别管因为什么，这姑娘肯定不是给自己送肉罐头的，金芳先下手为强，冷着脸唬人：“出去。”
卢月被金芳给唬愣了，进门就被人搓的经验不多：“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金芳反唇相讥：“懂礼貌的人，进别人家不知道敲门吗？”
两句话，卢月完败一次，恼羞的对着金芳叫嚣：“我不是过来同你说这个的，我问你，向阳为什么要帮着你家搬石头？”
金芳抽抽嘴角，这姑娘问错人了吧：“谁知道，或许吃饱了撑的。”你管得着吗你？
卢月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柴禾妞说话如此呛人：“你，向阳不会看上你的，他已经同我说过成亲的事情。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别自作多情。”
金芳虽然不知道向阳怎么同这位说的成亲问题，不过依自己瞧着向阳对这位姑娘的态度来看，估计不是求亲的。
金芳直接就甩出去一句：“拒绝你吗？”
卢月瞪眼，羞臊的厉害，小瞧这个柴禾妞了，气的咬牙切齿的：“还说你同向阳没有关系？”
金芳失笑：“原来真的没看上你，姑娘，既然如此，你哪来的自信，谁给你的身份在我们家门口，为了一个跟你没关系的男人乱叫嚣。到底谁自作多情，摸摸你自己的脸，疼不疼？”
卢月咬牙切齿，这个牙尖嘴利的村姑：“你少逞口舌之力，牙尖嘴厉的姑娘不会有人喜欢的，向阳早晚是我的。你一个村姑拿什么同我比。”
金芳：“呸，你个不要脸的，大姑娘家家的成天把喜欢不喜欢的挂在嘴边上，知不知道要脸了？追男人追到别人家来了，你有没有点谱？”
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嚣，再说了，你找男人去呀，重点都搞不懂，有没有脑子：“滚出我家去，别把人都想的跟你一样不知道害臊，闹腾腾的打扰我家老母鸡孵蛋。滚。”
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自家用荆条绑的扫帚就把人给轰出去了。就不该同脑残的东西废话。
卢月躲着扫帚，狼狈的很：“你是不是害怕了，以后离向阳远点，我是为你好，反正向阳早晚是我的。你一个乡下姑娘，拿什么哄住向阳。”
金芳：“找男人叫嚣去，没人告过你伤风败俗是不是，相当女流氓是不是，在我家门口叫嚣，信不信我去大队举报你女流-氓，滚。”
这个时候虽然社会对他们没有那么严苛了，不过这地方乡下，农村，思想封闭，卢月还是有点顾忌的。
要不是舍不得家里的泔水，金芳都想用泔水泼这姑娘脑袋上，让她清醒清醒。
无妄之灾，不就搬了几块石头吗？不是多好看的男人，竟然还是个祸害。
前头搓走了卢月，后面王丽丽就一脸阴沉的站在金芳家门口，阴沉的盯着金芳。
吓了金芳一条，这王丽丽肯定有病。出现的同幽灵是的。
金芳拍着胸口：“你干嘛？”
王丽丽：“我就是告诉你，卢月虽然脑子不好使，可她有一句话说得对，你配不上向阳，向阳也不会看上你的。”
金芳气笑了：“向阳看上你了不成？你找那个向阳说去，滚开我家。”
王丽丽：“我是好心，不想看着你走错了路。你不识好歹就算了。”
金芳被气的眼冒金星，严重怀疑，他们村子，是六院附属的家属院：“我谢谢您的好心，好走不送。”
这位以为自己先知不成？金芳打个冷颤，神经病都这样。
王丽丽扭头就走了，来去匆匆，妥妥一个神经病典型征兆。
第二十二章 白菜让猪惦记上了
卢月自己看上向阳，瞎折腾就算了，这个王丽丽明显就是个捣乱的。
你一个打酱油的，瞎搀和什么?金芳还真就看不明白了。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碰上的都是什么事？气的金芳把手里的扫帚都给扔了，这不是毁坏她的名声吗？
刚好说亲的年纪，名声多重要。怎么就碰上两个没脑子的女人。
说起来还是向阳这个祸害的错。明明长得也就那样，怎么还有蓝颜祸水的潜质了。老天瞎眼了，还是这里的女人瞎眼了？
刚想到这里，就看到自家栅栏门又开了，金芳气恼的很，今儿他们家大门就不该关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上门了。
向阳背着一筐子青草站在栅栏门边上，一张脸神采飞扬的：“你奶让给我你家捎带回来的青草，过一会我去地里，你要是给你家老太太送饭，我可以帮你捎带过去。”
金芳盯着向阳放在门口边上的青草，恨不得盯出来两个窟窿。
在这个村子十几年都没有什么交集的人，怎么突然就出现交集了，能躲开远点不？
向阳被金芳瞪着的眼神看的不自在，有点心虚，他在金芳家门口半天了，刚才两个女人过来，向阳都瞧见了。
人家金芳在家里好好地，从来同这些人没有交集，想也知道这两个女人因为什么过来找金芳的茬。
这不是向阳气势上有点矮，自己把金芳给连累了。
把青草放在门口：“咳咳，那个，她们过来你家，可同我没有关系，我要是能同他们讲明白，我自己都不会被他们缠上，那就是神经病。你别放在心上。”
金芳对于这话那是认同的：“知道你自己是个麻烦，就离开我家远点，他们听不懂人话，你应该听的明白才对。”
跟着说道：“我可是说亲的年纪了，不想同你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
这话说的多不好听，向阳有点恼羞：“我也是说亲的年纪，我愿意传出去闲话？”
金芳：“你那是活该，自找的。你不能带累我。我可是被你拖累。搞清楚关系。”
向阳扭头就走了，被一个丫头嫌弃成这样，可真是丢脸。太不给面子了，同自己传闲话，怎么就不成了，他向阳还配不上这个死丫头不成。
凭什么自己就是活该，气死了。
挤兑别人的时候，自己总是能痛快几分的，金芳心情好点，抬头看天不早了，就开始给老太太准备午饭。
家里有老母鸡挣口粮，粮食多少富裕些，金芳给老太太做了窝头里面搀和一点糖，甜滋滋的。
怕老太太岁数大，胃口软，还特意弄了一大碗的菜汤。依然是完美不长肉的减肥餐。
不过已经很不错了，总比原来的时候，用茶缸子煮菜搅合到粥里味道好。
把东西放在篮子里面，才要关上栅栏门给老太太送饭去，就碰到门口的向阳了。
这人怎么又来了，金芳感觉不太妙。
向阳脸色不好看，不过还是拿过金芳的篮子：“我给你家老太太捎带过去。”
都没有给金芳反驳的机会，篮子就被抢过去了。
金芳想要追过去要回来，想到这个时候路上都是人，两人拉拉扯扯的，闲话肯定就没完没了。所以立刻就回了栅栏门里面。
可这东西若是向阳给老太太送过去，闲话依然少不了。这人不是真的吃饱了撑的吧。
怎么还黏上了一样，没完没了的。
金芳很郁闷，怎么都躲不开流言蜚语了。
金老太看到这个后生给自己送来的饭菜，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肯定是这小子故意招惹他们家金芳的。
自家白菜让猪惦记上的危机，金老太瞬间就警觉了。
向阳大大方方的：“金奶奶，金芳给你做的饭。我刚好路过给您捎带过来。”
金老太客客气气的拉开距离：“队长家的老小子，这点事咋还麻烦你？多不好意思，没耽误你功夫吧。”
这小子说话咋还变了，称呼都腻歪歪的，听的金老太嗓子眼齁得慌。
向阳语气都不带变的：“没有，刚好在门口碰上的，对了金奶奶，我回去的时候，帮着你把放在地头的青草捎带回去了。”
金老太心口一紧，谁用他帮忙了，一双眼睛瞪着向阳，磨着后槽牙说道：“这咋好意思？”
这要不是队长家的儿子，金老太敢拿着锄头敲破他的狗头。黄鼠狼给鸡拜年，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小子按的什么心。
向阳依然笑眯眯的，小老太太指使他搬石头，看他怎么让老太太闹心：“别客气，顺手的事情，有事您招呼我。”
说完就走了，没有多余的废话，倒是挺利索的。
弄的金老太手里的干粮都吃不下去了，队长家的老儿子，对他们娘两来说烫手。
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地边上的青草多了，怎么不见他那么热心的，把各家各户的青草都给捎带回去。
金老太一拍膝盖，叹口气，这是摊上事了。
孙老太过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多好，上下打量着金老太，出口半点不客气：“你真的拿着孙女攀上了队长家？没看出来，你个死老太婆还有这个心气。”
金老太本来就心烦，看到这个孙老太心里更不痛快，咬牙切齿的：“滚，不稀图跟你说。”
孙老太：“你当我愿意跟你说，我是心疼金芳，老实的孩子，找那么一个厉害的婆婆，还有三个嫂子压着，以后日子怎么过。”
跟着挤兑金老太：“你就贪图大队长家那点好处，也不看看人家都是什么人，轮得到你孙女吗？你可别害了金芳，那丫头可比你厚道的多。”
金老太恼恨别人小瞧自家孙女，不过这话她也得承认。
耷拉着脸色，悻悻然的说道：“就你脑子好使，就你能看出来是不是？你当我不知道？”
孙老太太反过来讽刺道：“你脑子好使？你还能让金芳同他们搀和上。”
金老太这个郁闷，面对的孙女的问题，到底还是同孙老太面前妥协了。
头一次对着孙老太说软话：“你有没有合适的人家，给金芳说门亲。”
不然这事算是说不清楚了。闺女大了，就得赶紧嫁了。
第二十三章 态度
孙老太自家就有儿子，同金芳年岁差不多。要说给金芳找对象自家儿子岁数也合适，金芳那孩子她也稀罕。
不过看看金老太，那是满心的不愿意，他们家不富裕，拖累不起。
再怎么心疼金芳，也不能把自家儿子搭进去。
孙老太皱着眉头：“村东头的齐老大，你看的上不？我能去说和说和。”
跟着说道：“虽说懒了点，可那也是家里没人管。若是真的成了有你这么一个周扒皮是的老太太在边上敲打，我看着还能过日子。”
金老太被孙老太这么损，也没有吭声，反倒是认真琢磨这事。
看肯定是看不上的，那就是个懒后生，不过胜在长相周正，而且没有厉害婆婆压着。听说识文断字的，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金老太嫌弃的开口：“就没有在周正点的。”
孙老太气的对着金老太：“我呸，你还是去攀队长家的高枝吧。”
扭着脚就要离开，这个老虎婆的事情就没法管。
金老太也知道，一时半会的哪找合适的去，拉住孙老太：“多大岁数的人了，你还这样火爆脾气，说两句就走，我这不是觉得差点吗？不然就看看。”
孙老太停下脚步，头都不回，多一眼都不想看这个老虎婆：“哼，我这也是为了金芳。等着吧。”
然后两个老太太就傲娇的走开了，一个哼，一个呸。
孙老太虽然同金老太不对付，不过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不然金老太也不能放心，金芳跟着孙老太一起搭拨放羊。
听到孙女的事情有着落，金老太这饭终于能吃的下去了。
至少他们家孙女相看对象的消息传出来，村里人不会再说他们家攀队长家高枝。
最好队长家的老儿子，也能明白他们家没这个意思，以后少往前凑。
想到这里金老太满脸的皱纹都挤到一块堆了，笑容有点恐怖，心里盘算，简直是一举数得。
不过看着队长家的方向，金老太笑容没能维持多大会，老发愁了，但愿能同自己想的一样。
队长家那边，队长媳妇看着老儿子更发愁，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对金老太那么好，说不是看上人家孙女了，队长媳妇都不信。
金芳那丫头还不错，不过就是太瘦弱，娶回家能做什么？
还有个金老太是个拖累，这亲事怎么看都不合适。
几个嫂子看着小叔子也欲言又止的，不过婆婆都没有开口，轮不到他们开口。
向阳才坐下，队长媳妇就开口了：“你什么时候同金老太家里走的那么近。”
向阳不抬头：“顺手而已，没有走多近。”
队长媳妇心说，先给人家搬石头，后给人家背青草，现在都给金老太送饭了，村里怕是都传遍了，你还说不是多亲近。骗鬼呢？
还是当她这个当妈的是个大傻子，随便敷衍就可以的。
村里人含蓄，姑娘小伙子，处对象，示好都没有他儿子这样明目张胆的。
她儿子这是同人学坏了，同那些没羞没臊的姑娘小伙子一样。
满村子的追着姑娘，男人屁股后面跑，就差把稀罕不稀罕的挂在嘴边上了。
队长家媳妇气的在锤了向阳肩膀好几下：“你个不省心的，你看上谁不好你看上金老太家的丫头，那丫头身上都没有二两肉，我同你爸还要替你养媳妇。”
跟着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家连个人都没有，以后你要是有事，谁能帮衬你，指着那个光用嘴巴惹人的金老太不成？”
越想越没好气，这孩子平时挺有心眼的，怎么自己的事情上，没有个成算，倒霉孩子太让人不省心了。
看着几个儿媳妇在边上，大队长媳妇就没有说出来，同你几个嫂子娘家比比，你就不怕到时候因为媳妇娘家不给力回头被几个嫂子挤兑吗？
几个嫂子边上也是心思转的多，直爽的二嫂：“小叔子，你这真看上了金家丫头，金芳就是瘦点，到咱们家得好好的补补。”
余下的在向二嫂来说都不是事，婆婆不反对，小叔子稀罕，姑娘也还成。
有心眼的三嫂心说，有这么一个弟媳妇比着，他们妯娌三个在婆婆面前总不至于在有垫底的了，也省的婆婆心疼老儿子。
跟着就说到：“我看着也挺好的”
大队长媳妇哼了一声，老三媳妇心眼多，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什么心思。
老大媳妇不太乐意：“那么单薄的身子骨，娶回家能做什么？家里家外的都得咱们帮衬，不是有城里姑娘追着小叔子吗？怎么咱们家也该挑一个城里的媳妇。”
扫一眼向大嫂，向阳耷拉下来脸色不咸不淡的给了一句：“我大哥不是没嫌弃你乡下姑娘给我们当大嫂。我能比我大哥这个长子强到哪去，就得娶一个城里姑娘？”
向大嫂被小叔子挤兑的脸红：“妈，你听听小叔子说什么？媳妇还没娶到，就开始挤兑我这个嫂子了，我还不是为了他。咱们家这样的条件，镇上的姑娘都娶得，她金老太养出来的孙女，有甚好？”
向阳开口半点不客气：“我们家条件好，也是给长子用的，你一个长媳不就这样？冲着你，我媳妇也不能娶高了。”
这话可不好听，让队长媳妇又敲打几下儿子，没事招惹嫂子做什么，怕没有人给他穿小鞋是不是：“滚滚滚，我懒得搭理你，少在这里招呗你嫂子。一个老爷们，显得你本事是不是？”
向阳脸色不好看，直接就走人了。
跟着对着老大媳妇说道：“分家了，各过各的日子，管好你自己就成，老四没指着你搭把手，我们老两口子都在，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的。”
儿媳妇再怎么样也不如儿子亲，平时在婆婆面前很得意的老大媳妇都被婆婆驳了面子，另外的两个儿媳妇也就不吭声了。
两个妯娌扫一眼委屈的大嫂，心说，干嘛想不开，老四娶个什么样的，同他们有什么关系。看看带累她们都要看婆婆脸色。
向大嫂对着两个妯娌：“我还不是为了家里两个小姑子，老四娶了城里姑娘，没准以后小姑子们都能嫁到城里去，咱们家城里有亲戚，能一样吗？”
第二十四章 妯娌
老三媳妇心说，老大媳妇就是蠢，指着别人过好日子哪有指着自己踏实。
再说了你当嫂子的看弟妹的脸色过日子，图啥？亏她好意思说出口。
大队长媳妇不搭理三个儿媳妇，就看着金老太那边发愁。
一个老太太自己在地里折腾小一天了，就收拾了炕头大的那么块地方。看着就累得慌。
这要是娶了他们家姑娘，这些活以后都是他们家向阳的，不然这家里还能指着谁？
怎么想都不合适。自家儿子不得让他们金家活拖累死。
一拍波棱盖儿：“不成，这亲事怎么都不成。这个作死的兔崽子，我还能做不了主了。”
向大嫂听到这话来精神了：“妈，我们听您的，我让孩子她爸帮您，咱们把小叔子绑起来，也不能让这亲事成了。”
队长媳妇瞧不上大儿媳妇这点脑子：“滚一边去，看看你出的馊主意。还能指着你做啥？”
扭头就看向老三媳妇：“老三媳妇，你想想法子。”
看吧，当婆婆的自家儿媳妇谁有脑子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不是用脑子的事情，立刻就看向老三媳妇了。
向大嫂立刻不愿意了，她出的主意怎么不好？
老三媳妇出的主意就好了，婆婆不看重自己这个长媳说的话，看重老三媳妇怎么回事？
老三媳妇也没高兴到哪去，在婆婆心里，自己心眼那么多，这可不是好事。
大队长媳妇瞪一眼全身都是心眼子的老三媳妇：“咋地，全身上下，就那点心眼能见人，还不想用在正经地方上？”
这还让老三媳妇说什么，敢不好好的表现吗，虚虚的说道：“妈我觉得这事，其实还没谱呢，金家老太太看着也没有这个意思。”
向二嫂听这个话头不愿意了：“咋地咱们家老四她金老太还看不上不成？我找他去。”
这就是个护犊子不讲理的，他们家的猫猫狗狗都比别人家的好。
队长媳妇黑脸，这个老二媳妇忒实在，不过心眼好，心都在他们家人身上，见不得别人说自家人不好：“闭嘴，听老三媳妇说。”
向三嫂扫一眼二嫂，嫉妒死了，这二嫂才是婆婆心里最看重的。婆婆数落二嫂的时候多，可口气从来都是软呵呵的。
别看向二嫂没心眼，可人家表现的恰到好处。婆婆稀罕她这样的。
向三嫂打起精神来：“这事讲究两厢情愿，咱们没必要在老四这边做坏人。”
言外之意，咱们可以去另一边解决问题。
可惜娘几个没有跟得上她的思维的，向三嫂英雄寂寞呀。
队长媳妇：“万一他们愿意呢？”
向三嫂叹口气，不想直说‘咱们可以让他们家不愿意’在婆婆面前显得自己太有心计，可不是好事。
所以向三嫂继续顺着婆婆的思路说道：“试探一下他们家的态度还是很容易的。”
向二嫂：“你光出骚主意，他们家要是不愿意，老四该当多难受，你怎么不替老四想想。”
向三嫂低头不开口，要疯了，这同她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婆婆不想同金家做亲，她能怎么办？亏得没说，让金家自己掂量掂量的话。
队长媳妇对这个老二媳妇还是满意的，心眼正：“我这是为他好，能怎么难受？家里就你心疼他，我就不心疼他？不许同老四乱说，听到没有，老大媳妇你看着她。”
向大嫂觉得婆婆信任她：“妈，你放心，我保准把老二媳妇看的好好地，一句话不让她同老四说。”
向三嫂扫一眼假聪明的大嫂，瞎表决心，人家二嫂不声不响的就在婆婆心里落了一个好形象。头一次发现，大嫂那就是个傻叉。
老二媳妇不敢吭声了，挺好的亲事，为什么就不能成。她看着金芳真的挺好的。
大队长媳妇：“老三媳妇，你倒是说呀，咱们怎么试探。”
老三媳妇要哭了，回头小叔子不得恨死自己，坏主意都是她出的：“妈，这事回头你可得同四弟说清楚，我这可是被你问到了才说的。”
大队长媳妇：“出息，还能指着你做什么，好好说。”
这年头的小姑子，小叔子，那都是祖宗，敢惹吗？
向三嫂到底留了一半，含蓄的说道：“探探口风，村里传言那么多，瞧瞧金老太他们的行事就知道了。”
大队长媳妇：“我看着金老太也没有这个意思，就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意思？”
向二嫂：“问问四弟不就知道了。”
大队长媳妇瞪一眼老二媳妇：“动脑子的事情，你别搀和，好好边上听着。”
向三嫂就后悔自己怎么就被婆婆认定心眼多了，羡慕死二嫂的人设了。
向大嫂跟着挤兑老二媳妇：“听咱妈的，你脑子不好使。”
队长媳妇怜悯的扫一眼老大媳妇，你比老二媳妇还不成，算了好歹是老大媳妇，给几个儿媳妇当大嫂的，自己给儿媳妇留点面子。
向三嫂对着婆婆还有两个嫂子一摊手：“所以咱们边上看着就成，反正不用咱们说什么，也成不了。”何苦妄作小人。
队长媳妇那边努力的跟上儿媳妇的思路。没怎么想明白。
向大嫂这个机灵的，立刻就说到：“那不成了，金家看不上咱们家，咱们家多没有面子。”
向三嫂翻白眼：“有面子就惹了小叔子，你愿意要面子，还是惹小叔子。”
向大嫂委委屈屈的：“咱们是为了他好。”
大队长媳妇对着大儿媳妇开火：“那成，你去劝劝老四，看他听你的不？”
肯定是不听，没看到刚才都因为金家的姑娘开始顶撞自己这个嫂子了吗。
向老大媳妇不吭声了。
向二嫂这个从头到尾都没听明白的，茫茫然的看着几个人。这亲事就算是不成了？
大队长媳妇敲打儿媳妇：“我跟你们说，心里都有点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动作，让人两罐肉罐头就把自己家人给卖了。”
着重看着向老大媳妇：“我同你们公公还活着呢，家里几个小的亲事轮不到你们插手。”
向大嫂立刻就低头一声不吭了。
大队长媳妇给几个儿媳妇训话：“以后都给我离开那群四六不招的远一点。咱们家都是踏实过日子的。吃饱饭靠的是双手，靠的是勤快肯干。”
第二十五章 礼轻情意重
对于小儿子同金家的事情绝口不提，这是要听老三媳妇的，他们在边上看着金家的反应。
老三媳妇立刻表决心，这事她不心虚，可从来没吃过别人的肉罐头：“我们都听咱妈的，不敢乱想，虽然分家了，我们年轻，经的事少，家里家外还得妈你给我们指点方向。”
跟着：“小叔子，小姑子的婚事我们都听妈你的，妈说谁好就谁好，妈还能害了自己的孩子。不过小叔子，小姑子的亲事，我们当兄嫂的可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向大嫂立刻表决心：“这事三弟妹说得对，妈你可不能拦着。”
大队长媳妇抿嘴，这个三儿媳妇嘴巴讨巧，就是心眼多。
至于老大媳妇，都没有给个眼角。这是在敲打大儿媳妇。
向二嫂跟着说道：“弟妹说的对，妈我们得帮着操持婚事，妈，是不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让您不痛快了。”
老大媳妇哆嗦一下，扫一眼老二媳妇，憨子，乱说什么。
大队长媳妇看着老二媳妇：“没你事，好好听着就成，你要是做错了，我还能给你留面子。”
老二媳妇：“那倒也是。”好吧，不是说她就成，向二嫂心里凉快了。
向大嫂要哭了，婆婆就差指着她鼻子数落了，她当大嫂的不要面子的吗：“妈，我们都听你的，有错就改。”
在不表态，回头被婆婆当着两个兄弟媳妇数落，那可真的就面子，里子都没了。
向二嫂不明白也不乱说话，向三嫂心里有数，大嫂又招婆婆不待见了。
大队长媳妇，扫一眼向大嫂，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不过三个儿媳妇敲打个遍。
让他们知道，不管是老四的亲事，还是下面两个小姑子的亲事，都没有她们折腾的份。
向大嫂期期艾艾的想要表现：“妈，谁去探金老太的口风。”这是想要立功赎罪。
队长家媳妇瞧不上老大媳妇的智商：“这还用问，肯定不是你。”
向大嫂再次闭嘴了，吃了别人两罐肉罐头，让婆婆看不上了，这样的事情都不相信她这个长媳了。
剩下的向三嫂心里也苦，她一点都不想揽下这个差事。
那边的向阳也很郁闷，多大点事，怎么传来传去就变成了这样，即便是他对金老太家的孙女，没有想法，到现在都要想一想到底什么心思了。
万一真的因为自己带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自己是不是要负责任？
村里闲言碎语伤人，这可不是瞎说的，万一害的人家姑娘找不到好对象咋办。
话说那丫头挺厉害的，就是瘦了点，看着瘦瘦小小的，一点都不像大姑娘。
也不知道这些闲话都是谁传出去的。当然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去金老太家帮人家捎带干粮。自己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看到自家闹腾起来的女人，向阳觉得自己好像给金芳添麻烦了。
那姑娘也算是帮过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向阳怎么都觉得自己应该去同金芳解释一下。空手去也不太好，毕竟是赔礼道歉的，带着东西去也不太合适，而且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给金芳的。
所以向阳干活的时候，四下留心，逮了十几只的大蚂蚱，晚上收工的时候，顺道给金芳送过去了。
几个哥哥看到四弟一边干活一边逮蚂蚱，心里就有数，怕是流言蜚语是真的，只有金老太家里有老母鸡，老四这是上心了。
金芳那边看到上门的向阳，嘴角就抽抽，这人不知道避嫌，不知道给人带来了麻烦不成，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向阳：“咳咳，我是听说你家有老母鸡在孵小鸡，我这里刚好逮了几只大蚂蚱。”
扫一眼串在草棍儿上的蚂蚱，这个礼不轻不重，金芳舍不得拒绝。
看到金芳拎过去，向阳才挠挠脑袋开口：“因为我，给你带来了麻烦，怪不好意思的。”
金芳点头：“你知道不好意思就成，那两个姑娘确实怪麻烦的。”
向阳挑眉：“两个姑娘？”明显根本就不是在说村里闲话的事情。
金芳看到向阳的表情，感觉不太好，忧愁的看着向阳：“不然你还给我带来了什么麻烦？”
两人对视，感觉都不太好。
向阳：“你放心，我去找她们说清楚，不会让他们再来麻烦你了。”
若是真的找过去，还能说得清楚就怪了，金芳：“你离开我远点，就谢谢你了，特意去找就算了。”
向阳也反应过来了，为了一个姑娘去找另外的姑娘，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情。
跟着搓搓手：“那个，还有就是，我家里嫂子，老娘好像也误会了。”
村里流言蜚语那么多，不多想那是傻子，金芳挥挥手：“村里风气就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当然了，最好你以后别往我们家凑，那就更好了。
向阳看着金芳一个姑娘如此大方，大度，都有点回不过神来，村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姑娘？让她意外，换成别的姑娘，或许都抹眼泪了。
还多少有点不甘心，自己对于金芳来说根本就算不上烦恼，这个认识让向阳不太高兴。
向阳就站在金芳家的门口，看着院子里面的金芳愣住了。
金老老远看到自家门口的大尾巴狼，脸色都变了，小脚紧捯饬：“咳咳”
向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吓得双腿发软，他看得出来脸色，知道金老太对他防备很重，也不敢在继续门口站着了。嗖就跑路了。
金老太看着打过招呼就走的向阳阴沉着脸，开门看向孙女：“干啥的？”
金芳抬起手上的草串，笑眯眯的看着老太太：“送蚂蚱的。”
金老太看看东西，这要是别的肯定不收，不过蚂蚱这东西有点让老太太分心：“以后不收。”
那就是这次收着，金芳：“听奶的。”她自己也能逮到蚂蚱，不收就不收。
老太太盯着孙女，就开始唠叨：“以后少搭理这小子，我看着没安好心。”
金芳上下打量自己，其实她真的没什么好图的，老太太想多了。不是没自信，而是自身条件有限。
还是听话的点头：“听奶的。”
第二十六章 多大仇呀
金老太看着孙女郁闷，多听话的孩子，句句都是听奶的，可就是遇到事，该怎么办怎么办，主意大的很。光会用嘴巴讨巧，哄老太太。
院子外面就听到篱笆墙外面好几个大嫂子打趣向阳：“谁家小子，知道同人姑娘献殷勤了。咋样人家闺女搭理你没有？”
好在没有听到向阳说什么，反正外面哄然的笑声很大。
金芳就同没听到一眼，脸色淡然。
金老太脸色都耷拉下来了：“明天孙老太给你介绍对象，领家里来，你记得做几个菜。”
金芳看看院子，野菜汤，大葱蘸酱，凑个咸菜，那不成村里笑话呀。
看向老太太，想了个歪招：“不然咱们出门去相看对方吧。”至少能少管一顿饭。
娘两过日子，粮食不多，不怨金芳连这个都算计。相亲吗，出去吃人家多好。
老太太抿嘴，‘亏’肯定是吃亏点，不过他们这次相亲主要是为了抹平流言蜚语，管一顿饭就管一顿饭好了，为了孙女的名声，老太太舍得。
金老太：“吃人嘴短，还是吃自家的，相看不上，你也不用觉得不合适。”
金芳抿嘴，这也就是亲奶奶，才能对她这么舍得。可家里就那么点粮食，哪来的菜给别人遭禁。
金芳可发愁了，原来相看对象还要搭粮食。这年头活着都不容易了，还那么在乎脸面做什么。
当个极品也好过打肿脸充胖子。金芳真的没有那么在乎脸皮。
一早起来，喜鹊就在枝头闹喳喳的，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树梢：“日子不错，没准还真的让你蒙山一个好后生。”
金芳抬头看看枝头上的喜鹊，兆头不错。不过希望要是放在好兆头这上，这亲事可不把握。同撞大运有什么区别。
金芳把家里的菜摘下来，勉强凑够四个菜，让老太太过目。
然后拎着水桶准备去提水，村里就三口吃水井，距离金芳他们家最近的就是村中间的，靠着大队部这边。
金芳力气小，别人挑水都是满桶的，轮到金芳挑水顶多多半桶。
家里大水缸，要挑好几次水也就是多半满的水。所以家里娘两用水很节俭。
老太太连洗菜都要到河边去洗，说来说去还是心疼孙女挑水不容易。
所以说现阶段家里就缺个男人，不然哪用自己来回的挑水。
村里的人都在井口打水，先来后到的自动排队。这是队长定下的规矩，不然一早晨就吵吵个没玩。
看到金芳过来，求着金老太孵小鸡的几个嫂子立刻就招呼人：“金芳呀，这边来，你先打。”
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一个老母鸡自己竟然在村里待遇都提高了。
金芳不会做破坏规矩的人：“不用，我不着急，我在这里排队就成。”
边上的嫂子过来套近乎：“金芳呀，你家老母鸡怎么样吃的好不好。”
金芳：“嫂子们送过去那么多的吃的，老母鸡吃的美着呢。”
边上的嫂子：“那就好，那就好，这老母鸡可是宝贝，得伺候好了，让她好好地趴窝里孵小鸡。”
谁都知道，若是老母鸡没出息，小鸡孵不出来，凭着金老太的为人，也不会把他们家的口粮退回来的，而且这本来就是人家金老太提前讲好的条件。
这些嫂子们一个个的可不是盼着金老太家的母鸡有点出息吗。
金芳：“嫂子们放心，我奶对鸡比对我好。”
几个嫂子心说，那是，老母鸡还能孵蛋，你能做啥？
好在几个嫂子就是上下打量金芳两眼，因为还要金芳家的老母鸡效劳，到底没说出来挤兑金芳的话。
怕金老太知道恼怒之后，故意晾着他们家的鸡蛋。
金芳从几个嫂子轻视的眼神中真的看懂了，心口一股子气不上不下的，人不如鸡，她有这么惨吗？
再说了，她瘦点怎么了，当年多少人追求这样的身材，多少人为了这样的身材，一口荤腥都不肯多吃。
现如今不过就是换个地方而已，就被嫌弃成这样。跟谁说理去。
孙老太站在边上，看看金芳摇摇头，今儿这日子这丫头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身材单薄，你好歹穿厚实点，让人看上去别这么干巴巴的。
姑娘小，不懂事就算了，金老太那个老虎婆也不知道打扮打扮孩子，金老太可真是靠不住。
轮到孙老太家打水的时候，老太太一嗓子招呼过去，金老太家门口就跑出来壮实小伙子，把水桶都拎圆了。
边上的嫂子：“金老太你这可真是心疼孩子，过来替他们排队呀？”
金老太：“我这半截子入土的老东西，也就还能做这点事了。比不得你们年轻，拎着水桶就跑。”
明明是她娇惯孩子，替孩子排队，愣是把话题给扭到其他的地方了。
孙老太招呼孙子：“金芳过来，拎一桶水够你挑回去了。”
几个嫂子扫一眼金芳，一桶水的功夫，他们倒也不介意，反正在这还能谁会闲话。
边上家里已经有母鸡的嫂子可不给金芳这个面子：“孙老太，你这是想要金家丫头当儿媳妇不成，这么照顾着，人家金家可看不上你家，金老太攀上队长家的儿子了。”
这话还能听吗？金芳一个姑娘要是同这些嫂子吵起来，无疑那是吃亏的。
动手就更不占便宜了，这群女人可不会对她怜惜弱小，下不去手。一个个剽悍的很。
孙老太叉着腰，怒吼一声：“闭上你的破嘴，人家姑娘家家的怎么惹到你了，这么编排人家，也不怕你婆婆回家撤了你的舌头。你回去同家里人打听打听，咱们大队里面别管是有旧怨的，还是有新仇的，谁这么遭禁过姑娘的名声。”
边上的几个嫂子跟着说道：“对，对，咱们大队的风气好，不然我家里也不能挑咱们大队的男人让我嫁过来，可不带这样埋汰人家闺女的。”
那边的嫂子脸色通红：“队长家的儿子配不上他们金家怎么地，怎么就要埋汰她了。”
孙老太：“别管是配得上还是配不上，只要人家两家没传出来亲事的消息，你就不该在这边当破瓢嘴。有你们啥事，瞎嘚嘚个啥？”
第二十七章 相亲
这位嫂子被孙老太挤兑的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恨恨的看着金芳：“她能做，我还不能说了。”
孙老太一点不怵，叉腰就给嚷嚷回去了：“做什么了，你不怕队长媳妇带着三儿媳妇撕烂你的嘴，你就尽管嚷嚷。”
说到这里，这位嫂子挑着水桶立刻走人了，队长媳妇同三个儿媳妇的战斗力那真的是惹不起的存在。
别看在金芳面前嘴巴调侃的厉害，真的到了队长媳妇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的，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的。
金芳感叹，在村里住着，家里的硬实起来，就是家里有劳动力，然后嘴巴还得硬实起来，不然真的被这群嫂子给挤兑死。没事就叨叨两句。
孙老太家的大小伙子，被调侃了一句，现在脸色还红彤彤的，扫一眼金芳赶紧就把脑袋低下去了。
不过倒是利索的把一桶水给金芳分到两个水桶里面了。
金芳客客气气的：“谢谢。”
然后对着孙老太：“孙奶，我先回家。这事我同我奶学舌。”
孙老太摇摇头：“又不指着那个死老太婆领情，学什么。犯不上让她跟着生气。”
所以说两个老太太那是相爱相杀的友情。
金芳：“哎，我听孙奶的。”
好吗这闺女乖乖巧巧的，要是不看身子骨，光听声音，孙老太那是真的舍不得把丫头给别人家里。
看到自家傻小子偷偷的盯着丫头背影，傻傻的光知道红脸，孙老太脸色就黑了：“还不回家。”
傻小子挑着水跟着老太太后面嘟嘟囔囔的说道：“那丫头为什么叫你孙奶，叫大娘也合适。”
孙老太黑脸：“叫什么，那丫头也不会同咱们家扯上关系，死了这条心吧你。”
孙家最小的儿子心里凉嗖嗖的，苦着一张脸：“我也没说什么别的。”
老太太冷哼一声，还能不知道眼皮子下面长大的孩子什么心思。
孙老太扫一眼金芳的背影，平时同金芳接触的多，最知道那孩子什么模样，那真不是乡下地方长大的孩子应该有的模样。
平时说话做事，连她这个老太太都高看一眼。
他们家这心眼实在的孩子，实在是站不到金芳的跟前去。
让孙老太说，队长家的儿子若是真的同金芳能成，队长家的儿子才是高攀了。
孙老太给金芳说村东头的齐老大，那也是经过衡量的，齐老大确实不勤快，村里出名的不会干活。可人家齐老大识字，同村里知青都说得来。
若不是外头来的这些人不保险，让金芳嫁给他们也成。在孙老太看来，金芳那是满配的过那些知青的。
孙老太也是怕他们乡下姑娘出去给人欺负了，这不是只能选了齐老大着看着还成的给金芳介绍。
金芳挑水的路上好巧就碰到挑水桶出来的向阳，金芳老远的就给让路，就怕再让人看到说闲话。
昨天晚上在篱笆墙外面被调侃被金老太听到之后的脸色，金芳还记得，可不能让老太太为这种事情上火。
向阳看到金芳的举动不痛快，两个人两根扁担，愣是在路上转不开了。绝对是故意的。
金芳黑脸放下水桶：“你先过。”
向阳看看金芳的半桶水，鬼使神差的说道：“明天我给你挑水放到门口。”
金芳用见鬼的眼神盯着向阳，然后：“不敢，耽误你功夫。”
向阳挑眉：“你有什么不敢的，还怕我惦记你。”
金芳左右看看，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怎么今天这么大方：“你这是被刺激了，还是被那两个女人给传染了。这么不矜持。”
矜持这两字那是形容男人的吗，别看人家向阳说话同村里一样，那是为了融入人群，显得在村里合群，人家也是在镇上学到高中毕业的。
他要说是村里的最高学历，那就没有第二个了。
向阳被金芳噎了一下，这姑娘说话可真是很让人不好消化。
金芳：“你们家挑水，怎么跑这里来了”队长家出门口不远就有水井，犯不上跑到这边来。
向阳不太好意思，他被两个女人堵怕了，宁可绕点远挑水，也不想同那两个女人扯上关系。
金芳看向阳的意思，怎么也不该是冲着自己来的，慎重的低头打量自己一下，真没什么让男人大老远绕路跑过来挑水的看点，松口气，直接绕着向阳就要回家。
看着金芳这就要走了，向阳有点不高兴。
对自己这么不假辞色的女人还真是少见，向阳觉得自己贱得慌，为什么还要往上凑，让人踩脸。
金芳拎了两趟水，老太太就不让金芳再去挑水：“放着吧，今天家里不是来人吗，这些给那个齐家后生留着。”
金芳：“啊？这不太好吧，才认识就让人挑水。”金芳觉得礼貌上好像不太合适。
金老太眉毛都稀疏了，就剩下眉棱骨相当有个性的动了动：“你懂什么，相看，相看，那就是相模样，看表现。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听我的没错。”
金芳对相亲也没抱着什么希望，当然了，费了自家四个菜，若是能成那是最好不过了，不然下次相亲自家没准就拿不出来什么东西招待客人了。
金老太舍不得功夫在家里呆着：“孙老太带着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我先去地里收拾收拾，你把家归拢归拢。”
金芳：“哎，奶你放心吧。”
金老太心说，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家孙女就是瞎折腾，堂屋收拾的连个柴禾棍都没有，院子里面除了菜，杂草更是一颗都没有，就没见过谁家同他们家是的，老太太自己都不习惯。
她这个孙女比她都讲究。
老太太：“记住了，今天做棒米饭，全是米的那种。”
怕孙女舍不得放米把人给吓跑了，所以才叮嘱金芳。
家里抠唆的老太太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这也算是投资很大呢。
金芳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收拾收拾。
拢拢枯黄的头发，扎个凸显自己脸蛋的辫子，在洗洗脸，把本来就黑吧唧的皮肤，洗的发亮了。
也没有镜子让金芳打量自己的装扮是不是合宜，这年头也就这样了，真的尽力了。
第二十八章 老好看了
孙老太带着齐家老大快中午的时候过来的，金芳心说刚好赶上饭点。
规规矩矩的招呼人，也没敢多看对方，只是对着孙老太说道：“您现在屋里坐着，我去招呼我奶。”
孙老太笑眯眯的打量周遭环境：“不着急，我们也没事，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这屋子都是你收拾的。”
金芳脸色通红，她没有体力，干活不咋样，也就剩下这点能夸的，孙老太立刻就当亮点说给对方听。
金芳含蓄的点点头，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应该什么表现，她就是什么表现，保准一点不出格。
孙老太笑眯眯的对着带来的齐家大儿子说道：“这孩子可真是干净。”
然后对着金芳介绍：“你这孩子太本分，也不太出屋，村里人都认不全。这是村东头的齐老大。”
这叫什么称呼，金芳顿了一下，就听对方说道：“我叫齐川”
声音还蛮好听的，金芳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看看对面的人了。
然后就愣住了，这村里，还有长这样的小伙子，以往怎么没有看到过，斯斯文文的，长相清秀俊朗。很是入眼。
金芳回神的时候，都怕自己口水流出来。这是村里的常住人口吗？为什么没有见过。
孙老太被金芳盯着人的表现给气的翻白眼了，这丫头是不是傻呀，怎么盯着男人看，出息。
孙老太：“咳咳。齐老大，齐川呀，这是你金奶奶的孙女，金芳。”
齐川被金芳盯得也不太好意思的，不过好在是男人，脸皮还成：“金芳妹子。”
金芳傻傻的答应道：“哎，哎，哎。”
孙老太再次翻白眼平时同自己一起放羊的时候，看着也伶牙俐齿，不像没见识的模样，怎么今天傻乎乎的。
孙老太扫一眼齐家老大，心说这男人长得好看了果然是祸害。
金芳心里说，四个菜，不亏。这长相也值四个菜，这要是真的成了，以后家里只要有条件，她舍得天天做四个菜给这人吃。
孙老太看不下去了，推一把金芳：“去招呼你奶吧。”
金芳：“哦，啊，好，好。”
然后就跑出去了，感觉自己心口小鹿乱撞了，这就是自己的情缘呀。
这年头遇到一个自己舍得给吃粮食的，那绝对是真爱。
金芳兴冲冲的跑出去找金老太，老远的就对着金老太挤眉弄眼的。
当然了在金老太看来，那就是眉飞色舞，这孩子碰到啥好事了，这么高兴。
金芳眼睛贼亮，走进了才对着金老太说道：“奶，老好看了。”
金老太一时间没想明白：“什么东西让你这么高兴？看你那样，缓口气。”
金芳拽着老太太的衣襟儿：“缘分，我的缘分呀，老好看了。”
金老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这么多年了，头一天知道，这孩子不知道害臊。
金芳眉眼含笑：“奶回吧，人在家等着咱们呢。”
金老太黑着脸：“你给我消停点，你可真是的，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别给我丢人，给我稳住了。”
凭他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孙女高兴成这样？老太太心酸。
老太太今天已经打听过了，这个齐家的小子，长得确实好，就是地里活不成。
而且性子也不成，都不知道好好的过日子，成天捧着书本看，这样的人，光长的好看，以后他们娘两可怎么办？
看着金芳这个态度，金老太都愁得慌。
金芳：“奶，走呀，你这脸色不好看，是不是累到了。”
金老太：“哼，我能累到，走你的，回家做饭去。别一张脸让人什么都看出来。”
金芳：“放心，回家我就在厨房不出来，不给您丢人。”
金老太：“咱们家的姑娘也不是那么见不得人的，该咋地就咋地，大大方方的。”
金芳笑眯眯的：“哎，都听我奶的。”
金老太：“这话你成天的挂在嘴上，我看到时候你是不是真的能听得进去。”
金芳特别认真的说道：“为什么听不进去，您还能害我。我不听你的听谁的。”
老太太心情放松不少：“那要是这个缘分我看着不成？你也能听我的。”
金芳说的相当随意：“那就下一个缘分好了。”
老太太都楞了一下，是不是太不当回事了：“你不是说这个缘分长得老好看了？”
金芳：“好看的人多了，哪就知道，我下一个缘分不会更好。”
老太太头一次知道，他们家孙女这么有见地，突然就有点发愁，是不是自己没教好，为什么听着就觉得这孩子不会踏实过日子？
金老太：“金芳呀，听奶的，遇到的缘分就要珍惜，‘下一个更好’那种没准的事情，还是不能太期待。”
金芳：“奶，你让我珍惜现在这个。”
老太太被孙女憋屈到了：“倒也不是。”
后悔刚才开导孙女的话说早了，跟着对金芳说道：“这算是什么缘分，就相看一下而已。”
好吧老太太自己都闭嘴了，在乡下地方，相看那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这孩子想的这么不着边没准就是自己平时说话太不注意了。
金芳扫一眼老太太，大概齐明白老太的心思了，心里笑笑，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老太太，反正自己怎么说，老太太都有担忧的地方。
老太太心里，自己就是放哪都不让人放心的主。想到这个有点心酸，有点骄傲。
金老太心里顾虑多，难免走的慢，可在慢，家也到了，人该见还是要见。
孙老太看到金老太进门就开始甩脸色：“你这个老太婆，知道今天啥日子不，今天还跑出去，你就差这点功夫”
金老太难得话头比较软和：“这不是没耽误正事吗，你这嘴巴怎么这么不饶人。”
两个老太太根本就不用热场子，直接就能吵吵起来。
金芳只能拿出来葫芦锯的茶碗：“奶喝水。”
走一路怪累的，喝水好，还不用吵嘴。
边上的齐老大被金老太进门的气势弄的有点拘束，两个老太太可真是难缠：“我，我。”
孙老太：“这后生老实的很，你摆脸色给谁下马威呢？好好说话。”
第二十九章 懒汉
金老太看向齐老大，上下打量：“乱说什么，齐家的大小子是吧，平时咋没看你出来溜达。家里活忙是不是。”
齐老大脸色通红，还是个诚实的孩子：“倒也不是，主要是咱们村东头村西头的也不太能碰上。”
孙老太：“人家齐家小子那是念书的孩子，又不是街溜子，出来晃悠什么。”
金老太不搭理孙老太，让齐川坐下，慢条斯理的询问：“平时都做些什么，光学习呀，有没有个伴儿，年轻人也得有个说得来的伴儿。”
齐川：“我，我对看书比较有兴趣。朋友也有比较要好的。”
金老太脸色就有点不好看，这要是成天的看书，他们家的地指着谁，难道他们娘俩耕种。
金芳在边上也听着，齐川长得好，斯斯文文的原来还是个书生。看模样，谈吐，以后考不上大学，上个专科工作也不愁问题，前途肯定是光明的。
不过就是上学要好几年，花不了多少钱，可也贴补不上家里多少，他们娘两怕是没有什么能力等这位齐川功成名就。
有点可惜，这缘分同自己差了点。
金老太：“你家里支持你看书。”
齐川低头有点不被理解的郁闷：“不是多支持，我都是干活后自己的时间看书。”
金老太：“你家里孩子好几个，你是老大，多帮衬着家里做点活那是应该的。你爹妈养你们这么大的也不容易。”
齐川眼神坚定的看向金老太：“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放弃我的理想。”
理想那玩意，距离老太太有点远，这后生同他们不是一路人。
金老太：“你平时除了看书，还有什么喜好。”
齐川：“看天，我觉得天特别的高，特别的蓝。您别笑话，我就是觉得看到这样的天，心胸都开阔了。”
可天再高，那也够不着呀。要是有条件，老太太还是愿意自家孙女没事闲着看天，最好还有个男人给孙女往嘴里送吃的。
让孙女伺候一个闲着看天的男人，金老太不愿意。
孙老太也有点心凉，光想着这个后生以后能有出息了，可毕竟是以后的出息，金老太娘两可没条件等上齐老大几年：“你不懂，年轻人心高，以后有发展。”
金老太跟着悻悻然的开口：“是，出息孩子，以后肯定出息，多读书肯定是没错的。”供他读书的只要不是我孙女，金老太一点意见没有。
孙老太：“齐家的，出去看看金芳需要帮忙不？我同你金家奶奶说道两句。”
齐川出去的时候，两个老太太都看着这孩子。
金芳落落大方的那边洗菜，齐川站在边上有点拘束，也不说帮忙。
不过开口同金芳说话很积极：“你上学了吗。”可见，对于娶媳妇这事，齐老大还是挺上心的。
金芳抬头，笑眯眯的看人回话，大方得体：“上过，不过没上高中。”
齐川：“那太可惜了，你该上高中的。只有上学才有出路，你不想出去走走吗。”
金芳觉得这小子模样也就那样，斯文其实也有败类。当然了齐川想要败类也不容易，这边条件不准许。
怀揣梦想，不切实际的年轻人，感觉同自己脱节了。
难道他没有看到自家的情况吗，上学肯定是好的，可自家老太太那么大年岁了，难道让老太太供着她上高中之后，在上大学？
金芳可没有这么大脸。
金芳继续笑眯眯的说道：“你好好上，没准就是咱们村子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
齐川眼睛都亮了：“你真的这么想。”
金芳点点头，有梦想都是好的，支持有梦想的年轻人也是应该的，鸡汤可以随便灌，不过自己肯定是不做那个看着他梦想实现的人。
齐川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就在金芳边上说个没完。都是他的梦想，他的将来。
金芳听得出来，齐川真的有想法，学问应该也很扎实，目标更加明确。未来的成功人士。
孙老太看着外面：“这小子怕是看上金芳了。”
金老太：“哼，也就那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这啥眼光。”
孙老太：“眼光放长远点，这后生将来肯定出息，咱们村那么多读书的，我看着就这个能出去。”
金老太：“出去有什么用，出去还能回来吗？就是真的回来，出去这些年，我家怎么办。你有没有点脑子。在出息的后生，也白瞎。”
孙老太叹口气：“是我想的窄了，就是心疼金芳，那孩子找个村里的粗人，我都心疼。”
金老太沉默半天：“也不知道随了谁了，明明就是这么随便拉吧大的。”
孙老太：“你个老虎婆，还养出来个凤凰蛋，我还纳闷呢。”
孙老太看着齐川发愁：“你看着真不成呀。”毕竟是金芳的奶奶，孙老太还是要听金老太的意见
金老太：“你看看，村里说的那是真的不假，太懒了，还没眼力见，水缸都不知道挑满了。以后能知道心疼媳妇，别管多大的出息不知道心疼人也白瞎。”
跟着：“金芳跟着我没想过福，我不指着她大富大贵，我就想着给她找个知冷知热的。”
孙老太也看着着急，这小子明显不是这样的性子：“傻小子读书读傻了。”
金老太立刻瞪眼：“你给我孙女介绍个傻子。”
孙老太瞪眼，两老太太差点因为这个吵吵起来。
然后这顿饭都没吃，齐川还没说什么，就被孙老太风风火火的给拽走了：“你个老太太好心好意的给你家孩子介绍对象，竟然挤兑我。”
金老太：“孩子挺好的，你这个婆子嘴巴太碎。”
孙老太：“呸，孩子再好，也不给你家介绍。”
说完拉着不太情愿的齐川就走了。
金芳一大早准备出来的四个菜省下来了。
看着金老太：“为了四个菜，唱双簧呢，至于的吗。”
金老太看看孙女的脸色：“谁说四个菜，还有一盆棒米饭，够咱们娘两吃两天了。走就走了，我也不是多稀罕那后生”
金芳能说什么，两个老太太就这么鸡贼，欺负人家年轻人面子薄。
第三十章 老太太们的交情
齐川那边，回头望着金家不想走：“孙奶，我觉得可以在他们家吃饭。”
人家说的含蓄，意思就是看上金芳了。
孙老太拉着齐老大，脚步不带停顿的：“以后奶给你介绍好的，那孩子再好，有金老太搅合着，也不成。我都后悔给她家提亲。不该管他们家的事。”
齐川着急，我还没说什么，媒人不乐意了，这算是怎么回事：“我觉得真的成。”
孙老太一意孤行：“你能看出来什么，听奶的，回家吃去，才不给金老太这个面子。”
心里叹气，但凡你有点眼力见，也不至于让我这么给拉出来。哎。
齐川更加着急了，回家吃，这事就算是黄了，而且还是男方看不上女方。
他看着金芳还不错，能听着他说这么久，姑娘性子他稀罕。
可惜孙老太没给他这个机会，拉着他就走了，一路上还嘟嘟囔囔的挤兑金老太。齐老大郁闷死了。
不过孙老太这么大声的嚷嚷着从金家出来，大家都知道，不是因为男女双方没相看上，而是两个老太太说崩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晓事的老太太，什么时候吵吵不好，这种时候也能吵吵，多耽误人家姑娘的名声。
村里人消息传的快，孙老太领着年轻小伙子去金家，大伙立刻就知道给金家丫头相亲的。
结果没多大的功夫就孙老太领着小伙子就从金家出来了，在加上孙老太的嚷嚷，都替金芳闹心，遇到这么一个瞎搅合的老太太，以后可咋办呀。
别看齐老大没在金家吃饭，愣是没有传出来金芳不好，没被人相看上的闲话。外面传的都是两个老太太把事情搅合黄了。
金芳心疼老太太因为这种事情背锅。
怕是村里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说金老太不懂事，搅合孙女的亲事了，就因为一碗棒米饭，真的不至于如此。
老太太不当回事，只要孙女好，还能省下粮食她这么个岁数了，还在乎啥？
招呼金芳：“赶快吃饭，我都饿了，可别折腾那么多。”
金芳：“能折腾什么，菜都洗出来了，不吃了也蔫搭，今天就当是庆祝咱们家老母鸡孵蛋两天。咱们娘两吃顿好的。”
老太太看着棒米饭心疼，煮粥多吃好几顿：“你倒是能找借口，吃吧，吃吧，不吃东西也坏了。”
说是这么说，不过老太太的棒米饭到底还是泡了水的。老太太说了，她牙口不好，就得这么吃。
金芳看着棒米饭心疼老太太，家里吃不上细粮。棒米饭对于老太太的胃口来说，确实有点不好消化。
要奋发，要努力，要让老太太吃好的。
关于相亲的事情娘两吃饭的时候一句没提，不过老太太偷偷的看了好几眼金芳。
金芳摇摇头知道金老太担心她瞧上齐老大：“奶，这齐老大除了长得好看，也就那样，一点眼力见没有，光长一张会说的嘴了。我也不是傻，看模样就能填饱肚子的。”
老太太下意识的跟着点头想想说道：“能哄你高兴，也不算是坏事。”
吃过饭之后，娘两坐在院子里面纳凉，金芳扫一眼老太太：“他有理想，有目标，有想法，家里怎么办？从头到尾也没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合着我就去那个支持他追求理想，追求目标的人。谁知道他功成名就之后，什么德行。这个不行。”
老太太：“女人都这样，你还想有目标、那个理想不成？”
跟着挤兑孙女一句“你也得有呀。”
金芳不愿意了：“谁说我没有，我的理想就是让我奶跟我过好日子，目标就是顿顿有肉，天天吃细粮。”
老太太乐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这个理想好，这个理想务实：“可不敢想，我在娘家的时候，也没天天吃细粮。”
金芳瞪大眼睛看着老太太，不得了的消息：“哎呦，老太太，了不得呀。”
金老太也知道说走嘴了，拍打一下孙女的手，立刻出去院子周遭看了一圈，回来就埋怨金芳：“你个倒霉催的缺德孩子，以后少忽悠老太太。”
害的她一高兴差点说错话。
那些年老太太看得多，对这事忌讳，金芳也不提这个：“那怨谁，就不信您真的看上那个齐老大，不放心我是吧？”
金老太抿嘴不开口，好半天：“以后奶给你挑个好的，就是这个姓齐的以后出息了，咱们也不后悔，就一张嘴叭叭的厉害，女人得绕着他转悠一辈子。看着就不是个知道心疼人的。”
金芳心说，那还是好的，王宝钏苦守之后要同人分享薛平贵的。谁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德行的。
想要靠得住，还得是自己，女人还得有自己的事业。
金芳抬头看向篱笆墙外面看不出去的山沟沟，事业，谈何容易。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老太太拿出来一个大碗，把预留出来的棒米饭，压了满满的一大碗，用白布包着：“孙老太送过去，咱们家不差她一口媒人饭，省的她以后拿这个挤兑我。”
金芳忠恳的说了一句：“孙奶不是那样人，为了我名声都搭进去了。”
金老太：“哼，冲着这个，我才没抱怨她，给你挑的什么人？除了一张嘴，屁的都不是。”
金芳：“您就是嘴硬，我看着你们两个的关系挺好的。”
金老太急眼了：“我能跟她好，老虎婆，你可别恶心我吧。”
别管怎么说，金芳端了满满一碗的棒米饭给孙老太送去了。
孙老太家里，看到金芳手里拎着的大碗，眉头都皱起来了：“你这孩子，家里粮食多是不是，给我这个做什么，你那个奶奶穷讲究，打肿脸充胖子。”
金芳笑眯眯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锅台上：“我奶惦记您的好，嘴硬而已。这不是让我给您送来，您尝尝我的手艺。”
孙老太唇角都扬起来了，不过嘴巴一点不饶人：“快拉倒吧，我还能不知道那个老虎婆什么德行。不过你的手艺肯定好”
给金芳抓了一大把的红薯干，就把金芳打发走了，他们家有大小伙子，让金芳一个姑娘在家里坐久了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