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抓住你了
于是苏廷猛地抽身回望,可目光所及之处除去干净到能反光的墙面之外别无他物。
冥界的最深处是绝对黑暗,而你看不到他。
这行字幕一直在苏廷的脑海里闪动着,它的意思很明确了,有人就在他四周游动行走着,宛如没有形体摄人魂魄的魔鬼、幽灵,但是苏廷却无法看到。
混血种?
苏廷倚靠在洗手台上,眼神扫视着面前的空气,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只待对方露出一点破绽就能够给予致命的重击。
苏廷看不到隐藏在黑暗里的人,那个人大概也不敢直接面对着苏廷出手。
所以昏暗的灯光下气氛凝滞了下来,黑色的阴影笼罩在无光的面孔上,叫人看不清苏廷的脸色,唯有一点亮到刺眼的金芒在黑暗中晃动着,那是苏廷的眼睛。
在这场对峙当中,谁先失去了耐心谁就丧失了先机。
可这儿的一切都静悄悄地,就仿佛刚刚出现的那种感觉和提示都是苏廷不切实际的幻觉。
厕所外的喧闹声浪一阵又一阵地扑进来,提醒着苏廷这里只是一处正常的火锅店。
只要走出去一步就能回到正常的世界,没有幽鬼环伺更没有躲在黑暗中的目光紧紧咬在他的身上——有股清晰到无法遮掩的恶意不知从何处射来,刺在苏廷的皮肤上带起宛如针扎一样的感觉。
但是苏廷没有动,也不急着动作。
因为现在的情况其实是他把那个躲在黑暗里不敢现身的人堵住了。
洗手台与入口之间的距离很小,小到仅能容下两个人并肩行走的程度,所以如果真的有人就站在那片区域,下一个上厕所的人势必会暴露他的位置!
现在该心急的是他才对。
男人攥了攥手中握紧的短刀,那上面铭刻着宛如树枝般分叉的古老花纹,枝杈末端是扭曲成无法理解的字符的叶片和枝条。
短刀是一柄炼金武器,出自中国古代的一位炼金大师徐夫人。徐大师曾经为行刺秦王的荆轲提供过一把匕首,以药淬之,血濡缕人即死。
而今他就要拿着这柄与“徐夫人匕首”同源的短刀“以试人”。
男人这样做的底气来源于言灵•冥照,言灵的特殊性使得他成为天生的刺客。
任何敢于贴近他的光线都会被无情地吞噬掉不留一点痕迹,黑夜成为他的保护伞,哪怕近在咫尺的人也无法发现他就在身边站着。
男人最喜欢的就是踩着优雅的步子宛若幽灵般出现在目标身后,然后看着刀刃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没入娇弱的血肉。
血液如同陡然受到挤压的牛奶一样喷洒出来,他们面孔狰狞如恶鬼般不可置信地捂住咽喉缓缓倒地,死前最后听到的声音是一串夜枭样恐怖难听的嘻嘻笑声。
自他出现了这样如同上帝赋予一般的强大能力后鲜有失手,他最值得吹嘘的事情就是在布防严密的大楼内轻松杀死了不安到了极点像个鹌鹑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目标。
临死时目标眼中透射出的不可置信与怨毒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种愚弄感官操纵他人生死的事情可以提供给他变态的快感。
他就是黑暗当中的死神,握着掌控生命的权与力。
但是现在男人紧紧攥着短刀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在这个面孔还有些稚嫩的少年面前他们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完全扭转了。
一股厚重到几乎化成实质的威严压在他的肩膀和后背上,使得他几乎产生了马上跪在地上觐见的念头——男人这才知道原来S级释放血统的时候来自血脉中的威压会如此强力!
明明就差一秒钟的时间,龙血赋予男人的非人力量就足够他将刀刃插入男孩的脖子里。
但是他抬手的瞬间苏廷就如同受了惊的野兽一样转过身来,敏锐而又强悍至极。
他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发现我?这是一头什么怪物!
男人在心底嘶吼,第一次失利加上强大的威压给他带来了阔别已久的恐慌。
苏廷细听着外面那条走廊上的动静,没人经过,没人经过……有人!
有个打着电话的男声忽然撞进苏廷的耳朵当中,男声含混不清又一直在重复某一句话,很明显是喝得有点多了。
皮鞋踩踏楼梯的响声代表着他大概是从一楼走上来的,中间还响过两声稍微急促一些的脚步,他很有可能差点摔倒。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如果他不是刚刚下楼结账又上楼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进入厕所的人,到底有没有人藏在黑暗当中很快就能见分晓。
苏廷眸子里的金色更加明亮了一些。
但是就在男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在离苏廷更近的地方忽然响起了尖锐之极的风声。
那个人选择在第三个人进入厕所之前就动手了。
他选择这个等待破局点到来前的时候进行出其不意的偷袭!
一柄短刀仿佛从幽冥当中出现,直刺苏廷的脸部,刃口上闪动着幽蓝色的光芒,锋锐到黑暗也要被割裂。
短刀显然也是淬过毒的,而用来毒杀一位S级混血种的毒药又该是多么猛烈?
苏廷暂时不想知道这种毒的毒性怎么样,所以他在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时就有了动作,一霎那的时间里苏廷抓住了露出黑暗的那只手。
强硬如同铁钳般的强大握力在瞬间就拧碎了这只手掌的手腕,手掌张开,刀刃无声地没入了地板里只余刀柄。
一个男人的身影仿佛被揭开了隐身衣的哈利一样突兀地出现在苏廷的面前,剧痛之下他无法维持得住言灵•冥照的释放,于是藏身于黑夜维度里的“死神”被拽回了现实。
凄厉的哀嚎从男人的口中爆发出来,他的手腕已经在苏廷不断施加的力量下拧成了麻花。
惨白的骨茬戳出皮肉暴露在空气中,皮肤血肉只剩一缕缕黏连在一起,血液如同奔腾的溪流一样在地面上汇聚然后流向低洼处,场面异常的恐怖血腥。
那个打着电话的男声一下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不吱声了,随后外面传来了皮鞋踩踏楼梯的声音,清脆悦耳。
苏廷紧紧地握住男人的手腕,还在缓缓地转动,男人的手已经快要被他硬生生地拧掉了!
但他并不在意男人发出的哀嚎和沾在手上的血水,面无表情地逼视着男人已经瞪大到要跳出眼眶的眼睛:“你是什么人?”
第六十一章:我去做掉他(虚假的二合一)
苏廷紧紧地逼视着男人,眼中的愤怒已经快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在卡塞尔面试完的那天晚上就有咎龙会的杀手来刺杀他,要不是当时有作弊器出现的字幕和言灵·王土他大概已经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本来以为正式加入了卡塞尔并且完成了一次等级为A的外勤任务(Joker的等级后被提升为A级)就不会再有不开眼的人来骚扰他了,但是今天刚刚任务结束休假的时候马上就有人找上门来,还是拥有冥照的混血种,这说是巧合的个人行为骗鬼都骗不过去!
他已经把男人的右手完全从手臂上卸了下来,血淋淋的断肢就那么被苏廷抓在手里然后扔在地面上,与那柄刀刃已经完全没入地面的短刀并排躺在一起。
但是男人却已经注定不会告诉他答案了。
察觉到男人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肌肉瞬间紧绷,苏廷掰开他的嘴巴,发现男人的舌苔已经发紫发黑,一颗牙齿的空缺位是如此的显眼——男人干净利落地咬毒囊自杀了。
紫黑色的舌头上还残留着一丝蓝色的幽光,显然是和涂抹在匕首上的毒同种类型。
完全不给留出任何拷问情报的机会。
但是苏廷看着男人倒在地上肩膀瑟缩的尸体嘴角挂起一个弧度,像是在嘲讽他。
“他们觉得做的事情天衣无缝,但是在你的面前无所遁形,虽然你并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谁。”
浮现字幕的下方,进度条早已经因为见到男人涨到了100%。
苏廷从地板中拔出短刀,又从男人的身上摸出了刀鞘将短刀插了进去。
他细细地检查了一圈确认除去尸体之外没有任何与龙类有关的信息之后才直起身子,意念一动,字幕当中的那个“不”字仿佛遇了高温的雪一样消融掉了,位于它前后的字迅速地占住了“不”字消失而出现的空缺。
橘政宗(王将/赫尔佐格)。
很好,是你个恶心的老毕登阴我。
暗处的利刃往往要比暴露在在阳光下的炮弹更有危险性。
赫尔佐格显然认为自己是在暗的那一方,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安排人手搞小动作,殊不知已经有个明了他身份的人洞悉了这些行为背后的主使人就是他,黑天鹅港惨剧的一手酿造者与妄图篡夺白王权柄的野心家赫尔佐格。
“苏廷?”
一声巨响和纷纷攘攘好像热水开锅一样的吵闹声以及惊疑不定的疑问声同时响起。
苏廷回头看,是一脸警惕的叶胜。
“这是?”叶胜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人尸体,然后眼神一凝,明显是发现了尸体不对劲的地方——中毒而死的人和其他死法是不一样的。“又是杀手?”
他踢了一脚还横在入口处的那只断掌,浸出的血迹拖出一条弯弯的曲线留在地板上。
“言灵大概率冥照,血统阶级……不如我,在被我抓住之后不出一分钟就服毒自杀了,毒性很猛烈。”
苏廷耸了耸肩,靠在洗手台上一直盯着叶胜没有动的意思,“学长拉我一把,嘶,有点腿软。”
“你这……”叶胜好笑地摇摇头,迈步走过来向苏廷伸出手,“外面已经很乱了,我们得抓紧走。”
“是么?”
苏廷稳稳扣住了叶胜探过来的手臂,眼瞳中重新燃起了金黄色的火焰,哪有什么吓到腿软的虚弱?
空气里暗沉沉的亮灰色字体抖动着,让苏廷瞳孔中的火焰越烧越旺。
“站在你面前的是另外一个自诩百面人的蠢物,你不好奇他的真容是什么样子么?”
“你想,往哪走?”
叶胜的面色一僵,下一刻他被苏廷攥住的手忽然就变了形状。
皮肉如潮水般褪去,猩红的血管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颤动的肌肉像是溶解了一样没入惨白的骨头当中,令得骨头急剧地膨胀起来,形成了一个与原来手臂大小无异的古怪尖刺。
完全由骨质包裹的尖刺宛如从异形身上嫁接的恐怖武器一样向着苏廷的胸口穿刺!
人皮下隐藏的残忍异种在被苏廷稀里糊涂地突然识破之后选择了立刻出手。
他其实是任务计划的第二环。
如果第一环的那个男人能够通过冥照和短刀成功杀死苏廷,那么任务完成。
但是男人吞毒自杀了,于是作为第二环的他就要通过言灵伪装成苏廷查看情况和催促撤离的同伴,在接近他的一瞬间完成刺杀。
言灵·优伶,使用者可以自如地变化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甚至身高,声音,身材都可以完全复刻。
这个言灵有记载的最早发现者是距今大概两千余年一个名叫季裳的化妆技术精湛近妖的优伶。
相传无人得见其真面目,且每进行一次演出他就会更换一副面孔,季裳也因为精彩的演出和神乎奇技的“千面”被记载在各类正史当中。
后经秘党考证认定这是一名高等级混血种。
优伶的拥有者具有随意改变身体结构的能力,季裳甚至能够凭借这个言灵从只有头颅大小的地方穿过。
可惜他把这样的能力全数用在了表演上,不然司马迁书写的《刺客列传》当中必有其一席之地。
“优伶”的这种伪装除非自己故意露出破绽是很难被发现的,但是苏廷就好像在八卦炉巽宫里熏出了炉火眼金睛一样一眼看穿了“妖怪”的本来面目,然后“举棒就打”。
而且第二个杀手惊恐地发现,骨刺触碰到苏廷的衣服就已经如同粉末一样纷纷扬扬地洒下,就好像那件薄薄的T恤其实是世界上最有效率的砂纸,正在以一种肉眼无法辨认的速度对骨刺进行“磨砂”!
仍然顶着叶胜面孔的杀手已经萌生了退意,只要冲到大厅里混乱的人群当中他就一定能够脱身的!
可是苏廷并不想就这么放走他,黄金瞳炽烈燃烧,压缩到了极致的言灵领域在这一刻爆发了,被拘束了很久的风狂吼着舒展身体,盘旋着缠绕上眼前这个被裹入领域的冒犯者。
无法逃离!
无法反抗!
毫无机会!
“优伶”的身上瞬间出现了无数道细小而又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些伤口又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巨大无比的豁口!
强大的求生意志使得他想要脱离这片夺命区域,但他的身躯却矮小下来,宛如被液压机挤压的铁块一样缩小再缩小,最终变成更加厚实的“铁饼”。
伤口当中泼洒出巨量的鲜血,混合着碎肉溅在墙壁和地板上染得整个厕所宛如屠宰场一样恐怖诡异。
“优伶”宣告死亡。
苏廷理了理没有沾上任何污渍的白色T恤,冷冷地看了一眼几乎被碾成玩偶大小的零碎骨堆然后抬脚迈了出去。
他的心情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杀手变得很糟糕。
不仅仅是难得的一次假期被搅和了,还因为既然这个杀手能顶着叶胜的面孔出现,那是不是意味着刚刚跟他接触过的苏晓樯……也进入了这帮变态疯子的视线?
虽然赫尔佐格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针对他——像他这样疯子的想法总是很难揣测的。
但是他既然没有达成目标就代表着还会继续,继续地对他进行刺杀。
至于用什么身边的人来威胁之类的手段他是肯定能干得出来,自诩已经超脱人类的赫尔佐格已经不将这些与他长相与生活习惯都相似的生物当作同族了。
所以这种疯子还是尽快去死好了,活着只会恶心到其他人。
苏廷已经在心里有了想法,必须尽快去一次日本分部把这家伙给扼杀掉。
走出已经变成修罗地狱的“厕所”(虽然很难再辨认出来那是一间厕所),苏廷在二楼的走廊上站定,俯视一楼。
混合着开水沸腾一样的嗡嗡说话声,大厅里的音响还在聒噪地唱着,“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的欢快节奏却无法让听众们抬起头跟着摇摆了。
所有人都已经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蹲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恨不能干脆把自己挤进墙缝里。
“苏廷!”
一个轻轻的声音忽然在苏廷的耳边响起,他没有转身也没有作出多余的动作,只是嘴唇嗡动作出一个“我在”的口型。
这是叶胜在使用言灵·蛇在和他交流。
“刚刚我的蛇群找不到你了,只是围绕着一小块地方很紧张地游动……怎么了,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有两个杀手撞上来了。”苏廷微微皱眉,他们所在的包间现在也没有动静传出来,平静到有点不正常。“这是什么情况,需要我过去么?”
“有人在离这里五百米的一处建筑里朝这边开了一枪,使用的枪械是M40A3狙击枪,子弹做过特殊改造。”叶胜的声音有些轻颤,“子弹的落点是外围的墙壁,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明明是杀手可又说得好像刚刚杀了两只鸡一样平淡……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这才是真的杀胚。”
躲在墙壁后的叶胜小声嘀咕,塞尔玛闻声一惊点头同意,心里念叨莫非小学弟这么招人恨的么,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来了两拨杀手了。
“需要我去干掉他么?”苏廷这才知道底下那群人为什么像防恐演习一样乖乖地抱头蹲在地上,合着真的有人开枪。
“不不不!你千万不要动!”苏廷声音里蕴含的杀气已经快要顺着维持通讯的生物电流传回来了,叶胜赶紧挽留,“M40A3狙击枪在这个射程内是连大象都可以干翻的!”
“那我们怎么办,就等着他自己退走么?”苏廷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只要是来刺杀他的那就都别走了,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才是正道。
“没办法的事情,事出突然我们的枪都扔在车上了,现在根本没法反击。”叶胜无奈道。
“那你给我报个点吧,我去宰了他。”苏廷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子弹的落点在哪?我预备从那突破出去了。”
第六十二章:结束
“你确定?”叶胜悚然一惊,苏廷今天好大的杀心。
“时间紧急,再不抓紧他就该跑了……而且是不是警察该来了?”苏廷甩了甩头,使用言灵而产生的愤怒感让他有点紧迫。
“墙壁比较薄弱的点在205,一个空房间,最脆弱的地方是那台空调往东四十厘米的地方,你可以在这突破。”
叶胜的声音有点无奈,利用言灵又给苏廷指出了一条明路。
他和苏廷都不是专精枪械射击的,所以暂时没法判断出哪里是狙击手的视野盲区,只能通过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往外突围。
毕竟谁会想到有人直接把墙撞破从二楼跳下来?
苏廷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单是混血种的身体素质撞不塌这座墙的话,加上言灵应该够了吧?
他在走廊上开始冲刺,有些紧身的长裤裤腿被肌肉绷得笔直,甚至有要爆散的趋势!
高亢而短促的锐鸣隐藏在轰隆的巨响当中,一个身影从火锅店的二楼直直地翻滚下来——苏廷真的把墙给撞破了!
“妈的,真是个小怪物!”言灵·蛇提供给叶胜不用眼睛就能看到的画面,他“看到”苏廷撞破了墙壁从接近三米的高度上跌落下去摔在一堆瓦砾当中居然只是打了个滚就没事了!
“狙击手的枪口转动了,他好像看到你了!”叶胜依然用生物电流在与苏廷交流,为他提供着情报。
“收到。”
事实上苏廷不可能给狙击手瞄准他的机会——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之后立马贴上了墙壁。
只可惜附近已经因为枪击的声音很少有人经过,寥寥的观众也不能为他迅捷的动作喝彩。
“晓樯!你看那是不是苏廷?”
203房间里,苏晓樯和闺蜜同样是把屋内的窗帘拉上躲在了墙壁后,但是有个站的离窗帘的缝隙比较近的闺蜜忽然发出惊叫,就要凑过去看。
轰得一声巨响又把她给吓了回来蹲在墙角,又有人开枪了。
“苏廷?他在哪?”
苏晓樯紧张了一下,上次在小电影院里的那个壮汉是他的同事,总不能这次开枪的也是吧?
“他刚刚好像……从咱们隔壁房间的墙撞出去了?”闺蜜有些不确定地说,“隔壁不是动静很大么,我看他带着一堆砖头瓦砾什么的掉下去的。”
“他不会真是什么龙组cia的人吧?”闺蜜小声说,话里已经带上了兴奋。
天呐,她从来没有距离传说中的那些神秘组织这么近!
苏晓樯没附和闺蜜的话,她只是握了握拳头看着手机上留下的110报警记录,感觉记忆里那个二二的家伙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是要去干嘛,跟狙击手对枪么?
饶是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的苏晓樯也忍不住想到了一些看过的电影情节。
电影里酷酷的黑西装们飞檐走壁弹无虚发,他们手里的枪会把狙击手的脑袋连着狙击手的瞄准镜一起打碎。
但是苏廷?
她还是想象不出那家伙在枪林弹雨里冲锋的样子。
*
“狙击手第一枪打空了!”叶胜踩在二楼下往一楼的楼梯上,蹬蹬蹬地下楼,“他在……他在准备逃跑!”
叶胜在苏廷转移走狙击手视线的同时就闪身出了门,他要去拿放在车上的枪。
“师兄,提供给我一个预定路线吧。”
苏廷呲了一下嘴,事实上他并不是像叶胜想的那样毫发无伤,从二楼跳下来有尖锐的瓦砾扎进了胳膊里,现在正往外渗着血。
但是苏廷的脚步仍然没有停下,他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孤狼一样紧紧地咬在目标身后,不将猎物扑倒不会罢休。
“好的,让我看一下。”叶胜打开车门,从车座下摸出一把枪来,“他在下楼,我猜测很有可能会往西边跑,你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已经不足二百米了,小心他的枪。”
“我看到他了。”
像只猎豹一样敏捷的苏廷抬头看到了一个从二楼的窗户里撞出来然后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身影。
这个傻傻的家伙显然是在模仿刚刚苏廷从二楼撞墙而出的那一幕,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很明显无法支撑他完成这样的动作,于是他只能当个拙劣的模仿者了。
“苏廷……这是在大街上,不要动用言灵。”叶胜急促的声音传来,今天苏廷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他有点害怕这个S级的小师弟脑子一抽在大街上就开始吟唱言灵,这样的话富山雅史教员还有其他言灵是催眠的混血种就算是累死也没法改变这么多人的记忆。
这边已经是另一条街了,不少汽车堵在路口不愿过去,行人们意识到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情纷纷涌过来看热闹。
苏廷就在这样的人流当中逆着前进,看到他的人都惊呼着让路,然后在后面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个染了血的大男孩在干什么?
“我签了亚伯拉罕血契的学长。”
苏廷答道,前面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清晰了,甚至连他稍有些惊恐的表情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商城建造的二楼走廊心中有了主意,如果要是这么直直地追上去的话狙击手势必会开枪,而以现在的人流密度来说肯定会不可避免地出现死伤,所以苏廷选择……从上方直接扑倒猎物!
狙击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向前跑着,几分钟前,那两个队友的通讯被切断之后其他人的通讯也消失,他明了了一个事实——自己被放弃了。
他清楚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但心里还是存有那么一丝侥幸,求生本能让他不会呆在原地等死。
开玩笑,那个家伙直接撞开了墙壁从二楼跳下来!要一个狙击手和他近身接触,他想不出除了暴毙以外的其他结局。
一股寒气在瞬间从脚底板涌出冲上了天灵,他是这只小队临时从外面聘来的枪手。
据负责人,那个冷冷的日本妞说他们没有擅长使用枪械的人存在,所以需要他这个狙击手。
因为报酬深厚他很痛快地答应了,反正根据给出的各项资料来看小队的准备很充分也很齐全,这种暗地里的脏活他也不是第一次干,只要准备好退路完全可以接受。
但是……
狙击手还在想着,一步三回头地看身后有没有追过来的人,但一大片阴影忽然从他的头顶笼罩下来。
一个困惑他的问题瞬间在脑海中有了答案,为什么没人追上来,因为追过来的那个人……一直在他的上方!
鹰一般的身影浮起在狙击手的头顶,他咬咬牙掏出手枪向上开了一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使得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尖叫起来,人群像是遇了豺狼的羊一样仓皇奔逃,但是一点点残存的好奇使得他们不由自主地回转身来看看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们看到了就算百年后合了眼都要带进棺材里永生难忘的一幕。
右臂渗着血迹的少年踩在二楼的围栏上高高跃起,惊慌的枪手朝天开了一枪,一朵小小的血花在少年的肩头盛开,然后下一秒少年手里的刀已经贯穿了枪手的胸膛把他钉在了地上!
第六十三章:校董会
意大利,波涛菲诺
蓝绿蓝绿的水清得好像能一眼看到水底,有片翠绿色的叶子悠悠地飘在水面上,随着水流的方向慢慢飘走。忽然水面起了涟漪,一辆兰博基尼轰鸣着以300km以上的时速从岸边经过,嚣张得好像一条刚刚出水的鲨鱼,然后驶向了盘山公路。
在公路的尽头,Splendid酒店内的一栋白色建筑紧靠着山崖,专用的停车场几乎都被塞满了:一辆银色的罗尔斯罗伊斯,一辆老式捷豹,一辆AMG改装的奔驰,还有一辆……橘黄色的山地车。
最终兰博基尼引擎的轰鸣声在这座白色建筑旁止息了,白色建筑的外壁是坚硬的白色大理石,窗户窄小,像个小小的堡垒。
实际上它的安全程度确实堪比堡垒,一个连队都不一定能顺利地攻进来——因为这是本次卡塞尔校董会召开的地点,里面坐着的无一不是秘党里的大人物,哪一个出了事情都足以在混血种的世界引发地震般的震动。
兰博基尼的车门打开了,首先出来的是一双做工考究的Bontoni的定制皮鞋,精致而华丽的花纹在其上游走。皮鞋的主人稳稳地站在地上,踩踏着坚实的地面。
单单这个简单的伸脚、踩地动作就能给人留下深深的硬汉印象。
钻出兰博基尼的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面容如同花岗岩一般坚毅粗犷,像是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作品。
已经有一百三十多岁高龄的他嘴里仍然叼着一根粗大的MontecristoNo.2,一身意大利西装大师亲手缝制的昂贵定制西装,左胸前的口袋里搭着一领洁白的手帕,走起路来优雅得像是米兰时装周上的顶级男模。
这就是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现任校长。
他凝视着面前的这栋白色建筑,嘴角上扬了一下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延续了数千年的秘密组织,全部由混血种组成的屠龙军团,培养过无数杰出斗士和人才的“龙血秘党”,其最高阶级掌权者在现代的表现形式就是一所学院,即卡塞尔学院的校董们。校董会等同于长老会,拥有着这一派秘党当中最为崇高的权力,昂热名义上也不过是他们共同推举出来的话事人。
“昂热,你又迟到了。”
这座曾经作为古代僧侣苦修场所的“宫殿”内异常的黑暗,一条巨大的雕花紫檀硬木长桌横亘在宽阔的大厅上首,长桌上点燃的烛台照亮了五人的面庞。
刚刚发声的就是加图索家族的代表,弗罗斯特·加图索。
“是么?原谅我这座意大利的小城实在是太美了,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昂热不以为意地踱步走到了长桌尽头,那里早已为他留好了座位。
“人都到齐了……哦,除去那位少爷,不过无伤大雅。”昂热把雪茄从嘴里拿了出来,摇了摇黄铜小铃,“那么我宣布本次紧急召开的校董会议就此开始。”
昂热极快的语速堵住了面色不郁的弗罗斯特又想张开的嘴,于是他也只能安安分分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挺括的黑色西装肃穆得像是葬礼的装饰。
一共六人,坐在昂热两侧的除去弗罗斯特·加图索还有另外一个老到几乎辨认不出年龄的男人,深红色的手帕塞在上衣口袋里,一言不发地目视前方,手里的紫檀佛珠不停转动,好像任何东西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另外剩下的就是一男两女了,一个最多不过三四十岁的男人身穿明黄色的运动衣,同样颜色的自行车头盔刚刚摘下来搁放在右手边,让人觉得他是来参加一次自行车竞速比赛而非一场严肃的会议,显然那辆停放在停车场里的橘黄色山地自行车就属于他。
男人的右侧是个欧洲贵妇样的少女,明明是二十多岁的明媚样貌却画了三十岁的妆,端庄的不像话,昂贵的布料制成的云一样的柔滑衣服套在她的身上尤其合适——伊丽莎白·洛朗,接替了她死于空难父亲的校董位置。她的家族是欧洲最大的辛迪加之一。
伊丽莎白·洛朗的对面端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面色严肃的脸颊带点婴儿肥,站在她身后的管家昂首挺胸。
“昂热,我希望你能够给出足以说服我们的证据,以让你那位宝贵的学生继续留在学院里。”
弗罗斯特轻轻拿起面前的那个黄铜小铃晃了晃,这是校董会议当中发言说话的传统。
“什么?我不认为苏廷不具备继续留在卡塞尔的资格。他既是优秀的S级混血种,也没有挂科过多,甚至还完美地处理了一次A级任务,他将是近几十年来最优秀的屠龙斗士!为龙王送葬的钟声注定由他来敲响。”
昂热的声音轻松极了,像是根本没有把弗罗斯特的质询放在心上。
于是弗罗斯特拄着拐杖在地上顿了一顿,再次摇铃。
“冷静,我的老朋友,冷静。”昂热摇了摇铃,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这是一次刺杀行动,弗罗斯特。所以来袭的杀手身体里植入了炸弹,一旦心脏停止跳动就会产生剧烈的爆炸,造成那样骇人听闻的场面并不是苏廷的错。”
“任务报告另附的检测中根本没有提到现场有爆炸物的成分。”弗罗斯特寸步不让,苍老却又没有丝毫浑浊的眼睛盯着昂热。
“那有可能是他们忘记加了?谁知道呢。”
昂热耸耸肩,好像当时他就在现场围观了所有的事情一样笃定。
第六十四章:S级登场(上)
“昂热!”弗罗斯特压抑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又摇了摇铃,“请你注意这里是校董会不是什么过家家的儿戏地方!”
“是的,我好像也从来没有说过这里其实是个幼稚园——也没有家长会把孩子送到这样的幼稚园来。”昂热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调整面色,“我说的话全部是经过严密推敲和论证后得出的结果。”
昂热的面色严肃到像是在参加一次决定人类存亡的重大讨论一样,但是从嘴里流出来的话照样是荒诞不经天马行空的,好像老年痴呆患者无意义的呓语。
“昂热校长,这是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捻着佛珠的老人终于说话了,他的目光重新有了焦距,就像是灵魂出游“朝游北海暮栖梧”的仙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躯壳当中,“苏廷的言灵是王土,这是个非常之危险的言灵,你应该清楚之前被发现的所有王土的拥有者都被送去了哪里。”
昂热罕见地沉默了。
那个地方在场的所有校董都知道,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小海岛,凡是被判定为血统不稳定的混血种都会被送到上面进行研究和观察,永远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根据我的观察,苏廷能够避免王土所带来的副作用,死侍化在他身上还并没有开始。”昂热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上次的A级任务‘连环杀手Joker’结束后,我安排了一次单独给苏廷的体检,结果显示没有失控的表现和倾向。”
“昂热,我猜这次体检是在卡塞尔学院内进行的?”弗罗斯特面如寒霜,再次摇响了铃铛。
在校董会当中,代替庞贝·加图索校董一位的弗罗斯特·加图索背后站着的家族每年为卡塞尔学院的捐赠金额是最高的,他的核心性和重要性在这方面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是的。”昂热点了点头,回应了弗罗斯特的问话。
“那么我认为本次检查的结果实际上并不具有权威性。”弗罗斯特冷冷地看着昂热,口中吐出的话比一月的河冰更加寒冷,“现在谁都明白,卡塞尔学院的实际掌控权已经快要滑落到你自己一个人的手里了,校董会甚至就像是外人一样被排挤!”
“你得清楚昂热,卡塞尔学院不属于你,你只是我们推举出来的代表,更像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弗罗斯特缓缓地说,“你能有现在的位置有一部分要依赖于我们,但是你现在正在试图把我们推开,然后霸占更多的东西。”
现场的氛围随着弗罗斯特这句话出口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图穷匕见,这位弗罗斯特·加图索召开紧急校董会议的目的终于出现了。表面上是因为S级学生苏廷的危险言灵与血统,实际上他是要召集所有人向昂热发难!
捻着佛珠的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再保持神游物外的神色,十六七岁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的少女回头跟正好看来的管家对视一眼,小脸绷得僵硬。
“所以听你的说法,你是想弹劾我吗?”昂热缓缓地说,一口青色的烟雾冉冉升起,“以加图索家族的立场来弹劾我?然后换上一位应声虫校长?”
昂热抛回来的问题比起弗罗斯特的质问更加尖锐,长桌上的气氛再次凝滞,就连一直盯着自己明黄色自行车头盔的沉默中年人都伸手摸向了自己面前的黄铜小铃铛。
“我是站在整个秘党的立场上的。”弗罗斯特不甘示弱,“昂热,我是在为秘党的未来着想!一个独裁者在几百年后的今天想要重现卡塞尔吗?”
伊丽莎白·洛朗摇铃:“我认为单一的领导核心会更有利于学院的发展,学院不等同于秘党。”
“学院里正在培养着的迟早会是秘党将来的精英骨干!各位大可以想想如果这些人都可以归到昂热……”
“冷静,我认为现在大家需要冷静下来好好谈谈。”中年人忍不住摇铃,他已经预见到了弗罗斯特接下来的话会有多么劲爆了。
弗罗斯特继续摇铃:“我认为昂热的教育方式已经出现了问题,从学院毕业的学生越来越肆无忌惮,有时候甚至为了达成目标在市中心炸掉一座大楼!学院里已经形成了一股‘热党’的风潮,他们以模仿昂热激进的行事方式为荣,并且还在不断地扩大这种影响!我们注入卡塞尔学院的资金大把大把地用在了修缮损毁建筑上!”
他抓起一份资料散向在场的所有校董。
“我认为讨论教育方式是否正确不在今天的议题里,召开会议的原因是讨论S级苏廷是否具有危险性和不可控性。”
伊丽莎白·洛朗再次摇铃。
“是的,但是苏廷的S级是昂热亲自定下的,我们当中甚至没有一个人提前得知。”
弗罗斯特忍不住站了起来,“一个S级!可笑的是他出现之前校董里除去昂热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明确的消息和内幕,再这样下去就算昂热颁给一头猪S级的称号也不需要走任何流程了,因为他自己就可以决定S级的标准。”
“弗罗斯特,你是在惋惜自己没有在我的任期里加入卡塞尔学院吗?”昂热挑挑眉,“其实你不用那么懊悔的,因为我不会颁给你S级的称号。”
“好了,既然你提出的质疑指向我们的新S级,为什么不亲自见一见?”昂热轻巧地揽过了弗罗斯特面前的小黄铃铛和自己的那个一起“当啷”一声丢在长桌上。
“亲自见一见?”听到这句话弗罗斯特的“热血”忽然冷却了一点,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其他的校董和昂热,又抬头看向由四道古老的巨锁锁住的大门。
“是的,在会议开始前昂热已经告诉过我们S级会在本次校董会议出面了。”
捻着佛珠的老人微微颔首,淡然的表情像是在告诉弗罗斯特这件事唯一的不知情人只有你而已。
弗罗斯特额头上绽出条条青筋,昂热真是他的克星,几句话就让他血气上涌。
但现在他的注意力不得不从这个该死的老家伙身上移开了——“白色堡垒”那扇古朴而又沉重的大门,响起了不知多少年来的第一次叩门声,如同巨木撞钟般的沉闷声响回荡在阴暗的大厅里,经久不衰。
第六十五章:S级登场(下)
“进来吧。”昂热将抽至尽头的雪茄搁置在桌上,又取出一个雪松木的烟盒并从中抽出了一支哈瓦那一号,慢悠悠地闻了闻再慢悠悠地用雪茄剪剪出了口子。
门打开了。
一丝不苟的头发,棕黑色的清亮眸子,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再配上里面的白色内衬马甲,一条洁白的丝绸手帕塞在上衣口袋里,苏廷不卑不亢地走了进来,迎接校董们注视的目光。
少女眼前一亮,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还记得自己作为校董要保持庄严的面目。
但她的面容已经比其他绷得很紧的老家伙和摸鱼党们要舒缓很多了。
毕竟这样一个从外表看上去就非常温和和幼齿的翩翩美少年实在让人无法生出恶感。
“S级,苏廷。”昂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色喷机均匀地炙烤着雪茄然后点燃,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位在学生时期就受邀来到校董会现场的秘党成员,得感谢一下校董们的宽容。”
苏廷在长桌下不远处站定,躬身微笑向每一位校董打了招呼。
“不介绍一下么,昂热?”捻佛珠的老人看了一眼苏廷,眼神无喜无悲,又恢复了那种“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的状态。
“乐意之至。”昂热说。
“苏廷,在今年的五月份刚刚完成了卡塞尔的入学面试,当天遭遇咎龙会杀手刺杀,反杀。”
昂热慢条斯理地说,“后来我特批了他的提前入学申请,参与了一个月前的战争实践课,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单杀了一头龙形死侍。然后,在上周,遭遇了一次尼伯龙根的开启,入口距离他只有短短的几十米,第二天,再次遭遇刺杀,存活,并将刺杀的三人全部反杀。”
在场的校董们都静静地听着,S级辉煌到有些耀眼的战绩如果不是他们知道确确实实发生过,只怕会把这当成昂热的又一次疯话。
“尼伯龙根?”苏廷轻声说,适时地表达了对这个名字的疑惑,按理说他应该不知道出现在水底的东西是尼伯龙根才对。
“尼伯龙根起源于古代北欧的Nibelheim(尼福尔海姆),在北欧神话中指‘雾之国’,在中世纪的德语里居住在尼伯龙根里的人也被称为Nibelung。”昂热解释说,“但其实尼伯龙根里的居民不是什么Nibelung,而是纯血龙族与祂们的忠实拥趸者——死侍。”
“也就是说你与一位极有可能是次代种甚至初代种的高贵存在打了个照面,这样的距离对于祂们来说跟面对面也没有什么差别。”伊丽莎白·洛朗摇铃为昂热的讲述做了补充。
“自主开启的尼伯龙根是否意味着有一位很有可能是龙王的存在复苏了?”苏廷点了点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在图书馆借阅了一本名叫《尼伯龙根的研究与辨析》的书,其中有提到尼伯龙根与龙王们的关联。”
“是的。”昂热吐出一口烟圈,“所以我会把执行部的人手再往那分摊一点。”
弗罗斯特摇铃:“稍等片刻,现在不是讨论尼伯龙根问题的时候,别忘了我们的议题。”
“各位校董,早上好。”苏廷脸上带着笑意再次躬身,“那么请问弗罗斯特校董想要用什么方法来证明我的血统不稳定性呢?”
“验血。”弗罗斯特再次顿了一下他的拐杖,冷冷地说,“还有对你的精神状态进行全面的评估,这些方面的人手将会由秘党来进行组织。”
“说到精神状态,我最近的精神状态可能的确不是很好。”
苏廷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因为似乎无法穷尽的刺杀一直在发生,‘Joker’背后到底有什么人在搅和事情也没有定论……所有这些一切的幕后之人一点线索也无。”
“可我记得我好像不是什么小组织的成员,我背靠的是一整个秘党,世界最大的辛迪加集团之一,屠龙的指令一出就会有无数斗士踊跃参与的龙血秘党。”
苏廷的声音很慢,他在阐述一个事实。虽然心里知道这些事情背后指向的赫尔佐格确实有点手腕和实力,很难调查出结果,但他需要这件事来占据一定的主动权。
“所以,现在秘党也无法搞清楚针对自己S级后辈的袭杀来自何方了吗?”
弗罗斯特的呼吸一窒,这个问题的确是关键,因为他们到现在确确实实地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一时间长桌上没有人开口,少女和管家对视了一眼,管家轻轻地摇了摇头。
“像苏廷这样品学兼优已经锁定了明年校长奖学金的三好学生,在遭受到多次不知来向的恶意刺杀后还要面对秘党的质疑,我感觉很痛心。”
昂热左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朵鲜艳的玫瑰正在洁白的手帕上盛放着,“学院里每一个人都知道苏廷是个很有耐心又温和谦恭的孩子,更难得的是乐于助人!他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
脸庞有点婴儿肥的少女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马上意识到自己是作为校董列席本次会议,于是很快恢复了僵尸一样的脸色。
昂热又用最严肃的语气说出了最无厘头的话,这个脱线老光棍的无耻程度已经深深地震惊了弗罗斯特。
乐于助人?卡塞尔学院里哪里来的那么多老奶奶需要扶过马路?更遑论苏廷自入学以来只有一周的时间是待在学校里的!
“是么?”弗罗斯特咬着牙问道,“那你怎么解释在一次晚宴后与苏廷握过手的日本分部交换生风魔苍介捂着手去了校医院,诊断结果是手骨骨折?这就是你说的温和谦恭吗昂热?”
“很遗憾据同学说是风魔苍介出门后不小心撞在了柱子上以至于撞成了骨折,与我跟他握手没有关系。”
苏廷笑了笑接过话茬,谦卑温润的气质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在这一点上我需要纠正一下苏廷话里的错误。”昂热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
弗罗斯特充满疑问地看着他,昂热是被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上身了吗?
“他所听到的消息是谣传。根据可靠消息风魔同学一向喜欢制作一些贴身的小道具,比如手间刺……不对,是开瓶器,所以他的骨折是一次道具制作失败导致的!”
“够了!”
弗罗斯特提高了声音,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根本就没有说真话的打算,话里话外全都是几乎碾到他脸上的不屑,只要一开口说话就会把现场的主题给成功带跑偏。
第六十六章:谍中谍(节日快乐xdm)
“昂热,你很清楚上周的事件当中没有什么炸弹的存在,而且就算是炸弹也无法造成那种效果。”
弗罗斯特摩梭着拐杖的杖首,“究竟是什么样的炸弹会造成那么匀称而又恐怖的场面?就算这个你不想解释,那后来,苏廷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刀把那个狙击手钉死在了地面上怎么解释?”
“这就是苏廷具有十足暴力倾向以及血统不稳定的最好证明!”
“弗罗斯特,你好像在刻意混淆什么,暴力倾向与血统不稳定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如果一个混血种血统不稳定那他一定具有暴力倾向,但是一个具有暴力倾向的混血种可不一定血统不稳定。”
“我们是屠龙者,不是在玩过家家游戏。手段激烈一些也未尝不可,至少他还没有释放言灵。”
昂热摇了摇铃然后把弗罗斯特的铃铛推了过去,“还有下次记得摇铃发言。”
“尊敬的校董们,对于弗罗斯特校董的质疑我想我完全可以解释。”苏廷再一次躬身行礼。
待到除去弗罗斯特和少女以外的校董都微微颔首之后,他保持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开口:“众所周知,我是一个仅仅进入学院不超过两个月的新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混血种的相关知识,对于言灵的掌控也不太稳定。”
“言灵·王土的副作用也的确奇迹般地在我身上失效了,取而代之的是使用言灵时我会很容易进入暴怒状态,也许这就是‘暴力倾向’的由来。这个神奇的现象我也想知道是如何产生的,如果能弄明白原理的话也许往后的王土拥有者都可以解决死侍化的问题,所以我个人完全接受秘党内部的监控和检查。”
一直沉默的中年男人左右张望了一下,捻着佛珠不停转动的老人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佛珠,垂垂老矣如风干树皮般的脸转向了昂热:“昂热,你也……同意他的说法么?”
昂热摆了摆手:“我愿意给年轻人更多点尝试的机会,既然他是这么想的那我没意见。”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苏廷必须仍然归于卡塞尔执行部的机构当中。”昂热略微顿了顿继续说,“老实说我有点担心某些对敌人同情心泛滥的家伙会把我们的S级教育成一个,一个圣母?”
“在汉语里我是该这样形容么?”昂热转过头去看着苏廷。
“是的,校长。”苏廷微笑着回应。
而其他几位校董对此全都一头雾水不知圣母为何意,但是他们至少能够理解昂热又在针对弗罗斯特了。
弗罗斯特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更深层的原因是苏廷说的话实在是太漂亮了,能够完美契合另一个老头子的心意——他的家族当中有一位血统相当优秀的子嗣现在还被羁押在那座海岛上,如果能因此找到克制副作用的方法将其解放出来他是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虽然这次的目的基本达到了,能够借题发挥把力量再次渗入卡塞尔学院内,但是过程也是一如既往的被昂热恶心了。
想到这弗罗斯特内心对于昂热愈发不满起来。
*
“校长,我的血液检查真的没有问题么?”酒红色的GranTurismo上苏廷已经把那套行头换了下来,穿着西装苏廷总感觉有种拘束感。
“当然没问题!”叼着雪茄的昂热驾驶着一辆时速在二百码以上的跑车的同时还有闲心看了一眼苏廷,“你以为自己是从哪座废墟里挖出来的龙类么?”
“那就好。”苏廷倚靠在真皮的椅背上,“我记得以前校长你的车不是一辆纯白的GranCabrio的么,怎么又换了一辆?”
“那一辆?”提到那辆车的时候昂热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起来,“有个老混蛋说要出去一趟借走了,然后还回来一堆报废的废铁。”
苏廷心说这个老混蛋不会是副校长吧?他所谓的出去一趟会不会是尝试把炼金术搬到玛莎拉蒂上,然后成功报废掉了昂热的爱车?毕竟弗拉梅尔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出过门了。
“校长,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苏廷问道。
“你过去的这一个月有没有学到什么?”昂热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
“嗯,叶胜师兄教了我一些东西。”苏廷回忆了一下,“枪械的识别和组装,潜入与跟踪的技巧,反跟踪……还有曼斯教授,一对一授课。”
说到后面苏廷的声音顿了一下,面对着曼斯教授那张执行部的标准死人脸一对一学习言灵学课程实在不是一桩美好的回忆。
“学得怎么样?”昂热打了一下方向盘拐进了另一条小路,“理论上来说过后的一周内你都需要重新呆在学院里应对各项检查。”
“叶胜师兄说我在他见过的新人里算是学的最快的了,完全可以跟任务。”苏廷挠了挠头,心说我要是学的还不错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跟在长江上耗时间了?
图书馆的那些机密古籍里暴血的资料还在等着自己呢。
苏廷猜测保存在那些古籍当中的暴血资料是昂热都看不懂的那种,不然他早就该悄悄地收起来了,怎么可能仍然扔在图书馆里?
他抬眼看了一眼进度条,上次使用过后掉下去的几十进度值已经重新又补上了——有三位校董为他提供了新的进度值。
“嗯,那就继续跟任务吧。”
昂热说着抬手把雪茄取了下来,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就这么淡定地单手驾驶一辆时速二百多码的跑车,而旁边坐着的年轻人面色同样淡定。
他们好像神风特攻队飞机上的两名飞行员一样平静。旁边驶过的车上司机直呼这tm肯定是一大一小两个疯子,还是超有钱不要命的那种。
“这次会议之后那帮家伙们很有可能要借‘观察’的名义往长江的队伍里安插人手,叶胜和酒德亚纪大概率要去大堡礁一段时间,所以你暂时还要跟在那。”
“校长……”苏廷悚然一惊,心说这么多校董会的间谍安进来我可对付不了,总不能提刀一个一个全砍了吧?
“放心,里面也会有我们的人。”昂热吐了口烟圈,“我先带你去见见他。”
第六十七章:弗特·洛朗
酒红色的GranTurismo最终停在了一座与Splendid酒店形制相仿的建筑群前,昂热与苏廷走下车,看到了远处带着微笑迎出来的一位金发年轻人。
“嗨!小弗特,好久不见。”昂热热情地叼着烟迎了过去,张开宽阔有力的双臂,“我们已经多少年没碰过面了,十年?”
“是的,十年以上的时间。”金发年轻人和昂热大力地拥抱在一起,脸上洋溢的笑容灿烂无比,看起来对昂热给他的称呼并无异议,“您还是这个样子没有变,时光在您身上都要走得慢一些。”
苏廷看着好像父与子重逢一样的两人,心里狐疑这莫不是老家伙在外面偷偷摸摸生的孩子?再联想到昂热说带自己去见见这次任务的“谍中谍”,他不会是睡了哪个秘党家族里的女人吧?
不愧是希尔伯特·让·昂热!老当益壮!
“这位就是苏廷么?”两人拥抱过后金发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站在玛莎拉蒂旁边纹丝不动的苏廷。
“你好。”苏廷报以一个浅浅的微笑,他实在有点摸不清该称呼这位热情的老兄什么。
“你可以喊我师兄。”金发年轻人笑着,“毕竟我也是十年前从卡塞尔学院毕业的学生,只不过毕业后没有进执行部而是回到家族了。”
“弗特·洛朗。”昂热拍了拍他的肩膀为苏廷介绍,“十年前卡塞尔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也是校董伊丽莎白·洛朗的哥哥,这次他将代表洛朗家族参与寻找白帝城的行动。”
苏廷心想合着老家伙已经提前跟洛朗家族串通好了怎么安排,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还没开完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这样看来昂热也不全是一个只会挪用公款来旅游和享受生活的暴躁屠龙老斗士,校董会内部铁板的缝隙已经成功被他突破了,洛朗家族与他的关系看起来就很不错。
“师兄好。”于是苏廷也往前走了几步跟弗特·洛朗握了握手,这可是未来的盟友,必须打好关系。
“很遗憾毕业之后没有加入执行部,那是我还在上学时候的梦想。”弗特抓住他的手使劲晃了晃,像是潜伏已久的地下党看到了接头同志一样亲热,“但毕竟家族里的事务需要我回去。”
看起来这位身为辛迪加家族一员的优秀混血种已经成功被昂热洗脑了,让苏廷不禁感慨老家伙的人格魅力已经强大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
“我们的目标最终都是一致的弗特,那就是伟大的屠龙事业。”昂热幽幽地说,“其他家族对于本次行动怎么看?”
弗特犹豫了一下说道:“其他几家因为洛朗家族与卡塞尔走得很近对我们都有所提防,但是大体上我们还是能从人员的安排里看出些端倪的。”
“加图索家族,很明显地想要抢夺行动的主动权。其他几个家族的态度不明朗,但是总体上还是偏向于削弱卡塞尔在行动中的影响力——他们已经在计划如何分配行动的成果了,这是秘党未虑败先虑胜的自信传统。”
话的末尾,弗特加了一句自嘲式的总结,满满的黑色幽默。
“Waytogo!”昂热扬起手臂喊了一句口号,然后冷笑着说,“他们实在是‘完美极了’。那可是诺顿,尊贵的初代种,稍一不注意就能把世界搅个天翻地覆的狠角色!但是他们在发现诺顿之前已经在计划着如何趴在祂的身上榨干剩余价值了。”
“我们至今从未杀死过一名初代种,甚至就连对初代种的了解都是从古籍当中的只言片语里得来的,他们凭什么认为秘党一定能够杀死这样尊贵的存在?凭借他们聪明的头脑和过人的智谋吗?”
苏廷从未见过这样的昂热,他平时都是以一幅乐呵呵的欧洲老绅士形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样刻薄尖酸的挖苦绝不是应该由这个老人说出的。
显而易见昂热已经对那群食腐的吸血鬼不满到了极点。
苏廷和弗特·洛朗沉默地看着这个老人,一百多年的岁月在他的身上悄然流逝,但他仍然有屹立在战场上对着复苏的龙类挥出最后一刀然后倒地死去的觉悟。
昂热不会躺在病床上全身器官衰竭而死,因为他不允许自己活成那个样子——一旦出现征兆苏廷相信昂热就会毫不犹豫地挥舞着他的折刀劈向龙王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于是卡塞尔家族的最后一人死去。
绝大而又深沉的孤独感从面前这个老人的身上喷涌出来,浓稠得像要把他淹没。
昂热的孤独强烈而霸道,让人敬畏。
苏廷望着他,过于温和的外表让苏廷在这一两个月的相处中差一点把昂热的本质给忘掉了。
他其实是个内心被仇恨填满的恶鬼,心中塞着的煤矿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直至燃尽龙族或者他自己的躯壳。
“至少我们还有您……和贝奥武夫。”弗特·洛朗的面庞一下子严肃起来,“东方的混血种家族中近些年也浮现了不少鹰派,屠龙的路上我们注定不会孤独。”
“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但愿还会如此。”昂热又恢复了平常的那副面孔,将一丝无法察觉的疲惫塞进眼底,“我已经是个快要躺进棺材的老家伙了,将来把龙类按进他们该死的棺材里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昂热咬着粗大的哈瓦那一号,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苏廷!我们的新S级!”昂热一把把苏廷揽了过来,像是卖保险的一样热情地向弗特推销,“刚刚觉醒了言灵不久就已经能够做到在极短的时间内单杀龙形死侍,就算在我年轻的时候也很难做到这种程度。弗特,这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苏廷点点头,有些尴尬地接过了昂热对他的赞美:“侥幸,侥幸。”
他心说我还打算把老唐和虾米保下来来着,到时候会不会要先跟昂热打一架?
一定不能让校长知道,嘶……
第六十八章:梦(球球追读!!)
午夜机场的停机坪上,有一架体积略小于正常客机的飞机停在上面——那是洛朗家族的私人飞机。
“需要睡一觉吗?我们这趟旅程大概会有十小时左右。”
飞机内仅有的几个座位上,弗特·洛朗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正打哈欠的苏廷,不过那里面倒的并不是什么美酒而是醇香的牛奶,“睡前喝一杯热牛奶?很抱歉飞机上没有常备正常的杯子,只剩下酒杯了。”
“其实比起牛奶我更喜欢可乐。”苏廷接过弗特手中的杯子然后抿了一口,一股暖流一直从喉咙滚到了肚子里,“不过睡前喝可乐应该不是什么好习惯,谢谢。”
“昂热校长对你寄予厚望,我上学的时候还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刚入学的新生这么亲切。”弗特说,又翻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S级应该有与之他相对应的荣耀。”苏廷又打了个哈欠耸了耸肩,“这是校长的原话。可我还是要一个命令就跑来波涛菲诺参加校董会,听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荣耀。”
“当然我没有指责校长的意思,只不过某些校董实在是让我有点不舒服。”
“比起勇武的战士弗罗斯特更像个精明的生意人,而你和昂热校长就属于前者,所以相处起来就困难一些。”弗特笑眯眯地递过来两包东西,是眼罩和一对装在盒里的耳塞。
“谢谢夸奖。”苏廷接了过来,眼罩和耳塞都是崭新的,一层硬硬的透明纸膜套在外面。
这位洛朗家族的长子简直谦卑得不像是贵族,反而像是一名长袖善舞需要亲自下场的政治家,每一句话都让苏廷感受到关怀备至的贴心。
不过昂热告诉过苏廷他平时就是这个样子,以前自己还曾经教育过他要硬气一点,但是弗特始终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让他无可奈何最终只能随他去吧,只要在战斗的时候不掉链子就可以。
“说起来昂热校长告诉我你对言灵的控制还不太熟练?”弗特说,“如果有时间我可以帮你锻炼一下。”
“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些?”苏廷受宠若惊,昂热简直就是给他找了个保姆式的盟友,不仅提供豪华包机服务还有免费陪练可以用!
“不会的,能提供一点助力是我的荣幸,也算是对昂热校长的回报吧。”弗特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眼光一向不会出错。”
“如果昂热校长知道你对他的赞扬会很高兴的。”苏廷又忍不住地打起了哈欠——为了赶去那座意大利小镇波涛菲诺,他已经有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从中国飞到意大利用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然后苏廷住进了酒店里,和昂热“密谋”校董会上的对策……好吧其实根本没有对策,“你只要尽量在校董会上装得无害一些就行了,能接受的最大限度是接受秘党的调查……算了,你自己说出来吧,还能让那群家伙的印象好一点。”这是昂热告诉苏廷的原话。
“反正到时候晾着那帮蠢蛋就可以了。想调查我们?再往前推几百年还有点可能。”这也是昂热的原话。
直到现在苏廷坐在了飞机上脑海中还能清晰地回忆起老家伙叼着雪茄大手一挥的潇洒模样,喷吐烟雾眉飞色舞,嚣张得像是《黑道传奇》里的雷金和罗纳德兄弟。
他按了按有些突突跳的太阳穴,把戴着墨镜张口吐烟还摇摇晃晃的汤老师赶出脑海:“我需要睡一会。”
“那边。”弗特点了点头为他指明了方向,特意加在飞机上的三张全尺寸大床足够满足休息的需要。
苏廷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眼昂热丢给他的一块欧米茄腕表,意大利时间凌晨3:30,中国时间10:30。
眼罩和耳罩把他隔绝在一片独立的黑暗里,不一会就沉沉睡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安稳如死尸。
*
一片朦朦胧胧当中,苏廷隐约能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很像是仪器运转时的呆板响动,但是它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
咔塔咔塔。
鞋子踩在地板上击出清脆的声响。
而鞋子的主人却一言不发,直到走近自己。
“博士,今天……(听不清)的状态比较稳定,那边提供的技术似乎真的……”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随后很快被一个冷厉的男声打断,听上去很难不联想到一座巨大、万年不化的冰山,亦或者一尊棱角反射着清冷光的雕像:“是否有效,需要再亲自确认一下,立刻准备手术吧。”
手术?什么手术?
苏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脑袋浑浑噩噩的像是生了锈的钟表根本运转不动,但他多多少少回忆起来自己入睡前应该是在那架洛朗家族的飞机上的。
“博士,今天的强效麻醉剂不够了,从总院调过来还需要一小时的时间……”女人低声说,那声音高远而又空洞。
麻醉剂!
苏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他的动作注定是徒劳的。
眼前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听到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他的思维有些乱了起来,这是校长把自己卖给校董会了?所以自己现在正在南太平洋的那座小岛上么?
不知为何,苏廷的心底好像涌出来了什么东西,正在充斥、填塞着他的整个胸膛和躯体,暴躁和不安感油然而生。
他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扯了扯,只不过却无法发出声音——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
“今天的手术不需要麻醉剂。真是……完美而又令人恐惧的怪物。”
那个冷厉如冬日寒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插进了他的腹部,苏廷清晰地感受到肉体被撕裂的疼痛,然后被整个地剖开。
那是一柄刀。
锐利的刀锋轻易地割开他的肌肉,又沿着纹理不断深入。
还一片混沌的脑海一下子被疼痛震得清明了,苏廷想要嘶吼出来,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有个冰凉的东西覆盖在脸上限制住了张嘴的动作,这让他联想到了以前看到的纪录片里纳脆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过程。
脸色惨白似鬼的刽子手带着渗人的笑容,把闪耀着寒光的手术刀插进还活着的实验者躯体当中把他整个剖开观察构造,但在这个过程当中被注射了特殊药剂的实验者仍保持着清醒,于是他在几乎能将人杀死千百遍的骇人疼痛当中带着惊惧和愤怒死去。
苏廷此刻明了了从心底涌出的是什么了——愤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撑爆的愤怒!
“等等博士,你看这里,这是……”
第六十九章:罢工的作弊器(元宵快乐!求求追读~)
“等等博士,你看这里,这是……”
空洞的女声发出惊呼,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苏廷感觉到那柄冰冷的手术刀从他的身体当中抽走了,一股特殊的麻痒感立刻覆盖了疼痛遍布全身,他惊骇地发现自己能够感受到……血液奔腾的大河般轰隆隆流动,心脏暴跳如擂鼓,被割裂的肌肉仿佛有了自己独立生命般在不停地交织、蠕动,错位的骨骼在肌肉的挤压下强行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一切刚刚造成的伤口都在快速地恢复着!
“索尼娅,希望是重要的事情。”他听见那个男声冷冷地说。
苏廷毫不怀疑如果他口中的那个“索尼娅”没有提供给他满意的答案,手里的那柄手术刀下一刻就会插进她的脖子。
“当然博士,你来看那条大蛇的各项数据!不可思议,它的活性在快速恢复!”女人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又陡然提高了,像是在遮掩自己流露出的恐惧情绪。
“你在等什么?镇静剂!镇静剂!”
“可是博士,镇静剂已经全部注入进去了!原定的下一批镇静剂还在路上!”
“蠢东西!蠢东西!”冷厉的男声怒吼起来,宛如夜枭的叫声一般尖锐难听,“通知他们,动用武器!镇压住!”
*
苏廷大喘着气蹦了起来,浑身汗出如浆把衣服浸了个通透,眼神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暴戾与不安。
“怎么了?”
耳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耳朵里滑落出来了,弗特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苏廷晃了晃脑袋,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也渐渐平息下来。
“做了个噩梦。”苏廷说,“请问飞机上有浴室么?我想洗个澡。”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指针指到了8:30,这趟旅程还有大概一半的时间。
苏廷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会调整这款手表的指针。想了想算了,就保持着意大利时间吧,想看中国时间自己在心里把指针往后拨七个小时就可以。
“在你右手边的房间,宝格丽全套沐浴用具。”弗特凝视着头发软塌塌趴在额头上的苏廷,“需要安神茶么?我记得飞机上有的。”
“不用了,我洗个澡就好。”
苏廷捏了下鼻子撩起头发,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他开始思考自己梦里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冰冷的手术台和束缚器,变态科学家和……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大蛇”?反正梦里的自己也绝对不正常,那么快的伤口愈合速度,苏廷能想到的只有开了挂的路明非可以拥有。
那种痛感实在是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有一柄钢刀扎进了胸膛,然后缓缓地剖开血肉露出心脏。
苏廷打开浴室的门,悄悄一把按在了肚子上,还有微微的痛感传递到大脑,仿佛刚刚躯体真的被切开了一样。
这次作弊器也没有跳出什么字幕,让苏廷无从了解这个有些怪异的噩梦……也许只是一次很简单的噩梦,是自己想太多了?如果是什么龙类介入的话作弊器会给到提示的吧。
他打开淋浴的喷头,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倾泻下来,冲淡了那种冷冰冰的残留触感。
最后男人夜枭般喑哑的嘶吼一直萦绕在苏廷的脑海当中挥散不去,苏廷努力地去回忆其他事情以期冲淡对那玩意的回忆。
比如最后富山雅史教员还是免不了千里迢迢奔赴中国的命运,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已经重新回到卡塞尔学院了——苏廷提出自己的某个同学也就是苏晓樯看到了他使用言灵的过程。
只不过赫尔佐格的事情现在一时半会也走不开……时间被安排得死死的,既然秘党派人来了就代表无论怎么样他们都要跟着自己,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去日本杀赫尔佐格?
而且赫尔佐格的兴趣目前来看只有混血种基因学和夺取白王的权柄,为什么盯上自己苏廷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赫尔佐格为什么好像一条疯狗一样咬着你不放,并为此感到很困惑。】
眼前一行像是雾气一样的字幕悄然浮现,还在水流的冲刷下Q弹地蹦跶了两下。
苏廷心道这作弊器真是时灵时不灵的。
他抬起手掌拨开了那个“不”字,进度值一下子滑落到了0%。于是字幕重新开始了排列,最终变成了这么一行字。
【你知道赫尔佐格为什么一直追杀你。他明白这些手段不会真正地杀死你,只是为了引起秘党某些人对你的关注。】
这?耗尽了所有进度值仍然只是得到了一个很模糊的答案。
该不会是完全弄清楚这件事所需要耗费的进度值太多,以至于完全消耗掉也只能出现这样的简单结果?
苏廷的手顿了一下,回想起面试那天自己试图弄明白为什么卡塞尔学院格外关注自己也是草草的像是走了个CG就了事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好像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成立的。
再回来看这个问题的回答,还是仍旧像是谜语人一样,赫尔佐格知道杀手杀不死自己?
那个据说是某个家族豢养猎犬实际上大概率是赫尔佐格派来的咎龙会杀手,初版的莫洛托夫鸡尾酒搭配上A级高危混血种,还有上周碰到的那三个杀手……这样的阵容,赫尔佐格比苏廷自己都要有信心!
引起秘党的关注,是让他们调查自己的过去么?苏廷扶额,每次想到为什么没有过去十六年记忆的问题作弊器就像死掉一样不会出现,看表现肯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又联想到刚刚梦里胸腹都被剖开的剧痛,没由来地身体一颤:怎么感觉那样的场景很符合自己对黑天鹅港的想象?难不成这具身体的前身就来自于黑天鹅港么?
那自己的专属小魔鬼呢??
第七十章:接机
哦对,没有专属小魔鬼我还有专属作弊器呢。
苏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在如同雾气般在空气中扩散到无影无踪的字幕。
按照这样推测的话,苏晓樯那边倒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毕竟赫尔佐格频繁派出杀手的目的就是引起秘党的注意形成关注,一旦确认刺杀不可能达到真正杀死自己的目的后,也不会动用太多的手段——只要能引起注意就够了。
何况学院也知会过斯坦福大学那边通知苏晓樯早点入学,一旦纳入了秘党的势力范围中,赫尔佐格的行动也会有所收敛。
苏廷的心底松了一口气,要是因为这件事牵连到昔日的同学,何况还是关系不错的同学的话苏廷总感觉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
苏廷关掉淋浴的喷头,披着长长的浴袍走出了浴室。
因为黑天鹅港被赫尔佐格关注,又因为奥丁和祂的尼伯龙根被学院关注……
问题可真够大的。
*
巫山机场,22:55.
塞尔玛打了个哈欠,抱着手里闪着光的led灯牌看向坐在一边身姿挺拔腰板笔直,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楚子航,心说师弟你就这么坐着真的不累么?
但她有心想问,看到楚子航那张生人勿近的僵尸脸又打消了心思——江湖传闻这一届狮心会会长是杀胚中的杀胚,冷到就算你把热脸贴过去也会一级冻伤的程度。
所以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等着接苏廷的机吧。
寥寥的几架午夜航班没有多少乘客,已经时近半夜机场里的人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
突然塞尔玛松松垮垮窝在座椅中的身子一下子弹了起来,led牌子上的几个大字闪闪发光:“苏廷!”
与苏廷走在一起的弗特·洛朗看到这一幕迟疑了一下,转头:“没想到你在中国还进军演艺圈了?这是你的粉丝么?如果你想的话洛朗家族可以……”
“不,这是执行部的师姐……”这阵仗显然把苏廷也惊得不轻,你要是想模仿粉丝接机的话麻烦多雇点人来啊,只有你一个孤零零地跑过来算怎么回事,私生饭么?
哦,还有楚子航。
塞尔玛举着牌子冲了过来,苏廷这才注意到在她身后缓缓起身的楚子航,不声不响地像个透明人。
“师弟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校董会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的?”塞尔玛把写着苏廷名字的led灯牌往他手里一塞,捏了捏他的肩膀“扫描”一圈确认没有少掉什么东西之后小声说,“我听曼斯教授说这几天校董会会安插人进来?”
塞尔玛跟苏廷混熟得很快。
明明只是认识了一个月而已,却熟稔得像是多年的老友,前几天刚到意大利的时候她还曾经没心没肺地委托自己拍几张波涛菲诺的美景图拿来当手机壁纸。
但每次她画了淡妆涂上口红在苏廷眼前好像一头快乐的小鹿晃晃悠悠蹦蹦跳跳,他就会忍不住想起来被龙侍参孙用坚硬的尾椎骨拖进水下的那个二十四岁女孩,红黑色的血液在惊涛骇浪中翻涌,死前环绕着她的只有冰冷的海水和诡异的笑声。
“我身边这个就是。”苏廷同样也凑到塞尔玛耳边小声地说,“校长的人。”
也许这就是真实的羁绊。
前世苏廷对于塞尔玛的死并没有太大感触,最多仅仅只是感到有点惋惜;但是这次他能够触碰到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塞尔玛,听着有点二不兮兮的师姐叽叽喳喳了一个月,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活宝就这么死了。
塞尔玛惊讶地看了一眼落后了半个身位的弗特·洛朗,一头金发的小伙笑容非常灿烂。
“你好,执行部塞尔玛。”拉丁美人的脸板了起来。虽然苏廷说他是校长的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在她看来校董会这个时候安插人员进来就是想要篡夺任务成果的。
“你好,卡塞尔学院99级毕业生,弗特·洛朗。”弗特微笑着说,“本次行动我会以配合执行部的行动为主,校董会的要求只是次要的。”
洛朗家族的长子一上来就摆出了背叛反动阶级的决心,誓要与那些篡夺执行部成果的小人划清界限,毕竟他当年也是出了名的“热党”,只是现在的这些学生不了解而已。
“师兄你也来了?”苏廷看着在离三人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的楚子航说。
“嗯,正好放暑假了,老师给我派了个外勤任务。”楚子航机械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话还要面对那些热情得不像话的漂亮阿姨们,她们喝多了之后就会穿着性感的低胸丝绸睡裙跑到花园里,然后手拉着手发癫。
“睡裙姐妹团”的威力就连楚子航这样的冰山男神都有点扛不住——毕竟都是小时候就在楚子航漂亮的脸蛋上留下烈焰红唇印还能再拍拍Q弹屁股蛋的妈妈级人物,两三岁式的楚子航在她们手里传来传去的好像一件好玩的小玩具,即使长大了也毫无抵抗力可言。
“还有什么人员调动吗?”苏廷问。
“叶胜和亚纪被调去大堡礁进行配合性训练了,但是估计很快就能回来,除此之外就是增派了不少人手。”塞尔玛说,“学院从美国调了一艘伪装成拖船的军舰过来,我们过几天都得搬到那上面去办公了。”
“听起来像是很快要有大动作的样子?”弗特·洛朗轻声说。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苏廷哼哼了一句,调动的军舰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夔门行动”里的那艘摩尼亚赫号,十二级风暴都无法动摇的绝对统治力大家伙。
海底出现的那个尼伯龙根很显然打乱了事件正常发展的节奏,照这样下去青铜城应该很快就会被锁定真正的位置,康斯坦丁的骨殖瓶也会被提前打捞起来。
苏廷勾了勾嘴角,如果青铜城被发现了位置之后路明非还没入学的话乐子就搞大了。
小魔鬼“路明泽”肯定会想办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是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是中国的古诗词么?师弟很有文化底蕴呐!”
不明觉厉的塞尔玛只感觉这句话非常有意境,于是向苏廷竖起了大拇指,“但是为什么突然念一句诗,山雨是你的新代号吗?我记得楚师弟那柄刀叫村雨来着。”
“苏廷的意思是指马上要有大的变化发生了。”弗特为塞尔玛充当了文言文翻译,这个出身于法国的贵公子看样子对于中国文化有着不浅的钻研。
“走吧。”楚子航开口,如同一柄冷硬的猎刀般切入了对话,把话题直接来了个腰斩,“曼斯教授好像有事情找你,苏廷。”
上架感言
今天编辑告诉我,推荐PK应该PK不过了,所以上架时间定在周五。
像是做梦一样,我TM居然也写到上架了。
老僧是新人作者,几个月之前刚刚接触网文写作这一行。
这本书的成绩对于一个扑街写手来说还算是不错,能够顺利写下来也算是出乎意料了。(ps:毕竟好多作者会切书,就连积年的老作者有的也免不了这个命运…)
轻小说贼卷,一开始写这本同人的时候稿子被毙了好多遍,改了半个月之后才算是终于过稿,感觉不算是什么优质的文,能存活下来的概率……我自己心里都打鼓。
但是渐渐地一天天写下来,5000收拿到第一个试水,到现在已经快要1.1万收了,追读也有4、500。
成绩对于新人来说还算不错,感谢大家的抬爱和包涵。
然后也有好多读者的打赏投票还有鼓励,特别是每天能看到有在本章说里留言催更的书友就感觉自己又有了动力。
其实最初想写本龙族同人的念头在作者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了。
那时候还会跟同学们讨论龙族里的各种情节各种人物,晚上没人讨论的时候脑子里自己也在回想龙族里的情节,想着想着就寻思,自己接驳一下写个人物进去怎么样?
但是当时课业繁忙实在是没办法动笔,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开书。
龙族对于很多人来说应该是青春时候的一股磨灭不了的记忆吧?
叶胜和酒德亚纪,芬格尔和Eva,楚子航和夏弥,路明非和绘梨衣,老唐,恺撒,零,苏茜,昂热,源稚生,源稚女,樱井小暮,麻生真,犬山贺,上杉越……
这些人物在江南的留下来太多太多的遗憾。
夏弥(耶梦加得)好像精神分裂一般的仇恨与爱情,绘梨衣对路明非的单纯依恋和不舍,楚子航在下雨天的淡淡怀念,昂热永远忘不掉的刻骨铭心的“夏之哀悼”。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他们都能好好的,结局也许挺有意思。
至少我挺喜欢美满的结局的……
最后要说一句,笔力有限,文风稚嫩,只能尽力去写这个故事,瑕疵和错漏可能有的,大家多包涵!谢谢!
如果大家想要捧场可以周五的时候来贡献个首订支持一下,拜谢!!
最后是更新问题,作者是个手残选手,只能说周五当天尽量多码,至少七千是能码出来的。
再次拜谢!
第七十一章:快递
“哥哥……”有人在黑暗中轻声地呼喊,像是迷了路的幼兽一般充满了迷茫和幽怨。
罗纳德·唐翻了个身,用薄薄的毛毯盖住耳朵。
真烦!这么晚了谁家孩子跑丢了?
可他没有注意到,往常一直嗡嗡作响的高铁轻轨声并没有响起。
“哥哥。”小孩又喊。
老唐又把毛毯裹得更紧了一些,纽约布鲁克林的夏天并不比其他地方更凉快,所以毛毯蒙着脑袋让他觉得越来越热了。
烦死了!再喊一声就睁开眼看看是谁家的小孩!布鲁克林区又不是什么很安全的地方,哪家的大人这么大心脏?
“哥哥。”空灵的喊声如期而至。
老唐猛地掀起毯子坐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看到眼前的场景却陡然懵了一下。
沉棕色的雕花木门大敞着,如水的月光倾倒在门外的庭院当中,水波一样的荡漾着。
景很好温度也适中,但问题是……这不是自己的那个狗窝啊!
“我在。”
另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老唐愣了一下,这不是自己的声音么?
当即他也顾不得自己为什么会从布鲁克林区的那个狗窝挪移到这来了,顺着声音就钻出了房门。
庭院里摆着两张桌子,形制古老的青铜烛台上一点火光静静摇晃着,烛光后有个白衣的孩子规规矩矩地坐好仰头看另一个人,双脚都好好地放在地上。
站着的那人一身白衣胜雪,立在清冷的月光中竟似要与月亮争辉。
这就是那个和自己声音很像的人?
“喂,你们是谁?”
老唐想出声,但整个人像是生了根一样在房门前站定,喉咙里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哥哥,你听见了么?他们越来越近啦。”孩子仰着小脸,青涩而又带着点警觉和害怕。
鬼扯,附近哪有人呢?
老唐竖起耳朵听了听,四周除去他们的说话声一点动静也无,更别谈“他们他们”了,话说他们又是谁?
“康斯坦丁,我们不需要有害怕这种情绪。”
男人说了这样一句话,让老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在拍欧美风的古装剧么?可演员明明是中国人吧。
“我不害怕,只是有点担心……又会很长时间见不到哥哥了。”孩子低下头去,清秀的脸藏在阴影里。
简直像只刚出生的可爱小狗崽。老唐想。
“我们终究会再相见的,康斯坦丁。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杀死你。”男人说得斩钉截铁。
老唐心说哦豁,画风突变成一场家庭伦理剧了,病娇哥哥亲手杀死弟弟的戏码么?
“可是哥哥,你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孩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难过,“这样你就可以撕碎所有挡在你面前的东西啦。”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我会很孤独。”男人转过身来,面对着正站在房门前的老唐,“几千年了,只有我们在一起……”
这一下几乎惊得老唐蹦起来,但他办不到,地上像是有胶水紧紧地粘住了他的鞋底一样。
那张脸?那张脸!
老唐的第一念头是没想到我这张脸穿上中国的汉服还挺帅,下一秒又忽然想到,为什么这个诡异的食人族哥哥会顶着自己的脸?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弟弟……毕竟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被人在美国收养了。
但是不管有没有弟弟老唐很确定自己不会作出这种吃人的疯狂行径。
天呐,我居然是跟一个疯子用着同一张脸!老唐在心里哀叹,因为他说不出话。
“最后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哥哥。”孩子和负手而立的男人都好似根本没有看到老唐一样,继续安静地对着台词,“食物生来就是要被吃掉的。”
“会的。”男人用着和老唐一样的脸,可现在那张有点喜相的脸上挂着有如刀刃般锐利的严肃,“到那时候,你会与我一起君临这个世界。”
好中二的台词。
老唐忍不住想捂脸。
可等他放下手臂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炽烈的火舌舔着老唐的面庞,可他却没有丝毫被灼伤的感觉。
火焰就像是从他身体中延伸出去的一部分。火的元素围绕着他起舞,礼赞王强大的力量与无与伦比的统治力。
燎天的烈焰里,人们在哭号在奔跑,焦黑的人形在地上打滚嚎叫,然后渐渐没有了声息。成千上万的箭矢如天倾般下落,可在离他好远好远的距离下就会莫名变成一团团明亮的火星,铁质的箭头闪着岩浆一样灼热的光。
可这些老唐都没有去看,他死死地盯着一根高杆,仿佛要直入云霄的高杆。
那个身穿白衣的孩子被挂在高杆上,大大的眼睛还在睁着,空洞而又无神。
“哥哥,你来啦?”
他慢慢张开手臂,小小的身体动了一下,好像要从高杆上下来拥抱着老唐。
染了血的白衣在空中猎猎作响,像是一面旌旗样的东西。
“不是!我不是你哥哥!”
一股慌乱的情感从老唐心底涌出。
他说不清如此惊慌是害怕那个即使被挂在高杆上还能正常说话的小孩还是……悔恨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
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么?自己做了什么?
老唐来不及思考了。他转头像是丧了家的狗一样连滚带爬地逃跑,面目狰狞如恶鬼。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追赶似的。
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听见有个轻轻的脚步声在身后急促地响着,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像是冤魂索命叫人头皮发麻的呼喊:“哥哥……哥哥……你去哪啦……我看不到你啦……”
我不是你哥哥!
老唐在心中狂吼着,可一种奇怪的感觉又逐渐取代了惶恐与害怕,有个声音在心底响起对他说着你为什么要跑?不要再逃避了。
“康斯……坦丁。”
他猛地坐起,在清晨明媚的阳光里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浑身都是冷汗,门口有笃笃笃的敲门声。
“Sir,yourexpress.”(先生,你的快递。)
第七十二章:诺顿正在赶来三峡的路上
老唐打发走了打扰他睡觉的快递员,随手扯了条浴巾披着洗了个澡。
把身上的冷汗都冲掉之后神清气爽地回到客厅,愣愣地看着那个扔在地上的小包裹。
什么人会给自己寄快递?
老唐扭了扭头,寄件人的那一栏是空着的,寄件人地址也没写什么东西。
这……
他挠了挠头,这么小的包裹里应该不会藏着个炸弹吧?拆开的一瞬间就能把他炸成漫天乱飞的肉沫那种。
但最后思来想去老唐还是决定拆开包裹,毕竟谁会费这么多心思来取他这条烂命?
要是老唐就是想给自己寄炸弹的人说不定转念一想就放弃了——他都嫌浪费。
锋利的裁纸刀剌开外面厚实的包裹皮,一叠薄薄的纸露了出来。
老唐疑惑地拿起来,那是几张画质有些模糊的照片。
第一张是个穿着开裆裤趴在地上的小屁孩,对着镜头嘿嘿地笑。
老唐挑了挑眉,这小家伙……怎么看着莫名眼熟呢?
他往下掀了一张,是个三四岁的小孩,骑在一块破墙上。
老唐又揭了一张,呼吸停滞了一瞬。
因为那很明显是自己小时候的一张照片,他有印象的,养父带着自己照过的唯一一张。
照片里十几岁的老唐披着一件很明显大了一圈的破旧皮夹克对着镜头呲牙咧嘴——那是养父以前特别潮流的一件衣服,后来淘汰下来给老唐穿了。
他对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忽然一下子掀到了最后。
出乎老唐意外的,最后一张并不是照片,而是不知道谁留下的字条。
“三峡,夔门,白帝城。”
七个让老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字。
作为一个华裔他当然知道唐代大诗人李白那首很出名的《早发白帝城》,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但李白是看到了白帝城朝霞下围满了彩色的云朵,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前面一叠各个年龄段的照片扔出来结果最后就留了这么几个字,太虎头蛇尾了吧?
老唐警惕地四周看看,窗帘好好地拉着,但是挡不住热烈的阳光——一如他无法挡住某些人的目光已经投向了自己。
能够搞到他小时候的照片自然说明那个不肯留下姓名和地址的神秘人能量惊人,从小盯到大却又在现在的时间段暴露出来是为了什么?
他么的,是什么鬼啊?
老唐自认干赏金猎人这一行应该警惕性也是够的,但是背后的人就是能盯他这么仔细,甚至让他一点都没发觉!
万邪不侵的老唐一时间也有些疑神疑鬼,无神论动摇了。
他背后一凉,好像真切地感受到了某种阴冷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可老唐转身,背后只有一堵冰冷的,有点破烂的墙。
*
“苏廷,听说他们马上就快到了?”
长江上今天下着一点斜斜的小雨,摩尼亚赫号,塞尔玛苏廷还有楚子航坐在宽阔的会客室里。
塞尔玛左看看把“琴盒”放倒在腿上细细擦拭着村雨的楚子航,再右看看盯着手机眉头紧锁的苏廷,终于忍不住打破了会客厅里的沉默。
实在是她看着楚子航一直慢慢擦刀的动作有些毛骨悚然,这个杀胚是打算直接把校董会派来的人一个个今天全给劈了么?
虽然很符合执行部一直以来的暴力美学但是这影响会很恶劣吧?
“对。”
苏廷应了一声,头还是没抬起来,似乎是屏幕上有比起校董会的“间谍”马上到访的消息更重要的东西。
“我打算过阵子去中国一趟。”
这是昨天老唐给自己的留言,苏廷皱着眉头已经看了半天了,脑仁都疼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以前看龙族的时候没记得交代过你这老小子还往中国跑过的,这是第三者介入之后急哄哄地跑来找路明非安定原配情绪么?
当然原因肯定没有这么扯淡,但是老唐真的说了之后反而更让苏廷头疼了:他居然说自己好像找到身世的线索了,而且就在夔门白帝城附近,这次来中国就是想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亲生父母什么的。
屁嘞!
苏廷看了这消息几乎要从屏幕里钻进去然后给老唐那鸡窝脑袋狠狠地来两下,你是龙王!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哪可能会有什么亲生父母?
不幸的话最多能找到一个亲生父亲!
而且确定的地址离真正的白帝城这么近,很难不让苏廷想到这背后是不是又有什么推手在作用。
嫌疑最大的就是路明非保姆团里的那几个家伙,别人也没有这么准确的情报。
如果老唐靠的太近……康斯坦丁会不会提前苏醒?到时候青铜与火之王两个就一起醒过来了!
苏廷挠了挠头,长呼了一口气。
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老唐说近期不会过来,大概要等至少三个月之后才会考虑这件事。
他咬咬牙,怎么也得把他这念头打消了!
“咱们,要不过去备战室?”塞尔玛胆战心惊地看着听过消息之后几乎要把一口牙都咬碎吞进肚里的苏廷,心想大家都这么同仇敌忾她反而有点担心校董会派来的人到底能不能留下全尸了。
“走吧。”苏廷站起身,身边坐着的楚子航把刀给重新装进琴盒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一架私人飞机划破云层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某个机场,巨大的机身上涂着一只张扬的凤凰标志——那是加图索家族的家徽。
专属的停机坪上几位乘客打着伞站在雨中,伞下的黄金瞳闪耀夺目。
“怎么?老家伙们不会只派了我们几个人吧?”有个声音在雨幕当中响了起来,听起来嚣张得很。
“洛朗家族和迦尔纳家族都表示有自己的办法过来。”
另外一个显得深沉了一些的男声回应了他的疑问,“洛朗家已经是摆明了不会和我们一道了,伊丽莎白·洛朗跟昂热一向走得很近。”
“至于迦尔纳……这次好像有点摇摆的意思,看不清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总归派的人不是来摸鱼的。”
“噗,摸鱼?”清丽的女声接过话头,“赫伯特·加图索,你不是在讽刺谁吧?”
“我们走吧。”赫伯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隐藏在黑色伞面下的面容冷厉而又带着无比的自信。
“希望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不要手忙脚乱的太难看。”
第七十三章:校董会特派专员(求订阅!!)
摩尼亚赫号,备战室
备战室里的大桌子上立着两排电脑,每一台电脑后都有一个身穿黑色行动服的人聚精会神地盯住屏幕,时不时还移动鼠标看似点击什么。
他们年龄有大有小性别有男有女,唯一能在他们身上找到的共同点就是动作干脆利落,宛如抬起又落下的轧刀一般简单却又有效,带着一股子令人不由自主严肃起来的认真劲。
苏廷此时也坐在一台电脑后盯着屏幕上起起伏伏的数据,偶尔偏头看一下紧闭的房门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忽然,一阵嘈杂的轰鸣声传了进来:有架黑色的直升机在外面的降落点落地了,螺旋桨渐渐停止了转动,有几个小小的人影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来了。
一时间所有执行部的行动专员齐刷刷地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象,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从直升飞机当中钻出的人数之后又默默回过了头,备战室仍旧安静如墓地。
“我没有权限进入?”
赫伯特·加图索打着伞站在雨中,不解地看着眼前拦下他的魁梧壮汉。
难道摩尼亚赫号上的负责人没有通知他们今天校董会的特派人员会到么?
壮汉没有打伞,任由雨滴落在一头黑发当中,再在头发的末梢汇聚成水流流下去,整个人好像一座中世纪的雕塑,冷峻而又富有美感。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三人,魁梧的身躯寸步不让,看那架势好像只要他们敢往前再走一步他就敢从腰间拔枪把他们射成筛子。
“是的,船长下的命令,无关人等没有他的指令不得进入摩尼亚赫号。”壮汉前压一步,“实际上你们已经违令了,立刻表明身份!”
“我是校董会的特派人员,赫伯特·加图索。”赫伯特惊愕地看着他,这跟他想象当中的场景根本不一样!
正常情况下这些家伙不应该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迎进去免得他们挑出什么差错吗?为什么在进门的第一步就被卡住了?
“校董会?”壮汉的语气已经变得有点不耐烦了,“什么校董会,立刻出示相关身份证明,不然请立刻离开。”
“你们没有得到允许登船。”
站在赫伯特身后的那个年轻人阴沉着脸踏了出来:“你们的部长没有告诉过你们校董会才是学院的真正掌权者么?你们的所有装备和活动物资都是由我们资助的!”
而壮汉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曼斯·龙德施泰特船长只是告诉他今天会有几个人来,让自己在门口卡一下他们,可从没告诉他这几个人是什么校董会的人。
“没有曼斯船长的命令,不得入内。”
“那就问一下你们的曼斯船长,我来亲自说明情况。”赫伯特咬了咬牙。
“不行,船长现在出任务去了。”壮汉摇了摇头。
“那就先让我进去!我来和你们船长说明!”
赫伯特几乎要咆哮起来了,在之前的工作当中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他发誓如果自己手底下有这样的家伙存在,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炒掉他。
“进入要有船长的命令。”壮汉寸步不让,嘴角扯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可是我们的设备没办法联系到你们船长!我们出发前没有提到需要什么奇奇怪怪的命令!”
“那几位就请回吧,没有船长的命令不能放行。”
四人僵持不下,从背后的舱室当中忽然传来了咯噔咯噔的轻快脚步声,壮汉回头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塞尔玛……学院里有叫做校董会的机构么?”
“当然有啦。”塞尔玛走了出来,白了他一眼,“学校里又不是只有教授们和校长在管事。”
“你们好,是校董会的特派专员吧?欢迎欢迎!”塞尔玛对着站在最前面的赫伯特伸出手,热情洋溢与壮汉的态度简直是两个极端,“我们的安排出现了一点失误,今天的值守人员刚好忘记通知到了。”
赫伯特的脸上又重新泛起了自信的笑容,虽然开头有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但是后来出现的这个小美女还是明白事理的,想来也就是这个值守的家伙没有被通知到所以才不清楚他们的身份。
于是他伸出手想要去握塞尔玛的手,塞尔玛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一下子抽回手来一巴掌拍在了壮汉的肩膀上:“还愣着干嘛?放行啊!”
赫伯特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好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他又只好讪讪地装作抬手看表的样子抖了一下手腕露出胳膊上的表来,他想收回之前的想法,这个小美女看起来有点不太正常。
听说执行部的人都多多少少有点脱离正常人的范畴,果然是这样。
壮汉让开了通向舱室内的道路,盯着他们三人看了一会,眼底还是有一丝迷惑——他还没搞懂校董会到底是干嘛的。
“三位请,我们的备战室在里面。”塞尔玛热情地为他们指出了路,“先收一下伞吧。”
三人面色有点不自然地把伞收了起来,这像是预判一样的话让他们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小时候在幼稚园出去郊游,老师会柔声地说“你该这样你该那样”,可他们又不是什么幼稚园的小朋友!
“该怎么称呼?”
赫伯特与塞尔玛并肩走在一起,他想要把对话的节奏重新找回来。
“叫我塞尔玛就可以了,大家以后都是同事!”塞尔玛笑着,心中腹诽要不是我来当这个引路的角色,一点好脸色我都不想给你们。
“好的。”赫伯特沉声说,“目前的任务进展如何?”
“长江最有可能出现的几段区域已经快要搜索完了,但是在十几天前出现的那次事故拖慢了我们继续探索的脚步。”塞尔玛显然还没有得知十几天前的那次事件实际上是一座尼伯龙根的门对着人世间敞开了。
不过校董会派来的三人看起来也不知道,或者是他们懒得开口告诉塞尔玛这项算是机密信息的东西。
“进展不错。”赫伯特点了点头,听起来他们切入的这个时间点很好,既不需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又可以参与到捕杀龙类的活动中方便夺取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