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有缺的信仰
蒋鑫没有理会莫宇阳,而是吩咐部分手下打扫山谷,因此此地的血腥气越发的刺鼻起来。
好在蒋鑫没有彻底忘记莫宇阳,因为在一番耳语后,一名手下走过去帮他包扎伤口。
李剑才算体会到软筋散的厉害,几十丈的距离不算远,却把他累的够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觉走路比什么都累。
直接靠在金道轩身上,李剑喘着气说道:“真不关我事,虽然他们是我的后手,但我从没想过动手的是你同门。”
金道轩淡淡道:“这次的功劳够莫宇阳封侯吗?”
李剑哼了一声:“封侯?你把大韩的侯爵看的也太不值钱了吧,要不是看我家老头的面子,我现在都混不到侯爷。”
金道轩沉吟片刻道:“不管怎么说,你赢了。”
李剑摇头:“最后时刻,你不是也后悔了吗?”
“我想你放过那些同门,哪怕我跟你去官府大牢,谁知最后竟然成了这样。”
李剑叹了口气:“可能是命中注定吧,我们都想不到结束这一切的竟然是你的师兄弟。”
说完话,李剑朝已经包扎好伤口的莫宇阳招了招手:“你过来!”
莫宇阳不知道李剑的真实身份,可看蒋鑫对其恭敬有加,知道对方来历必定不俗,于是几步走到二人跟前:“这位大人有何吩咐?”
李剑上下打量了下莫宇阳:“小哥长的一表人才,再加上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大王一定会喜欢,你前途无量。”
莫宇阳忍痛拱手道:“多谢大人夸奖,只是不知道大人如何称呼。”
“李剑,韩王曾悬赏通缉,不过一直没有抓到我,不想今日被你们抓到了。”
莫宇阳闻言一惊:“原来是侯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侯爷恕罪。”
李剑摆手道:“不知者不怪,你为朝廷清剿贼人功不可没,先去一旁歇息,等来日见到大王,我定会为你美言。”
莫宇阳点头称谢,拱手就要离开,不想刚一迈步身子就一个趔趄。
看着莫宇阳有些惊骇的目光,李剑惊讶道:“莫兄这是怎么了?”
莫宇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刚刚手臂受创,有些眩晕,并无大碍。”
李剑连忙招呼附近一名士卒:“快送英雄回帐篷歇息,好生招呼,千万不能怠慢。”
看士卒搀着莫宇阳离开,金道轩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剑笑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小子虽然有伤,可对付侦缉司的这些货绰绰有余吧,一旦他暴起伤人怎么办?”
金道轩瞅着李剑说道:“直到现在我才真的相信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真是太小心了。”
李剑哼了一声:“要是不小心,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金道轩皱眉道:“那去年韩梁大战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不知道详情,可坊间传闻你率军纵横数千里,舍死忘生,受创无数。按照你现在的性格,不该那么拼命才对。”
李剑翻了翻白眼:“我就不能冲动一回?人这一辈子谁还不冲动一次!”
金道轩摇头:“梁王手下尽是废物,要是有个稍微能打点的将军,也不会留下你这个祸害。”
“没有我这个祸害,你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金道轩哼了一声:“没有你,我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搞不好我们和玉狐山庄都会有一定的关系。”
李剑笑了笑:“你太看得起你们自己了,不过你口中的上帝是什么东西?”
金道轩怒道:“你的上帝才是东西呢!”
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主啊,求你原谅你的子民吧。”
说完之后,还用右手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十字。
金道轩的一连串动作让李剑一头雾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这是我们的信仰,上帝是我们的神,他创造了我们,当然也包括你们。”
李剑闻言怒道:“放你的狗屁,老子是爹生娘养的,怎么可能是什么狗屁上帝造出来的!”
说完后李剑眼神一阵暗淡,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反正现在没事,不如借此机会和我说说你们的上帝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李剑对上帝的不敬让金道轩很是恼火。
李剑无所谓道:“我是东西,和我讲讲,如果有趣,你说我不是东西都没关系。对了二位,找地方坐下歇息吧,放心,有我在打不起来了。”
剑拔弩张的双方谁都没想到最后竟会变成这样,互相之间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等两位同门二人坐下后,金道轩瞅着李剑说道:“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中的什么毒?是不是没有解药?”
李剑一呲牙:“真聪明!”
金道轩哼了一声:“白痴都知道,要是有解药,你还会和我们一个样子。是不是我们这身修为算是彻底废了?你实话实说就行,有你陪着,我也不会太过沮丧,毕竟你的修为比我高很多。”
李剑笑道:“放心,废不了,不过要等上一段时间,今天上午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好了。我把实话告诉你了,你也和我讲讲你的上帝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金道轩口中的上帝是个无所不能的人物,他不但创造了世间的一切,而且还会在人死之后将其灵魂引入天国,并且也会时刻关注他治下的子民。
为了挽救日渐堕落的人,上帝甚至派出他的儿子行走于世间,教化世人使其向善,不想最后上帝之子反被人所害,最终被钉在十字架上。
开始的时候,李剑多少还有些兴趣,当发现周围的士卒都抻着脖子听金道轩讲述时,他反倒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等金道轩讲完,李剑长出了一口气:“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从哪里听来的?你问问大家谁听过这些荒谬之论?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去认什么上帝,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
金道轩怒道:“你可以看不起我,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信仰。”
李剑翻了翻白眼:“屁的信仰,你说的上帝之子不就是老天爷的儿子吗?我从来没听说过老天爷的儿子被人弄死,还是被钉子钉在架子上钉死的。”
说道这里李剑一愣:“一个人被钉在架子上,我想起来了,我在一个山洞里看到过这东西,自己都被人弄死了,还能去救别人?”
金道轩闻言又是大怒:“那是为了他的子民!”
看金道轩几乎急眼,李剑连忙说道:“我知道一个人对这玩意的了解肯定比你那位宗主多,按照你的说法,她才是正宗的信徒。”
金道轩盯着李剑道:“谁,那人在哪里?”
“你们这是异端邪说,所以只有异族才真正懂得这个。知道为什么世上找不到你们信仰的依据吗?因为这个教派的发源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
金道轩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你那个红毛夫人,她是异族对不对?难道说异族也信上帝。”
李剑骂道:“王八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红毛夫人,不会说话就闭嘴。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你们好像被骗了,或者说你们所信的东西本就是有缺的。”
金道轩不解道:“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自己的宗门叫什么耶华宗嘛,它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我忘记了,但绝对不叫耶华。如果你真感兴趣,等此间事了,就和我回长安,我让夫人为你解惑。”
金道轩一脸警惕的看着李剑:“没有什么条件?”
“当然有,不过条件晚些时候我们私下聊。在此之前你要约束好手下,那么多人就剩下这么几个,想想都可怜。”
金道轩盯着李剑说道:“你那个夫人到底是什么人?”
李剑在遗迹发现李晴时,在场的人并不是很多,那些闯入者不但不知道李剑他们的身份,而且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在世间露面。
为这事李剑还曾问过东方玉楼,结果他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闯入者无法四处宣扬,李剑带去的人更不会对外传播李晴的身份,所以知道她来历的人少之又少。
虽然世人对李晴的来历多有猜测,可长安人不在乎,他们只知道自己这位准主母本领却不小,最起码如今的书院对她赞赏有加。
如今听金道轩问起李晴的身份,李剑一呲牙:“不知道我们都姓李吗?”
见金道轩翻起了白眼,李剑笑道:“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你,不该告诉你的时候,问也白问。”
就在这时,蒋鑫走到李剑跟前:“侯爷,接下来怎么办?”只是说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扫了金道轩一眼。
李剑拍了下蒋鑫的肩膀:“放心吧,他们不会跑,要是真跑了,你找我要人就行。看现在这个样子,今天估计是什么都做不了了,你让人扎营歇息,其他事明早再说吧。”
蒋鑫点头,然后冲着一名手下点了点头,就见此人一抬手,一支拖着烟火的响箭便窜到了空中。
“侯爷,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不少兄弟都在左近就地隐藏,辎重给养都在他们那里。”
等蒋鑫离开,金道轩问李剑:“原来你还是准备打开此地。”
李剑点头:“当然了,这里是个隐患,既然有机会将其铲除,为何还要冒险等着他们破船而出!”
第六百六十章 只是去看看
李剑在山谷中等待软筋散药效散去的时候,厉长风已来到了长安书院门口。
虽然太阳初升时才上床歇息,可厉长风依旧精神抖擞,在他看来四十多岁的自己正当壮年。
看着书院大门,厉长风苦笑连连:难怪面对几百人的进攻,书院依旧无恙,这哪里是什么书院大门,这完全就是一座城门。
不多时一名士卒打扮的护卫来到门外:“厉大侠,我们院长有请。”
厉长风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可谓不高,虽然年纪不是特别大,可武功造诣早已被整个江湖所认可。
不过今日厉长风第一次体会到智者的气势,虽然周炎只是位书生,一位没有任何修为的书生。
周炎平静的望着坐在对面的厉长风,眼神里没有杀气,只有睿智,却让他如坐针毡。
见厉长风鼻尖开始冒汗,周炎这才微微一笑:“厉大侠果真想入书院?”
厉长风点头:“劳碌半生,毫无建树,今得知书院广开山门,教化世人,特来此尽绵薄之力。”
“厉大侠是一人至此还是整个巴山派全员来到长安?”
厉长风欠身道:“巴山派虽然弟子不多,但不少人利欲之心兼有,若是全部来此,恐怕会污了书院的文雅之气。”
周炎笑着摇头道:“大侠此言差矣,书院教书育人,育的可不止未经世事的孩童,而是整个天下之人。”
厉长风闻言心中一动:“先生的意思是人人皆可进入书院?可我听说书院学生已经选拔完毕。”
周炎笑道:“难道书院只会选拔一次学生?以后年年都会有选拔,年年都会有学子进入。书院不但选拔学子,也选拔教习,如此才能实书院实力。今书院只有百余名教习,对我来说远远不够,所以现在最缺的不是学生,而是教习。”
厉长风喜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进入书院?”
周炎笑道:“此事不在我,而在先生。”
见厉长风不解,周炎又是一笑:“先生若想进入书院,也要经过选拔,只有通过选拔才可以进入书院。书院乃是育人之所,教习必须德才兼备,若是教习名不副实,又如何教出合格弟子。”
厉长风不解道:“如何选拔?”
“恕在下冒昧,请问先生可识字?”
“当然,厉长风虽然在拳脚上有些成就,可也并未因此放弃学识,若是识文断字都不能,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周炎点头:“既然如此,先生三日后再来,到时我为您单独准备一次选拔。”
厉长风离开书院时,心中有些得意:周炎不但告诉自己,考试绝没有自己想象的困难。对自己的称呼也有了变化,从开始的大侠到后来的先生,这是不是认可的第一步?
看着街上的人流,厉长风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问题:这次来长安到底为了什么?
厉长风站在街上思索自己来长安的目的,姬星则在将军府中替刘志解释。
虽然姬星说的头头是道,可龙若兰最终只淡淡说了一句:“律法就是律法,没有人情可言,若是人人都讲人情,要律法何用?”
“难道就不能破例一次?我一辈子也来不了几次长安,就当给我个面子。”
龙若兰瞅着姬星道:“既然梁王已开金口,若是拒绝的太过直接也不合适,这样吧,除非你能帮他将耽误的时间补上,否则必依律而行。”
姬星一愣:“如何补?”
龙若兰微微一笑:“简单,与他一起值夜,一次就好。”
姬星笑道:“不就是一次值夜吗?今晚就补上!长这么大从没做过捕快,正好过过瘾。”
见龙若兰点头,姬星又说道:“刘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觉得让他做捕快有些屈才,不如你与陆先生打声招呼,略微提拔一下。”
龙若兰一笑:“梁王为何不去与陆先生提起此事?”
姬星摊手道:“虽然长安我不是第一次来,可熟识的人却没有几个,至于朋友恐怕就只有你们两口子了。我是客人,不能干预长安政事,所以这是作为朋友的一个简易。”
龙若兰闻言颔首道:“多谢梁王,只是长安与别处不同,不管下级公人有多大本领,必须在原本职位上做足三年才能议论提拔之事。”
姬星不解道:“为何?”
“若是为官者不知百姓疾苦,又怎么会为百姓着想?只有从最底层做起的人,才知道百姓最需要什么。虽然这样的人未必能成为好官,可好官一定懂得百姓疾苦。”
听完龙若兰的话,姬星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出声,直到对方几句梁王出口,他这才回过神来:“夫人觉得这样做有多大用处?”
龙若兰摇头:“单单如此用处不会很大,要想为官者不贪不腐,除了让他们明白百姓疾苦,还要有人在一旁时时督促才可。”
姬星追问道:“如何才能时时督导?”
“官府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所以想要有效对公人进行督导,靠的还是他们自己。”
姬星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夫人的意思是互相督导!”
龙若兰点头“正是,不但要让公人间互相督导,还要让百姓对公人督导。”
“夫人,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我觉得李剑没这个脑子,虽然他鬼点子不少。”
龙若兰微微一笑:“保密。”
离开将军府后,姬星边走边与姜城说起长安的督导之法:“你觉得这种办法在大梁能不能展开?”
“这样做应该可以让大梁的吏治有所改观,但是到不了长安这样的程度,因为大梁太大,百姓也不可能有点事就到禹都觐见大王。”
姬星点头:“这些年大梁太过安逸,官员不但懈怠,而且欲望滋生。我本想以雷霆之势将这些官员全部撤下,可最终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大梁已经从根上烂了。”
姜城点头:“许多事老奴也有所耳闻,这些人不知让多少明珠埋于尘土。其实大王不必自责,您现在所做的不比李剑差,只是与整个大梁相比,显得有些不足罢了。以老奴看,五年或许更短时间之内,大梁吏治必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姬星轻笑一声:“但愿如此,只是我还有个想法,我们能否相仿长安,开设大梁书院,以此培养治世之才?我有种感觉,长安书院出来的学子必然能让全天下大吃一惊。”
姜城摇头:“老奴看法与大王有些许不同,这些学子刚刚踏入官场可能会显得与众不同,但时间一长也会与普通官员无疑。不是说学子不行,而是仕途如此,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改变的。”
姬星长出一口气:“你说的不无道理,人情世故之下,又有几人能够免俗?不过如今的长安还在进行另一项吏治改制——推选。”
听姬星讲完李剑的设想,姜城当即愣在那里,许久才说道:“百姓懂治国之道吗?”
姬星苦笑道:“我刚开始时懂治国之道吗?谁还不是从不懂到懂。我觉得李剑琢磨出的这种办法才是最为可行的,哪怕当时被推举为官,只要不合百姓心意,还是会被拉下台来的。将官员的任免大权交与百姓,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见姜城点头,姬星继续说道:“这么做有个前提,就是百姓能识文断字,若是连最起码的是非辨别之力都没有,又如何能选出自己心仪的官员。”
“此事做起来不容易,李剑能成功是因为他无所畏惧,而且长安也是他一言九鼎。大梁不同,虽然它姓姬,却不完全是姬家所有,这才是最大的难题。大王可别忘了,三位镇边侯到现在依旧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他们完全没有将禹都放在眼里,去年修建安定城他们一文钱也没出。”
见姬星久久未动,姜城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大王可以向李剑求计,他一定又办法。”
姬星点头:“要不是因为有李剑,大韩的八位镇边侯也不会平定的如此之快。照此说来我等还是快些回去的好,不过不回禹都,直接去风陵渡等李剑。”
姜城笑道:“大王,此事应该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还不知道会引出多大的麻烦。”
“可时间不等人,如今大韩咄咄逼人,拖得越久就对大梁越是不利。也不知道李剑离开长安到底为了何事,什么时候回来。”
姜城安慰姬星:“大王放心,李剑快回来了。出了这么大事,您觉得长安会不将实情告知于他?”
见姬星点头,姜城问道:“大王,下午准备去何处?”
“随便,只要是长安哪里都可以。如今长安一天一个样,多看看,多问问对我们又好处。有些东西在长安看着不起眼,可用到大梁身上,那就不一定了。”
姜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王想不想看看传说中的火器坊?这可是长安最为紧要的所在。”
姬星笑道:“听说韩天峰才吃了闭门羹,你觉得我们比韩天峰更受欢迎?”
“韩天峰进不去,可您不一定进不去。因为韩天峰进入火器坊有他的目的,而大王您只是去看看。”
第六百六十一章 老婆要跑了
午饭过后,李剑终于彻底缓了过来。他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脚下一用力便冲天而起,几个起落便落在了龙傲雪的帐篷边上。
“上午真吓的我出了一身汗,还以为从此后只能跟在你屁股后面了呢。”
整整一个上午没露面的龙傲雪终于钻出了帐篷,因为没有李剑帮忙,所以易容之物往脸上贴的时候与原先有些不同,不想这样更是其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龙傲雪上下打量了李剑一番,然后才说道:“瞧你这点出息。”说完便沿着山坡朝埋着飞舟的山梁走去。
李剑见状连忙跟上:“夫人啊,你这面貌与昨日有些不同,要不要回帐篷我帮你再收拾下?”
龙傲雪头也不回的说道:“怎么,这样见不得人吗?要是觉得见不得人你就别看。”
李剑陪笑道:“怎么可能?我的夫人不管易容成什么样子,都是天下第一美人。不过夫人,你一个上午都不出来,不是有什么不适吧?”
龙傲雪哼了一声:“你很希望我不适吗?”
李剑立马说道:“当然没有,我就是担心你嘛,一个上午都不出来。”
“谁说我没出去,我不但出去了,还在五里外发现了一处山泉,在那里好好洗了个澡。”
李剑惊讶道:“我怎么没看到。”
龙傲雪哼了一声:“让你看到,这些年的苦功就白费了,啰啰嗦嗦,一点都不像男人!”
这个时候不但李剑已经从中毒状态中恢复,其余人也都恢复了过来,其中当然也包括金道轩。
要不是李剑一再保证,金道轩会在第一时间找莫宇阳拼命。
耶华宗仅剩的十人聚集在金道轩身边,时不时用杀人般的目光望向不远处刚刚走出帐篷的莫宇阳,虽然这里面有五人是昨夜与他一起到此的。
同门义愤填膺,金道轩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随手指了指山坡上的李剑说道:“你们看那小子像不像狗腿子?”
周围的人各怀心事,没有人搭理金道轩,反倒是不远处的莫宇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结果一下子楞在那里:尘世间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吗?
看到莫宇阳眼中的贪婪,金道轩暗自发笑:你死定了,就算侦缉司想保你,你也死定了。
想到这里,金道轩嘱咐了同门几句,随后迈步朝蒋鑫走去。
与众人吃了放入了软筋散的早饭不同,莫宇阳是被给其包扎的士卒直接从伤口中把药埋进去的,所以直到现在依旧有些不适。
莫宇阳明白蒋鑫这么做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侦缉司在修为上与自己相差太多,没有金道轩的制衡,自己来去自如。
只是莫宇阳不明白,既然金道轩他们已束手就擒,蒋鑫为何不将其锁链加身,这些人武艺摆在那里,侦缉司对付不了。
虽然金道轩等人仇视的目光如刀锋般扫在身上,但莫宇阳非但不在意,反而挑衅的回看了几眼,结果正好看到金道轩指向山坡的手。
昨夜刚到山谷,莫宇阳就知道帐篷里住着一男一女,只是不知道身份而已。
他本想等收拾完金道轩等人再去看看女子到底何许人也,可一连串的变故让他直到现在才看到龙傲雪的模样,当即被惊得楞在原地。
好半天,莫宇阳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蒋鑫时,却见他正指挥手下给金道轩等人戴上枷锁。
见金道轩等人被侦缉司带走,莫宇阳走到蒋鑫面前道:“大人,那女子就是他们口中的方妍?”
蒋鑫看了眼莫宇阳:“我告诉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虽然至今未嫁,可侯爷对她是情有独钟。虽然开始的时候她对侯爷冷眼相待,可最近不知为何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了,没见二人已经在一个帐篷里住了嘛。”
说完后,蒋鑫见四下无人,又低声道:“不过我听说虽然在一个帐篷里,可她去不让侯爷碰自己。”
说完后,蒋鑫还给了莫宇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见莫宇阳沿着山谷朝山梁而去,蒋鑫几步赶上金道轩:“你的事我可办好了,后面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
看着莫宇阳的背影,金道轩笑道:“我已经答应了李剑,该说的不会有一丝隐瞒,不该说的你们也休想问出一句。”
蒋鑫哼了一声:“你要知道我也担着风险,一旦大王追查起来,我也有责任。”
“李剑和他夫人想要杀的人,你觉得天底下谁能拦得住?就算你们大王也无济于事吧!”
蒋鑫笑道:“好一个借刀杀人,而且还借了天底下最锋利的一把刀。不过你这个同门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竟然不知道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庄主,还以为是一位叫方妍的女子。”
金道轩跟着一笑:“你真以为知道李剑来到云州的人很多吗?庄主大名虽然最近开始在世间流传开来,可她到底什么模样又有几个人知道?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昨晚我告诉他,帐篷里住着苍梧派的一对夫妻,男子叫龙洋,女子名方妍。”
蒋鑫皱眉道:“能成为你们中的头头,肯定不会太笨,既然知道了龙洋就是侯爷,他就不想想方妍是真是假?”
“色欲熏心而已,男人在美色面前往往会失去理智。”
蒋鑫惊讶道:“这话怎么说的,难道你心中也有其他想法?”
金道轩摇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们的侯爷夫人长什么样子,怎么能有想法?虽然我眼神不好,但是不是易容还能看得出来。”
蒋鑫嘿嘿一乐:“在下有幸见过,说是仙子下凡也不为过。不过夫人的美与其他人不同,虽然无暇却不会让人产生一丝邪念。”
金道轩一撇嘴:“真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怎么就看上李剑了!”
“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今天这个癞蛤蟆就会帮你报仇。”
说着话蒋鑫又将镣铐给金道轩解开:“我真不懂,你我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金道轩笑道:“我们都是为家国办事,没有什么私人恩怨,若是蒋兄不弃,当然可以成为朋友。”
和怀孕的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李剑早就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不管龙傲雪如何给他脸色,都是笑脸相迎。
终于龙傲雪停下脚步:“你烦不烦?我就是去看看,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剑伸手准备去扶龙傲雪,却被她闪身躲开:“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
不等李剑开口,龙傲雪继续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小女子纠缠不休,堂堂的大韩凤鸣侯,还要不要点脸面!癞蛤蟆不是不能吃到天鹅肉,但是这样的癞蛤蟆确实没有几只。”
李剑无奈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是昨晚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凤鸣侯,你我可是有言在先,你不能拿侯爷的身份强迫我答应,此话你应该记得吧?我可还没有答应嫁给你。”
李剑有些疑惑的看着龙傲雪:这是怎么了,鬼上身了?也不对啊,鬼上身怎么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等李剑开口询问,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侯爷,这因缘之事讲的是你情我愿,若是用身份胁迫,可就落了下乘。”
李剑闻声转身才发现莫宇阳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你不好好在山下待着,来这里干嘛?”
莫宇阳笑道:“我见方姑娘要去封印之地,恐她遇到什么危险,这才前来充当向导。”
李剑看了看龙傲雪,又瞅了瞅莫宇阳:“向导?你对那里很熟悉吗?”
“算不上熟悉,但是知道的比侯爷要多一些。封印之地危机重重,其中风险非常人所能想象,若是姑娘不弃,打开封印之后我愿意守在你身旁,以备不时之需。”
李剑一脸惊讶的看着莫宇阳:昨晚就是他领着六十多人来到山谷的?能统领这么多人,应该比金道轩差不到哪里去,怎么感觉是个棒槌!
愣神的功夫,龙傲雪已经开口:“请问这位公子贵姓?”
莫宇阳微笑道:“不敢,在下姓莫,莫宇阳。”
龙傲雪微微点了点头:“小女子有幸被神器选中,迫不得已才与他们来到此地。但除去可以使用神器,我对其他一无所知,既然莫公子熟悉此中利害,就请为方妍指点一二。”
随后龙傲雪又对李剑说道:“侯爷,不知您是不是也明白封印之地中的危险所在呢?若是不明白,那就请回吧!”
最后一句话,龙傲雪把“请回”二字说的格外重。
蒋鑫与金道轩远远看着山坡上的三人,原本以为说不了几句李剑就会一掌送莫宇阳归西,可谁想最后竟然是李剑垂头丧气的来到了二人面前:“是不是你们两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金道轩一脸惊讶道:“你干嘛不直接杀了他,以你现在的修为,杀他易如反掌!”
李剑哼了一声:“杀个屁,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此时莫宇阳已陪着龙傲雪来到了山梁之上,看着昨夜李剑扫出的飞舟外壳,龙傲雪皱眉道:“莫公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您怎么知道里面危机重重?”
都是买卖
长安书院终于开学了,看着台下数千名学生,周炎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用最大嗓门说道:“你们将是天下第一批现代学生!什么是现代学生,相信一年之后你们就会明白!”
台下学子不止来自长安,早在十月节前,大梁选定的学子就已经入城。
虽然书院提前准备了不下一个月,可真正开学后,还是一片混乱。
教习找不到学生,学生找不到学堂,一时间书院里到处都是四处打问的大人和小孩。
整整三天,书院的混乱才算结束,可接下来又出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孩子还在学堂上课,父母就已在外等候,说是怕孩子吃不惯书院的饭菜,睡不惯书院的寝室,想接他们回家居住。
这些父母几乎都是长安本地人,他们最怕的其实是自家孩子在书院受欺负。
李剑第一次在百姓面前发火,他只说了一句“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是学生们的耻辱”!随后一掌将书院门口一棵大树拍断。
书院当然不会允许学生间的互相欺凌,一旦发现有这种现象,轻则处罚,重则死罪!这是李剑亲自定下的规矩。
开始时周炎觉得如此院规太过严厉,可李剑只是淡淡说道:“书院不但要育人,也要育品。自进入书院的那天起,他们不但是学子,也是士卒,长安的士卒!”
临走的时候,李剑又撂下一句话:“大军之中都没有这样的乱七八糟,几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孩子又能有多大恩怨!”
让人想不到的是,李晴怀孕比王婉婷晚一个多月,可孩子却先于对方出世。
看着李晴越来越大的肚子,虽然李剑多次劝她在家休养,却收效甚微。
李晴的想法与普通人有很大不同,这不但源于她曾经生活的年代与现在有天壤之别,也因为她们完全不同的生活习惯。
按李晴的说法,在她们那里,孕妇会工作到生孩子的前两天。
由于长安无法预测妇人准确的生产日期,她会在最后一个月回家休息。
就在李晴所说的最后一个月到来前的第三天,一直炸膛的铁管锻造终于有了进展。
在她亲手点燃引线后,随着一声巨响,被塞在铁管中的铁丸便嵌入了三十丈开外的墙里。
铁丸如何嵌入墙里没有人看到,在场之人只有凌紫月隐约见到自铁管中飞出的一道残影。
看着完整无缺的铁管,李晴兴奋地跳了起来:“终于成了,这个世界第一支枪就要诞生了!”
谁知这一跳,枪没有出来,李晴肚子里的孩子却出来了。
不到九个月就来到世上,包括长安城最出名的大夫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孩子保不住。
可谁能想到,李剑的第二个女儿来到世上的第一声啼哭就异常嘹亮。
虽然早产,孩子却没有任何缺陷,甚至比普通人家的足月婴儿都要壮实。
大夫对此也有些不解,早产儿能活下来就是上苍保佑,像李月这样的,别说见,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因为不足月就来到世上,为让她命格圆满,李剑特地给孩子起名李月。
李月神奇,她母亲李晴更加神奇,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就下床准备前往书院继续自己的事。
李剑见状一把将其按在床上:“你疯了,月子都不坐就往外跑,不要命了!”
李晴满不在乎地说道:“月子是你们东方人的习惯,除了受罪还能有什么?我们那里的人从来没有这一说。”
李晴的话让李剑震惊之余也有些无奈:“这不是哪里人的问题,生孩子伤元气的,必须要将养一个月才行。”
见李晴依旧不以为意,李剑差点给她跪下:“算我求你行不?”
李晴眨着眼睛道:“你这是关心我?”
李剑闻言哼了一声:“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月儿,她饿了怎么办?”
李晴哼了一声:“你就嘴硬吧,快出去,我要喂奶。”
“你是我夫人,给孩子喂奶我还不能看了,哪门子道理。”
李晴哼了一声:“谁是你夫人,我只是给你生了个孩子。说是你夫人,有凭证吗?若兰虽然也是未婚先孕,可李贺他们是在你们成亲后出生的。李月呢?到现在都没有个名分,你就不怕人家叫她野孩子。”
李剑伸手抱住李晴:“原本打算从大韩回来后就和你成亲,可最近这几月事情太多,又加上无忌的事,这不才耽误下来嘛。这样吧,等孩子满月,我们就成亲,怎么样?”
李晴闻言再未多说,只是紧紧抱着李剑作为回应。
李月不足九月出世,李晴生完孩子五天就出现在书院实验室里,一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于是越传越神。
当姬星听到消息时,已经成了神仙被李剑打动,特意舍弃法力下嫁于他。
姬星对李晴是不是神仙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李晴为何早产,虽然不会武艺,可李晴身体之强健远超普通夫人,是什么原因让她早产的?
韩岩对姬星的疑惑有些不解,妇人早产并不罕见,就算李晴身体强壮,也不能说一定不会早产。
姬星摇头:“李晴在长安带人做一些了不起的东西,也许这才是她早产的原因。原本我还认为是日夜操劳心力交瘁所致,可生产才五天就又意气风发地回到书院,定然与心力交瘁无关。我们还是不要猜了,去看看比什么都好。”
见韩岩有些犹豫,姬星笑道:“先是李峰归来,又是李家添丁,作为邻居不去祝贺有些说不过去。你备好贺礼,随我同去长安,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去看看李剑手里又有什么新鲜玩意。”
不等韩岩出门,姬星又吩咐道:“贺礼多备几份,他那个出身官宦的夫人马上也要生了。李剑从大韩回来后本该成亲,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我估计也快了。所以连他那份也一起吧,省得说我小气。”
对姬星的到来,李剑十分欢迎,不过对他也有不小怨气。
见姬星不解,李剑开门见山,问他为何不许其余大王前往长安。
姬星闻言大呼冤枉,自己从来没有不许其他大王前往长安,不管是谁,只要进入大梁,他必定全程护送。
李剑表示如此就好,因为他想请诸王来长安一聚,让他们见识下长安这一年多的成果。
姬星闻言轻笑,表示长安有多少新奇之物,自己就要多少,而且绝不赊账。
李剑摇头表示长安是全天下的长安,不是大梁的长安,而且一个大梁也养不起整个长安。
见姬星有些不信,李剑告诉他,长安现在所做的不但需要时间,而且还需要钱,大量的钱和其他东西。
姬星闻言看着李剑久久不语,他竟然将长安最新的东西都当成了货物。
李剑倒是无所谓,因为所谓的最新最好只是相对而言,没见李晴拿着刚刚做出来的枪一脸鄙视嘛。
按照她的说法,什么时候长安能做出荡世剑,什么时候才算追赶上了先人的脚步。
说起荡世剑,李剑就想起了金道轩。
自从刘明代替东方玉楼成为侦缉司大统领以后,大韩的消息就少了很多。
原本东方玉楼撤到长安的亲信里有蒋鑫的名字,可不知道为何,他离开云州仅仅三天就失去了消息。
直到现在,李剑也不知道云州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情况不是很好,好像就连金道轩都折在了里面。
为了弄清楚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剑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探听真相。
根据李晴的猜测,飞舟应该是她们那代人休眠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为何成为了怪物的乐园。
在听说云州出事之后,姬星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知道郭克奴曾率兵进山,结果没几天就回到了云州。
据细作回报,返回云州的兵马不但明显少了很多,而且回城之后就没有人再离开军营,所以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乎没有人知道。
姬星笑称等韩天峰来到长安,可以当面问他发生了什么。
不想李剑摇头:“韩天峰不会再来长安,要是我猜得不错,我们家老头应该会代替他前来。”
姬星笑道:“那我就在这先恭喜兄弟了,护国公再来到长安,可真是团圆中的团圆。到时候老国公掌管长安兵马,魏无忌负责上阵冲杀,再配上你弄出来的新鲜东西,天下诸王将再也没有人敢正视长安。”
李剑摇头苦笑:“你真以为韩天峰是傻子吗?我的师娘,我的姑姑,包括我的小师弟都在岳州,老头能在长安长住吗?”
姬星也是一笑:“你手下都有什么人,韩天峰最清楚不过,他不敢。”
“敢不敢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有些事我不敢冒险。东西嘛,做出来就是让人知道的,要是我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在长安,那还做它干什么。”
“那要是你家老头让你送,而不是买呢?”
李剑哼了一声:“亲兄弟都明算账,这是买卖。什么都不给,伸手就要,你觉得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也许都是假的
看到李晴手中装在木头上的古怪铁管时,姬星脸上满是疑惑,他实在想不通这东西怎么用。
李晴对着姬星微微一笑,然后将铁管瞄向了五十步开外一个比真人大了不止两圈的木头人偶。
随着一声脆响,只见木头人偶碎屑横飞,李晴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等烟尘散去,好好的人偶只剩下不到一半,剩下的已经化成了碎片。
姬星吃惊地看着残余人偶,半天都没有闭上嘴巴。
李剑上前一脚踹倒人偶:“这是最低级的枪,以后书院还要做出和先人一样的兵器,不过估计我们这一辈人是看不到了。”
随后李剑又走到姬星跟前:“知不知道单单这个东西花了我多少钱?不下五十万两银子!所以我不但要钱,还要其他有用之物。无利不起早的道理我懂,没有人会傻乎乎地送我东西,所以我用手里的东西和你们换。”
姬星倒吸口冷气:“五十万?你知道五十万是多少吗?我知道它威力惊人,可五十万也太贵了。”
李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姬星:“真是土包子,稍微少说一点你都不懂。这东西本不属于如今的世界,是我们强行让其来到世间。怎么强行?用钱砸,这叫研制,等它能够像刀枪一样大批锻造,价钱就会一落千丈,一把也就十几两银子。”
姬星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每个都要这么多钱呢,不过你干嘛不说卖?”
“如果你们没钱,也可以用我们需要的东西与长安交换。既然不涉及金钱,怎么能叫卖呢,只能叫换!”
“那你打算我怎么帮你?”
李剑拍了拍姬星的肩膀:“果然是梁王,够聪明。”
很快,一个消息在民间传开:长安做出了一种足以改变未来两军对阵的东西,有了它,刀枪棍棒等兵器可能再无用武之地!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几人相信这话,上千年来,两军交战都是如此,就连传说中的神仙使用的都是刀枪,怎么可能有东西代替这些兵刃?
不过随着长安又一次卖给大梁连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自己的看法产生动摇了,因为这些连弩可谓现今第一利器,连这个都敢卖,李剑必有依仗。
联想到半年前大梁攻打长安,最后却灰头土脸地退兵,终于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李剑手中有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
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李剑的第四个孩子李戈来到世上,一个在娘胎里足足多赖了半个月的大胖小子。
王婉婷她们恢复身材的时候,龙傲雪却开始显怀。
与别的孕妇不同,她对自己的大肚子意见很大,因为行动实在不方便。
虽然对肚子有意见,可龙傲雪又对孩子特别渴望,如此矛盾的心理把李剑折腾得要死要活。
看到龙若兰她们身轻如燕,龙傲雪就会发火,要不是顾及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
这段时间龙傲雪独自霸占李剑,虽然李月茹想尽徒弟的孝道,可每每看着哥哥被从屋里扔出来,都会转身离去,那么多侄子需要人照顾呢。
如今的将军府越来越热闹,孩子哭,大人笑,外加半大孩子咯咯叫。
若说将军府中还有哪里没有欢声笑语,那就是魏宅。
秋红故去后,众人多次劝魏无忌续弦,可他依旧坚持要为亡妻守灵一年。
魏无忌在秋红坟茔旁结庐而居,素衣简食,宛若苦行僧一般。
每日除了陪着秋红说话,然后就是盘坐在草庐前一动不动。
别人去劝,可李剑不去,他最明白魏无忌对秋红的感情,所以在嘱咐两个将来的魏夫人照顾好魏母和孩子后,就不再理会。
年关将近,李剑心中的第一波客人终于到了。
客人不是外人,正是大韩护国公韩山虎。
虽然李剑父子满面笑容地出城相迎,可当回到府中屏退外人后,李剑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韩天峰什么意思?天成要与王子伴读?哪里是伴读,分明是充当人质!天成才多大,两岁都不到!”
韩山虎摆手道:“长安虽小却能人辈出,再加上你最近与大梁走得太近,他不能不防。再说,虽被接进宫中,可天成也没有受任何委屈。”
李剑哼了一声:“您别宽慰我,他这么做主要还是针对您,对我只是略作警告。您现在兵权都放了,在家颐养天年,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随后李剑恨恨道:“作为一国之主,韩天峰够格,所以他做什么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山庄被毁,他责任不小,就因为他心中也装着天下,我才没有和他计较。不过不计较不代表我忘记,别以为我不敢杀他!”
韩山虎抬脚将李剑踹出门去:“滚,去看你的老婆和孩子去,我和你父亲有话说。”
长安又有大喜事了,李剑准备第二次大婚,一样是同时迎娶两位夫人,不一样的则是其中一位夫人将要带着孩子出嫁。
婚期是李剑的父亲与师父共同决定的,就在正月二十。
不过这次李剑不想动静太大,除了在长安的亲朋好友,再未邀请一人。
百姓倒是都知道此事,不过李剑说了,如今大家都有活计在身,没必要为了自己耽误挣钱。
李剑的话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因为大韩已向长安定制了五千把连弩,工匠们日夜赶工也要做一个月。
李晴不在乎婚礼的隆重与否,她的心全都在书院实验室里。
龙傲雪也不想大操大办,因为众目睽睽之下挺着个大肚子,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大年夜的将军府张灯结彩,可李剑却不在府中,他带着两坛酒,一个食盒来到了城北草庐。
魏无忌没有拒绝李剑的好意,将茅屋中的小桌摆到秋红坟前,在凛冽的寒风中与李剑对饮。
酒至半酣,魏无忌数月来第一次流泪,最后更是嚎啕大哭。
李剑并没有劝说,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魏无忌,看着他没有任何顾忌地宣泄。
良久之后,魏无忌止住悲声:“你来不是劝我回去的。”
李剑点头:“我来是赶你走的,云州不是没有消息,而是有很不好的消息。”
魏无忌轻声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二十年,一代人。”
“想让我去哪里?”
“西方,天堑,去看看有没有彻底封印天堑的办法,趁它们还未曾觉醒。如果实在不行,就将祸水西引,多拖一段时间算一段时间。”
见魏无忌点头,李剑继续道:“此去天堑九死一生,你尽量做好准备。天堑有特殊防护,用过仙液的山庄弟子无法进入其中,所以你真正的帮手不会很多。”
随后李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银子我们不缺,地图也有,缺的是人。我本想再多调拨些人手,可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了。”
临走之时,李剑对魏无忌道:“其实你的心比我软得多,不过这次我希望你硬一点。亡命徒就是亡命徒,不要太把他们的性命当作性命,必要时候不能手软。”
与魏无忌拱手而别,李剑迈出两步却又转身道:“要不让东方玉楼与你同去?”
魏无忌摇头:“他离开长安太过扎眼,不能去,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呢。”
李剑最终点了点头,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便迈步离开。
大年初一,长安大街上人流汹涌,百姓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虽然热闹不如十月节,可新年却是走亲访友的日子,空中最多的就是酒菜香气。
李剑领着一家老小给李峰与韩山虎以及魏母拜年后,又亲自去往书院,恭祝所有人新年好。
李晴好像对新年的概念也不是特别强烈,早上起来就想去书院。
如今李晴连女儿李月都有些不顾,实验室仿佛才是她的孩子。
要不是李剑阻拦,李家大年初一的团圆饭都吃不了。
好在李剑态度坚决,所以老李家大年初一的团圆饭一个都不缺,就连管艳蓉都坐在了正手,这是李剑对她的认可。
不但李剑家里吃了顿团圆饭,魏家也是一样。因为午时刚过,魏无忌就回了长安。
魏无忌这次回来,一是为全家团圆,一是告知金镶玉与苗玉娆,等守灵期满就会将二人迎娶进门。
不过魏无忌也有条件,那就是以后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去打搅自己与秋红。他想好好陪陪自己的妻子,已尽为夫之道。
魏无忌的话让二女欣喜若狂,也让魏母眼含热泪,这个家是要有个女主人。
第二天一早,魏无忌辞别家人离开长安,前往北山继续为秋红守灵。
不过李剑并没有出门相送,听说他一早就去了军营,因为自凤鸣而来的三千人马需要他去慰问一番。
于此同时,长安西门城楼上,两个连脸都都被大氅包住的人在徐伟的陪同下站在那里,看着一队出城的商贾沉默不语。
等商贾大队消失在视野之中,其中一人说道:“如此贸然派人前往,能有多大把握。”
另一人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首尾都处理好了吗?”
见对方点头,此人又说道:“如今不是把握不把握的问题,我们已经拖不起了。去看看,去看看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也许我们所知的一切,真的都是假的。”
又是一群冤死鬼
往年大年初二还是走亲访友的时候,可今年不少人已经开始上工。
没有人强迫,这是百姓自发行为,虽然按照李晴的建议,除去官府部分公人,其他人可以歇息五天,但还是有不少人返回自己所在的作坊。
对于这种悄然的转变,李剑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因为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百姓归属感的问题。
普通百姓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劳作,书院教习更是早早忙碌起来。因为过了十五,长安书院就要正式开学,没有人想将曾经的尴尬重现。
周炎与众教习的努力没有白费,开学当天书院井然有序,看着孩子们的笑脸,站在书院最高处的李剑点头道:“朝气蓬勃,以后的成就必定远超我等。”
周炎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急不可耐?”
“是啊,我觉得我们太落后了,有人说过一句话,落后就要挨打,我可不想被别人打!”
周炎不解道:“挨打?如今的长安谁敢动?除非不想要命了。”
李剑并未解释,只是指了指下面的孩子说道:“希望他们之中能早日出现真正的栋梁之石。”
看着李剑逐渐远去的背影,周炎皱眉道:“马上都要成亲了,怎么还心事重重的。”
李剑与龙傲雪和李晴的大婚如期举行,这次韩山虎成了女方长辈。
大婚当日,李晴终于放下了她的实验室,穿上了王婉婷特地为其准备的嫁衣,而盛装打扮的龙傲雪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
大婚简单而隆重,说简单是因为这次宴请之人较少,说隆重是因为长安百姓自发庆祝了五天,所有开销都出自民间,没用官府的一文钱。
成亲之后,有些过意不去的李剑本想再给百姓发一次银子,不想却被城中长者堵在府中无法出门。
看着耄耋老人跪在自己面前,李剑连忙伸手:“诸位叔叔大爷,我不发了还不行吗?”
为首老人道:“这就对了,如今长安用钱的地方多,我们手里又不是没钱,大人为何还如此客气,难道不把我们当一家人吗?”
见李剑点头如小鸡吃米,老人继续说道:“大人啊,若是有一天官府不济,一定要和我们说一声,咱们长安别的没有,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的气节有。”
李剑在长安拜谢父老,韩天峰却站在王宫的城楼上举目远眺。
不多时,刘明急匆匆跑上城头在其耳边低声几句,最后才说道:“我看能解决此事的只有李剑,其中的关键就是他那个红发夫人。”
韩天峰面沉似水:“大韩千万百姓都比不上一个异族女子吗?”
刘明沉吟片刻道:“主子,出口已经彻底封死,所以此事不急于一时。不过另外一件事不能再等了,将近两年时间,他们囤积的兵器已经不少。”
韩天峰摇头道:“既然不在我等能触及的地方,管他作甚。”
“我担心一旦他一统那里,再挥师向东,百姓会再遭涂炭。您可别忘了,那地方连个官府都没有,像极了击败魔物之前的我们。”
韩天峰淡淡道:“我更关心李剑捣鼓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不是弓弩,还能让刀枪无用,天底下哪有这种东西?对了,顺便给李剑透露下此人的动向,他不会坐视不理。”
“属下明白,而且老国公此去长安,定然能探得消息,李剑总不会对师父也有所隐瞒。”
“火药的事怎么样了?”
刘明摇头道:“不行,火药搅拌得过于均匀,军器坊根本就不知道配比。虽然王天河多次尝试,可最好也只是冒了下黑烟。所以他怀疑,火药中还有第四种东西。”
韩天峰哼了一声:“要是火药的配置如此简单,你觉得李剑还会大大方方地将其送给我们吗?严密监视王天河,与刀枪不同,火药绝对不能流于外世。”
三月的长安已经有了暖意,原本光秃秃的树木也开始抽出新芽,李剑陪着龙傲雪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和行人打声招呼。
李晴曾说过,怀孕的女人不能以常理对待,不管她们做什么都在情理之中。
在龙傲雪身上,李剑充分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小腹刚刚隆起时,她连门都不想出,可谁能想到如今肚子真的大了,竟然每日拉着李剑上街,挺着肚子只为别人说一句“恭喜夫人为大人再添一子。”
李剑对龙傲雪肚子里是男是女并不在意,可她自己却非常希望是个男孩。
一个月前,好不容易回趟家的李晴无意中说起飞舟中有一种器具能窥得腹中孩儿是男是女,要不是李剑死命拦阻,龙傲雪非带着李晴再回西山不可!
正行走间,东方玉楼从巷子里拐了出来,看到李剑夫妇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李家马上又要添一名公子了。”
李剑无奈道:“你能不能别和其他人一样?”
东方玉楼一笑:“你还记得王天河吗?”
李剑点头:“如今大韩带甲百万,此人功不可没,大韩最缺的是兵器,是他用青铜锻造兵器,才让大韩成为诸国中的执牛耳者。”
“那你想过为何王天河要向大韩进献青铜冶炼之法没有?”
见李剑不解,东方玉楼继续说道:“军器坊这两年炼出的兵器不少,可是与接收的青铜数量比起来,还是有些对不上数。”
李剑哼了一声:“兵器锻造难免会有损耗,要是进多少出多少,那才出鬼呢。”
“单单青铜一项,一进一出少了足足三成。”
李剑闻言一愣:“知道去向吗?”
东方玉楼摇头:“正在查,不过我现在身份尴尬,所以结果可能不会太快。”
东方玉楼离开后,李剑对有些迷惑的龙傲雪说道:“打造兵器时,材料折损半成到一成在情理之中。可若是少了三成,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其中一部分兵器流向了其他地方。”
龙傲雪虽明白了李剑的意思,可还是不解道:“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于张扬了?再说兵器哪里炼制不行,非要跑到大韩军器坊?”
李剑叹了口气:“这个你就不懂了,炼制几把兵器倒是无所谓,可若是成千上万的制式兵刃,除了这种大型军器坊,别的地方办不到。放开材料不说,单单是时间,幕后之人恐怕就等不起。”
“他打造这么多兵器,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剑摇头:“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听说最近这一年,大韩很多商贾对极西之地越来越感兴趣,出海人数之多,远超想象。”
“你有没有什么应对策略?”
李剑笑道:“关我什么事,对我来说,现在最大的事就是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别的与我无关。”
龙傲雪笑道:“等孩子出世后,我就学李晴,往若兰身边一扔,再陪着你满天下闯荡。”
李剑惊讶道:“怎么转性了?当初恨不得把李贺和李馨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今真有亲生的了,反倒转手送人,我可真佩服你。”
“你不懂,当初就因为没有,所以才喜欢。如今我有自己的孩子了,不比别人差,还有什么好羡慕的?和你说实话,那时候别说李贺他们,就是看到魏明我心里都羡慕的不得了。”
说道魏明,龙傲雪突然一怔:“自从大年初二离开长安后,魏无忌窝在草庐一直没有动静,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剑笑道:“为了能安心守灵,他连大军都调过去了,能出什么事?别忘了,那里布置了一千人马,就是为了让他好好陪着秋红。”
龙傲雪瞅着李剑叹了口气:“魏无忌对秋红那真是没得说,要是我哪天死了,你能给我守灵两个月,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剑在龙傲雪脑门上拍了一下:“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关在房里,永远不让你出来。”
又走了两步,龙傲雪突然一顿:“不对,魏无忌不在城北,你告诉我实话,他到底去了哪里?”
李剑一呲牙:“怪不得说一孕傻三年,这都多久了,你才反应过来。”
龙傲雪翻着白眼道:“我只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三月是春意盎然的时候,可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在焕发新意。
沿大秦官道一直向西走,会到达全天下最西边的城池——镇西关。
镇西关之荒凉,常人根本想象不到。
城外不但寸草不生,就连用水也只能靠县衙门口的两口水井,而且还是常人难以下咽的咸水。
两口水井供养不了多少人,所以镇西关军民加起来还不到一千。
镇西关太过荒凉,也太过贫苦,除去运送给养的士卒,几乎再无他人来此,因为出关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漠。
大漠中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沙,对人而言,大漠就是禁区。
可就在两个月前,一支商队来到镇西关,他们在此停留多日购买各种物资。
镇西关守将对商队到此异常疑惑,这里没任何让人稀罕的东西,就连强盗都不会打镇西关的主意,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守将找到商队领头的大个打听才明白,一行人此去是为了打通与极西之地的陆上通道。
诸国与极西之地断绝交通已有千年,千年间也有人西出雄关寻访恢复交通之法,可都是有去无回。
守将本想劝说大个回心转意,因为进入沙漠无疑自杀。
谁知大个谢过守将好意,并留下五十两银子,就带着队伍出城而去。
看着一行人的身影,守将摇头道:“又是一群冤死鬼。”
来自韩天峰的邀请
这一天,李剑正在院子里陪着龙傲雪散步,却见东方玉楼急匆匆走了进来。
将龙傲雪扶进房中,李剑重新出门说道:“出了什么事?”
“大梁三个镇边侯反,说姬星王位来路不正,又在继位后对大韩称臣,这样的君王执掌大梁简直是耻辱。若是姬星识时务,应该立刻将王位让于贤君。”
李剑一笑:“姬星没资格执掌大梁,那谁有资格,谁又是贤君?”
东方玉楼摇头:“三侯没说,只说若是姬星隐退,他们会推举出一位众望所归之人,但绝不是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不等李剑出声,龙傲雪的声音自房中传出:“你觉得这是不是障眼法?”
李剑一笑:“应该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大梁身上,他就可以开始下一步。说实话,我挺羡慕他的,毕竟那里是一处未开化之所。”
东方玉楼异常惊讶:“你真准备放他走?若是他离开,日后必是天下大患。说实话,我总觉得他的志向仍在此地,之所以一走了之乃是壮士断腕之举。”
李剑淡淡道:“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久到我们的骨头都烂没了。我们为子孙铺平道路,若是他们还不能走好,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大梁镇边侯的叛乱很快就被平息,参与平叛的除了大梁,还有大楚与大秦。
三侯叛乱,百姓流离失所,这两国受到的波及不小。
两国并未趁火打劫,在平息叛乱后就将兵马撤回,所以姬星只费了一半气力,治下却多了三州之地,这让他又多了份底气。
等叛乱平定之时,大韩传来一个消息,逍遥侯姬勇携夫人王婉冰乘坐韩天峰亲自为其划拨的战船出海,准备前往极西之地探索。
得到消息后,李剑都愣在那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姬勇离开的如此顺利。
不过得知姬勇临走时将名下所有产业都交与韩天峰后,李剑立刻释然,财帛动人心,何况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
若是姬勇能将财产交给自己,别说船,就是想坐飞舟离开,自己都会为他想办法!
龙傲雪终于生了,一男一女,男孩名叫李映,女孩取名李凌。
四个老婆,三双儿女,外加一个七岁的妹妹,这样一大家子是李剑以前做梦没有想过的事。
不过另一件事更让李剑高兴:龙若兰告诉他,李峰与管艳蓉走得很近,二人经常在一起聊到深夜。
李剑去问妹妹,结果几乎成为李晴跟屁虫的李月茹摊手表示不知。
不等李剑数落,李月茹便堵住了他的嘴:“别说我,你不也不知道嘛!”
李月茹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李剑琢磨每天和父亲请安的时间是不是太早了。
这天,因为城南大营有事,李剑回家很晚。
所以他特地派人禀报李峰,明天一早再去请安。
二更刚过,正在与管艳蓉畅谈的李峰忽听房门被人敲响。
不等管艳蓉回避,李剑和李月茹就推门闯了进来。
看着满脸通红的管艳蓉,李剑笑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父亲独身,您也未嫁,干嘛不让小辈知道?”
管艳蓉刚想解释,李月茹在一旁说道:“您和父亲要是没有什么意见,我们就挑个日子把事办了。”
李峰闻言哼了一声:“大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小辈操心?”
李剑一撇嘴:“那您倒是自己操心啊,每天在一起,又不见有什么表示。这要是传出去,您倒是没什么,可管姨怎么办?”
见李峰不出声,李剑继续道:“行了,挑个好日子,你们成亲吧。为了我和月茹,你独自一人快二十年了,现在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虽然不久前李剑成亲异常低调,可李峰迎娶管艳蓉却天下皆知。
为了能将婚礼办得热热闹闹,李剑亲自书写请柬。其中不但有各国大王,还有与之交好的江湖人士,世间名流以及大韩部分官员。
除去梁王姬星亲自到场外,其他国家派遣的都是使节。
虽然只是使节,可队伍之庞大自古少见,贺礼之多前所未有。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率领大韩使节的竟然是王后杜静云!
杜静云刚到长安,就吵着要尝尝城内的特色小吃,而且还要李剑亲自作陪。
没人知道杜静云和李剑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二人在偏厅里待了整整一天。
杜静云离开时春风满面,李剑则有些垂头丧气。
跟在后面的王婉婷一改贤德形象,走几步就会踹李剑一脚。
李剑自知理亏,任凭老婆收拾,只是嘴里不停嘟囔道:“谁知道他派女人来长安。”
李峰与管艳蓉的大婚整整持续了十天,等大婚落幕,众宾客告辞之时,行囊中都装满了礼物。
杜静云离开长安时,李剑亲自将其送至长安与大梁交界之处。
分别之时,杜静云眨着眼睛说道:“年后我与大王恭候凤鸣侯大驾,这可是大韩对你发出的邀请。”
李剑拱手苦笑:“但愿此行不辱使命。”
年终时,书院第一批学子开始分班,就是按兴趣所长选择不同课业。
一年里,不但学生课业飞涨,教习眼光也比之前有了很大提高。
不少人第一次知道,原来知识不仅仅是识文断字。
书院课业中,最受学子喜欢的是一门叫做物理的课业,由李晴亲自教导。
别说学子,就是众教习都对这门课业闻所未闻,可李晴却说它才是社会进步的基础。
刚开始时,众人以为李晴是在痴人说梦,什么大地是圆的,什么这个世界只是悬浮在无垠的太虚之中。
可当李晴用试验验证了众人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对物理感兴趣,所以实验室里人越来越多,再过些时间估计就会人满为患。
实验室本是李晴为重现上古技艺而设,怎么能成为菜市场呢?为此她专门举行了一次考试,选拔真正适合的学子,如果被选中,还有例钱可拿。
不过被选中并非万事大吉,一旦被认为不适合在实验室继续下去,就会被其他学子顶替,实验室要的是最优秀的人才。
经过一连串考核,有五十人被实验室选中,除了平时必须的课业,这些人其他时间可以随时来实验室帮忙。
说白了,实验室就是他们做工的作坊,在这里干活就有钱拿。
又是一年过去,在将第二批学子迎入书院后,李剑把长安交给陆尧和东方玉楼。
自己带着龙傲雪及李晴去岳州探亲,他有好久没见到自己姑姑了。
李剑临走时专门嘱咐金镶玉,一定要将魏家照顾好,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魏无忌一年守灵变成了两年。
对魏无忌的决定,魏家人几次劝说,却都被他远远地摆手拒绝,并让士卒传出手书,说不忍秋红一个人在这里,要多陪她一段时间。
书信上是魏无忌的字迹,而且墨迹还没有彻底干涸,这让原本心存怀疑的魏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与上次悄然离开不同,李剑这次出行声势浩大,单是大车就有五十辆之多,随行士卒更是不下千人。
大军沿着通往风陵渡的官道直向东南,一路上几乎是马不停蹄,过了苍龙江后才在芥川城暂歇。
只是等大军再次起程时,李剑夫妇已经不在队伍之中,而通往安定的大路上则有两辆马车疾行。
十三天后,马车终于到达了云州边境,远远地有一队盔甲鲜明的骑士列队相迎。
在大军护送之下,李剑三人终于看到了云州城门,只见北门外彩棚高搭,鼓乐手两厢列立,而韩天峰则带着杜静云在城门前等候。
等马车到了众人跟前,李剑跳下车紧走两步准备行君臣大礼。
不等李剑跪倒,韩天峰伸手将其扶住:“凤鸣侯不必客气,汝一路奔波,甚是辛苦,说起来还是寡人对你有所亏欠。”
随后韩天峰一笑:“凤鸣侯,自从变革吏治以来,大韩人才辈出,如今朝廷大部分官员恐怕你都不认识了。”
跟着韩天峰来云州的都是这两年他一手提拔的亲信,所以除了依旧担任云州大都督的郭克奴,他几乎一个都不认识。
李剑不在乎大韩官员由什么人担任,他在乎的是自己在意的人是否安康。
韩天峰虽然雄心勃勃,可对曾经的老臣还算不错,不但准许他们归家养老,每人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这也让李剑放心不少。
一同来到已成为行宫的都督府落座之后,李剑开门见山:“到底怎么回事?”
韩天峰笑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李剑叹了口气:“我知道什么?东方玉楼掌管侦缉司的时候,还多少知道点东西。如今侦缉司换人了,朝廷官员也换人了,我还知道什么?”
韩天峰点头:“好吧,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这一年多,我们多次尝试,却被一扇大门阻挡。那些东西虽是怪物,但聪慧不亚于人,它们懂得关闭大门将我等阻挡在外。”
李剑看着韩天峰道:“为什么?”
韩天峰无奈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都说了那些是怪物,谁知道它们怎么想的”
“我是说为什么放走姬勇?你知不知道这是放虎归山。”
“我们总归是亲戚,我做不到绝情绝义,换做是你,你也做不到吧。”
唤醒装置
云州东北,让耶华宗喋血的山谷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兵营。
这里驻扎着大韩最为精锐的一万兵马,除去三千玄武卫,就是由长安购买的兵器装备的七千人马。
曾经由荡世剑轰开,最后却被山石掩埋的飞舟入口早就被清理了出来,两扇用镔铁打造的大门代替了原本黑乎乎的缺口。
李剑看着紧闭的大门皱眉道:“真的有那么邪乎?刀枪不入。”
韩天峰摇头:“刀枪不入倒不至于,不过速度之快远超常人想象。多少大韩儿郎没有死在沙场上,却死在了这些东西手中。”
李剑闻言先是点头,然后又对李晴说道:“你在这里等着,等我们清理完了里面的东西,你再进去。”
见李晴面露不满,李剑继续道:“这不是拼学问,这是拼修为,你进去除了给添乱,什么都做不了。”
随后李剑对韩天峰说道:“我老婆可就交给你了,要是她有半点意外,这个天下谁都别要了。”
说完后,李剑伸手一拉龙傲雪:“请夫人随我进入飞舟一游。”
随着两扇异常沉重的镔铁大门缓缓开启,李剑与龙傲雪并肩向前。
韩天峰刚想开口,就听李剑说道:“放心,等处理完里面的东西,我们会从顶上轰出个洞来。”
等二人进入飞舟后,大门缓缓关闭,门外的李晴看着二人的身影,眼中起了一层雾水。
第一天,飞舟没有任何动静,不过众人也不着急,因为飞舟里面什么样子李晴最清楚,李剑他们不可能在一天内走遍所有地方。
第二天直到太阳落山,飞舟依旧死一般的沉寂,包括李晴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着急。
等到第三天中午,李剑二人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李晴终于坐不住了。
她冲到韩天峰的大帐:“给我打开大门,我要进去,里面我比谁都熟悉!”
韩天峰异常坚决的摇头道:“不行,我答应过李剑的,必须确保你毫发无损,要不然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是我自己要进去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韩天峰皱眉道:“你真的那么在乎他?听说你们刚刚见面时,他差点要了你的命。”
李晴一指坐在一旁的杜静云:“你在乎不在乎她?”
“不一样,我们是夫妻,结发夫妻。而你只是一个妾室,还是他最不在乎的妾室。”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他要是有什么意外,你最好马上杀了我,要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
见李晴来了火气,杜静云劝道:“能不能再等半天,李剑临行时交代过你,你就算不为别人,也要为孩子着想。”
看李晴气呼呼地出门而去,杜静云皱眉道:“刚刚你不该说那话,哪怕心里另有打算。”
韩天峰道:“你不生气?”
杜静云一笑:“我生什么气,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大韩。”
韩天峰叹了口气:“可惜啊,就算李剑真的出不来,我们对她也没有任何办法。这个女人心性之坚决,我从来没有见过。”
杜静云笑道:“这个你都知道?”
韩天峰笑道:“从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
这个下午格外漫长,李晴站在镔铁大门前一动不动,右手却一直放在怀里。
远处,韩天峰与杜静云并肩而坐,看着李晴的背影直皱眉。
山里的太阳落得早,终于,山谷中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不见。
李晴像是下定决心般往前迈了两步,然后准备将右手从怀里抽出。
就在这时候,一道白光从山梁上亮起,随后便是腾起的烟尘。
紧接着一个声音骂道:“忘了上面全是土了,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另一个声音笑道:“谁说我没有提醒你,没见我往后退嘛。”
听到声音的李晴松了口气,随后便瘫坐在地上。
虽然挺声音很是轻松,可李剑的样子却不是那么回事,爬出飞舟的他几乎衣不遮体,破碎的衣服上还有斑斑血迹。
看到李剑的样子,李晴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她用尽全部力气喊道:“你知不知道再玩出来一分钟,就见不到我了。”
李剑纵身跳下飞舟,将李晴抱住:“都告诉你了,不会有事,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随后下来的龙傲雪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皱眉道:“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李晴不甘示弱的回击道:“要你管?有本事你也让他抱啊!”
龙傲雪并未搭理李晴,而是走到韩天峰跟前指着飞舟道:“派人把门打开,里面还有好几个人呢。”
金道轩活着,莫宇阳也活着,另外还有耶华宗的两名子弟以及方云。
不过莫宇阳刚刚走出大门,跟在身后的金道轩便以手做剑,刺入了他的后背。
莫宇阳虽然受创,却不甘心就此赴死,所以头也不回的做出同样动作,右手后转直插金道轩胸口。
让莫宇阳没想到的是,虽然触到了金道轩的身体,可他的右手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将莫宇阳心脏捏爆之前,金道轩低声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有种叫防弹衣的东西吗,你难道忘了?”
看着莫宇阳缓缓倒地的尸体,韩天峰面沉似水,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可造之材,刚刚心中还在想如何重用此人,不想下一刻他便横尸当场。
倒是李剑在安慰完李晴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死了就死了吧,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活着又有什么用。”
韩天峰才想开口,忽听几声惨叫,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后面的方云与两名耶华宗弟子已经到底身亡。
两名耶华宗弟子是方云所杀,而他则是自刎身亡,致三人死亡的则是一旁士卒的佩剑。
就在刚刚,趁士卒不注意,方云抢过佩剑先杀二人,然后自杀。
论修为,耶华宗弟子比方云高出不少,可刚刚却连最起码的躲避都没有,倒像故意让方云杀死自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韩天峰脸色大变,他本想开口,却见李剑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又叹了口气。
金道轩用破烂不堪的衣服将手上的血迹擦干,然后对着西北方向跪了下去,口中还喃喃说着什么。
李剑走到韩天峰面前:“应该都料理干净了,可以进去了。”
看着李剑一身破烂,韩天峰皱眉道:“被抢劫了?”
李剑并未回答韩天峰,而是指着镔铁大门道:“不过也要小心,说不定会有漏网之鱼。”
李剑换好衣服并未与大军一起进入飞舟,而是带着龙傲雪李晴单独进入。
这艘飞舟很大,甚至比玉狐山庄的那一艘还大。
三人顺着蛛网般的走廊不知拐了多少个弯,才在一扇半开大门前停下脚步。
一路上,不时有一种与人极其相似,但却生者尖牙利爪的生灵倒毙于地,大部分死状惨烈,有的甚至已经化为数块。
大门内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全是已经房门大开的房间。
每间房子里都有二十个休眠仓,只是全部破损,里面空无一人。
终于,李晴随着二人来到走廊最深处,这里有一扇房门紧闭。
“其他的休眠室已经被毁,只有这个可能还有人幸存。”说话间,龙傲雪端起了荡世剑。
虽然没有受到怪物的进犯,可这间休眠室里的人也已经化为了枯骨,不过这些人临死时明显挣扎过,可不知为何没有从休眠仓中逃出。
看二人面带疑惑,李晴解释道:“休眠仓远比你们想象的结实,要不然怎么能保证里面的人沉睡成百上千年。”
随后李晴走到最外面的一个休眠仓前,用手抚摸着透明罩子说道:“他们提前醒了过来,可因为动力系统出了问题,最终窒息而死。”
李剑不解道:“什么叫窒息?”
“就是没有可供呼吸的氧气,被活活憋死了。闭嘴,不许再问了,普通学子都知道的东西,你还不知道?等回长安去书院听两节课!”休眠仓里的人是李晴曾经的同胞,所以她的心情很是不好。
离开休眠室后,看李晴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李剑这才小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金道轩他们不是说这里是神人的封印之地吗?”
“他们懂个屁,道听途说而已,别啰嗦了,带我去望月去过的地方看看。”
虽然飞舟已经没有了能量,可在它最前部的一间房间内,却有面巨大的琉璃屏幕依旧在闪耀。
只是这个屏幕被另外一层坚不可摧的透明琉璃包裹,让人只能看却不能摸。
屏幕分为两部分,一边是数字,一边是地图。
屏幕上的数字是古今通用的,最为简单的算学数字,如今正在逐渐减少。
而另一侧的地图上,从一个红点伸出的十数条红线另一端皆对应着另外的红点。
李剑指着正在减少的数字说道:“这应该就是你说的倒计时吧?已经不到二十年了,一旦数字归零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我说的对不对?要是我猜的不错,这个红点代表这艘飞舟,另外的红点则全都藏身天堑之中。”
李晴的眉头皱的也越来越紧:“这是一个唤醒装置,一旦倒计时归零,就会发出唤醒信号,将所有人唤醒。”
龙傲雪哼了一声:“砸烂它不就可以了吗?”
李晴连忙摆手:“一旦这东西被毁,与它有关联的飞舟就会立刻被唤醒。你们不知道人类的历史,如果他们醒过来,对你们是好是坏还很难说。”
随后李晴幽幽道:“人类文明的发展充满了暴力,最初的几千年,与其说是人类的发展史,倒不如说是人类的战争史。所以那些人真的醒过来,对我们到底是好是坏还很难说。”
我已经回家了
李剑来云州的时候只有三人,两个车夫,另加两匹马两辆马车。
可回去的时候,随行的足有三十辆大车,还有韩天峰派遣的大韩士卒护送。
虽然李剑带走不少好东西,可留在飞舟里的更多,这些都将归大韩所有。
韩天峰答应李剑,将飞舟里的东西搬空就会封死出口,再也不让人进入。
李晴对是否要封闭飞舟倒是无所谓,在她看来除了龙傲雪,世上没有人能破坏唤醒装置的防护罩。
李剑心中也有疑惑,那就是为何飞舟里没有荡世剑,因为龙傲雪说过,荡世剑是飞舟的必备武器,地位有点像现在的攻城弩。
不知道为何,李晴对这个问题十分抵触,李剑两次问她,得到的都是白眼。
李剑并未直接返回长安,而是绕道去了岳州,因为他太久没有见姑姑与师娘了,另外还有自己的小师弟。
不过不等进入岳州,债主就将他堵在官道上。
王正伦气哼哼地看着李剑:“我的孙儿呢?”
李剑呲牙一笑:“岳父大人,不是我不想将李戈送到岳州,实在是他太小,离不开婉婷。要不这样,反正您已闲赋在家,趁这个机会,和我去长安看看。”
王正伦叹了口气,随后将李剑拉到一旁:“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你二姐和你二姐夫做得有些过,他们对不起你。”
李剑笑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些是谁和您说的?”
“你二姐,她让我告诉你,最近冒出来的耶华宗与他们没有一丝关系。”
李剑拉着王正伦的手:“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是晚辈,您亲自出城来接,我实在担待不起。”
王正伦哼了一声:“老夫还没堕落到出城接自己女婿的地步,我只是想来和你算账,不过看在婉婷的面子上还是算了。”
李剑本想将韩天成带到长安,这是此次云州之行的条件之一。
不过这个想法被韩山虎否决,韩天成是王室弟子,理应留在岳州。
李剑为此上蹿下跳,几乎将国公府搅了个底朝天,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离开岳州。
李剑的岳州行也不是没有收获,那就是三十辆大车变成了一百辆,另外还有早就到达岳州的长安士卒相随。
龙若兰早先购置的产业依旧在李剑名下,不过他不准备将其转让,因为温子廉说过,会派专人过来打理。
红袖在岳州已经待够了,得知李剑到来,早早收拾行李,铁了心与他一起前往长安。
李剑离开的第三天,韩天峰就出现在岳州南门外的官道上,随行士卒押着不下二百辆大车。
不过不等到十里长亭,只听一声巨响,紧跟着半个岳州都颤了三颤!
看着城东冒出的滚滚浓烟,一向镇定的韩天峰连城都没进,直接打马朝军器坊而去。
还在云州时,韩天峰有意无意向李剑炫耀,虽然他在火药配方上耍了小聪明,可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军器坊的火眼金睛。
李剑闻言非但没有恭喜韩天峰,反而露出担忧之色。
韩天峰再三追问,李剑才说火药不仅是征战天下的利器,也是吞噬人命的猛兽。
一旦处置不当,就会引来塌天大祸!
韩天峰原本以为李剑只是有些嫉妒,对他的话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李剑话有所指,只是好端端的火药为何会爆炸?
自从见识到军器坊制作的火药威力后,韩天峰让王天河将所有工匠调入火药作坊。
刀枪之类的兵器,军器坊里早就堆积如山,如今根本不用继续打造。
再加上在霹雳雷面前,这些兵器和烧火棍差不多,所以韩天峰准备让大韩士卒全都用上霹雳雷。
人力物力上大韩远超长安,所以仅仅半年时间,军器坊制作的火药和霹雳雷已到了惊人的数字。
只是如今岳州的霹雳雷引信还不过关,不然早就派发到军中了。
为了保证火药安全,王天河特地在军器坊修建仓库,专门存放各种火器。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韩天峰刚刚回到岳州,军器坊就出事了。
军器坊彻底毁了,死伤多少不得而知,但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王天河虽然没死,却被炸断了一条胳膊,如今已被送到太医院医治。
看着军器坊的惨景,韩天峰鼻子猛地抽动了下,随后一把拽过正在救人的副将怒吼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随后赶来的刘明低声道:“主子,我觉得这事和李剑脱不了干系。”
韩天峰摇头:“不关他的事,不过他一定知道其中蹊跷。你安排人善后,我带人去追他,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要知道的是原因,找不到原因,就是做再多火药也没什么用。”
“主子,实在不行就派大军前往!”
韩天峰摇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长安兵马押着车辆沿官道向西,宛如一条长龙。
一辆大车上,李剑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好不惬意。
突然间,断后校尉飞马来到大车旁:“将军,后面有烟尘扬起,好像有骑兵追来。”
李剑不解道:“不是吧,在大韩还有人敢打劫我?来人,给我备马,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原本李剑还想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可看清为首之人后顿时笑道:“您怎么来了?不会想和我一起回长安吧。”
韩天峰勒住坐马,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剑:“长安的火药作坊还好吧?”
李剑点头:“挺好的,开始的时候出过几次事,后来就没事了。”
说到这里,李剑突然张大了嘴巴:“不会是军器坊炸了吧?”
见韩天峰不吭声,李剑继续道:“厉害吗?”
韩天峰指了指路边的石头:“坐下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是大韩的侯爷,不能眼睁睁看着同袍送死。”
天色将暗时,李剑率人重新起程,韩天峰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难道这天下真的要乱了?”
原本坐在车里的李晴换了战马来到李剑身旁:“干嘛告诉他这个,他一直在打我们的主意,暗地里也使了不少绊子,这次出事是活该。当初他可是答应我们的,只会找我们买,不会自己仿造。”
李剑笑道:“好歹不说也拿了他不少好处,这次一个是还他的人情,再一个就是为了可能的将来做准备。说句实在话,如果最坏的情况真的出现,你能指望小小的长安拯救整个天下?”
李剑离长安还有三天路程时,魏无忌终于搬回了将军府。
虽然守灵只有一年多,可魏无忌老了却不止一岁。
不但脸上多了些许风霜,三十岁不到的他头发都有了变白的迹象。
见儿子回来了,魏母心思便活泛了起来,几次旁敲侧击,想让魏无忌履行前言,娶金镶玉与苗玉娆过门。
魏无忌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不过他告诉魏母,李剑快回来的,这样的事他不能不在场。
对魏无忌的话,魏母明显有些不悦,虽然如今两家与一家人没什么分别,可成亲这事没必要等李剑,又不是他成亲!
还有件事也让人不解,魏无忌虽然回来了,可城北的一千兵马仍在,而且对秋红坟茔的看守比以前更严。
李剑到了长安没有片刻停留,就和李晴跟着魏无忌去了城北。
直到半夜,二人才一脸疲惫地回到家里,进门后发现龙傲雪几人都坐在那里等着他。
“比预想的好,那里也没有传说中的可怕,就是进去的路上危险重重。只要进到了里面,就没什么了。”
见几人没有出声,跟在李剑身后的李晴说道:“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去天堑吗?因为那里有一种先人激发的力量,那种力量对常人没有大碍,可对你们这种使用过的仙液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李剑跟着说道:“李晴推断当初我们的先祖节节胜利,对方没有办法,便使用一种难以想象的武器将大地一分为二。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制造天堑,而是为了阻止我们先祖西进。”
“只是这种武器过于强大,造就天堑的同时,也让方圆万里成了寸草不生的沙漠。”
王婉婷有些吃惊地说道:“方圆万里?真的有那样的兵器吗?”
李晴点头:“有传闻说当年我们已造出了这样的武器,可从来没有人证实过。开始我也不信,但现在恐怕不能不信了。”
说道这里李晴眼神中有些黯淡:“我曾经说过,我很想回家,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可现在恐怕不用再想了。”
龙若兰安慰道:“回去了未必有这里好,现在这里才是你的家。”
李晴摇头道:“姐姐不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想告诉你们,我已经回家了,现在我们所在的星球就是地球。”
三个女人闻言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最后还是龙傲雪说道:“不会吧?不是魔物才是这个世界原来的主人嘛,你都见过的。我们的先祖将其打败,站住了脚跟,这才有了如今的天下。”
李晴叹了口气:“都两千多年了,谁知道历史的真相是什么。”
李月茹的终身大事
盛夏到来之时,长安贴出告示招募工匠,月俸二十两,而且不限国家。
只要觉得自己有本事,都可以来长安一试。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韩天峰更是心惊:李剑到底捣鼓出了什么东西?
最终,李剑在召集了三千工匠后,长安城就又没有了动静,谁也不知道他要这些工匠干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长安也一日繁华过一日,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城的趋势。ωωw..ne
如今长安人口已不下三十万,只是种地的百姓却越来越少,因为大部分人不是在作坊里做工,就是在商铺里做事。
虽然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可长安的收成却越来越多,早在一年前陆尧颁布政令,种地非但不会再交租,官府反而会补贴银两。
银两不多,一亩地一年一两。
不过钱不是白拿的,官府也有自己的条件,就是收成必须平价卖给官府。
这样的条件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保障,因为百姓再也不用担心被那些黑心的粮商坑害。
有了官府给的保证,百姓种地的劲头更足,不但自家田地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有甚者,不少人将目光转向因为主家进城而无法打理的闲置土地。
对此,官府没有任何犹豫,依旧是一亩一年一两银子,不过租借的费用要百姓自己承担。
不种地就有钱拿,种别人的地也有钱拿,这样的好事自古未有,所以很快长安城外就再无荒芜的土地了。
留在乡下的百姓不但多种地,还在想办法提高地里的产出,毕竟多产出一斤粮食就有多一斤的钱。
早先粮食不值钱不说,官府还会征收,一年下来能混个温饱已经不错。
现在不一样了,一户种个十几亩,甚至几十上百亩不是新鲜事,而且他们种粮要不是为了糊口,而是为了卖钱,老百姓怎么能不想方设法多一些产出?
比较其他地方亩产三五石,长安城的粮食产出算得上惊人,一亩差不多就八石左右。
粮食有了,百姓不会再饿肚子,不饿肚子就开始有力气,有力气了就想做点其他更能挣钱的事。
在什么地方做事最挣钱?那就是长安城里的作坊,只要手艺好,一个月十两银子不是难事。
要知道以前一家子一年的营收也才区区十多两,还不算吃穿用度。
如今长安的作坊不但多,而且种类繁杂,有些作坊以前根本就没有在世间出现过,比如一种生产水泥的作坊。
水泥是李晴捣鼓出来的,虽然对外称是无意之举,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她有意为之。
这东西除了盖房子,没有别的用处。但是将其与沙子搅拌,用二者混合的东西砌成砖墙会特别结实。
不仅如此,李晴还命人将钢铁制成手指粗的铁条,辅以水泥与沙子做成的泥浆,再加上砖头用来盖房子。
为了区别普通钢铁与盖房子的钢铁,李晴给他们起了个名字——钢筋。
原本众人对此不以为意,可当李晴亲自督建的第一栋五层楼房矗立在长安城中后,百姓这才知道,原来房子还可以这么盖!
第一座楼房建成后,其他人纷纷效仿,因为同样大的地方原本只能住十人,现在却能翻上许多倍。
地方大了,住得就舒服,谁能不动心?
再者,就算自己不住,出租给别人也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特殊房子需要特殊的材料,这样的楼房最为特殊的就是水泥和钢筋。
不过长安水泥产出有限,钢筋产出有限,所以盖房子的人只能等,如果等不了就要托能搞到这些材料的熟人想办法。
一来二去,钢筋与水泥竟然成了抢手货,价格翻着倍地往上涨。
这样的结果别说别人,就是李晴都没有想到,李剑更是看着水泥作坊呈上来的文书发呆:这种用石头烧制的东西价格怎么可以比肩珠宝?太扯了吧!
李晴意识到不对:“告诉主管民事的丁岚,水泥必须平价卖给百姓。”
李剑不解道:“为什么?我们又没抢百姓的银子,是他们主动加价买的。”
“你懂个屁!这样子下去,房子价钱就会疯涨,接下来就是所有东西跟着涨价,到时候百姓会发现手里的银子开始不值钱了,那会是大祸!”
李晴很少说粗话,只要开始骂人,就说明情况严重。
虽然李剑不明白其中道理,可他知道,自己这位夫人眼界比自己开阔得多。
如今不但书院唯她马首是瞻,就是在家里也说一不二。
最关键的,虽她强势无比,可众人没有不服的,这是本事!
在男女关系上,李剑几乎没有乱来,唯一一次就是在飞舟里鬼使神差地和李晴搅在一起。
当时李剑还有些后悔,现在看来那是上天的安排。
打发走了报信的士卒,李晴将目光转向李剑。
李剑见状连忙说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李晴翻着白眼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就是水泥的事吗?要是丁岚再敢涨价,我砍了他的脑袋。”
“你知不知道你掌管长安多久了?”
李剑一笑:“这还能忘嘛,差三个月五年。”
“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啊,你不会连自己夫君的年龄都不知道吧?”
“二十五了,六个孩子的父亲,为何还是这么不懂事?”
李剑闻言异常疑惑,自己最近又做错了什么吗?
“月茹多大年纪了,还和野小子一样,你就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她是你妹妹。”
李剑闻言异常无奈:“你让我怎么办?父亲不管,傲雪不管,我又说不听。这两年也不是没有给她张罗,可最后什么结果你不是不知道。王家的小子到现在都不敢往高处爬,就是想让她见一见,结果把人家吓尿了。”
说起这个李剑就来气,因为知道自家太守有个年纪不小的妹妹,再加上李剑背后使劲,前几年给李月茹提亲的确实不少。
开始的时候,李月茹还象征性的露面,不过结果谁都想得到。
到后来,这丫头干脆以李晴的实验室太忙为由,连面都不露。
她不露面,李剑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打也打不过,抓也抓不住。
李剑本想求助李峰,结果却被一顿臭骂:当哥哥的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以后别说是自己的儿子。
父亲指望不上,李剑只能求助自己老婆,好说歹说,龙傲雪才答应帮李剑一次。
得到龙傲雪的承诺,李剑便开始物色自己未来的妹夫,并最终选中了一名姓王的小伙子。
小伙不但长得俊秀,为人也老实,只因为家中父母双亡,自己抚养年幼的弟弟妹妹,这才耽误了终身大事。
在龙傲雪将李月茹抓回家后,李剑苦口婆心地劝说,才让她答应与小伙子见上一见。
谁想刚一见面,李月茹就对小伙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不仅表现得知书达理,甚至亲自动手端茶倒水,这让众人大跌眼镜。
不但如此,李月茹甚至主动邀请小伙子外出游玩。
看着二人肩并肩往外走,李剑才算放下心来:看样子这丫头不是不想嫁,而是没遇到对的人。
二人上午出门,直到晚上李月茹才独自回到家中,脸上还挂着笑容。
回来后李月茹第一时间找到李剑,说事情已经办好了,以后自己会专心在实验室上。
李剑闻言大喜,问是不是连婚期都商量好了,结果李月茹却让他去问小伙。
第二天一早,不等李剑出门,去书院看望李贺与李馨的龙傲雪就回到家中。
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个妹妹估计是嫁不出去了,我看还是将她逐出师门,你自己收了吧。”
龙傲雪的话让李剑一头雾水,昨天两个人高高兴兴出门,李月茹面带喜色回家,今天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细问之下,李剑肺差点气炸。
原来二人出门后,李月茹将其直接带往长安书院。
刚到书院,她就抓着小伙子的衣服跃上了比城门还高的书院大门。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到了最高处,李月茹一抖手就将小伙子扔了下去。
就在书院的人以为要出人命时,她却先行落地将小伙子接住,随后又上了门楼。
如此反复多次,最后李月茹站在门楼飞檐上抓着小伙的衣领将其提在空中问好不好玩,并说自己最喜欢这个游戏,如果成亲了要每日陪她玩几遍才行。
王姓小伙算是一个书生,一点武艺都不会,哪里禁得住这样折腾?
人还在空中,就已吓得尿了裤子。
要不是周炎赶来,呵斥住李月茹,并带小伙换了身衣服,他就要穿着湿乎乎的裤子回家了。
从此之后,李月茹声名远播,整个长安再也没人敢给她提亲了。
李剑去找李月茹算账,最后却被她扔出了实验室,说长安没有人能配得上自己。
大庭广众之下尿裤子,小伙子已经在长安抬不起头,最终不得不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搬去乐民。
为此李剑不但和乐民打招呼,还给了他两千两银子安家。
李月茹这么做明摆着让有想法的人知难而退,而且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又遭绑架
见李剑不吱声,李晴哼了声:“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心思吗?”
“我是她哥哥,看着她长大的哥哥。”
“你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要老拿这个说事。”
李剑伸出一个指头:“一年,再给我一年,要是再嫁不出去,我就豁出去了。”
李晴又哼了一声:“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了,男人说话能不能算数。”
“这次一定算数!”
“最近几年,这句话你说得好多,最起码在家里说得好多。”
李剑挠挠头:“再信我这一次行不行?”
“你要是打得过她,随你,不过刚刚傲雪已经将她逐出师门了。”
李剑大惊:“你什么意思?”
李晴并没有回答李剑,而是冲着门口说道:“交给你了,有本事将其拿下,没本事就一辈子做他妹妹吧。”
李晴话音刚落,李剑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长安传出喜讯,太守李剑准备迎娶自己的义妹李月茹。
消息一出举城欢腾,因为这几年长安喜事很少,除了魏无忌成亲。
原本百姓还盼着李剑再添个一男半女,热闹一下,可谁知道盼来盼去,四个女人一个有动静的都没有。
如今好了,长安又有大喜事了,这次举城欢庆,一定不能让太守自掏腰包!
后院之中,李月茹笑嘻嘻的对李峰说道:“怎么样,我把他变成您女婿了吧。”
李峰摇头:“早就和你说了,是女儿变成儿媳妇。”
李月茹撅着嘴说道:“我是你亲闺女。”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是女儿变儿媳妇。月茹,不能让你那些嫂子感到疏远才行。”
李月茹不满道:“那不是嫂子,那是姐姐。”
李剑此次成亲,家里人高兴,将军府的人高兴,长安大小官员高兴,全长安百姓也高兴,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李剑本人。
不过事到如今,好像没人在意他高兴不高兴,只要全长安都高兴,他一个人有点情绪又能怎么样!
晚饭后,李剑将李月茹拉到僻静之处看着她久久不语。
李月茹不满道:“知道的是你要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人去世了呢。”
李剑无奈道:“小姑奶奶,你是我妹妹。”
“那是以前,再说表兄妹姐弟成亲都是常有的事,何况你这个捡来的哥哥。”
这句话差点把李剑的鼻子气歪:“以前怎么不说我是捡来的?”
“以前你不是我夫君,如今木已成舟,难道我还能拿你当亲哥哥?”
李剑虽算不得八面玲珑,可真正无可奈何的人也没有几个,而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小姑奶奶,什么叫木已成舟?你当我傻子吗?”
李月茹一呲牙:“我就想留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嘛。不管怎么说,这事已成定局,你就是想反悔也晚了。”
见李剑转身要走,李月茹喊道:“你回来!”
随后她走到李剑跟前:“抱抱我。”
见李剑不动,李月茹径直扑到他怀里:“我要你像以前一样抱我,从明天起,我就没有哥哥了,只有一个夫君。”
李剑闻言叹了口气,随后伸出双臂抱住李月茹:“我的傻丫头啊。”
“我才不傻呢,要是傻的话,能有今天吗?”
李剑又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无法更改了,那就早点成亲,成亲后我就要带着金道轩西行了。”
李月茹低声道:“我和你去,这次不要师父陪着,有我足够了。”
“不行,你要陪着李晴,如今的实验室里除了她就是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实验室无关紧要,可现在它是长安乃至全天下最重要的所在。”
李月茹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点头道:“知道了,刚成亲就与你分开,我有些舍不得。我想早点了却父亲的心愿,让李家有后。别和我说李贺他们,只有我生的孩子才是李家真正的后人。”
李剑拍了拍李月茹的后背:“这种想法只有你有,父亲绝对不会有。在他老人家看来,所有孩子都是李家的后人,你这种想法不可取。”
“不一样好不好,这是血脉传承。”
李剑懒得和李月茹在这事上争论,他松开双臂说道:“我再去看看金道轩。”
李月茹一脸嫌弃:“都那样了还不舍得死,说什么要回到宗门向主谢罪,就是找借口苟活于世而已。”
李剑没出声,而是转身向前院走去。
自从来到长安,金道轩就在将军府前面的小院里安顿下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整三年。
看着披头散发的金道轩,李剑摇摇头:“刚见你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这才几年,就成了这样。”
金道轩并未回答,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李剑说道:“你找到了?”
“是啊,费了多少力气,总算找到了。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不想活了,为何当时不自我了断?”
“出来一百多人,全都折损在外面,我总要回去做个交代。”
李剑笑着摇头:“你觉得你们宗门的人会闲着吗?如今他们会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吗?还用得着你交代吗?”
金道轩沉默半晌:“我会在回到宗门之前把该说的与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只希望你不要为难他们。”
“我从来没有想过为难他们,是他们这些年一直找整个天下的麻烦,为了所谓的信仰,至全天下百姓安危于不顾,这样的宗门有不如无。你还是歇息吧,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该起程了。”
看着李剑离开的背影,金道轩有些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难道自己这些年一直维护的宗门真的错了?
李剑大婚,全长安张灯结彩,虽然他不想太过张扬,可百姓不答应。
看着夜色下的长安城,走在大街上的李剑无奈道:“都说了这样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钱财,乡亲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身边的龙若兰笑道:“你成亲是长安的大喜事,百姓因为从心里感激你,所以才会这样。我可听说了,这两年我们四个没少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是不下蛋的母鸡。”
李剑边走边摇头:“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生孩子娶老婆,他们又没有好处,干嘛这样。”
“这还不简单,他们把长安当成了自己的家,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说实话,做官能做成你这样,这辈子没有白活。”
李剑一笑:“你不吃醋?”
龙若兰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吃醋的,都已经有三个了,还怕再多一个?虽然如今家里李晴说了算,可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大夫人。”
当二人拐进一条僻静的胡同时,忽见迎面走来几人。
这几人虽穿着百姓的衣服,可李剑一眼就看出他们绝不是普通人,因为对方不但走路稳健,而且步伐几乎一致。
等对方快要走到自己面前时,李剑停下脚步:“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几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领头之人瞅着李剑说道:“我们干什么的难道还要向你禀报?你以为自己是谁,长安太守李剑?就算是李剑,我们也用不着向他禀报吧?官府备案不就可以了嘛。”
见几人准备离开,李剑冷冷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回答我,省得后悔。要知道这里是长安,若有可疑人物,百姓有权力将其送到官府。我虽然不是太守,可我也是长安百姓。”
见李剑坚持,对面另一人说道:“我们是大楚客商,来长安为了生意,进城之时在官府备案的。这不趁着夜里无事,想上街看看长安的夜景,这也违反长安的律法吗?”
李剑摇头:“看夜景不犯法,可借着看夜景的名义刺探长安就犯法了。要是我猜得不错,几位应该是耶华宗的人吧?武艺这么高,又在长安鬼鬼祟祟的,除了你们,我想不出别人。”
见身份被点破,几人并不慌张:“小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没事,可有些话说出来恐怕会带来塌天大祸。你看你,自己年轻,夫人也漂亮,何苦找不自在呢。”
此人说话的时候,同伴已经顺势散开,将李剑夫妇围在当中。
龙若兰见状伸手抱住李剑的胳膊:“夫君,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是长安,他们不敢乱来。”李剑假装安慰道。
不过李剑话音刚落,身侧的一名男子就将短刀搭在他脖子上:“识相的就和我们走,要不然你这如花似玉的夫人可就要成为丑八怪了。”
说话的时候,男子的另外一只手在李剑脸上比画了两下。
李剑见状连忙说道:“只要放我们离开,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领头男子闻言一笑,随后摆手,紧接着几人一拥而上,押着李剑夫妻往胡同深处走去。
李剑边走边嘴硬:“我告诉你们,最好放了我们,如果我们没回家,明天就会全城搜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那个谁,别碰我老婆,有本事找地方我们较量一下,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耶华宗主
对李剑的嘴炮几人充耳不闻,直到进了胡同深处的小院,为首男子才冷笑道:“都落到我们手里了,还这么嘴硬,看来长安人不畏死这话不假。不过你想过你夫人没有?如此美人我们可舍不得立刻杀了她。”
李剑同样冷笑:“你们根本不知道长安的厉害,一旦家人知道我们失踪,太守大人就会全城搜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就算你们侥幸逃脱,想要做的事也做不成了,到时候看你们如何与你的主子交代。”
男子闻言立刻换了副面孔:“这位兄弟误会了,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我们确实是生意人,根本不知道你说的耶华宗是什么。如今世道乱,在外行走的人,几个不会两下子?不过兄弟能从走路看出我们是练家子,又知道我们是耶华宗,着实让人佩服,长安藏龙卧虎名不虚传。”
李剑一撇嘴:“耶华宗这两年在长安可是叫得很响,太守大人吩咐过碰到你们最好不要理会,要不容易吃亏。不过我们是长安人,总不能看着外人心有不轨,引而不发吧?”
吩咐手下散去,男子笑着将李剑让进屋里,又从里屋拿出个小箱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等离开长安时,我还会有一份厚礼相送。”
李剑毫不客气地接过箱子:“好沉,足有百两纹银吧。”
男子一笑:“不是银子,是金子。”
李剑扭头对龙若兰说道:“既然这位大哥有心,我们不收着怕是对不起人家,回家吧。”
见李剑二人大摇大摆地离开,男子手下怒道:“公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男子摇头:“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要是宗主交代的事办砸了,你我都不用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李剑掂量着箱子说道:“真想不到逛街都能逛到钱,看来以后要多出来走走。”
龙若兰没好气地说道:“就知道钱,你就不怕他们对长安不利?”
李剑一呲牙:“对长安不利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个不利法,还有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不住客栈,租了个院子,这些家伙图谋不小。”ωωw..ne
龙若兰皱眉道:“会不会是因为金道轩?”
李剑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可能性不大,金道轩来长安都多久了,要动手也不会等到现在。”
还不等进门,东方玉楼就从将军府一侧转出来:“他们好像只是来探路。”
李剑笑道:“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外人来长安,特别是像这种人来长安,你觉得我能不知道?”
“对了,凌飞云有没有来信?真不行你去一趟大秦算了。”
东方玉楼一笑:“这些不用你操心,你该操心的是那几人来长安做什么。”
李剑摇头:“要是什么都要我操心,我早就累死了,长安是大家的长安,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长安,要操心一起操心。”
东方玉楼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来操心吧,你好好准备当你的新郎官就行。马上就要远行了,多陪陪家人,多陪陪孩子。”
有东方玉楼盯着,李剑懒得再去理会几人,如今的长安如铁桶一般,几个跳梁小丑掀不起风浪。
不过李剑的判断还是出现了错误,就在此事发生后的第三天,正在家里忙活的他被东方玉楼拽了出去:“昨天下午,一女子率领三十多人来到长安,然后住进了那座院子。”
李剑皱眉道:“女子?什么样的女子?”
“四十多岁吧,不过姿色尚好。”
李剑翻了翻白眼:“你是不是想凌飞云想得走火入魔了?怎么老看人家长得好不好。”
东方玉楼一笑:“你难道忘了当初金道轩在云州的事了?”
李剑一愣:“不是吧,这个女的也来这手?”
“恰恰相反,那名绑你的男子夜里想要进入她的房间,结果被当场格杀。看其他人的样子,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很是惊讶。”
说完,东方玉楼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这就是那名女子。”
李剑接过画像看了看,然后摸了摸下巴说道:“难道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东方玉楼无奈道:“大哥,你家里就有两个。”
李剑点头:“说的也是。”
东方玉楼不解:“什么叫说的也是,难道这个没可能是你放走的那个?”
李剑摇头:“那个一点修为都没有,这个能当场格杀男子,武艺不是一般的高。还是先看看她来此的目的吧,我怎么觉得是冲着我来的?”
“她不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是来找我的。”
不等东方玉楼再开口,一名士卒进门禀报:“启禀大人,门外有一女子,带着礼物,说特地前来祝贺大人大婚。”
李剑一笑:“怎么样,我感觉还可以吧?人是来了,就是不知目的是什么。”
一身便装的李剑带着东方玉楼出门,朝等在门口的女子拱手道:“请问客人尊姓大名,来自哪里?”
女子闻言轻笑道:“久闻李大人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我叫索菲亚,来自遥远的西方大漠。”
李剑伸手道:“这里不是说话所在,索夫人里面请。”
索菲亚掩嘴笑道:“李大人误会了,我叫索菲亚,不是姓索。你夫人李晴难道没有和你说起西方姓氏与东方姓氏的不同吗?”
李剑笑道:“同不同都没关系,还是先到府里吧。赶上饭点了,我们边吃边聊。”
别人带着礼物前来祝贺,要是连顿饭都舍不得,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李剑不但请索菲亚吃饭,还把李晴从实验室喊了回来,因为面前这女子可能是她的同族,虽然长得和李晴完全两个样子。
听说有个叫索菲亚的女子登门拜访,李晴将手上的事一扔就往家里跑,她太明白这样的名字意味着什么了。
看到索菲亚的第一眼,李晴就觉得自己被骗了。
说了几句谁都听不懂鸟语后,更是骂了句白痴,然后一甩袖子转身出门。
看着几乎没有片刻停留的李晴,索菲亚不解道:“你夫人是怎么了?还有她刚才说的什么?”
李剑摇头:“没什么,不过我想知道你本名叫什么?索菲亚应该不是你最开始的名字吧?”
索菲亚解释说她的本名叫王晴,五岁时被上一任宗主收养,并最终成为耶华宗的新一任宗主。
李剑点头:“难怪你和李晴不同,原来是我的族人。不过李晴曾经是真正的基督徒,而你的先辈只知道一些基督教皮毛,最后弄出来个不伦不类的耶华宗。”
李剑的话引起来索菲亚的兴趣,她很想知道更多与本宗有关的事。
李剑对此付之一笑,告诉索菲亚,自己也是听来的。而且李晴现在好像也不再信所谓的基督了,因为这几年从来没见她做过祭拜。
索菲亚纠正李剑,那不叫祭拜,那叫祷告。
李剑一脸不屑:“叫什么都没关系,心中有信仰,永远都有信仰。心中没有信仰,做什么都是假的。”
随后李剑瞅着索菲亚说道:“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个替身?还有这些替身是怎么找来的?”
索菲亚一笑:“哪有什么替身,我只是有个双胞胎姐姐。不过因为母亲怀我们时体质虚亏,以致她先天不足,无法习武,只能帮我打理些杂事。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她可能已死在云州。”
李剑一笑:“我不是嗜杀之人,既然她把该说的都说了,不放她走难道还留着管饭?”
索菲亚一笑:“早就听说你嘴硬心软,看来真是这样。你如果给她上刑,知道的会更多。”
李剑轻笑道:“我是男人,没必要和女子计较,特别是连武艺都不会的女子。”
敬了李剑一杯酒,索菲亚说道:“大人能不能让其他人退下?”
李剑冲在一旁的亲兵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夫人如此神秘,到底想如何与我合作?”
索菲亚笑道:“聪明,大人连这个都能猜得出来。”
李剑苦笑:“要是为了金道轩,你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
索菲亚点头:“确实不是为了他,我是来邀大人西行的,希望大人能到耶华宗一游,然后共同去世人眼中的天堑看看。”
李剑一笑:“去耶华宗没问题,不过天堑就算了,那里不但远,而且步步杀机,我怕死,所以不去。”
“难道你就不想这个世界重现昔日的辉煌吗?”
李剑指了指吃了一半的饭菜:“先吃饭,你来长安不容易,既然来了就好好吃,好好玩。”
见李剑将话题岔开,索菲亚一笑:“说得对,大漠穷苦,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既然来到了繁华都市,不吃好玩好,确实对不住自己。”
李剑点头:“从院子里搬出来吧,迎宾馆有大把房子可住,干嘛非要住在一个破院子里。”
索菲亚对住处被李剑得知不感到意外:“最起码那里自在一些,你的人不可能进院子监视我们吧。”
“来者是客,如果你们没有坏心思,我定会让你们尽兴而归。”
见索菲亚点头,李剑又说道:“有句冒昧之言,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大人请讲,既然我准备与大人合作,比不会有任何隐瞒。”
“你们笼络人心的方式一直靠身体吗?”
索菲亚轻笑道:“大人这句话可就错了,我那不是笼络,而是真正的与所有人融为一体。”
李晴的解释
直到吃得打饱嗝,索菲亚才摸了摸肚子起身告辞。
看着索菲亚扶腰往外走的样子,李剑不解地挠了挠头:这是怎么个说法,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索菲亚撑得难受,她的手下也没有饿肚子,虽无李剑亲自招待,但无拘无束之下吃得更加自在。
等索菲亚走后,龙傲雪从屏风后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李剑摇头:“我怎么知道,估计是想借我们的手去天堑打开其他飞舟吧,云州的失败并没有让她死心。”
龙傲雪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她怎么像饿死鬼投胎?我就不信耶华宗真的连饭都吃不上。一路东来,难道是要饭过来的?”
李剑一笑:“这谁知道啊,前两天还送了一箱金子给我呢。”
“真是莫名其妙。”
“管她呢,只要不对长安不利,其余随她便。不过她的话倒是值得考虑,要不我顺路看看所谓天堑到底什么样子?”
龙傲雪瞪了李剑一眼:“你疯了,不是说我们不适合去哪里吗?”
李剑摇头道:“我总觉得李晴在吓唬人,我就不信有专门针对仙液的东西。最关键这东西还是死的,两千年了,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不可能不说,要是真想去看看,那就由我代你去。”
李剑冲龙傲雪翻了翻白眼,然后头都不回地朝后院走去。
与李月茹成亲,虽然李剑并未大肆张罗,可长安城依旧热闹非常。家家张灯,户户结彩,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整个长安都在办喜事呢。
将军府虽然也张灯结彩,可从迎亲到入洞房都在府中进行,新人连大门都没出,这让在门前苦等的百姓大为不满。
李剑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马上就要入洞房的他被几名长者拽了出来,然后骑着一匹红马绕长安一圈,接受众人的祝贺。
华灯初上时,李剑终于在百姓簇拥下返回府中,紧接着就让龙若兰押进了洞房。
看着洞房大门关闭,龙傲雪冲一旁的李晴说道:“拱火啊,继续拱啊,现在怎么样?心里什么感受?”
李晴无所谓地一翻白眼:“你们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是谁说这妮子除了相公没人要了?你们想在这里等就在这里等吧,我要回书院了。”
见李晴要走,龙傲雪闪身挡住了去路:“慢点,这么多年了,还不把真相告诉我们吗?知道是你的伤心事,可有些伤疤总要将脓血放干净才会好。既然今天我们四个都不舒服,那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一次伤心个够。”
李晴皱眉道:“实验室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你们要是真觉得无聊,就去书院看看孩子,看到他们心里就舒服了。”
龙傲雪一把将李晴按在椅子上:“相公就要西行,而且可能还要去天堑那里走一遭,很多事你不能再瞒着不说了。先说飞舟到底怎么回事,当初祖师说每隔半年彻查一次,否则定会有大灾祸。我们离开山庄多久了,为何还一点事都没有?”
李晴有些无奈:“其实很简单,就像我们住的房子,隔段时间不打扫就会肮脏无比,想住得舒服,就要经常打扫。可如果不住了,将其废弃了,你还打扫它干嘛?”
见龙傲雪仍有些不解,李晴继续道:“你们祖师要你半年检查一次是有前提的,就是你们一直在山庄居住并经常进入飞船,它只能一直运行。哪怕是最低功耗,引擎也在工作,引擎是什么?飞船里最要紧的东西,一旦出事后果难料。现在不需要飞船了,我就把它关了,一个死物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飞舟一旦出事,会波及方圆数十里甚至更远,这是怎么回事?”
李晴翻了翻白眼:“这么和你说吧,飞船引擎如果处理不当,发生爆炸,就是一颗超大霹雳雷。而且它不仅仅是炸东西那么简单,辐射才是最要命的。”
龙傲雪依旧不解:“什么是辐射?”
“我真不想和你说这个,就算说了,你们也不懂。”
说到这里,李晴示意王婉婷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然后才低声道:“辐射对你们这种使用过纳米原液的人有很大影响,这属于物理学的范畴,你们理解不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天堑存在着大量辐射,虽然已过了两千多年,可辐射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龙若兰皱眉道:“避开不就行了,长眼睛干嘛用的?”
李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眼龙若兰:“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怎么用眼看?知道为什么太阳东升西降吗?知道为何太阳出来就会暖和吗,知道为何在太虚中必须要在飞船里吗?这都是物理知识!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上次在太空里还说打开舱门出去看看,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的命早就没有了。”
作为家里名义上的老大,龙若兰对李晴如此抢白十分不爽,可想想当年自己所做确实不妥,最终只能恶狠狠地喘了口气,算是将怒火给发了出来。
龙傲雪比龙若兰冷静得多:“辐射只对我们有害,对普通人无害?”
“都有,时间长短而已,没看魏无忌像是老了好几岁嘛,就是辐射惹的祸。不过它对普通人危害显露得比较慢,如果运气好可能到死都一点事都没有。毕竟过了这么多年,那点辐射可能早就弱到不能再弱了。”
龙傲雪一脸狐疑道:“辐射到底会存在多少年?”
李晴正色道:“这个就难说了,有的几十年就没了,可有的能存在上万年。你们是我的家人,我让谁冒险都不会让你们去冒险。”
龙傲雪哼了一声:“难道魏无忌去冒险就可以了?”
李晴不甘示弱道:“又能让相公无条件信任,又能独当一面,又有一身超凡的武艺,除了他,你们还有谁?开拓嘛,总要有人去铺路,对不对?”
对李晴的说辞,其余三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对了,你是怎么确定我们脚下的大地就是你故乡的?”
“这个简单,因为我到过太空,看过这个星球的大概,随后又从云州飞船里得到一些信息,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说起云州的飞舟,我倒是想起来了,为何里面没有荡世剑,不是说所有飞舟里都有荡世剑的吗?”
听龙傲雪这么问,李晴的眼神有些黯淡:“是你们祖先的飞船里都有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我们的飞船里没有,要是有,当初也不会以近似被屠杀的方式败北了。”
说到这里,李晴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前的恩怨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和我虽然有些关系,可关系也不大。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们原因,而是想起当年的战争就觉得不舒服。你们能想象吗?今天还有说有笑的朋友,明天可能就连灰都剩不下了。”
随后李晴又摇了摇头:“知道我现在做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就是一个引路人,引着现在的天下走向当年的路。如果一切顺利,千百年后人们都会记得我的名字,只不过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就很难说了。”
说完后,李晴以与三人说话太累为由,头都不回地离开将军府。
刚刚一声不吭的王婉婷看着李晴的背影皱眉道:“我觉得她心里很矛盾,既想让大家过得好,又怕如今所做会带来祸事。李晴和我说过,想要百姓以后衣食无忧,按照她的路走没有错,可一旦后人将他们掌握的力量用在歧途,可能这个世界会再次迎来毁灭,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事一样。”
龙傲雪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这个,新郎新娘都歇息了,我们也去歇息吧。你们想不想去看看孩子?几天不见,我有些想他们了。”
龙若兰摇头:“不去,李晴不是说想要他们出人头地,必须从小锻炼独立的性格,不能让他们事事都依靠我们嘛。”
三人各自回房后,将军府彻底安静了下来。
作为新房的小院更是早早没有了声音。
就在这时,将军府西北角的围墙上悄无声息地冒出了一个脑袋。
而这里,就是离李剑与李月茹新房最近的地方。
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知道将军府防守严密,所以在围墙外等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直到确定附近无人看守,才纵身翻墙而入。
只是此人依旧低估了将军府,低估了龙傲雪。
在其落在地上的瞬间,一名白衣女子就出现在面前。
“将军府已平静了太久,有些人都忘记这里的规矩了。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不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先留你一条性命。”
自从秋红去世后,龙傲雪给将军府制定了条规矩:不管什么人,什么来路,只要偷偷潜入将军府,当场格杀,绝无二话。
女子说完闪电般伸手拍在对方肩膀,这一掌虽不致命,却让其经脉断了个七七八八。
见对方倒地,女子摇头道:“大喜的日子,竟然还有插曲,真不知道你们两个以后的日子到底是好是坏。”
西行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李剑对昨晚有人闯入府中异常惊讶:如今的长安将军府竟然还有人敢闯?不要命了!
不过见到来人后,他更是吃惊,因为竟然是宇文绩。
山庄剧变后,李剑给宇文绩一年时间,并让他一年后到长安领死。
不过在韩天峰的周旋下,李剑答应饶过宇文绩。
可也说过,若是他敢出现在长安,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蜷缩在那里的宇文绩,李剑一脸冰冷。
要不是念在他还算孝顺,就算韩天峰说情,也不会饶他。
若没有他骗取进入山庄的方法,山庄女弟子又怎么可能丧命。
良久之后,李剑对狱卒说道:“十日后城南法场处死,好生安葬。”
见李剑转身要走,宇文绩嘶吼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来此吗?”
李剑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本想将你母亲妹妹接到长安加以照顾,可你却对韩天峰讲,只要能保她们平安,你就算做牛做马都会报答。”
“你都知道了?”
“不管知道不知道,你都不该潜入将军府。将军府有自己的规矩,不管谁破坏了规矩,只有死路一条。”
宇文绩声音嘶哑的说道:“只要你能救她们,我愿意孤身前往天堑,踏出一条通往极西之地的通道!”
李剑回头一笑:“知道的挺多,虽然这事算不上特别机密,可真正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是韩天峰让你来的吧?不过我不明白,既然是奉韩王之命,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找我?”
“我想最后看一眼身为女孩子的月茹,你不应该忘记大燕的风俗。”
李剑“哦”了一声:“大燕的风俗,新婚之夜,夫妻二人齐坐大堂听亲朋祝福,子时前不会洞房。不过那是大燕,这里是长安,你不要搞错了。”
宇文绩沉声道:“你应该记得,我曾经是月茹的未婚夫君。”
“少来,是宇文伯父为我父亲写了一封提亲的书信,不过我父亲可没有答应,你这是一厢情愿。”
“那你救不救我母亲与妹妹?我这次来就没想过活着离开,只要你答应救她们,立刻杀了我都行。我妹妹长得不错,你可以纳他为妾,我知道你能照顾好她们。”
李剑重新走到牢门前:“你这个人啊,从小就有很多小聪明,按理说在官场上应该混得风生水起才对,可为何落到这种地步,你想过没有?”
见宇文绩不出声,李剑冷笑一声:“你错在太不了解韩天峰,你以为只要给他卖命,就能得到赏识,却不知道他不相信任何人。你做得越多,他对你的疑心就越重,所以最后落到了这种地步。”
“只要你能救她们,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李剑看着宇文绩叹了口气:“你落到这种地步是生不逢时,想不想再搏一把?如果想的话,我给你指条明路。”
“只要你能将我母亲与妹妹从韩天峰手中救出,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剑一呲牙:“不要说得这么悲壮,搞不好这次你还能名扬千古呢。当然了,最终会做到何等地步,还要看你的本事。虽然你失去了先手,可那里机会依旧大把。”
半个时辰后,李剑一步三摇地走出大牢,嘴里还哼着小曲。
得知李剑去过大牢,龙傲雪很是生气:“你这是驱虎吞狼,就像你说的,此人很危险,是因为生不逢时才落到如今的地步。这样的人只要给他机会,总有一天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
李剑一笑:“这是韩天峰的意思,只不过他抹不开面子,所以借我之手将宇文绩送出去。知不知道姬勇怎么样了?他离开才三年多,已经将大部分极西之地纳于己手,这还是三个月前的消息。”
龙傲雪惊讶道:“不是吧,我们打了几百年还是这样,他这么短时间为何几乎完成一统?”
李剑翻了翻白眼:“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我们老祖宗带着飞舟来打我们,估计一年不到就能一统天下了。”
随后李剑叹了口气:“极西之地远超我们想象,人口也不是商贾所说的一点,一旦姬勇坐大,又找到通往东方的道路,后果难料。就算天堑不通,保不齐也有其他道路。李晴说过,东西交通断绝并非真的断绝,只是人们没有找到路。所以还是往那里钉一枚钉子吧,最起码不会让姬勇轻易掌控整个极西之地。”
与李月茹大婚后的第十五天,李剑与耶华宗主索菲亚一起离开长安。
此次李剑没有带任何山庄中人,虽然龙傲雪为此几乎将他掐死。
与李剑同行的除了东方玉楼,还有一百破天骑。
四年时间,破天骑已成为长安最为彪悍的力量,按东方玉楼的话,五百破天骑可挡十万大军。
李剑没有张扬,而是打扮成客商,押着五十辆大车不紧不慢地西行。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东西吃,在长安不到二十天,索菲亚竟胖了整整一圈。
路上李剑半开玩笑地问索菲亚,为何手里有钱却不知道吃好喝好。
谁知索菲亚竟然告诉他,拿着自己的钱狂吃海塞是一种罪,这是他们教义里所不允许的。
李剑闻言异常惊讶:用自己的钱吃喝是一种罪,用别人的钱吃喝就没事了?
以前李晴曾经说过基督教里有七种罪状,有一条好像就是暴食,但绝不是吃自己的有错,吃别人的没错,这肯定是耶华宗的半吊子祖师理解错了。
二十天后,一行人终于出了大梁,看着路边的大秦界碑,李剑叹了口气:“五年前本打算踏上大秦土地,可阴错阳差之下,你我都留在了长安。如今长安万事皆备,我们又脑袋像被门夹了一样来到大秦。”
东方玉楼摇头:“造化弄人,要是没有你临时起意去抓野物,也许我们早就在岳州逍遥快活了。”
李剑一笑:“这话说的,要是没去抓野味,你现在有没有命还不知道呢。”
“我肯定是没事,倒是你在两可之间。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你就不是给人当臣子的命。也就是你运气好,要不然十条命都不够人杀的。”
李剑挠挠头:“这说的倒是实话,我就是走了狗屎运,其实论智谋和心机,我不如宇文绩,但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有点背。”
东方玉楼哼了声:“什么点背?是他野心过大,却又急于求成,要不然侦缉司不会注意他,韩天峰也不会注意他。”
李剑点头:“原来如此,你连我都没告诉。”
“那是以前,现在此人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确定韩天峰能放人?”
李剑惊讶道:“都到这地步了,他还与两个女人过不去,那这大王当的也太小家子气了。”
东方玉楼轻叹一声:“如今的大韩不但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了。当初的老臣辞官的辞官,归隐的归隐,如今朝堂上都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
李剑笑道:“这个不要说他做得不对,本来一国之主就要一言九鼎,说了话没人听,或者总是有人给他使绊子,算什么一国之主?”
李剑第一次来大秦,可索菲亚不是,东方玉楼也不是,所以对沿路的风土人情感兴趣的只有他一人。
看李剑对官道旁与长安截然不同院子都充满了兴趣,东方玉楼不禁摇头:有必要那么夸张吗?怎么看怎么像个土包子。
李剑对东方玉楼的鄙视全当看不见,不但异常热情地和院子里的老百姓打招呼,还问他们大秦的税负如何,众人对秦王的管理可还满意。
开始的时候还好,可随着李剑不断问这种问题,终于引起官府的注意,并最终在快要进入大秦第一座城池时被人围住。
看着三百多名如狼似虎的秦兵,李剑没有丝毫慌乱,而是走到为首之人跟前低低说了几句,随后一行人就被押入城中。
四天后,被软禁在馆驿中的李剑和东方玉楼终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来人看着李剑放声大笑:“堂堂凤鸣侯、长安太守怎么让几名士卒给抓到这里来了?”
看到来人,东方玉楼叹了口气:“你就这么不想我和你西去?既然如此,又为何带着我?”
李剑一呲牙:“你年纪不小了,该给自己留个后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见只有封萍前来,李剑有些不满:“你们大当家的就不能亲自来此?我就不信她忙得连这点时间都没有。”
“大阁领说不想见你,怕一时控制不住把你杀了。”
李剑惊讶道:“在长安那么多年,我应该很对得起她吧?要不是若兰废了她原来那些垃圾武艺,她的修为也到不了现在的地步。”
封萍笑道:“既然到了大秦,我怎么都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吧?明日我在城中最好的酒楼摆宴给你们接风。”
随后封萍凑到李剑跟前低声道:“连一个夫人都不带,看样子你也知道此行凶多吉少。”
李剑哼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躲在女人背后?别看你们大阁领如今修为非同寻常,可也要看和谁比。在我面前,就她那点武艺,还是算了吧。”
耶华宗的规矩
虽然东方玉楼极力反对留在大秦,可李剑主意已决,最后更是亲自动手将他绑了起来。
和提小鸡一样把东方玉楼提到里屋,李剑冲封萍说道:“人交给你了,是死是活我就不管了。”
封萍轻笑:“你就不怕我对他不利?”
“都说了是死是活我都不管,还怕你对他不利?就算今晚你强行和他洞房我都没有意见。”
封萍呸了一声:“下流,赶快滚吧,不是说那里有好东西吗?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件。”
见李剑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封萍又追到大路上:“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
李剑头也不回地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放心吧!”
随后他又低声嘟囔道:“我就是去看看,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剑走后,封萍吩咐人备马车,准备将东方玉楼送到秦都。
出了城关,李剑与索菲亚领着沿着大道一路向西,追着夕阳前进。
索菲亚对李剑的做法有些惊讶,她不懂长安那么多高手,他为何一个不带。
好不容易带了个东方玉楼,结果还让他半路送人了。
对于索菲亚的疑问,李剑只是摇头却没有回答,他也没必要向她解释。
大秦西部异常贫瘠,越是接近边境,路上见到的人也越少。
到后来,更是一天都见不到一户人家。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种被称为胡杨的大树与漫天黄沙,就连官道也在沙漠里若隐若现。
遥看天际,李剑不禁感叹:“怪不得都说大秦才是最大的国家,要是秦王站在这里说:西边都说大秦的土地,我想没人会反对。”
索菲亚摇头道:“你不知道沙漠的厉害,这样的土地就算再多又有何用。”
李剑一呲牙:“现在可能没用,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我听说沙漠里埋藏着人们想不到的宝藏,只是现在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用而已。”
见索菲亚不解地看着自己,李剑坏坏一笑:“有句话叫头发长见识短,我觉得送给你最合适。”
虽然不明白李剑的话是什么意思,可索菲亚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催马到了队伍最前面,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路走来,车还是那些车,但车上的东西已不再是普通货物,而是食物和清水,另外还有御寒之物。
对李剑从长安拉着货物西行的做法,索菲亚有些不解,因为以他富可敌国的财产,完全没必要这么折腾。
李剑对此则持不同意见:如果不精打细算,再多钱也有花完的时候,所以这次不但要探路,而且还要赚钱。
又走了十多天,李剑他们已经看不到人影了,一路上能见到的除了沙漠还是沙漠。
这天傍晚天气晴好,将要落山的太阳将整个天空染得通红。
看着以前从未见过的壮丽景色,李剑胸中升起一种悸动之感。
就在他准备偷取一首先人诗词时,索菲亚却指着远处说道:“看到那块石碑了吗?那是先人留下来的。“
看着几乎被风沙侵蚀的不成样子的石碑,李剑不解道:“为何不是大秦的界碑,而是先人所遗?”
“上面的字我们都不认识,不是现在的文字,而是古字。”
李剑下马来到石碑前看了看两个方形文字,然后扭头问道:“你对这里最熟,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泉水?”
索菲亚一脸疑惑:“方圆数百里都是荒漠,哪里来的泉水?想找泉水还要再往西走三天,要是没有那处泉眼,耶华宗恐怕早就困死在大漠中了。”
见李剑皱着眉往回走,索菲亚不解道:“你知道石碑上写的什么?”
李剑点头:“确实是古代文字,古老的可能已经万年。”
索菲亚不解道:“胡说什么?从先祖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一共也才两千多年。”
李剑哼了一声:“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服气,以后记得多读书。”
索菲亚知道李剑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岔开话题:“那两个是什么字?”
“酒泉!”
说完后,李剑喃喃道:“李晴真说对了,这里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故乡,可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见索菲亚疑惑地看着自己,李剑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你不懂,这个地方还有个很有名的故事——封狼居胥。”
“什么是风狼?什么是聚穴?难道这里以前是狼窝?”
李剑摇摇头却并未回答,而是举目远眺,仿佛要看穿历史。
见李剑不理会自己,索菲亚用商量的口气说道:“既然天色不早,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今日好生歇息,明日继续赶路。”
趁着扎营空当,已是偏将军的余涛问李剑:“大人,您说的封狼居胥是什么?”
李剑望着逐渐变暗的天空道:“在某一时期,所有士卒的梦想,也是武将心中的最高成就。”
余涛皱眉道:“这四个字,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李剑伸手拍了下余涛的脑门:“让你多读书,就是不听,这原本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可谁能想到这个世界就在我们脚下。”
余涛不解道:“什么意思?”
“滚,没什么意思,指挥士卒将营帐扎好。听说沙漠的夜里有狼,虽然我们还没有碰到,可也要嘱咐弟兄们仔细。”
余涛一呲牙:“虽然狼肉并不好吃,可我倒是想尝尝。肉嘛,就算再难吃又能难吃到哪里?总比菜蔬好吃。”
李剑第一次体验大漠天气,白天在太阳的照耀下,恨不能找个水塘跳进去。
可一到晚上,寒冷随即而至,又让人想抱着火炉入睡。
早在李剑开始采购御寒衣物时,索菲亚就非常惊讶,因为她知道李剑从来没有来过沙漠。
李剑不会告诉对方,魏无忌已进过一次沙漠,只是说自己从书上学来的。
索菲亚问什么书,李剑惊讶地问她为何在长安时没去藏书楼一观,他可是从来不会拒绝有求知欲的人拜访书院的。
见太阳落山,不用李剑传令,众人立马穿起棉衣,生起篝火。
篝火旁,李剑看着跳跃的火光呆坐不动,可心中却如大海般汹涌澎湃。
原本他还不相信李晴说的话,可现在不能不相信了。
酒泉,一本历史书上的名字,这个名字关乎一段辉煌的历史。
只是有一点李剑想不通,既然李晴口中那个世界如此强大,为何在他们离开不久就烟消云散了?
祖师他们在太虚中漂泊千年,可李晴没有,曾经的故乡为何会变成这样,两千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声长嚎将李剑从神游中拉了出来,他瞅了瞅远方,然后对一旁的余涛说道:“不是说想吃狼肉吗?机会来了,记得给我弄条后腿。借着篝火烤肉,别有一番风味。对了,记得抓一只活的,我有用。”
余涛笑道:“没问题,不过能喝酒吗?有肉无酒可不能尽兴。”
李剑瞅着余涛说道:“我这个太守是不是太过仁慈?进大漠之前我就说过,绝不能带酒,那玩意除了占地方没有任何用处,你怎么不听?”
“这不是怕您路上寂寞嘛,要是什么时候想喝两口,我们却没有准备,还不是小人失职?”
李剑起身看着远处绿油油的光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虽然私带酒水不是什么大事,可你违反了军令,这是死罪啊。”
虽然李剑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仍有笑容,可余涛却仿佛身处冰窖:“将军,末将甘愿领罪,但能不能等回到长安再杀我?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李剑点头:“去,搞点狼肉来,既然酒都带来了,总不能扔了。至于杀不杀你,等回长安再说,不过你这将军的头衔肯定是没有了。”
余涛闻言松了口气,随即起身上马:“来十个人,和我一起弄些狼肉回来,将军想吃肉了!”
看着十几匹战马冲出营寨想远方奔去,索菲亚有些担心的说道:“你不了解狼,这些东西远比你想象的难对付,特别是如今的狼群。你这十几个手下贸然出去,恐怕会有危险。”
李剑哼了一声:“狼能有多可怕,有人可怕吗?告诉你,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野兽,而是人!有些人虽然披着人皮,所作所为却连畜生都不如。”
索菲亚眨着眼睛看着李剑说道:“你这话不是在说我们吧?听说你对我们有很大意见。”
“没说你们,不过你为何不带走金道轩?他对你们可是忠心耿耿。”
“他罪孽深重,不但手上沾满鲜血,而且致使同门蒙难,这些都是不可饶恕的。”
索菲亚的话让李剑惊讶不已,虽然近两个月相处下来,彼此算的上熟悉,可此时他却觉得对方异常陌生。
索菲亚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并不喜欢当这个宗主,无非是当年答应了师父,才不得不做。这些年,耶华宗大小事务,差不多都由我姐姐和另外几名圣女打理,我就是个摆设。”
李剑一笑:“这话说的不老实,若是真这样,那些人为何还对你言听计从?”
“一码归一码,我不喜欢打理事务,不代表我的职位受到了威胁。告诉你个秘密,耶华宗宗主必须是处子之身,这是耶华宗的规矩,因为只有处子之身才是最为纯净的。那些人与众多男弟子有染,已经没有了做宗主的资格,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