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章 预审，同情心，朋友借钱？
周一，预审日。
市法院，法官办公室。
“昨天第一法官给了我个电话，显然他也没有想到，网络舆论的问题。”
“他在休息日亲自打我电话，还特意强调了这个案子，你们知道我现在心情有多差了吧？”
“我恨不得现在痛骂你们一顿，有些脏话我知道说出来很难听，但这些词汇就已经卡在我的喉咙里了！”
倪秋萍坐在法官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脸上摆出一副“我快要忍不住骂人了”的表情。
不过因为是倪秋萍法官，这表情在张伟眼中，反而显得是那么自然。
“老倪，淡定一点，不过是一些网络舆论而已，放宽心啦~”
“你看我，从来不看那些对我的网络评论，不一样是吃嘛嘛香，睡觉也踏实。”
“在我看来，你和第一法官那都是杞人忧天，网络舆论的引导工作，自由网络科负责，你瞎操心什么？”
张伟哈哈一笑，连忙说了几句话打圆场。
“你丫的闭嘴！”
但倪秋萍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一眼有多少威慑力，可能当事二人自己心里都清楚。
倪秋萍又看向另一方的当事人。
汤师爷端坐于后方的访客椅上，站在面前和张伟对峙的，是他的弟子孙空文。
“倪法官，对于这些网络舆论，我们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这些舆论对本案有什么影响，以至于让你在预审前，还要单独召开一次三方私下会谈。”
你丫的也给我闭嘴好不好？
你说不知道？
是你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觉得我倪秋萍脑子有坑，能相信你这种谎话？
昨天东方都网络热搜的置顶头条内容，有一半都是你们搞的鬼吧？
你还能站在这里睁眼说瞎话，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真是找了个好师傅。
孙空文的话，是让倪秋萍内心疯狂吐槽了起来。
不过她的面上，还是保持着相对的淡定。
“那好，我就告诉你们，这一次的案子，别想着耍弄阴谋诡计，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警告一句后，倪秋萍挥了挥手，将张伟和孙空文汤师爷，全都给打发了出去。
办公室门口。
张伟和汤师爷并排走出，孙空文作为徒弟，这是跟在了师傅身后。
二人走出了几步，谁都没有先开口。
“老汤啊，你不厚道啊。”
最后，还是张伟率先打破了沉默。
“张律师，此话何解？”
“老汤，这儿没外人，你不必掩饰。”
张伟呵呵一笑，低声道：“做了袁栋和他爹，还嫁祸给我，然后买通热搜，让水军和喷子黑我，你这是打算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张律师，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袁栋和他爹的死，和我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汤师爷先是否认，然后也笑道：“不过你后续的操作倒也让我意外，就连我都没想到，你居然完全就没有辟谣，反倒是爆了我们猛虎堂的料！”
“那都是我随便搜来的，本身都是没经过证实的消息，而且啊，汤师爷……”
张伟说着，凑到汤师爷耳边，冷笑道：“你这种套路，我几十年前就不用了。”
汤师爷的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收敛。
“那张律师，咱们法庭上分胜负了。”
“这是自然。”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法庭现场。
张伟来到原告席，而汤师爷带着徒弟则是坐上了被告席。
被告席上，同时还有东星证券的钱茉莉。
此刻这位钱总，正用阴狠夹杂着戏谑和嘲讽的眼神，盯着张伟以及他身边人。
原告席张伟这边，则是有夏千月，以及一对夫妻和他们还在怀中的女儿，这是张伟特意挑选的家属代表。
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人，这是最能让陪审团在意的。
“全体起立！”
随着庭卫宣布，倪秋萍披着漆黑法袍，走进现场。
全场所有人起身，向她行礼。
“都坐下吧！”
倪秋萍入座后，扫视全场，确认控辩双方的人都来齐了之后，也就随意摆了摆手。
所有人入座，她看向了控方。
“张伟，你们先开始，麻溜滴！”
看起来，老倪已经恢复过来了。
张伟自然是整理衣领，走上法庭。
“咳咳，在这里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是原告代表律师张伟，也是起诉东星证券的集体诉讼的发起人，但我相信大家最近一段时间经常看到关于我的热搜。”
“不过我此刻心里头也很害怕，因为要和大名鼎鼎的猛虎堂做对手，我心里头好慌呀~”
此言一出，听证席上不少人侧目，候选陪审团也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被告席上，汤师爷朝审判席瞅了一眼。
但倪秋萍回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这是警告他别多逼逼。
这个反击，让汤师爷的脸上挂起一抹不爽。
法官既然发话了，他也懒得费口舌。
毕竟现在是原告发言，而且是申明主张，没办法反对打断对方。
张伟这边，调侃了自己近期的热搜情况后，终于是说回主题。
他表情一肃，语气诚恳道：“金融诈骗，我相信很多人都接触过吧？”
“是不是每天都有人给你们打投资电话，推荐你们股票，推荐你们抄期货，大豆邮票石油，各种农产品，甚至贵金属？”
“我想问你们心动过吗，是否被他们所告知的收益所打动，投资了几万块钱，准备在这个期货市场或金融市场内大赚特赚，赚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甚至是实现财务自由？”
“但我只能说，理想很美好，可现实很残酷！”
张伟说着，摇头道：“有句话说得好，你盯上了他们的收益，他们盯上了你的本金。”
“我的当事人就是这样，和你和我和千万在东方都打工的人一样，他们也曾对理想抱有美好的期待，也曾打算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
“可惜！”
张伟咬着牙，指着被告席，一脸怒容道：“可惜这一切都被东星证券所破坏，他们提供的理财产品，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收益，甚至他们的股票都是虚假的，未经严格审核的低劣股，风险股。这种股票连让市场评级的资格都没有，俗称垃圾股！”
“东星证券没有尽到审查义务，并且还大肆进行虚假宣传，对股票的收益弄虚作假，骗取投资人的本金，最后以拉高抛售的策略狠狠割了投资人的韭菜，这些钱我相信都进了他们的腰包！”
张伟指着钱茉莉，冷笑道：“所以，我方的要求很简单，将从我当事人以及其他被你蒙骗的投资人哪儿诈骗来的200亿本金还给他们，并且再对东星证券这家工作不到位的公司进行惩罚性赔偿，我希望此举可以提醒他们，让他们引以为戒！”
发言完毕，张伟看了陪审团和听证席一眼，随后走回原告席上。
“辩方？”
汤师爷朝自己的大徒弟孙空文点了点头，后者起身。
“我是本案的被告律师代表孙空文，在这里我想说明的是，控方针对我当事人钱茉莉钱总的一切指控都是不实的。”
“我们东星证券对于投资人的损失深表遗憾，但投资市场本就是有亏有赚，既然大家都赚了钱，那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亏钱呢？”
“而且我当事人钱总，在事发后积极配合金融署调查，公开了公司的不少文件，金融署也在调查之后，锁定了嫌疑人詹青泽。”
孙空文说到此，大声强调道：“可以说他詹青泽才是应该为投资人负责的罪魁祸首，而我当事人是无辜的，我当事人也是受害者！”
倪秋萍点了点头，看了过来，“辩方，我清楚了，你是想说你当事人不需要对市场的风险，以及投资人的损失负责对吧？”
“是的，倪法官，我就是这个意思！”
孙空文点头，随后同样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倪秋萍朝双方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各自的主张。
“庭卫，请陪审团进来吧！”
随着倪秋萍一声令下，候选陪审团入场。
原告席上，张伟和夏千月凑到一块儿小声交流起来。
“这一次是民事诉讼，只需要6位陪审员，所以需要好好挑选！”
“怎么选呀？”
“很简单……”张伟看了眼身边的原告一家人。
“我们需要有同情心的人，排除掉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这就和上一次的刑事诉讼一样，不过是反着来！”
他说着，直接起身，走到候选陪审团面前。
“请问各位，你们家里都有电视吧？”
这个问题，是让陪审团楞了一下。
大家都面面相觑，随后点了点头。
这年头，谁家里没有个电视机啊。
“那么请大家想象一下这个场景，你和你的孩子，或者你亲戚家的孩子，或者你朋友家的孩子准备看电视，但这时候小孩子要看天线宝宝，而你想看的是荒野求生纪录片，请问你会怎么办？”
“这位女士，你会怎么办呢？”
张伟说着，看向一个穿正装的女人。
“我会给小孩子让出遥控器。”
听到这个提问，不少人都点了点头。
这显然是一位有担当的大人啊。
“哦，是这样啊，那我能多嘴问一句，你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我不看荒野求生类的纪录片。”
“那你看什么节目？”
“我看彩妆节目，美妆节目之类的吧，因为我是化妆品销售。”
听到女人的回答，张伟眼珠子一转，“那如果小孩子要看天线宝宝，而时间正好是周末6点的美妆访谈，你会怎么办？”
女人听后面色一冷：“打发孩子一边玩去，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看周末的美妆访谈！”
“感谢女士你的回答。”
这下子，张伟彻底懂了。
“倪法官，控方请求排除这位陪审员。”
倪秋萍朝女人使了个眼色，后者起身离席。
“这位先生，你呢？”
“我可能会让吧，小孩子嘛，让让他们是应该的。”
“哦，是这样，那我也多嘴问一句，你是什么职业？”
“我是开店的，店里头卖玩具，我最喜欢小孩子了，他们可是我店里的购买主力。”
“感谢你的回答。”
张伟转头，看向倪秋萍：“控方接受这位证人。”
随后张伟又接连提问了几个人，剔除了几位，接受了几位。
“轮到你们了！”走下法庭后，张伟朝被告席笑了笑。
汤师爷面色不变，孙空文则是皱着眉头起身。
“各位陪审团，本案说白了是关于投资市场的矛盾，所以我想请问各位，你们平日里都参与投资吗，比如说股票，基金，银行定期，甚至是保险的投资理财险等等？”
很多人点了点头。
“那请问你们，能接受自己的投资亏损吗？”
又有不少人点了点头。
“这位先生，您是做什么投资呢？”
“我炒股，不过这个股票市场，你懂得。”男人说着，自己都笑了。
“是啊，炒股，但最近股票亏损的多，您倒是看得很开？”
“当然，炒股嘛，有亏有赚很正常，大不了卖掉一套房子继续炒咯~”
听到男人所言，孙空文很满意。
“倪法官，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接下来，孙空文就这投资问题，和陪审团进行了深入浅出的交流。
很多人对投资亏损是能接受的，但也有一些人对亏损接受不了。
而这些人，全都被他用剔除的权利给请走了。
“辩方筛选完毕，张律师，你要不要继续？”
孙空文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部分陪审员，所以将提问机会再次让了出来。
“当然！”
张伟起身，走到候选陪审团面前。
“请问各位，你们都结婚了吗，结了婚的请举手。”
陪审团面面相觑，但还是有不少人举起手。
“离婚的算吗？”有个男人小声问了一句。
“当然！”张伟点头，然后立马问道：“先生，既然你都说了，那么请问你为什么离婚呢？如果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出来。”
男人却笑了笑，一脸平静道：“我发现我老婆和隔壁邻居有一腿！”
这发言虽然没颜色，但很多人听后，眼前都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绿色。
“先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并且表示原因接受你为陪审员。”
男人很意外，一般问到这种问题，自己回答之后，不都是被剔除吗？
怎么原告方还接受了呢？
审判席上，倪秋萍意外了一下。
但张伟的提问套路，她也不太懂，只能在笔记上记录了一下信息。
“各位陪审员，第二个问题，请问你们都有朋友吗？”
不少人又面面相觑，这算是哪门子问题，这年头谁没有个朋友。
“那请问，你们的朋友会找你们借钱吗？”
“借过钱出去的请举手！”
不少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两个人举起手来。
“请问一下两位，你们朋友借过钱之后，还给你们了吗？”
二人都呵呵一笑，表情有无奈，也有愤怒。
“反正借的不多，就当没这个朋友了。”一个女人表现得颇为大度。
“那么这位先生，既然你朋友不还钱，你也当没这个朋友吗？”
“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借的钱都不还，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男人冷哼一声，一脸激动道：“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准备对他发律师函，我的钱一定要拿回来，否则我心里头很不舒服！”
“哦，是这样啊！”
张伟对男人的回答非常满意，朝审判席说道：“倪法官，控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倪秋萍惊讶了一下，这男人你都接受，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很快，她就敲锤宣布：“那好，我们已经有陪审团了，吃过午饭后，下午2点开始正式聆讯。记得都遵守时间啊，别给我迟到了！”
警告一句后，倪秋萍率先起身离席。
法庭开始解散。
“张伟，你最后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啊？朋友借钱，很多人不是都不还吗？”
刚一解散法庭，夏千月就忍不住提问了。
“我最后的问题，其实是要找无法原谅失信者的人。”
张伟说着，指了指钱茉莉的方向。
“东星证券在这宗案子中，肯定有失职的行为，是他们审查的不严格，让劣质股上市，才导致了投资人出现巨大亏损，这和他们承诺的保障投资人的财产安全相违背！”
“我最后那个问题，为我们争取来了一位强有力的陪审员，如果他能够在陪审团之中起到一定作用，而我们又能够证明过错方在东星证券和钱茉莉的身上，那么我们就有胜算！”
夏千月好似理解一样的点了点头。
“张律师！”
就在此时，孙空文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辩方的证人名单，请你过目一下吧！”
“辩方证人名单，这么早就给我，今天应该只有开庭陈述吧，如果你们后期要更新名单的话，岂不是……”
“因为名单中的证人有点多，所以我们打算让你先有个概念。”
孙空文说着，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的名单交给了张伟。
“好家伙，你们这是将整个东星证券的雇员都写了上来？”
“没办法，钱总在公司内深得企业员工的信任，他们都想着要出庭作证，那我就让他们到时候全都来现场支持钱总了。”
孙空文说着，笑道：“张律师，我相信多来几个证人，对你应该也没有影响吧？”
“是啊，我倒是无所谓的。”
孙空文见张伟面色如常，也就不在逗留，直接去和师傅会合了。
而张伟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面色一沉。
“这是打算拖死我是吧，用这么多证人来争取时间？”
张伟一眼就看穿了汤师爷的打算，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他们要获胜，必须要证明东星证券存在失职行为。
而东星证券要赢，方法有很多。
其中最稳妥的，那就是拖时间，托到詹青泽康复，拖到后者被审判定罪！
所以这案子需要速战速决！
464章 市场潜规则，违不违法？
下午。
东星证券案，第一次正式聆讯。
“你好先生，我这边是东星证券的，最近你股票还在做吗？”
“你好，我是东星证券投资部的，我这里有一只牛股，需要给您推荐吗？”
“你好，超级牛股，买到就是赚到，每天涨停板，一周换车，一个月买房不是梦！”
“你好，我是……”
法庭上，正在播放着十分辣耳朵的电话录音。
无论是听证席上的旁听者，还是陪审席上的6位陪审员，脸色也都有些无语。
这电话里头的声音，他们可太熟悉了。
就算开场白不是什么东星证券，开场白是其他的xx公司，xx集团，甚至是xx署都有可能。
反正我们每次接到这种电话，就一个字回应！
挂！
挂电话就是了。
你和他们多聊一会儿，说不定他们要给你推销保健品，推销理财产品，推销贷款，甚至是推销车子、房子、商铺、公寓咯。
总之，他们要让你花钱！
“你好证人，你是东星证券投资部的人吧？”
张伟走到证人席前，看着眼前的第一个证人，冷声问道。
“是的，我是东星证券投资部的。”证人没有犹豫，大大方方承认。
“那刚才的录音，你有什么印象？”
“这个，金融公司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证人说着，朝陪审席看了眼，又看了一眼被告席，表情倒是没多大反应。
毕竟投资部的人，没少打电话出去，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有些厉害的经纪人，每天只需要打偶尔几个电话，联络一些熟悉的客户。
一些新手经纪人，还需要用这种广撒网的方式，去联络挖掘出新客户来。
“这么做，其实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张伟接着提问。
“这一点我不清楚，因为我不是那个新项目的负责人。”
证人连忙摇头否认。
“事实上，我是东星证券投资营业部的人，而詹青泽负责的那个项目，是另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和我没有关系。”
“我知道啊，但我传唤你上庭，和新部门没有关系，而是因为你们金融界开掘客户的方法，本身就有问题！”
张伟冷冷一笑，问道：“证人，我问你，如果要从事证券，获得交易资格，需要成立证券公司对不对？”
“是的。”
“那要获得这个资格，需要什么样的入场券呢，或者我简单问一句，成立一个拿到牌照的证券公诉，需要最低多少资金？”
证人朝四周又看了一眼，尤其是看向陪审团。
“需要2亿以上的流动资金。”
此言一出，陪审团之中果真有不少人受到了这个数字的影响。
2亿，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2亿，打工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数字，可却是富人玩弄资本的入场券啊~”张伟则是感慨了一句。
“反对，煽动性发言！”被告席上，徐空文当即起身打断。
“反对有效！”倪秋萍也没有惯着张伟，直接点头。
张伟呵呵一笑，继续来到证人席前。
“那咱们抛开2亿的问题谈谈金融市场吧。”
张伟停顿了一下，问道：“请问证人，你知道东方都有多少家获得了证券交易资格的公司吗？”
证人举起双手，掰手指数道：“东星、南星、民生、财富……”
数完之后，他肯定的回答道：“总计有19家！”
对于这个数字，张伟自然是没有一点反应。
他再问道：“那请你告诉我，东方都有多少家打着证券交易资格的理财公司，有多少从事金融工作的公司？”
“这个……”
证人这次是真的回答不出来了，因为这数字实在是太多了。
金融公司，荐股公司，任何注册为其他项目，但实际打着投资理财给投资者打电话的公司，实在是太多了。
天知道东方都到底有多少的金融公司存在，如果再算上小额贷款，期货交易，甚至是线上金融等等，那个数量就非常恐怖了。
“证人，这个数字是不是太多了？”
“是的，保守估计得有上千家，甚至可能上万？”
“是啊，成千上万，这数字太多了，所以我们每天能接到很多公司的电话，很多很多的骚扰电话。”
张伟说着，停顿了片刻，再问道：“那请你告诉我，获得证券资格的公司不到20家，为什么有些投资者，每天能接到超过100家公司的荐股电话呢？”
“这个……”证人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没关系，我问你答就行了，这些东西不都是你们业内的潜规则吗？”
张伟呵呵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提问道：“第一，证券资格是需要入场券条件的，2亿，是不是这样？”
证人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了。
“那么就算是在东方都内，能有2亿的人，估计也在少数吧，是不是？”
“是的吧？”
“可所有人都知道，金融市场赚钱，起码获得了做庄家的资格，就一定能挣到钱，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我……”
张伟无视了证人的回答，继续道：“那么问题来了，我没有2亿，手头上只有几百万，但我想开一个金融公司，进入资本市场捞钱，请问我该怎么办呢？”
“这个……”证人想回答，但张伟却直接绕过了他。
“很简单，找拥有资格的大公司挂个名，从他们手里租一个资格就行了！”
此言一出，法庭上不少人都愕然了。
这也行？
“用手头的几百万，找类似东星证券这样的大公司，从他们手里租用一个证券交易资格，来给客户推荐股票，这样就行了。”
“这个方法其实在金融市场很普遍，那些大大小小叫得出来名字，叫不出来名字的金融公司，都是通过这样的方法，获得了证券交易的‘临时’资格。”
“大家请注意，这个资格不是永久的，而是临时，只有一段时间的使用权，但如果你经营得当的话，这几百万的租用费用，完全可以在开通资格的这段时间内赚回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比钱从谁的身上赚？”
张伟的问题，直接引导着陪审团和听证席的很多人，看向了自己，看向了左右。
从谁的身上赚钱？
那自然是从韭菜的身上赚咯。
“我相信本案涉及到的流程，和其他证券公司其实是一样的。”
张伟说着，朝证人提问道：“证人，据我说知，那些规模不大的金融公司，从你们东星证券这里租用到了证券交易资格，这种事情其实是金融署不允许的吧？”
“是……”
证人回答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毕竟他要承认的，虽然是行业内的潜规则，但这些规则金融署可都是明令禁止的。
“所以为了应对金融署的调查，你们一般都是怎么操作的，那些小公司都是用什么办法，避免了被金融署调查？”
“这个……”证人看了眼被告席，见钱茉莉没有反应后，只能开口。
“我们会成立一个新项目组，然后将小公司挂靠在新项目组内，这样他们就是以东星证券的名义行使证券交易资格，金融署那边调查之后，也不会发现有问题。”
“嗯，感谢你说了实话。”
张伟对于证人的回答很满意，“那么，本案涉及到的那个新项目组，也是同样的道理？”
“是的。”
“你们东星证券知道这件事？”
“我们只是对外出租了证券交易资格，不清楚那些公司会怎么操作！”
“那你们总得审核吧，总得查验这家公司的操作流程吧，总得验证这家小公司不会随意败坏你们东星证券的名誉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不是那个项目组的负责人……”证人不好回答了。
“那负责人是谁？”
“是詹青泽！”
对于这个问题，证人可以一口咬定。
“证人，你不可能睁眼说瞎话啊，总不能逮着一个人甩锅吧？”
张伟呵呵一笑，问道：“据我说知，像你们这样的证券大公司，内部会有一套严格的审查制度，以此来确保出租的证券交易牌照不会被租用的公司胡乱使用。”
“这一步至关重要，这样可以确保那些小公司不会胡作非为，败坏你们东星证券的名声，是不是这样？”
“我们公司内部，确实有稽查和核对部门。”
“那么，就算詹青泽是新项目组的负责人，这稽查和核对部门的资质审查，后续对小公司的业务流程审查，总不可能也是他一个人就能独立完成的吧？”
“这个……”
张伟去直接走回原告席，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两份资料。
“这是东星证券内部稽查部门和审核部门的签字文件，这份文件说明，你们东星证券对于新项目组的业务流程以及操作流程进行了内部的专业审核。”
“这两份文件也说明，东星证券对新项目组的所有审查程序都已经通过了，东星证券会对新项目组产生的任何后续问题负责对吧？”
“这个……”
见证人犹豫，张伟追问道：“怎么，你不好回答了？可这两份文件上面的签字和印章，不都是你们公司的部门留下的？”
“这上面可没有詹青泽的签名啊，是你们公司内部的稽查部门和资质审核部门，他们既然审核通过，难道他们就没有责任了吗？”
“这个……我……我不知道啊……”
证人用手翻了翻领结，他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看到证人的表现，张伟很满意。
“倪法官，针对这位证人，我方已经没有要问的了。”
他一脸笑容的走下法庭，被告席上的汤师爷等人。则是一脸阴沉。
2分钟后，交叉质询结束。
孙空文对证人的交叉质询，反倒是没有提出多少问题。
因为证人是东星证券的人，也算是自己人，他不会为难对方。
“控方？”
“倪法官，我方再传唤一位东星证券的证人。”
张伟说着，又传唤了一个东星证券业务部门的人。
“你好，证人，你是东星证券业务部的王牌经纪人是吧？”
“是的，月销售冠军，季度冠军，年冠军我都拿到过！”
证人颇为自豪的坐在了证人席上，一脸得意。
“那看来，你依靠着金融行业，赚到了不菲的佣金啊？”
“哪有，都是帮客户赚钱，我稍微拿一点抽成而已。”证人一脸谦虚。
“是吗，那你实在是谦虚了啊。”
张伟说着，仿佛是随口问道：“那我问一句，你这些客户都是怎么来的啊？”
“他们都是主动找到我们东星证券的！”
“全部吗？”
“这个……”
见证人犹豫，张伟却笑着问道：“证人，你应该听说过内卷这个词吧？”
内卷！
以前大家不知道，但现在随着网络文化的流行，大家都知道什么叫做内卷了。
“据我说知，金融行业是相对内卷的一个行业，尤其是你做到了月冠甚至是年冠，你应该是卷过了同公司的所有人，才能当选的吧？”
“嗯，可以这么说……”证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沾沾自喜，一脸得意。
“那我请问，如果大家都只是接待那些访问客户，那大家的客源都是一样的，你怎么就能做到年冠，而别人就不行呢？”
“这个……”
“证人，你是不是有很多客户，不是通过正常手段找来的？”
这个问题一开口，证人面色一变。
“咳咳！”
被告席上，钱茉莉朝孙空文赶忙咳嗽了一声。
“反对！”后者立马起身，表达意见，“与本案不相关提问！”
“反对无效！”
但这一次，老倪却一脸阴沉的盯着证人席。
“证人，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她居然站在了原告这边。
看起来，老倪平日里也没少接到骚扰电话，吃过苦头了啊。
张伟心中有数，连忙接上刚才的提问：“证人，你看来是回答不出来了是吧，没关系，我这边有操作流程，我来念给你听哈！”
他走回自己的位置，拿出一叠资料，然后开始了表演。
“众所周知，东方都有19家证券公司拥有牌照，他们将牌照出租出去，导致东方都有大大小小超过上千家公司能从事金融证券交易。”
“这些人赚什么钱，赚股票市场的钱，赚投资人的钱，而投资人从哪里来，自然是需要经纪人一个个去挖掘。”
“你们每天接到的骚扰电话，就是其中之一，有些投资人对投资感兴趣，正好接到了东星证券，或者某某证券的来电，就注册了股票交易账号，想要在股市捞一票，这就是客户。”
“但咱东方都虽然人多，有钱人也不少，可大大小小上前上万家金融公司，都盯着他们呢，这盘子就这么大，要怎么分呢？”
“那这个时候，就需要经纪人掌握着一双善于发掘客户的眼睛，或者说拥有独立发展客户的手段，只要你的客户多，你拿到的抽成就高，客户交易后你到手的佣金就高，你就能赚到钱。”
“说得直白点，客户赚钱你赚钱，客户亏钱你其实还是在赚钱！”
“咳咳！”审判席上，倪秋萍咳嗽了一声。
“抱歉，扯远了。”
张伟赶忙道歉一句，然后走到证人席前，“证人，你应该有一套自己的客户开发手段吧？”
“算……算是有的吧……”证人这一次终于不淡定了，额头隐约可见几滴汗水落下。
“倪法官，我要再次提出反对，原告律师在骚扰证人！”
“反对无效。”
孙空文再一次起身，可惜还是被倪秋萍打断。
“倪法官……”
“闭嘴！”
孙空文无奈，只能悻悻坐下。
一旁的汤师爷面色同样不善了起来，他看向倪秋萍和自己徒弟的目光，都带有一丝阴沉。
“既然倪法官都想知道，证人，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可以不？”
“这个……”
在张伟的追问下，证人还是没有松口。
不过张伟早有预料，他直接翻开资料，然后问道：“证人，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帮你说！”
“你是否通过贿赂的手段，从我市数家私人高档会所买到了注册会员的名单？”
“你不否通过相同手段，从我市数家赛马俱乐部，古董交易行，游艇俱乐部，豪车俱乐部，甚至是高尔夫俱乐部买到了客户名单？”
“你是否通过这些名单，开掘并发展出投资客户？”
全场无数道目光集中于证人席上。
“这个，大家都是这么操作的啊，注册这些俱乐部的人都有钱，这不是默认的吗……”
面对张伟的逼问，证人无奈，只能开口承认。
“是啊，他们都有钱，否则哪有这种闲工夫去玩这些东西呢？”
张伟呵呵一笑，不过立马翻脸，“但你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吗？”
“啊，这……”
证人也瞬间懵逼了，但很快低下了头。
是的，盗卖公民信息，盗卖俱乐部内部的内部资料，确实是违法的。
因为这些俱乐部在客户注册信息后，就有保密义务，可他们内部的人却带头贩卖客户信息，赚取不菲的“外快”。
“所以说，证人，你们公司的客户名单，很多其实都来得不干净吧？”
“这个……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证人又一次不敢说话了，难以启齿。
“没关系，你装聋作哑，装疯卖傻，甚至一问三不知都无妨，反正我说的都是你们行业默认的潜规则。”
“不过就算是潜规则，但不代表你们不需要承担责任，起码我在法庭上说得这些事，你其实都有参与，所以你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同样的，东星证券也别想全身而退！”
张伟说着，看向被告席的钱茉莉，冷声发出警告。
这自然是惹得后者一方，一脸的不快。
“倪法官，针对这位证人，我方结束提问！”
张伟再次走下法庭，他的目的自然是完成了。
法庭的风向，开始改变！
465章 原告上庭，一意孤行的蠢货
（今天可能要忙吧，提前更新）
……
“你好证人，请你告诉法庭你的身份。”
“我是东星证券内部稽查部门的员工。”
“能否请你告诉我，关于新项目组的情况呢？”
……
“你好证人，请你告诉法庭你的身份。”
“我是东星证券项目审核部门的人。”
“能否请你告诉我，关于新项目组的情况呢？”
……
在销冠之后，张伟又接连传讯了两位东星证券的人。
他们对于新项目组的供词，口径都是一致的，负责人是詹青泽。
但当张伟提问项目组审查资质的时候，他们的回答都有些支支吾吾，或者说不出话来。
这是让陪审团察觉到了猫腻，这里头显然有问题啊。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证人都是东星证券的自己人，这也让汤师爷和孙空文二人无可奈何。
他们不可能交叉质询自己人吧，而且张伟问得问题，都属于事实和潜规则，是不可能否认的。
一旦他们否认，鬼知道张伟后续还准备了什么手段呢。
“咳咳，经过刚才的连番传讯，本庭有些累了，大家也都休息一会，下去喝口茶吧，咱们15分钟后再开庭！”
随着倪秋萍宣布，法庭进入中场休息，该喝茶的喝茶，该放水的放水。
控辩双方，各自返回准备室。
辩方准备室。
“汤师爷，你和你徒弟就这样让那个小子败坏我公司的名声？”
这刚一坐下，钱茉莉就忍不住发飙了。
“钱总，莫急，这才刚开始呢！”
汤师爷却一脸淡定的摆了摆手。
随后，他也嘀咕道：“不过那小子确实难缠，这才几个普通证人，就让陪审团几乎一边倒了。”
“师傅，接下来的庭审，我一定会争取机会的！”孙空文赶忙表态。
“放心，接下来的证人如果都是和刚才一样的货色，那么供述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陪审团也会听腻了。那小子是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汤师爷说着，目光看向隔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估计准备让原告自己上庭了。”
“原告方吗？”
钱茉莉和孙空文全都心中有数。
隔壁。
控方准备室。
“李先生，你准备一下吧，接下来可能要你上庭！”
“我明白！”
夫妻中的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开始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
妻子则是抱着女儿，坐在一旁。
夏千月见到这一幕，赶忙凑上来问道：“张伟，接下来让受害者上庭，是不是会更有说服力？”
“理论上是，但也更有风险！”
张伟说着，眸光凝重：“因为这一次我让受害者上庭，辩方就会没有顾忌，全力出手了。”
“可他们是受害者啊，如果辩方全力攻击的话，陪审团不是会……”
张伟将夏千月拉到一旁，小声道：“如果是刑事案件，那自然不能全力进攻受害者，可如果是民事案件，尤其是这种涉及到金融诈骗的案子，那就另说了。”
“人虽然都有同情心，但更多的却是优越感！”
“此话何解？”夏千月挠了挠脑袋，一脸不太聪明的样子。
“很简单，如果有人信了电线杆子上重金求子的广告，给广告上的富婆打电话，然后对方要求你汇一笔款证明你这边的决议，你还真汇了款的话……”
“这种广告都有人信？”夏千月眨了眨眼，这反诈意识也太差了吧？
“对，就是你这种想法。”
张伟却拍了拍夏千月的肩膀，笑道：“陪审团和你一样，他们也会想，这都能中招，是不是你们受害者太蠢了啊？”
“人啊，都是由优越感的。很多人被骗了钱，开始大骂骗子。但那些没有被骗钱的人，他们不会跟着一起骂骗子，反而是会觉得自己聪明，没有中招，同时对被骗的人发自内心的鄙视，认为你们都太笨了。”
“这是不是太不道德了？”夏千月有些不敢相信，人怎么能这样呢。
“憨憨，人性很复杂，而法律就是研究人性底线的一问学问，所以法律从业者可以见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人性卑劣面，我倒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单纯天真，但可惜这不现实。”
张伟感慨了一句，随后看向眼前人。
“要是全世界都是和你一样单纯的人，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坏人，不会有善恶对错了，大家都奉公守法，舍己为人，这世界就成乌托邦了。”
所以，理想终究是理想。
张伟轻轻拍了拍夏千月，示意她也去休息一会，庭审马上要开始了。
15分钟休息时间，很快过去。
庭审再次开启。
休息过后，倪秋萍的精神还算不错。
他看向控方席。
“张伟，还有证人需要传讯吗？”
“是的，倪法官，我方传讯原告李先生上庭作证！”
听到这个传讯，倪秋萍顿时来了精神。
重量级人物来了，受害者亲自上庭作证。
“果然来了吗？”辩方席上，汤师爷等人也面露笑容。
终于来了，之前的证人他们都有些腻味了，终于来了一个可以让他们毫无顾忌开火的人。
证人坐上证人席，朝自己的妻子看了一眼后，又看了看听证席和陪审席，表情有一些紧张。
“你好，李先生。”
“你好，张律师。”
互动过后，提问开始。
“请问李先生，你是如何了解到东星证券和股票交易的？”
“我之前就在炒股，不过不是跟着东星证券的经纪人，而是自己下载了一个其他平台的app，然后投了一点小钱在里头。”
“我能方便问一句，这个小钱是多少吗？”
“不到2万吧。”
“嗯，然后呢，你为什么选择了东星证券？”
“因为有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自己是东星证券的，他们手里拥有一只牛股，每天都能涨停板！”
“那你当时相信了他们吗？”
“没有！”
证人摇了摇头，“自从我注册了app之后，每天都能接到不下10个类似的电话，推荐股票的，让我加群的，还有专门的老师带我们操盘的，类似种种，太多太多了……”
“可你记下了那只股票，对不对？”
“是的，他们都说涨停板了，我肯定要去看一看。”
“结果看到那只股票真的涨了？”
“是的，所以我当时就想买进，但app却告诉我没有购买资格，必须要找到特定的券商才行。”
“那个券商就是东星证券？”
“是的，我后来拨通了那个经纪人的电话，她告诉我说是关于交易席位的问题，让我注册东星证券的交易账户，然后我就听了他们的话，注册了app，提交了资料，购买了那只股票。”
“收益如何？”
“一开始收益很好，赚了一点钱。”
张伟听到这个回答，当即就笑了，“那你应该是追加投资了吧？”
“是的，经纪人又拨打了我的电话，让我加仓，让我大批量购买这只股票。”
李先生说着，叹气道：“如果我当时见好就收的话，也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也许就……”
“这么说，你加仓了？”
“我一开始犹豫了一下，但那个经纪人告诉我说，这只股票还有好几个涨停板，绝对会大赚特赚，而且市场还有利好消息，绝对不可能下跌！”
“那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吧，你加仓了多少？”
“我把我和我老婆攒了这么多年，准备买房子的首付款拿了出来，我还做了一笔个人消费贷，我老婆也做了一笔信用贷款，总计接近300万……”
李先生说到此，面露一丝无奈，一丝懊悔。
这笔钱，如果未来几年咬咬牙省吃俭用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东方都的市区内付一套老破小的首付款。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300万，全没了！
“如果这笔钱没有购买股票，你准备把这笔钱用来做什么呢？”
李先生看了妻子一眼，随后目光定额在女儿的身上。
“如果没有买股票，那么这笔钱，我会用在首付款上，在东方都的市区买一套好的学区房，然后和妻子安稳过日子，省吃俭用慢慢还贷款吧！”
“学区房？”
“是啊，我虽然只可能一辈子打工了，但我希望给我女儿最好的条件，让她不会输在起跑线上……”
李先生说到此，内心有些激动，带着哭腔道：“我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女儿，真的听信了那个经纪人的话，觉得这股票不会跌，就……就……’
剩下的话，他不用多说，在场之人已经懂了。
6人陪审团之中，有三四位对李先生投以同情的目光。
这个数字，和张伟的预料差不多，他也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能这么快受到影响。
既然如此，那就得乘胜追击。
“李先生，你先别自责，让我们回到这个案子上面来。”
“我想问一句，股票开始下跌后，你能联系上你的经纪人吗？”
“就是那位，向你做出过保证，让你大赚特赚，绝对不可能亏钱的经纪人？”
李先生摇了摇头：“股票一开始跌，我就打了电话，可惜无法接通。”
“之后我每天都给经纪人打超过十几个电话，但她没有一次接通，我这样连续打了一个礼拜，都一样。”
“最后我去了东星证券，但被告知他们公司没有这个经纪人，我又问股票的事，被他们用一句话怼了回来。”
“投资有风险，入行需谨慎，是这句吗？”
“是的。”
“那之后东星证券是怎么对你的？”
“他们有人警告了我，说投资亏钱是我自己的选择，然后把我轰了出来，再然后我就成了他们公司的黑名单，连大门都进不去！”
李先生说到此，一脸愤慨的看向被告席。
“你们东星证券，好狠毒啊！”
“反对，煽动性发言！”
孙空文当即起身，打断了证人的发言。
“反对有效！”
倪秋萍虽然无奈，但这赤裸裸的煽动性发言，确实有些过分了。
“证人，请你控制情绪，这里是法庭，不是让你发泄内心不满的地方！”
警告一句后，倪秋萍看向张伟。
“倪法官，针对李先生，我方暂时没有问题了。”
自证结束，张伟走下法庭。
他坐上原告席后，夏千月立马凑了上来。
“怎么样啊？”
“目前还行吧，但真正的危险，现在才开始！”
张伟说着，朝辩方席努了努嘴。
汤师爷一脸阴狠，而他的大徒弟孙空文，已经起身了。
“李先生，你好！”
孙空文走上法庭，和证人打了个招呼，可惜没有回应。
不过他也不恼，依旧面带笑意。
“李先生，你说你不仅将自己买房子的首付款拿了出来，你个妻子还分别做了两笔贷款，用来做这个投资？”
“是的！”
“那你觉不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蠢了一些？”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将全部身家压在了股票市场，完全是愚蠢的做法！”
“反对！”
就在孙空文继续发言时，张伟直接起身，“骚扰证人！”
“反对有效！”倪秋萍点头，随后警告道：“孙律师，请你注意措辞！”
“抱歉，法官大人，是我的失误。”
孙空文当即道歉，“那我换一个说法吧。”
“利用杠杆，确实可以以小博大，但谁都知道股票市场，或者说投资市场都有不确定性，都有风险存在。”
“在我看来，真正的投资者，不会将全部身家都压在一个看起来有风险的市场内，他们会给自己预留余地，只用50%或者30%的资金来投资股票期货，或者说其他的理财产品，这才是一个健康投资者必须具备的理智。”
孙空文的话，是让听证席和陪审席上，不少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显然，他们都认为自己是相对理智的投资者。
“而在我看来，原告李先生的行为，其实很幼稚。”
孙空文继续朝原告开炮：“在投资市场妄图以小博大，然后将全部身家压了上去，最后导致自己被套牢，血本无归，然后找证券公司要说法，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就好比你买了一张椅子，商家建议你这张椅子最多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可你非要和你妻子一起坐上去，甚至你妻子手中还抱着女儿，结果椅子塌了，你却怪罪商家生产的椅子质量有问题，你说这合理吗？”
听到这番话，原告席上的张伟略显意外。
“哟嚯，这举例子的水平还不错啊！”
孙空文既然是汤师爷的高徒，大弟子，显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一番偷换概念的发言，确实让法庭上的不少人都改变了看法。
其中最主要的，是不少人看向李先生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同情，有的只是冷漠和讥讽。
觉得股票能赚钱，让你300万变600万，甚至是变1000万？
做梦吧你，哪有这么好的事？
现在梦醒了，你就找人甩锅，完全不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李先生，我问你，你加仓之后，股票是立马跌了吗？”
“没有，还涨了几天。”
“那你为什么没有在涨的那几天抛掉股票？”
“这……”
李先生怎么回答？
我要抛掉正在涨的股票？
那我不成傻子了吗？
股票市场买涨不买跌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李先生，我认为你完全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吧，你其实是有机会抛售股票，退出市场的，可你没有把握住机会，总想着赚到更多的钱，为此忽略了可能的风险！”
“所以你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投资者，你自以为能够赚到你要的数目，但却总想着多把持一天，明天就抛售，最后直到股票市场的风险触发，你被套牢了！”
“你的行为，和那些炒股亏损的人有差别吗？”
孙空文说着，模仿张伟的语气，讥讽道：“哦，其实是有差别的，那就是那些出现亏损的人，没有想过来告证券公司！”
此言一出，听证席上不少人都笑了。
陪审席上，有人面露笑意，但毕竟坐的位置不一样，他们必须要保持严肃。
感受着法庭风向的改变，李先生坐不住了。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我……”
孙空文觉得，自己必须要加一把火。
他也走到被告席上，从汤师爷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李先生，我问你，你在投资股票市场，并且准备加仓时，是否和你的父母联系过，说过此事？”
“我给他们打过电话……”
“他们是怎么告诉你的？”
“他们……’
李先生面露难色。
“他们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踏踏实实，别想着这些……”
“我……”
“事实上，他们警告过你，并且打了你多个电话，事实上我方也派调查员问过你的父母了！”
“以下是他们的原话，来自你的父亲……我警告过我的儿子，劝他收收心，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既然存够了钱，就赶紧早点给孙女买学区房，可他不听啊！”
“李先生，你是不是没有听你父亲的话，一意孤行的把钱投入股票市场，甚至不惜加大杠杆，为自己增加风险！”
“我……”
“你父亲都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我……”
面对孙空文的连番质问，轮到李先生哑口无言了。
而且听证席和陪审席上，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带有了不善。
一个蠢货！
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蠢货！
这就是所有人看到李先生时的想法。
“倪法官，针对这位证人，我没有要问的了！”
孙空文见好就收，直接结束了交叉质询。
法庭的风向，也开始改变。
466章 原告方溃败？新证人王茹
（今天可能要忙吧，提前更新）
……
“你好证人，请你告诉法庭你的身份。”
“我是东星证券内部稽查部门的员工。”
“能否请你告诉我，关于新项目组的情况呢？”
……
“你好证人，请你告诉法庭你的身份。”
“我是东星证券项目审核部门的人。”
“能否请你告诉我，关于新项目组的情况呢？”
……
在销冠之后，张伟又接连传讯了两位东星证券的人。
他们对于新项目组的供词，口径都是一致的，负责人是詹青泽。
但当张伟提问项目组审查资质的时候，他们的回答都有些支支吾吾，或者说不出话来。
这是让陪审团察觉到了猫腻，这里头显然有问题啊。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证人都是东星证券的自己人，这也让汤师爷和孙空文二人无可奈何。
他们不可能交叉质询自己人吧，而且张伟问得问题，都属于事实和潜规则，是不可能否认的。
一旦他们否认，鬼知道张伟后续还准备了什么手段呢。
“咳咳，经过刚才的连番传讯，本庭有些累了，大家也都休息一会，下去喝口茶吧，咱们15分钟后再开庭！”
随着倪秋萍宣布，法庭进入中场休息，该喝茶的喝茶，该放水的放水。
控辩双方，各自返回准备室。
辩方准备室。
“汤师爷，你和你徒弟就这样让那个小子败坏我公司的名声？”
这刚一坐下，钱茉莉就忍不住发飙了。
“钱总，莫急，这才刚开始呢！”
汤师爷却一脸淡定的摆了摆手。
随后，他也嘀咕道：“不过那小子确实难缠，这才几个普通证人，就让陪审团几乎一边倒了。”
“师傅，接下来的庭审，我一定会争取机会的！”孙空文赶忙表态。
“放心，接下来的证人如果都是和刚才一样的货色，那么供述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陪审团也会听腻了。那小子是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汤师爷说着，目光看向隔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估计准备让原告自己上庭了。”
“原告方吗？”
钱茉莉和孙空文全都心中有数。
隔壁。
控方准备室。
“李先生，你准备一下吧，接下来可能要你上庭！”
“我明白！”
夫妻中的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开始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
妻子则是抱着女儿，坐在一旁。
夏千月见到这一幕，赶忙凑上来问道：“张伟，接下来让受害者上庭，是不是会更有说服力？”
“理论上是，但也更有风险！”
张伟说着，眸光凝重：“因为这一次我让受害者上庭，辩方就会没有顾忌，全力出手了。”
“可他们是受害者啊，如果辩方全力攻击的话，陪审团不是会……”
张伟将夏千月拉到一旁，小声道：“如果是刑事案件，那自然不能全力进攻受害者，可如果是民事案件，尤其是这种涉及到金融诈骗的案子，那就另说了。”
“人虽然都有同情心，但更多的却是优越感！”
“此话何解？”夏千月挠了挠脑袋，一脸不太聪明的样子。
“很简单，如果有人信了电线杆子上重金求子的广告，给广告上的富婆打电话，然后对方要求你汇一笔款证明你这边的决议，你还真汇了款的话……”
“这种广告都有人信？”夏千月眨了眨眼，这反诈意识也太差了吧？
“对，就是你这种想法。”
张伟却拍了拍夏千月的肩膀，笑道：“陪审团和你一样，他们也会想，这都能中招，是不是你们受害者太蠢了啊？”
“人啊，都是由优越感的。很多人被骗了钱，开始大骂骗子。但那些没有被骗钱的人，他们不会跟着一起骂骗子，反而是会觉得自己聪明，没有中招，同时对被骗的人发自内心的鄙视，认为你们都太笨了。”
“这是不是太不道德了？”夏千月有些不敢相信，人怎么能这样呢。
“憨憨，人性很复杂，而法律就是研究人性底线的一问学问，所以法律从业者可以见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人性卑劣面，我倒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单纯天真，但可惜这不现实。”
张伟感慨了一句，随后看向眼前人。
“要是全世界都是和你一样单纯的人，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坏人，不会有善恶对错了，大家都奉公守法，舍己为人，这世界就成乌托邦了。”
所以，理想终究是理想。
张伟轻轻拍了拍夏千月，示意她也去休息一会，庭审马上要开始了。
15分钟休息时间，很快过去。
庭审再次开启。
休息过后，倪秋萍的精神还算不错。
他看向控方席。
“张伟，还有证人需要传讯吗？”
“是的，倪法官，我方传讯原告李先生上庭作证！”
听到这个传讯，倪秋萍顿时来了精神。
重量级人物来了，受害者亲自上庭作证。
“果然来了吗？”辩方席上，汤师爷等人也面露笑容。
终于来了，之前的证人他们都有些腻味了，终于来了一个可以让他们毫无顾忌开火的人。
证人坐上证人席，朝自己的妻子看了一眼后，又看了看听证席和陪审席，表情有一些紧张。
“你好，李先生。”
“你好，张律师。”
互动过后，提问开始。
“请问李先生，你是如何了解到东星证券和股票交易的？”
“我之前就在炒股，不过不是跟着东星证券的经纪人，而是自己下载了一个其他平台的app，然后投了一点小钱在里头。”
“我能方便问一句，这个小钱是多少吗？”
“不到2万吧。”
“嗯，然后呢，你为什么选择了东星证券？”
“因为有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自己是东星证券的，他们手里拥有一只牛股，每天都能涨停板！”
“那你当时相信了他们吗？”
“没有！”
证人摇了摇头，“自从我注册了app之后，每天都能接到不下10个类似的电话，推荐股票的，让我加群的，还有专门的老师带我们操盘的，类似种种，太多太多了……”
“可你记下了那只股票，对不对？”
“是的，他们都说涨停板了，我肯定要去看一看。”
“结果看到那只股票真的涨了？”
“是的，所以我当时就想买进，但app却告诉我没有购买资格，必须要找到特定的券商才行。”
“那个券商就是东星证券？”
“是的，我后来拨通了那个经纪人的电话，她告诉我说是关于交易席位的问题，让我注册东星证券的交易账户，然后我就听了他们的话，注册了app，提交了资料，购买了那只股票。”
“收益如何？”
“一开始收益很好，赚了一点钱。”
张伟听到这个回答，当即就笑了，“那你应该是追加投资了吧？”
“是的，经纪人又拨打了我的电话，让我加仓，让我大批量购买这只股票。”
李先生说着，叹气道：“如果我当时见好就收的话，也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也许就……”
“这么说，你加仓了？”
“我一开始犹豫了一下，但那个经纪人告诉我说，这只股票还有好几个涨停板，绝对会大赚特赚，而且市场还有利好消息，绝对不可能下跌！”
“那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吧，你加仓了多少？”
“我把我和我老婆攒了这么多年，准备买房子的首付款拿了出来，我还做了一笔个人消费贷，我老婆也做了一笔信用贷款，总计接近300万……”
李先生说到此，面露一丝无奈，一丝懊悔。
这笔钱，如果未来几年咬咬牙省吃俭用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东方都的市区内付一套老破小的首付款。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300万，全没了！
“如果这笔钱没有购买股票，你准备把这笔钱用来做什么呢？”
李先生看了妻子一眼，随后目光定额在女儿的身上。
“如果没有买股票，那么这笔钱，我会用在首付款上，在东方都的市区买一套好的学区房，然后和妻子安稳过日子，省吃俭用慢慢还贷款吧！”
“学区房？”
“是啊，我虽然只可能一辈子打工了，但我希望给我女儿最好的条件，让她不会输在起跑线上……”
李先生说到此，内心有些激动，带着哭腔道：“我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女儿，真的听信了那个经纪人的话，觉得这股票不会跌，就……就……’
剩下的话，他不用多说，在场之人已经懂了。
6人陪审团之中，有三四位对李先生投以同情的目光。
这个数字，和张伟的预料差不多，他也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能这么快受到影响。
既然如此，那就得乘胜追击。
“李先生，你先别自责，让我们回到这个案子上面来。”
“我想问一句，股票开始下跌后，你能联系上你的经纪人吗？”
“就是那位，向你做出过保证，让你大赚特赚，绝对不可能亏钱的经纪人？”
李先生摇了摇头：“股票一开始跌，我就打了电话，可惜无法接通。”
“之后我每天都给经纪人打超过十几个电话，但她没有一次接通，我这样连续打了一个礼拜，都一样。”
“最后我去了东星证券，但被告知他们公司没有这个经纪人，我又问股票的事，被他们用一句话怼了回来。”
“投资有风险，入行需谨慎，是这句吗？”
“是的。”
“那之后东星证券是怎么对你的？”
“他们有人警告了我，说投资亏钱是我自己的选择，然后把我轰了出来，再然后我就成了他们公司的黑名单，连大门都进不去！”
李先生说到此，一脸愤慨的看向被告席。
“你们东星证券，好狠毒啊！”
“反对，煽动性发言！”
孙空文当即起身，打断了证人的发言。
“反对有效！”
倪秋萍虽然无奈，但这赤裸裸的煽动性发言，确实有些过分了。
“证人，请你控制情绪，这里是法庭，不是让你发泄内心不满的地方！”
警告一句后，倪秋萍看向张伟。
“倪法官，针对李先生，我方暂时没有问题了。”
自证结束，张伟走下法庭。
他坐上原告席后，夏千月立马凑了上来。
“怎么样啊？”
“目前还行吧，但真正的危险，现在才开始！”
张伟说着，朝辩方席努了努嘴。
汤师爷一脸阴狠，而他的大徒弟孙空文，已经起身了。
“李先生，你好！”
孙空文走上法庭，和证人打了个招呼，可惜没有回应。
不过他也不恼，依旧面带笑意。
“李先生，你说你不仅将自己买房子的首付款拿了出来，你个妻子还分别做了两笔贷款，用来做这个投资？”
“是的！”
“那你觉不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蠢了一些？”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将全部身家压在了股票市场，完全是愚蠢的做法！”
“反对！”
就在孙空文继续发言时，张伟直接起身，“骚扰证人！”
“反对有效！”倪秋萍点头，随后警告道：“孙律师，请你注意措辞！”
“抱歉，法官大人，是我的失误。”
孙空文当即道歉，“那我换一个说法吧。”
“利用杠杆，确实可以以小博大，但谁都知道股票市场，或者说投资市场都有不确定性，都有风险存在。”
“在我看来，真正的投资者，不会将全部身家都压在一个看起来有风险的市场内，他们会给自己预留余地，只用50%或者30%的资金来投资股票期货，或者说其他的理财产品，这才是一个健康投资者必须具备的理智。”
孙空文的话，是让听证席和陪审席上，不少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显然，他们都认为自己是相对理智的投资者。
“而在我看来，原告李先生的行为，其实很幼稚。”
孙空文继续朝原告开炮：“在投资市场妄图以小博大，然后将全部身家压了上去，最后导致自己被套牢，血本无归，然后找证券公司要说法，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就好比你买了一张椅子，商家建议你这张椅子最多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可你非要和你妻子一起坐上去，甚至你妻子手中还抱着女儿，结果椅子塌了，你却怪罪商家生产的椅子质量有问题，你说这合理吗？”
听到这番话，原告席上的张伟略显意外。
“哟嚯，这举例子的水平还不错啊！”
孙空文既然是汤师爷的高徒，大弟子，显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一番偷换概念的发言，确实让法庭上的不少人都改变了看法。
其中最主要的，是不少人看向李先生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同情，有的只是冷漠和讥讽。
觉得股票能赚钱，让你300万变600万，甚至是变1000万？
做梦吧你，哪有这么好的事？
现在梦醒了，你就找人甩锅，完全不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李先生，我问你，你加仓之后，股票是立马跌了吗？”
“没有，还涨了几天。”
“那你为什么没有在涨的那几天抛掉股票？”
“这……”
李先生怎么回答？
我要抛掉正在涨的股票？
那我不成傻子了吗？
股票市场买涨不买跌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李先生，我认为你完全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吧，你其实是有机会抛售股票，退出市场的，可你没有把握住机会，总想着赚到更多的钱，为此忽略了可能的风险！”
“所以你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投资者，你自以为能够赚到你要的数目，但却总想着多把持一天，明天就抛售，最后直到股票市场的风险触发，你被套牢了！”
“你的行为，和那些炒股亏损的人有差别吗？”
孙空文说着，模仿张伟的语气，讥讽道：“哦，其实是有差别的，那就是那些出现亏损的人，没有想过来告证券公司！”
此言一出，听证席上不少人都笑了。
陪审席上，有人面露笑意，但毕竟坐的位置不一样，他们必须要保持严肃。
感受着法庭风向的改变，李先生坐不住了。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我……”
孙空文觉得，自己必须要加一把火。
他也走到被告席上，从汤师爷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李先生，我问你，你在投资股票市场，并且准备加仓时，是否和你的父母联系过，说过此事？”
“我给他们打过电话……”
“他们是怎么告诉你的？”
“他们……’
李先生面露难色。
“他们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踏踏实实，别想着这些……”
“我……”
“事实上，他们警告过你，并且打了你多个电话，事实上我方也派调查员问过你的父母了！”
“以下是他们的原话，来自你的父亲……我警告过我的儿子，劝他收收心，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既然存够了钱，就赶紧早点给孙女买学区房，可他不听啊！”
“李先生，你是不是没有听你父亲的话，一意孤行的把钱投入股票市场，甚至不惜加大杠杆，为自己增加风险！”
“我……”
“你父亲都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我……”
面对孙空文的连番质问，轮到李先生哑口无言了。
而且听证席和陪审席上，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带有了不善。
一个蠢货！
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蠢货！
这就是所有人看到李先生时的想法。
“倪法官，针对这位证人，我没有要问的了！”
孙空文见好就收，直接结束了交叉质询。
法庭的风向，也开始改变。
章节443放出来了
443章更新了，卡在审核中了，等呗
467章 真销冠？套路何其多
（今天一整天都要忙，所以凌晨更新完！）
……
因为辩方律师的发言，法庭的方向现在几乎是一边倒了。
如果现在结束庭审，东星证券胜诉的可能性一定是100%。
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
张伟自然看得出，优势在敌人手中。
“倪法官，鉴于辩方律师的发言，让我方当事人无法控制住情绪，我方恳请今日暂时休庭！”
倪秋萍看了一眼证人席上，李先生双眼泛红，情绪确实有些激动。
“虽然证人你已经自证结束了，接下来也不需要继续发言，但我还是给你调整心态的时间。”
倪秋萍说着，敲动法槌。
“本庭宣布，今日暂时休庭，下一次聆讯时间是24小时后，希望你们双方都别迟到了。”
法庭开始解散。
不过此时法庭的气氛，只能用微妙来形容了。
原本很多人都是同情原告，所以才来旁观庭审。
可现在他们都发现，原告其实就是个蠢蛋，他们的同情心也没了。
“看吧，憨憨，这就是人性啊！”
张伟指了指那些原本对原告报以同情，而现在又无情转变为讥讽的人，如此解释起来。
“嗯嗯，我看出来了。”夏千月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张伟也无奈，只能随后安慰了李先生夫妻二人。
不过效果并不好，起码夫妻二人都当场哭了起来，显然是对庭审结果不看好。
“张律师，今日的发挥不错哟~”
就在此时，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孙律师，你的表现也不错啊，我猜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顺利出师了吧，到时候代替你师傅，当猛虎堂的军师，让他老人家提前退休，颐养天年？”
张伟也同样阴阳怪气的回怼了回去。
“这……”
孙空文面色一变，不敢回应。
开玩笑，师傅就在身后呢。
就算这是事实，他也有这个心思，但有些事情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张伟，收起你的小心思吧，单凭三言两语，就想要离间我和我徒弟的关系？”
汤师爷也走了过来，眼中有冷芒闪烁。
不过他虽然这么说，但却一把拉过自己的徒弟，将其拽到了身后。
现在，是汤师爷和张伟面对面了。
“张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案子你没得打，你的当事人已经发言结束了，我猜你方也没有强有力的证供了吧。”
“那汤师爷，你的意思是……”
“撤案是你唯一的出路！”
汤师爷说着，笑道：“这是你目前唯一能体面的方法！”
“汤师爷，你是要帮我体面？”
“不错，如果你自己不能体面，那我就帮你体面。”
汤师爷说着，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冷声道：“这案子撤案之后，大家就当无事发生，我也会让钱总就此事闭口不谈，反正一切都是那个詹青泽的锅，他就老老实实当这个牺牲品就好。”
“汤师爷，你难道忘了，我接受这个案子，对东星证券发起诉讼，就是为了詹青泽！”
“可你不是已经和他解除合作关系了吗，他已经被当成了弃子，我们可以让他更加名实相符……”
“对不起，恕难从命!”
面对汤师爷的提议，张伟拒绝了，义正言辞拒绝。
“那好，既然你不识相，也休怪我们无情了！”
汤师爷冷笑一声，随后大手一挥。
“我们走！”
他带着东星证券和自己的一众徒弟，直接大步离去，那姿态就仿佛是胜利者一般。
没办法，优势太大，都不知道怎么输？
而张伟这边，士气可就有些低落了。
“我们也走吧，案子等回去再复盘。”
离开法院后，张伟一行人自然是回到张氏武馆的临时作战室。
在张氏武馆内吃过了晚饭，他们又凑到了一块儿。
看着证据板上的线索，张伟皱起了眉头。
夏千月，赵潇潇和张心舞，全都坐在一旁，不敢插话。
“目前的情况对我方十分不利，因为辩方咬死了一件事，投资是个人行为，出现亏损也是正常现场，而且是我方原告自己加大了杠杆，是他的责任。”
“最为关键的问题是，不少陪审员和旁听者，都觉得这个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都认为自己不是会投资亏损的蠢货，所以看我当事人的眼神都不对劲。”
张伟说着，敲了敲黑板，“但我们其实都知道，这只股票其实是高风险股，这只股票甚至就不应该出现在证券市场内！”
“这件事不是在起诉詹青泽的案子里证明过了吗？”赵潇潇立马举手发言。
“是啊，证明过了，但却是检控证明的，而我们的案子是民事诉讼，没办法传唤金融署的陈伟天来上庭作证。我猜他现在一门心思就等着詹青泽出院呢，说不定一天24小时都盯着医院门口。”
“那怎么办？”
夏千月嘀咕一句，眼珠子转动后，心生一计。
“要不，我们去把那个叫钱茉莉的女人抓过来，逼她承认自己的罪行？”
“小夏妹妹说的对，我看行！”
一旁的张心舞也眼睛发亮，顺带举起手臂，露了露稍显轮廓的肌肉。
“两位，能别添乱吗，你们要是今晚把那个女人绑过来，明天你们就要被刑事科带走。”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奈何不得那个女人，我好气呀……”
“确实，现在我们还真就没办法收拾那个女人……等等，女人……”
张伟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我记得，李先生说过，联系他的经纪人也是一个女人来着……”
“其实吧，我知道投资人之中，也有很多都不是蠢蛋，也有一些是聪明人。但他们却心甘情愿的掏钱加仓，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我觉得，这些‘经纪人’，或者说挂名经纪人的推销员，他们才是本案的关键之一。”
张伟说着，看了眼夏千月……身边的张心舞……身边的赵潇潇。
“潇潇，你觉得检控有没有调查过这些消失的经纪人？”
“应该调查过了吧……”
“那你觉得，我找关系的话，他们会不会告诉我这些人的下落？”
“那得看你找的是谁了，一般人应该和你没这么要好吧？”
张伟立马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给肖百合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
“老肖说，她可以帮我去问问，看起来有戏啊！”
看着消息回复的内容，张伟觉得，自己还检控那边，还是有关系网存在的。
十多分钟后，肖百合那边问到了消息。
……
晚间，12点。
东方都市中心，某间豪华的高层公寓。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哪位？”
门内，响起了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随后一个穿着睡袍，一脸睡意惺忪的女人打开了公寓门，
女人二十七八岁，头发凌乱，一脸不爽。
毕竟这大晚上的，12点被人吵醒，换做是谁都会不舒服。
在她的公寓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你好，是王小姐吧，我是调查科的，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来人之一，打开了证件，让女人观看。
“调查科重案组干员夏千月？”
看到证件，女人心中一慌，随后看向公寓里头。
“王小姐，你公寓里头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夏千月身边的男生，也开口发言了。
女人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必须要主动出击。
“你又是谁？”
“我叫张伟，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小姐你在公寓里做什么？”
来人之二正是张伟。
他说着，指了指里头。
“王小姐，你不会在公寓里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哪有的事！”
“是吗，那不介意我们进去喝杯茶？”
“我公寓里没有茶！”
张伟说着，嗅了嗅鼻子，“咖啡也可以啊，正好我们今天打算熬夜，我闻着咖啡味了。”
“你……”
女人刚要说些什么，公寓里头就传来了动静。
“王女士，我要走了，答应给我的小费呢？”
说着，一个赤裸着上身，下身披着一件简单浴袍的帅小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王女士，你玩得还挺花啊！”
看到公寓里头的情况，张伟忍不住挑了挑眉。
女人一脸无语，但也只能咬了咬牙，放二人进去。
2分钟后，帅小伙走了。
可惜他没有拿到小费，走之前一脸的不爽，还骂女人抠门。
“王小姐，关于你找鸭的事情，我们不管。事实上，我们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东星证券的事情！”
听到张伟二人的来意，女人冷笑一声：“呵呵，关于东星证券，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那你作为东星证券下属某项目部的前业务员，是不是有些太失职了呢？”
“什么业务员，我不清楚！”女人再次否认，并且摆出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那你如何解释这些大额转账呢，其中最高的一笔可是有整整70万，转账方还都非常巧合的来自东星证券。”
“证券公司嘛，我在他们那里做了投资，这些都是赚到的钱。”
“那王女士，你方不方便提供一下你的本金账户，我们正好想看看你户头里有多少本金。”
张伟说着，掏出笔记本和手机，就准备开始记录。
“你……”
“对了，我再多嘴问一句，你投资的莫不成是环境股和资源回收股，听说有几只股票前段时间天天都是涨停板，你应该在那里头赚了不少钱吧？”
这句话，是让女人的面色一变。
显然，她现在已经清楚知道，张伟二人这次是来者不善，并且早有准备。
“王女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明天有一场庭审，需要你出庭作证，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我……我不太方便！”
“没事，有什么问题你提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张伟说着，一脸认真。
女人看得出来，这张伟是铁了心要自己上庭作证。
她提出的问题，估计对方早就都准备好了对策。
“那个，我又暂时没问题了。”
“那感情好，王女士，这是法院传票，你收好，咱们明天……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凌晨了，那咱们今天下午见。”
张伟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将传票递到了女人手中。
“王女士，记得早点休息，毕竟上庭可是一个体力活！”
张伟说着，带着夏千月告辞了。
女人看着张伟二人离开的样子，眼神却变得有些凝重。
……
周二，凌晨5点。
天还没有亮，甚至于这个时间点，对于打工人来说都有些太早了。
但就是这个时间点，王茹却已经收拾整齐，偷偷摸摸打开了自己公寓的房间门。
她左右瞧了瞧，确认楼道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影后，就赶忙锁上房间门，然后拖着行李箱冲入电梯。
公寓一楼。
值班的保安大爷还在打呼噜，完全不知道有个人从自己面前偷偷溜走了。
王茹掏出手机，打开预定的叫车软件，朝四周看过去。
“东Axxxx，司机说就停在门口。”
对照着牌照，她左右张望，终于是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有了！”
看到这辆车，她心里头终于放下心来。
“司机，出发，带我离开东方都，去隔壁金桂市的机场！”
王茹打开后车门，将行李箱塞进去后，直接发号施令。
“王女士，用不用走得这么急？”
但下一刻，王茹听到副驾驶座上的声音，顿时面色剧变。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可不就是昨天……不对，今天凌晨时候……
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慢悠悠探出脸。
“王女士，咱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你们……”
“王女士，凌晨5点的单子，你不会以为附近的司机还很多吧，你的单刚下就被人秒接，你就一点没怀疑？”
“啊，这……”
王茹顿时不说话了，你都在这里等着我了，我还能怎么办？
“憨憨，帮王女士搭把手，拖着这么重的行礼箱，我猜王女士可能累了，需要找个地方继续休息一会儿。”
张伟又朝着后车位上的夏千月吩咐一句，后者立马将王茹“请”进了车内。
车辆开动，不过目的地可不是隔壁城市的机场，而是张氏武馆。
……
当天下午，开庭时间。
市法院，民事庭内。
控辩双方再次入席。
原告席上的是张伟和李先生一家三口。
被告席上的则是汤师爷带着大徒弟，还有钱茉莉。
听证席上，来了不少东星证券的人，还有汤师爷的其他几个徒弟。
甚至在角落里头，还有几个一看就是帮派份子的人，显然这些都是猛虎堂的人。
“这是大军出动了啊！”
看到听证席来了这么多辩方的人，张伟倒是不觉得奇怪。
猛虎堂显然也重视这件案子，肯定要派人过来。
而且接下来东星证券的证人很多，这些人都已经做好了上庭的准备。
“全体起立！”
就在庭卫的宣布下，倪秋萍入场。
她入座之后，扫视全场。
本打算看看今天控辩双方有没有来齐人，结果一看之下发现听证席来了好多好多混帮派的人。
“好家伙，你们把我的法庭当什么地方了，等会不会要械斗吧？”
倪秋萍朝左右庭卫使了个眼色，二人立马退了出去。
不多时，二人返回，并且又带来了一倍多的人数。
显然，他们是去隔壁刑事庭借人去了。
“咳咳，既然控辩双方已经就位，那么本庭宣布，诉东星证券金融诈骗案的第二次聆讯正式开始！”
就在倪秋萍敲锤宣布的瞬间，张伟站了起来。
“倪法官，在开庭前，我方要宣布一件事儿。”
“什么事？”
“我方要传唤一位新证人！”
此言一出，汤师爷面色一变，赶忙朝自己的大徒弟使了个眼色。
“我方反对！”
被告方，自然不会让原告方如意。
“你俩麻溜滴上来！”
倪秋萍朝二人勾了勾手指，孙空文和张伟自然是走上前。
“张伟，什么情况？”
“我方要传唤的是一名东星证券新项目组的业务员，也是她给李先生打了推销电话，让她购买了股票。”
“反对，东星证券并没有这位雇员的名字，她不是公司内部人员。而且原告律师这样做，显然是违反了公示制度！”
孙空文再次强烈反对。
“倪法官，这位王茹小姐，是本案的关键证人，就是她联络了我的当事人，同时她也联络了其他超过一百位投资人。那么作为当时的案件相关人士，她理当出庭作证才对。”
“嗯，张伟说的有道理！”
倪秋萍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站在原告这边。
“倪法官，你这样……”
“嗯？！！！”
孙空文刚要反对，但被倪秋萍直接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一道目光，略带威严，气势凌厉，不是他单人能抗住压的。
如果是汤师爷，可能还要再争辩几下，但他不过是前者的徒弟，可不够资格。
孙空文无奈，只能返回被告席。
“本庭宣布，接受原告方的请求，传唤新证人上庭。”
就在倪秋萍的宣布下，穿戴整齐的王茹走上了法庭。
看到王茹，被告席上的钱茉莉微微一愣。
因为她记得这个女人。
对方好像是项目组那边的销冠，卖那几只风险股，帮她们公司赚了不少钱。
王茹走上证人席，淡定坐下。
但她看到张伟后，脸色却变了变。
因为如果不是这一位，她今天说什么也不可能出现在法庭上。
468章 当事人背叛，没有后悔药！
“你好，王茹女士。”
“呵呵，你好……”
王茹看了眼张伟，一脸无趣的回应着。
但她的话，是让原告席上的李先生瞬间抬起头。
“就是她！”
他压低着声音，冲着夏千月说了一句。
这个声音，他不可能忘记。
当初就是这个女人，忽悠了他，忽悠他加仓。
不过夏千月却早已知道这件事，表情很淡定。
她和张伟不仅知道这个女人是你的经纪人，还知道她用同样的方式，忽悠了其他百多个客户。
这些人都是傻子吗？
不，他们不是傻子，只是这个女人比他们更加厉害而已。
“王茹女士，据我说知，你从年初开始，一直都7月份的中旬左右，都曾为东星证券服务？”
“算是吧，不过我们只是挂个名，我本身和东星证券并没有关系！”
王茹说着，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钱茉莉。
钱茉莉对于这个回答很满意。
“挂名，挂什么名？”
“就挂个名啊，在服务的时候说自己是东星证券的xx就行了。”
王茹说着，回忆道：“是东星证券的一个项目负责人告诉我们的，让我们在刚加入那会儿，不要报自己的名字，报他的名。”
张伟脑海中回忆着，股票爆雷是7月份之后的事情。
詹青泽在新项目组挂名也是最近两个月，两个月之前他和项目组没关系。
“请问证人，是这个人吗？”
张伟赶忙拿出一张詹青泽的照片，放在王茹的面前。
“不是！”王茹立马摇头。
“这人谁呀，没见过！”
“你说没见过？”
张伟虽然早就猜到了，但还是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你所在项目组的负责人吗？”
“呵呵，东星证券那个负责人是个快退休的老头，听说年中的时候已经退休了，然后找了个傻子来挂名，不会就是你照片中的这个吧？”
此言一出，法庭上不少人议论纷纷。
被告席上，钱茉莉的脸色一变。
这证人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那个项目组有问题？
“东星证券为什么会安排一个快退休的公司老人当项目负责人，并且在年中让其退休，又安排了一个新人负责项目组呢？”
“难道说，他们心里头有鬼，知道这个项目就是欺诈，所以害怕东窗事发，让那个刚接手项目的新人背全锅？”
此言一出，被告席上的钱茉莉面色一变。
她能够感觉到，四周投向自己的目光，充斥着猜忌和敌意。
“反对，律师在自己作证！”
孙空文当即起身，打断了张伟的发言。
“反对有效！”倪秋萍同样赞同，随后恶狠狠瞪了一眼。
但张伟对倪秋萍的眼神警告，那自然是直接无视。
这招式，镇不住他张某人。
“抱歉，我收回最后那句话。”
道歉之后，张伟再次来到王茹面前，“王茹女士，那我想问一句，你们都是怎么去挖掘客户的？”
“拨号，每天重复的拨号。”
王茹说着，一脸痛苦道：“一开始那段时间，我们是按照号段打的，基本都是东方都和附近几个城市，金樱市金桂市金楠市等等……”
“那段时间天天都要被人骂，天天都能遇到一些个奇葩货色，还有各种神经病，各种无理取闹的人，那段时间每天能挖掘的客户都有限，有时候一天都开不了一单出来。”
“真是辛苦啊！”张伟忍不住点了点头。
辛苦个鬼，天天打骚扰电话，你们心里头就没有一点逼数？
这是四周人，包括陪审团现在的想法。
“之后呢，我听说你的业绩很出色哦。”
“之后，东星证券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些高质量的名单，打过去的效果非常好，我也稍微打听了一下，那些个人都挺有钱的，不是开游艇就是喜欢打高尔夫，赛马，玩古董，最不济我看他们朋友圈，少说也有辆几百万的车。”
“那你那时候开了多少单？”
“你是说一个月？”
“不，我是说这半年时间？”
“我开了得有150多单吧。”
王茹回忆着这半年的经历，有痛苦，也有美好。
主要是赚到钱了，她很开心。
“对了，之前我传唤过一位东西证券业务部的销冠，当时我忘记问他了，他一年的业绩是多少，提成是多少，不过我这里有一个数据，大家可以听一下。”
张伟说着，拿出一份报告，大声说道：“那个销冠一整年的业绩比较难统计，但他的佣金超过了600万，这还不算上提成和补贴等等哦~”
600万。
在证券公司打打电话，带着投资人买进卖出，就能赚到600万，这笔钱还真是不少。
“王茹女士，你呢，你在东西证券这半年时间，赚到了多少的佣金？”
张伟说着，把手中的资料翻到了第二页。
这第二页的内容是什么，王茹知道，就是东星证券给她的转账单。
换言之，张伟在告诉她，你不说没事，我这边可以帮你说。
王茹低着头，看了被告席一眼，还是坦白道：“大概730万左右吧……”
嘶！
随着这个数字出现，全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
当真是好家伙！
人家销冠一年拼死拼活，熬夜加班盯盘，辛辛苦苦一整年才600万。
你倒是厉害，半年就730万。
哪怕下半年开不了多少单，你也赚到了比销冠还要多的钱啊。
“看起来，王茹女士，你才是真正的销冠啊！”
张伟不得不竖起了大拇指。
但随后，他又产生了疑惑。
“话说回来，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选择相信你们呢？”
他比划着双手，一脸不解：“你们难道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话术吗？”
王茹看了眼四周，视线重点集中在钱茉莉的身上。
“王女士，钱总身上难道有花吗，你怎么一直看她呢？”
张伟“适时”的提醒了一句，并且露出一脸诡笑。
看到张伟的笑容，王茹没有办法，只能叹气道：“其实吧，这玩意确实有一套话术。”
“在我们这行，对付一般人，你首先得降低他们的防备，给他们科普平台的正规性，给他们科普股票的发展经历，最重要的是科普资金的安全性，什么银行三方托管，什么资金全部接受监管等等，总之你得巴拉巴拉解释一大堆，但很可能换来的是对方的一句不感兴趣。”
“哦，我懂，做业务嘛，都这样。”
张伟虽然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但立马问道：“对于这种解释半天，却直接挂你电话的人，你们都是怎么称呼他们的？”
“烂人，蠢驴，穷逼D丝！”王茹一脸鄙夷的说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这烂人蠢驴和穷逼等词汇，说的是不是自己啊？
“那我多嘴问一句，一开始让你们打号段的名单，你们也有类似的说法吗？”
“有啊，韭菜名单！”
陪审团和听证席，终于不淡定了起来。
感受着陪审团和听证席的态度转变，张伟决定加把火。
“哦，王茹女士，你说了对付一般人的套路，那么我相信你也有对付聪明人的套路吧？”
“是啊，聪明人其实反而比烂人好对付，因为他们对投资理财都有一个概念，解释起来也不需要花费太多口舌。”
“最关键的是，你只要让他们去看那只涨停板的股票，他们自己就会忍不住，这时候再让他们看到那些利好消息，他们甚至都不需要我们多次打回访电话，就会主动联系我们。”
“哦，聪明人自己就会上当是吧？”张伟哈哈一笑，接着问道：“那如果碰到一些防备心重一点的聪明人呢？”
“那就和他们谈未来咯。”
王茹这次也豁出去了，直接爆料：“类似的话术很多，比如和他们交朋友，装出一副为他们考虑的样子。”
“有类似的话术吗？”
王茹几乎是下意识的，信口拈来：“客户您好，我一直认为适合您的才是最好的，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生意也不是一锤子买卖……”
“我在这个行业专注了十年，不是为了证明我很厉害，而是您刚好需要的时候，我有100%的能力帮你解决问题……”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100%的事，我不相信还跟您承诺那叫欺骗，我这个性格还是习惯给别人80%的预期，争取做到一个100%的结果！”
“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你一个……巴拉巴拉之类的……”
说到这里，王茹摆了摆手。
一般的套路，也就是这些了。
但张伟此刻杠精附体，“你说的这些确实很有道理，将心比心，能让人感觉到真诚。”
“但我还是要多嘴问一句，这些其实说白了就是大空话，我相信身家上千万甚至上亿的人，总不可能被这么几句大空话就忽悠住了吧？”
“那就给他们举列子咯。”
王茹好似早有准备，一脸淡定的接话道：“和他们将心比心办不了，那就用利益引起他们的注意。”
“举例子？”
“是的，发其他客户的收益单给他们看，在随便胡诌一个和他们地位差不多的人，夸那个客户有眼光，刺激他们的攀比心和好奇心，反正做这行就是套路多。”
“哦，套路多啊！”张伟大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他再次看向听证席和陪审团的时候，就看到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显然，这帮人在思考，如果自己被这么多套路糊脸，还能够保持平常心，不被对方说动吗？
感觉，有些难了吧。
套路千千万，反正最后只有一个目的，从你口袋里掏钱。
甚至于，一些厉害的套路能够让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口袋里的钱掏出来。
“感谢王茹女士的回答，我方对于这位证人，暂时没有要问的了。”
张伟感觉到陪审团的态度转变，见好就说。
被告席上。
钱茉莉朝汤师爷和孙空文使了个眼色，后者二人立马会意。
“倪法官，针对控方传唤的新证人，辩方要求时间来准备庭辩策略！”
“本庭批准，不过你们需要多久时间？”
孙空文凑到汤师爷和钱茉莉这边，三人小声讨论了一下。
“我方认为30分钟就足够了。”
“那行，本庭正好也有些口渴了！”
老倪同意了暂时休庭，不过她更加好奇，30分钟能做什么？
“30分钟，看起来是打算用盘外招了啊！”
张伟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他朝夏千月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
法庭开始解散，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
夏千月为了防止汤师爷等人做手脚，选择跟在王茹身边，保护着这位“关键证人”。
被告一方，钱茉莉和汤师爷二人并排离开，后者的一大票徒弟也都跟随着。
“汤师爷，接下来怎么办，这个证人有些棘手。”
“是的，但我想到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汤师爷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一劳永逸？”
“不错，钱总，就是一劳永逸！”
汤师爷说着，朝张伟等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定格在了原告方李先生一家身上。
10分钟后。
控方准备室内。
“奇怪了，辩方这是准备做什么，喊了暂停，却没一点动静？”
张伟杵在门口，思考着汤师爷的下一步对策。
“张律师！”
但他话音刚落，不远处汤师爷就朝他招了招手。
“来了。”
张伟回头看了一眼当事人一家，还是选择走过去。
但就在他刚走几步没多久，一道人影乘着他视野的死角，卡进了准备室内。
汤师爷站在张伟不远处，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不过他不会提醒张伟，因为那是他的人。
“汤师爷，你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和我徒弟这边考虑了一下，觉得大家不如和解怎么样？”
“和解？”
张伟看向汤师爷，以及他身边的孙空文。
二人对视一眼，由孙空文开口：“我们愿意赔偿你当事人300万，但前提是他得签署保密协议，对我公司做出承诺，今后将不会继续谈论东星证券的案件相关信息！”
“可我要是不同意呢？”
“张律师，你是委托律师，但你这个条件，应该和客户商议一下吧？”
“不用，我签署的是全权委托协议，不需要和客户商议，我自己就能做主。”
听到这个结果，汤师爷早有预料。
他也喜欢全权委托，这样可以省略不少事情。
不过他早就准备了后招，倒也无妨。
“张律师，不妨说说你的条件吧，你要怎么样才能同意和解？”
见汤师爷的态度不似作假，张伟竖起了3根手指。
“第一，东星证券承认对投资人的损失负有责任！”
“第二，东星证券发布公告，证明詹青泽在诈骗案之中没有责任！”
“第三，钱总向投资者赔礼道歉，并且是要在公共场合发表的申明道歉。”
这三个要求一出口，准备室内的钱茉莉就忍不住了。
“你痴心做梦呢是吧，居然要我钱茉莉来给你赔礼道歉！”
“汤师爷，看起来钱总是不同意？”
“张律师，你扪心自问一句，这种条件你会答应吗？”
“那看来是没得谈咯？”
汤师爷朝张伟身后看了一眼，当看到他的人从准备室内走出去后，笑道：“不错，没得谈！”
“那么，告辞了！”
张伟也清楚，自己的要求，以钱茉莉的性格估计是不会同意的，也就没有强求。
他再次返回控方准备室内，结果看到当事人一家三口，好像情绪有些不对劲。
“李先生，你没事吧？”
“啊……我，我没事……”
后者慢了半拍，眼神有些闪烁。
张伟看了当事人一眼，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30分钟后。
休庭时间过去，庭审继续。
控辩双方各自入座。
不过这一次，汤师爷与徒弟二人的表情，那就是完全不慌了。
钱茉莉看向张伟的目光，带有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
这也让张伟略感好奇，这30分钟时间内，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张伟不得不凑向身边的夏千月。
“憨憨，我相信你的实力，你应该没有让任何人靠近王茹吧？”
“你放心啦，有我在，谁都别想动她！”
夏千月指了指证人席上的王茹，回了个“OK”的手势。
但张伟的眉头依旧皱起，因为汤师爷显然没有对王茹出手，那么他们为何还能这么自信呢？
这表情仿佛再说，我们已经赢定了一样。
可王茹如果没有改口，那会是谁呢？
张伟的目光，不自觉的漂向了自己这边的另一侧。
“李先生，你怎么有些发抖呢？”
“啊，没，我就是太紧张了，张律师，我没什么的。”
看到当事人的解释，张伟好似猜到了什么。
“全体起立！”
就在此时，倪秋萍入场了。
结果她刚一坐下，还没准备开口呢，控方席上的李先生和老婆就突然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我们要撤案！”
夫妻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什么情况？
这一幕，不仅倪秋萍惊呆了。
就连陪审席和听证席，也有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一幕，是让法庭上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怎么这好好的，原告方就要撤案了呢？
“哦，原来是这一手啊！”
唯独只有张伟，好似猜到了这一幕，但还是不得不佩服被告方的手段。
他看向被告席上的钱茉莉三人，一脸无语。
你们这是临时用几百万，策反了我当事人是吧？
只能说，汤师爷不愧是猛虎堂的师爷，这作奸犯科，坑蒙拐骗的套路还真是多啊！
我张伟，算是领教了！
469章 新原告，为何没有引以为戒？
9月初，开学季。
9月的第一天，对于莘莘学子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因为这一天，他们要开学啦！
结束了愉快的暑假，从假期轻松欢乐的氛围中转变，回到校园内，感受着严肃律己的学习氛围。
但开不开学，和张伟没多少的关系。
相反，因为没有小孩子的干扰，他和新委托人的交谈还比较方便一点呢。
张氏武馆的大堂内。
张伟正在接待另一对委托人。
“王先生，王夫人，感谢你们支持我的工作。对了，你们的儿子呢？”
“他开学了，送学校去了。”
王先生是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嘴里虽然说着高兴的事情，可他却半点开心不起来。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前段时间，他投资的股票被套牢了。
当初天天涨停板，他就感觉炒股票也没那么难，就一激动之下没忍住，把自己买的房子做了抵押贷。
不止如此，他还瞒着自己老婆，把这几年工作攒下来的钱，也拿了出来，贷款+存款，凑了整整1000万来加仓。
结果，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1000万被彻底套牢，不仅房贷快还不起了，抵押贷那边的公司也天天打催债电话，逼他还钱。
所幸，他的工作单位是铁匠科技，他又是一个科技岗位的程序员，每个月的薪水还能够勉强还掉房贷和一部分抵押贷。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主要是这笔钱的亏空，不仅让他心力交瘁，而且家庭也出现了矛盾。
“放心，你的事情，赵叔都和我说清楚了。”
张伟比了个“OK”的手势，看向了面前的王先生。
“张律师，听说之前有人撤案了？”
“是啊，而且还不是一家，不过撤案的后果，我也可以告诉你们。”
张伟说着，直接打开手机，翻到了一片帖子。
“这是昨天我代理的李先生他们家发的帖子，可惜这帖子被封锁了点击，除开我之外，估计没有人能找到这一条帖子吧。”
张伟说着，将帖子点开，然后将手机递给了王先生夫妻二人。
后者看到了帖子的内容，顿时一阵无语。
“他们这是……”
“人的一生会面临很多选择，他们只是碰巧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而已。”
张伟说着，拿回手机，随后看向面前人。
“王先生，你应该懂我这句话吧？”
“是啊，我非常懂，如果上天能再给我来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去碰股票！”
王先生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哼，现在知道后悔了？”
一旁的王夫人听后，冷哼一声。
随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激动道：“当初你怎么就敢瞒着我，把我们的房子做了抵押，如果你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
“你当初怎么就不和我说一声，如果说了一声的话，我们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现在天天为了房贷和你那笔蠢贷款忙活，你……”
“王夫人，我相信你先生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
见王夫人要逼逼叨叨，张伟赶忙出言打断。
“为了我？”
“是啊，赚钱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给别人花钱咯。”
张伟说着，指了指王先生，笑道：“王先生既然是赵叔的同事，每个月肯定要辛辛苦苦熬夜加班，周末估计也要忙，他本人其实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程序员，都是一套格子衬衫配牛仔裤，一穿就是一整年，赵叔也说过，他们的公司有食堂和夜宵提供，他每天加班都很累了，估计也没时间出去玩，这样钱多话少又老实的男人，拼死拼活赚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你们的儿子咯？”
“我相信王先生当初一时激动炒股加仓，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给你和你儿子，三人一起过上更好的日子不是？”
张伟说着，朝王先生使了个眼色。
“老婆，是啊，我当初一时鬼迷心窍加仓，也是因为想到了你啊。你之前不是一直说，住得那套小三房不通透吗，我就想着赚到了足够的钱，给咱们家换一套大的房子啊。”
“我还记得你说过，家里那套小三房住着憋屈，一个房间还要用来放杂物，咱们一家三口用剩下两个小房间，确实拥挤了点。所以我想着给咱们换一套改善住宅，这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我就……”
王先生说着，眼睛湿润了。
“老公~”王夫人的心中略有感动，就连语气都柔和了一些。
“老婆~”
夫妻二人，就打算没羞没臊起来。
“咳咳，王先生，王夫人，咱们还是说回案子吧！”
张伟赶忙咳嗽了一声，把准备你侬我侬的夫妻二人拉了回来。
“张律师，这案子我们没有任何问题，一切就拜托你了！”
王先生的眼中只有坚定，没有其他任何的杂念。
对于这个案子，他能信任的自然是张伟。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赵青岩这一层关系在。
并且他也看到了刚才的帖子，明白了东星证券的手段。
如果真撤案的话，可能只能够拿到一点钱，连燃眉之急都解决不了。
“那好，我们今天继续上庭去吧，接下来你们夫妻就是本案的原诉人！”
见时间差不多了，张伟带着王先生夫妻二人，直接赶忙市法院。
……
市法院，民事庭。
控辩双方已经入席。
被告席上，汤师爷也没有想到，张伟这么快就找到了另一对原诉人。
不仅如此，他也让徒弟们打探过了，这一对夫妻有些难搞。
之前的李先生夫妻二人，为了钱就答应了撤诉，甚至他们还用同样的手段说服了另外几家人。
可说服之后，他们并没有痛快给钱，而是都给了一点点钱打发对方。
因为汤师爷料定，这帮人不敢举报己方，所以他有恃无恐。
但他们付钱不爽快的事情，也让张伟知道了，并且告诉了王先生。
所以这一次的原告方，是绝对不可能撤案的。
王先生还指望着赔偿金来解决问题呢，他也只能信任张伟，怎么可能撤案。
“这小王八蛋，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汤师爷也没有想到，张伟不到24小时，就又找到了一对原告代表，而且这一次找到的，比之前那对要靠谱很多。
他看向原告席的眼神，充斥着阴霾。
“汤师爷，你不是说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的吗，怎么他们还……”
钱茉莉也不满了，一脸不爽的看着对面。
“钱总，稍安勿躁，就算那小王八蛋又找到代表也没事，反正他们又拿不出关键性的证据来！”
汤师爷安慰一句后，脸上又浮现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找到新的原告又如何，我料定你奈何不得我们。
这一把，优势在我们这边！
“全体起立！”
就在此时，法官倪秋萍入场。
她淡定坐下后，看了一眼原告席上的张伟。
二人眼神略有碰撞。
倪秋萍的眼神仿佛再问，你个小混蛋这一次原告靠不靠谱？
张伟则是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表示老倪你放心，这一次的原告比之前靠谱多了。
倪秋萍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本庭宣布，起诉东星证券案……第三次正式聆讯，现在开始！”
随着法槌敲响，庭审开始。
“辩方，你们需要传唤上一轮作证的王茹上庭吗？”
“倪法官，我方选择不传唤证人王茹上庭作证！”
孙空文站了起来，并且大有深意的看了原告席一眼：“我方反倒是认为，上一轮的原告方撤诉，可以说明本案的性质了，原告显然也认为这案子就是一场无理取闹的闹剧！”
“咳咳，孙律师，你的发言带有很强的煽动性啊！”
倪秋萍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孙空文也只能坐下。
“既然如此，那么控方，你们还要传唤证人吗？”
张伟看了身边的王先生一眼。
“张律师，虽然我答应出庭，但上证人席，这就有点……”
王先生有些害怕，嘴巴和双手都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我懂，我懂。”
张伟看得出来，让一个不善交际的人上法庭，本就是很勉强。
这要是再让他上证人席，接受辩方的盘问，指不定要出乱子。
而且王先生和他夫人本就有矛盾，汤师爷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一调查就能探出来。
让王先生上庭，风险太大。
他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倪法官，控方决定结束开庭陈述，并且结束举证！”
“本庭明白了。”倪秋萍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被告席。
“那么辩方呢？”
汤师爷扫视了一圈陪审席，虽然他知道因为昨天原告撤案的影响，优势在自己这边。
但陪审团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虽然陪审团可能会站在他们这一边，但陪审团也可能讨厌资本家，连带着讨厌东星证券。
万一他们之中，有人脑子抽风呢，有人同情投资人呢？
所以，汤师爷和钱茉莉使了个眼色，又朝着徒弟点了点头。
“倪法官，辩方传唤第一位证人祝秘书上庭作证！”
辩方的第一位证人，居然是钱茉莉的秘书。
不过这倒是没有出乎张伟的意外。
祝秘书走上法庭。
“你好，祝秘书。”
“你好，孙律师。”
二人打过招呼后，问答开始。
“祝秘书，虽然你已经不止上过一场法庭了，但我还是想请你告诉法庭上的所有人，东星证券的亏损案，到底是谁的原因？”
“是詹青泽的原因！”祝秘书一脸肯定的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有证据啊！”
祝秘书说着，看了原告席上的张伟一眼淡定说道：“之前的刑事诉讼中，我和我同事的证词，已经证明了詹青泽才是买通那些自媒体的人，他利用公司的报销款，报销了整整1120万的开销。这笔钱就是他用来贿赂那些自媒体人的贿赂金！”
“我记得在那场庭审中，辩方律师就是坐在本案控方席上的张伟对不对？”
“是的。”
“那就是说，张律师其实对于那场庭审的内容全都知道了？”
孙空文说到此，朝张伟露出冷笑，随后直接走回自己的席位。
“辩方提交詹青泽公诉案中的庭审记录作为证据，这一份证据可以证明，詹青泽才是这一骑诈骗案中真正的行贿人，而东星证券遭到了他的欺骗，从公司账户中划走的1120万也都是在财务不知情的情况下提交的！”
倪秋萍对那个案子也有所耳闻，所以拿到庭审记录后，看了几页也就心中有数。
“祝秘书，虽然文件能告诉大家事实，但我知道大家不太喜欢看文件，所以我就直接问了。詹青泽找财务的季女士申请报销1120万时，他当天是去见了钱总对不对？”
“是的。”
“但他见钱总的时间是上午，对吧？”
“是的，钱总的会议行程表上的都记录着，会面是在上午。”
“那么财务那边的记录，报销的时间是？”
“是下午4点！”
“那也就是说，财务发送的邮件，是在报销通过后的下午时分，发送到了詹青泽的内部邮箱中？”
“是的。”
“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我在安排钱总下午的会面，公司内部有会议室订阅记录表，这可以证明我下午一直都在忙。”
“嗯，你一直都在忙，显然也不可能在詹青泽的工位上，删掉他邮箱内的邮件吧？”
“这当然不可能了！”
“那我们可以看清楚了，詹青泽是自己删掉的邮件！”
詹青泽说着，将手中的一部分文件，展现在投影仪器之内。
文件在投影屏幕上放大，让法庭上所有人都可以看到。
这些文件是刑事庭的记录，自然也有祝秘书等人的发言证词。
这些证词很能说明问题了，陪审团看过之后，全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倪法官，对祝秘书，我方没有要问的了。”
孙空文见目的达到，也就结束了提问。
张伟起身，淡定走到证人席前。
“祝秘书，你好。”
“你好，张律师。”祝秘书看着张伟，眼中带有一抹讥讽。
“祝秘书，我能问一句，你们公司的办公系统是什么时候更新的吗？”
“大概5年前吧。”
“听说你们用了国外的定制系统，非常的专业，等闲黑客要破解你们公司的系统，几乎是不可能的对吧？”
“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对投资人的信息和他们的交易安全负责！”
“嗯嗯嗯，说得对，毕竟你们之前也出现过不少投资大额亏损，内部员工利用职务欺诈的事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
张伟意外了一下，故作惊讶道：“戴先生，你认识吗？”
张伟说着，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祝秘书。
“这个人，有些眼熟……”
“祝秘书，你跟了钱总也有十年了吧，我记得当时那件案子闹得挺大的，你那时候应该已经入职了吧？”
“我好像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他就是戴先生，10年前利用自己股票交易员的身份，贪了投资人4000万，10年前的4000万，不得不说这可是一大笔钱哦。”
祝秘书没有接话。
“反对，与本案无关！”
被告席上，孙空文站了起来，要打断张伟。
“倪法官，我认为我说的案子和本案有莫大关联。”
“不错，我也这么认为！”
倪秋萍点了点头，朝被告席冷声道：“反对无效！”
“祝秘书，我想请问，你们公司明明在10年前就发生过类似的案子，那时候被员工黑了4000万。可你们为什么没有引以为戒呢？”
“甚至5年前，你们还美其名曰为了投资人的利益，更换了新的办公系统，照理说办公流程应该更加正规，更加不可能被自己人钻了漏洞才对？”
“可你们东星证券从10年前开始，出现了几次内部员工侵吞巨大资金的事件？”
张伟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投影仪器上。
“10年前戴先生的案子，法院判他全责，涉案金额是4000万。”
“然后是6年前，交易员雷某的案子，涉案金额高达2亿，法院也判他全责。”
“再然后是3年前，操盘手吴某的案子，这一次的涉案金额更是高达15亿，法院当然也判他全责。”
“最后就是今年詹青泽的案子，这一次的涉案金额更是夸张的200亿，如果公诉案中他败诉的话，法院是不是也要判他全责？”
祝秘书没有说话，而张伟将这四起案子的资料都展现在了投影屏幕上。
“各位，你们看到了案件的资料，虽然所谓的‘罪魁祸首’都被找到了，但最后涉案的金额被追回来了多少？”
“是0，也就是一分钱都没有被追回来。”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真正拿到这笔钱的人，是不是还逍遥法外呢，而这四位有罪之人，他们明明吃下了这么多钱，却一毛钱都没拿到，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啊？”
张伟紧接着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当然，我拿出这些例子，最想说明的是一件事！”
他抬手指向钱茉莉，指向被告席，质问道：“钱总，我想请问一句，你们东星证券的怎么回事，怎么连续有三起案子，这第四起案子却一点防备都没有，任凭一个小交易员吞了整整200亿资金？”
“难道说之前的三起案子，还没有让你们引以为戒吗？”
此言一出，法庭上不少人都意外了。
不过随后，他们也都想到了张伟所说的一点。
照理说都发生过三次了，你们应该有经验了才对啊。
不是说事不过三吗？
怎么你们不仅过了三，这第四次也这么容易就让人得手了？
470章 自己防自己？真的靠自己？
为何出现了3次资金亏损事件，每一次亏得钱都比上一次多？
为何连新系统都更换了，并且有了前3次的经验在，还能出现第4次？
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交易员，就能够通过一点小手段，吃下投资人的200亿？
这些问题，都在陪审团和旁听者的脑海中浮现。
是啊！
东星证券可是大公司，内部自然有一套非常严格的审核标准。
而且对于金融公司，或者说证券公司来说，亏损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投资市场嘛，但出现这种违法犯罪行为，那可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个小交易员就能依靠着卖高风险股，诈骗投资人200亿，那谁能保证未来会不会出现又一个李青泽，又一个王青泽呢？
带有如此的想法，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钱茉莉。
东星证券，是不是真的需要承担责任？
这样的想法一旦开了头，那么就止不住了啊。
“这个小王八蛋，居然用这一招！”
被告席上，汤师爷坐不住了。
他只是在一个瞬间，就明白了张伟的“险恶用心”。
合着祝秘书之前说的那些证词，都完全没效果，做了无用功是吧。
我们要证明案子的有罪方是詹青泽。
好，你也不否认，甚至没给詹青泽辩解一句，反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既然出现了一个詹青泽，之前也出现了一个戴先生，一个雷某，一个吴某。
那么未来还会不会出现其他人的交易员犯案？
投资人的钱是否还有可能被莫名其妙给套牢，被莫名其妙给吃下？
有可能！
而且有很大可能！
东星证券的内部，能出一个戴先生，能出一个詹青泽，肯定还能出其他人。
所以，东星证券有责任！
不过不是对200亿的亏损有责任，而是对自己内部监管不力，让投资人出现4次巨大亏损的责任。
因为你们连着4次，不仅没有一点防备，最后投资人的钱呢？
就算这一次将詹青泽抓了，他能把200亿吐出来？
显然不可能吧！
这下子，陪审团对钱茉莉等人的看法就变了。
东星证券要不要承担责任？
这个问题就值得思考了。
“反对，控方在模糊概念！”
孙空文第一个坐不住，在师傅的眼神暗示下起身打断。
“我当事人的公司，对于这一次的投资亏损，还有以前的3次亏损，全都是尽职尽责的配合金融署调查，钱总更是强烈谴责过戴某，雷某，吴某等人的违规行……”
“是的啊，说话比谁都好听，但就是一分钱都追不回来，并且下一次继续搞客户的钱是吧？”
张伟站在一旁，阴阳怪气起来。
“你……”
“你俩都给我肃静！”
见孙空文要发飙，倪秋萍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敲响法槌。
法庭再次安静下来，但陪审团和听证席上的思考却不会停止。
“张律师，你刚才的提问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是啊，倪法官你想一想，如果东星证券真的引以为戒了的话，那老王和老李是不是就不会中招了呢？”
此言一出，倪秋萍都感觉到了一阵压力。
好家伙！
你个小王八蛋当真是好家伙！
居然用老王和老李来要挟我？
“对，张律师，你说的很对！”
倪秋萍几乎是咬着牙这么说的。
但随后他看向孙空文，看向被告席上的钱茉莉，冷冷吐出四个字。
“反对无效！”
孙空文悻悻坐下，满脸的不服。
汤师爷和钱茉莉，也都一脸阴沉。
但他们都没有办法，毕竟倪秋萍都这么说了。
“张律师，你还要继续提问吗？”
“当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搞清楚。”
张伟说着，走到证人席前。
“祝秘书，我想请问你，10年前戴先生的案子过后，你们东星证券是否做出了防范措施，是否对员工进行了资格审查，是否对内部的操作规范进行了自查，是否……”
张伟虽然说是一个问题，但却一连问出了好几项。
“有的，这些我们都做了！”
祝秘书不敢说否，否则岂不是告诉别人，我们公司出了事，我们亏了投资人的钱，但我们一点没改？
“都做了啊，那么第二次的雷某案，为什么涉案金额更大了呢？”
“啊，这……”
祝秘书顿时哑口无言。
“第三次的吴某案，这个涉案金额的数字，怎么又翻了好几倍？”
“这……”
“今天庭审的案子，更是直接有200亿，这笔钱就在你们东星证券的眼皮子底下，被你们公司的一个小员工黑掉了？”
祝秘书已经不敢说话了，甚至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祝秘书，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所谓的防范措施，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啊？”
“钱总其实做了很多的防范措施，她……”
“可效果呢？”
张伟普普通通的一句反问，是让祝秘书哑口无言了。
事实上，张伟清楚，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因为真正吃下了200亿的人，就是钱茉莉，还有东星证券背后的掌控者，那位传说中的虎爷。
他们二人监守自盗，让手底下的员工背黑锅，最后案子判决让员工赔偿全部损失，可他们连这些钱的影子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赔得出来。
真正拿了钱的是自己人，而且还是公司老板，你说这种事要怎么防？
自己防自己？
“祝秘书，怎么了，说不出来了？”
张伟冷眼看着证人席上的女人，后者却低着头，彻底不敢吱声了。
“你回答不出来也没事，反正那所谓的防范效果，我们都看在眼里，事实也证明了这些。”
张伟呵呵一笑，看向审判席。
“倪法官，针对这位证人，我已经没有要问的了！”
随着他走下法庭，倪秋萍的目光自然是扫向被告席。
此时此刻，钱茉莉看向张伟的眼神充斥着怨毒，汤师爷的脸也是阴沉的可怕。
“钱总，事到如今，得请重量级的证人来挽回局面了！”
汤师爷分析着形式，可情况却不容乐观。
“重量级的证人，是谁？”
钱茉莉看向汤师爷，结果发现后者也正好看向自己。
“我？”
她没想到，这汤师爷居然想要让自己上庭。
“汤师爷，你是想让我走上证人席，然后被那帮陪审团当做傻子一样打量吗？”
钱茉莉的语气，略带一丝不满。
让她这样的女人坐上证人席，被陪审团和旁听席打量，还要回答控方提出的刁钻问题，这不是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错，我等正是此意。”
没想到，汤师爷居然承认了。
“钱总，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不妙了，你得为东星证券考虑，如果在这里丢了名声，那么就没办法挽回了！”
“而且，钱总，你得认清楚自己的定位，你能坐上执行总裁的位置，让我们尊称你一声钱总，你以为是谁的功劳，是谁的面子？”
汤师爷说着，语气同样带有一丝威胁。
钱茉莉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虎爷的人！
她是虎爷的女人，但却不是唯一的女人。
而汤师爷可是虎爷的军师，并且是唯一一个军师，深得虎爷信任。
如果自己不配合，败坏了东星证券的名声，那么等于是让虎爷的财产蒙受损失。
到时候，虎爷要是不高兴了，那后果可就……
“汤师爷，我错了，我不该任性，为了虎爷，我可以上庭作证！”
钱茉莉终于妥协了，赶忙向汤师爷认错。
“钱总果然是深明大义啊！”
汤师爷说着，朝自己的徒弟点头。
“倪法官，我方传唤钱茉莉钱总上庭作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没想到这辩方的第二个证人，就如此的重量级。
东星证券的钱总，居然真的上庭作证了。
“哦，重量级人物？”
张伟也意外了。
他本以为东星证券有这么多证人，对方会随随便便甩个专家证人出来，可没想到直接派出了钱茉莉。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啊！
被告席上，汤师爷正在对钱茉莉做最后的叮嘱。
“钱总，你放心吧，张伟问不出什么来的，因为他缺少关键性证据，将你和200亿直接联系上的证据。所以针对那小子的指控，你全盘否认都可以！”
“我明白了，汤师爷。”
钱茉莉一步一步走上证人席，随后淡定坐下，一脸的平静。
“钱总，你好。”
“你好，孙律师。”
二人问候之后，孙空文开始了提问。
“钱总，刚才原告方，也就是控方的张律师，好像对你的秘书进行了一番非常严格的审问啊？”
“看得出来。”钱茉莉呵呵一笑，脸色不变。
“那请问，控方张律师的所谓指控，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了！”
“哦，钱总，可否请你详细说说？”
钱茉莉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从第一个案子出现之后，我就为公司设立了专业的风险投保部门，并且开设了资格审查，对公司的交易员们进行了严格的背景调查。”
“第二位雷某案发之后，我就对公司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改，不仅划分了更多的部门，而且设立了新的规章制度，让交易员与经纪人互相监督，互相审查。”
“在之后，我更是耗费巨资从国外引进安保系统，登陆系统，划分工作区域，不同职能部门的权限系统，来保证公司各部门都合规合法的进行操作。”
“事实上，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做的话，面对着投资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资金，有多少个交易员能够不动心，这么多年下来不可能只有这么小小的4起案子了。”
孙空文对于钱茉莉的话表示赞同，甚至还认真的点了点头。
“确实如钱总所说，10年前的案子之后，您对东星证券进行了改革，所以直到6年前才出现了雷某的案子。”
“之后你又升级了公司系统，增加更多的职能部门，并且还安排了同部门之间的监督审查工作，然后过了几年才出现了吴某的案子。”
“并且在这之后又平静了许久，直到今年才出现詹青泽的这一件惊天大案，不得不说钱总你其实做出了很多努力。”
“虽然我做出了这么多的措施，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防备着出问题，有些不法分子就专门盯着我们的漏洞钻。”
钱茉莉也深表赞同，但却一脸无奈道：“10年前的案子，是戴某侵吞资金，之后是雷某的虚假投资账户，吴某的海外投资，到最近的詹青泽弄虚作假高风险股票，你有没有发现，这些诈骗者的手段在一步步提升？”
“钱总，你是想说，哪怕你耗费了人力物力去改变，但却依旧无法彻底防范这些人的投机取巧？”
“是的。”
钱茉莉说着，还装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偷偷抹了几滴泪。
陪审团和旁听席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心生一股同情。
是啊！
哪怕你防护措施一直在升级，但骗子的手段也在进步啊。
几十年前的骗子，都是用传统手法，有作案工具使用。
而现在的骗子，只需要坐在办公室内，随便打打电话就能让你在千里之外给他汇款。
这就是时代在改变，骗子的手段也在进步。
孙空文件陪审团的态度又发生了转变，也知道差不多了。
“钱总，我想经过刚才的发言，大家应该都能理解你的苦衷了，所以我对你的提问结束了。”
孙空文走回被告席，轮到张伟开始交叉质询。
张伟慢悠悠走上法庭，一步一步靠近钱茉莉。
“钱总，你好啊。”
“你好，张律师。”
钱茉莉虽然是打招呼，但语气却不带一丝感情。
“钱总，说实话，我其实还是有些佩服你的，你能够年纪轻轻就做到东星证券执行总裁的位置，这一身成就绝对超过了一般人。”
“是啊，我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在没有背景，没有贵人帮助的情况下，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天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确实，没有背景，没有依靠，完全凭自己是吧？”
张伟笑了笑，随后问道：“钱总，你作为东方都排名第一的民营证券老板，公司资产上千亿，自己的身价百亿，完全就是人上人了啊？”
“张律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其实和在座的大家都一样，都是一个普通人。”
钱茉莉好似猜到了张伟的目的，那就是让自己和陪审团制造隔阂。
她赶忙打断，并且用生动形象的语气说道：“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是时运加上一部分的努力，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只要大家肯和我一样，能够静下心来学习，一步步努力提升自己，也可以和我一样成功。”
“咳咳，钱总，其实你不用在这里宣扬你的成功学，因为我们没兴趣听。”
张伟咳嗽了一声，赶紧打断。
“事实上，我只是对你刚才的说法，有那么一些不赞同而已。”
“不赞同什么？”
“你说你依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到了几天的位置，你真的是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吗？”
“张律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钱茉莉自然否认。
不过张伟早有应对，他快步走向原告席，从夏千月的手中接过几张照片。
“钱总，我问你，你一直都自夸自己是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并且在不止一次的公开场合如此标榜自己，是不是这样？”
“是的！”
“那么请问，这是谁呢？”
张伟说着，将一张照片展现在了投影屏幕上。
照片是一处海滩，一男一女穿着泳装，在沙滩上搂搂抱抱，而附近还有一些身材高大的保镖护送着。
照片中，女人带着墨镜，但从体型和脸部轮廓来看，显然是钱茉莉。
“这是……”钱茉莉看到照片中的男人，可不就是章地虎吗。
“钱总，你能告诉我，你身边这位男士是谁吗？”
“他是东方都的一名慈善家，姓章；不过我和章先生只是普通朋友，那天正好在沙滩酒店遇到了而已！”
“哦，正好啊~”
张伟笑了笑，又在投影屏幕上放上了几张二人举止更加亲密的照片。
“普通朋友，可以这么搂搂抱抱，举止亲密？”
“你们都几乎贴在一起了吧，他摸你，你是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还有这最后一张，你们勾肩搭背的这是准备回酒店房间，你们是不是一起开了房呢？”
“这……”钱茉莉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因为事实还真就是张伟说的那样，那天他们回去后，却是是在酒店开了房休息。
“钱总，你知道吗，照片中的这个男人，有小道消息说他是东方都帮派中的传说人物虎爷，他麾下的猛虎堂更是东方都最大的帮派，你居然和帮派份子还有联系？”
“反对，传闻证据！”
就在张伟开口之下，汤师爷坐不住了，绕过了自己徒弟，直接起身打断。
“倪法官，章先生是东方都的一名慈善家，是一名富有爱心的成功人士，可控方律师却在诋毁他，更是诬陷他为帮派份子，这是什么意思？”
“辩方强烈反对张律师的发言，并且对这些不实指控发表强烈的强者，我方仅代表钱总以及东星证券全体员工，请求您剥夺控方张律师的提问资格！”
汤师爷这一次是动了真火，毕竟眼前的事情直接牵扯到了那位，这可是不允许的。
“这是吃了火药！”张伟看到这一幕，顿时了然。
这是终于找对了人，引得汤师爷反应过激。
“汤律师，本庭明白了。”
倪秋萍点了点头，敲锤宣布道：“那么本庭就剥夺张伟的提问资格，不过仅限今日，所以今天大家都回去吧！”
倪秋萍的意思，显然是休庭！
毕竟剥夺了控方的交叉质询提问资格，这庭审还有什么意义？
倪秋萍既给汤师爷表了态惩罚了张伟，又喊停了聆讯，算是让双方都各退一步。
庭审自然只能结束。
471章 周末计划，算计章天龙？
为何出现了3次资金亏损事件，每一次亏得钱都比上一次多？
为何连新系统都更换了，并且有了前3次的经验在，还能出现第4次？
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交易员，就能够通过一点小手段，吃下投资人的200亿？
这些问题，都在陪审团和旁听者的脑海中浮现。
是啊！
东星证券可是大公司，内部自然有一套非常严格的审核标准。
而且对于金融公司，或者说证券公司来说，亏损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投资市场嘛，但出现这种违法犯罪行为，那可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个小交易员就能依靠着卖高风险股，诈骗投资人200亿，那谁能保证未来会不会出现又一个李青泽，又一个王青泽呢？
带有如此的想法，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钱茉莉。
东星证券，是不是真的需要承担责任？
这样的想法一旦开了头，那么就止不住了啊。
“这个小王八蛋，居然用这一招！”
被告席上，汤师爷坐不住了。
他只是在一个瞬间，就明白了张伟的“险恶用心”。
合着祝秘书之前说的那些证词，都完全没效果，做了无用功是吧。
我们要证明案子的有罪方是詹青泽。
好，你也不否认，甚至没给詹青泽辩解一句，反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既然出现了一个詹青泽，之前也出现了一个戴先生，一个雷某，一个吴某。
那么未来还会不会出现其他人的交易员犯案？
投资人的钱是否还有可能被莫名其妙给套牢，被莫名其妙给吃下？
有可能！
而且有很大可能！
东星证券的内部，能出一个戴先生，能出一个詹青泽，肯定还能出其他人。
所以，东星证券有责任！
不过不是对200亿的亏损有责任，而是对自己内部监管不力，让投资人出现4次巨大亏损的责任。
因为你们连着4次，不仅没有一点防备，最后投资人的钱呢？
就算这一次将詹青泽抓了，他能把200亿吐出来？
显然不可能吧！
这下子，陪审团对钱茉莉等人的看法就变了。
东星证券要不要承担责任？
这个问题就值得思考了。
“反对，控方在模糊概念！”
孙空文第一个坐不住，在师傅的眼神暗示下起身打断。
“我当事人的公司，对于这一次的投资亏损，还有以前的3次亏损，全都是尽职尽责的配合金融署调查，钱总更是强烈谴责过戴某，雷某，吴某等人的违规行……”
“是的啊，说话比谁都好听，但就是一分钱都追不回来，并且下一次继续搞客户的钱是吧？”
张伟站在一旁，阴阳怪气起来。
“你……”
“你俩都给我肃静！”
见孙空文要发飙，倪秋萍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敲响法槌。
法庭再次安静下来，但陪审团和听证席上的思考却不会停止。
“张律师，你刚才的提问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是啊，倪法官你想一想，如果东星证券真的引以为戒了的话，那老王和老李是不是就不会中招了呢？”
此言一出，倪秋萍都感觉到了一阵压力。
好家伙！
你个小王八蛋当真是好家伙！
居然用老王和老李来要挟我？
“对，张律师，你说的很对！”
倪秋萍几乎是咬着牙这么说的。
但随后他看向孙空文，看向被告席上的钱茉莉，冷冷吐出四个字。
“反对无效！”
孙空文悻悻坐下，满脸的不服。
汤师爷和钱茉莉，也都一脸阴沉。
但他们都没有办法，毕竟倪秋萍都这么说了。
“张律师，你还要继续提问吗？”
“当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搞清楚。”
张伟说着，走到证人席前。
“祝秘书，我想请问你，10年前戴先生的案子过后，你们东星证券是否做出了防范措施，是否对员工进行了资格审查，是否对内部的操作规范进行了自查，是否……”
张伟虽然说是一个问题，但却一连问出了好几项。
“有的，这些我们都做了！”
祝秘书不敢说否，否则岂不是告诉别人，我们公司出了事，我们亏了投资人的钱，但我们一点没改？
“都做了啊，那么第二次的雷某案，为什么涉案金额更大了呢？”
“啊，这……”
祝秘书顿时哑口无言。
“第三次的吴某案，这个涉案金额的数字，怎么又翻了好几倍？”
“这……”
“今天庭审的案子，更是直接有200亿，这笔钱就在你们东星证券的眼皮子底下，被你们公司的一个小员工黑掉了？”
祝秘书已经不敢说话了，甚至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祝秘书，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所谓的防范措施，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啊？”
“钱总其实做了很多的防范措施，她……”
“可效果呢？”
张伟普普通通的一句反问，是让祝秘书哑口无言了。
事实上，张伟清楚，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因为真正吃下了200亿的人，就是钱茉莉，还有东星证券背后的掌控者，那位传说中的虎爷。
他们二人监守自盗，让手底下的员工背黑锅，最后案子判决让员工赔偿全部损失，可他们连这些钱的影子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赔得出来。
真正拿了钱的是自己人，而且还是公司老板，你说这种事要怎么防？
自己防自己？
“祝秘书，怎么了，说不出来了？”
张伟冷眼看着证人席上的女人，后者却低着头，彻底不敢吱声了。
“你回答不出来也没事，反正那所谓的防范效果，我们都看在眼里，事实也证明了这些。”
张伟呵呵一笑，看向审判席。
“倪法官，针对这位证人，我已经没有要问的了！”
随着他走下法庭，倪秋萍的目光自然是扫向被告席。
此时此刻，钱茉莉看向张伟的眼神充斥着怨毒，汤师爷的脸也是阴沉的可怕。
“钱总，事到如今，得请重量级的证人来挽回局面了！”
汤师爷分析着形式，可情况却不容乐观。
“重量级的证人，是谁？”
钱茉莉看向汤师爷，结果发现后者也正好看向自己。
“我？”
她没想到，这汤师爷居然想要让自己上庭。
“汤师爷，你是想让我走上证人席，然后被那帮陪审团当做傻子一样打量吗？”
钱茉莉的语气，略带一丝不满。
让她这样的女人坐上证人席，被陪审团和旁听席打量，还要回答控方提出的刁钻问题，这不是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错，我等正是此意。”
没想到，汤师爷居然承认了。
“钱总，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不妙了，你得为东星证券考虑，如果在这里丢了名声，那么就没办法挽回了！”
“而且，钱总，你得认清楚自己的定位，你能坐上执行总裁的位置，让我们尊称你一声钱总，你以为是谁的功劳，是谁的面子？”
汤师爷说着，语气同样带有一丝威胁。
钱茉莉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虎爷的人！
她是虎爷的女人，但却不是唯一的女人。
而汤师爷可是虎爷的军师，并且是唯一一个军师，深得虎爷信任。
如果自己不配合，败坏了东星证券的名声，那么等于是让虎爷的财产蒙受损失。
到时候，虎爷要是不高兴了，那后果可就……
“汤师爷，我错了，我不该任性，为了虎爷，我可以上庭作证！”
钱茉莉终于妥协了，赶忙向汤师爷认错。
“钱总果然是深明大义啊！”
汤师爷说着，朝自己的徒弟点头。
“倪法官，我方传唤钱茉莉钱总上庭作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没想到这辩方的第二个证人，就如此的重量级。
东星证券的钱总，居然真的上庭作证了。
“哦，重量级人物？”
张伟也意外了。
他本以为东星证券有这么多证人，对方会随随便便甩个专家证人出来，可没想到直接派出了钱茉莉。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啊！
被告席上，汤师爷正在对钱茉莉做最后的叮嘱。
“钱总，你放心吧，张伟问不出什么来的，因为他缺少关键性证据，将你和200亿直接联系上的证据。所以针对那小子的指控，你全盘否认都可以！”
“我明白了，汤师爷。”
钱茉莉一步一步走上证人席，随后淡定坐下，一脸的平静。
“钱总，你好。”
“你好，孙律师。”
二人问候之后，孙空文开始了提问。
“钱总，刚才原告方，也就是控方的张律师，好像对你的秘书进行了一番非常严格的审问啊？”
“看得出来。”钱茉莉呵呵一笑，脸色不变。
“那请问，控方张律师的所谓指控，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了！”
“哦，钱总，可否请你详细说说？”
钱茉莉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从第一个案子出现之后，我就为公司设立了专业的风险投保部门，并且开设了资格审查，对公司的交易员们进行了严格的背景调查。”
“第二位雷某案发之后，我就对公司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改，不仅划分了更多的部门，而且设立了新的规章制度，让交易员与经纪人互相监督，互相审查。”
“在之后，我更是耗费巨资从国外引进安保系统，登陆系统，划分工作区域，不同职能部门的权限系统，来保证公司各部门都合规合法的进行操作。”
“事实上，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做的话，面对着投资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资金，有多少个交易员能够不动心，这么多年下来不可能只有这么小小的4起案子了。”
孙空文对于钱茉莉的话表示赞同，甚至还认真的点了点头。
“确实如钱总所说，10年前的案子之后，您对东星证券进行了改革，所以直到6年前才出现了雷某的案子。”
“之后你又升级了公司系统，增加更多的职能部门，并且还安排了同部门之间的监督审查工作，然后过了几年才出现了吴某的案子。”
“并且在这之后又平静了许久，直到今年才出现詹青泽的这一件惊天大案，不得不说钱总你其实做出了很多努力。”
“虽然我做出了这么多的措施，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防备着出问题，有些不法分子就专门盯着我们的漏洞钻。”
钱茉莉也深表赞同，但却一脸无奈道：“10年前的案子，是戴某侵吞资金，之后是雷某的虚假投资账户，吴某的海外投资，到最近的詹青泽弄虚作假高风险股票，你有没有发现，这些诈骗者的手段在一步步提升？”
“钱总，你是想说，哪怕你耗费了人力物力去改变，但却依旧无法彻底防范这些人的投机取巧？”
“是的。”
钱茉莉说着，还装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偷偷抹了几滴泪。
陪审团和旁听席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心生一股同情。
是啊！
哪怕你防护措施一直在升级，但骗子的手段也在进步啊。
几十年前的骗子，都是用传统手法，有作案工具使用。
而现在的骗子，只需要坐在办公室内，随便打打电话就能让你在千里之外给他汇款。
这就是时代在改变，骗子的手段也在进步。
孙空文件陪审团的态度又发生了转变，也知道差不多了。
“钱总，我想经过刚才的发言，大家应该都能理解你的苦衷了，所以我对你的提问结束了。”
孙空文走回被告席，轮到张伟开始交叉质询。
张伟慢悠悠走上法庭，一步一步靠近钱茉莉。
“钱总，你好啊。”
“你好，张律师。”
钱茉莉虽然是打招呼，但语气却不带一丝感情。
“钱总，说实话，我其实还是有些佩服你的，你能够年纪轻轻就做到东星证券执行总裁的位置，这一身成就绝对超过了一般人。”
“是啊，我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在没有背景，没有贵人帮助的情况下，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天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确实，没有背景，没有依靠，完全凭自己是吧？”
张伟笑了笑，随后问道：“钱总，你作为东方都排名第一的民营证券老板，公司资产上千亿，自己的身价百亿，完全就是人上人了啊？”
“张律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其实和在座的大家都一样，都是一个普通人。”
钱茉莉好似猜到了张伟的目的，那就是让自己和陪审团制造隔阂。
她赶忙打断，并且用生动形象的语气说道：“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是时运加上一部分的努力，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只要大家肯和我一样，能够静下心来学习，一步步努力提升自己，也可以和我一样成功。”
“咳咳，钱总，其实你不用在这里宣扬你的成功学，因为我们没兴趣听。”
张伟咳嗽了一声，赶紧打断。
“事实上，我只是对你刚才的说法，有那么一些不赞同而已。”
“不赞同什么？”
“你说你依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到了几天的位置，你真的是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吗？”
“张律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钱茉莉自然否认。
不过张伟早有应对，他快步走向原告席，从夏千月的手中接过几张照片。
“钱总，我问你，你一直都自夸自己是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并且在不止一次的公开场合如此标榜自己，是不是这样？”
“是的！”
“那么请问，这是谁呢？”
张伟说着，将一张照片展现在了投影屏幕上。
照片是一处海滩，一男一女穿着泳装，在沙滩上搂搂抱抱，而附近还有一些身材高大的保镖护送着。
照片中，女人带着墨镜，但从体型和脸部轮廓来看，显然是钱茉莉。
“这是……”钱茉莉看到照片中的男人，可不就是章地虎吗。
“钱总，你能告诉我，你身边这位男士是谁吗？”
“他是东方都的一名慈善家，姓章；不过我和章先生只是普通朋友，那天正好在沙滩酒店遇到了而已！”
“哦，正好啊~”
张伟笑了笑，又在投影屏幕上放上了几张二人举止更加亲密的照片。
“普通朋友，可以这么搂搂抱抱，举止亲密？”
“你们都几乎贴在一起了吧，他摸你，你是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还有这最后一张，你们勾肩搭背的这是准备回酒店房间，你们是不是一起开了房呢？”
“这……”钱茉莉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因为事实还真就是张伟说的那样，那天他们回去后，却是是在酒店开了房休息。
“钱总，你知道吗，照片中的这个男人，有小道消息说他是东方都帮派中的传说人物虎爷，他麾下的猛虎堂更是东方都最大的帮派，你居然和帮派份子还有联系？”
“反对，传闻证据！”
就在张伟开口之下，汤师爷坐不住了，绕过了自己徒弟，直接起身打断。
“倪法官，章先生是东方都的一名慈善家，是一名富有爱心的成功人士，可控方律师却在诋毁他，更是诬陷他为帮派份子，这是什么意思？”
“辩方强烈反对张律师的发言，并且对这些不实指控发表强烈的强者，我方仅代表钱总以及东星证券全体员工，请求您剥夺控方张律师的提问资格！”
汤师爷这一次是动了真火，毕竟眼前的事情直接牵扯到了那位，这可是不允许的。
“这是吃了火药！”张伟看到这一幕，顿时了然。
这是终于找对了人，引得汤师爷反应过激。
“汤律师，本庭明白了。”
倪秋萍点了点头，敲锤宣布道：“那么本庭就剥夺张伟的提问资格，不过仅限今日，所以今天大家都回去吧！”
倪秋萍的意思，显然是休庭！
毕竟剥夺了控方的交叉质询提问资格，这庭审还有什么意义？
倪秋萍既给汤师爷表了态惩罚了张伟，又喊停了聆讯，算是让双方都各退一步。
庭审自然只能结束。
472章 行动进行时，虚伪名利场
休庭
又是休庭。
倪秋萍算是让控辩双方各退一步，给了一个暂时的休庭。
而现在，张伟和汤师爷以及他的大徒弟一起，就在倪秋萍的法官办公室内。
“下一次开庭的时间，你们计划是什么时候？”
倪秋萍虽然是再问，但眼神却瞥向了张伟。
因为她知道，汤师爷自然是要拖得越久越好，他甚至巴不得下个礼拜或者下下个礼拜开庭呢。
下个礼拜，再拖延一点时间，詹青泽都要出院了。
下下个礼拜，说不定詹青泽的案子已经要宣布裁定结果了。
一旦詹青泽被定为有罪，那么这案子也就没有省得必要了。
“张伟，你说个时间，这一周你想周几再开庭？”
“倪法官，其实你不用问我，我觉得辩方可以先说时间。”
“你当真？”
倪秋萍楞了一下，看向汤师爷师徒二人。
孙空文倒也没含糊，直接踏前一步，“倪法官，我方当事人钱总说了，庭审耗费了她太多的心思，所以希望这一周剩余的时间，可以让她处理一下公司事宜。”
“她强烈请求，下一次正式聆讯的时间，可以延期到下周开始！”
倪秋萍看了眼自己的日程表，“可这周还有三天呢？”
“倪法官，其实我觉得可以，就下周一开庭怎么样？”
但就在此时，张伟却开口了。
“哈？”
“哈？”
而且他说的话，是让倪秋萍和汤师爷，全都微微一愣，二人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赶时间吗？
今天在法庭上都这么逼问证人了，最后甚至还抛出了虎爷的身份来，你不打算乘胜追击吗？
你居然还要延期至下周？
你在周五庭审也好啊，可你情愿间隔3个工作日+周末2天，全都放陪审团回去休息？
“辩方同意张律师的看法，下周一开庭挺好的！”
但既然张伟开了头，孙空文当即表态，自己支持，这也是堵住倪秋萍的话。
你看，我们控辩双方都达成一致了，下周一开庭，你个法官就不要多逼逼赖赖了。
“那行吧，我稍后会让书记员通知陪审团，让他们本周可以调整一下，周末也休息两天，为周一的庭审做准备！”
“那么就算敲定了，本周没有聆讯，下一次聆讯的时间定为下周一早晨！”
“谢谢老倪，你辛苦了！”
张伟表示感谢，然后客气的离开了办公室。
这一幕，也让倪秋萍和汤师爷都略感意外。
这张伟，怎么显露出一副计划得逞的兴奋样子呢？
难道说，他暗地里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
“回去告诉钱茉莉，让她把公司的文件再看一遍，知情的人全都调查一遍背景，确保东星证券内部不会出现遗漏！”
“另外，你和你的师弟师妹们这几天都待在东星证券里头，给所有要出庭的员工全都进行一次模拟质询，确保他们就算被张伟临时传讯，也可以应付过去！”
“你们在东星证券的时候，顺便再注意一下公司的风向，确保没有什么人是张伟那边安排过来的奸细，一旦发现有人鬼鬼祟祟，探听一些不该探的消息，就直接处理掉！”
走出办公室时，汤师爷对着自己的大徒弟如此吩咐着。
“师傅放心，我和师弟师妹们知道怎么做！”
孙空文躬身领命，就带着任务去找师弟师妹们了。
而汤师爷则是盯着法庭的过道，盯着张伟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非要间隔五天呢，难道说你小子在计划着什么，下周詹青泽应该能恢复基本行动了吧，下下周，一定要让他尽快受审，赶紧结束这一此的庭审！”
“只要撑到下下周，这案子也就彻底定性了，那么最后胜利的就一定是我们猛虎堂，你张伟也翻不了天！”
汤师爷想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那就是拖！
拖到詹青泽定罪，他们就赢定了。
但张伟，会让他们这样顺利拖延时间吗？
……
张氏武馆，临时作战室内。
“张伟，为什么要下周一庭审呢？”
“还有，小夏妹妹呢，她不是你的保镖吗，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这一次举手发言的是张心舞，她看了看四周，结果发现夏千月不在。
“她被吴队喊回去了，说是可能有临时任务，让她知道点情况。我让她回去交接一下信息，你放心，她还是会过来的。”
张伟回应了一句后，就在黑板上唰唰唰写上了三个字。
“章地虎，这是谁呀？”
张心舞一脸好奇。
“潇潇，别玩电脑了，给小舞姐科普一下，这位是谁。”
张伟连忙朝正在低头看电脑的二闺女喊了一声，让其抬头看黑板。
“哦，章地虎啊，家里排行老二，是那位章家最虚伪的章天龙的弟弟咯。”
“章天龙，咱们东方都市议会的议长章天龙？”
“是的咯，东方都只有一个章天龙，就是他啦~”
赵潇潇说着，还凑到张心舞耳边，低声道：“其实啦，还有一个小道消息，章地虎是猛虎堂的老大虎爷，不过这一点没人可以证明哦。”
“虎爷！”这一次，张心舞不淡定了。
这个名字，对于开武馆并且接触东方都三教九流的她来说，倒是依稀听说过。
反正东方都的帮派势力内，对于这位人物可是忌讳如深！
“不错，章地虎就是虎爷，虎爷就是章地虎！”
张伟敲了敲黑板上的三个字，并且一脸郑重道：“这一次我们的案子，说白了就是和这一位板板手腕！”
“和虎爷扳手腕？”张心舞惊了个呆，嘴巴保持着微张，半天合不拢。
“不是证券公司吗，怎么就涉及到了帮派份子……”
“因为东星证券是章地虎的钱袋子！”
张伟直接摊牌了，将目前掌握的情报说了出来。
“东星证券在每一次投资市场出现巨大波动时，其实都通过暗中的布局赚到了不少钱，而这些钱最后都进了章地虎的口袋里，这一次的200亿也是一样！”
“每一次，他们明面上说着配合金融署调查，但其实他们的做法是暗中将一名不知情的员工献祭掉，让他来替公司背黑锅，通过伪造文件等记录，将那个造成投资人资金巨额亏损的项目变为那个员工负责，这样背锅的人就成了那个人！”
“这一次是詹青泽，上一次是吴某，再上一次是雷某，第一次是戴某，他们都是巨额亏空的背锅人，而真凶是钱茉莉和章地虎，他们直到现在都还逍遥法外呢！”
“这……”
听到张伟所说，张心舞终于不淡定了。
这就是资本市场吗？
富人变着法子收割穷人的钱，穷人直到最后都被蒙在鼓里，以为找到了害他们亏损的真凶，结果那不过是富人推出来让你们以为的真凶。
“如果这一次我们不能治他们，那下一次的话，他们也许还要再来一招更狠的，那时候投资人损失的资金可就是1000亿，2000亿甚至更多。”
“这么多钱，有多少是和我们当事人一样，听信了他们的业务员忽悠，最后砸锅卖铁，卖了房子，做了抵押贷款才购买了股票，他们自以为能够上车赚钱，没想到连本金都保不住！”
听到这里，无论是赵潇潇还是张心舞，全都面色严肃起来。
这要是真的，那么东方都有多少家庭要破产，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辛辛苦苦一辈子，赚了这么多的钱，结果听信了某个业务员的电话，把钱全都投入到投资市场。
结果你以为能让你发财的市场，其实是变着法子吃掉你的钱，让你血本无归，让你彻底破产，你能受得了？
估计到了最后，东方都那些高楼大厦的天台，可能会突然变得很挤。
“话说，你为什么要下周开庭呢？”
“为什么不是这周剩下的三天，不正好可以乘胜追击咩？”
赵潇潇也举起手，一脸古怪。
“因为很简单，只有这个周末，我们才能够取得翻盘的证据！”
“这个周末？”
赵潇潇和张心舞面面相觑，这个周末有什么事情吗？
“张伟，我回来啦！”
就在此时，武馆大门口，传来了夏千月娇憨的声音。
“憨憨，怎么样，情况如何？”
“那个，吴队说周末可能有秘密行动，还问我要不要参加，我说可能要保护你的安全，就不参加了吧……”
听到夏千月的反馈，张伟点了点头。
“确实，本来那行动就有够蠢的，注定会失败，你去了也没意义！”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的行动可是准备了很久的，反黑组那边都……”
夏千月刚要说些什么，但突然意识到这次行动是机密任务，自己不能透露出来。
“反黑组？”
一旁的张心舞和赵潇潇，都有些意外了。
怎么周末的事情，还涉及到了反黑组呢？
“呵呵，我早就猜到了，从地检总部到重案组，再到调查科附近，甚至我连周指导和岳父大人都问过了。”
张伟说着，在黑板上唰唰唰写下了一行字。
“反黑组在周末有行动，涉及到帮派分子。”
“这就是我猜到的，地检那边要配合，你们重案组要配合，但我认为意义不大。”
张伟内心冷笑，因为反黑组的行动，注定会“失败”。
这所谓的失败，不是抓不到人，而是抓不到关键人物。
可能帮派会派出一部分替死鬼，或者小弟出来顶罪，把这一次行动给应付过去。
这样反黑组抓到了人，可能还不是小鱼两三条，也许能抓到一个中层干部，也算可以交差。
重案组和地检接下来也会分一点功劳，可这又如何？
这一次行动，受伤的不过是那一群要被抓的小弟，帮派中的高层一个都抓不到。
这不是失败是什么？
归根到底，这一次的行动虽然属于秘密，但在一些高层眼中，这就是公开的秘密呢。
“章天龙，章地虎，他们才是问题所在啊！”
张伟说着，掏出手机，打开了一条简讯。
“憨憨，你周末就陪我去这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呀？”
夏千月接过手机，结果就看到市议长办公室发出申明，要举办慈善晚会这几个字。
原来自从第一拍卖行的慈善晚会出了问题之后，章天龙决定以市议长的身份，召开第二次慈善晚会。
而晚会的地点，就在市郊的一座庄园内。
根据张伟的调查，这一座庄园居然挂在了章地虎的名下，是他的私人庄园。
虽然庄园的财产是章地虎以合法名义得到的，但谁都能看出来，这庄园是猛虎堂的产业，甚至就是猛虎堂的总堂。
所以，这一处庄园自然是真正的龙潭虎穴了。
“对了，等会市议长办公室要发布申明了，请你们看一出好戏吧。”
张伟说着，让赵潇潇打开电脑，连上直播。
“新闻发布会有什么好看的？”赵潇潇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照办了。
“这一次的发布会，我给咱们的市议长安排了一点花活。”
张伟呵呵一笑后，指了指电脑屏幕中的演讲台。
……
同一时间。
市议院接待大厅内，正在准备一场新闻发布会。
演讲台前，自然是坐满了东方都的记者，密密麻麻的，就连走廊附近都站满了人。
至于大晚上的，为何会这么热闹，自然是因为市议长章天龙要发表讲话。
当然，大体上的消息，记者们都是听说过了。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慈善晚会出了问题，所以议长大人决定以自己的名义再开一场。
当然，这一次的规模可能会小一点，排场也相对低调一点。
也不要选择第一拍卖会那么大的地方了，就选市郊的一座庄园内吧。
章天龙出来，不过是说明一下晚会的举办时间和地点，宣布一些可能到场的宾客，巴拉一些场面话而已。
所以，记者们虽然严阵以待，但其实也知道这一次的新闻没什么劲爆内容。
他们不过是按部就班，将今天章天龙说的话，全都原封不动的写出来而已。
“时间到了！”
不知道现场谁喊了一声，接待大厅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随后就在“热闹”的掌声中，章天龙挥着手走上演讲台。
“大家好，我是章天龙……”
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自我介绍后，章天龙开始宣布晚会的事情。
大家都一字一字的记录着，谁都没有提问。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大人物，采访大人物的规矩，等他们说完了你才可以问。
“……所以，本周末我决定再次举办一场慈善晚会，算是弥补之前的遗憾，到时候请大家多多捧场了。”
章天龙说完之后，看向眼前的记者们。
“大家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提问了。”
话音一落，就见其中有一男一女两人，突然激动的举起手。
速度很快，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其他记者都慢了一拍。
“你们请讲！”章天龙面带笑意，示意二人可以开始提问了。
“章议长，根据我们听到的消息，有人在法庭上说你弟弟章地虎是东方都最大的帮派猛虎堂的魁首，这则消息是真的吗？”
提问者的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陷入寂静之中。
就连章天龙自己，表情都僵住了。
这谁呀，问的是什么问题，这肯定不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人！
“你是……”
“章议长，我是东方都娱乐小报的总编，我姓裴。”
“你的这个问题，纯属是污蔑，我弟弟怎么可能是帮派成员呢？他是一名慈善家，一和经常做善事的好人，请你不要将他和所谓的帮派成员联系在一起，这是对他的污蔑哦。”
章天龙说着，还笑了笑，引得全场不少人也跟着配合起来。
“可是，猛虎堂的老大虎爷，传闻和东星证券的钱总有一腿，有人拍到了钱茉莉和你弟弟在一起度假的照片！”
章天龙又看向了提问的女人，站在刚才那个总编身边，显然二人是一道来的。
“怎么可能，我弟弟和东星证券的钱总可能是朋友吧，再说了他们去哪儿度假是他们的自由，碰上了又如何呢？”
“章议长，听说东方都武协在周末有行动，好像是关于帮派成员的，如果你弟弟不是猛虎堂的魁首，那么他周末应该在哪儿呢？”
“这……”
章天龙暗呼一声好家伙，这消息虽然他知道，但一般人可都不知道啊，这两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现在全场都盯着自己，他也不好发作，也不好质问下属，这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周末的话，我弟弟自然是陪我一同参加慈善晚会了，到时候他应该会和我在一起的。”
“哦，那样我们就放心了，如果周末你弟弟和你在一起，那么他就一定不是猛虎堂的魁首了吧？”
一男一女说完之后，人就钻入了人群之中，悄然离开现场。
因为某人交代给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接下来，他们会连夜离开东方都，暂避锋芒。
而现场，演讲台上。
章天龙被接连几个问题提问后，回答记者提问的性质也淡了。
“那么，今天的提问就到这里，如果各位还有问题，可以询问我办公室的新闻发言人。”
章天龙一脸阴沉的离开了现场，并且心中暗自记下了刚才提问的两个人。
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个什么东方都娱乐小报，在这座城市内消失！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小报早就在几天前注销了。
现在再去追查的话，什么信息都查不到。
473章 行动进行时，抓了等于没抓
市郊，庄园内。
章地虎放下电话，眉梢凌厉了起来。
就在刚才，他和自己的亲大哥章天龙通了一次电话。
同时，他也打开电视看到了刚才的直播。
“那两个记者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居然敢这样当面质问我大哥？”
关闭电视后，章地虎很不爽。
因为章天龙刚才来电的意思，就是让他在周末慈善晚会的时候，全程陪同在前者身边。
这倒是没什么，毕竟他周末本来就要参加晚会。
但他原本打算如此，和现在换成是被别人提问，然后为了堵住别人的嘴不得不这么做，这感觉都不一样了。
他们章家，什么时候会被人裹挟了？
他哥哥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口，只能这么照办。
这就好像我原本打算遵从自己的意愿出门去，却换成被老爹用扫把撵着出门去，这样的感觉总之是不爽。
这让章地虎的心里头很不舒服。
最近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不是东星证券被调查，惹了官司，就是突然心血来潮要扫黑。
不过，依靠着自己大哥的关系在，这些都是小场面，他也相信这一次的所谓行动，不可能查到他猛虎堂。
“汤师爷！”
章地虎朝一侧的房间喊了一声，汤师爷立马快步走了进来。
“那个行动的准备怎么样了？”
“虎爷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替罪羊，都是别的帮派的卧底，或者和别的帮派有关系的人。并且为了让条子不那么难堪，我特意安排了几个猛虎堂的中层头领，他们要么是和其他帮派的人认识，要么就是年纪大了，已经没了血性，正好顺势都清理掉。”
“很好！”
听到汤师爷的回答，章地虎很满意。
不愧是当了自己几十年的军师，汤师爷办事他放心。
“师爷，东星证券的案子，你可有把握？”
听到章地虎突然来了一嘴，汤师爷的身形微微一顿。
“虎爷，这案子我认为难度不大，毕竟张伟那边缺少关键性的证据，但我总感觉这里头好像有些我不清楚的事情。”
提到张伟，汤师爷的眉头一皱。
照理来说，一般的年轻人都不可能是猛虎堂的对手，甚至于哪有人有这么胆子敢和他们猛虎堂对着干。
但张伟显然是一个例外。
这小子就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专挑棘手的人招惹。
他们猛虎堂可不是善男信女，没想到这张伟居然一点不带怕的。
“虎爷，我猜这小子有所依仗啊！”
“废话，我麾下四天王都败了，那小子身边有强大的武力在。”
章地虎冷哼一声，对张伟打败自己麾下四天王的事，颇有些不满。
“四天王吗……”
对于这五个粗人，汤师爷也略显无语。
虽然论武力，他们都是以一当十甚至可以挡百的好手。
但武人嘛，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偶尔就会给你整点麻烦出来。
“虎爷放心，钱总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甚至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徒弟们都留在了东星证券，确保万无一失！”
汤师爷将自己对徒弟们的叮嘱，都告诉了章地虎。
“嗯，你办事，我一百个放心！”
章地虎挥了挥手，是让汤师爷退下。
后者躬身告退，告辞后下去准备去了。
章地虎却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一脸的阴沉。
“张伟，张伟，如果不是你，我三弟又岂会入狱！”
……
一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了。
现在是晚上7点，东方都华灯已上。
万家灯火倒映在东江沿岸，星光璀璨，犹如浩瀚银河中的群星，让人忍不住赞叹，有房真好！
张伟穿着一身正装，站在阳台上等候着。
至于等谁，那自然是夏千月咯。
上一次的慈善晚会，因为憨憨要忙，张伟邀请了杰西卡陪同。
但这一次不同了，他终于可以邀请名义上的女朋友去参加晚宴了。
“张伟，我换好衣服啦！”
房门打开，穿着职业女套装的夏千月走了出来。
自从知道自己的“短处”后，夏千月对于穿衣的概念也有了。
她也知道穿在制服，或者OL装，这样可以完美的掩盖自己的很多不足。
相反，OL装还能让她显得知性，显得专业。
当然了，她本身是的调查科的人，不是类似医生律师这样的职业，专不专业倒不影响，只是张伟喜欢就行了。
“OK，咱们出发！”
张伟微微一笑，对夏千月准备了这么久，没有一点不满。
楼下，张心炎和张心舞已经等候在这里。
不过与张伟二人不同，作为司机的张心炎，和作为同行者的张心舞，他们就穿得比较随意了。
比较他们今天的目的，可不是去参加名流云集的晚会。
而是……搞事！
“走，出发！”
张心炎开车，载着四人前往市郊的庄园。
原本市郊的交通还算是比较通畅的，但因为章天龙将慈善晚会的地点定在这一片之后，庄园附近的交通就堵塞了。
哪怕有交通署的外勤辅助引导，一个红绿灯起码也得20分钟才能过。
等张伟他们来到市郊的别墅时，慈善晚会已经开始了。
“憨憨，咱们走！”
张伟下了车，做出了一个绅士的邀请。
夏千月自然是十分……女汉子的抓住张伟的手腕，然后双目扫视四周，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戒备。
这个憨憨，不懂情调啊。
张伟无奈。
如果是杰西卡的话，就会轻轻挽着自己的手臂，十分淑女的贴过来让自己领着她走进去。
“算了，慢慢来吧，一步步培养憨憨的淑女性格……”
张伟觉得，这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目标。
他只能领着夏千月，朝庄园内走进去。
“金城律所，张伟？”
庄园门口，负责接待贵宾的侍者接过张伟递过来的请帖后，一脸的意外。
“这份请帖，我记得是给赵青岩先生的，怎么……”
“赵叔临时有事，让我代为参加了，怎么，不可以？”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张伟不是……”
侍者看了眼张伟，面露为难。
没办法，现在整个东方都都知道，眼前这位和章家有矛盾。
尤其是章家的老三章狼，可不就是这位给送进去的。
现在在章家地盘内，让你张伟来参加晚会，这不是找事儿？
“哟呵，老汤，你在啊！”但就在此时，眼尖的张伟看到了一个熟人，当即就招呼了一声。
那被喊为老汤的，自然就是汤师爷。
“这小王八蛋怎么来了？”
看到张伟，汤师爷也意外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张伟居然有脸来参加章家举办的慈善晚会。
你小子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对，这一次来的都是东方都有头有脸的人，可不能出意外。
汤师爷收敛了内心的恶毒，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朝张伟走了过去。
“张律师，你怎么来了啊？”
“汤师爷，我这不是想要为东方都的慈善事业尽一份心吗？”
张伟说着，掏出一张100万的支票，递给了汤师爷。
“喏，这是我准备的支票，金额为100万，也算是附和一下章议长的意思咯。”
汤师爷接过支票，一脸的意外。
你张伟还能这么好心，100万说捐就捐？
不过既然你都掏了钱，而且带着赵家的请帖，那也确实该让你进来。
“让张律师进来吧！”
他一声吩咐，阻拦张伟的侍者都不自觉让开了路。
“去，把这张支票保存好，记得标上张律师的名字！”
汤师爷又喊来一个侍者，将支票交给对方后，还吩咐了一句。
后者自然是点头应是，躬身告退。
“那么，张律师，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花园内有自助食物，这里全场的酒水全免，你们随意。”
汤师爷说了一声，直接离开了。
不过他在走之前，还是朝附近的一个侍者叮嘱了一句，又指了指张伟的位置。
显然，他是吩咐手下人，盯着张伟，别让他搞事。
张伟对于这些小动作，自然是微微一笑，就领着夏千月一起在庄园的花园内闲逛起来。
说起来。
这一处花园的位置，距离上一次武林盟主挑战时的武家庄园并不远。
甚至走到庄园二楼的位置，还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武家庄园呢。
二者也都是同样的设计，园林别墅，小桥流水，充满着意境。
可惜，张伟觉得这个地方，太虚伪了一点。
起码来这里参加晚会的客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副虚伪的面具，带着伪善的笑容。
互相见了面笑容满面，但背地里却恨不得给对方捅刀子。
“难怪赵叔不喜欢这地方，果然是虚伪的名利场啊，他整天捣鼓代码，捣鼓新产品的研发，对于为人处世的事情，可能感觉厌烦了吧。”
张伟领着夏千月，在花园内逛了两三圈之后，终于是走进一处大厅内。
这里的人就更多了，同时脸上的面具也更加得虚伪。
“钱总，最近你们公司好像惹到了一点麻烦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问题，金融署都说了我们公司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叫在詹青泽的交易员，我也是承受了无妄之灾啊。”
“是吗，听说这次你的对手，好像也是个棘手人物？”
“张伟是吧，我觉得还好啦，我相信这位张律师应该也是深明大义之人，不会为难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吧？”
没走几步路，张伟就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钱茉莉！
作为章地虎暗中的女人，明面上东方都的一位成功女商人，她来参加晚宴也是很正常的。
“钱总，那个人是不是……”和钱茉莉交谈的几个人之中，有人认出了张伟。
钱茉莉回头一看，眼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怨毒。
她显然是恨透了张伟，恨透了这个在法庭上对自己和东星证券针锋相对的人。
不过这一抹怨毒消失的也很快，钱茉莉的眼中再次恢复了从容。
但要让她和张伟打招呼，这显然是办不到的。
钱茉莉转过身，又再次和几个相熟的朋友交谈起来，就好像没有看到张伟一样。
但张伟从钱茉莉身边走过时，能够敏锐感觉到一股杀意萦绕在自己身侧，显然这钱茉莉一直在盯着自己呢。
大厅内，宾客都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晚会的发起人章天龙就在这里。
并且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更加高大，面相和他有五六分相似的男人。
章地虎！
东方都传说中的虎爷。
说起来，这还是张伟第一次见到对方，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帮派魁首。
当然了，对方明面上的身份，是东方都的一位慈善家。
而且相比于这个身份，他哥哥的身份才是真正的耀眼。
章天龙可是东方都的市议长，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是甘当绿叶了。
也就在张伟走进大厅的时候，汤师爷听到了手下侍者的汇报，他连忙带着消息，来到了章地虎的身边。
在后者耳边附耳几句后，章地虎也看向了张伟二人的所在。
章地虎又凑到了自家大哥的耳边，说了几句。
“哦，张伟居然来了？”
无论是章天龙，还是章地虎，听到张伟来参加晚会的消息，全都不敢相信。
你个小混蛋是真敢来啊！
把我弟弟送去监狱，你居然还能大摇大摆当成没事人一样，来参加我们的晚会？
我们不把你轰出去，是不是就很对得起你了？
但事实上，章天龙还是换上了一副笑容，然后轻轻拨开人群，走向了张伟。
“张律师！”
不得不承认，章天龙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笑容能让人如沐春风。
起码张伟看到章天龙带着笑脸走向自己时，内心也不得不吐槽一句“十足的伪君子”。
这个笑容，还有这一身正派的气息，就好像《天龙八部》中的慕容复，《笑傲江湖》中的岳不群，《连城诀》中的花铁干。
世家出身，名门正派，位居高位，这都是章天龙的人设。
“章议长！”
张伟自然是同样笑脸相迎，二人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切的握了个手。
“张律师，听说你为了这一次的晚会，捐款了100万？”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的一份心意。”
“张律师不愧是我东方都的青年才俊啊，要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有善心，我相信我们可以将东方都建设的更加美好。”
“章议长说的是，让东方都更加美好。”
此时此刻，二人就笑着和对方问候，将虚伪这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对了，听说你最近和我弟弟有些矛盾，还在法庭上污蔑他？”
章天龙的笑容突然一敛，显然是提到了“正事”。
“哦，章议长，我也是道听途说，而且法庭上嘛，有时候用一些小手段，也是必须的。”
“这倒是，可我还是希望作为律师，能够说一些有事实依据的话，毕竟法律工作者，讲究的都是证据啊。”
“章议长说的是，我也奇了怪了，到底是谁说你的弟弟是猛虎堂的那位虎爷，这不完全就是污蔑吗，章议长的弟弟怎么可能是帮派成员呢？”
“哈哈哈，张律师知道就好。”
章天龙又再一次恢复了笑容。
“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弟弟章地虎，他可也一直想要认识一下张律师你呢。”
在章天龙的引荐下，张伟和章地虎也算是正式见面了。
“你们聊吧，我要去招待其他的宾客了。”
章天龙又是笑着离开了，将章地虎和张伟二人留下。
人群离开后，张伟和章地虎算是面对面了。
“虎爷？”
“张律师，我可不是什么虎爷，你莫要喊错了！”
二人各自退开一步，随后脸色都变得无比冷漠。
没有了外人，二人显然都不打算装了。
“虎爷你说笑了，这儿没外人，咱们就别装了。”
“张律师你才是，就算没外人，但你以为我会中了你的道？”
章地虎看着张伟，暗道你小子身上八成有录音设备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是什么做事风格，我可是早就调查过了。
“对了，张律师，你和钱茉莉的矛盾，是不是可以私下里和解呢？”
章地虎指了指不远处的钱茉莉，向张伟暗示了一二。
“虎爷这是打算和解？”
“民事诉讼，无非就是钱嘛！”
章地虎好似早有预料，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也是想要依靠这个官司打向名气，毕竟你们律师这一行，知名度还是非常重要的。”
“可这个名气能换来多少钱，你自己估计也不清楚吧，那我代替钱茉莉和你说一句，如果你能撤案的话，她可以给你这个数。”
章地虎说着，竖起一根手指。
“1亿？”
“张律师要是嫌少，后面可以加个零！”
“虎爷真是好算计啊，拿了投资人200亿，破碎了多少个家庭，结果想着用10亿消灾，最后这10亿估计也是无数个家庭的最后积蓄了吧？”
“张律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在东方都，没有人可以这么不听我的劝告！”
“是吗，虎爷，那我也告诉你一声，我张某人已经不需要依靠着案子来打响名气了，托某些人的福，现在整个东方都都知道我是‘杀人律师’了！”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章地虎见张伟不配合，也懒得费口舌了，转身就走。
而张伟，则是目送着对方走远，面露一丝诡笑。
他返回到女伴夏千月身边，附耳低声道：“开始行动，今天务必要得到我们要的证据！”
显然，张伟来参加晚会，其实另有目的。
474章 行动结束，一把火
张伟打算行动了。
毕竟在这片虚伪的名利场，他虽然自认为自己能应付，但也略感无趣。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一群伪君子凑一块儿，说得那都是违心的话。
“行动！”
张伟朝夏千月打了一个手势，后者也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同时来到附近的侍者面前。
“请问，卫生间在哪儿？”
“哦，卫生间在二楼，走那边的过道上楼梯，然后直走1分钟就能看到了。”
侍者给张伟指了路，他立即出发，好似憋不住一般，发足狂奔。
“真急啊！”
侍者看着张伟离开，嘿嘿一笑。
张伟上了楼梯，来到二楼后，直奔卫生间。
他很快跑了进去，然后带上了门。
角落处，张伟从衣服口袋内掏出一个微型耳机给自己戴上，然后测试了一下。
“喂喂喂，能听到吗？”
“听到啦~”
另一头，响起了二闺女赵潇潇的声音。
“喂喂喂，张伟在不在？”
突然间，夏千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憨憨，能听到！”
张伟朝隔壁看了一眼，夏千月就在哪儿。
不过二人的交流，还得通过耳朵内的微型耳机才行。
“臭弟弟，汇报情况！”
“知道了，知道了，我姐已经进去快30分钟了，但目前没找到你说的地方，对了，停车场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啊。”
张伟又喊了一句，随后张心炎不情不愿的声音才响起。
“外面没情况很正常，但小舞姐找了30分钟，还是没有线索吗？”
张伟眼珠子转动，显然也察觉到了棘手。
“张伟，为什么你非要说线索在这里啊？”
同样藏在隔壁的夏千月，又再一次发挥了好奇宝宝的作用，语气略带疑惑。
“很简单，你第一眼看到章天龙和章地虎时，是什么感觉？”
“他们好虚伪啊，明明恨你恨得要死，却还能走上来冲你微笑，和你握手。”
“是啊，就是如此。”
无论是章天龙还是章地虎，他们都虚伪的很，虚伪的让张伟都懒得和他们说话。
因为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反正说的没有半句是真心话。
“你还记得吴队他们今天的任务吗？”
“记得呀，配合扫黑组一起行动嘛。”
“那就是了，章地虎明白，外面有调查行动，而且很可能目标就是猛虎堂。那么作为猛虎堂的老大，他一定会想着将猛虎堂的秘密藏起来，藏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猛虎堂的总部？”
听到夏千月的猜测，张伟笑了。
“如果是一般时刻，秘密确实会藏在猛虎堂的总部，但今天是一般时候吗，显然不是吧？”
他笑过之后，冷声分析：“章地虎这个人虚伪的很，而虚伪的人是如何看其他人的，他们可能会把别人当做和自己一样。”
“他们看别人时，总会想着这个人心里头藏着秘密，一看到有人行动反常，就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奸细，与人交流时也会思考，这个人接近我是不是另有目的。”
“因为他们自己是伪君子，他们也会将别人代入成和自己一样的人，换言之他们绝对不可能相信别人，只能够相信自己。他们认为，在这个虚伪的世界中，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那个人。”
张伟眼睛一眯，强调道：“所以，章地虎一定会将事关猛虎堂的秘密藏在他的身边，也就是藏在这里。至于猛虎堂所谓的总部，他章地虎在的地方，那才能算是总部！”
“可今天这里要举办晚会，人是不是太多了？”
“不，人其实一点也不多，而且晚会举办的地点，其实只是庄园的一小部分区域，这座庄园这么大，要藏一点东西，完全足够。”
张伟说着，朝门外看去。
“更何况，正因为整个东方都都知道，这里要举办慈善晚会，并且这是由市议长发起的活动，所以调查科是绝对不可能搜查这里的。将猛虎堂的秘密藏在这里，才是绝对的安全。”
“现在，就是我们将这个秘密，给彻底挖出来的时刻了！”
张伟说到此，面色变得无比凝重。
……
与此同时。
东方都，某处码头。
与热闹的城市中心不同，码头一到晚上就变得人烟稀少。
除开一些夜间还在运作的交易港口之外，东方都的一些小码头，在晚上都是没有人的。
正因为如此，常人触及不到的地方，就容易滋生罪恶。
猛虎堂掌控者东方都的不少码头生意，这一处小码头也是猛虎堂的产业。
码头内的仓库里头，此刻正聚集着不少人。
“老大什么情况，让我们来这里，说是有一批货？”
“这地方，总部都快要放弃了，怎么可能有货要交接，而且还是在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啊，这码头好像早就不用了吧，几个月都没有船过来，今天居然来货了？”
几个混混凑在一块儿，商量着事情。
“老大，这是什么情况，都到了约定的时间，怎么卖家那边没动静啊？”
其中一个混混，来到一个地位较高的男人身边，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上面给的意思，是等，等到那边把货交给我们！”
男人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他的面色，确实也不太好看。
因为他最近收到了一点风声，好像上面有什么行动。
不过以他在帮派中的地位，还不了解详细的信息，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有人来了！”
突然间，又一个混混喊了一声。
男人带着一群手下，看向仓库出口，就见外面陆陆续续也走进来十多个混混。
“哟呵，我道是谁呢，这不是火哥吗？”
“强子？”被称为火哥的男人，看了看来人后，眉头一皱。
因为这个叫强子的，和自己在帮派中的地位差不多，二人平日里也不太对付。
最为关键的是，二人隶属于同一个帮派。
既然是自己人，那么就不是交易对象了。
“强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上头让我来收一批货，约好的时间就是现在，但火哥你也知道，我强子从上学那会开始，最烦早到晚退这种事，我也最讨厌等人，所以就在约定的时间内卡点到了。”
“怎么会，你也是来收货的？”听到这个回答，火哥眉头一皱。
“也……火哥你什么意思？”强子也发现了不对劲。
帮派居然让两帮人来收同一批货，这是何意？
一时间，一股不好的念头在二人脑海中闪过。
“撤！”
“麻溜滴闪！”
二人各自朝小弟们喊了一句，然后就要风紧扯呼。
但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砰砰砰！
仓库四周，突然传来了爆炸声，随后是一枚枚带着烟雾的投掷物，落到了他们的面前。
“催泪瓦斯！”
看到落地的玩意，无论是火哥还是强子，全都面色剧变。
这是调查科的玩意，而且一般都是反黑组常用的装备。
虽然不知名，但却能让你难受。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看到这玩意，他们就懂了，附近有反黑组的人。
“兄弟们，条子来了，拼一把！”
强子性格冲动，直接对着手下们喊了一声，然后带头冲锋。
“糟糕，被算计了，还是交易行动暴露了？”
火哥则是皱着眉头，眼神闪烁，开始思考自己为何陷入如此境地。
他完全是遵照着上头的指示，在规定时间，来规定地点收规定的货，没有一点不符合上头的安排。
以往只要自己守规矩，那么就绝对不会出问题。
可今天，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条子出现，并且看起来对方好像早已等候在这里了。
“老大，怎么办？”
有个小弟神色慌张的喊了起来。
因为催泪瓦斯的作用，他们全都眼圈泛红，眼泪直流，满脸的痛苦。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面前有人在切洋葱，切了几百个却不带停的，眼睛快受不鸟了啊。
“跟着强子一起冲！”
火哥大手一挥，让小弟们跟在了强子身后。
不过他自己却没有行动，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快面巾，给自己蒙上了脸。
看着手下小弟们和强子一起冲了出去，火哥那是直接奔向无人的角落。
仓库不止有一个出头，他选择自己一个人走小路，这样不容易暴露。
结果等火哥从仓库的小道跑出来时，就见到门口密密麻麻站着十几号人。
“站住，举起手来！”
十几个枪口子对准了自己，火哥表示不用这么郑重。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举起了手，不带一丝犹豫的。
很快，火哥和小弟们又碰上了，并且还见到了强子。
手下几十号小弟全都被制服在地，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雷队，林队，吴队，柳队，目前被抓的人都在这里，没有漏网之鱼！”
火哥就感觉，自己被不少人的视线扫过。
“奇怪了啊，你们觉不觉得这行动太顺利了一些？”
“你不说我也这么觉得。”
“不是收到线报，说有猛虎堂的高层来这里交易吗，我怎么感觉抓得都是一些底层小弟呢？”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火哥差点就要回怼一句。
他们都是小弟，但我不是啊，我可是有身份的人。
“笑话，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强子是谁，把我说成底层小弟，我强子不服！”
好吧，有人还真怼了一句。
火哥一脸的无语，并且差点要忍不住一脚踢死强子。
你丫的不带脑子是不是？
咱俩都栽了，你丫的还逼逼赖赖，还把自己身份暴露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帮派的中层？
配合懂不懂，遇事别说话懂不懂？
“火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强子那边，直接喊了一声。
“什么火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火哥真的差点忍不住了，要给那个王八蛋一大逼兜子。
你谁啊，我和你不熟，火哥也是你能喊的，给我闭嘴吧你。
“火哥？”
“强子？”
“这两货我记得是猛虎堂的中层干部吧，不过好像不是排名靠前的中层干部。”
“中层又如何，不是高层的话，这次行动的收获就不大啊。”
“算啦，算啦，抓到人总比没抓到好，有就不错了。”
“对了，雷队，那边行动怎么样？”
一个高大的男人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哦，反黑组那边行动如何？”
“也抓到了人，不过好像只有两三个中层干部，你们也是这样？”
“明白了，看起来我们的行动失败了啊！”
高大男人挂断了电话，随后看向了同事们。
“反黑组那边和我们一样，他们突袭的是‘总部’，抓到了小猫两三只。我们突袭的是‘交易地点’，也抓到了小猫两三只。”
一行人面面相觑，好像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雷队，在仓库里搜到了一些违禁品！”
就在此时，有个队员招呼了一声。
5分钟后。
仓库里的违禁品都被缴获，并且一一展开在码头空地上。
但无论是强子还是火哥，可看到面前的违禁品数量，全都面露不解。
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想到，这批货已经放在了码头仓库里头，他们原本以为堆在角落的那些集装箱都是空的，没想到里头有货。
这下子玩了。
现在算不算人赃并获？
“附近还有其他东西吗？”
“雷队，我们都搜过了，甚至还派了协助犬，附近真没有东西了。”
“没了啊，那就收队吧！”
随着领队大手一挥，所有人开始收队。
违禁品和帮派分子，自然是带走的带走，扣押的扣押。
返回调查科总部后，重案组和反黑组的两拨人也汇合到了一块儿。
看着双方抓到的人，双方领队都看得出来，没抓到一个高层，这次行动其实算是失败了。
抓到了人，但等于没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重案组的雷虎，林若男，吴勇等人，此刻也凑到了一块儿。
他们正在监控室内，看着隔壁审讯室的一幕。
反黑组组长正在审问里头的火哥。
“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你的律师，人呢，他这么还没来，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反正我要等我的律师，他们一定会来的！”
“好，我今天就在这里陪你耗着，看看你的律师什么时候来。”
看到审讯室内的僵持，雷虎等人摇了摇头。
他们知道，这一次审讯，其实问不出什么内容。
至于所谓的律师，一般他们抓到猛虎堂的人，律师几乎是跟在他们后面就到了。
可这一次，事情有些反常，都一个小时了，律师居然还没出现。
这说明了什么？
“我总感觉，这一次的行动，对方好像提前知道了啊？”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今天咱们行动，结果刚好就有两个中层干部在里头，并且正好查到了可以把他们定罪的违禁品，而且猛虎堂的律师迟迟不现身，这些都说明了一种可能。”
“他们都是弃子！”
几个队长面面相觑，随后面露不甘。
抓到了猛虎堂的人，但却是对方让你抓到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受人摆布一样。
看着审讯室里头，还在和帮派份子比耐力的反黑组组长，雷虎等人都摇了摇头。
这一次，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虽然后面会有发布会，将火哥强子等人的信息公布，表彰反黑组在这次抓捕行动中的功劳。
但只有他们清楚，抓到的小猫两三只，对于猛虎堂这样的帮派势力来说，不过是蜈蚣的两条腿而已。
舍弃了也就舍弃了。
他们现在思考的是，这一次的行动，到底是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筹划了这么久，可为什么会如此……
明明他们都兵分两路了，一队突袭据点，另一对突袭交易地点，可两队居然都扑了个空。
这猛虎堂的背后之人，简直是手眼通天啊。
……
同一时间。
慈善晚会现场。
“嗯，好的，我知道了。”
章天龙挂断了电话，然后笑着来到自己弟弟章地虎身边。
“那边已经收队了，抓到了你事先安排好的几个人，后面会召开发布会，表彰行动的收获吧。”
“哼，收获。”
听到哥哥的话，章地虎笑了。
那帮条子实在是够蠢，我让你们抓，你们才能抓到人。
我不让你们抓的话，你们什么都捞不到。
章地虎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了一抹弧度。
这就是地位带来的优势，让他能够凌驾于一般规则之上。
“议长，您需要带头点烟花了。”
就在此时，议长的秘书急匆匆跑来，附耳在章天龙耳边说了一声。
“走吧，接下来是本次活动的重点。今晚上你们的计划安排顺利进行，值得点一份烟花庆祝！”
“好，今天是得好好放个烟花，庆祝一下。”
章地虎跟着章天龙，一起走向花园。
与此同时。
庄园二楼卫生间。
“张伟，我好像发现了一处地方，附近没有宾客，但却守卫森严！”
“好嘞，那里一定就是章地虎用来藏秘密的地方，小舞姐你原地待命，我们随后就到。”
张伟说着，看了眼时间。
“憨憨，待会烟花表演就要开始了，我们也准备行动！”
“明白！”
听到夏千月的回应，张伟点了点头。
随后，他左右看了看，确认卫生间没有人进来后，就离女卫生间的墙壁远了一些。
下一秒，就见花园内升起一道尾焰。
嗖——
啪！
烟花深入高空，随后爆炸了。
砰！
卫生间的墙壁，也在烟花爆炸的瞬间，也跟着炸了……
475章 舆论，热搜，第二把火
张伟在行动前，特意叮嘱过夏千月。
等会行动的时候，动静最好控制得小一点。
虽然有烟花的爆炸声作为掩护，但他心里头其实还有些害怕呢。
当看到墙壁炸开的一瞬间，张伟直接长大的嘴巴。
好在这卫生间虽然大，但里头没什么人。
这要是里头有人的话，指不定要被吓出人命呢。
灰尘散去，炸开的墙壁内，走出一道穿着夜行衣的人影。
“憨憨，你能不能动静小一点？”
“不行啊，这墙壁有些厚，我不用力的话，不好打穿。”
揭开面巾后，夏千月一脸郑重的指了指身后破开了一个大洞的墙壁。
看对方一脸认真的模样，张伟只能在内心疯狂吐槽。
不愧是章家的房子，质量就是好，我家憨憨不用拳头还真打不穿墙壁。
说着，张伟也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黑色口罩，直接挡住了脸。
他穿着黑色的正装，倒也能融入夜色之中，不需要像夏千月这般提前更换衣服。
“行了，等下一声烟花想起来，你就打碎这个角落的墙壁，我们直接从这里走！”
张伟指了指卫生间角落的一块区域，如此说道。
“好嘞！”
夏千月撸起袖子，活动了一下右手腕，蓄势待发。
啾——啪！
花园之中，第二道烟火升起，随后爆炸开来。
砰！
卫生间的角落，随着烟花爆炸声一起炸开了。
看着面前地面上的大洞，张伟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走着！”
二人从炸开的洞内钻了进去，很快离开了卫生间。
而卫生间门口。
还有几个侍者守在这里，他们看着里头，一脸奇怪。
“话说，刚才地板是不是晃了两下？”
“还有，烟花爆炸的声音有这么大吗，我是不是耳鸣了，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
“可能吧，不过我就奇怪了，上个厕所而已，需要这么久吗？”
一个侍者指了指卫生间里头，一脸奇怪。
因为张伟进去了，已经好一会儿了，照理说放个水不需要这么久才对。
“话说，那个女生也是进了卫生间吧，她是进了男士的还是女士的，他们会不会在里面来一发？”
“这谁知道呢，不过我估计有可能。”
几个侍者好似猜到了真相，顿时笑容都猥琐了起来。
反正卫生间的入口只有一个，他们只要守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漏掉张伟！
与此同时。
那两个本应该在卫生间来一发的人，此刻已经在庄园的楼顶上快速行动起来。
不过说是行动，其实是夏千月背着张伟，在屋檐上飞檐走壁呢。
听着耳边的破风声，不远处还有烟花的爆炸声，张伟感觉这个晚上真是刺激。
夏千月连续跳跃了数下后，终于是来到了一处合院制式的房子附近，并且在这里早已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女人等候再此。
张心舞揭开面巾，赶忙说道：“小夏妹妹，张伟，你们来啦！”
“就是这里吧，小舞姐？”
“是的，下面有不少守卫，甚至还有一些好手在，一定是这里了。”
张伟顺着张心舞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院子里头，有不少身材健硕高大的黑衣保镖在走动着。
这院子明明不是晚会的举办地点，但守卫却比晚会现场还森严。
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那么看起来，猛虎堂的秘密就藏在这里了。”
“要行动吗？”
张心舞又重新戴上黑色面巾，准备活动手脚了。
一旁的夏千月更是跃跃欲试，久等一声令下，就要杀下去。
“别急啊，等潇潇那边切断这里的信号。”
张伟说着，点了点耳机。
“潇潇啊，你那边怎么样？”
“放心吧，切断信号的小家伙们已经来了。”
“小家伙们？”
张伟楞了一下，随后抬起头。
就看到在烟火的光芒之中，一道白影飞速靠近。
那是一台无人机，速度很快，从三人头顶上方的天空中疾驰而过。
它飞过只是，好像撒了什么东西下来，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一堆昆虫。
张伟伸出手掌，接了一下，就看到掌心处多了一只蚂蚁大小的虫子。
他凑近一看，这不是什么虫子，而是某种微型机器人。
“这是战部委托他们研发的机器人，一般都是在战地区域使用，今天为了配合行动，我去要了一套。”
耳机内，响起了赵潇潇的声音。
“好家伙！”
看到掌心之中小巧玲珑的玩意，居然是战地机器人，张伟不得不说一句，赵叔牛逼。
蚂蚁一般的小虫子们，飞速落入下方的建筑之中，在墙壁木梁上攀爬，很快弥漫附近一片。
“开始！”
随着赵潇潇一身喊，她好似按下了某个按钮。
滋滋……
耳机内，响起了一阵电流声，随后赵潇潇的声音彻底和他们断开了联系。
“二闺女，二闺女？”
张伟低声喊了几句，但赵潇潇却全无回应。
显然，联络的通讯被中断了。
张伟三人将耳机收好，然后看了眼下方。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行动开始！
“动手！”
随着两声娇喝，夏千月和张心舞二人，直接纵身一跃，落入庭院之中。
“什么人！”
“闯入者！”
“大胆，居然敢……”
“哎呦！”
这帮守卫还没说完呢，就听得下方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随后他们全躺地上了。
“快，呼叫支援！”
有人顿时反应过来，别看来得是两个人，但战斗力实在是太猛。
需要支援！
可他们掏出对讲机之后，却发现另一头没有动静。
将对讲机凑到耳边，也只能听到一阵嘈杂的电流音。
通讯，被切断了！
不过3分钟，下方的战斗已经结束。
当张伟小心翼翼跳下来时，就看到满地的守卫都已经失去了意识。
“不愧是小舞姐和憨憨啊，战斗力就是猛！”
看到两个女生的战果，张伟案子庆幸，还好她们都是自己人。
这要是敌人，那自己岂不是夜不能寐？
“走着！”
张伟和二女会合后，直接大手一挥，好似发号施令般，一行人开始摸索。
这一处院子的地方很大，里头也有不少房间，但位于一层二层的房间，张伟没有去看。
他知道，章地虎就算要藏东西，也不可能藏在显眼的地方。
他一定会放在非常非常隐秘的地点。
这一处地方既然是章家自己的，那么在庄园内准备几处地下室，也是合情合理啊。
地下室，不仅隐秘，而且空间大小全看你要怎么挖。
藏的东西多，那就把地下室挖大一点不就行了？
张伟三人在房子里头走着，一路扫荡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封锁的铁门附近。
大门口有守卫，但却被夏千月给秒了，前后不到一秒钟，对方估计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这门挺厚实啊！”
张伟敲了敲面前封锁的铁门，这绝非人力可以打开。
既然如此，他自然是后退了几步。
“憨憨，看准时机啊，记得听外面的烟花声，别整出大动静。”
“我尽量吧……”
被当做开门机器的夏千月，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积蓄体内力量。
啪！
外面的烟花声还在继续。
咚——
夏千月“开门”的声音，一样响了起来。
可一拳头下去，铁门只是微微扭动变形，凹陷了一小部分。
“好硬啊！”
看着面前扭曲的铁门，夏千月有些意外。
“一拳不行，那就多来两拳呗！”
张伟却呵呵一笑，示意夏千月不用在意。
反正通讯被切断了，他们也不怕触动了什么警报。
而且章地虎好像对这里很自信，没有设置任何的警戒机关。
又是几声烟花爆炸后，铁门终于支撑不住夏千月拳头的轰击，变得支离破碎，发出一声哀鸣后轰然倒塌。
铁门之后，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漆黑密道。
张伟三人对视一眼，显然是觉得找对地方了。
“走吧，猛虎堂的秘密，就在里头！”
三人走入其中，身形很快被黑暗吞噬。
……
另一边，晚会现场。
天空中，一道道烟花升起，炸出绚丽多彩的火焰。
作为晚会的发起人，章天龙立于花园正中，被一众人簇拥在中心。
在他的身边，是弟弟章地虎。
二人携手而立，满面笑容，接受着身边人不停的恭维。
不过身处于名利场的中心，兄弟二人却一点也不反感，应对从容，好似天生就喜欢如此。
不远处，汤师爷走了过来，朝虎爷点头示意。
“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会儿。”
章地虎连忙笑着和身边之人打声招呼，然后拨开人群，来到了汤师爷这里。
“师爷，那小子有动静吗？”
“虎爷放心，那小子他啊，现在应该在……”
汤师爷说着，凑到章地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哦，都快1个小时了，还没从卫生间出来？”
章地虎听后也笑了，当真是好家伙，这是打算在晚会结束前，不出来了是吧？
你小子体力真的这么好？
还是说在这种场合，偷偷摸摸干那些事，让你感觉到了刺激，舍不得出来了？
“师爷，你确定那小子一直在里面？”
“是的，我确定，我让四五个手下盯着他们呢，卫生间的出口又只有一个，他们绝不可能瞒过这么多人的眼睛。”
汤师爷自然是十分自信。
但他不知道，卫生间出口只有一个，但某人可以用蛮力再开一个出口。
“那就好，这里毕竟是重要场合，晾那小子也不敢惹是生非！”
章地虎冷笑一声，又问道：“那么，之前和你说的行动呢？”
“虎爷放心，人选都是早就拟定好的，他们现在都已经被带走了，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反黑组和重案组都已经收队了。”
汤师爷说着，阴冷一笑道：“那几个家伙，交不交代都无所谓，他们已经半年多没接触到咱们猛虎堂的核心机密了，就算他们真想交代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我的徒弟都在东星证券守着，也不会去救他们的，到时候只有法院安排的公设辩护律师能帮他们，不过公设辩护律师的水平，怎么可能把他们捞出来？”
虎爷和汤师爷对视一笑，二人眼中满是讥讽。
这一次，他们算是将一切都算计到了。
“那么，就只剩下那个案子了。”
章地虎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与毒辣。
只要东星证券的案子结束，那么他们猛虎堂就可以再次利用那200亿高枕无忧一段时间。
等下次在缺少资金的时候，他们依旧是按照老计划，献祭一个背锅的，然后……
“咦，虎爷，晚会还有烧烤吗？”
就在此时，汤师爷突然嗅了嗅鼻子，一脸奇怪。
他依稀记得，晚会准备了食物，没有安排烧烤啊。
可他怎么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这是什么情况？
“虎爷，是我年纪大了，鼻子退化了吗，你有没有闻到烧糊的味道？”
章地虎眉头一皱，鼻尖也抽了抽。
他也闻到了想同的味道，好像是烧烤，但却又夹杂着什么焦糊的刺鼻味道。
“不好啦，着火啦！”
不远处，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见不远处，火光冲天而起，随货弥漫开来。
火焰升腾，几乎小半座庄园的区域，燃起了熊熊大火。
“虎爷，那地方是！”
章地虎和汤师爷看向不远处，面色骇然，目眦尽裂。
因为那个地方，是章地虎存放重要东西的场所，有下属24小时严格把守。
可现在，那地方居然着火了。
“快，掩护议长离开！”
花园之中，市议员的保镖们开始行动，掩护章天龙撤离。
此刻的章天龙也郁闷了。
为什么参加了两次慈善晚会，结果都出了事？
第一次我虽然是名义上参加，发起人是林向天他们，这我也就忍了。
这第二次，是以我自己的名义发起的，居然还能出事？
那帮下属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放任火灾隐患？
这下子东方都的人怎么看我，市议长发起的慈善晚会，因为工作疏忽被迫中断？
我章天龙不要面子的啊？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办法说，而且还被一众下属和保镖围在中心，然后带着他撤退。
章天龙没有办法，只能在手下的掩护下离开，然后上了专用车，离开现场。
不过他坐在车内的时候，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那个着火的地方，好像是自己弟弟用来藏猛虎堂秘密的地下室所在吧？
那地方属于重中之重，怎么就着火了呢？
庄园内，因为着火了，已经乱成一团。
不少人慌乱了起来，四处逃窜，冲出庄园。
人群中，三道人影也顺着人群一起离开，随后很快上了车。
“臭弟弟，开车，走着！”
随着某人的一声令下，张心炎直接开车，驶离现场。
……
翌日，周末。
张伟坐在林府之内，看着手中的《东方都早报》。
文章第一页的标题，就是关于昨日的慈善晚会现场火灾情况。
火灾原因是地下燃气管道泄漏，然后遭遇明火触犯了火灾，所幸没有引发爆炸。
不过火灾现场，发现了不少人的尸体，这些人都没有逃出现场。
“哼，猛虎堂的宰渣们，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看到文章之中报道的死亡人数，张伟一点也不同情。
因为这些人，都是猛虎堂的人。
“咚咚咚！”
就在此时，林府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来了吗？”
张伟冷笑一声，起身去开门。
“我们是调查科重案组的，张伟律师，你现在谈话方便吗？”
大门口站着的，是张伟的老熟人柳队长，他几乎是机械般的掏出证件。
“柳队长，什么情况，怎么要惊动重案组，我犯了什么事？”
“你没有犯事，只是昨天市郊的某座庄园发生了火灾，现场烧死了不少人，上头让我们询问一下现场的情况。”
“我记得，起火原因已经定性了啊，是燃气管道泄漏，那就是属于意外咯？”
“虽然是意外，但毕竟有这么多人伤亡，上头也难做，也得给大家一个交代不是。”
柳队长说着，直接掏出笔记本来，“张律师，因为这不是刑事案，我们只是想尽可能的还原一下真相，请你配合我们一下吧。”
“这是自然，我肯定配合你们啊。”
张伟说着，将柳队长等人邀请进来，然后给他们都沏了一杯茶。
随后，张伟开始“交代”当时的情况。
“你是不知道啊，那天我在上厕所呢，突然就着火了，火势太特别大，我当时那个害怕啊，就和我家憨憨一起跑了出去，然后果断上车就走了。”
“你家憨憨是谁？”
“哦，不好意思，是小夏，她这人不是憨头憨脑的嘛，我喊习惯了。”
“你们从晚会开始后，没多久就去了卫生间，并且在里头待了一个小时？”
“是啊，柳队长，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无聊，那还不如在里头娱乐娱乐嘛。”
“娱乐娱乐……”
柳队长作为重案组的老干员，自然是清楚这所谓的娱乐娱乐，到底是什么含义。
以前他也扫过色情场所，一些小情侣为了玩刺激，就喜欢在卫生间里头整点活儿……
他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张伟看起来一表斯文的，居然也玩得这么花。
“你真的坚持了一个小时？”
“怎么，柳队长怀疑我的能力？”
“这……”
好吧，老柳不说话了。
他年纪大了，可不想了解这种事。
调查很快结束，柳队长问不出什么来，也只能告辞离开。
张伟目送着他们离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接下来，就该章地虎头疼了吧。
476章 收拾秘书，我倪秋萍好难
周一，开庭日。
市法院，民事庭办公室。
倪秋萍作为东星证券民事诉讼案的主审法官，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准备。
披上法袍，戴上眼镜，整理好仪容之后，她感觉差不多了。
“走着，上庭去！”
离开办公室，穿越过一条走廊步入民事庭。
“全体起立！”
庭卫依旧是尽职尽责的宣布，声音很响亮。
他也在告诉所有人，主审法官来了，你们都给我安静下来。
全场所有人起立，朝审判席行注目礼。
倪秋萍淡定坐下，眸光扫过控辩双方。
张伟，原诉人，孙空文，汤师爷，被告哦钱茉莉等人都已经入座，各自就位。
“都坐下吧！”
见主要人物都没缺席，她点了点头。
“你们双方隔了这么几天，周末都休息的怎么样？”
虽然要开庭了，但倪秋萍决定问候一声。
“老倪，我已就绪，感觉良好！”
控方席上的张伟率先开口，还朝着审判席比了个“OK”的手势。
你谁啊？
还喊我老倪，我和你很熟？
倪秋萍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小子就喜欢嘚瑟是吧？
“多谢倪法官的关心，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
另一边，汤师爷和孙空文师徒二人，也朝审判席点了点头。
“行吧，既然如此，那本庭宣布，原告诉东星证券案聆讯再次开始！”
倪秋萍敲锤宣布，庭审继续。
“证人钱茉莉，请你再次上庭！”
钱茉莉从被告席上起身，来到证人席入座。
“张律师，我记得你上周二的交叉质询才刚开始是吧？”
“是的，老倪……”
“嗯！！！”
“咳咳……倪法官！”
见倪秋萍横眼看向自己，眼神充斥着警告意味，张伟连忙改口。
“你小子还不快点！”
“好嘞！”
既然倪秋萍催自己，那么张伟自然是不敢怠慢，直接走到证人席前。
“钱总，这个周末过得愉不愉快啊？”
“托你的福，还行！”钱茉莉冷哼了一声。
“还行，那就好……”
张伟嘿嘿一笑，随后面色骤冷：“因为接下来可能会让你很不愉快！”
此言一出，一股凉意在法庭上弥漫开来。
虽然张伟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说的话，却让不少人透体生寒。
“钱总，请问你还记得，我上周问你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我不记得了。”
钱茉莉说着，还摆谱道：“我有一个几千人的大公司要管，真以为随便一件小事，我就能记得住啊？”
“哦，小事啊，那行吧。”
张伟倒也不恼，只是开玩笑似的问道：“章地虎和你的关系，也算小事？”
“反对！”
被告席上，孙空文当即起身，“倪法官，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我当事人和章地虎先生没有关系的吗，而且章先生也不是什么虎爷，他只是一名普通的慈善家！”
“倪法官，我没有说章地虎就是虎爷这回事哦，我只是对被告钱茉莉与章地虎二人之间的联系进行提问，孙律师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呢？”
“嗯，你说得对！”
倪秋萍点了点头，朝孙空文警告道：“孙律师，你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于偏激了点？”
“抱歉，倪法官，我尽量克制！”
孙空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连忙道歉。
毕竟张伟只是问了一句章地虎和钱茉莉的关系，而这个问题，上周钱茉莉已经回答过了。
“我和你已经说过了吧，我和章先生只不过是朋友关系，普通朋友，那一次去沙滩酒店也只是正好遇到了。”
“至于你所谓的照片，不过是我们二人找到了共同话题而已，我们在商量做慈善的事情，所以举止看起来亲密了一点。”
“再说了，章先生是一个幽默风趣的男人，他也没有妻子，我也同样是单身，我们就算真凑到一块儿，难道违法了吗？”
钱茉莉说了很多，但这个回答没有任何不妥。
“钱总，这会儿记忆又好了，这不是把我上周问得问题都回答出来了？”
张伟微微一笑调侃起来，但钱茉莉却没心思搭理张伟了。
“确实也如你所说，你们二人普通的交朋友，普通的搞在一起，都是没问题的。”
“但是……”
张伟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如果你和他合谋吞下东星证券投资人的200亿资金，然后全都入账他的口袋里，那这件事可就不一样了！”
此言一出，钱茉莉的瞳孔剧烈收缩了起来。
“反对，不实指控，控方主观臆想！”
辩方席上，汤师爷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打断。
“反对有……”
“我收回最后那句话！”
就在倪秋萍准备开炮时，张伟已经提前做出了预判。
“钱总我问你，你真的不知道那200亿资产，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吗？”
“金融署的陈组长告诉我，钱已经转到离岸账户里去了，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钱茉莉冷哼一声，否认道：“而且，你问我做什么，去问詹青泽啊，他肯定知道在哪里！”
“钱总，你说笑了，这笔钱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
见钱茉莉不配合，张伟倒也不恼。
“其实本案的关键，还是200亿的投资亏空，大家应该都知道，在资本市场的运作之下，资产的总额其实是不变的，有人赚了钱那么就自然有人亏钱。”
“同样的道理，投资人亏了200亿，那么是谁把这笔钱拿出了投资市场呢，这就是我们需要找到的问题？”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我出示过了刑事庭中的庭审报告，金融署调查科的陈伟天组长曾经说过，这个案子其实是拉高抛售策略，是以王茹为首的业务员伙同东星证券内部，一起依靠着虚假的利好消息，大幅度做高了环保股和资源回收股的股价，然后在高位大量抛售，引爆了这几只股票身上的泡沫。”
对于这一点，陪审团和法庭上不少人都点了点头。
这件事，他们还都是记得的。
“那么问题来了，投资人的账户内，股票都是亏损的，那么那些大量抛售的账户里头呢，他们的资产是不是都是盈利了？”
张伟说着，拿出了一份图表放在了投影仪上。
“我先说明一下，这是一个银行账户的资金流动图表，这个账户就是东星证券的某个内部账户，也是大批量购买环境股的账户，后期在高位大批量抛售环境股时，也是这个账户。”
“大家请看这个账户的资金流动时间点，从年初一月份开始，就不停的有资金注入，用以购买股票，而在6月份环境股价格达到最高位时，突然一下子抛售了所有的份额，账户上突然多出了整整一个亿的资金。”
“你们猜猜，这一个亿的资金，有多少是投资人的血汗钱？”
张伟指了指图表中最高分的那一道线，面露诡笑。
但他的话，却让钱茉莉和汤师爷都翻了翻白眼。
这区区一张图表，到底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知道，大家一定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张图表能证明什么？”
“大家可以往最高分之后的日期看，你们可以看到，这一个亿的资金正在飞速减少，几乎是在几天内，这么一笔资金就整个消失了。”
“就是你们看到的所谓消失，这一个亿就从银行中消失了，查无可查，被人转移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
“钱总，你作为证券公司的老板，因为清楚里头的手法吧？”
面对张伟的提问，钱茉莉直接否决：“我不清楚！”
“我只是管公司的，不是专业的证券交易员，不太懂这些细则的东西！”
她的言外之意，身为交易员的詹青泽，显然是懂的。
“是吗，但这个很好懂啊，起码我都懂。”
张伟说着，笑道：“其实这个手法很简单，化整为零，将一个亿拆分成一百万个100块然后转移，这样就行了。”
“银行对于大额资金的流动是非常重视的，如果你要转移一个亿，普通的银行柜员是不可能操作的，必须要层层上报，直到分行行长甚至是总行的人同意，这一个亿才能够操作。”
“但是，如果将一个亿变成100万个100块，然后将这笔钱以小数额高频率的方式转移出来，那银行对于这种额度的资金审核，就会慢上好几天。”
“当银行查询到这一笔笔转移的金额，总计高达一个亿时，这笔钱早就转到了离岸账户之中，这也是为何200亿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消失的原因。”
“但我知道，这笔钱并非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转移了出去，事实上有人是知情的！”
张伟说到此，走到了钱茉莉面前，冷笑起来。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他看齐。
是不是你想告诉所有人，钱茉莉知道这笔钱的流动？
“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这笔钱的流动完全知情啊……祝秘书？”
“我不知道！”
张伟突然提高了嗓门，钱茉莉也立马回答。
但随后，后者反应过来，张伟提问的目标好像不是自己。
“祝秘书？”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被告证人席上坐着的祝秘书。
祝秘书愕然，你们为什么看我。
“祝秘书，这个账户的注册人是东星证券，但注册时却是你作为公司负责人签的字，你还有印象吧？”
“这……”
祝秘书万万没想到，这都被张伟翻出来了。
她确实在银行注册了很多账户，毕竟是证券公司，肯定要注册证券交易账户，对接账户，第三方资金托管账户等等。
“我……我……我不记得了啊……”
祝秘书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只能求助似的看向孙空文。
“祝秘书，你看其他人没用，这个账户是你负责的，你得告诉我们，这笔钱在你注册的账户内，用什么方法被转移了出去吧？”
“这个……”
祝秘书被这么多人盯着，面色变了变之后，终于响起了开庭前汤师爷的叮嘱。
“等开庭之后，无论张伟提什么问题，总之把锅甩给詹青泽就行了！”
“是詹青泽，是他让我以公司的名义注册的，最后注册的账号，我也交给了他！”
听到祝秘书的回答，孙空文和汤师爷都点了点头。
不错，要的就是这样。
“你是说，詹青泽让你注册了账号？”
“是的，这个账号应该是年初的时候刚注册的吧，就是詹青泽让我注册的，我估计他那个时候就对这个项目有野心了！”祝秘书最后还黑了詹青泽一把。
她甚至为自己的临场应变能力，在心中默默点了个赞。
“你敢发誓吗，这里可是神圣的法庭，你没有说谎？”
“我发誓，我没有说谎，都是詹青泽让我做的！”
见祝秘书发誓，张伟终于笑了。
“行，那我们再来看第二个账户。”
张伟拿出了第二份图表，和之前那个账户一样，有大额资金流动，并且内部资金同样有一个亿。
“祝秘书，这个账户呢？”
“是詹青泽让我注册的！”
得到一模一样的回答后，张伟却笑了。
“祝秘书，我问一句，詹青泽是什么时候入职东星证券的？”
祝秘书低下头，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大约一年又六个月前吧？”
“哦，那就是入职了东星证券有18个月咯。”
张伟说着，走到投影仪前，将一张贴纸撕开，露出里面的内容。
“请你看一下，这个账户的信息上，有账号的创建时间，你能回答我注册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祝秘书定睛一看，随后双眼瞳孔剧缩。
“注册时间是……是……10年前……这……”
“祝秘书，好奇怪啊，难道詹青泽在10年前，就已经布局这200亿的诈骗项目了？”
此言一出，法庭上不少人都乐了。
如果张伟说得是真的，那么这个詹青泽好棒棒哦，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啊，那时候他才上中学吧？
“所以，事实证明，祝秘书你在说谎咯？”
这一次，张伟的话就暗含锋芒了。
“我……”
祝秘书顿时哑口无言。
说谎被当庭戳破，她还能怎么办嘛。
“祝秘书，是谁让你在法庭上说谎的，是谁唆使你在法庭上作伪证的？”
张伟说着，目光朝汤师爷，孙空文和钱茉莉三人身上看去。
三人赶紧转移视线，不敢吱声。
没办法，现在张伟占着理，唆使证人在法庭上作伪证，这可不是一个小罪名。
三人不敢回应，钱茉莉更是疯狂朝着祝秘书使眼色。
“我，我……”
“没事，你要把罪名担下也无妨，反正作伪证这一项，就足够让你坐牢了，所以祝秘书，我祝你拜拜嘞。”
张伟不需要知道祝秘书的回答，而是笑着对其告别。
“庭卫，把这个证人押下去吧，等庭审结束后送去调查科，让他们调查一下证人的伪证罪细则！”
倪秋萍大手一挥，左右两个庭卫立即动身，将一脸茫然无措的祝秘书押了下去。
“钱总，你的秘书当庭作伪证，是不是你指使的啊？”
张伟收拾了一个秘书，接着就直接对钱茉莉开火了。
“反对，逼迫证人自证其罪！”
汤师爷立即打断张伟的发言。
“汤师爷，反应很快哦！”
张伟呵呵一笑，随后朝倪秋萍道：“倪法官，不用你说，我道歉！”
倪秋萍翻了翻白眼，好你个小王八蛋，都学会抢答了是吧。
“咳咳，各位，刚才祝秘书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让我们把注意力再转回账户上。”
“刚才我说了，投资市场的资产价值是固定的，有人赚钱就有人亏钱，总共就这么多钱在一个篮子里。你要取走200亿，那么在某个或者多个的离岸账户中，就会有200亿的资金流入是不是？”
“所以要追查200亿其实不难，只要知道在同一时间，那些账户之中注入了200亿资金就行了。”
此言一出，包括钱茉莉在内，不少人都翻了翻白眼。
全世界有多少交易账户，每天资金的流动总额，早就超过千万亿了吧。
要从中找到200亿，可不就是大海捞针。
而且你怎么知道，这200亿就是从东星证券的投资人口袋里流出的200亿呢？
“我知道大家心里头可能会想，要从全世界的所有账户中，追查到200亿确实非常的难！”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们知道这笔钱最后会流入到谁的口袋里，然后重点关注这位名下的账户呢，那么是不是就很容易能找到这笔资金了呢？”
此言一出，钱茉莉，汤师爷和孙空文三人的面色，全都骇然变色。
听张伟的意思，难道他要追查的账户，是那位大人名下的？
“钱茉莉，你知道这个周末，网络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件吗？”
“这……我怎么知道……”
虽然她听说了，但她不想回答。
“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很多人都在说，章地虎就是传说中的虎爷，他就是猛虎堂的掌舵人，帮派份子中的魁首啊！”
“反对！”
张伟的话音刚落，汤师爷和孙空文二人，齐齐站了起来，异口同声。
“倪法官，我这话说的没错吧，很多人都在说章地虎是虎爷，甚至这件事还上了热搜呢？”
张伟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一脸无辜。
“这个……”
这下子，倪秋萍就犯了难，这张伟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控方说了事实，因为周末她也看到了热搜的变化。
但这是不是传闻证据，可就非常难以定性了啊。
难！
我倪秋萍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