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机械手表（下）
“哪好！这个秒针呢跑一圈，这个分针走一格，是一分钟，哪秒针跑两圈呢？分针走几格、是几分钟呢？”
“这个、这个我晓得沙，两分钟沙。”黑狗笑着说。
“对的，哪这样，这个秒针跑了60圈，哪这分针会不会跑一圈呢？”
黑狗一下子又不敢出声了，姐姐却急忙说：“刚好跑一圈沙，民辉老师。”
“健，分针跑一圈，哪得是多少分钟呢？”
“这个、这个，秒针一圈是60秒，分针跑一圈，会不会是60分呢？”
“对的！就是60分钟。记住了哈，分针跑一圈是60分钟。”黑狗听完认真地点了点头，姐姐也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现在又来看看手表盘上的大刻度，大格，就是健刚才说的黄色的格子，这是金属格子，很醒目对吧？”
“是的、是的。”姐弟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数数总共多少个大格子呢？”
黑狗快速地数了一遍，抢着说：“12个格子、大格子！”
“对了，这个大格子代表什么呢？姐姐知道不？”
姐姐只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脸色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沙，每个大格子呢，表示1小时。刚才你俩记得不，秒针走一格子是一秒；分针走一格子是一分；哪么这个最短的针呢，它叫时针，它每走一个大格子是一小时。”民辉老师看了看黑狗，又将上面的话再说一遍。
“这颗最短的时针，它走一大格子就是一小时，哪它走一圈是多少小时呢？”
“这个我清楚，走一大格子一小时，转一圈总算12个大格子，应当是12小时吧？”黑狗第一次这样信心十足地说。
“对的，是这样的。好，我们来看一下表盘。你俩看哈，这个最顶上这个大格子，是不是比较长点比较大点，还有这最下面、最左边和最右边这四个大格子，是不是都要大一些？”
“对是对的，但这代表什么意思呢？”黑狗摸着后脑勺，一会看了一眼民辉老师，一会又低头看向手表的表盘。
民辉老师没有说这代表着四个方位：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你俩看，这最上面的这大格子下面是不是有个圈起的三个山峰呀，拼音，姐姐能拼出来吗？”
“能，sh-anch-eng，山城，对吧？”姐姐会拼音，黑狗只能干瞪眼。
“对的，这是这个表的牌子：山城牌手表，同时它又是表盘上格子的起点，所有数都是从这里开始数，数0，所有格子转一圈后，这个起始格子就是60了，换句话说哈，若把它当一圈的起始，哪它代表0；若所它当一圈的结束，哪就是60，这针对所有格子的时候哈。”叶老师缓了一下，也看了看黑狗，感觉不是太懂，只好停下来，让黑狗再想想。
“民辉老师，这个要是只数大格子呢，它是不是就只代表0？”黑狗问。
“健，若只数大格子，你把它当起点时它就是代表0；但你数着转圈回来这个时，就不能把它当0了，它代表的是12。”民辉回应道。
看着黑狗一时半会很难解决这个问题时，只好转话题。
“好，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不要紧，我们来看看其它的，看这个最右边个的圆轮，知道它有什么用吗？”黑狗把头摇得厉害，姐姐也摇头。
“这个呢，它是上发调和调整时间用的。这个表每天要上一次发调，只需要将它拔出一小格，然后往上拧就好了，能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呢！”说着民辉老师就拔出一小格转了一圈，果然听到了声音。
“看，我再拔一小格，我再拧转时，你们看着分针。咱样？”
“也！分针动好快哟！这样就调整时间了吧！”黑狗喊了一声。
第105章 预约换米
就在黑狗忙着认手表的时候，妈妈已经把桌子收拾了出来，分了两张桌，主桌上已经摆上了：椒盐水煮花生米一碟、水煮毛豆一碟、凉拌茄子一盘、白糖黄瓜丁一盘、凉拌豇豆一盘、一碟腊瘦肉片、一碟开边咸鸭蛋、还有一碟糖粘豆共计八个菜。
第二桌上只摆了四双筷子，菜也变少好多：水煮花生米和毛豆拼了一小碟、凉拌茄子和豇豆拼了一碟、糖粘豆和黄瓜丁拼了一碟、两个咸蛋开成四半同四片瘦肉拼在一起成一碟。
正在妈妈摆碗、筷时，听到池塘坎上传来说话的声音：“哎！大哥、老幺就是客气，前回娃儿过生期我就来吃得好、喝得美，今朝又喊我来，硬是有点不好意思哈。”明显是辛队长的声音。
“辛、辛三哥，你、你朗、朗个客、客气沙，吃、吃个饭嘛，走！”只有伯爷才会这样说话，他口吃，说话不利索的。
“叶老师！师母！稀痕呀！稀痕！”辛队长老远就打招呼。
“辛队长，下班了哈，我这是回家一样，干儿子也是儿子沙，我当家走的。”
“听到您来啦，我放下锄头就赶紧过来了，就是要跟您喝杯酒。上会黑狗生期，您先跑了，我们后面都喝倒了沙，我睡凉床都不晓得你们哪时候走的。”辛队长赶紧说上次喝酒的事。
“您还说呢，我早喝醉了沙，我也是睡到快天黑了，民辉来接我回去的，走的时候，幺娘还给我一个袋子，我都不晓得是什么，等第二天才晓得是半袋子新米，我也不晓得你睡在凉床上，完全昏叨叨的，你说我喝多少嘛。”
“你天黑就能走，我是睡到半夜，蚊冲把我咬醒了，我这才一晃一晃地回家的，幺哥还不放心，硬是打个火把送我回去的，这几步路远的，要人送，丢人哈，喝太多了哟。”
“不过呀，醉是醉了，哪半袋米呀，我可喜欢得很哟，煮粥哪个香，住我隔壁的陈老师，闻到香味就跑我家来，硬是打了一大碗粥走，你说笑人不？”
“哎呀——这个有朗个好说的嘛，就一碗粥而已。”师母赶紧劝。
“朗个不可以说嘛，他吃我香粥，这可是我干儿子、亲家送我的米，凭朗个给他吃沙，没道理嘛。他吃都吃了，还拿了个大碗，就不兴我说两句？”叶老师还不服气，明显感觉好心疼哪碗粥。
“新米沙，哪真不一样，你们公家开出来的米，我跟你说，少说已经放了两年的谷子脱壳出来的，哪香味呀差远了。”辛队长添火。
“就是呀，下会再煮新米，得把门给反锁了才行，看他还来不？”叶老师笑着说道。
“我们生产队还有些新谷子，没分完呢，叶老师想不想换点新谷子？”
“真的呀，朗个换嘛？”
“这个你说嘛？我就是想给生产队多点粮食、细粮、粗粮都行沙？”
“真的呀，哪我得叫陈老师一块来，他扣得很，应当家里不缺粮票。”叶老师越说越兴奋：“要是我用米换米，或用灰面或面条换米，1斤半换你1斤；要是我用粮票换，细粮票15斤换你10斤，还补足凭粮票去开粮要的钱；粗粮就二换一，辛队长，行不行？”
“你有点吃亏哟，我是没有意见哈。”
“吃朗个亏哟，你哪个米我们在街上是买不到的沙，市场上又不准卖米。”
“哪这样就说定了，等你来换时，我再在老幺这里请你们吃饭，饭肯定是新米，酒肯定管够，行不？叶老师。”
“好得很沙，这样，到时我们一起割点肉，让幺哥负责整豆花，辛队长你负责酒就行了，饭的话，我们来的人估计量不大，省点是点。说实话，哪天娃儿过生期，我酒喝完就醉了，连新米饭都没吃上，亏大发了沙。”说完呵呵呵一笑。
第106章 油锅起火
正是叶老师讨论换米这当口，灶房里传来阵阵的香气，哪是炒菜才能散发出来的香味，黑狗就是这香气的第一享用人，因为他紧紧地站在灶边，盯着锅中散发出香气的东西，口水直接往肚子里吞。
见着黑狗如此状况，民辉老师呵呵一笑，开口说：“健，想不想学炒菜呢？会做饭不但不让自己挨饿，随时可能做饭吃，还能让更多的人欣赏，因为人都是要吃饭才能活下去的。”
“我、我、我……”黑狗狠狠地吞了口不争气的口水，才能说句完整的话：“我能学习炒菜么？当然想学沙，到时帮妈妈炒菜！”
“炒菜呀，这个当然能学会的，而且会很容易的沙。我教你第一要点，哪就是用心，用心就能烧出好菜。”
“用心？是不是说炒菜要专心，不要三心二意的？”
“不仅仅是专心沙，用心准确的是你要对做菜认真、要把它当成一件重要的事对待，而且目标是让自己或自己的家人、朋友吃得好点、更好点，让他们体会到你的热忱。”
“喔——”黑狗似懂非懂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问：“民辉老师，刚才说了第一，哪有没得第二呢？”
“第二？我说了有第二吗？要真说第二的话，哪也是要用心即好。”
“这个用心？有区别吗？”
“有的，这个用心说的是在实际操作中，你看，我现在准备做的红烧鸡血旺，第二个用心就体现在，菜如何切，刀法用哪种？配菜如何配和切？要哪个调料及如何准备。”
“呀——朗个复杂说，听得我头有乱了哈，民辉老师。”
“我举个例子哈，你看这鸡血了没？它用水井好后，这一大块，我们如何切呢？好多人都把这大块切成长方形状，大薄片，这种切法的好处是长方形的宽面较大，能沾上更多的调料，因为薄，吃起来也很好；不过我却稍稍改进一下，把大薄片改成菱形状，既有长方形大薄片的优点，看起来是不是也好看些沙？”
“嗯！”黑狗点点头说：“也——郞个还要加些菜籽油？”
“猪油这种纯动物油的话，它会比较厚，吃起来较油，只要加入些菜籽油，不但味道香很多，还吃起来轻爽多了。”
“油烧开了，都没烟了，老师？”看着油烧得很热，黑狗有些着急。
“别急的，爆香蒜、姜和泡菜类的东西，火要大、油要热，越热越好的，当然也要防止过热油锅给烧起来了哈。”
“啊——”看到民辉老师将蒜、姜和花椒放入锅中，两翻炒后，立即放入泡椒类的菜，锅里腾起升起火苗，吓得黑狗大叫一声：“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民辉老师没有说话，只是用锅铲轻轻翻炒了几下，火苗就给熄灭了。
“健，油锅真的起火的话，咱办呢？能加水来灭不？”
“水能灭火，当然可以的沙！”
“不能！健记住了哈，千万不能用水哈！锅里油烧起来了，再浇水的话，只能让油烧得更大，溅得更远，会烧伤人和烫伤人的。记住了吗？”
“嗯！”黑狗重重地回了声后，摸摸后脑勺说：“哪朗个办呢？”
“这个好办得很，第一就是往里加没炒的生的菜，这个很容易，因为炒菜时本来就会准备的哈，它的主要作用是降温哈。”
“这么简单？”黑狗摸着后脑勺有些不解。
“除开这以外，还可以用锅盖，记住，先用锅盖挡在身前，看，往后盖过去，只要盖着了全锅，油火一会就灭了。”
黑狗瞪着眼，一脸的不解。
“盖好锅盖后，锅里缺氧气，火就灭了。等你上学了我告诉你。”
第107章 红烧鸡血旺
说话间，锅里的香气已经出来，别提让黑狗的口水又生出了我少，反正他不停地往肚子里吞，可怎么都吞不完一样。
民辉老师继续住锅里加入一勺豆瓣酱、还加入了一勺子的红辣椒油，整个锅中的呈现红油色一般，非常的鲜艳，火仍是大火。
接着再往锅里加了半碗水，搅拌中等锅中水开，这时倒入切好的菱形鸡血，这个杀鸡后已经用开水煮过，按黑狗他们的说法叫井血旺，就是刚刚把血煮熟，这一步也很关键，不能把血煮老了。
鸡血放入后，轻轻搅拌，只一会，锅中就开了，香气四处漫开，黑狗叫道：
“好了好了！可以起锅了沙？民辉老师。”
“呵呵，没这么快哟，还得文火煮一下，姐姐，火稍微小一点哈。”
“民辉老师，刚才不是要大火吗？现在要小火说，哪行，我退点材就好。”姐姐边说边把叶子材退了一些出来，灶中只保留下哪种木头，由于三连灶比较高，全靠木头烧的火，高度不够，因此火力会下降很大。但保持锅中热度还是可以的，必竞火焰的高处，温度越高。
文火持续地烧着，这期间，民辉老师比较小心地翻炒着，同时借时间把苕粉用水化开，小半碗的样子。
“健，这个文火炒时，翻动不要太快和太多，由于血旺很嫩，翻炒多了，会把它搅碎，这样就不是太美了。”
黑狗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因为香气已经控制了他，几无法语言呀。
“还有这个文火的时间也很关键，大约就5分钟，时间短了，血旺入味少，吃起来不入味，虽然血旺比较嫩；时间长了，入味很好，但也可能把血旺炒得太老，吃起来口感就没有这样美了。”
说话间，民辉老师再看看锅中的红汁，并将苕粉水拿起来。
“姐姐，来大火，来大火！”
民辉老师喊了一声，等姐姐把火烧旺后，把苕粉水全部倒入锅中，是沿锅边一圈地倒入，这时只见刚才还十分灵动的红油立即变粘绸，在翻炒的几下后，整个菜、红油汗水更加的粘在了鸡血上。
“健，这个收浆过程很重要，它不但能将整个清红油汁变得浓绸，卖相更好看，红油更浓一些；还能让更多的汁粘在血旺上，这样吃起来的时候，味更浓，更加地入味。”民辉老师这时已经把葱段放入锅中，只翻炒了几下，就准备起锅装盘了，见此黑狗不解。
“民辉老师，葱、葱都没熟吧？这就起锅了说？”
“这个呀，秘决哈。我们炒菜一直都说：死葱活蒜，知道什么意思不？”
黑狗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没有说话，哪是肯定不明白的样子。
“其实就是，葱呢特别容易熟，稍不注意，就把葱炒死了，样子并不好看，且香味并不会因此进入到菜里，因此，一般放葱调味时，葱都只炒到半熟状就起锅，这样葱可靠菜的余温慢慢变熟，同时散放出香味，等上桌吃时香味仍浓。”
“原来并不是把葱要炒熟说，我还以为死葱是把葱要炒透熟呢？”姐姐说。
“哪活蒜又是什么意思呢？”黑狗不解地问。
“不会跟死葱相反吧，蒜一点要炒熟透透的？对不对沙民辉老师？”姐姐问。
“大概可以这样说，如果一般用的蒜头，一定要首先放到油里炒香，蒜头一般并不容易炒熟，而且它散放味道也不象葱哪样，见火就香，它的味散放得慢，只能一开始就要放在锅中炒，这样才能将其香味深入到菜里。当然，如果是用蒜叶炒回锅肉就不一样了，蒜叶的味道也散放得比较快的，因此一般回锅肉基本炒熟后，最后才放蒜叶，也是跟放葱一样，放下炒几炒就得起锅，不能太久。”
说话间，民辉老师已经装好盘。
看着红红的一盘红烧鸡血旺，黑狗又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第108章 泡椒鸡杂
妈妈过来接过盘，把多的一份端到了堂屋的主桌上。
这时民辉老师准备开始炒鸡杂，只见他将锅洗净，把油倒入锅中。
“健，炒鸡杂跟炒瘦嘎嘎不一样，炒瘦嘎嘎一般有两个不同的步骤。”说着看了黑狗一眼，见他终于从香气中有些清醒，接着说道。
“头个不同是，调制不一样，就是炒瘦嘎嘎一般要用生粉进行调制，作用是生粉能增加瘦嘎嘎嫩度、同时能将味道粘在肉上、还有瘦嘎嘎吃起来光滑感强。”看黑狗不说话，手上活不停。
“第二个不同，炒的过程中，炒瘦嘎嘎要回锅，就是瘦嘎嘎先进行过油工作，这道工序，瘦嘎嘎只能炒到7分熟，然后起锅，等把其他调料及配菜炒到5分熟时，再将瘦嘎嘎回锅同炒。”
说着，就见锅中油已经热了，民辉老师将鸡杂下到锅中，不停地翻炒大约一分多钟，然后将鸡杂用锅铲赶到锅的一边，在空出的油中加入豆瓣酱。
“民辉老师，民辉老师，朗个不把鸡杂起锅沙？不是说要起锅吗？”黑狗叫了起来。
“哟，你没听懂说，我说的是炒瘦嘎嘎要回锅，没说炒鸡杂要回锅沙，这就是不同点哟，炒鸡杂是不用回锅的，鸡杂一炒了就要保持热度，要是先起锅让它冷下来，哪鸡杂就老了，可嚼不动了哟。”
“啊——这样说，看来还真学问大哈。”妈妈在旁边也说了一句，她一直等着炒这道菜，也好学学，下次可以上手试试。
“幺娘，你看哈，豆瓣酱炒均后，可以倒入泡椒泡姜、蒜。这个要多炒一下，直至发出香味！”
“嗯，真的有香味了也！”黑狗喊了一声。
“等香味出来后，就得把锅一边的鸡杂搅在一起炒了，这个前后过程，火旺的话，实际上也就几分钟时间。”民辉转头看了一眼妈妈。
“哪大概时间都是多少呢？有几个时间段沙？”妈妈问。
“炒鸡杂呢，分三个时间段哈。”
“喔——哪是朗个分的沙？”
“我说的是炒的时间分三个时段，首个就是炒鸡杂，这个时段是从油热鸡杂下锅时起，到将鸡杂炒8分熟，并把鸡杂赶到一边、空出锅和油来，这个时段大概2分钟；二个时段是炒配菜，泡椒鸡杂的配菜很简单，就是泡椒、泡姜、大蒜等，从放入豆瓣酱开始，直至将配菜炒出香味……”
“民辉，这个要炒几分钟，菜有什么标准吗？”妈妈抢话。
“这个配菜到没有什么标准，主要是香味出来没有。时间嘛大约三分钟左右，主要根据香味来判断。”见妈妈没有说话。
“第三的话，就是鸡杂和配菜一起炒，这个时间很短，一般一分钟就足够了，你看，鸡杂没有起锅，一直在锅的一边保持热度，因此在炒配菜时，鸡杂基本熟透，再搅在一起炒时，时间要短，不然会老，吃起来难以嚼得动哈。”
说话间，已经得民辉老师加入了葱段，只是几炒几翻的，就开始装盘了。首先装了一份大的，然后将一少部分，与少量红烧鸡血旺拼了一个小盘子。
“妈妈，小盘子我来端，我来端哈。”黑狗高兴地要求。
“好呀，这个小心点，估计有点烫哈。”
“晓得呢，妈妈。”
黑狗端着小拼盘菜，走在妈妈的前头，来到堂屋。
主桌上除开椒盐水煮花生米、水煮毛豆、凉拌茄子、白糖黄瓜丁、凉拌豇豆、一碟腊瘦肉片、一碟开边咸鸭蛋、一碟糖粘豆外，已经多了一碗南瓜饭豆、一碗半汤半肉的鸡汤、还有刚上桌的红烧鸡血旺、泡椒鸡杂。
“叶老师、大队长、辛三哥，坐笼来哟。伯爷，酒提出来号哈。”
第110章 碰杯
“来了，来了！”民辉老师在灶房应了一声，手上却端着一盘菜来到了主桌，蕃茄炒蛋，艳红的色彩，香味让黑狗跟着跑进了堂屋。
“大队长，不好意思哈，我以后呀，就住烟幺爷家了。以前住大队长家，多承大队长一家照顾哈。”说着就坐了下来。
“也，黑狗吧，跟我们家小洪是一岁的吧，来，挨我坐。”大队长说。
黑狗不敢，双眼看着爸爸。
“大队长，娃儿就算了哈，他坐哪边桌，我们来喝酒了。”说着举起了酒杯。
“今天呀，感谢民辉选择住我家，这样我们就成了叶老师两辈老师住家了，这可是极大的光耀呀，我高兴得很呢，也感谢大队长大人大量放民辉老师来我家哈，在此，先敬大队长一杯，我先干为敬。”说完一扬脖子。
“哎呀，这哪跟哪呀，是民辉要求来你家的，跟我没关系哈，不过无论如何，只要有老师愿意来我们大队教娃儿读书，我都该感谢，看我们这辈子，大字不识几个，就晓得脸朝黄土背朝天地修地球，还整天挨饿，没文化真可怕呀。因此我提议，这头杯烟幺哥敬我的酒呀，我转敬叶老师和民辉，行不？”说着举起杯子往叶老师碰杯而去。
“大队长，你客气了，我一个教书匠，就是为了教娃儿们识字的，当然这也是组织的要求沙。到是我最后几年大队长照顾我，才让我能完成好自己的教学任务，顺利地回公社学校，成为名符其实的公办老师呀，因此我得敬你呀大队长。”说着也端起杯子迎着大队长的杯子碰去。
“我更要感谢大队长了，以后大队的幼儿班，还要大队长大力支持呀。”民辉老师说着，也举杯向大队长的杯子碰去。
“照你们这样说，我这个生产队长还得感谢大队长了，从今天起把幼儿班设到我们队，我也得敬沙，必须敬。”辛队长说着也举杯住大队长杯子碰去。
“哎，我这老婆子说呀，你们一杯酒整出这多幺喔子，这样整，老幺这酒呀，可以省下不少哈。我说的话，为了娃儿们识得字，谢谢叶老师、民辉，也得谢谢大队长、辛队长，大家都喝一杯，老幺也再喝一杯。”婆婆发话了。
“好！”“要得！”“这个好得很沙！”……大家一起哄然说着，然后举杯喝酒。
“民辉，我听说你住烟幺哥家来，还有个原因沙？说得不？”大队长问。
“大队长，这个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沙。”叶老师抢过话头：“他犯了错，得记住这个教训，无论娃儿如何？作为教书的，我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娃儿沙，娃儿不懂才让我们教沙，而不能因娃儿这样哪样，我们就把他放弃掉了沙，因此呀，主要是我让他住烟幺哥家，让他记住这个事沙。”
“哎呀，叶老师你言重了哈，不过我也感谢娃儿们有你们家这样两位老师，要是哪天我们大队出了个大学生，真的跳出农村，走出去吃供应粮，我肯定要请你们喝酒。”大队长高兴地说道。
“我、我是愧对健呀，也对不住烟幺爷呀。因此还得谢谢大队长同意我来这里，同时把幼儿班也搬到三队来。”民辉老师再次举杯敬了大队长一杯。
“幼儿班搬到三队来本来就是一定的事沙，跟我关系不大，本来原来大队小学搬屋基湾后，这里留下的原小学的房子，就是拿来办幼儿班的沙。我不承这个情哈，只是辛队长他们队部的房子还只能用原来哪房子，不能宽大点了，吃亏的是辛队长沙。”大队长直接把好处转给了辛队长。
“大队长，你这话直接让我无地自容了哈，本来学校的房子就归大队用的沙，虽是原来地主的房子，归三队管，但既然用着娃娃们读书用的，我可不敢把它整成办公室，不然要给人指脊梁骨了哈。”说着辛队长举杯敬了大队长一杯。
“大家吃菜沙，别光喝酒哈，这可是民辉的手艺哈！大伙试试？”爸爸看大家都只喝酒，不吃菜，只好劝道。
“也，这个鸡杂，够味，嫩得很哟，烟三娘试号哈。”大队长呵呵一笑。
第109章 出工不出力
叶老师、王大队长和辛队长正在聊着国家的变化，已经没有再讨论换米的事了。是呀，国家正在变化中，已经让更多的人走出国门，其实已经开始打破一切资本主义的东西都是坏东西的固有思维定势，这就很了不起了。
“我个人想哈，我们大队，这么多人吃不饱饭、粗粮都吃不饱，我不晓得其他地方如何哈，但江津这块，比我们严重的多得很，哪个龙山、骆崃山，听说好多人都浮肿，就是没饭吃整的沙。”王明亮大队长说到。
“哪个说不是这样哈，我去龙山学校开过一次会，他们公社中午就给我们吃几个红苕，搞得我差点没有走回来，饿得着不住沙。”叶老师说。
“相信呀，最快年底、最迟明年，国家应该有些变化了，我们天天上班拿工分，为朗个种出来的东西还吃不饱呢？这个上大家心里都轻楚沙，农民上班，出工不出力的多了是，反正时间一样，工分一样，本来挖3分深的地，挖1分深，草草都没盖住，这朗个种得出好庄稼嘛。”大队长说。
“哎——这个问题不好整沙。我跟老幺呢，每天上班都看到大伙，还检查，但你不可能全检查呀，偷偷地搞，没办法呀。”辛队长也无奈。
“这个朗个没办法嘛，我说过沙，分组整沙，就是每块土和田都分成三份，我们队是三组沙，每组呢种一份，种出来的庄稼，是这一组的就分这一份地里出的东西，多，你就多分，少你就该着。”爸爸提出解决办法。
“你说得容易沙，老幺，每会分东西，哪些越是出工不出力的狗日的，跳得最凶，你要真按你的搞，我估计要打起来。”辛队长说。
“打起来就打起来，反正不能分别人组的，你只能分自己组种出来的，只要坚持住，就一定能把出工不出力的解决掉。”爸爸坚持。
“你这个是个办法，但，我说句话，你一个组也有一二十人，他还是有出工不出力和使命出力的人沙？这个办法还是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受影响的原来是一个生产队、现在变成一个生产队里的一个小组了沙。”大队长说。
“要我说呀，出工不出力的根子在人的思想上哈。就是我们农民现在的思想还没有跟上，大家不是共产党员沙，总是想占点小便宜，出工嘛总想着让别人多做点、分粮嘛总想着自己分好点分多点，这样搞下来，出工不出力的人就成了精明了，说不定还笑话你傻儿呢？”叶老师也笑呵呵地说道。
“叶老师说得对沙，我看主要是思想上。不过全大队每个生产队，大家都基本每周在学习、开会、强调再强调。可现在却刚刚相反，越来越多的人出工不出力了。比如你们队的陈四，以前都积极主动的，自从哪次同陈毛大哥不晓得哪该整了些米回来后，心气就完全变了，整个上班没精打彩，一休息几个出工不出力的人就整一块说得热火朝天，辛队长，你说生气不？”大队长说。
“朗个不生气嘛，我跟老幺，可是没少跟他们几个吵，可没想到原来才3个，今年发展到了6个，我看呀，明年得超过10个跟他们整一团活，都不晓得朗个办。老幺说把他们分成一个组，不种地、出工不出力，饿死算球。”辛队长说得有些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大队长、辛三哥，不要光顾吹牛沙，坐笼来沙，吃饭了沙。”妈妈再次招呼。
“走、走，边吃边吹沙。”爸爸也催促。
主桌婆婆和伯爷位置不变，仍坐了上方，右横方坐了大队长和辛队长、左横方坐了叶老师和师母、爸爸和民辉老师坐了下方，不过民辉老师还在灶房帮着忙呢，没有上桌。
“也，叶民辉老师呢，不是说他过来住你家吗？”大队长问。
“嗨！他在帮灶房呢。”爸爸回了一声。
“也，民辉这也行呀，在我家时都重来没露过一手。”
“我这条件不如你哪沙，所以得亲自动手，才能丰衣足食沙。”爸爸笑着说。
“民辉、民辉！来哟，来坐沙！”大队长冲灶房喊了一声。
第111章 干煸四季豆
堂屋的酒香已经漫开，黑狗和弟弟也饿得在灶房转来转去的，姐姐仍在烧火，妈妈站在灶前，再在做干煸四季豆。
“妈妈——我们沙子时候吃饭呀？”黑狗问。
“妈妈、妈妈——我肚子好饿呀，妈妈！”弟弟跟着叫。
“喔——饿了哈，我们都饿了沙，再等哈哈，等妈妈做好这两个菜就好了，再等号号哈。”妈妈安抚道。
“妈妈，你这是炒什么菜呀。”黑狗问道。
“干煸四季豆沙，你最爱吃的干煸四季豆沙。”
“喔——朗个做的沙？妈妈。”
“听到哈，我讲给你们听哈，姐姐也要学哈，快十岁了，得学会做饭哈。”说着看向了姐姐。
“妈——我晓得呢，你说吧。”姐姐点了点头。
“好，你们看哈，干煸四季豆重点干煸这个上面，好多人哈，都用好油来油炸，实际上不对哈，油只需要浸到菜的一半就好，完全浸完四季豆的话，会把菜油炸得太烂、水分也去不掉，这样的四季豆吃起来烂水分多，但没有劲味。”妈妈边说边倒油到锅里。
“油热了把四季豆倒锅时油炸，你们看，这样油炸的话，菜可以跟锅底紧密接触，锅的热度能完全直接传到四季豆上，翻得快和均匀的话，可以把四季豆油炸得微微发黄，色彩也好看，水分也能去掉。你们看，好了，要沥起来了。”说着妈妈沥起油炸得发黄的四季豆。
“接着，你们看，沥起菜后的油不多了，这时把干红辣椒、花椒粒放到锅里，这个油温刚好合适，火稍微烧小点哈，炒红辣椒、花椒要用文火，得炒出味才行。嗯，还得炒炒才行。”妈妈转头看了一眼黑狗。
黑狗已经给红辣椒的辣味整得不行，几次想打喷嚏都能打出来，弟弟已经叫起来了。
“辣！辣——妈妈！辣得很呀！”
“啊提！啊提！”姐姐直接给呛得打起了喷嚏！
“差不多了，可以放入姜、蒜了，火烧大些吧。”妈妈没有理会三姐弟的状况，精心地炒着菜。
姜、蒜炒在一起后，味道也发生着变化，由原来的辣味、花椒的麻味外，转变成了姜、蒜四种味道的混合香味，特别的诱人。
“你们看哈，等这四种味炒香后，我们可以放进刚才沥好的四季豆了，这时可以放入盐了，稍稍多点哈，再放点酱油调调色，对了，葱段这个时候也要放进去了。”妈妈边说边做。
“妈妈，是不是可以起锅了呀。”黑狗问。
“嗯，差不多了，来给你一根，看味道如何？小心烫哈。”妈妈用筷子夹了一根四季豆，用嘴吹了吹，放到黑狗的嘴里。
“啊——好辣、好香！好香也妈妈。”
“健呀，干煸四季豆要注意三点哈，一是红辣椒不能太少，最少也要有四季豆菜的三分之一，不然味不行；二是花椒也不能少，至少要小半碗；这两味是干煸四季豆的主味，料一定要足才好；第三呢，在油炸四季豆时，油不能太多，记住了哈。”
“妈妈，这个菜是不是盐也不能少呀？”姐姐问道。
“嗯！大姑娘，盐也要多放点才好，这道菜最下饭了，盐重点才能入味哈。”妈妈说着就将干煸四季豆装盘了。
“妈妈，我来端吧？”黑狗说。
“好，你端小盘的，放在哪桌哈，大的盘我来端哈。”
第112章 一颗种子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吃起菜来。
“也，这可是鸡汤吧？好香呢！”大队长喝了一口爸爸帮他盛的汤后问道。
“烟三哥，违返纪律不？不然吃不下去沙。”
“沙子纪律不纪律哟，这只鸡不生蛋了了，吃得还多。再说按三七分，老幺家再吃几只鸡都不成问题。”辛队长抢着说。
“队长说得是的，今年孵了10个鸡蛋，5个是归我们家的，运气好，全部成功，有十只小鸡，到现在都半大了，过一个月应该要下蛋了。”爸爸补充。
“嗨——大队长尽管吃，我们这绝对没问题，单不说没超过三七分沙，就算二八分，我们都没有占生产队的便宜哈。尽管吃。”妈妈正好放菜到桌上。
“好，好，烟幺娘，我要敬你一个沙，辛苦辛苦给搞了这么一大桌好吃的，真是感激不尽呀。今天是沾了叶老师两父子的光哟！”大队长说着端起酒碗。
“哎呀，这哪受得了，该我敬大队长的，有些时间没来我们队了，以后民辉老师住我家，希望大队长还要大力支持娃儿们的学习沙。”妈妈急着找酒碗。
“哎！算了，就用幺哥的酒碗吧！”说着端起酒碗准备碰杯。
“等号、等号等号！大队长抢人头呀，我们也要敬幺娘一杯沙。”说着辛队长也站起身来，端起了酒碗。
“大队长，我陪您敬烟幺娘一碗，可行？”
“这个，朗个不行沙，当然很行了沙！”说着大伙碰碗喝酒。
“对哟，你家老大烟碧云，跟我们家老大是一个班的，听说碧云成绩好得很呢，今天咱没见着人呢？”大队长突然问。
“哈——老大在烧火，在灶房的沙。”妈妈回答道。
“大姑娘，大姑娘，来堂屋，来一号哈，来见大队长。”妈妈喊。
“要得，我马上来哈。”姐姐回答着，几步就跑到堂屋。
“大队长好沙，我就是碧云，跟王芸是一个班，她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哈。”姐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我说烟幺哥，你这把姑娘晒得，估计没少帮家里干活吧？”
“干活我不怕，太阳我也不怕，就怕肚子饿哈，大队长。”
大家听完，都哈哈哈大笑起来，姐姐也在笑声着多少有些不自在。
“姐姐对得好对沙，你们咱笑呢？我也是最怕肚皮饿了，真的！”黑狗帮姐姐解围，大胆地说了一声。
“哪个不怕肚皮饿沙，只是不说出来罢了。我是夸你姐姐帮着家里做事多呢，可没有笑话你姐姐哈。”王大队长解释。
“农村姑娘，不做农活、不帮家里，哪不成沙。王大队长家不是一样？”婆婆也说了一句。
“我家老大呀，也做，但是太阳一大就回家了，下午得等太阳快下山，或者找阴凉的地方割草呀，每天帮是帮了，只是成果没有一点点哈，不能跟碧云比。”
“朗个说法沙？我家大姑娘也是帮帮忙而已？”妈妈问道。
“你家能干多了好不好！我听娃儿讲，假期中，基本你家姑娘自己就养活一条大牯牛，还帮忙打猪草。单单这养活一条大牯牛，每天好象是三分，了不得呀，我们家呀，什么都没办法独立完成的哈。”大队长赞扬道。
“哎，这没得好好意思说沙，我家情况差沙，要有大队长家好，我也不让姑娘晒得黑不溜秋的。”妈妈自谦。
“我还听说，上学期间，也是早上上学前割背草、晚上放学后也要割背草，这两背草，都差不多够牛吃了吧，你们家背篼大得很的，我晓得的。”
爸爸妈妈脸上都发自内心的感觉有光，是姐姐被人夸赞带来的。黑狗看着这情形，心里暗暗地种下一颗种子：我一定要努力，让爸爸妈妈到哪都能感到脸上有光！成为他们的骄傲。
第113章 叛徒（上）
……咚咚的敲门声把烟凌云从童年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云总、云总，我能进来吗？”静飞芸有些反常地在门口叫道。
烟凌云没有回答，他知道回答行与不行都没有用，她一定会推门进来的。果然，等了几秒，门被推开了。
“云总，有个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云总，咱一口没吃呀，这可不行呀，我帮你微波打一下，是好是歹，都吃几口吧！”这时，烟凌云才发现跟着进房间的还有夫姨，她直接打断了静飞芸的话，来到茶几前，端起了盘子。
“哎，云总，饭得吃呀，你不常说，吃饭是第一位的吗？”静飞芸也第一次关心起人来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
“有话说吧，我没胃口，没这严重的。”
“我去看看夫姨吧，顺便给你拿杯酸奶，不喝怕要过期。”说着不等烟凌云回话，直接走掉了。
回来时，夫姨已经把热好的饭菜重新放到了茶几上，烟凌云也拿着勺子，比吃中草药还难受一样，正舀着一勺子饭放进嘴里。静飞芸递过已经插上吸管的酸奶，但烟凌云没伸手接，只好放到盘子边，没说话，静静等着。
“哑巴了么？说呀。”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吃完再说。”
“你给木桩一样立着，哪个吃得下？不说就出去吧。”
“好吧，好吧，你边吃，不，人再吃两口我就开始说。”说完转身看向茶几侧面的墙上的地图，很认真的样子，好象战争电影中看着作战地图的领导。
无语的烟凌云没有再吃一口，只是静静地喝了两口酸奶，也没立即说话，过了这么安静的一分多钟。
“好吧，我说了哈。”静飞芸最后还是投降了。烟凌云白了一眼。
“阿兵最近一直在传一个事，说我们中出了间谍，我是不信的，大伙都很好，哪来间谍和叛徒？”静飞芸停了停看了一眼烟凌云也是一脸的无奈色，只好接着说下去。
“不过、不过有个事我得说说，不过我只说事实，不说其他的，您自己来分析分析吧。”
烟凌云更是很无语地白了一眼静飞芸，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状况，看来这次投标的结果，正在改变着每一个人。
“云总，最近你有没有觉着我们团队少了一个人？”
“谁？少一个人？”
“对呀，已经三周多了。一直休假，没来上班。”
“谁？”
“阿增呀，她从标讯公布的哪个周末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休换休假，刚才她又跟我说，还有休一周。她还有3天换休和3天年休假期，她的意思她还想休一周假。”
“哦——？”
“我问了她为哈还要休，她的回答是妈妈有病要照顾，不过从她最近的朋友圈发的来看，到处的转游，没停息过。”
“嗯——？”
“阿兵最近一直在说着的事，我才注意到这个情况，所以得赶紧给您说声，希望我不是添乱子。”
“她是税务所副所长的侄女，是财政局的人介绍过来的，可能吗？可能吗？”
“梅姐对她不满意一直想你辞退她的事，她清楚得很。一个月前梅姐在大群里说了，无论谁中标，都一定要末位淘汰。哪以后她开始休假的。”
第114章 叛徒（下）
“你的意思，她是叛徒？”
“我不敢说，也不敢判断，云总您也别逼我表态，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只说事实，具体由您自己来判断。”
“你？你……好吧，没别的事了吗？”烟凌云很无语地看着静飞芸，有种特别无助的感觉。
静飞芸带上门的哪时起，烟凌云的脑子中把开标前后的所有事情，有如电影快进一般都过了一遍：
有跟委局的承诺及其的答应；
有跟中处闲聊、想法、考虑及其拍胸脯的状况；
有跟少科居酒屋、醉酒、麻将和K歌的一派详和；
有跟梅姐吃饭、咖啡、在其家火锅时对她的承诺：阿增这人呀，只要我们中标，我一定在三个月内，按末位淘汰的方式，处理好……
电影快进很快就到了现状：我被淘汰了！淘汰的原因有：
价格分，别人比我们低；
商务分，我得，别人也得；
技术分，我做了三年，别人居然写得比我好？
重点是难道别人比我还熟悉场馆、别人比我更了解服务的全过程、别人的图片比我还丰富还真实？不然，为什么技术分比我高？
烟凌云一下子吓了一跳：她真是间谍、叛徒！
我她妈的，这、这、这都是咱当领导的，我烟凌云半辈子了，做公司也有十多年，真是跌了大跟头，头破血流！！！
自责、自责，烟凌云一下着陷入了这个无底洞中，有一种求生无望的虚弱感包裹了全身，一如红军战士过草地时陷入了泥潭，无法自拔！
这个现实，再一次击破了烟凌云的底线，直接把他打到了一无事处的境地，这比起海总一而再、再而三打击还要厉害，因为这是烟凌云完全的责任，甚至连个借口都找不到。
她是叛徒，她有公司运营所有图片，她是美工+讲解员，她处理图片没问题，再加上讲解员也做了一年多，对每个区域、每个展项、场馆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有她协助、再加上一个文字功底深厚的人员，写出来的标书、不，技术部分，要超过我们常规思维来写标书的办法，哪肯定不是一个档次，而且我们写标书的人没来过现场、没有直接接触展项、图片处理人员更对现场不了解，这些加起来、这些加起来，的确、的确……
这段内容在烟凌云脑海中，已经一遍又一遍地闪过、再闪过，每闪过一次，绝望就增加一分、每增加一分绝望、自责就更深一层，只感觉眼前一黑，烟凌云重重地晕倒……万幸的是，他站在沙发前倒下，只是倒在沙发中……
……“妈——救…”一口水立即灌进了黑狗的嘴巴，直接呛满了气管！
“不准喊！不准喊！闭气！闭气！”爸爸就站在塘边，黑狗无助地在塘中扑腾、再扑腾！
黑狗的确不叫了，不是他不想叫，是喝的水太多，也有些出不了气，这种滨死的绝望，只有通过他一双血红的眼表达出来。
爸爸仍没有动手，只是眼不转睛地盯着在扑腾中的、在水中沉浮的黑狗，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丝着急、更没有一丝丝害怕，只是静静地看着。
绝望的黑狗只好闭着气，绝望地扑腾，心中升起的对爸爸的恨，哪真真的无以复加：
难道爸爸真的想淹死我吗？
我不是爸爸的亲儿子吗？而且是大儿子吗？
爸爸呀、我快死了、你拉我一把吧，拉我一把呀！
第115章 挣扎着，你就活命了（上）
站在塘坎上的爸爸并没有理会黑狗盯过来的眼神，好象无动于衷。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中怨恨的黑狗，仍盯着爸爸，在手脚不停动作的前提下，突然他发现爸爸黑黄的脸上居然带着了哪么一丝丝笑意：
哼！这都什么时候了，爸爸居然还笑、还笑…我都快不行了呀…
也！不对，我咱还可以看到爸爸？
啊！我咱还没沉到水底？
这、这、这，我是不是浮在了水面上？好象是呢？特别是不象刚被爸爸丢进水中时哪样，直接往口中灌水呢？
啊！啊！我的头在水面上，这、这就是说我浮在水面上了！
天呀，我、我会浮水了！我真的会浮水了！
巨大的激动立即驱走了所有的不满与怨意，学了这么久的浮水，居然就以这种置之死地的方式，突然之间、不、完全在不经意之间就会了。黑狗此时的心情只有兴奋和激动，更是带着满满的感激之意。
激动之中，黑狗想到开学现在，近两个月时间，天天跟着民辉老师学浮水：
一开始，民辉老师抱着腰部教，学不会，一放就沉底；
接着，民辉老师牵着手在前头教，学不会，一放手就沉底；
再来，民辉老师用长裤结着裤脚充气后缠腰间教，气量一量不足，依旧沉底；
再接着，民辉老师自制了小竹排教，离开小竹排，照样沉底……
两个月后的一次晚饭时候，民辉老师同爸爸妈妈聊起这段话，虽没失去信心，但艰难的程度也表达得很是充分，不过只有爸爸不以为然。
这就是今天现在这种状态：黑狗被爸爸无任何保护的状况下，直接丢进了池塘中的深水区、黑狗在大喊求助中不断喝水、也不断挣扎、可爸爸就站在塘坎边无动于衷，静静地看着黑狗扑腾！
很明显，当爸爸脸上显露出淡淡笑意时，黑狗已经在水中挣扎着不再喝水了，的确是的，已经可以在水中浮着了，不再沉底了！
“娃儿，咱样呀？还沉底不？”爸爸笑着问。
“爸？我这、我这是不是算会浮水了？”
“你觉得呢？我觉得是会浮水了沙，肯定沉不了底了沙？”
“啊——我会浮水了！会浮了！！”
黑狗兴奋地大喊大叫，这惊动了在屋子里面备着课的叶民辉老师。
“婆婆？我朗个听到健在喊什么会浮水了？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沙，确实黑狗在塘中喊沙！”
“啊——健不会浮的，哪个在看着他，要命呢，真是的！”说着站起来就往门外跑，甚至手中的笔都忘记了放下。
跑到池塘角他就看到一幕：黑狗爸爸站在池塘的坎中间部位，哪是塘最深水的地方，而黑狗就在哪块的塘水中，虽然手在水中扑腾得毫无章法，但居然就是没有沉底，不象他辛苦教黑狗浮水时哪样，一旦丢手或离开辅助东西，黑狗铁定的沉底。
“健这是真的浮在水面上了呢？可这真实么？昨天还一离开我就沉底，我就得赶紧抱起来的状况，就过一晚，他就能浮了？”民辉老师完全不理解这其中的原故，只好走到爸爸所在处。
“幺爷，健朗个学会的沙？奇了奇怪了哈。”民辉老师问道。
“简单得很沙，直接丢在水里，让他喝几口水就会了沙，呵呵呵呵！”爸爸说完还呵呵呵地笑了。
“啊——就这，就这么简单？”
“就这简单沙？再说浮个水，没哪么多理论，要命么你就挣扎，挣扎着挣扎着，你就活命了，就这简单。”
第116章 挣扎着，你就活命了（下）
“挣扎着挣扎着，你就活命了…挣扎着挣扎着，你就活命了…挣扎着挣扎着，你就活命了……”叶民辉老师嘴里念叨着这句话，深深地陷入了回忆：
十年前，西湖公社的学校门口，是叶师母带着民辉，帮着借销社清点物品，一清点就是一整天，能换回来的只有两斤米或面，可以勉强够母子两一天的伙食。这样挣扎着，断断续续大概两年…
5年前，叶师母独自一个人，到公社各个部门、甚至骑着个破自行车到约50公里的县城、来回折腾，挣扎着一年多，尽管甚至叶老师都不要让她折腾了，民办就民办，又饿不死人，反正都是教书，什么身份不都一样。但师母不信，挣扎折腾不断，终于在3年前，叶老师在教书约30年后，成为了吃公粮的老师了…
2年前，民辉老师高中毕业了，但是高考并没有恢得，只好回家呆着，尽管有叶老师每月公粮、也有师母在公社小学做些清洁补贴，但没事可干总之不是个事，师母带着民辉到处寻找，这，才换回来民辉老师在黑狗的大队开办起了民办的幼儿园…
2年，为凑齐幼儿园的桌椅，民辉老师到处跟老乡商量、跟各个队的队长商量，到处找人，终于找齐了材料，然后自已动手，花了整整一个多月，一个幼儿园所需要的桌凳、讲台、黑板、玩具……才得以办齐，哪段时间的挣扎、无论是内心的煎熬、体力的打磨、甚至受伤也是常事，挣扎着就成了…
幼儿园的基本设施备齐了，可没有一个家长愿意将娃娃送到幼儿园，因为大家都认为要上就上小学，上幼儿园纯是没意思。民辉老师从大队长哪要来适龄娃娃的名单，一家一家走访、一家一家去说服，走了90来家，但总共只找来8个小孩子，不足十分之一的挣扎，总算有了样本，半年后上过幼儿园的娃和没上过幼儿园的娃一比较，一下子又有10多个小孩子来到了幼儿园，至此，幼儿园算是挣扎着活了下来…
可现在，原来作为幼儿园的房子却不够用了，民辉老师又踏上挣扎的路，要找教室，大队小学搬成后的房子本来是留给生产队用的，民辉老师跑了辛队长家近十趟，还天天给爸爸唠叨，终于要了三间房子，幼儿园终于可以分成大小班了，总算能区分教学了…
可马上，问题又来了，现在幼儿园分成大小班，已经有30来个小娃娃了，只有民辉老师一个人，明显不行，可要增加一个老师，即使是民办的，都是哪样的难，一如民辉老师当年成立这个幼儿园一样，这条挣扎的路，已经明确了，民辉老师必须走上这条路…
是呀，挣扎着挣扎着，你就活命了！
望着仍在塘中划着水的黑狗，民辉老师也是脸上露出了笑意，而且带着一股子坚定、坚毅的神情。
黑狗在水中可乐了，甚至不时用手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是哪样的晶莹、哪样的剔透、也是哪么的喜悦。
“健！记得这个月来扶着东西的方法不？试试向前游游沙。”
“好呢，好呢！”说着用手交替地划水，逐渐地向着池塘的远处游了出去。
“啊——我能游走了、我可以游走了！”黑狗兴奋地叫着。
“你呀，健！这种游姿呀，就叫做狗刨式哈，虽然名字不是太好听哈，但很实用，对于刚刚学会浮水的人，交替划水，能保证不沉底，也避免了不会闭气，沉入水中是喝水哈。”
“民辉老师，我记得你说过自由泳什么的？哪个是咱个游的沙？”
“不着急哈，你先狗刨式多游会，还有记得口鼻在水中时，不要呼吸，也就是闭气沙，只有学会了闭气，且闭气成为了习惯，学其它的就容易了哈，不着急。”
“民辉，哪娃儿就交给你了哈，我去队里看看，其他的你比我在行沙。”
“哎——幺爷，您才厉害哈，挣扎着、就活命了，我是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