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一代骰魔
昏暗的房间,房间里很大很空旷,但是只有两盏暗黄的灯笼挂在屋顶上,宫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身前有一张很大很长的桌子,正对面有一道纱布帷帘,里面有一个人影在浮动,并闪着一道寒光。
宫铭只觉得了浑身好紧,脑袋昏沉,难受极了,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好像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在了一张椅子上,他使劲地摇了摇了脑袋,好让自己清醒过来,因为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好像以前来过,并不陌生。
突然宫铭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你醒啦!”
宫铭正要转过头看清楚说话人的模样,突然一张又长又白的死人脸,出现在宫铭的眼前,宫铭被激出一身冷汗,他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宫铭仔细地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那个死人脸,惊讶地说道:“贾老板?”
贾老板冷冷地说道:“是我!”贾老板盯着宫铭的眼睛看了两眼说道:“那几个小子下手可真是够狠的!”
宫铭哈哈一笑,使劲挣扎了一下,但是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好像他越是挣扎就会收得越紧,贾老板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地坐好不要动,绑在你身上的绳索是用海上的礁藤编织而成,并且在桐油中浸泡了七天七夜,任你武功再高也休想挣扎出来!”
贾老板说完,宫铭全身灌足劲力再一次试着挣扎了一下,还是无济于事,宫铭长舒了一口气,索性瘫坐在椅子上,问道:“这是哪儿?”
贾老板往房间里扫过一眼说道:“这个地方你来过的!”
宫铭惊叫道:“金勾赌坊?”
贾老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里就是亨运赌坊,也就是你口中的金勾赌坊!”
宫铭自言自语道:“我记得现在我应该在百里之外的杭州城,怎么会在金勾赌坊呢?”
贾老板听到宫铭的话,他说道:“而你现在身处外在杭州城百里之外的姑苏城中!”
宫铭笑着对贾老板说道:“贾老板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贾老板把他那张又长又白的死人脸凑到了宫铭的面前说道:“我贾老板从来不开玩笑,而且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宫铭实在是不想再对着这张让人看上一眼晚上就要做恶梦的脸,他忙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信了!”
待贾老板站直了身子,宫铭突然想起来太白楼失火,黑衣人夜袭一事,他冲着贾老板问道:“太白楼的事是你们干的?”
贾老板冷笑道:“金勾赌坊在江湖上虽然还有些势力,向来不怕与人为敌,但是狂妄到与整个江湖武林为敌,这种傻事我金勾赌坊绝不会做!”
宫铭笑着问道:“为什么?”
贾老板说道:“赌注太大,本钱太少,毫无胜算的事情,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赌上一把?”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贾老板接着说道:“这种赌上全部身家的事,金勾赌坊绝不会做,我们只不过顺手牵羊把宫公子请了回来!”
贾老板说完,宫铭又看了一眼身上的绳索,笑着说道:“你们请客的手段不仅与众不同,待客之道也是别具一格,我倒是开了眼界!”
贾老板冷笑一声说道:“特别之人,当用特别之法,宫公子既非常人,我们也只得用非常手段才能请来宫公子了!”
宫铭笑道:“那你们请我回来干什么?难不成就是因为我替郭天赐赢回了那尊白玉观音得罪了你们?”
贾老板说道:“愿赌服输,宫公子手段高明,在下心服口服,自家立下的规矩自然破不得。只是此番请宫公子回来并不是我要见你!”
宫铭问道:“那是谁要见我?”
贾老板说道:“我的老板!”
宫铭笑道:“贾老板的老板,想必才是这金勾赌坊真正的老板吧!”
贾老板冷笑一声说道:“我记得宫公子曾经对我说过贾老板就是假老板,绝不是真老板。宫公子你说对了,我的老板才是真老板!”
宫铭笑着说道:“但是我记得贾老板你也曾经对我说过,如果干你们这一行如果不说真话,一定干不长久,看来贾老板当真是一个说谎的高手!”
贾老板哼笑一声说道:“我并没有说假话,只是还有下半句没有说给你听!”
宫铭歪着头问道:“那下半句是什么?”
贾老板说道:“下半句就是,如果想在这一行干得长久活得命长,绝对不能说真话!”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贾老板说的没错,果然没有骗我,那就请你的老板出来让我见一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吧!”
贾老板侧过身子,露出宫铭正对面的那面纱帘,说道:“老板一直在这里!”说完贾老板轻轻地走到一旁,隐身于一片昏暗的角落里。
宫铭定睛看着纱帘后浮动的人影,笑道:“既然真老板大费周章把我弄到这里来,还请真老板出面一见吧!”
宫铭刚一说完,只见纱帘后人影动了一下,传来一阵清脆的“哒哒”声,伴着那清脆的“哒哒”声,那个人影慢慢地走到了纱帘旁,宫铭看那人影的模样好像不过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模样,宫铭心中暗想,一个孩子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号令整个金勾赌坊,看来这个真老板的一定是个矮个子的侏儒!
正当宫铭暗自猜测之时,“呼”的一声那张纱帘被人掀开了,宫铭看着对面走出来的人,不禁大吃一惊,那人不是一个孩子也不是一个侏儒,而是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脸色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年近七十的一位垂垂老者,他那张脸简直比贾老板的死人脸还要恐怖上十倍,宫铭突然觉得贾老板的脸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看和吓人!
更让宫铭吃惊的是,这个老者的大腿之下并没有脚而是两只套在腿上的金勾,那清脆的“哒哒”声正是这老者腿下的那两只金勾发出来的!老者的手里还握着宫铭的剑,他的脸色一沉,转而笑着说道:“这下我终于明白,金勾赌坊为什么叫金勾赌坊,可是整间赌坊里并没有看到金勾了!”
那老者走到宫铭的正前面,声音嘶哑地问道:“我到是有兴趣听你说一说为什么?”
宫铭笑道:“金勾赌坊中的金勾二字自然是来自于你腿下的两只金勾,至于为什么没见到金勾,这个问题自我第一次踏进金勾赌坊的时候就一直困扰着我,现在我终于想通了!原来金勾不在胳膊上,而在腿上。因为赌坊当中无论牌九还是骰子,都要用手来赌,于是我就错识地猜测金勾赌坊的主人一定是被人斩下了双手,所以金勾应该在手上,没想到赌坊老板丢得不是双手而是双腿!”
那老者没有再说话,他再一次抽出宫铭的剑,仔细地端详着,剑身在昏黄的灯光下仍反射出一道道刺眼夺目的寒光。
宫铭笑着对老者说道:“不知真老板把我想要干什么呢?”
那老者的目光仍在宫铭的剑上,似乎没有听到宫铭刚才的问题。
宫铭隐陷感到一丝不安,这种默不作声,无法猜测到对方心中所想的对手往往才最可怕。宫铭挑了一下眉毛,笑道:“看来真老板对我的这柄剑很敢兴趣啊!”
老者终于抬起头看了宫铭一眼,他说道:“真是一柄好剑啊!”
宫铭笑道:“当然是好剑,此剑名为……”
没等宫铭说完,那老者接言说道:“此剑名为惊鸿,北极寒铁所铸,削铁如泥,原是大明府宫阁的配剑!”
听完老者所言,宫铭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立刻笑着说道:“宫阁正是先父,看来真老板与家父是故交啊!”
老者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何止是故交,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再见到他,只可惜他死的太早了,不过老天有眼把他的儿子送到了我面前!”
老者话音一落,宫铭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你到底是谁?”
那老者扬起头正视着宫铭一字一顿地说道:“裴……庆……东……!”
宫铭脸色大变地问道:“你是一代‘骰魔’裴庆东?”
裴庆东侧着耳朵对宫铭说道:“你再说一遍!”
宫铭说道:“你是说你就是一代‘骰魔’裴庆东?”
裴庆东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当着我的面叫起这个名字了,虽然听起来有些陌生,但是我就是一代‘骰魔’裴庆东!”
宫铭哼笑一声,摇了摇头。
裴庆东厉声问道:“你在笑什么?”
宫铭笑着说道:“虽然那时我还年幼,但是裴庆东的名号我听过,他与我爹年纪相仿,粗算起来,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不到五十,而你看起来年近七十,怎么会是裴庆东,我说你是裴庆东的爹还差不多!”
“我就是裴庆东!”裴庆东如同厉鬼一般冲着宫铭大叫了一声,把躲在一旁的贾老板都吓了一跳。
第一百零九章 困兽之斗
“哒哒哒……”伴着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金属与地面的撞击声,“铮……”的一声悦耳的锋鸣声,裴庆东手里高举着惊鸿宝剑,艰难地绕过那张又长又宽的赌桌,跑到了宫铭的面前!
裴庆东双手紧握着剑柄,高高地举过宫铭的头顶,如同一只发疯的狮子一样,嘴里不停地嚎叫着,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他不是因为恐惧和害怕而发抖,而是因为他这些年积压于心中的怨恨终于即将得到发泄,让裴庆东感到异常的激动与兴奋。
贾老板跟着裴庆东这些看还是第一次看到裴庆东如此激动,他心中盘算着宫铭的小命今天怕是要留在这里了!
宫铭看似在劫难逃,于是他索性紧闭上双眼,伸长的脖子,等待着裴庆东用自己的剑斩下来。
可是过了良久,一点动静也没有,宫铭悄悄地睁开眼睛,他还没有死,裴庆东手里的剑也没有斩下来,裴庞东缓缓地放下手里的剑,冲着宫铭露出鬼魅的一笑,紧接着裴庆东突然“哈哈哈……”连续狂笑了三声。
他看着宫铭说道:“不愧是宫家的人,有点胆量!”
宫铭笑道:“我虽然看起来好像很镇静,但是我的心里早就怕的要死了!”
裴庆东惊讶地问道:“你怕死?”
宫铭笑着说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裴庆东走到宫铭面前说道:“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真想一剑杀了你,可是那样太便宜你了,而现在我却有点喜欢你了!”
宫铭笑道:“既然你有些喜欢我,那就应该把我放了!”
裴庆东哈哈笑道:“放了你,我可舍不得,正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更要好好的折磨你,让你尝遍人世间的百种痛苦,慢慢地死去!”
宫铭的脸僵住了,他问道:“我宫家究竟与你有所仇怨,你竟然要如此恶毒对我!”
裴庆东哼笑一声,后退一步,张开双臂在宫铭面前转了一圈,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愤恨地叫道:“我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拜你那死去的老爹所赐,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梦里见到他,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可惜啊你老爹死,那就父债子偿!”说着裴庆东看了一眼自己那两条消失的双腿,看着手里的剑说道:“当年你爹就是用这柄剑把我的两条斩断的,今天我就先用这柄剑斩了你的两条腿!”
说完裴庆东发出两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他走到宫铭面前,高举起手里的惊鸿剑,冲着宫铭的两条腿挥剑斩了下去,刚才裴庆东那一剑他收起了杀心,但是这一剑裴庆东并没有丝毫留情,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出的这一招,定能将宫铭的双腿齐齐的斩断。
就在惊鸿剑及将斩到宫铭的双腿之时,将宫铭五花大绑的那张椅子突然转了半圈,“轰……”裴庆东那一剑将绑住宫铭的绳索斩断,并把他坐着的那张椅子击得粉碎。裴庆东和一旁的贾老板大惊失色,宫铭抖落身上的绳索,跳过身看着裴庆东哈哈笑道:“谢啦!”
话音未落,人影已动,裴庆东刚要转身逃走,宫铭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宫铭伸出一只手紧握剑柄,接着反手一挑,便将惊鸿剑夺回到手中。宫铭看着手中的惊鸿剑,轻抚了一下剑身笑道:“老朋友,你又回来了!”
“嗖嗖嗖……”几道暗器破空的声音,宫铭寻声辨位挥出一剑,只听“铛铛……”两声,两枚骰子被宫铭用剑击落在地,紧接着又“嗖嗖……”几道破空之声,宫铭一个腾空后翻,避开贾老板打来的骰子,那两个打空的骰子打在宫铭身后的墙上,整颗骰子没进了墙体中,只露出“一点”。
贾老板挡在裴庆东身前,双掌挡在身前,双掌的每一道指缝当中都夹着两枚骰子,裴庆东在他身后指着宫铭大叫道:“快……快杀了他!”
裴庆东一声令下“嗖嗖……”贾老板双手一挥,十几枚骰子如漫天飞针一般打向宫铭全身,宫铭忙向身后连做三个翻腾,同时挥剑斩落五枚骰子,其余的骰子又一次打进了宫铭身后墙壁中,还是中露出“一点”,力道和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宫铭看了一眼被打入墙内的骰子,转过头看向贾老板,他的手里空无一物,宫铭抬起剑指着贾老板笑道:“我看你还有多少骰子可以打出来!”
宫铭话音一落,贾老板放下双手,往前走出一步对着宫铭笑道:“我对付你的手段可不只有一种!”贾老板话还没有说完,宫铭脸色一变,大感不妙。
“铛”一声铁链断裂的脆响从宫铭的头顶上传了过来,宫铭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铁栅栏从天而降,宫铭忙向外侧连移出两步,那个大铁栅栏突然从中间折断了一般,又一扇铁栅栏迎面飞了过来,宫铭来不及多想忙向对面一侧跑了过去,“铛……铛……铛……”接连三声脆响,那个原本只是一个悬于宫铭头顶的巨大的铁栅栏,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铁笼子将宫铭紧扣其中。
看到宫铭受困于铁笼子当中,裴庆东从贾老板身后探出身子,声音嘶哑地说道:“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宫铭笑道:“你当真以为我逃不走吗?”
裴庆东脸色一变,问道:“你什么意思?”
宫铭笑道:“就凭你们派去的那四个烂番薯臭鸟蛋,你们当真以为他们擒得住我吗?”
贾老板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让他们四个抓来的!”
宫铭歪着嘴露出一丝坏笑道:“当他们四个于太白楼外跟踪我时,我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四人,我本以为他四人与那夜袭太白楼一行人是一伙的,便想将计就计查访出幕后真凶,没想到抓我来的竟然是你们,而且又是因为与我爹的仇怨来找我寻仇!”
贾老板看着眼前的少年,不可思义地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宫铭笑道:“如果要杀了,早就在太白楼外就动手,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不过有一点贾老板却说对了!”
贾老板“噢”了一声,好奇地问道:“哪一点?”
宫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脸上露出痛快的神情说道:“他们下手确实挺狠的!”
裴庆东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是低估了你小子!”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笑着说道:“这句话我听很多人说过!”
裴庆东说道:“看小子得罪的人不少啊!”
宫铭点了下头说道:“我得罪人不少,朋友也不少,不过我得罪过的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因为通常小看别人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裴庆东冷冷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没有好下场喽!”
宫铭冷哼一声说道:“当年我爹斩了你两条腿,也只能怪你罪有应得,这些年来你多行不义,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不过今天小爷并不想杀你!”
说完宫铭抬起手里剑大声说道:“小爷不玩了!”说完宫铭冲着铁笼子连挥出三剑,除了传来几声“钉铛……”的碰撞声,闪过几道火光,整个铁笼却是纹丝无动。宫铭大惊失色,他定睛一看,对面的铁栅栏上只有几道剑痕,他手里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对这个铁笼毫无办法。
贾老板冷笑一声说道:“不必白费力气,这个铁笼乃是千年精钱所铸而成,是特意为像你这样的高手设计的!在这个铁笼子,你手里的那柄惊鸿剑和一块废铁没什么区别!”
宫铭收起剑笑道:“真没想到你们考虑的这么周到,不知这个楼里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裴庆东笑道:“小子你别得意,如今你已插翅难逃,等一下我看你还怎么笑向出来!”
贾老板转身对裴庆东说道:“这小子功夫不弱,且诡计多端,留着以后必然是个祸害,为防夜长梦多,不如就趁现在解决了他!”
裴庆东沉思了片刻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得到裴庆东的应允,贾老板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四个长持长枪的汉子从楼下跑了上来,这四个汉子正是把宫铭从太白楼外带回来的那四个汉子!
宫铭冲着那四个汉子看了一眼,他四人高矮胖瘦都差不多,一身精练的肌肉,宫铭笑道:“不知是那一位大哥敲了我的脑袋?”
四个汉子其中一个袒露胸膛的汉子上前一步,冲着宫铭说道:“就是我!你想怎么样?”
宫铭笑道:“没什么,你敲了我一下脑袋,我自然也要敲一下你的脑袋,这样才公平嘛!”
那袒露胸膛的汉子看了贾老板一眼,只见贾老板微垂着眼皮,冷冷地说道:“杀了他!”
那袒胸汉子冲着宫铭大喝一声说道:“死到临头,还嘴硬!”那汉子的话音一落,其他三个汉子分别跑向铁笼四周,四个汉子东南西北各占一方,将宫铭团团围住!
第一百一十章 死里逃生
四个汉子围着铁笼顺着同一个方向不停地移动,但是无论他们四人如何移动,始终在宫铭东南西北一侧各有一人,宫铭不得不来回转过着身体留意他们四人每一个人的举动,此刻宫铭只恨自己的脑袋后面为什么不长出两只眼睛!
“看枪……”突然那个袒胸的汉子低吼了一声,手里的长枪斗出一阵枪花,如灵蛇吐信一般直刺宫铭的咽喉,宫铭用尽全力挥剑对准枪头斩出一剑,他本想一剑将枪头斩断,可是只听“铛”的一声,闪过一道火光,宫铭只觉得握剑的虎口一阵酸麻,他再看那袒胸汉子的长枪竟然原好无损,原来这四个汉子手里的长枪也是用铸造铁笼的千年精铁所制而成。
铭宫挡过这一夺命的一枪,紧接着其它三只长枪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刺了进来,一只枪直刺宫铭腰间,另外两只分别刺向宫铭的双腿,宫铭凭着自己高超的剑术,凌厉的出手,当其余三只枪纷纷挡开。可是宫铭困于笼中,只能被动挨打,那四名汉子凭着长枪的距离,一寸长一寸强,不与宫铭近战,使得宫铭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这四名汉子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个动则其余三人皆动,一人停则其余三人皆停,他们四人出招不分先后,总是同一时间出枪,而且四人出枪所刺宫铭身体的部位也绝不相同,如此一来宫铭只得疲于应付,在这个小小的铁解笼之中,宫铭一身本事全无用武之地。
此时对于宫铭而言,考验他的不只是他灵巧的身形步法,还有他的身力,自从他被这四个汉子从太白楼掳了过来,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与那四个汉子对拆十多招后,宫铭渐觉体力不支,他开始不停地冒着虚汗,脚下也不如开始那般灵活,有几次长枪从他脖子和脸颊处划过,差一点就刺中了他。
贾老板和裴庆东站在笼外远远地看着笼内的宫铭苦苦挣扎,贾老板对裴庆东笑道:“照现在的情形下去,就算杀不死那小子,累也要把他累死了!”
宫铭微微喘着粗气一边对那四个汉子拆招一边留意他四人之间的身法,宫铭原以为这四人配全无间应是按照某种套路循规而为,但是十几招过后宫铭发现他们四人出招顺序并无规律可寻,但是他们四人却又能杂而不乱。宫铭确信这其中定有某一处细节是自己漏掉没有发现。
宫铭将主要的注意力集中于那个袒胸的汉子身上,但是那汉子出招时并无什么异样,宫铭与他四人又拆过近十招过后,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急躁,他的手臂和大腿上都被长枪划出了三四道伤痕,如果他再找不到这四人之间的破绽,用不了多久,他们手里的长枪就要刺进自己的身体里了!
突然宫铭发现那袒胸汉子握的手掌有些异样,他前握枪身的手掌在出枪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宫铭心头一动,暗道,这四个汉子莫不是出招前都是凭这袒胸汉子打出的暗号再统一出手的。待宫铭避开这一招后,再看那袒胸汉子握枪的双手却无任何异样,宫铭忙转头看向另外两侧的汉子,其中一个汉子出招前果然与那袒胸汉子如出一辙,宫铭心里一喜,暗中观察一番,果不其然,四招过后,又轮到那个袒胸汉子出招前打出暗号手势。
至此宫铭终于摸清了这四个汉子的出招规律了,原来他们四人从那袒胸汉子开始,逐一统领出招,出招前统领出招之人会向其他三人打出一个暗号手势,出招之时皆因当时情形而定,因而出招毫无章法可言,常常相同的一招,刚刚宫铭对拆过后,下一招又是相同的一招。
宫铭的心里稍定,接下宫铭就要想办法破了这四人的长枪阵法了,目前宫铭的体力已经不够他再撑过几个回合了。
就在宫铭背对着袒胸汉子目光集中在他对面那个汉子身上时,突然宫铭身后那个袒胸汉子抢先刺出一枪,待宫铭发现情况不妙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宫铭连头也没有回,下意识向自己的右侧跳开一步,袒胸汉子直刺宫铭后脖的那一枪正中宫铭的左臂,枪头贯穿宫铭的臂头。
宫铭痛苦地大叫一声,挥出一剑用剑身打在枪尖之上,将刺入身休里的枪头打了出去。紧接着宫铭转过身看着对面的袒胸汉子,那汉子哼笑一声说道:“你不是要敲一下我的脑袋吗,我看你还有没有命来敲我的脑袋!”那汉子此言一出,其他三个汉子不禁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宫铭刚才说的大话就是一个笑话,因为宫铭马上就要死在他们的手上了!
鲜血从宫铭的伤口不断的涌出来,他伸手重重地点在肩头的穴道上,封住血气,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来,他咧着嘴笑道:“这次我不仅要敲你的头,还要你的命!”
宫铭的话刚一说完,那袒胸汉子大喝一声:“要你命……”
袒胸汉子率先捅出一枪,宫铭这次没有躲闪反面迎着刺来的一枪冲了上去,其他三个汉子也没有犹豫紧随其后刺出一枪,那袒胸汉子的一枪本意真刺宫铭的心窝,就在刺中宫铭心窝的那一刹间,宫铭突然侧身一转,那只铁枪从宫铭的腋下穿过,宫铭趁势握住枪杆往身前用力一拉,那个袒胸汉子顺势往铁笼前冲出两步,他伸出双脚挡在铁笼下端终于将自己的身子停了下来,他长舒了口气,刚抬头看向宫铭之时。
一道寒光从他的眼前闪过,袒胸汉子轻念了一声:“完了……”
宫铭的剑从袒脸汉子的心窝刺了进去,从他的后背刺了出来,宫铭哼笑道:“你刺了我一枪,我还你一剑,很公平吧!”说完宫铭用力将自己的剑从袒胸汉子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其他三个汉子的长枪已经刺到了宫铭的身前,宫铭躲闪不及,后背、胳膊和大腿处又被三柄长枪划出三道长长的伤痕。
其他三个汉子收势回枪再看那袒胸汉子,他已经瘫倒在了地上,鲜血不停地从他的心窝处涌了出来,他全身抽搐了几下,然后便再也不动弹了!
其他三个汉子大呼了一声:“大哥……”可惜那个袒胸汉子再也听不到了!
贾老板冲着剩下的三个汉子大叫道:“快把他给我杀了!”
铁笼里,宫铭气力不支,“啪”的一声,单膝跪倒地面上,他用剑直插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他低着头轻咳了一声,虽然他的肩头气血已经封住,但是鲜血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帘不停地滴落在宫铭身前的地面上。
宫铭看着鲜血落在地面上,并未没有集成一滩,他微微皱了皱眉,暗下劲力往地面上压了两下,突然宫铭发现这地面已经有些松动了!宫铭想起来金勾赌坊的一楼正中央就是那张大赌桌,而二楼这个位置正巧就在那张大赌桌的正上方。
“啊……”铁笼外的三个汉子大喝一声,三只长枪齐刺向宫铭,宫铭猛地站起身,脚下用力一旋,那三只长枪贴着宫铭的身体刺了过去,宫铭大喝一声“啊……”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三只长枪夹在身下,然后再借三个汉子的劲力使出一招千斤坠,只听得二楼的楼面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
贾老板听到声响,也已猜出宫铭的意图,他冲着那三位持枪汉子大叫道:“快……快……快杀了他!”
那三名大汉使出吃奶的力气想将长枪从宫铭的怀中抽出来,但是宫铭还是死死地夹住那三只长枪不放,他又大喝了一声:“啊……”二楼宫铭脚下的一寸厚的老榆木楼面已经裂开了,贾老板将双手伸入怀中,又取出十枚骰子,对准宫铭大力挥出两手之时,只听“轰”的一声,宫铭脚下的楼面裂出一个大洞,宫铭整个人从那个洞口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一楼那张大赌桌上,贾老板打出的那十几枚骰子在宫铭落入洞口这时,有四枚打在了宫铭的后背之上,其它骰子全都打了空。
宫铭摔在一楼的长赌桌之上,他只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此时他也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他借着楼外的月光,看准一扇窗子,飞身破窗而出。
眼看着宫铭已成瓮中之鳖,待宰羔羊,没想到还能让他逃走了,裴庆东大怒道:“快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贾老板和那三个汉子应了一声:“是!”说完便翻身下楼,顺着宫铭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宫铭逃出金勾赌坊之后,不敢沿着金勾赌坊外的大街逃走,他刚逃出金勾赌坊便闪身躲进了一个黑暗的小巷中,他用力捂住自己肩头的伤口,屏住呼吸,只见贾老板带着那个汉子从金勾赌坊里冲了出来,贾老板沿着大街左右看了两眼,对其他三个汉子说道:“分头逃,如有发现明火为号!”
“是!”三个汉子低头应道,紧接着贾老板与那三个汉子四人飞身上了屋顶,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奔走而去。
宫铭长舒了口气,他转过身沿着这条漆黑的小巷如同一个无魂野鬼一般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他不知道这条小巷通往何处,他只知道走,尽快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善堂
夜,很深了,风起时,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气逼人!
有月很亮,有云,云随风动,月光照在地上忽明忽暗!
宫铭沿着漆黑的巷子走过一条又钻进了下一条,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穿过了多少条巷子,直到他走到一条又长又窄的巷子时,宫铭终于支撑不住依着墙壁瘫坐在巷子口,透心凉的寒气吹在宫铭的脸上,让他暂时脑袋清醒了许多。
宫铭突然笑出声来,他自言自语道:宫铭啊……宫铭……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要死在女人的身上,可是现在你就像想一条黑狗一样死在街头了,哈哈哈……
宫铭的笑容突然一下子僵住了,他坚起耳朵,贴着墙仔细地听了一会,那高高的院墙里面传来一阵阵嬉戏打闹的声音,还伴随着悦耳灵动的丝竹声,宫铭心头大喜,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此时他连跃过这面墙壁的力气也没有了。宫铭沿着高高的院墙慢慢地向前走着,终于他摸到了一对铜环,宫铭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他使出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拍打着手里的铜环。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得门内传来一阵叫骂声:“来了来了!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吱……”院门从院内被人打开了,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宫铭只觉得的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依着院门重重地扑进了院内,只听得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哎哟,要命了,遇到一个要死鬼,真够晦气的!”
香,有茉莉花的香,海棠花的香,还有玫瑰花的香,能闻得到花香,那自己还活着,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能闻到花香呢?
宫铭缓缓睁开眼睛,光从窗子外面射进来,好刺眼让宫铭感觉眼睛有一点刺痛,他抬起手挡在自己的眼睛前,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被人用干净洁白的纱布整齐地包扎好了,他仔细地闻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上还涂上了上等的金创药!
“你醒啦!”突然宫铭的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
宫铭顺着人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娇美的美妇人正坐在桌前,面带笑容看着自己。
宫铭扫了房间里一眼,这个房间里很大,除了自己躺着的大床,对面还有一张大桌子,桌子后面是一套泡茶的茶艺坊,茶艺坊旁边还摆着一方古琴。
宫铭心中已经隐隐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暗道,无论这是哪里总比金勾赌坊强上百倍。
宫铭笑着说道:“真奇怪,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每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总会有人问我同一个问题,我醒没醒你看不见吗,为何还要再多此一举再问一次!”
那美妇人听了宫铭的话,哈哈大笑了两声,那美妇人笑起来的时候当真人比花娇,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迎风摇曳,让人看得入了迷!
宫铭问道:“你在笑什么?”
那美妇人笑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还昏迷不醒呢~”
宫铭惊讶地说道:“什么?你是说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美妇人哼笑一声说道:“岂止一天一夜,今天是你昏迷的第三天了,我还真以为你活不过来了,没想到你小子的命还挺硬!”
宫铭摇了摇有些晕沉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原来我已经昏迷这么久了!”说完宫铭看着美妇人说道:“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何未请教姐姐高姓大名!”
那美妇人笑道:“大家都叫我花姐!”
宫铭挑了一下眉毛笑道:“花姐,好名字,当真是人比花娇啊!”
花姐捂着嘴笑道:“没想到你小子不仅命硬,说的话还挺甜!”
宫铭笑道:“敢问花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姐伸手拎着手绢在房间里绕了一圈说道:“我这里啊是一个大善堂!”
宫铭一愣神,问道:“大善堂?”
花姐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这里可是一个专门为天下男人排忧解闷地方,只要男人来了我这里只会感觉到快乐,不再会感到一丝犹豫和空虚。”说着花姐还冲着宫铭眨了一下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这里还有许多解忧仙女呢!”
宫铭听到这里,心里已经猜到花姐嘴里说的这个“大善堂”正是一处烟花之地。
看到宫铭沉思的模样,花姐笑着问道:“你说我这里是不是一个大善堂?”
宫铭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花姐又冲宫铭眨了一下眼睛笑道:“要不要花姐给你找一个解忧仙女,祛一祛你身上的晦气!”
宫铭哈哈一笑,看着身上缠绕着满满厚厚的纱布,冲着花姐笑道:“只怕不仅晦气没被祛除,反沾了一身血气!”
花姐笑着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姑娘,她们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衫,送到了宫铭的面前。
花姐笑着说道:“这是趁你昏迷的时候,量着你的尺寸做的新衣服,你穿上一定很合身!”
宫铭伸手摸了一下衣袖一角,是上等的棉绸缎做的,他笑道:“在我昏迷的时候,花姐做的事情可真不少啊!”说完宫铭正要伸手提起姑娘手里的衣衫,花姐笑道:“你有伤在身,行动多有不便,还是让她们两个来吧,伺候男人穿衣服她们两个最拿手了!”
花姐说的没错,那两个姑娘果然是伺候男人穿衣服的高手,宫铭穿着新衣衫只觉得又柔软又温暖。花姐上下打量了宫铭一眼,笑道:“对嘛,穿上新衣服好看多了,这样才有宫家少爷的气度嘛!”
宫铭转过身走到花姐对面坐下,笑道:“花姐认识我?”
花姐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宫铭笑道:“既然花姐不认识,那花姐你凭什么说我是宫家的人呢?”
花姐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宫铭的剑,说道:“因为我认得这柄剑,它是大明府宫阁的配剑!”
宫铭哼笑一声,抓起桌子上的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紧紧地握在手里冲着花姐笑道:“原来又是一个我爹的旧相识,我早就该想到你这里不是绝非一般的“大善堂”。”
花姐笑着问道:“为什么?”
宫铭笑着说道“因为一般大善堂里最多的东西不是春宫图就是补气生精丸,绝不会有如此名贵的金创药!说吧……你又想找我干什么?”
花姐哈哈笑了一声说道:“果然和你老子一样,脑子转得就是快!”说着花姐冲着宫铭笑道:“我救了你的命,我还能找你干什么!”
宫铭笑道:“既是如此,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花姐救命之恩,日后一定报答!”说完宫铭不等花姐回话,就要往门外走。
花姐笑道:“你若要走,我绝不拦你,不过你大伤未愈,金勾赌坊还在姑苏城里下了暗镖四处抓拿你,你现在走出去,无疑是去送死!”
听了花姐的话,宫铭一愣,他转回头看着花姐问道:“花姐你也知道金勾赌坊的事?”
花姐没有理会宫铭的问题,她白了宫铭一眼,眼神略带着些许讥讽地说道:“没想到宫家的人也会伤得这么重!”
宫铭苦笑一声,尴尬地说道:“只怪我太过自负,大意了!”
花姐哼笑一声说道:“你就算要走,我劝你最好在这里再多留一个晚上,至少你走出去后,有力气跑得最远一点,不至于死在姑苏城里!”说完花姐站起身挥着手里的巾绢看也没看宫铭一眼便走出了房外。
宫铭站在门口仔细地想了想花姐说的话,宫铭并不是一个只会逞强的人,他觉得花姐说对,他肩上的伤不未痊愈,此刻随便走动一下也会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如果再次与人动手,伤口裂开就更难痊愈了,所以他决定留下来多呆一个晚上。
宫铭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两个妙龄姑娘,笑着问道:“你们两个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姑娘眉目含情笑着说道:“花姐早就吩咐过我们,如果公子不走,那我们两个便要留下来好生地服侍公子!”
宫铭哼笑一声点了点头,挑了挑眉毛,伸手拍了一下肚子笑道:“我饿了,你们去给我多找点好吃的过来,对了千万记得要带上一坛好酒!”
那姑娘担忧地说道:“公子你身负重伤,不宜饮酒!”
宫铭哈哈笑道:“这个你们就不懂了,伤的越重,就要喝得越多,这样伤才能好得越快。”说着宫铭冲着那两个妙龄姑娘分别挑了挑眉毛,歪着嘴露出一丝坏笑说道:“和你们这样漂亮的两个女子在一块,若是不喝上一点酒,那么有些话就不方便说,有些事也不方便做了!”
宫铭刚一说完,那两个姑娘相视一眼,俏脸一红,宫铭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冲着那两个姑娘催促道:“你们两个快去准备吧,别忘了带上自己的酒杯!”
宫铭说完,那两个姑娘欢天喜地地跑出了门外。
宫铭轻轻揉了揉自己受伤的肩头,那钻心的疼痛感疼得宫铭龇牙咧嘴,差点叫出声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小爷这次的跟头算是栽大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对一没胜算
夜幕降临,“大善堂”华灯初上,来寻欢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整个院子里的气氛越来越热闹,丝竹声渐起,宫铭摇了摇头,暗笑道: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大善堂”究竟叫什么名字,不过宫铭转念一想,一个名字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亨运赌坊不就是金勾赌坊嘛,或许“大善堂”才是这间烟花地真正名字也说不定。
宫铭回到了那条来时的小巷,墙根处还留着斑驳的血迹,宫铭仰起头想了想现在他要去哪里呢?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或许慕容燕已经回家了,于是宫铭决定先去姑苏城里的慕容府探一探消息。
宫铭特意挑选偏僻幽静,人迹罕至的小巷子,以便避开金勾赌坊的耳目,他走过了四五条巷子连一个人也没有!
慕容府在一条繁华大街的尽头,要去慕容府就要经过一条热闹的长街,宫铭又穿过几条小巷子从街中心探出了头,剩下的这段路只能从这条热闹的长街上走,除非宫铭会穿墙之术又或者宫铭练就了一身无坚不摧的铁头功。显然这两个本事宫铭都没有,因此宫铭只能冒险一试,他低着头走上了这条热闹的长街。
宫铭心里盘算过,每个能立足于江湖之中的世家豪门皆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慕容府毗邻这条长街,那么金勾赌坊即便再肆无忌惮,只怕也会在慕容家收敛一些。宫铭在心里和自己打了个赌,他觉得金勾赌坊绝不会蠢到将暗哨安插在慕容家的眼皮下面。
这条街说长不长,但也不短,整条很热闹,有卖中药的药铺,有钱庄,有绸缎铺,还有专为姑娘小姐们准备的胭脂铺,一个肥头大耳的药店老板,冲着跪在他店铺前乞讨的乞丐一顿难入以耳的叫骂,一个敲着铁片的削瘦的老头高声叫着:“磨剪子喽,戗菜刀……”,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着一个卖糖葫芦的汉子,他们指着插在草棒上的一串串糖葫芦挑挑拣拣,但是汉子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对孩子们的要求一点也不感到厌烦,胭脂铺门口站着一个美妇人冲着路过的一个中年妇人笑喊道:“宋夫人,店里新来了一批胭脂,特别适合您,有空过来瞧一瞧……”
这是一条很正常的街道,没有一点异样,但是越是正常就越不正常,宫铭突然停下了脚步,立刻转身走了回去,他疾步闪到街边的一条小巷子里,紧接着他又穿过了两条小巷子,在巷子里侧的一片阴影里藏起了自己的身子。
“铛铛……”一阵急促的脚步沿着宫铭的来路传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宫铭哼笑一声,果然还是有人跟来了!
来人在两条小巷的交叉口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左右看了一眼,不知应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追赶,宫铭抱着剑缓缓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冲着来人说道:“来了!”
“铛……”来人冲着宫铭抽出插在腰间的两把菜刀,相互敲了一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街上沿街吆喝的磨刀匠。磨刀匠冲着宫铭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宫铭笑道:“我是特意在等你!”
磨刀匠笑道:“那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
宫铭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了剑身,说道:“我想你是来杀我的吧!”
磨刀匠晃了晃手里的两把菜刀恶狠狠地说道:“不错我就是来杀你的!”
宫铭哼笑道:“这几天总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可是我现在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如果你真的想杀我,那么你至少应该多下点功夫好好地隐藏好自己,别被我发现这样也许你还会有点机会!”
磨刀匠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宫铭挑着眉毛笑道:“其实你伪装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你的双手手指间的老茧,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认为你是一个至少干了十年的磨刀匠,可是你却犯了一个最明显的错误!”
磨刀匠不解地问道:“什么错误?”
宫铭说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街上!”
磨刀匠哼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本就是一个干了十多几年磨刀匠,杀人只不过是我空闲的时候才接的买卖,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街上!”
宫铭点了一下头说道:“怪不得我看到你时,总觉得的怪怪的,可是却从你身上找不到一点破绽,原来你不是在假装一个磨刀匠而是一人真的磨刀匠!”
磨刀匠冲着宫铭厉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为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街上!”
宫铭冲着磨刀匠笑道:“既然你是一个真的磨刀匠,这个问题你最应该问的人是你自己?”
磨刀匠疑惑地说道:“我自己?”
宫铭摇了摇头哼笑一声说道:“你在没接杀人买卖的时候,会来这条街吗?”
宫铭此言一出,磨刀匠恍然大悟,宫铭接着说道:“那条长街邻近慕容府,姑苏城内一些富贾名流的宅院也离此处不远,街上的店铺多是经营一些高档买卖的生意人,沿街没有茶楼酒肆,也没有寻常百姓人家,按理说你一个长年走街串巷的手艺人最应该知道那里绝不会有你一桩生意,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却偏偏出现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磨刀匠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为什么还不快逃,却还要留在这里等着我来杀你呢?”
宫铭摇了摇头笑道:“你又错了!”
磨刀匠问道:“我错在哪里?”
宫铭冷冷地说道:“我等你来,是为了杀你!”
磨刀匠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说着“铛……”的一声又敲了下手里的两把菜刀,只见宫铭身后的巷子口又闪出了一个人影。
宫铭头也没回地说道:“你怎么才来,我都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
宫铭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问道:“这么说来你也早就发现我了?”
宫铭转过头看着来人,此人正是那个卖糖葫芦的汉子,宫铭笑道:“磨刀匠好歹让我犹豫不决了一会,可是你……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间,就已经看出你的破绽了!”宫铭的语气里满是不屑甚至还略带一些讥讽之意。
卖糖葫芦的汉子有些不服气地问道:“我倒想听一听,你发现了我的什么破绽!”
宫铭指着汉子肩上扛着的那根草棒笑道:“看来刚才你的生意不错,可是为什么一只糖葫芦也没有卖出去呢?”
卖糖葫芦的汉子看了一眼插在草棒上的糖葫芦,没再反驳宫铭的话,他冲着宫铭问道:“既然你知道要杀你的人还有我一个,你为什么不逃,磨刀匠一人对付你可能胜算不大,但是现在我们以二对一,你已好无胜算了!”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也错了!”
卖糖葫芦汉子问道:“错在哪里?”
宫铭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紧紧地握在手中冲着汉子笑道:“我特意等你来,是为了一次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宫铭此言一出,一道寒光闪过,宫铭的剑已被他拔出剑鞘紧握在手中,磨刀匠和卖糖葫芦的汉子也没再多说一名话,他二人一前一后,缓缓地迈着步子一点点逼近宫铭的身旁。
“铛铛……铛铛……”磨刀匠不停地在敲着手里的两把菜刀,他好像是在打着一个节拍,宫铭知道当磨刀匠不再敲打菜刀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前后夹击,宫铭在金勾赌坊的二楼上吃过大亏,所以此时的宫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一丝大意。
“铛……”磨刀匠敲打了最后一次手里的两把菜刀,那卖糖葫芦的汉子高举起肩上的草棒,急速地旋转着手里的草棒,突然汉子紧握着手里的草棒冲着宫铭挥了出去。
几十道黑影冲着宫铭射了过来,宫铭高高跃起,腾空翻身,紧接着冲着两侧的墙壁各踢出一脚,那几十道射向宫铭的黑影全部打空,宫铭双脚落地之后,看了一眼那几十道打在地上和墙壁上的黑影,正是那些插在草棒上的几十根糖葫芦,不过这些糖葫芦可不是普通的糖葫芦,那些串起糖葫芦的不是木棍而是一根根又细又长的钱针。
“啊……”卖糖葫芦的汉子眼看一击不中,似乎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他大喝了一声,一抖手里的草棒,只见他手里的草棒刹那间草沫横飞,露出一根藏在草叶包裹下的一杆铁枪。汉子双手紧握枪杆,直刺宫铭心窝,宫铭低点弯腰,动作一气哈成,铁枪从宫铭的后背上方刺过,宫铭身子一扭,手里的剑直刺汉子的手腕,那汉子没有急功冒进,眼见一招落空,便提枪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宫铭刺向汉子手腕那一剑打在铁枪上闪过一道火光。
与此同时,磨刀匠双手挥舞着两把菜刀,直冲宫铭的双肩劈砍了下来,宫铭头还未回,但是手腕一转,手里的剑已经往身后刺出,“啊……”磨刀匠轻哼了一声,手里的两把菜刀还悬在宫铭的肩头上,但是他却没有力气再劈砍下去,因为宫铭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里,宫铭的另一只手重重地拍在剑柄上,剑身又往磨刀匠胸膛里刺的更深了!宫铭的眼睛紧盯着正对面卖糖葫芦的汉子,他双手紧握剑柄将剑从磨刀匠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磨刀匠的身体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卖糖葫芦的汉子看着宫铭,脸上顿时变得煞白,他知道宫铭下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汉子没有一刻犹豫,他猛地抬起手将手里的铁枪扔向宫铭,紧接着转身就往巷子口跑去。
宫铭躲开汉子掷来的铁枪,冲着汉子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那个汉子必须死,不然自己的行踪就要暴露在金勾赌坊的手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当猫养的狮子
卖糖葫芦的汉子跑到巷子口,他刚要转身往另一条巷子跑去,突然他的身体僵住了,嘴里发出一声出乎意料的惊呼声:“你……”
可是卖糖葫芦的汉子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脖子上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跟刚刚死去的磨刀匠一样,“砰”的一声直挺挺地扑倒在了地上。
宫铭紧皱着眉头,他紧握手里的剑,放慢了步伐,巷子的拐角处还有一只手悬在空中,那是只纤细光滑的手,看起来柔软无骨,可是就是这一只刚才扭断了卖糖葫芦汉子的脖子。这只手很漂亮,宫铭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只漂亮的手缩了回去,一个漂亮妩媚的美妇人轻轻地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挂着比花还要灿烂的笑容,宫铭惊讶地唤了一声:“花姐……”那卖糖葫芦的汉子虽不是一流高手,但是功夫不弱,没想到花姐竟然能在一招之内扭断他的脖子,看来花姐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花姐若无其事地笑看着宫铭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金勾赌坊的人到处在找你,你偏不听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宫铭收起剑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花姐知道金勾赌坊与我宫家的仇怨,他们这样做也就不奇怪了!”
花姐看了地上的汉子一眼笑对宫铭说道:“你看我又救了你一次!”
宫铭怀抱着剑哼笑一声说道:“这一次可不能算花姐救了我,就算没有花姐你帮忙,他也绝不会逃出这条巷子,花姐你这叫多管闲事!”
宫铭说完,花姐双手掐腰指着宫铭的鼻子叫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不知好歹,枉费我这一路替你担心,暗中跟着你,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对于这个颇有些神秘的花姐,宫铭对她一直都暗存着一丝敬而远之的感觉,他抬起头看了看夜空,笑着对花姐说道:“这个时候,您的‘大善堂’应该是生意最火的时候,花姐我看您还是赶快回去照看生意吧!”
花姐问道:“那你呢?”
宫铭笑道:“等我有钱了一定再回‘大善堂’照顾花姐您的生意,‘大善堂’里的日子虽好,可是却不太适合我!”
花姐哼笑道:“可是我早就派人打听过,大明府的宫公子可是大明府最负盛名的花花公子啊,而且还是一个酒鬼,终日沉溺于酒色,宫家的大半家业都快被你花光了!”
宫铭点了点头,笑着应道:“花姐说的对也不对!”
花姐“噢”了一声,问道:“此话怎么讲?”
宫铭微笑着说道:“花姐说的那是以前的宫铭,不是现在的宫铭了。”
花姐饶有兴趣地看着宫铭问道:“那现在的宫公子又变成什么样子呢?”
宫铭想起了慕容燕圆圆的脸蛋和大大的眼睛,他笑道:“心中有一人,便有一座城。”
花姐愣了一下神,她轻轻念叨着宫铭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心中有一人,便有一座城……”她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悲凉之意,紧接着花姐笑着说道:“好一个心中有一人,便有一座城,看来你是执意要走喽?”
宫铭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是的!”
花姐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柔和而又充满了关切之情,她说道:“金勾赌坊的人有第一批找到你的人,就会有第二批,你只要走出去,这一辈子都可能要被他们追杀,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但是一辈子永远只能躲在黑暗里,过着老鼠一般的生活,我更不愿意,我宁愿被金勾赌坊的人追杀也要活在阳光下面。”说完宫铭提着剑大步走进了巷子的深处。
直到宫铭彻底地消失在黑暗中,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花姐的身后,他对花姐轻轻地说道:“你想收拢他替你卖命?”
花姐说道:“他可是一个天练武的好苗子,武学奇才,只要他愿意,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并没有反驳花姐的话,因为花姐刚才说的话也更是黑衣人心里的话,他说道:“但是你却不应该骗他!”
花姐转过头质问着黑衣人说道:“我哪里骗了他?”
黑衣人低头看一眼花姐脚边那个汉子的尸体,说道:“你骗得了宫铭那小子,可是骗不了我,这个人还有死掉的那个磨刀匠,他们根本就不是金勾赌坊的人!”
花姐眨了眨眼,惊讶地问道:“原来他们不是金勾赌坊的人,那他们是谁的人呢?”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他们是你的人!”
花姐听完黑衣人的话,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他们就是我的人,不过只要宫铭认为他们是金勾赌坊的人就行了,我就是要让宫铭有种时时刻刻被金勾赌坊跟踪监视的感觉!”说着花姐往宫铭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他本来是只狮子,可是现在却像一只猫一样活着,只有到了我的手上,经过我的调教,他才会恢复他狮子的本性!”
黑衣人此刻忍不住反驳道:“但是你却是太着急了,等他一点时间迟早他会自己恢复狮子的本性。”
花姐冲着黑衣人怒哼一声说道:“等……你还要我等,我都已经等了二十年了,是你说的这次武林大会,你会借机杀掉温决仁,可是现在呢,他还活着,他不仅活着他的江湖地位更是与日俱增,这就是你让我等到的结果!”
黑衣人说道:“我跟你说过了,我已经伤到了温决仁,只是当时出了点意外,谁也没想到董平会突然出现帮了温决仁一把,不然现在温决仁一定是个死人了!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温决仁,不会再留给他活的机会!”
花姐哼笑道:“下一次?这一次温决仁能够从太白楼上全身而退,你觉得还会有比这一次更好的机会吗?你认为温决仁不会加强防备吗?下一次?或许再也没有下一次了!”花姐的话逼问的黑衣人哑口无言,突然黑衣人抬起头盯着花姐的眼睛问道:“难道你是想让宫铭去杀温决仁吗?”
花姐笑道:“怎么样我的设想不错吧!”
黑衣人颇有些怒气地说道:“你这样做会害死宫铭的!”
花姐冷冷一笑,说道:“当年温决仁弃我而去的时候,可曾想过害了我,当年温决仁夺你所爱之里,又可曾想过害了你,你也是个刀口舔血的人,怎么今天突然一下子心软了?”黑衣人被花姐一下子问住了,花姐接着说道:“我拉拢宫铭为我所用,可不只是为了我一个人,温决仁不仅是我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黑衣人的心被说动了,花姐自然能感觉到这一点,他们二人这么多年的交情,如果黑衣人不同意花姐的想法,一定会据理力争,直到花姐妥协为止,而此是黑衣人的无言就是对花姐做法的默许。
花姐笑道:“你放心,你要做的事我不插手,只要你有机会,利用‘至尊’的势力铲除温决仁最好,而我要做的事,你也不要管,咱们二人双管齐下,我就不相信温决仁还能活几年!”
黑衣人叹了口气,对花姐说了句:“你真是个疯女人……”
花姐哼笑着看着黑衣人说道:“是我是个疯女人,可是你也不比我正常,这些年你为了报仇,委身于‘至尊’当中,一定做了不少违背自己良心的坏事,难道你不是一个疯子吗?”
黑衣人终于被花姐彻底说动了,他说道:“既然你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干,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时,万不能把你的秘密告诉宫铭!”说完黑衣人跃上屋顶,紧随宫铭而去。
花姐得意地哼笑了一声,冲着黑衣人的身影叫道:“就算我是一个疯子,可我不是一个傻子,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说完花姐自言自语道:“宫铭啊……宫铭……有很多事你还不知道呢,等你知道的那一天,说不定你会哭着喊着要我来帮你!”
宫铭自然不知道那两个追杀自己的人是花姐设下的计谋,他心中盘算着姑苏城里的慕容府是去不成了,这姑苏城内也不是久留之地,于是宫铭一路小心翼翼地出了姑苏城。
来到姑苏城外,他的心里还是对慕容燕念念不忘,既然姑苏城内的慕容府不能去,那就去桃花坞里探查一下是否有慕容燕的消息,可是就是宫铭刚要动身的那一刻,他突然转念一想,既然金勾赌坊的人能在城内的慕容府外安插杀手探子,那桃花坞那里想必也早就已经有了金勾赌坊设下的人。若是自己被金勾赌坊的人发现又或是慕容家的人走漏了风声,只怕会给慕容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宫铭一向是一个不怕麻烦的人,也是一个喜欢惹麻烦的人,可是那些麻烦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给别人添麻烦的事,宫铭从来不做,于是宫铭掉转行程,走上了与桃花坞相反的一条路,那只一条通往大明府的路。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故事的梁伯
宫铭回到大明府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街上空无一人,连狗叫声都没有,宫铭缓缓地走在大街上,他并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家,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之感,同时这一段时间他所经历的事情让他对许多事情都有了不同的认识,这其中有些人在宫铭心中的印象甚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本不想以工意去揣度他们,但是宫铭亲眼所见的事实又让他不得不仔细地思考一些事情。
宫铭越想头就越痛,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街尾,那里有一间不起的小屋,小屋外挂着一盏油豆灯,门口外立着一根一人多高的旗杆,上面写着一个酒字,这间小屋是整条街上唯一还亮着灯的屋子。
这个地方宫铭知道,这里的老板是个瘸腿老头,宫铭叫他梁伯,这间小屋是他的酒铺,卖的就是他自己酿得酒一种很劣很烈的烧刀子,这种酒的味道就是宫铭这种酒鬼也不喜欢。可是宫阁在世的时候,每年大年三十那天都会让宫铭来梁伯这个酒铺里买两坛酒,这种酒一坛连一钱银子都卖不到,可是宫阁每次都让宫铭花一百两买一坛,这个习惯保持了好多年,直到宫阁先逝之后,宫铭也就没再来过这个酒铺。
宫铭小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大年三十那天还会有人做生意,那天本是阖家团圆的大日子,街上到了中午就几乎看不到几个人了,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可是梁伯在这一天还会做生意,他的酒铺一年到头一直开着从来没有关门的一天。宫铭还不明白为什么他爹早不买酒晚不买酒,偏偏等到了大年三十那一天让自己去梁伯那里买酒,而且还用两百两银子去买两坛最差的酒。
后来等宫铭渐渐长大了,他听说了梁伯的故事,原来梁伯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剑客,梁伯和宫铭他爹年轻时就相识了,二人虽算不上是朋友,但也二人都是练剑之人自然有相惺之情。梁伯的家境不好,但是他喜欢上邻家的一位姑娘,可是那姑娘家的人却看不上梁伯,于是梁伯就孤身一人出去闯荡江湖,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之后,风风光光地回来娶他心爱的那个姑娘,可是当梁伯回来的时候,他的腿瘸了,就连他的剑也没有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外经历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出外闯荡的这一次过得并不好。梁伯回来没多久,邻家姑娘便远嫁去了外地,听说是给一个有钱的员外当了小老婆,梁伯整天借酒消愁,本就不殷实的家底,没几天就被他喝没了,于是梁件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自己学会了酿酒,还开了这间酒铺,如此一来不仅自己每天都能喝到酒还能勉强过日子。
没有姑娘会看得上又丑又瘸没钱没势的梁伯,无论那个姑娘长得什么样子,哪怕她长得比猪还要难看,但是所有的姑娘心里都幻想着有一天能娶自己的不是白马王子就是锦衣玉食的富豪。于是梁伯便独自一人生活了十几年,宫铭渐渐明白了他爹为什么一定要他在大年三十的那一天去梁伯的酒铺里买酒,他爹是想告诉梁伯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挂念着他。
门并没有从里面锁住,宫铭伸手轻轻一推就开了,梁伯正坐在一张又脏又旧的桌子前喝着他自己酿的烧刀子,桌子上只有一碟豆干和一盘熟花生。
看到宫铭走进来,梁伯放下酒碗,揉了揉眼睛冲着宫铭笑道:“你这个小鬼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早就把这个地方忘了呢?”
不知为什么宫铭听到梁伯爽朗的笑声,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他笑着走到桌前坐在梁伯对面说道:“就算我忘了这个地主,也不会忘了你酿的酒,真难喝!”
梁伯哈哈笑道:“能醉人的酒就是好酒,来……”说着梁伯从身后的架子上取过一只酒碗放到宫铭的面前,满满地倒了一碗酒,接着说道:“来来……尝一尝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味道!”
宫铭端起酒碗轻轻是喝了一口,咧着嘴点着头说道:“是,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么的难喝!”
梁伯听完宫铭的话,一点没有生气反倒笑着拍着桌子说道:“我知道你小子从来不会骗我,我就说我的酒没变味,赶车的老李头偏我的酒味变了,下次遇到他我可要好好地和他说道说道。”说着梁伯又喝了一碗酒,看着宫铭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江湖出了不少风头,跟浪子董平成了朋友,还与他擒住了大贼庞春,杭州的武林大会上也是大放异彩。”说着说着梁伯突然心生感慨,冲着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好啊……不愧是宫阁的儿子,没有给他丢人!”
宫铭听到梁伯说出自己近总的时候,他的心里非常的吃惊,因为在他的心里梁伯早就不在是一个剑客,他就是一个没有追求早就被生活打败,沦落到和赶车的车夫争论自己酿的酒有没有变味的糟老头。宫铭笑看着梁伯说道:“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梁伯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他笑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就应该是个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糟老头子?”
宫铭又喝了一碗酒,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并没有否认,梁伯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叹道:“可是我曾经也是一个有过梦想和追求的少年剑客啊!”说到这里,梁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放下酒碗看着宫铭问道:“这么晚你不回自己家,却来我这个酒铺,总不是为了喝几口我酿的酒吧!”
宫铭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有心事,不过刚巧经过你这里,所以才走了进来!”
梁伯说道:“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一听,或许我根本没办法解决你的问题,但是当一个人有心事的时候,说出来总会舒服一些!”
宫铭低下头又喝下一大口酒,酒太烈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接着宫铭长吸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些天他遇到的人和事太多又太复杂,让他的心里千愁万绪,于是宫铭索性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也不管梁伯是不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宫铭说道:“小时候我爹送我去终南山学艺,那段学艺的日子又苦又累,我还特别地想家,我总想快点长大,等哪一天我长大了,我就能自已作主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于是有一年回家,我问我爹,不如愿的事,是不是只在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还是一直都是这样?我爹告诉我说,人生一直都是如此。可是那时我还小,根本不懂我爹话中的意思,只觉得我爹是骗我的,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却也明白了人生一直都是不如愿的。我现在真想回到小时候,那时的生活真的好单纯,每天只要做好大家们要求做好的事情,什么烦心的事都没有了!”
梁伯说道:“可是永远只想活在小时候,也是件愚蠢的事情!”
宫铭笑着说道:“小时个整天幻想着自己快点长大也是一件愚蠢的事!”说完宫铭又喝了一口酒,这一次他并没有咳嗽,反倒觉得梁伯的酒越喝越有味道,好像也没有小时候喝的那般难喝。宫铭接着说道:“自从我爹死后,我看到了江湖上太多的虚情假意,言不由衷,我学会用酒来麻痹自己,喝醉之后我什么也不会再想,也不用为别人的心烦心,那些我不愿意看到的人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
梁伯端起酒碗喝下一大口酒说道:“曾经我也就你的这个办法躲避过一些问题,可是后来怎么样呢?”说着梁伯当着宫铭的面摊开双手,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接着说道:“后来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见人烦混吃等死的糟老头子!你还年轻你的路还很长,你还有许多可能根本不用走上我这条路!”
宫铭哼笑一声说道:“这一次我去参加武林大会,本意想重振宫家声威,但是我看到了一群自诩君子的人为了争夺一个虚名,绞尽脑汁,特别是当我的一个朋友来找我暗中操纵着比武结果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我现在就要变成我以前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梁伯看着宫铭说道:“受盛所累的人天下何止千万,你是宫家的人,可是没有人要求你把宫家的名声扛在自己的肩上,如果你能真正的做自己,随着自己的心活着,等你真正的成为宫铭的那一天,宫家的名声自然就回来了!”
宫铭笑看着梁伯,面前的梁伯他不是一个中会混吃等死的糟老头,他是一位活得明白,看得透彻的智者,宫铭把酒碗里的酒喝了干净,他笑道:“你的酒其实还不错,也不是真的很难喝!”说完宫铭起身打开门正当他要走出门外时,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梁伯说道:“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还要点一灯放在屋外呢?”
梁伯喝了口酒,说道:“给那些孤魂夜归客,指条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回家等你
入夜已深,宫府里一片寂静,院子里的灯都已熄了,宫府里的人都已经睡去了,可是宫府里还有一间房里亮着灯,亮灯的那间房还是宫铭的房间,宫福一向做事小心谨慎,少爷房间还亮着灯他不会没有发现。
除非有别人来宫府,而且来的人要找的正是宫铭,那来的到底是谁呢?宫铭这段时间招惹的麻烦不少,是金勾赌坊派出的杀手追到宫家宅院来向宫铭寻仇,还是假扮“紫青双剑”的人来杀宫铭灭口,或者是那个一路上跟踪自己的黑衣人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
宫铭心里排下了一份可疑的名单,而且这个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理由来杀自己,宫铭伏在围墙边上,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他仔细地盯着自己的房间,并没有着急去看一看来到自己家中的外人到底是谁,他在静静地等待着最合适的机会,如果一旦在他房间里的人是要杀自己的人,宫铭至少还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通过窗子上闪动的人影,宫铭确定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他轻轻跃下围墙,猫着腰快速伏在墙角,宫铭的房间他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是将宫铭的眼睛用黑布蒙起来,熄了房间里的灯,在没有月亮的夜晚把宫铭扔到自己的房间里,他也绝不会撞到任何东西,就能轻松找到房间里每一件东西的相应位置。
宫铭侧耳听着房间里人的动静,脚步轻柔,气息沉稳,房间里的人内力不弱而且轻功了得,他好像是在房间里找某样东西,在房间里走走停停,忙活个不停。
宫铭闭着眼睛轻数着房间里的人行走的步数,现在他应该已经走到了离宫铭暗伏的窗子最远的书桌那里了,宫铭就趁此刻猛地站起身,推开面前的窗子翻身跃进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宫铭落地的那一瞬间,宫铭的剑已经出鞘紧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正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册的人,惊呼道:“是你……”
此刻站在宫铭房间里的人不是金勾赌坊的杀手,也不是“紫青双剑”派来找麻烦的人,更不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而是宫铭的老相识,他心里的那个人,姑苏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燕。
看到宫铭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慕容燕又惊又喜,她放下手里的书册,跑到宫铭身前拉起宫铭的手惊讶地问道:“你终于回来了!”
宫铭看着慕容燕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因为宫铭本以为慕容燕现在不在姑苏城里的慕容府,就是在姑苏城外二十里的桃花坞,他还在为自己不能去这两个地方找慕容燕告别而感到遗憾,但是万万没想到此时慕容燕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慕容燕没有回答宫铭的问题,她原本满是欣喜笑容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哀怨起来,她眼睛里一下子饱含着热泪,慕容燕突然把头靠在了宫铭的肩上,轻声抽泣道:“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许多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可是我一直相信你还活,一直在等着你回来!”
慕容燕正和宫铭说着话,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只见宫福披着自己的衣服,提着灯笼站在门外,他看到慕容燕把头靠在宫铭肩上时,立刻把头转向一旁,那慕容燕也没有想到富富会突然出现,她赶忙转过身,背对着门外伸手把眼角的泪水擦了干净,宫铭也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轻咏了一声。
门外的宫福忙解释道:“少爷,您回来啦,老奴该死,慕容小姐在府已经等了少爷三天了,老奴适才听到少爷房间里有人说话,为防万一特来查看一番,没想到……没想到……”
宫福自知自己的身份已不便再说下去,宫铭和慕容燕听着富福的话,也不好意思再听下去,宫铭又轻咳了一声,冲着宫福说道:“福伯没事了,您快些回去休息吧!”
宫福转点了点头,他拉好房门紧接着一路小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慕容燕自觉刚才自己有些失态,现在慕容燕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身对着宫铭,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宫铭看着慕容燕的侧脸,发觉他现在看到的简直就是天下间最漂亮女孩子的侧脸。
略为尴尬的气氛出现在两个年轻的男女之间,宫铭心里明白要打破僵局,缓解尴尬的气氛绝不能让女孩子先开口。宫铭挑了下眉毛看着慕容燕笑着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呢?”
慕容燕转过头欢喜地眨着眼睛看着宫铭笑道:“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你还说过要带我来大明府玩呢,怎么你忘了想赖账啊?”
宫铭笑道:“我宫铭说过的话,向来算数,决不抵赖!”说着宫铭突然看着慕容燕焦急地问道:“太白楼的事怎么样了,钱阔人呢,你来到我房间,他去哪儿了,有没有查出夜袭太白楼那群人的来历?”
宫铭说完,慕容燕嘟着嘴冷哼一声说道:“我这么辛苦来找你,你不但没有关心我一下,反倒问了我一大堆问题。”
宫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冲着慕容燕笑道:“那你就慢慢说,我仔细听!”
慕容燕扬了扬头说道:“好,等我讲完了,你别忘了告诉我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好!”
于是慕容燕从头到尾将夜袭太白楼之后的事详细地跟宫铭讲了一遍,原来慕容燕和钱阔在西湖畔等了宫铭两天,由于慕容燕要将慕容羽写给他爹的信带回去,于是两天后慕容燕和钱阔一块回到了姑苏城内的慕容府,紧接着慕容燕和钱阔来到了大明府,留在宫铭的家中等待着宫铭回来。
宫铭心里盘算着慕容燕嘴里所说的时间,慕容燕回到姑苏城的时候,他还躺在“大善堂”里的床上昏迷不醒呢,还好自己没有再去桃花坞找慕容燕,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桃花坞,而是从姑苏赶到了大明府。
慕容燕歪着头看着宫铭说道:“该你了快说你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宫铭于是把自己受困于金勾赌坊,然后在“大善堂”得救的经历大致和慕容燕讲了一遍,不过其中有一些内容,宫铭并没有如实地讲出来,而刻意地隐去了,因为有时候一个女人由于吃醋所干出来的事,往往是男人招架不住的!
慕容燕说道:“原来那对‘紫青双剑’是假扮的,难怪他们为与那群夜袭太白楼的人为伍!”
宫铭说道:“可惜啊,若不是金勾赌坊的人从中捣乱,说不定现在我已经猜出了那对‘紫青双剑’的真实身份了!”
慕容燕突然面露忧色地说道:“既然他们两个是假扮的,那我大哥这次岂不是无功而返?”
宫铭问道:“这又关你大哥什么事?”
慕容燕于是又将慕容羽留信远游一事告诉了宫铭,她说道:“虽然我大哥没有跟我明说他此行的去处与目的,但是我想定是与那对‘紫青双剑’有关,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紫青双剑’是假的,那我大哥不就是白跑一趟!”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并不尽然,那假‘紫青双剑’跟我说过真的‘紫青双剑’被他们杀了,如果当真如此,一定能在江宁府找到一些线索。”
慕容燕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宫铭想了一会说道:“你大哥并不知道真正的‘紫青双剑’被杀之事,我们应该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然后再从江宁府查出冒牌货的身份,再者说来金勾赌坊的人说不定还会不停地找我的麻烦,那我就借此机会出去走一走,避开他们!”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希望我大哥安然无恙,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宫铭说道:“事不宜迟,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慕容燕点了下头,“嗯”了一声问道:“那钱阔呢,还叫不叫上他?”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行程艰险,吉凶难测,不能带上他和我们一块冒险!”
慕容燕笑道:“好,那我们就明天一早出发!”说完慕容燕嘴角微微一笑说道:“现在离天亮没有几个时辰了,我要回客房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宫铭轻轻地点了下头,他打开房将慕容燕送到了门外,远处宫福就躲在小院院门后面,他看着宫铭将慕容燕送出门外,轻声叹道:“真是男才女貌的一对,望老爷在天有灵,保佑少爷能与慕容小姐喜结连理,再为宫家留下香火,如此也算是了却了老奴的一桩心事,也不愧老爷对老奴的恩泽!”
慕容燕站在门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宫铭叫住慕容燕问道:“你是怎么想到来大明府等我回来的?”
慕容燕笑道:“你不是浪子,也不是无根漂泊之人,无论你是死是活,总会回家的!只要我在你的家里等你就一定会等到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赴江宁府
柳府的后院里,那座小楼的灯又亮了,柳爷正恭敬地候在窗前,屋里的男人正翻看着这个月的账册,这个月的账比起前几个月来,算不得多,但是屋里的男人却翻看的很仔细,平常屋里的男人查账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可是今天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屋里的男人还没有放下手里的账册。
柳爷就这样静静地候在窗外,别说屋里的男人查上两个时辰,就算是查上一天一夜,他也会站在这里,不敢多说一句,但是柳爷的心里打起了鼓,他觉得今天屋里的男人有些反常,他甚至觉得屋里的男人是故意这么做,有意为难自己一样。柳爷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近日的所做所为,并没有丝毫僭越之事,他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屋里的男人!
“啪……”屋里的男人终于看完了手里的账册,他将账册放在一边,没有对账岫有丝毫的疑问。
屋里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太白楼的差事,你办得不错!”
柳爷笑着应道:“爷过奖了,属下都是按照爷的吩咐办事,全都是因为爷您调度有方。”
屋里的男人说道:“这次办差回来的人都赏。”
柳爷点头应道:“是,爷!等他们都回来了,每个人都有赏!”说着柳爷笑道:“属下认为这次太白楼的行动,头功应记在小书生和风四娘的身上。”
屋里的男人突然说道:“这次夜袭太白楼,若无小书生和风四娘作内应,不会如此顺利,不过这次小书生和风四娘虽然有功,但也有过!夜袭太白楼当晚竟然在宫铭面前露了相。”
柳爷惊讶地问道:“竟有此事,属下不知!”
屋里的男人冷哼一声说道:“那你真应该好好的反醒一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全然不知,如今知道的此事的人可能已不止宫铭一人了。”
柳爷忙躬着身子应道:“属下知错,属下已经得知温决仁和八大派掌门派出了温决仁的儿子和几名得意弟子前往江宁府一事,属下猜测定是与小书生和风四娘假扮‘紫青双剑’一事有关,所以属下早已安排好人手,在江宁府解决此事!”
屋里的男人对于柳爷的回答并不是十分满意,柳爷也感觉到这两次屋里的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也似乎多有不满,没等屋里的男人再开口,柳爷接着说道:“那要不要派人把小书生和风四娘解决了?”
屋里的男人拍着桌子怒道:“胡闹……你刚才还说要给小书生和风四娘记头功,现在就要派人去杀了他们,如果真的这么干了,以后谁还敢替‘至尊’卖命?”
柳爷被屋里的男人那一声怒吼,吓得差一点跪在了地上,他忙说道:“是属下犯了糊涂,请爷息怒!”
屋里的男人冷哼一声说道:“就目前情形来看,虽然小书生和风四娘在宫铭面前露了相,但是他们的真实身份宫铭还不知道,上一次唐三、宋二在宫铭面前破了相,我本想着留他一命,可是这段时间他干了不少跟‘至尊’为敌的事,这一次是他自己要找死,我也就不留他了!”
柳爷忙说道:“明白了爷,属下立刻安排人手把姓宫的小子解决了!”
屋里的男人说道:“不,就派小书生和风四娘去,他们自己犯的错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如果这一次他们解决了宫铭,所犯之事也就做罢,如果发现他们无力解决,你就派人把他们都解决了!”
柳爷应道:“是爷,属下记下了!”
屋里的男人接着说道:“还有你告诉去江宁府办差的人一声,温决仁的儿子的小命留着,爷要他的小命有用!”
柳爷忙点头应道:“是,属下遵命!”说完柳爷躬着身立于窗外等了片刻,屋里的男人不再说话,柳爷方才恭敬地说道:“爷,属下先行告退!”说完柳爷又等了半晌,未听得屋里的男人再有所要求方才恭敬地退出了院外,刚走院外的柳爷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跟随屋里的男人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屋里的男人发如此大的火,柳爷摸了摸额头,满是大汗,他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湿了。柳爷心里隐隐感觉到一丝寒意,他感觉到屋里的男人对自己的不满,他突然有种感觉,也许过不了多久,屋里的男人要解决的人就是自己,而且柳爷还感觉到不久之后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这一晚柳爷失眼了,这是他近三年来,第一次失眠,上一次失眠不是他替屋里的男人安排人手截杀宫阁的那一晚!
宫铭回来的那一晚,慕容燕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当一个人没有心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轻松的,所以她入睡的很快,也很沉!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宫铭便吩咐宫福为他和慕容燕备好了两匹快马和赶路的干粮和水,宫福关切地问道:“少爷,您才刚回来,这又是要出远门啊?”
宫铭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去一趟,你不要多问,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宫铭说完,宫福点了点头,也未多言,转身将宫铭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慕容燕这几日一直睡得很不踏实,难得能睡个安稳,等她起床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此时宫福已经将宫铭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着慕容燕起床,宫铭就能与她一同上路了!
宫铭站在慕容燕房外的小院中静静地等待着,如果是以前宫铭一定会跑到慕容燕的门前拍门叫醒她,可是现在的宫铭不会这么干,他知道慕容燕这几天一定也很累,慕容燕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宫铭第一眼就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说道:“让你久等了!”
宫铭笑道:“能够等慕容小姐起床,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这样的机会,就是再让我等上一个时辰,我也愿意!”
慕容燕哼笑一声,白了宫铭一眼说道:“看样子你这句话一定跟很多女孩子说过吧!”
宫铭微微一笑,提起手里的剑冲着慕容燕说道:“我们还是快些上路吧,如果马快沿途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天黑之前我们就能赶到江宁府了!”
宫铭和慕容燕来的府门外,宫福按照宫铭要求备好的马匹就停在门口,宫铭担忧金勾赌坊和夜袭太白楼的黑衣人可能会趁自己不在府中之时,来一招直捣黄龙,于宫铭刚走出府门立刻转身对宫福小声说道:“福伯,我不在府上这段时间,或许会有一些朋友不请自来,如果发现有所异样,可去温府求助!”
宫铭的话虽未明说,但是宫福已经明白宫铭的话中之意,他点了点头说道:“少爷放心,您的话老奴全记下了,少爷您此去定要多加小心啊!”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与慕容燕翻身上马,宫福冲着慕容燕喊道:“慕容小姐,老奴等着您和少爷回来啊!”
慕容燕冲着宫福笑道:“福伯,等我和宫铭回来,你可要多备些好吃的啊!”
宫福笑点着头说道:“一定一定!”说完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拍马绝尘而去。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走后没有多久,宫府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宫福只当是宫铭忘记了带了什么东西,拆路回去取,他忙将府门打开,只见钱阔提着一方食盒站在门外,冲着宫福笑道:“福伯,慕容小姐起了没有,今天我特意带了点好吃的给她。”
宫福说道:“钱少爷,慕容小姐已经走了?”
钱阔问道:“什么,她走了,去哪里了?”
宫福接着说道:“昨天夜里我家少爷回来了,今天一早少爷就带着慕容小姐走了!”
钱阔睁开眼睛问道:“什么?宫铭回来了?”
宫福点了下头说道:“没错!”
钱阔忙问道:“那他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宫福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少爷看起有些疲倦,但是气色不错,好像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钱阔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他没事就好,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宫福摇了摇头说道:“少爷走得很急,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钱阔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宫铭一定是查到什么了,不然他不会回来之后连我也不找!”
钱阔刚说完,宫福左右瞄了一眼府门外的大街,对钱阔轻声说道:“钱少爷,您还是快些回府上吧,少爷此行吉凶难测,为免惹祸上身,以后您还是不要来宫府的好,若是我家少爷回来,老奴一定查人到您府上告知您一声。”
这段时间钱阔跟着宫铭经历过不少江湖事,他心里也明白宫福的话中之意,于是钱阔也未多言,他将自己手里的食盒递到宫福手中,说道:“福伯,这里面装得可是今天则出炉的松饼和桂花糕,您老尝一尝!”
宫福接过食盒忙点头谢道:“老奴谢过钱少爷!”
钱阔轻叹了口气说道:“福伯保重!”
第一百一十八章 荒野废宅
出了大明府之后,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一路之上,马不停蹄直奔江宁府而去。中午时分,二人也不过是在路边的一个小茶摊上喝了碗热茶,吃了些干粮备继续赶路了,但是让他二人始料未及的是,傍晚时分,风云突变,狂风大作。
宫铭牵住缰绳对慕容燕说道:“看来大雨将至,我们来不及赶到下一个镇子上投宿了!”
慕容燕举目远眺,伸手指着路边山脚下一处宅院,说道:“那里有人家,我们可以赶去那里避一避雨!”
慕容燕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宫铭和慕容燕二人不敢有半刻耽搁忙拍马赶往山脚下的那处宅院。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刚到宅院门口,倾盆大雨从天降,一瞬间便将宫铭和慕容燕二人全身都打湿透了。
那处宅院是一处破败的宅院,宫铭和慕容燕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忙跳下马背牵马进了宅院,刚走进院子,只见大堂的地上已经燃起了一堆篝火。
宫铭和慕容燕将马匹拴定,二人缓缓地走进大堂,只见一对穿着破旧的母女正坐在火堆前烘烤着自己的衣衫,看到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走进来时,母女二人忙紧抱在一起,绻缩在一根大柱子下面,惊恐地看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
慕容燕赶忙从身旁的腰带里取出两块薄饼递到母女二人的面前,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过是两个赶路的人,来此躲雨,没有什么恶意!”
那对母女盯着慕容燕看了好久,又对着慕容燕手里的薄饼咽了咽口水,慕容燕笑道:“你们一定很饿了吧,快拿去吃吧!”
慕容燕刚一说完,那对母女分别夺过慕容燕手里的薄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对母女满身的泥土,面庞黝黑,看来是经常下地干活被太阳晒得久了,那个女儿手里的薄饼明明还没有吃完,作母亲的硬将自己手里的薄饼往女儿的嘴里塞了一口。慕容燕笑道:“不用着急,不够吃的话我的袋子里还有!”
那个母亲摇了摇头,往嘴里塞下最后一块薄饼笑道:“够了够了,不用了,你们真是大好人啊!”
宫铭看着那对母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母亲说道:“我们住在离此地五里外的小村落里,今天我和我女儿上山采些草药,没想到遇到了暴雨,才躲在这个废宅子里避雨。”说着伸手往墙边一指,那里果然堆放着两只竹篓,竹篓里装着满满的草药。
那个母亲说完,女儿也把饼吃完了,母亲轻轻地问道:“还饿吗?”
女儿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偷偷的看了宫铭和慕容燕一眼,便把自己的身子往母亲的身后藏了藏,那个母亲用手轻轻地梳理了一下女儿的头发,虽然她这么做后没有太大的改观,但是那个母亲明白,虽然宫铭和慕容燕现在像是两只落汤鸡,可是任谁都能看得出他们两个是大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小姐,她自己的女儿年纪与宫铭二人相仿,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会不自觉地将自己和别的女孩比较,可是自己家的出身又怎么能和慕容燕这样的大户小姐相比呢。
母亲梳理完女儿的头发,女儿把脸紧贴在她的后背上,再不敢把脸露出来,母亲轻叹一声,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女儿的后背,然后冲着慕容燕笑道:“姑娘,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快脱下来,我给你烤一烤吧!”
湿透的衣服贴在自己的身上确实让人很难受,慕容燕面露难色地看了身旁的宫铭一眼,吱吱唔唔地说道:“这……这……”
那母亲好似看穿了慕容燕的心事,笑着说道:“这位公子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正人君子,行事定然光明磊落,再说这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和我的女儿在这里,这位公子也不敢做出什么坏事来!”
宫铭冲着那个母亲笑道:“你说的对!”说完宫铭转过头对着慕容燕坏笑道:“如果我真的想做坏事,也用不着等到今天了!”
慕容燕低声骂了一句:“你个坏蛋!”说完慕容燕便跑到了柱子旁边的一扇屏风后面,她先脱下了自己最外面的衣衫,递了出来,接下慕容燕衣衫的不是那个母亲而是那个女儿,她双手将慕容燕的衣衫捧到了火堆前,趁着和母亲撑开衣衫的机会,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慕容燕的衣衫,嘴里发出一声轻叹,但是她的手刚碰到衣衫的面料,就立刻缩了回去,好像生怕自己会把这件衣衫弄坏了一个!那个母亲找来一根枯枝将慕容燕的衣衫撑在上面,放在火堆旁烘烤,她着宫铭笑道:“这位公子快把衣衫也脱下来,让我们帮你烤一烤吧湿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着凉的!”
宫铭微微一笑,说道:“着凉总比没命的好!”说着宫铭大声笑道:“梁上的朋友,看够了没有,也该现身了吧!”
屏风里侧的慕容燕本来正欲解开自己的内衣,听到宫铭此言,忙将自己的衣衫紧糸,她抬起头冲着宫铭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宫铭并未说话,突然往前探了一步,伸手将枯枝上的那件衣服夺回到手中,扔还给慕容燕说道:“衣服虽然还有些潮湿但是总比被别人占了便宜的好!”?”
宫铭无奈地说道:“因为刚开始我也没有发现他啊!”
那个母亲抬起头往梁上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人,她笑道:“定是这位公子在逗这位小姐玩呢,这个宅子在你们两位来此之前,只有我母女二人,没有别的人!”
宫铭并未理会那个母亲,他接着说道:“梁上朋友,言已至此,你还是现身吧,又何必再躲藏呢,呆在梁上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宫铭刚一说完,只见一个人影从房梁的一处阴影处现出身,紧接着一个手持折扇的少年公子跳到了大堂里,背对着宫铭几人,那对母女仿佛像是看到鬼一样看着那个少年公子突然一下子出现在她们的面前,那个母亲指着对面的少年公子说道:“真……真……真的有人躲在上面!”
那少年公子摇着手里的折扇转过身冲着宫铭笑道:“宫公子真是扫兴,君子成人之美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宫铭看着对面的少年公子惊讶地说道:“是你?”
那少年公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咱们又见面了!”
慕容燕此刻已穿好衣衫走了出来,她手提着自己的那柄短剑冲着那个少年公子恶狠狠地说道:“看你一幅道貌岸然,没想到竟是一个卑鄙小人!”
那少年公子冲着慕容燕摇着折扇不以为然地说道:“本来就是我先来的,是你自己愿意在我的眼前脱衣服,关我什么事!”
慕容燕怒道:“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睛!”说着慕容燕正要抽剑,宫铭伸手按在慕容燕的手上,轻声说道:“他就是太白楼里假扮‘紫青双剑’的人,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埋伏于此,先探清他的虚实再动手不晚!”
慕容燕仔细地看了那少年公子一眼,果然就是当日在擂台比武在宫铭面前当面认输的楚天齐。
宫铭冲着“楚天齐”笑道:“并非在下不愿成人之美,只是阁下定力不足,自己露了马脚,在下也不能视而不见了!”
“楚天齐”摇了摇折扇哼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活着从太白楼里走出来!”
宫铭笑道:“我还记得当时你跟我说过,如果我还有机会站在你面前,你就告诉我你是谁?不知你是不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楚天齐”笑道:“我自己说过的话当然记得!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今天就要死在我手里!”
宫铭哼笑一声,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一圈,伸到身前说道:“我的剑下也不斩无名之鬼!”
“楚天齐”眉眼一沉,收起脸上的笑容,“啪”的一声盒起手里的折扇,冷冷地说道:“别人都叫我小书生!”
宫铭说道:“好个小书生,上一次你故意认输,我们还没有真正的较量过,这一次咱们就分个输赢!”
小书生笑道:“好,我也想领教一下你的快剑!”
宫铭冲着小书生扬了一下头说道:“你的剑呢?”
小书生挥了挥手中的挥扇说道:“这就是我的剑!”
“铮……”宫铭抽剑出鞘,他握紧手中剑,平举于身侧,一招起手式,挡在了慕容燕的身前,“铮……”慕容燕也抽出了手里的短剑,她四下扫了一眼,暗中留意小书生是否有同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那对母女此时已紧抱成一团,绻缩在立柱之下,一动也不敢动。
小书生嘴角微动,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呼……”的一声,小书生手里的折扇打开了,紧接着小书生拿起折扇向宫铭面前一挥,十几寒星闪出,宫铭忙挥剑挡在身前,只听得“钉铛”一阵乱响,那十几道寒星全被宫铭打落在地。
只听得“啊……”一声惨叫,那个母亲的肩头被小书生射出的一道寒星打中了,在小书生出手之时,慕容燕并未在这座废宅中发现还有人埋伏于此。
宫铭冲着慕容燕大喊一声:“你左我右!”说完宫铭率先挥出一剑,直刺小书生右肩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会做戏的母女
宫铭刺向小书生右肩这一剑不过只是虚招,目的就是将小书生逼向左侧,果然小书生见宫铭挥剑直刺自己的右肩,没有半点犹豫忙向身前左侧跳出一步,而在那里慕容燕的剑已经等在了小书生逃走的路线上。
“铛”……慕容燕刺向小书生的那一剑,被他用手中的扇骨挡住了发出一声脆响,原来小书生的扇骨是用上等精铁所铸,非一般利器所能破也。
小书生推开慕容燕的剑,指着宫铭说道:“你不是要跟我分个输赢吗,现在以二对一,又算得了什么?”
听了小书生的话,宫铭并未停下手中的剑,他一边冲着小书生连刺两剑,一边说道:“你现在与我讲什么比武规矩,可是当你向射出那十几道暗器的时候,可曾想过留我一条性命?”
小书生怒哼一声,冲着宫铭大声说道:“好,那我们今天就争个你死我活!”说着他紧握扇柄,突然将折扇打开,但是这一次他对准的方向却不是宫铭,而是另外一侧的慕容燕,小书生对准慕容燕挥出折扇,“嗖嗖嗖……”又有十几道寒星从小书生的折扇中打出,宫铭冲着慕容燕大叫一声:“小心……”话未落,人先至,宫铭一掌推开慕容燕,并挥剑挡在自己身前,“铛铛……”宫铭用剑斩落几点寒星,其余的全都“嘟嘟嘟……”钉在了宫铭和慕容燕之间的一根大柱子上。
慕容燕为躲避小书生射向自己的寒星,被宫铭推了一掌往身后退了两步,小书生刚好趁此机会,借着慕容燕闪出的空档,一个箭步跳出了大堂门外,大堂外雷雨交加,倾盆大雨好似一道从天而降的幕帘,沿着屋檐流下来的水柱,就像是一条水做的绳索挂在房檐上,自上而下。小书生弯腰屈膝向房顶上一跃,宫铭对准小书生的大腿外侧将自己手里的扔了出去,就在惊鸿剑刺向小书生大腿的一刹间,小书生跃上了房顶,“嗡……”惊鸿刺中廊柱上,发出一阵锋鸣声,宫铭和慕容燕紧接着跳出了大堂,宫铭拔出惊鸿剑,剑身上还带着一丝血渍,看样子伤口并不深。
慕容燕正要飞身跃起去追小书生,宫铭一把拉住慕容燕说道:“穷寇莫追,天时,地利都与我们不利,小心着了小书生道!”
宫铭刚说完,一道闪光当空劈过,照亮了整片大地,只见得小书生大笑一声,高声说道:“宫铭,咱们两个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今天算你走运,以后我还会来的,你最好睡觉的时候都要睁一只眼!”
宫铭并不知道小书生身在何处,他只得冲着宅院大声叫道:“好,我等你,不过要等你养好伤,这一剑并不重,一两天就能痊愈了!”
小书生此时已经跳出了宅院,鲜血掺杂着雨水从他的大腿外侧不停地流了下来,小书生咬着牙咒骂了两声,紧接着往停要宅院后的一辆空马车跑了过去。
宫铭和慕容燕在宅院内,没过多久就听到一辆马车的声音慢慢地由近及远,不多时就消失在喧闹的落雨声当中。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站在回廊前,相视了一眼,慕容燕说道:“这个小书生是个难缠的对手。”
宫铭笑道:“越是厉害的对手就越说明我的厉害。”
宫铭刚说完,只听得大堂里那个女儿大声地叫了几声:“娘……你醒醒啊……醒醒啊……”,那个女儿正抱着自己的母亲左右摇晃,可是那个母亲却是毫无知觉,像是沉沉地睡着了!那根打中了那个母亲的寒星还插在她的肩头,随着女儿晃动她母亲的身体而左右摇摆着。
宫铭和慕容燕忙跑回了大堂来到了那对母女的身旁,慕容燕伸手就要去插在母亲身上的那根银针,宫铭猛地从中间站了出来,他伸手挡在慕容燕的手,说道:“小心有毒,还是让我来吧!”
慕容燕乖乖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闪身侧到一旁,宫铭从衣角撕下一块破衣,轻轻地捏在针尾部,小心翼翼地将银针从那个母亲的肩头拔了出来,他仔细地看了一眼说道:“放心吧,没毒!”
那个女儿着急地问道:“既然没毒,我娘怎么会不醒呢?”
宫铭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刚要伸手去试探一下那个母亲的鼻息,突然那个母亲睁开双眼,冲着宫铭说道:“多谢公子!”说完嘴巴一张,一道寒光从她的嘴里吐出,正向宫铭的脖子,宫铭大惊失色,自知上了当,但是为时已晚,他伸手一捂脖子,一根银子已刺中了他的“云海穴”,宫铭身子一僵,“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突出其来的变故让慕容燕大吃一惊,她刚回过头,急唤了一声:“宫铭……”突然慕容燕只觉得的腰间一麻,自己的穴道被人封住了,动弹不得!
慕容燕惊觉自己和宫铭上了当,这对看似可怜纯朴的农家母女原来并非好人,慕容燕头也没法回,她只得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把宫铭怎么样了?”
那对母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个女儿抱怨道:“还是娘的计妙高明,不像小书生一向自以为是,这次也算给他一个教训!”
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谁让那小子以前办了不少棘手的差事,脾气也惯出来了!”
这对母女不仅妆容中假扮的,就连声音也是假的,女儿的声音刁蛮,母亲的声音娇媚。
慕容燕惊讶地说道:“原来你们两个和那个小书生都是一伙的?”
那对母女走到慕容燕面前,她二人脸上那股纯朴无知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里满是狡黠和得意,那个母亲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可惜有点太迟了!”说着看了一眼倒在慕容燕脚边的宫铭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只不过封了他的气门,只是动弹不得,死不了!”
慕容燕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
那个母亲说道:“这个小子当然是要杀了,不过慕容家的小姐该怎么办呢,的确是件麻烦事!”
慕容燕说道:“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可知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且不说我在这荒山野领把你杀了也没人知道,就算是让你爹知道了,我们也不害怕,因为我们本来做的就是杀人的勾当,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干不这个!”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连自己慕容家的名声都吓恐不住这对母女,慕容燕心中暗道,这一次只怕是劫数难逃了!
那个女儿走到慕容燕面前,把面凑进了仔细地看了看慕容燕一眼,说道:“这慕容家的小姐长的还算标致,也难怪小书生会多看上几眼,才让自己露了馅……”说完这个女儿眼睛里好似钻出了一条毒蛇,她阴冷地笑道:“要不咱们废了这小妮子的武功,然后再把她卖到江宁府最大的妓院里,一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慕容家的三小姐成了一个妓女,到时候会有多少男人会来一亲芳泽,姑苏慕容世家的脸面到时候一定丢尽了,想一想就觉得好开心啊?”
只不过听到那个女儿说出的这几句话,慕容燕只觉得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她怒瞪着那个女儿大声叫道:“你敢?”
那个女儿哼笑一声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最受不了你们这种大小姐的一幅趾高气扬的脾气,今天我就废了你的武功,让你成为一个让千万男人尽情玩弄的贱女人!”说着那个女儿伸出双手,两手化作鹰勾状,直扣慕容燕双手的关节穴门。
那个母亲就站在一旁,笑看着那个女儿为做的一切,看样子她一点也不觉得那个女儿要做的事有什么不对!
慕容燕看到那个女儿摆出一个架式就知道她要用分经错骨之术,废掉自己的武功,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慕容燕心头只有恐惧,她惊恐地大叫道:“如果你真的废了我的武功把我卖到那种地方,我就当场自尽,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那个女儿冷笑一声说道:“死不死就是你的事情了,或许到时候你反倒喜欢上了那种生活,舍不得死了!”说话间,那个女儿的双手已经扣住了慕容燕的手腕,慕容燕自觉回天无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慕容燕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人拍了一掌,一道强有力的劲力,自下而上冲破了自己被封的穴道,慕容燕心头大喜,握剑的那只手,手腕一抖,直挑那个女儿的手筋。
站在一旁的那个母亲先一步发觉到了慕容燕的异样,她伸出手拉住那个女儿的肩膀把她往身旁用力一拉,慕容燕的剑划过了那个女儿的胳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个女儿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慕容燕,最后又看了身旁那个母亲一眼,那个母亲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燕,她冲着慕容燕说道:“你……怎么可能?”
第一百二十章 未现身的高人
慕容燕扬着头冲着那个母亲笑道:“怎么不可能啊?”
那个母亲说道:“你的穴道是我亲自封的,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冲破穴道,看你的年纪绝无如此高深的内力能自己冲破穴道,就算你老子慕容景来了,也绝不会这么快!”
慕容燕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的年纪不大,自然没有那高深的内力,但是如果有外人帮我,冲破空穴道也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那对母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宫铭一眼,但是他被那个母亲吐出的银针射中的“云海穴”此刻别说帮助慕容燕冲破穴道,就算是有人拿刀捅他的身体,他也不会有一点反抗。宫铭的“云海穴”是被银针刺中,这种银针封穴,此中封穴之法绝非封气劲封穴之法可比。
那个母亲封住慕容燕的穴道,是将自己体内的一股气劲打进慕容燕的体内,使得被打中的穴道,血气瘀结,气血无法正常流畅运行,因为每个人的内力修行之法皆不相同,所以一般人被气劲封穴之后,至少要一个时辰放能冲破被封穴道。而银针封穴则大不相同,此法是依靠外物刺入被封穴道者的体内,如不将外物取出则被封穴者绝无冲破穴道的可能。
那对母女冲着这个废宅院里四下打量了一番,四周一片漆黑,还有那嘈杂的风雨声,看起来躲起一个高手,也是件很容易的事。
那个母亲假装镇定地说道:“你是说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慕容燕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而且他还是一个高手!”
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能助你冲破穴道的人自然是个高手!”说完那个母亲冲着宅院转了一圈,拱手抱拳高声叫道:“不知还有哪位高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说完那对母女留心四下,却无任何异动。
慕容燕笑道:“古有刘玄德三顾茅庐放才请得诸葛亮出山,你想见高人,只请一遍又怎么够呢?”
那个母亲一脸愠色地看了慕容燕一眼,但是转念一想,此人竟然能在自己眼皮之下助慕容燕冲破穴道,而不让自己察觉,可见此人功力之高深不可测,自己不可掉以轻心。那个母亲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还是拱手抱拳冲着宅院四下又高声叫道:“不知哪一位前辈高人在此,还请现身相见!”可是那个母亲唤喊罢了,四下仍是无一丝异动。
慕容燕哈哈大笑道:“看来那位高人并不想见你们!”
那个母亲冷哼一声说道:“装神弄鬼,我就不信我将你擒住,他还不现身!”说完两手化为刀掌,眼睛紧盯着慕容燕手里的短剑,那个母亲心里明白,别看慕容燕年纪小,但是功夫倒是得到了慕容景的真传,也是一个一流的好手。
慕容燕忙摆了摆手求饶说道:“好了好了,我被你封穴的本事吓住了,我告诉你那位高人在哪儿行不行?”
那个母亲厉声说道:“快说!”
慕容燕眼睛转了一圈,嘿嘿一笑说道:“他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对母女不由地又把目光聚集在了躺在地上的宫铭身上,那个女儿叫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那个高人就是这个姓宫的小子吧!”
那个女儿刚说完,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又要故弄玄虚,待我擒住逼他现身!”说完那个母亲,轻喝一声,刚要出招。
突然原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宫铭抬起腿,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站到了慕容燕的身旁,那对母女惊讶地看着宫铭,那个母亲惊呼道:“你就是这丫头嘴里说的高人?”
没等宫铭开口,慕容燕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位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你们自己不相信的,怪不得我了!”
原本慕容燕的穴道被冲破已经让那对母女吃惊不小了,现在又看到本已被银针封穴的宫铭竟能行动自如,那个母亲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宫铭笑着问道:“哪里不可能了?”
那个母亲说道:“银针封穴,若不从外将银针取出体外,任被封穴者内力如何高深,绝无冲破穴道之法!”
宫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是没有冲破穴道之法,可是我却偏偏有一个法子!”
那个母亲急呼道:“什么法子?”
宫铭微微一笑,将按在脖颈处的手缓缓地拿开,只见那根原本射中宫铭“云海穴”的银针被夹在了宫铭的指缝之间,宫铭的脖颈处没有一丝被刺中的痕迹。
那个女儿指着宫铭说道:“原来你并没有被银针封住穴道。”
宫铭笑着将手里的银针丢在地上,笑着说道:“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被封住了穴道啊!”
那个母亲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小子,出手够快的,竟然把我都骗了!”
宫铭笑道:“人们往往就在自己最自信的地方被骗,你认为你射出的银针封住了我的穴道,可是它偏偏被我抓在了手里。”
那个母亲冷哼一声问道:“既然你没有被封住穴道,为什么还要假装被制住?”
宫铭挑了下眉毛笑道:“凭什么你们可以假装骗我们,而我就不能骗你们呢!”说着宫铭叹了一声说道:“只怪我这段时间得罪的人不少,惹了不少麻烦,所以我相知道你们到底是哪一路来找我麻烦的!若是当着我的面被我逼问,你们也许还会使诈骗人,可是人们往往不会对着一个被自己制服的人撒谎,他们常常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那个被制服的人,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慕容燕在一旁哈哈一笑,指着那对母女笑道:“这就叫住得意忘形,乐极生悲!”
宫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她们犯得最大错误并非是得意忘形!”
慕容燕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宫铭笑道:“要怪只怪她们两位这一次装扮得并不够细心,才让我多留了个心眼!”
那个母亲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破绽的?”
宫铭笑道:“最开始我走进这座宅院时,并没有起太大的疑心,不得不说你们二人的易容之术的确高明,可是一个人的易容术再高,他的眼睛却变不了。我看到你们二人时,只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我对你们两个的行为举指多观察了一番!你们有两处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那个母亲问道:“哪两处?”
宫铭从慕容燕里取出一块薄饼,然后塞进嘴里大嚼了一口说道:“这种薄饼可是大明府有名的‘五香斋’做出来的饼,做工考究,用料讲究,也算得上是一种美食,可惜现在已经凉了!但是作为赶路的干粮却是再好不过了!”说完宫铭将手里的薄饼放在了慕容燕的手里,慕容燕不受也有些饿了,赶忙塞进嘴里大咬了一口。
宫铭看着慕容燕吃饼的样子,又看了看对面的那对母女说道:“看出你们的破绽了吗?”
那个女儿叫道:“什么破绽?不就是吃了口饼而已!”
宫铭笑道:“你们的破绽就出在吃饼上,像慕容小姐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饿的时候对这种薄饼尚能吃得津津有味,可是两个饥肠辘辘的山野村妇吃到这个薄饼好似味觉嚼烛。虽然你们二人吃薄饼时好似狼吞虎咽,实则却是难以下咽,如此只有一种解释,你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贫苦之人!”
那个母亲笑道:“你小子眼睛可够贼的,这种东西吃进肚子里,我还真怕划破了我的嗓子。你不是说一共有两个破绽吗,那第二个呢?”
宫铭伸手指向那两竹篓草药,说道:“第二个破绽就在草药上。”
慕容燕问道:“怎么那两竹篓草药是假的?”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不,那是两篓真的草药,这种草药叫牛根草,是一种很普通的草药,但是这种草药的药效在它的根茎处,所以采这种草药要将整株草药连根挖起。”
慕容燕仔细地往竹篓里仔细地看了一眼说道:“嗯,你说的不错,竹篓里的草药确实都是连根整株的!”
宫铭笑着冲那对母女扬了一下头说道:“那你再看看她们两个人的手?”
宫铭说完,慕容燕看向了那对母女的双手,那对母女也低下头看了下眼自己的手,慕容燕说道:“她们的手又脏又黑,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宫铭笑着对慕容燕说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因为个破绽她们自己不但没发现,还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慕容燕好奇地追问道:“那里什么?”
宫铭冲着那对母女说道:“像慕容小姐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来说,你们两个的手简直粗糙的不能手了,可是对于山野农妇来说,这双手太干净了,你们挖了满满两竹篓牛根草,可是你们的指甲太干净了一点泥土了没有,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干过农活,并不知道一个辛苦劳作的农家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当你们两个在吃饼的时候,我看到你们两个干净的指甲时,就认定你们两个是假扮!如果不是小书生提前露了破绽,你们两个也不会留到现在!”
那对母女看着宫铭并未再多言,只因宫铭说的都是对的,也无需反驳,宫铭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对真正上山采药的农妇一定早已被你们所害,藏在了这宅子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宁死不招
那个母亲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冲着宫铭笑着说道:“好聪明的小子,不过这一次你却猜错了!”
宫铭问道:“哪一点?”
着别人!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们二人现在并没有受苦!”
慕容燕说道:“真的吗?”
那个母亲说道:“当真……”说着那个母亲伸手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划了一下说道:“因为她们那个母亲笑道:“那对真正上山采药的农妇母女不在这个宅子里,她们刚巧回村的路上被我们遇上了,现在她们就躺在那边的山坡下面!”
慕容燕看了一眼宅子外风雨交加的黑夜,说道:“这么大的雨天,不知她们能不熬过这一晚!”
那个母亲哼笑一声说道:“小妮子心肠倒是挺热的,现在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功夫去想已经死了,我下手向来利落,她们死的很痛快,并不痛苦!”
慕容燕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好狠的心啊!”
那个母亲冷笑着说道:“算她们倒霉!”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惭愧好似那对无辜的母女在她的眼里并不人,而是两个并不值得同情的畜生。接着她看着宫铭说道:“既然你小子这么聪明,那你现在一定知道我们是谁喽?”
宫铭笑道:“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但是当小书生现身之后,我想我知道了!”
那个母亲笑道:“是吗,我倒想听你说说我们到底是谁?”
宫铭说道:“你就是太白楼的丽娘!”说着宫铭指着她身后的那个女儿说道:“而你就是与小书生一共假扮‘紫青双剑’的那假孟梅娇!”
宫铭说完,慕容燕又仔细地看了面前的那对母女一眼,果然这二人与太白楼内出现的丽娘和孟梅娇有几份神似。
那对母女听完宫铭的话,那个母亲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不错,我就是太白楼的丽娘!”说完那对母女双手一挥如同变戏法一般,褪去了她二人身上的那幅农妇装扮,露出了她们的庐山真面目。
果然那个母亲就是太白楼的老板娘丽娘,一个美艳动人的美妇人,那个女儿就是孟梅娇,眼睛里透着与丽娘一样的妩媚,但是她的脸却是冷冰冰的。
宫铭笑道:“果然是你们!”说着宫铭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孟梅娇”说道:“既然你不是真的孟梅娇,那你也不是真的丽娘喽?”说完宫铭的眼睛看向“丽娘”问道:“那你到底是谁呢?”
“丽娘”妩媚地笑了一声说道:“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有,因为我想知道死在我剑下的究竟是谁?”
“丽娘”笑着说道:“道上的人都叫我风四娘!”
宫铭说道:“风四娘,你的名字我听过说,十几年前就已经成名的黑道人物,只不过近五六年来,江湖上再没有你的消息,传言你已经死了,原来你一直都还活着!”
风四娘笑道:“用别人的名字活着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宫铭看向“孟梅娇”问道:“那你呢?”
“孟梅娇”冷冷地说道:“我也叫风四娘!”
宫铭惊讶地说道:“你们怎么会都叫风四娘呢?”
风四娘笑着问道:“为什么风四娘我叫得,她就叫不得呢?我叫风四娘,她也叫风四娘!”
“孟梅娇”胳膊上的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她冲着风四娘叫道:“娘,别再跟他们废话了,赶紧动手杀了他们!”“孟梅娇”话音一落,突然甩手飞出两枚银针,分别射向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紧接着她踢开墙角边的那两个装满草药的竹篓,取出藏在后面的两把剑,将其中一把扔给了风四娘,然后抽出剑直奔慕容燕而去。
宫铭和慕容燕挥剑挡开“孟梅娇”射来的银针,两把已经刺到了他二人的身前,宫铭与慕容燕二人忙往后退了两步,宫铭轻声提醒慕容燕说道:“小心她们身上暗藏的银针!”说完宫铭挥剑拔开风四娘的剑,正欲挥剑取其喉,突然从她的手心里又射出两道飞针,宫铭飞身跃起,避过风四娘射出的飞针,接着在空中翻了一个身,落在了风四娘的身后,风四娘刚挥剑转身,宫铭的剑已经搭在了她的肩头之上。
风四娘惊呼一声:“好快的剑!”
宫铭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夸奖!”
再看“孟梅娇”与慕容燕二人,“孟梅娇”对于慕容燕刚才划伤她的手臂一直怀恨在心,她挥出的每一剑都是招招致命,慕容燕手中的剑虽未短,但是她的剑招灵巧,身形步法皆略胜“孟梅娇”一筹,所以与“孟梅娇”对招之时,并未落于下风。
风四娘被宫铭制住之时,“孟梅娇”的余光已经觉察到了,她的方寸一时大乱,慕容燕趁机拍出一掌打在“孟梅娇”的肩头,她的身子不由地向身后连退了两步,再抬起头时,慕容燕的短剑已经顶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慕容燕突然走上前一步,冲着“孟梅娇”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两耳光,怒道:“让你刚才胡说八道。”
女人对付起女人来,往往比男人还要凶狠,慕容燕扇出的两耳光,“孟梅娇”的脸上立刻红肿了起来,一道血丝从她的嘴角处流了出来。“孟梅娇”转过头看着慕容燕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下一次让我抓到你,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慕容燕怒哼一声说道:“你当我不敢杀你吗,杀了你就当是为民除害了!”说完慕容燕当真要挥剑刺死“孟梅娇”,宫铭见状急呼一声:“且慢!”
慕容燕不解地看着宫铭说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难道你觉得她不应该死吗?”
宫铭说道:“她们是应该死,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她们!”
说完宫铭看着面前的风四娘问道:“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如果你如实回答我,或许我会饶你一命!”
风四娘冷哼一声说道:“你就不担心这一次放了我们,下一次没命的就会是你们!”
宫铭笑道:“这一次你们杀不了我,下一次也不一定能杀的了我,再说了能不能放你走,不在我而在你!”说着宫铭动了动搭在风四娘肩头上的剑。
风四娘斜眼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头上的剑,哼笑一声说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宫铭说道:“夜袭太白楼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你们是受了谁的命令,你们与小书生的联络地方在什么地方?”
风四娘听完宫铭的问题,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回答了你的问题,然后走出这座宅子,可是你的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
宫铭问道:“为什么?”
风四娘笑道:“因为如果我回答了你刚才问的任何一个问题,就算我们走出了这座宅子,也活不长久了!”
宫铭手里暗暗用力将搭在风四娘肩头的剑往下压了压,他冷冷地说道:“可是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连这座宅子也走不出去。”
宫铭刚说完,风四娘高傲地抬起头,盯着宫铭的眼睛说道:“那就不劳你动手了!”
风四娘话音刚落,宫铭突然发觉不妙,他猛地往风四娘身前冲出一步,但是宫铭还是来晚了,鲜血从风四娘的嘴里涌了出来,“砰”的一声,风四娘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宫铭和慕容燕二人都大吃了一惊。
“孟梅娇”见状甩开慕容燕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飞扑到风四娘的身连,她双手扶着风四娘的双肩,高声呼喊道:“娘……娘你不能死……娘……”可惜风四娘双眼紧闭,再也听不见了!
慕容燕走到宫铭身前,惊讶地看了地上的风四娘一眼,又看了看了宫铭,宫铭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她应该是服下了暗藏在嘴里的毒药!”慕容燕惊叹道:“好厉害的毒药啊!”
宫铭看着抱着风四娘疼哭的“孟梅娇”说道:“只要你告诉我刚才问题的答案,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慕容燕也在一旁说道:“你还很年轻,如果你愿意可以重新开始,过上新的生活!”
宫铭和慕容燕说完,“孟梅娇”抽泣着说道:“可是我又能去哪儿呢?天下没有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说完“孟梅娇”猛地抬起头,凶狠狠地盯着宫铭说道:“我们母女作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孟梅娇”高高地抬起头,她的眼睛睁着如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整个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
宫铭大叫一声:“不好……”
只见一股鲜血从“孟梅娇”的嘴里涌了出来,紧接着“孟梅娇”身子一软扑在了风四娘的身上。
宫铭和慕容燕忙走了“孟梅娇”身边,宫铭大呼一声说道:“是我太大意了,既然风四娘能吞毒,那她的嘴里应该也藏有毒药!”慕容燕感慨道:“这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组织,她们宁愿死,也不敢把它说出来!”
宫铭说道:“或许对她们来说,吞毒自尽可能比被抓回来更好受些!”宫铭说完,慕容燕不禁感到有一丝不寒而颤。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可怜的风四娘
宫铭刚要去伸手翻查“孟梅娇”和风四娘身上的衣衫,立刻又把手缩了回来,他对慕容燕说道:“快看一看她们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慕容燕伸出手正要去摸“孟梅娇”的衣衫,突然宫铭发现明明已经“死”的“孟梅娇”的眼角微微一动,他急呼一声:“小心!”
宫铭话音刚落,“孟梅娇”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她嘴巴一张,一枚银针从她的嘴巴里射了出来,正射向慕容燕的脖颈,慕容燕听到宫铭的提醒,呆定住了身子,那枚银针从“孟梅娇”嘴巴里射出来时,她已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宫铭眼疾手快,伸手挡在慕容燕的脖颈前,捏住了那枚银针,就在此时“死”去的风四娘也睁开了眼睛,宫铭只怕风四娘和“孟梅娇”再施暗器偷袭,在捏住银针之时,抱住慕容燕向身后一滚,当他二人起身之时,风四娘和“孟梅娇”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二人的身前。
宫铭将手里的银针狠狠地丢在地上,哼笑道:“原来你们两个都没有死!”
风四娘和“孟梅娇”从嘴里吐出空掉的血包,风四娘笑道:“你还没有死,我们怎么敢死呢?”
宫铭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有此招!”
风四娘哈哈一笑道:“小子,老娘又给你上了一课,女人可是最懂骗人的!”
宫铭冷哼一声,举起手里的剑,冲着风四娘说道:“你还跑得掉吗?”
风四娘冷笑一声说道:“那你再来试一试!”
宫铭紧握手中剑,刚迈出了一步,只见风四娘和“孟梅娇”分别从身后取出两枚银色的铁球,慕容燕大叫一声:“小心!”与此同时他拉住宫铭忙向身旁的立柱后一跳。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尘烟四溅,待宫铭和慕容燕跳出立柱,风四娘和“孟梅娇”二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而宫铭和慕容燕刚才所站的地上两块青石板地砖被炸得粉碎,留下一个半尺深的大坑。
慕容燕又往大堂外追了一步,狂风卷携着大雨把在回廊上,哪里还能看到风四娘和“孟梅娇”的影子,慕容燕惋惜地说道:“让她们跑了!”
宫铭仔细地看了宅院四下,走到慕容燕身后说道:“反正她们还会再来找我们的!”
慕容燕转过头看着宫铭说道:“这一路上定然不太平,看来我们更要多加小心了!”说着慕容燕又看了一眼大堂地上留下的那个大坑,心有余悸地说道:“这里什么暗器,威力如此巨大!”
宫铭走到大坑前,伸手仔细地摸了摸地上的残块,说道:“这里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据说是专供官府的特殊火器,没想到这种东西她们也能弄到手!”宫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面色沉重凝重地说道:“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高手在等着我们!”宫铭刚说完话,慕容燕“啊欠”一声,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嘟囔。
宫铭拉着慕容燕走到那堆燃烧殆尽的火堆前,说道:“快点坐下来,把衣服烤一烤,着凉可就麻烦了!”说完宫铭从大堂四周收集起一起枯枝和腐朽的桌椅家具将火堆里的火烧着更旺。
宫铭看着慕容燕笑道:“现在你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帮你烤一烤,放心这会没有人会偷看你了!”
适才与风四娘和“孟梅娇”交手时并未察觉,此时慕容燕紧拉着衣衫不禁有些瑟瑟发抖,她冲着宫铭笑道:“胡说,还有一个人!”
宫铭听了慕容燕的话,紧张地提起剑转过身又往大堂四周扫了一眼,宫铭心头一惊,暗道,竟然还有高手隐藏于此,自己都未发现,他忙问慕容燕说道:“他在哪里?”
慕容燕看着宫铭紧张的神情,抿着嘴忍不住露出一丝坏笑,冲着宫铭哼了一声说道:“那个人就是你啊!”
慕容燕说完,宫铭一愣,傻傻地站在了火堆前,慕容燕低垂着头转身跑进了那个屏风后面,她冲着站在屏风外侧的宫铭说道:“宫铭,我可跟你说好了,你绝不能趁人之危,如果你敢偷看我,我遇手斩手,遇脚斩脚!”说着慕容燕“铮”一声抽了一下手里的短剑,然后又将剑插了回去。
宫铭侧过身,呆呆地应了声:“好的!”宫铭可是个沉迷酒色的浪荡公子,对付女孩子他可是从来不会害臊的,可是每一次当着慕容燕的面,他都不敢太过放肆,没有了一点花花公子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慕容燕冲着宫铭叫道:“喂……快来接着我的衣服!”
宫铭转过身,看到一只雪白的玉臂将一堆衣衫从屏风一侧递了出来,宫铭走过去,接过衣衫,只听慕容燕说道:“我的剑一直在我的手里,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哟!”
宫铭点了下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屏风里侧,慕容燕正穿着贴身的单衣,绻缩在屏风下面,那柄短剑就丢在她的脚边。
没一会儿,宫铭就将烘烤干的衣衫递了过来,他站在屏风前轻轻地闻了一下,衣衫上不带着一丝清香。
慕容燕用手拍了屏风一下,叫道:“喂,你怎么还不把衣衫递进来?”
宫铭缓过神,忙把衣衫从屏风上扔了过去,不多时,慕容燕便穿戴好了衣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宫铭正坐在火堆前,拿着几块烤烧的薄饼递到了慕容燕面前说道:“饿了吧,快吃吧!”
慕容燕接过薄饼点了点头,轻轻地咬了一口,热呼呼的薄饼好吃多了,她看了看宫铭关切地问道:“你也快去把衣衫换了,我给我烤一烤!”
宫铭笑着转过头,拉着衣角说道:“不用,我的衣服早就烤干了!”
慕容燕看着宫铭的衣衫,上面已经被烤出了好多个破洞,她忙点了点头,又咬了口薄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今晚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难过的一个夜晚,但是慕容燕此时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宫铭又往火堆里扔了几块木片,然后冲着慕容燕挥了挥手说道:“快坐过来一点,别被寒气侵了身!”
慕容燕坐到宫铭的身侧,抬起头看了一眼,眯着眼正在拔弄火堆的宫铭,突然宫铭转过头笑着对慕容燕说道:“这样把木头架起来,火大还不容易熄灭!”
慕容燕忙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离火堆太近的缘故,慕容燕的脸又烫又红,宫铭看着慕容燕红彤彤的脸蛋,忙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这么红!”
慕容燕伸手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果然热得发烫,她冲着宫铭说道:“你的脸不也是红彤彤的吗?”
宫铭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点了一下头,耸了耸肩没再多说话。
慕容燕吃着薄饼突然想起了风四娘,那个风四娘不仅手段狠辣,还有些神秘,于是她问道:“那个风四娘到底是什么人,听你的话好像对她的事知道不少。”
宫铭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关于风四娘的事,我也不过是从江湖传闻中听来的,其实她也算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据说她本是一个家境富足的小姐,嫁给了一个富家公子,二人本是相亲相爱的一对恩爱夫妻,可是他们夫妻二人结婚五年,膝下并无一儿半女。而她的夫家只有一个独子,并且全都认为风四娘是个生不孩子的女人,风四娘也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夫家收子心切,她丈夫又纳了一房妾室。”
慕容燕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风四娘夫家这么做本也无可厚非啊!”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若真是如此,也就罢了,风四娘的夫家在收了一房妾室之后,不久便怀上了身孕,没过多久就生了一个男孩,如此更是证实了风四娘不能生育是她的问题,至此风四娘在夫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可是突然有一天风四娘食不下咽,整日浑身乏力,请来大夫一看之下才知道风四娘原来是有了身孕,风四娘自然是十分高兴。”
慕容燕说道:“这么说来风四娘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之前她就是怀不上身孕呢?”
宫铭说道:“这也是风四娘想知道的问题,后来有一天家中下人送来的一碗粥不小心被她养的一只猫打翻了,那只猫吃了地上的粥,没过多久就死了!”
慕容燕惊呼道:“粥里有毒,有人想害死风四娘!”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更准确的说,是有人想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慕容燕叹道:“究竟是谁如此歹毒?”
宫铭缓缓地说道:“就是她一直深爱的丈夫,原来她自嫁入夫家之后,并非自己无法生育,而是他的丈夫一直在她的茶饭中暗下了不能怀上身孕的药物。”
慕容燕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宫铭说道:“因为风四娘的丈夫并不是真的爱她,她的丈夫之所以娶她就是看中了她的家业,而她丈夫真正爱的是他纳的那房小妾。”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原来这是风四娘的丈夫设下的一个计!”
宫铭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的怨恨在风四娘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彻底的爆发了,于是在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风四娘将她夫家上下十一口人全都杀死了,没过多久江湖上就多了一个专接杀负心男人生意的女杀手,她的名字就叫风四娘!”
听完宫铭的讲述,慕容燕长叹了一声说道:“这么说来风四娘真的是个可怜的女人!”
宫铭点了点头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假‘孟梅娇’叫风四娘‘娘’,按她的年纪来看,应该就是风四娘当年怀上的孩子。”
慕容燕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她们的眼神是那么的神似。”
宫铭看着慕容燕笑道:“虽然风四娘以前是个可怜的女人,但是下一次遇到她,你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啊,因为她可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心反被占便宜
风停了,雨也停了,太阳出来,天空被洗得湛蓝,空气清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叫声!
宫铭睁开眼睛,他也不记得昨晚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虽然这一夜是在一座并不太平的荒野荒宅里度过,不过他却睡得很踏实。宫铭转过脸看到正依着自己的肩膀,熟睡着的慕容燕,她圆圆的脸蛋,肉嘟嘟的很可爱,嘴角正挂着笑容,应该是做了一个好梦,梦里一定发生了许多开心的事!
宫铭看着慕容燕那粉嫩的脸蛋,忍不住把嘴凑了过去,想亲一下,突然宅子院一只飞鸟掠过,折断了一枝枯枝,“啪”的一声发出脆响,慕容燕眉头一皱,宫铭忙转过头,紧闭着双眼好似睡着了一样。
慕容燕睁开眼睛,揉了揉双眼,轻轻地推了推宫铭的胳膊,宫铭睁开眼看了慕容燕一眼笑道:“你醒啦!”
慕容燕点了点头,站起身看了看大堂外的宅院,阳光照射在草地上的嫩叶上,水珠晶莹剔透,慕容燕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真没想到,天已经大亮了!”
宫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宅院里牵过正在廊沿下啃着青草的两匹马,冲着慕容燕说道:“咱们该上路了,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赶到江宁府!”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飞马疾驰而去,山间草木青翠,远山如黛,如此美景可惜他们二人并没有闲情雅志好好欣赏一番。
小书生和风四娘母女三人骑着马出现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看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远去的背景,风四娘说道:“不知道前往江宁府截杀温家少爷四人的那一批人有没有得手!”
小书生哼笑一声说道:“那是他们的差事,咱们管不着,咱们的差事还没办好,你倒有心思管别人!”说着小书生狠狠地踢了两下马肚子沿着宫铭和慕容燕二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冲着身后的风四娘母女大声叫道:“我们抄近路提前赶往江宁府,做好准备,这一次可不能再失手了!”
风四娘的女儿冲着小书生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对着风四娘说道:“娘,这个小书生未免太狂傲了,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
风四娘冷笑道:“谁让他现在是柳爷手下的红人呢,既然他自识甚高,那咱们就好好的惯着他,迟早有一天,他要栽个大跟头,到时候咱娘俩再好好地看他的笑话!”说着风四娘问道:“离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离儿当着风四娘的面挥了挥自己被慕容燕划伤的手臂,说道:“多亏了娘昨晚的金创药,现在已经痊愈了!”
风四娘点了点头说道:“离儿,还记得娘以前教过你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伤你一毫,你必以十倍报之!”
离儿用力的点着头说道:“娘说过的每一句话,离儿都记在心里!”
风四娘朗声笑道:“好,那咱们就去,找慕容家的小妮子把这一账讨回来!”说完风四娘带着离儿大呼了一声“驾”,追向前方的小书生。
宫铭和慕容燕一路,马不停蹄,临近正午时分,二人来到颇为繁荣的小镇,慕容燕看了一眼坐下那两匹马,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还不停地流出白色的泡沫,慕容燕说道:“咱们还是找个地方歇一歇脚吧,就算咱们不歇,这两匹马也要好好歇一歇,不然它们可能撑不到江宁府了!”
宫铭看了看那两匹马,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咱们就在前面的镇子里歇一歇吧!”
宫铭和慕容燕二人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地走进了镇子,这个镇子不大,南北两条街,中间一片围着一群人。
宫铭小声对慕容燕说道:“小书生那群人诡计多端,切记小心。”
慕容燕点了点头,二人继续住镇子里走去,经过镇子中间那片人群时,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人群里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手里拿着一只长鞭,用力地在地上一甩,只见“啪”一声如同爆竹炸开时的脆响,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半大孩子如一只灵猴一般赤着双脚爬上了一根两丈高的木杆,那个孩子爬上了木杆的顶端,一只脚踩在木杆顶上,佝偻着腰背,两只手抓耳挠腮,学着一个猴亲,逗的围在四下的人群一阵哈哈大笑。
突然那个孩子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失去了平稳,脚下一晃整个人从木杆顶顺着木杆掉了下来,这下把围观的人群吓了一大跳,顿时发出一声惊呼,不少人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惨状。那木杆下可是一块块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若是那孩子摔到了地上,只怕凶多吉少,再看那个站在木杆旁的老头,双眼一眯,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就在那个孩子离地还有三尺距离,突然他的双腿用力一挥,如同一只大铁钳一般死死地将木杆夹住了,而那个孩子的脸离地已不到半尽,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向两侧一挥。原来这个孩子的失误不过是他故意为之,特意做出如此惊险的效果,人群里顿时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老头从腰间取出一只小铜锣,轻敲一声,冲着围观的人群高声叫道:“老少爷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咱们爷孙两在这里谢过各位大爷了!”说完老头手捧着小铜锣沿着人群走了一圈讨了不少赏钱,突然老头看到了人群外的宫铭和慕容燕,看他二人的穿着打扮自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那老头轻敲了一下锣面,拔开人群,来到宫铭和慕容燕面前,冲着身后的孩子叫道:“乖孙子,快去给这位漂亮的姐姐作个揖,让姐姐给你一个赏钱!”那个半大的孩子立刻冲了出来,当着慕容燕的面,忙高举着双手冲着慕容燕接连作了三个揖。
宫铭盯着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看了一眼,对慕容燕轻声说道:“这老头看起来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快走!”慕容燕轻轻点了下头,二人正欲牵马前行。
那个老头突然抽出别在腰间的长鞭,冲着那个半大的孩子狠狠地甩了一鞭,“啪”的一声脆响,那长鞭打在孩子的身上,听得人心惊胆颤,那半大孩子本就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那一鞭正打在他的背上,单衣上又被打出一道口子,孩子的背上留下一道又粗又紫的血痕。
那个老头一鞭挥过并未罢手,他嘴里叫骂道:“你个不争气的狗东西,我白养你了!”说着又举起手里的鞭子,突然慕容燕大叫了一声:“住手!”那老头转头看向慕容燕,慕容燕冲着老头随手一挥,那老头双手捧着胸前,只见一块大银锭落在了他的怀里。那老头看到手里的银锭,眼睛里放着光,他忙冲着蹲在地上的半大孩子踢了一脚说道:“还不快给漂亮姐姐作个揖,谢谢漂亮姐姐!”
那半大的孩子哪里敢有半点犹豫,忙学着猴样蹦跳着来到慕容燕面前,冲着慕容燕又连作了三个揖。
宫铭一直紧盯着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眼睛从未离开过他半刻,那老头也察觉到了宫铭的眼神,他把银锭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接着把银锭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一眼,他的两只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然后他冲着宫铭笑着说道:“多谢两位公子小姐了!”
慕容燕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冲着宫铭说道:“咱们还是快走吧!”
宫铭和慕容燕刚走,只听得背后又传来一声清脆的鞭响,那个老头高声叫道:“乖孙子,再给各位大爷表演个绝技!”
慕容燕闭紧了一下双眼,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姑苏城里见过不少耍猴的手艺人,可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把人当猴耍的人,一个人怎么能当成猴子被耍来给人看呢?”
宫铭说道:“这世上的可怜人千万,这千万人有各有千万种不同的难处,为了活下去,再苦再难的营生也要做下去。”
慕容燕又叹了口气说道:“希望那个老头能对那个孩子好一些!”
宫铭说道:“你的心地善良,刚才被那个老头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慕容燕一愣,想了想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看着宫铭问道:“怎么回事?”
宫铭笑着摇了一下头说道:“那个老头叫那个孩子乖孙子,又叫那个孩子管你叫漂亮姐姐,这不是在说自己是你的爷爷嘛!”
听了宫铭这么一说,慕容燕怒哼一声说道:“那个老头当真是心坏的很,我给他钱,他竟然还暗着骂我!”说完慕容燕转过身想要回去找那个老头理论,宫铭拉住慕容燕冲着街边扬了一下头说道:“咱们还是快吃点东西,赶紧赶路吧,去江宁府才时大事!”
慕容燕自知宫铭说的有理,她忍下心头的怒气,说道:“若是等我从江宁府回来再遇到他,我一定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