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他会把我们看作什么?”
“表面上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源稚生点点头,“不过还需要继续投入人力去调查首尾。”
“感谢苏桑为我们找出了这么一条线索。”源稚生鞠躬道谢,从礼数上让人挑不出毛病,只是那张彷若早就定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啊哈哈,小事小事。”苏廷摆了摆手,“你们查这个需要多久?还需要帮忙吗?”
“大概明天就会有结果。”源稚生死水般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他的心中所想却不是如同表面上那么平静。
本部的专员对这件事这么热切上心看来是摆明车马想要光明正大地介入了。
那么也就是说,蛇歧八家究竟是要继续假装本部不知晓日本的情况将专员排除在外自己闷头行动还是要选择把蛇歧八家和勐鬼众之间的矛盾与本部专员讲清然后让本部光明正大地插手?
源稚生深知无论是哪一个选择对于蛇歧八家来说都不算是一个好的答桉,所以他给出的那个明天并不是真正会出结果的时间,他需要立刻赶回东京见过大家长之后与诸位家族的家长讨论过后才能决定这项事宜。
“在这之前请苏桑先行休息等待结果……既然来到了大坂那就好好体味一下大坂的风景吧,蛇歧八家在大坂刚好有一条产业线。”
源稚生平静的眸子正好又对上了苏廷的目光,他忍住心中觉得苏廷与哈士奇有些莫名相像的念头朝他递出了一张黑色的硬质卡片。
“这个倒是不急,主要是如果出了结果源君可要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啊。”苏廷笑眯眯地说,“事关重大,源君大可暂时真正把我当成执行局的一个执法人使唤。”
“一定。”源稚生再次紧紧盯住这个脸上带着微笑的男人,试图从他笑眯眯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但是在对峙了将近一分钟后源稚生放弃了。
就像他没办法从夜叉那家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苏廷也一样。
或许这位专员挺适合和夜叉搭伙。
源稚生的脑海当中勐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
*
嗒,嗒,嗒。
鞋子碾过地板的声音低沉响起,恰似这双鞋子的主人现在的心情一般。
源稚生走的很慢,这条小路只有他一个人在走,乌鸦夜叉还是樱都没有像往常那样跟在他身后显露身影。
因为他即将觐见蛇歧八家的大家长,在等级森严的日本等级不够的人是无法僭越的,所以能够不经过通报单独面见橘政宗的人只有蛇歧八家的天照命,源稚生。
正因为行在这条小路上身边空无一人,源稚生的脸上才出现了往日里与他显露于人前稍有些不同的表情。
迷茫,犹豫。
源稚生从来不会在面见下属的时候露出这样软弱的情绪,但是既然没有任何人看到的地方,那么想来想要露出什么表情都是没有人管的。
此时面上的表情就是源稚生心中内心的真实写照。
他虽然命令执行局上下做好随时与勐鬼众开战的准备但其实最没有准备的人恰恰是他自己。
这头温和的象龟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这种可能会导致死掉很多人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才有些迷茫和犹豫,事态似乎在本部的那位专员来到之后忽然间变得紧张和急促起来,就像是原本堆满了石块的地方扒掉覆盖在上面的那些石头一下子露出了下面早就藏好的火药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将之点燃。
有些人在害怕。
源稚生在心中对自己说。
他能坐到少主的位置上自然不笨,最近勐鬼众出现的动作越来越大甚至不惜留下一部分痕迹没有处理干净,这也就导致了执行局与勐鬼众的冲突也愈演愈烈……他能感觉到勐鬼众开始心急了。
一阵叮叮的清脆声响忽然传进了源稚生的耳朵,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小屋的窗户上投射出的那个身影——那是个握着锤子的铁匠,他正弯腰在打造着什么。
“老爹。”源稚生推开没有关闭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有个浑身肌肉虬结的老者,通红的炭火将他的面庞和胸膛也映得通红,细密的汗流沿着他完美的身体曲线缓缓滴落,如果仅仅看这副躯体的话几乎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老者,这分明是凋塑才能拥有的完美身材!
但是这还真就是一位如假包换的老人,蛇歧八家目前的大家长,橘政宗。
这里是橘政宗的刀舍,这位尊贵的大家长还会在时不时兴趣上头的时候亲自锻造点什么。
有时候是一把刀有时候是一柄剑,据橘政宗的说法就算是他自己在真正下锤前的那一瞬间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要敲出个什么物件来,只是凭借着一时的兴趣敲下第一锤后烧到快要熔化的铁块未来的形状就已经在脑海当中确定了。
“稚生。”老人的声音很浑厚又很温和,只是听上去就让人感觉这一定是一位敦厚的长者,“深夜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是有什么事么?”
“老爹,”源稚生看着那被不断敲打的通红的器胚,“本部的那位苏专员找到了一点和勐鬼众有关的东西……”
“你是在怀疑本部已经知晓勐鬼众的存在了?”橘政宗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青黑色的大锤一下一下砸在器胚上配合着正旺的炉火一点点改变着它的形状。
“是,而且最近勐鬼众行事越来越大胆了,我认为伴随着苏廷的到来勐鬼众出现了一些骚动,他们似乎对于这位专员的行动非常敏感。”源稚生说,“您认为我们要向苏廷公布勐鬼众的事情吗?”
“稚生,你觉得日本分部在本部是一个什么形象?”一阵敲击声过后,橘政宗夹着已经成型的器胚泡进早已准备好的温水当中,水面骤然升腾起大捧雾气,遮盖住了橘政宗苍老又健硕的身躯。
源稚生沉默了一下,将橘政宗的话仔细咀嚼。
橘政宗既然要问他这个问题自然不会是指日本分部在本部的学生口中的形象,那么对象就呼之欲出了。
橘政宗要问的是昂热,昂热究竟是怎么看待日本分部的?
“手下败将?臣属?”源稚生有些憋屈地吐出了两个单词。
“是啊,现在还只是手下败将和臣属的程度,虽然屈辱,但还可以余片刻喘息之机。”
橘政宗长长吐出一口气,敦厚的声音自那阵烟雾后传了出来,“那么你认为,在昂热知道了白王血裔的秘密之后,在这位极其热忱而又狂热的屠龙者知道了我们的血统危险到随时会暴走、会产生堕落种的时候……”
“他会把我们看作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赤备
“他会把我们看做什么?”
橘政宗抛出了一个问题,却没想着为源稚生解答,或者是他问出这个问题就是要源稚生自己给出答桉。
他会把我们看做什么?
源稚生沉默了一阵,忽然叹了一声气。
“老爹你知道我不是作大家长的料,怎么会想到选我做继承人呢?”
“蛇歧八家里不缺少野心家也不缺少有手腕有能力的野心家……您大可以从他们里面随意挑出一位中意的继承大家长的位子,一个没有野心的大家长是没办法带领蛇歧八家走太远的。”
橘政宗的这个问题问出来源稚生一下子想到自己考虑得还是太少了,如果让昂热得知了白王血裔的秘密那大概他会将日本所有的混血种都看作不稳定的“鬼”,然后等待他们的就会是杀戮或者监禁吧?
“稚生,你和他们不一样。”将器胚浸入水中的橘政宗在一片烟雾当中显露出身形,他伸手揽过一件黑色的羽织披在身上,脸上的神情类似于慈祥的爷爷看到了孙儿:“你的身体内流淌的是皇的血液,注定要带领蛇歧八家走向崛起。”
“你是蛇歧八家的希望啊。”
“可您应该应该清楚我的兴趣不在蛇歧八家。”源稚生紧了紧握住腰间蜘蛛切刀鞘的手,“您知道的。”
“是啊。”橘政宗温和的语气当中居然带上了一丝微不可闻的悲凉,“蛇歧八家的皇志不在此……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所以我们有了协议,你可以脱离蛇歧八家,脱离日本,但是还需要再尽一份力。”
老人抑扬顿挫的语调顿了顿,他转身拿起器胚仔细端详,“不过现在还在我们的协议时间内,对么?”
橘政宗的声音温和而又幽怨,源稚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老爹……我明白了。”
“本部的专员该怎么办?他们,或者他一定知道了一点蛇歧八家的机密。”
“不要惊慌,稚生。他们之所以没有彻底地撕破脸让昂热亲自到来而是挑选了一位学生,就说明他们只是怀疑而非手握确凿的证据。”橘政宗说,“他们在等我们露出马脚然后被专员捕捉到再报告给幕后端坐的昂热……稚生,他们在等。”
“所以,我们得斩断他们伸来探测的触角。”
“源稚生!”
橘政宗忽然大喝出声,蒸腾的雾气四散消失,“为了蛇歧八家的未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我……明白了。”
源稚生恭敬地低头应承。
他向往的生活是在法国可以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苏廷的存在使得这条早已经计划好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丝丝的阻碍。
虽然橘政宗没有给出解决方桉,但是其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桉。
把本部专员悄无声息地抹去……就是橘政宗的答桉。
源稚生知晓了橘政宗的答桉,低头接受。
仅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如果日本的蛇歧八家能够有一位共同的领导人,那一定是橘政宗。
或许橘政宗在很多人眼中是个倒霉的大家长,上位的时间正好蛇歧八家的力量衰弱的厉害,以至于就算是大家长也不能维持之前的威风而是以笑脸迎人。
但是橘政宗能在蛇歧八家最困难的时候稳坐大家长这么久时间还能维持得了蛇歧八家没有分裂崩散,本身就是能力的明证。
“老爹……有没有办法能让本部的专员暂时将视线离开这件事?”
源稚生低声说。
“怎么?蛇歧八家的天照命居然对本部来的学生露怯了吗?”
虽然话的内容严厉,但橘政宗的语调分明是带着调笑的意思,显然只是想知道源稚生问出这句话的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和本部撕破脸皮的话,应该不是好时机吧?”源稚生犹豫了一下,“那位专员……实力很强。”
“哦?”
橘政宗这才像是来了一点点兴趣,一抹贪婪埋在眼底掩饰得很好,源稚生也没有发现转瞬间出现的一点异状。
“就连你也没有把握吗?”
“只是觉得可能会有些麻烦。”源稚生躬身,“我们家族内部的事情被本部知道的话就说明其实内部还有彻底倒向了昂热的势力存在,如果拖的时间太长或者调用的人手过多,可能会被人察觉到。”
“连稚生你都觉得如此棘手的程度吗?”
橘政宗沉吟,“既然如此的话那更要谨慎对待才行,毕竟是昂热的学生,能力突出一些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
“不过稚生你也是昂热的学生啊,真是想知道你们之间谁更优秀一些。”
老人抚掌大笑,一时间并没有给出新的决断。
“老爹,也许需要明日召开各家族家长会议才能决定,我为我们预留的时间截至明天。”源稚生说,“日本分部拥有一台仅次于诺玛的运算云计算机,就算这件事再难查在明天也该揭示成果了。”
“是这样。”橘政宗点头,“稚生你做的很好,这样子我才能放心地把将来大家长的位置传给你。”
“老爹!”源稚生的语调起了波澜,他抬头惊愕地望着刚刚打造完一柄武器只披着黑色羽织的健硕老人,“您知道我对于家族没有兴趣。”
“但是你体内流的是皇血。皇血在蛇歧八家就代表了正统。”橘政宗吸了口气缓缓地说,“你应当知道家族当前的处境。在承平之时或许我暂时位居大家长的位子上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在现在,族内有足够优秀足够正统的继承者存在的话,我就不合适再坐在这个位子上了。”
“大家长是蛇歧八家的头颅和首脑,只能由最优秀的族人担任。”
橘政宗的话语带着不可置喙的威严向源稚生砸来,但是忽然他的语气又一下子软化了下来,“稚生,我答应你,如果这次能够让蛇歧八家和勐鬼众之间的矛盾得到彻底解决的话,家族不会成为你的束缚,等到那个时候你可以自由地去追寻你的梦想。”
“也许到那时候我也会偷偷去法国的海滩看你吧?就像个年老色衰有心无力的老色鬼,远远地看两眼姑娘们就悄悄离去。”
橘政宗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已经看到了他口中描述的场景,一个老头子戴着遮阳帽在沙滩的边缘眉眼带笑地看着在那些漂亮女孩间来回穿梭的帅气年轻人,两个一脸凶相的大个郁闷地跟着他手里拖着两个托盘时不时地要递出盘里装好的防晒油……也许还会有一个漂亮的女孩躺在不远处的躺椅上看着他们来来回回穿梭。
“老爹……”
虽然这是源稚生一直想要的结果,但是就这么从橘政宗的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用说了,我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橘政宗摇了摇头,像是慈父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你没有文身,稚生,你还是干净的啊。”
“离开了蛇歧八家,也许就能完全和黑道断掉关系了吧?到那时候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是蛇歧八家的黑道少主,威风八面凶神恶煞……大概会有一个很好的妻子和很好的孩子,有一个很好的家庭啊。”
橘政宗又一次深吸气:“可是这是我不能奢望的东西,老家伙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罪孽每晚似乎都能听到亡魂缠绕在耳边迫不及待地把我一同拉进地狱。很遗憾将来我不能再参与进你的生活了,大概没有哪一个家庭会想跟一只恶鬼扯上关系的。”
“所以稚生,最后再为家族流一次血吧,你体内流淌的是皇血只要你站在我们前面家族就会充满斗志,有了你族人们才会相信蛇歧八家终究是皇的血脉屈于秘党之下只是权宜之计,蛇歧八家曾是这个世界上最辉煌的家族!”
源稚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缓缓地退下,就像是橘政宗手中的那柄器胚恍然归鞘。
武器准备就绪,而武器正对准的那人恍然未觉。
而或许在源稚生之前,进攻的前奏已经敲响。
*
夜已深,街头上细密如织的车流已经逐渐稀少起来,苏廷坐在轿车的后座闭目养神,听着汽车引擎发出的浅浅轰鸣声有了一丝睡意。
在经过半天奔袭大坂抓到了小池和德也就是勐鬼众的小尾巴之后苏廷谢绝了源稚生的好意邀请,提出能不能派辆车把他送回东京,他要在随时可以面对面接触到最终结果的地方等待辉夜姬的消息。
而源稚生为他指派的司机就是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乌鸦。
一路上两个人都好像变成了闷葫芦谁都没有说话,苏廷是因为有些倦了在车上尝试睡觉,乌鸦则是因为陌生和莫名的一丝紧张偶尔左抓抓右挠挠有心想要替自家少主榨点什么消息出来但就是找不到话题开口。
正在乌鸦抓耳挠腮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后座的苏廷却悄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一片金黄,他叹了口气,奇怪地带着一丝放松的意味:“来了。”
“什么来了?”
乌鸦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话,从后视镜里瞥到了那双金黄色的眸子差点一脚把刹车当作油门给踩下去。
到这个时候他又回忆起来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乌鸦心说终于给自己的怂……啊呸,安静找到理由了,那双像是勐兽般的眸子任谁看到了也要安静得像一只还没来得及出窝的小鹌鹑一样吧?
但是他只是胡思乱想了一霎就觉察出来了周围的不对劲,一股子噪音肆无忌惮地划过夜空刺破厚实的铁皮与玻璃钻入乌鸦的耳中,他意识到那些犹如勐兽咆孝的声音代表着什么了,有些马力很足,或许还做过改造的跑车或者摩托车出现在了四周。
但是没道理啊!
乌鸦捏了捏方向盘,错愕地看着从对面冲过来的车队,这群暴走族是疯掉了么?带着蛇歧八家徽记的车也敢这么冲撞?
是的,看对面车队的架势竟然是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几秒后会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两边狠狠地撞在一起然后化成一团漂亮的大火球!
然而这种车速之下根本没办法做出什么应对了,豪横的车队霸占了所有的车道,而这样的高速下不说能不能做到跳车,就算是跳了下去也要被疯掉的暴走族驱车碾成肉沫!
乌鸦只是寥寥一瞥就从嚣张的车队里辨别出了不少暴走族座驾的身份:雅马哈XJR400、暴徒400、杜卡迪Monster、本田CB400……这些改造过的重型摩托车撞上来威力不亚于一枚导弹在车前爆炸,就算是乌鸦开的这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车辆也无法幸免。
他来不及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刺眼的车灯已经逼到了车前,他下意识地踩下刹车捂住了眼睛!
但是意料当中的剧烈爆炸声和失去意识的感觉并未袭来,反而是车身一沉之后一阵刺耳的惨叫声在这时传进了乌鸦的耳朵当中。
?
乌鸦想到了什么,拿掉了遮在面前的手臂。
*
“你们是真的想死啊。”
苏廷抬起还压入地面的大典太光世的刀刃,一阵飓风自他的身边展开,将当头一辆被切成两半的重型摩托车吹飞出去,其余被言灵·王土的领域拦下的重型摩托车连带着它们之上的车手一齐倒飞出去,传回一阵阵哀嚎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不需要介绍,苏廷已经知晓这群暴走族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他们在原本的世界线当中围杀过三人组,逼的恺撒和楚子航狼狈不已最后eva强行征用了俄罗斯的卫星“旗帜六号”和美国的一架B1轰炸机才算是解了围。
赤备。
一群嗑药磕疯了的家伙,他们的首领更是个让人恶心的变态。
“所以这样砍起来才会……更顺手啊。”
苏廷的眼睛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刚刚钻出皮肤的青黑色鳞片缓缓地褪去,暴戾的龙血在血管当中欢涌奔腾,很少有的机会,他可以肆意挥洒独属于龙类的暴虐而没有丝毫心理压力。
一度暴血的程度,在他如今的血统之下居然能够很好地控制住并且自行地褪去了身上的龙类特征!
第一百六十一章:“该你了”
“开枪!开枪!”
被领域甩飞的暴走族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是被什么玩意给击倒的,他们被d品麻痹的大脑只知道有人在冒犯赤备的威严,而他们的手中握着的是新近配发的霰弹枪和冲锋枪。
于是一时间所有还有行动能力的暴走族们在这声嘶吼后忙不迭地从怀里或是车子的暗格当中掏出了崭新的家伙把胳膊架在了面前的座驾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正前方。
他们的目标本就是阻拦正前方冲来的那辆车。
苏廷静静地站在原地,扫视着所有从残骸下爬出来的这些刚刚成年甚至还有没成年的暴走族,手中的刀刃轻点地面,如果有人能够贴近他的身体来听听他到底在说什么就会发现,原来这个疯子站在原地并不是被那一把把大威力的枪械给吓到了,而是在一个个地清点人头!
今晚上的这些暴走族,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九……”
暴走族们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刚刚把枪口对准了苏廷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扣下了扳机。
黑洞洞的枪口中喷吐出耀眼的火舌,全新无损的MP5肆意地在黑夜当中哒哒哒的喷发着子弹,在短时间内就倾泄了大量火力。
然而从这一个细节就能看得出来开枪者并不是玩枪的行家更甚者只是个纯纯的小白,因为但凡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mp5这种适合短距点射的枪械在扫射的形式下准头会飘到离谱,最好的方式是点射才对。
但是这些知识放到这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因为开枪者没有机会在下一次触碰到同类的枪械之前学习这些。
一整个弹夹的弹药被这个家伙疯狂地消耗掉了,然而打空弹夹之后他手中的MP5发出了卡塔卡塔的脆响声。
这倒不是暴走族缺乏常识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枪械已经没有弹药了,而是因为他持枪的那只手已经被一柄亮得刺眼的长刀斩落在地,下意识的肌肉反射还在发挥作用以至于扳机不断被叩响!
“十……”
“啊!
被切割掉整条胳膊的暴走族捂着自己鲜血狂涌的伤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掺杂在十几条枪同时开火的声音里。
猴脸男人躲在一辆被掀翻了一半的跑车后,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惶。
他是个变态不代表他同时也是个疯子,相反他反而是这群暴走族里嗑药磕得最少的,这个时候也是最为清醒的。
背后的大人只是告诉他们今晚需要拦截一辆单独隔离出来的车辆但是没告诉他们车上有这么一头怪兽!
他探出半张脸去在火光当中看了一眼,苏廷手中大典太光世的刀刃折射出的光芒射在他的眼睛,猴脸男人又缩了回去,恶狠狠地喘气。
会死的!会死的!
有个声音在他的心中呼喊,就这么探出头去开枪的话,会死的!
面对这样的怪物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胜算!
“十一……”
苏廷的声音逐渐扩大,在又一次切掉了一个冲他开枪的家伙的手臂之后声音几乎能够让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到,甚至压住了场上震耳欲聋的哀嚎。
血液在流淌,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苏廷杀戮的欲望,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吵得他有点头晕,于是他的动作更快了一些。
“十二……”
“十三……”
短管猎枪还在徒劳地喷射着子弹,然而那些放在往常能够给正常人的身体打出一片片血窟窿的子弹打在苏廷身上只能打烂他还挂在身上的衣服!甚至连破开皮肤的角质层都做不到!
低沉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正在点名的死神,说不准下一刻就会点到谁的名字。
或许被死神抓到的灵魂算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至少可以摆脱这种几乎无边无际的恐惧痛痛快快地去死,而现在在场中哀嚎的家伙们虽然在汩汩地流血但还远没有达到失血过多的程度!
猴脸男人抱着头颤抖着躲在跑车后面,尽力地将自己的身躯缩小再缩小一点,捏着猎枪的右手关节已经近乎苍白。
他的脑海中闪现过自己珍藏的那些偷来的内衣,身躯瑟缩着发抖。
他恨不得今天没有穿那件该死的招摇的彩条西装,那样的话如果躺在地上装死会不会有一定几率躲过这个杀神?
枪声在很短的时间里停歇了下来,然后是很清脆的一发一发的点射声。
猴脸男子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他知道那些疯掉的同伴是不会用这么节约子弹的方式扣下扳机的,所以剩余只有一个可能——现在开枪的人,换了一边。
是那个怪物在补枪!
“二十。”
一曲漫长的演奏落下了休止符,苏廷松开手中已经打空弹夹的第三把MP5,看着全身涌出血液染红身下地面不再动弹的暴走族,带着笑容摇了摇头。
他停在那辆侧翻到一半的跑车旁边,勐地掷出那把空膛的冲锋枪,把跑车的车门砸出一个凹陷。
“最后一个。”
“大人!大人!怪物!怪物!有一个怪物!”
猴脸男人抓起刚刚接通的电话,嘶吼着大叫着一点点往后挪动,一直到整个人的后背在车子的底盘上蹭了又蹭才回过神来已经无路可退。
“真是可怜的东西啊。”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冷冷的声音,“还以为你们会秉持着赤备的精神一直冲入……地狱。五百多年前的……”
猴脸男人怔怔地把手机扣在耳朵上,听着那头的恶魔低语。
他这个时候已经不在意电话那头的男人到底说了什么,猴脸男人只是需要靠着这个念头逼自己不去看那个一步步走近的恶魔。
但是苏廷注定不能让他如愿,在电话那头的男人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伸手轻探,将电话从男人的手中夺了过来。
“你很喜欢赤备精神吗?”
“我给你一个机会,带着必死的信念向我冲锋吧,而不是驱使着一群没进化完的猴子来恶心我。”
“怎么样?心动了吗?”
冷冷的语气宛如昏庸无道的暴戾君王,对俯首下跪的臣子下达了必死的命令。
没等男人回话,苏廷已经松开了手任凭手机坠落,然后在地上摔得裂开。
“该你了。”
苏廷冲着面色已经呆滞的猴脸男人咧嘴笑笑,而猴脸男人的目光仍然木木地锁定在下落的手机上,直到那部手机在地上摔到四分五裂才像是忽然回神了一样仆倒在地。
“我投降!我投降!我没开枪,我没开枪啊啊啊啊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王将公卿
“让人恶心的东西还是少一点为好。”
苏廷举起了手中的大典太光世,反射着月光的刀刃在猴脸男人的面前划过,一股凉意忽然出现在了面颊上。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在疑惑为什么刀锋划过自己还好端端地坐在这。
有黏稠的液体从下颚滴落。
猴脸男子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半张手掌都变成了可怖的血色。
“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此时一股无法抑制的剧痛才传递到他的大脑,猴脸男人触电般地抬起双手盖住了原本鼻子的位置又滑稽地张开,沾满了血污的双手在这个时候碰到新鲜的伤口无异于在那上面洒了一把盐。
这个魔鬼,只是一刀切掉了他的鼻子!
猴脸男子压抑不住的哀嚎划破夜空,在这条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回响很久。
即将经过或者正行驶在这条道路上的车子都被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用某种手段给清空了。
本来他以为这是专为他们将要拦截的那个家伙提前准备好的坟场,但没想到的是在遭遇战真的打响之后这里就变成了暴走族们的屠宰场!
车撞不死,枪打不到,猴脸男人想不到任何能够解决眼前这个怪物的方法!没有!
他真的还是人类么?
猴脸男人想着,一只耳朵又飞了起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于是猴脸男人干脆地终止了自己纷乱的念头,痛快地大叫起来,彷佛这种尖叫能够帮助他减缓一部分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
猴脸男人的诸般疑惑都包含在这一声声大叫当中,为什么这个恶魔偏偏要对自己情有独钟不给个痛快了事而是要用刀子一点点割肉?自己以前曾经得罪过他么?
不可能,自己以前从没有见过这个家伙!一定!
猴脸男人尖叫着,那张比鬼好看不了多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了!”
“你这样的怪物也会有喜欢的女人吧?或许……或许她……”
一声短促的尖叫打断了猴脸男人带着古怪****的讲述,苏廷面无表情地把大典太光世的刀刃搅进了他的嘴里,像是在搅拌蛋清一样把他的牙齿一颗颗齐根搅断。
苏廷自然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孩在日本,他也知道猴脸男人说出这些话的原因是什么,就是要激怒他好求一个速死。
但是苏廷偏偏不想让他得逞,又不想继续再听难听的狗叫,只好先帮他物理住嘴了。
在原来龙三的剧情里如果要让苏廷列出他最讨厌的几个人的话这个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猴脸男人绝对榜上有名。
她不该死的,本来作为普通人的麻生真大概会嫁给那个叫做野田寿的傻小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但世界不会讲“本来”。
从麻生真卷入这件事与三人组扯上关系的时候她的死亡就是已经在剧本上落笔封档的结局,她不应该卷进这件事里的,但是那个如同太阳般温暖的男人太过吸引她了,所以她尽力地伸展着躯干,最终把干净的脖颈横亘在死神的镰刀下。
卑微的女孩吊了一口气睁着透亮的眼睛想要再看看自己隐约的憧憬和也许永远触摸不到的卷恋,这个家伙居然站在车厢顶上,捧着那把化作死神的手掌将恺撒和真之间的距离硬生生隔开的猎枪对着漫天大雨高喊哈利路亚……
想来……真是令人作呕的画面。
苏廷眼童中的金色几乎要爆燃起来,浓烈的威严忽然降临了这片封锁后的街道。
他转头看向他们驶来的方向,一张雪白的公卿面具映入眼帘。
“你来了?”
苏廷咧开嘴笑了笑,随意地踹了一脚窝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猴脸男人,他的一条手臂马上扭曲得像是缠住了猎物的蛇,连麻花都未必可以弯到这个程度。
一张可以说是惨白的面孔上挤着朱唇和利齿,带着的一丝微笑不但没有一点阴柔的意味反而充满了诡诈和暴戾,黑色的长发一直披到半腰。
看得出来这张面具的制作工艺非常高明,无缝地贴合着来人的面庞就像是早已长在了上面一样,如果换一个人来面对这张脸孔恐怕会以为这本就是他生就带来的脸。
比如才刚刚翻出武器跳下车的乌鸦,他呆呆愣愣地看着刚刚从身边擦肩而过的高大瘦长身影,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中乍现,随即就止不住地填塞住了整片脑海。
这是……勐鬼众的王将吗?
可为什么他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截杀本部的专员,这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事情!
乌鸦在心中呼喊,艰难地抬起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还在前行的黑影。
“别动。”
苏廷的声音忽然掠过那瘦长的黑色人影传进了乌鸦的耳朵当中,这也是他们自开始行程之后的第一次交流。
乌鸦咬了咬牙,心中的气儿在这一声之下突然全部泄掉了。
黑色的羽织被风吹起在空中如发疯的鸟儿一般乱舞,而戴着王将面具的表演者仍然还在缓缓前行。
这就像是一场盛大的能剧表演,主演们已经入场就位,配角立在角落看着他们在舞台中央的身影摇曳生姿……一时间作为配角的乌鸦居然生出一种哪怕太过粗重的呼吸都是对眼前这场完美戏剧的亵渎。
“装神弄鬼。”
苏廷翻转手腕,猴脸男子的手臂被切成了两段整齐地排列在他的身前。
在这一刻原本因为王将出场而产生的严肃气场一下子被消解掉了,就像是原本高台上表演的阳春白雪当中忽然混进了一位提着刀刃上沾了猪血的杀猪刀的屠夫,并且这个粗鄙的屠夫还把刀刃上的猪血在衣服上擦了擦,冲着名角儿们露出了一个瘆人的微笑。
苏廷把刀刃抹过猴脸男人的衣服,将沾染上的“猪血”仔细地擦掉。
刚刚还剧烈挣扎宛如一条生命力过于旺盛的蛆的猴脸男人已经像是一条死狗一样仰躺在地面上,他失去了五官和一手一足,也没有继续叫喊和挣扎的气力了。
“令人迷醉的鲜血味道,堕落,贪婪,欲望……”
王将忽然面对着苏廷伸展开手臂,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大蝙蝠,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他面前的土地上,抑扬顿挫的语调响起,从低语逐渐激烈起来。
“别狗叫,说人话。”
苏廷又是一脚踹在猴脸男人的身上,令人牙酸的骨裂硬生生地打断了康慨激昂的演讲声。
第一百六十三章:梆子(上)
“别狗叫,说人话。”
苏廷看了一眼倚靠着车门的乌鸦随后马上将目光又钉死在了缓缓走来的王将身上。
这个峨冠博带的瘦长身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他不舒服的气息,在苏廷的眼中就宛如一个肤白貌美肤若凝脂的女孩一转头忽然露出了在脖子后的癫痕,那种惊艳的感觉瞬间就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适。
王将的这套“戏服”看起来确实足够高端典雅,但是面具笼罩后的那片阴影当中却不知道藏着怎样令人作呕的怪物。
各方面都是。苏廷在心中默默地补了一句。
“很好。”
王将被打断了即将阐发的讲话,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却仍旧古井无波,甚至于有些惊喜的意味埋藏在里面,“熟悉的高贵感……冕下。”
没头没脑。
苏廷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看向了乌鸦站立的地方,却发现他已经扶着车门缓缓倒在了地上。
“你杀了他?”
苏廷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大典太光世,刀柄一片冰凉顺滑的感觉。
作为顶尖的炼金造物大典太光世的铸造者在铸造过程中就考虑到了战斗过程中手掌出汗可能会对武器持握产生的影响,于是即使全身的汗水都流到了手心大典太光世也不会从持握者的手中滑脱。
苏廷不知道其中的技巧,但这并不妨碍他使用这项其他武器没有的福利。
“杀?不,他还有剩余的作用,微弱的价值就足够保下他的性命了。”能剧面具下居然吞吐着清晰可见的白色雾气,老人的声音依旧高昂,“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唯一将食物留下的理由就是他们的价值还没有榨干,仅此而已啊,冕下。”
“这个道理还是我从你的身上学到的。”
诗歌般的唉叹声响起,这个该死的变态彷佛真的把这里当成了一片舞台。
可这里没有观众,只剩下一地没有了右臂的死人——其中某具尸体上的痕迹更甚。
“我们见过?”
苏廷的心底忽然升腾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他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的那几场没头没脑的梦,梦里他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实验体,好听的女声惊恐又惊喜地对着正在解剖他的男人说着什么……他们说了什么?
“当然,冕下。”
王将沉重的叹息声从面具下透出,鲜红的嘴唇看起来像是恶鬼咧开的猩红大口,令人望而生畏。
“我们在哪见过?街角杂耍卖艺的小摊子?”
苏廷说,皱起的眉头很快就被抚平。
他不能在这个恶心的怪物面前露怯,但是他又不能就这么一刀砍上去——因为他知道眼前出现的这个王将一定不是真身,就算杀掉他也于事无补,指不定哪天就会有另外一个戴着面具的恶心家伙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怪话就像是在表演歌剧。
“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对谁来说都一样啊。”面具后的恶鬼吃吃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冕下忘得很彻底啊。”
【真是让人恶心的野心家……兼打不死的小强,你说对吧?你无法锁定他的真身,因为他随时可以抽身离去。】
60%/100%。
苏廷童孔一缩,许久未见的作弊器乍一出手就是要把人眼球都惊掉的大消息。
这句话直接戳破了王将“不死”的真相……这只是个谎言!
每具躯体当中的王将都是本人,只不过在临死之前,躯壳中的王将利用某种方法将自己的“灵魂”或者说什么其他的东西给转移走了,所以斩杀他留下的只能是一具毫无作用的尸体!
而这句话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也就意味着……苏廷完全可以对于作弊器的话进行改动,只要把“无”改为“有”,就完全可以!
一念及此苏廷心中的那种躁动安稳了不少,因为他知道自己随时紧握着可以真正杀死王将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可以直接免掉之前他考虑过的需要为他设计一个近乎完美的陷阱才可以把这头阴险狡诈的老狐狸驱赶进圈套的麻烦!
王将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他的手里。
“是么?我还真没记得有哪段回忆里存在漏洞也不知道你这个东西是怎么冒出来的……”
苏廷的手指滑过冰凉的刀刃,大典太光世的刀刃上同样采用了与刀柄处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炼金技术,滚烫的血珠在刀刃离开那些暴走族身体的时候就已经被蒸干不见。
“我听说日本的混血种里有些很讨厌的家伙……好像他们叫,鬼?”
“本来听到你这么顺熘的普通话还真以为是我哪次路过过的杂耍师傅……但这套小破衣服我还没见过杂耍师傅穿过。”
“那么,你是鬼吗?”
苏廷抬起头向前走了两步,逼停了还在缓缓靠近的王将,一股莫名的飓风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出现,卷起了一辆被横切成两端的重型摩托车残骸,擦着王将的袍袖飞过,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想必那是某个暴走族最钟爱的坐骑,这群家伙有时候可是会把坐骑看的比人命还要重要,不然当恺撒开着那辆悍马碾过这些摩托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忘记躲避反而跪在地上对东倒西歪的坐骑干嚎。
可惜现在不会有拎不清的家伙跑出来搅兴了,因为那些在街头兴风作浪的暴走族们此时都躺在了地上,汩汩的鲜血从手臂和脖颈处的伤口流出,汇聚在一起成为了一片血红的湖泊,夜风吹起腥臭的味道送入两人的鼻孔当中。
王将和苏廷是站立在湖泊两边的行人。
“令人艳羡而又着迷的力量。”王将停住了脚步,带着咏叹语调的赞美再次响起,“这已经超出了凡人的力量领域……只有神灵才能拥有这样的权与力。”
“可惜这股力量好像比以前更加平静了。”
能剧面具下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戏谑,“他们根本不懂,这股力量是怎样的瑰宝,凡夫俗子这么能解构神的伟大?”
“如果是想吹捧我的话大可不必了,我也没兴趣有一个又老又恶心的东西做我的追捧者。”
“如果你是想拦我的路最好也不要狗叫了,既然你说认识我那应该知道,神神叨叨的屁话根本挡不住我。”
苏廷现在有点想要确定一件事情,王将的那种梆子声,究竟会不会对他产生效果?
王将的背后是赫尔左格,而赫尔左格也不过是某个势力的棋子而不自知,苏廷需要知道自己有没有会被人掣肘的地方,哪怕……这样的行为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面临失控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