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浮空岛
封文君运气不错，遇到阁主大人刚好在这偏僻分院，并且心情不错。
她也没想到，居然能在当天，就见到阁主。
“什么事？”
戴着冰冷面具的阁主大人，声音机械又充满威严，与那个即墨先生的完全不同。
封文君肃然起敬，强压心中激动，正色回报：
“启禀阁主，弟子在黑市交易时，偶然发现圣丹宗与半兽人有所勾结，这是弟子搜集到的证据。”
“很好，你且细细说来。”
封文君也没想到，她第一次面见阁主，居然被夸奖了，而且阁主一点都不怀疑她，还给了她一块任命令牌，委以重任。
封文君已经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脑中不断盘算着，这个事情，究竟要怎么查。
她一个人显然不行，她不是炼丹师，她需要一个炼丹师的协助。
本来呢，封文君想到的第一人选，就是南宫宸。这孩子虽然心思多又怯懦，但总算很听话。
可是转而一想，南宫宸是圣丹宗的人，好像不太合适啊。上哪儿去找炼丹师呢？
都说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枕头，她正自紧锁眉头，就在通天阁外遇到秦朝云。
封文君兴奋地抓着秦朝云的胳膊：
“听说你会炼丹？斗丹、斗毒都赢了南宫宸那小子？”
“侥幸侥幸。”秦朝云是来找即墨渊，也没想到会再遇封文君，还一脸茫然呢。
“哪儿有什么侥幸，赢了就是赢了。不如，你跟我去一趟黑市。”
“黑市？在哪里？”
“我们宁州城就有，每个月开市一次，这个月的开市时间就在明晚。明天下午，我会去你们学院找你。嗯，就这么说定了。”
“哎？”
秦朝云还云里雾里呢，想说我又没答应你！那位姐已经骑着她的大红马跑远了，还真是风风火火的。
秦朝云想想，黑市他还没去过，凑个热闹也好。也就当默许，然后就自顾自去通天阁找即墨渊。
封文君还在美滋滋地觉得自己今天待遇不错，她要是看到秦朝云的待遇，估计就没那么美了。
秦朝云刚到通天阁范围内，根本不用通报，海老就出现在她面前，亲自接引她去了冰泉，见到阁主大人。
而且秦朝云面对的阁主大人，是不戴面具的！说话也温柔许多。没有刻意地严肃时，他的声音很好听：
“你来了？冰泉有助于淬体，要一起泡泡吗？”
即墨渊半截身子泡在冰泉里，披着一件红丝绒的浴袍，并未扣严实，冰泉水清澈，隐隐约约地可见几块腹肌。还好他是穿了裤子，再往下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秦朝云连忙收回目光，心中暗骂一声妖孽，男人长那么美做什么？！
“不用了，你要是真的大方，就带我去星辰殿晃晃呗。”秦朝云已经大概熟悉了即墨渊的性格，跟他说话也不用太拐弯抹角。
“星辰殿？你想觉醒星力？”
“试试呗，听费学究说：灵力资质越好的人，越容易成功领悟星力。上古时候，灵力用星等来表述，或许就是跟这个星力有些关系。而九星通天的资质，之所以说通天，因为他们天生就是星力的使者。”
秦朝云背着手，流利地转述。
“呵，你这脑子，不去做学问，真是可惜了。”
“费学究说了，有文化的灵者，会更加强大。无论将来研究阵法、领悟功法，都有所助益。”
“好了，别拿费学究当挡箭牌了。”即墨渊被这一本正经的小丫头逗乐了：
“想去星辰殿，也很简单。”
“除了拜你为师，其他都好说。”秦朝云预感到他想说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即墨渊有些无语，太聪明的小丫头，真有点难办呢。可若是不聪明吧，他好像也看不上。
“那好吧，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的实力达到大陆巅峰，要接任我的位置。”
帅锅，你这么甩锅真的好吗？！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星辰殿，又不想随便拜师。也只有这样了？
秦朝云嫣然一笑：“好啊，如果我实力超过你，或者你不幸挂了，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接管这个破烂阁。”
“好，记住你今日的话。”即墨渊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霍然从冰泉中站了起来。
你这是闹哪样？！衣服都没穿好啊大哥！
秦朝云莫名脸红了一下，连忙扭转头。
即墨渊动作很快，唰啦一声就换了套衣服。
等秦朝云反应过来不看白不看的道理，转头想再看两眼的时候，人家已经穿戴整齐，连湿漉漉的头发都已经完全干爽。
但他来不及束冠，就这么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给人一种莫名的慵懒感觉。感觉就像是一幅画、一首诗。
秦朝云张了张口，原本想说的调侃的话，就没好意思说出口。总感觉无论说什么，都会打破眼前这幅画卷。
还是即墨渊先开了口：“走吧。”
这一声之后，秦朝云突然觉得，刚才那种感觉，就再也找不到了。什么如诗如画，眼前就一个一门心思想诱拐她的男人。
哼！姐才不接受涩诱呢！
帅能当饭吃？能当师傅？
秦朝云心中腹诽，表面上乖乖女，跟在即墨渊身后，一路从冰泉出来，到了后院一处假山，又从山腹之中，通过传送阵法，传到了一个浮空之岛。
这个浮空岛，应该就是传说中，无人知具体位置的、神秘不可测的通天阁总部吧？
他们刚传送上来，秦朝云感觉伸手就能触摸到天空中飘荡的浮云，浮空岛上的灵气浓度更是如有实质，比其他地方强好几倍。
“喜欢这里吗？”即墨渊微笑着问。
“嗯。”秦朝云点点头。
即墨渊点点头：“拜我为师，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想待多久，都可以。”
“小女子觉得，还是自由的味道更鲜美。给人当弟子这点事，也不是不可以。可你也听到了，我已经有师傅了，我若是改投他人门下，我师傅会不高兴的。”
“假的。”即墨渊一点都不给秦朝云面子，一语道破。
第32章 你等着！
“怎么就假了？否则我那些东西，你以为谁教的？”秦朝云还真不服气了。
“我们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拥有很多不寻常的记忆，能够无师自通，我相信，你也能。
师傅之说，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拆换，你想掩盖这一切，除非，拥有一个强大到让所有人都不敢怀疑的师傅。
比如，我。”
即墨渊骤然停下脚步，害的秦朝云差点撞到他背上。还好她反应极快，快撞到的时候硬生生停下脚步，才免了这场尴尬。
偏偏，即墨渊一本正经地说完那些话，想要看看秦朝云的反应，猛然转过头来。
本来两人距离极近，秦朝云也是凭着武技高超强行停下来才没跟即墨渊撞上。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结果即墨渊这么一转头，两人的脸差点贴在一起。
即墨渊比秦朝云高出半个头，他的唇几乎已经贴在她的额头。
秦朝云能清晰感觉到额头的温热，好像也听到了他的心跳。
她长这么大，一直被父母保护的很好，还从未与人如此贴近，尤其对方还是个看上去那么年轻俊美的男人。
秦朝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灵力莫名地流动加速，好像随时能喷涌而出。她心里像是有一团火，越少越烈，快将她燃成一团火球。
秦朝云是没看到自己的脸，否则一定能发现，她的脸现在红的很不正常。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又退一步，拉开与即墨渊的距离，气息强行稳住，脸上的红霞却怎么也遮不住了。
秦朝云不愧是被称为大陆第一美人的存在，此时的她，粉面含羞，眉目含春，更有几分颠倒众生的感觉。
她自己心绪不宁，忙着调整尴尬，根本没注意到，那个差点口勿上她的男人，此时双眼红的很不正常，整个人也如同呆滞。
即墨渊毕竟是才从冰泉里出来，就算被秦朝云诱发了体内的另一种情绪，还是很快压制住。
等秦朝云调整好，即墨渊已经转过身子，恢复他那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气质，冷冰冰地教训秦朝云：
“你是女孩子，当知自爱。不要妄图用任何方式勾引我，我可是活了千年的人，这千年时间，有无数女子用过各种手段勾引我。
最后，她们都一个个变老变丑，化作这世间的一抔尘土。而我，却从未改变。”
不知自爱？勾引？！
即墨渊，你给我站住！咱们把话说清楚！咱们好好理论理论！
明明是你突然停住，突然往后转，整天勾引我当你徒弟。怎么反倒是恶人先告状？成了我勾引你？
我要是勾引你，我秦朝云的名字倒过来写！
当然，秦朝云的满腔不满，都是在心里头打转转。
她又不傻，在这种关键时刻，跟即墨渊吵什么吵？人家是通天阁主、法力通天，她不过就是一只小菜鸟，还得求着人家开星辰殿给她用。
算了，求人的时候就是得忍。
哼，等着吧，再过千年，不，说不定百年就够了，等姐实力超过你，天天指着你鼻子骂！你不是心心念念要把阁主之位传给我吗？等姐姐当了阁主，天天打着你玩。
这么一想，秦朝云心里就舒坦多了。
反正“不知自爱”、“故意勾引”这个梗，是别想那么容易过去，记仇的女人才有进步的动力。
即墨渊也没想到，秦朝云会那么平静。
他满心里，对秦朝云这个准徒弟，是极欣赏喜爱的，对她的烈性子也有些了解。
但他还是选择说了这么重的话。
他就是为了刺激秦朝云，最好受不了，能跟他吵一架，从此两人生疏些，这样他就更安全。
自从那日在郊外偶遇，第一次见到秦朝云，即墨渊晕倒当场的时候，他心底那个声音就开始越来越活跃，不断跟他重复地讲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那个爱情故事的女主人，应该不是秦朝云，她才多大点。难道跟秦朝云有什么相似之处？
秦朝云虽然无辜，却会引发他的麻烦。
所以即墨渊就想跟秦朝云保持些距离，又想收人家当徒弟。
你说这秦朝云，都已经入学院学习这么久，也该了解灵者的一些规则，也该被同化的差不多，跟其他人一样，巴巴地想拜他这位阁主为师才对啊？
最好是那种师傅虐我千百遍，我对师傅如初恋。知道尊敬师傅，师傅不理我也能乖乖听话那种，那就再完美不过。
可惜啊，秦朝云这个小妮子，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不入这个俗套，就不好搞定了。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他倒是想看看，同为石生怪才的秦朝云，进了星辰殿之后，会不会跟他当初一样，以星辰锻体、灵力直接突破。
也不对，他当初进入星辰殿，已经达到了七级灵者，只是越了两级，然后突破境界而已。
现在秦朝云不过是三级灵者，就算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那么容易破境吧。
即墨渊只管往前走，思绪有点乱，有点走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阁主大人，您是不是走过了？”
即墨渊回神，转身，看到秦朝云就站在星辰殿的门口，盯着旁边的雕像出神。
星辰殿外，竖着的雕像乃是五千年前的大陆第一大能、当年的通天阁主——麒麟神尊秦墨麟。
这尊雕像虽然不能与封魔殿外那一尊相比，但总归也是栩栩如生，能大致描绘出秦墨麟的风姿。
秦朝云突然看到父亲的雕像，也是愣了半晌，直直地盯着。心中思绪翻涌，说不出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委屈，很想把他揪出来问个明白，但更多的，还是思念。
即墨渊走到秦朝云身边，拍了拍秦朝云的肩膀，笑着打趣：
“你这小妮子，倒是有些眼光。他就是大陆上传说的那位麒麟神尊，也算是我的师傅。”
“师傅？他是你师傅？怎么可能呢？”秦朝云回神，就觉得莫名。
按说父亲离开云曦大陆五千年了，即墨渊是一千年前崛起的怪才，他们中间差着四千年呢，怎么可能有师徒关系？
第33章 欠我一杯茶
即墨渊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是含糊地说了：
“是不是觉得匪夷所思？我当初也是觉得匪夷所思，他竟然有办法将传承完整保留，而想要获得他老人家的传承，也需要些机缘，我可能算是幸运儿吧。
你也是幸运儿，如果你拜我为师，就是麒麟神尊的徒孙了。”
“才不要！”
这次秦朝云拒绝的特别快！特别坚决！
即墨渊也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吗？哪里不对了？
以前也没反应这么剧烈，好歹能给人留点希望。就算刚才他说话重了，秦朝云也只是默默生气，并没有表示。
现在反应这么激烈，是怎么了？
“当麒麟神尊的徒孙不好吗？”他老人家招你惹你了？
“不好！”
秦朝云只管摇头：因为他是我父亲！也是我师傅！按辈分算，你小子还是我师弟呢，还想占我便宜？没门！
秦朝云当然不能跟即墨渊说个中原委，只管拒绝了再说。
好在即墨渊并不心急，在他漫长的人生经历中，早已经见惯了各种天才，等岁月磨平了他们的棱角，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在他眼中，秦朝云太年轻了！太冲动了！
所以，拒绝无效。
即墨渊脸上带着随和的微笑，像是没听到秦朝云的拒绝，还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里就是星辰殿，记住，首次进入其中，可能会点亮命星，命星讲究的是缘分，千万不可强求。”
“好。”
秦朝云也不敢再看秦墨麟的雕像，连忙进入星辰殿。
……
放了秦朝云进入星辰殿，即墨渊也忍不住把目光落在秦墨麟的雕像上，口中喃喃自语：
“师傅，您老人家的面子，这次好像不怎么管用呀。没想到，您么完美的人，也有被女孩子嫌弃的一天。
您老人家放心，弟子一定努力，争取早日把她变成您的徒孙。让她天天给您磕头上香。”
即墨渊拜完麒麟神尊的雕像，就悠闲地取出一张洁白如雪、柔软光洁的雪绒躺椅，悠闲地靠着，准备跟自己心底的那个声音聊聊。毕竟他要在这里等不少时间呢。
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错。
即墨渊当然知道，秦朝云是九星通天的资质，觉醒星力是必然。只是觉醒星力这东西，也需要一定的灵力和身体素质为基础。
觉醒星力也需要讲究时间缘法，若是太早尝试，容易失败，或者时间过长身体损耗太大，需要半年、甚至几年时间休养。
可若太晚也不好，因为星力是一种，凌驾于灵力之上的神秘力量。早日觉醒星力，日后的灵力修炼速度就会提升的更快。
若是能定期到这星辰殿修炼，速度就更快了。
这也是为什么，资质越好的人越想加入通天阁。因为相同资质的人，有星辰殿和没有星辰殿的辅助，日子长了，距离会越拉越大。
综合考虑之后，即墨渊是准备等秦朝云达到八级灵者，再带她过来，让她一举突破到二境灵师。
可秦朝云这么急迫地想来，即墨渊也用通天算法算了，秦朝云入星辰殿将会有惊无险，所以就准她来尝试了。
秦朝云这丫头资质太好了，估计又有一些传承记忆，炼丹、灵技样样擅长，还有那柄他都没搞清楚路数的灵剑在手，这一路也太顺利了点。
若是能让她在星辰殿吃点苦头，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那是最好不过。
当然，最重要的是，让她明白她需要一个好师傅，无论指导修行还是为她撑腰，都是极好的。她若有阁主亲传弟子的身份，就算一时之间灵力全失，谁还敢欺负她了？
即墨渊靠在躺椅上，越想越美，心底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诉说着他的一段爱而不得的爱情故事，他就当听说书的，打发时间。
即墨渊还悠闲地想着：我需要一个擅长泡茶的徒弟，此时给我上一杯花茶就好，秦朝云这孩子上次沏的那茶，口感就不错。
没等即墨渊回忆一下花茶的味道，就被星辰殿内的响动给惊到了。
“小姑娘这是闹哪样？要拆了我的星辰殿？”即墨渊小声嘀咕，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
“算了，算了，觉醒星力事关重大，唯有保持气息纯粹，才能找到最契合的命星。我就不进去干扰她了，我就不信了，一个小丫头还能拆了我的星辰殿？”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
“轰！”
就像是陨星坠落，砸在星辰殿里的声音。
即墨渊一咬牙，自闭听力，重新再雪绒椅子上躺好。
整个世界清净了，真好。
难得有这样的清净时光，悠闲地只差一杯花茶。
嗯，秦朝云欠我一个徒弟，欠我一杯花茶。
等着吧，里面动静再大，最起码也得熬一个时辰吧？若是运气不好，三四个时辰也是有可能。再长了，一般人怕是都受不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即墨渊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小丫头怎么可能呆不足一个时辰，她的历练，才刚开始呢。
三个时辰过去了。
即墨渊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我选中的人，我就知道她不会只呆三个时辰就熬不住。
五个时辰过去了。
即墨渊有点着急了：我当年在星辰殿，也不过只呆了四个多时辰，她怎么还没出来？不会真的遇到什么意外了吧？
不会不会，星辰殿乃是通天阁的宝地，历经几千年的维护，预警机制相当完善，不可能出危险而不报。
再等等！
六个多时辰过去，天都蒙蒙亮了。
这已然是过了一夜。
不行，不能再等了！
即墨渊再也坐不住，冲进了星辰殿。
眼前的景象让即墨渊有点难以置信了：漫天星光，居然都坠落在地，围在秦朝云身畔，形成了一片星云大阵。
星云大阵之中的秦朝云，长发披散，悬浮在半空之中，似乎变成整个世界的主宰。
感觉到即墨渊的到来，她还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如神女降世，美到极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漠。像是在人心上，狠狠地留下一个印记。
即墨渊摇摇头，他好像，还是更喜欢平日那个，顽皮的秦朝云。
第34章 帮倒忙
也就在同一时间，秦朝云身周的星辰突然散尽，整个星辰殿恢复到往日的安静，星辰殿的预警机制，也开始响起。
原本被星云大阵包裹，悬浮在半空的秦朝云，此时已经失去所有的力气，如美丽的布娃娃般，闭着眼睛往下坠落。
还好即墨渊及时赶到，将她接住。否则这一下，可要摔得结实。
“怎么会这样？”即墨渊也忍不住头疼起来。
他怎么完全探不到秦朝云的灵力？她的灵脉、气海都是空空如也，就像是一个小池塘，被抽干了所有的水。
所以，她不但没晋级？还掉了等级？
好在秦朝云经脉未损，灵力资质应该没有被破坏，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秦朝云这小妮子，是该让她受点挫折了。
即墨渊心想着，动作却一点都不敢怠慢，迅速将人抱出星辰殿，安放到他之前淬体用的冰泉之内。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秦朝云入了冰泉之后，就像是一团火，不断将身周寒彻入骨的冰泉水燃烧。
而她的身体，也像是一个无底洞，在不断吸收周围的灵气。
一级、二级、三级！
太容易了吧，这就找回失去的灵力？也太便宜她了！
这，还在继续？
四级，五级……
九级了！
即墨渊看得有点麻木了，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被后辈拍死在沙滩上了？
不行，这个弟子我收定了！就算要被拍死，也得被自己人拍才舒服。
等等，她的气息还在不断增强，这是要一举突破？
即墨渊猛然出手，以自身灵气为引，将整片区域的灵气，全都汇聚在自己身周。
秦朝云也渐渐恢复神智，正在看着即墨渊施为，心中还有一丝感动。
看在他如此相助的份上，除了不能拜师弟为师，不能乱了辈分，其他的事，好商量了。大不了以后师姐为你扛下半边天，陪你一起打半兽人。
等等？他为什么不动了？
喂，我的灵力……
秦朝云就眼巴巴地看着，身周所有的灵力都聚集在即墨渊那里，她想突破来着，却一点灵力都吸收不到，又谈何突破？
他聚集灵气，不是为了帮她！而是，防止她突破！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秦朝云差点被活活气死，难得的机会，她只想一鼓作气突破到二境灵师，就被这个混蛋给搅合了！
他哪怕不帮忙，她也能突破啊！谁让他帮倒忙了？！
“屏气凝神，巩固境界，其他什么都别想。”就在这时，即墨渊冷冷地出言提醒。
不想？不想你个大头鬼！
要不是实力差太多，姐一把火把你头发和衣服都烧光！然后丢到大街上让人围观！
真真气死人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啊？！
秦朝云心里虽然想把即墨渊，轮上几千遍。脸上却没半点表露，一脸严肃地，乖乖按照即墨渊所说，屏气凝神。
不这样能如何？
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修为过不去！
以后的路还很长，咱们来日方长！
……
等秦朝云巩固了境界，即墨渊才大方地手一松，将手中凝聚成的巴掌大凝练灵气，重新释放到空气中。
当然，离得越近，灵力就会越浓郁。
感觉到如有实质的灵气灌入体内，秦朝云更是郁闷的想对即墨渊做点什么！
她现在已经错过了突破境界的最佳时机，若是再强行突破，有害无益。
偏偏这么多灵气，又会引发她体内的灵力波动，她还得不断压制。
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有多郁闷。
要是刚才突破成功，现在她就等着继续升二级灵师了，这些灵气都是助力。
人家即墨渊，偏偏就是不让！
不管她高兴还是不高兴，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稳固现在的境界，不能被灵气影响了。
“嗯，不错，继续。”即墨渊还说着风凉话。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混蛋师弟！等我找到我爹，看不让他好好收拾你！
啊呸，我秦朝云是那种靠父母才能混得溜的人？等着吧，等师姐提升修为、恢复境界之后，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想到以后日子还长，总有机会收拾这个混账即墨渊，秦朝云的心情就好多了。
即墨渊也忍不住点点头。
秦朝云不高兴，他当然能感觉到，也能理解。
他也是为了秦朝云好，但他就是不想解释。学会控制情绪，也是秦朝云突破之前必须学会的东西。
至于秦朝云的表现吗，基本令他满意，不高兴是一方面，控制情绪、自我调节能力也很强。
这点就很难能可贵。
现在云曦大陆人族这边的所谓天才，最大毛病就是太骄傲，而且太脆弱，遇到点挫折就要生要死地，知道他们资质好，自有长辈给他们出头。
比如那个南宫宸、南宫雨灵兄妹俩，就是这方面的代表。资质也就马马虎虎，比普通灵者强一些罢了，距离真正的天才还差很远，真不知道他们一天到晚地哪儿来那么多优越感。
反倒是秦朝云，这个九星通天的孩子，可能跟她背后没有大家族和长辈撑腰有关系，她反倒是更懂得自我调节和适应环境。
……
秦朝云很快巩固了当前境界，对自己目前的状态还算满意。
星力淬体果然比什么修炼灵力要给力多了，只一晚上时间，就给她从三级灵者提升到九级，一口气六级已经很不错了，先熟练了自己现在的能力，稳固下来之后，再找机会突破，厚积薄发，也未尝不可。
不过，她还是不会原谅即墨渊这个混账！
秦朝云客气又生疏地给即墨渊行礼：
“多谢阁主大人，大恩不言谢，小女子定会努力修炼，谨记今日立下的承诺，不负信任。”
客气的话，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说出来，显然是生疏多了。
最关键的是，秦朝云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跟即墨渊撇清关系，她会谨记承诺，所以这一次也不算欠他。
第35章 嫉妒使人丑陋
即墨渊突然觉得有点说不出的空虚感。
明明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怎么就不太舒服呢？
“你，饿不饿？”他张了张口，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朝云摇摇头：“不了，谢谢。我和封师姐有约，就不耽误阁主大人的宝贵时间。”
“不算耽误吧，我烤了你爱吃的银豆酥饼，你要不要打包几个？”即墨渊又问。
“长者赐不敢辞，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不要白不要！
民以食为天，傻子才跟美食过不去。
她和即墨渊的过节来日方长，总不能现在就闹翻不是？
完美地给自己的贪吃找了借口，秦朝云足足打包了一整盒九只银豆酥饼，方才离开。
这银豆酥饼，她还真不是单纯的贪吃。因为，这是她小时候吃过的，母亲的味道。
听说即墨渊获得一本大陆上已经失传很久的《星影食谱》，就是五千年前的神凰神尊留下的东西。怪不得他总能做出她喜欢的味道。
银豆酥饼，也是她曾经最爱吃的食物之一了。
两块银豆酥饼下肚，秦朝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即墨渊了。
那就，看在他厨艺不错的份上，以后收拾他的时候，轻一点？改体罚为劳务，让他天天做饭！
这么一想，秦朝云的心情美丽多了。
即墨渊并没有与秦朝云同行，她一人骑着乌黑如墨的乌龙马小黑子，迅疾如飞地赶回学院。
嗯，还好，赶上了！还是小黑子的速度快！
她要做的，就是赶在学院每日上午的斗灵台活动结束前，赶回来。
打不过你这阁主大人，我还虐不过你的弟子们吗？
……
“秦朝云，你怎么现在才来？”看到秦朝云，最热情的，永远都是南宫雨灵。
秦朝云痞痞一笑：“皮痒了？想我了？”
要不是姐被即墨渊那个混账玩意儿摆了一道，今天就能教训你这个装模作样公主！
叫你装圣洁、装清纯高贵，那我偏偏说市井之言。
南宫雨灵定力不错，脸上的微笑都没散去，还笑着跟秦朝云解释：
“我自是惦记秦同学。但是封箬横的哥哥封箬熊，似乎更惦记你呢，每天都来问你有没有晋级。
听说秦同学资质出众，又有神秘高人传授炼丹之道，晋级速度想来是极快的？应该差不多突破了四级？”
南宫雨灵也不信秦朝云这么快晋级，只不过拿些话挤兑她。
秦朝云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南宫雨灵，然后学着即墨渊的样子，高深地摇摇头：
“即墨先生说，灵者之路，漫长而又孤寂，唯有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本心，专心修炼之人，方能成大器。
雨灵公主，其实你资质也不差，混的这么差，想来就是心思太杂，总想着怎么算计别人，而耽误了修行。”
别说，秦朝云学即墨渊，学的还挺像，而且两人都是那种，颜值超过满分的人，看起来也同样的赏心悦目。
秦朝云一番说教，气得南宫雨灵半死，偏偏又不方便发作，人家好像也没说什么！而且抬出了即墨先生。
南宫雨灵定了定神，强行压制了心里的负面情绪，无视了秦朝云的说教，只管自己问：
“你少说这些废话，我就问问你这位天才少女，打算什么时候升四级灵者？你该不会是怕了，故意压这不升级吧？”
“呵。”秦朝云又笑了：“我好像，一不小心，到了九级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你去了什么宝地？”南宫雨灵再也无法保持她优雅的淑女形象。
“嘘~~嫉妒使人丑陋。你应该照照镜子丑。”
“你。”南宫雨灵经常被秦朝云怼得内伤，说不出话来。今天也不例外。这已经成了两女的日常。
秦朝云摇摇头，只管大踏步往前走，走上斗灵台，俯视下方：
“我秦朝云，今日有幸晋升九级灵者，需要找人切磋淬炼灵技。
不管是看我不顺眼的、还是跟我有仇的，又或者想单纯打架的，都可以来试试！”
“我先来！”人群中，一虎背熊腰、比秦朝云高了整整一个头还多的魁梧男子，咚咚咚地走上去：
“我叫封箬熊，是封箬横的堂兄。”
“怎么又是封家？你们还没被人利用够？”秦朝云眉头微皱：“难道封箬横没跟你解释清楚？”
“说清楚了，箬横的事儿，谢谢你。但是我听说你昨日在武技上赢了我姑姑，我不服气。所以想找你公平一战。
你放心，我不提其他要求，就是想要一战，我也不是谁的打手。你要是没准备好，我改日再来也行。”
封箬熊虽然看上去傻大个，脑子倒是挺清楚，先解释了来意，防止秦朝云误会，也免得被南宫雨灵利用。
“好啊，那就来战！我不会留手。”秦朝云也给了回应。
“好。”
两人进入斗灵台的公开斗灵项目，显示双方等级，秦朝云果然已经显示为九级灵者。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就两天时间，就从三级升到九级？别人最快也得一年吧？有些资质普通的，这一步就是三五年都有可能。
她怎么两天就完成了？
就在人们惊叹于秦朝云的升级速度，那边的斗灵，已经轰轰烈烈地结束了。
就，结束了？
很多人都没看清楚，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像秦朝云就出了很简单的一招灵技，就把封箬熊给秒了。
然后封箬熊认输，潇洒离去。
他俩在干啥？演戏假打都没这么假吧？封箬熊好歹也是学院灵者阶段排的上号的，不可能这么不耐揍啊。
秦朝云没解释什么，也没打算休息，就站在斗灵台上，冷冷地开口：
“下一个。”
她的声音很冷，可她的火球真的热。
第二个是个不死心的八级灵者，上去之后还是被一招秒了，下来还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第三个也是九级灵者，他倒是比封箬熊撑得久。
但是撑得久未必是好事，看着那位在斗灵台上，被秦朝云一个大招烧成了火球。
脱离虚拟战斗之后，那人还在瑟瑟发抖，就知道秦朝云的可怕了。
第36章 落花剑
“秦朝云，你这是谋杀！”南宫雨灵气急，因为刚才那位被烧的，就是姓南宫的，也是她让人家上的。
秦朝云搞这么一出，不就是赤果果打脸吗？
“愚蠢。”秦朝云懒得跟她废话：
“你们若是不服，就在斗灵台上把我打趴下！你要是不爽，就毁了自己的灵脉，把境界降下来，跟我一战也可？只要不破坏斗灵台的规矩，我秦朝云都接着。”
傻子才把境界降下来！
南宫雨灵被秦朝云气的半死，又没别的什么办法。
“你，跟雨灵师姐道歉。”
就在这时，就有二十岁出头、酷酷的男子执剑上场，遥遥地用剑柄指着秦朝云。
“要战就战，不战就滚。”
秦朝云才懒得跟他多废话，对于这种所谓的愚昧护花使者，她是半点好感都欠奉。
“好，那我就上斗灵台，用实力说话吧。”那人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秦朝云才懒得跟他多废话，直接点了开始斗灵的选项。
对方还没点，就有人上前阻止，直接按住了他的手：
“无惧，别欺负新人！你就算要与她一战，也得等她境界稳固之后再说。”
那人，居然是吕无畏。
秦朝云对吕无畏挺有好感，他因为资质不好，在学院里呆的时间很长，在这所学院有点大哥哥的感觉，对秦朝云他们这些师弟师妹们是极好的，为人也算公正。
大家都是灵者，他说的什么欺负新人，又是怎么回事儿？
阳九梅和吕无畏向来是形影不离，在吕无畏上来搅局之后，阳九梅也跑过去劝秦朝云：
“他叫吕无惧，是无畏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是资质不足，以前很自卑，后来就走了跟无畏类似的道路，武技为主、灵力为辅。
你们灵者阶段灵力本来就不足，武者占有很大优势，他又有风属性灵力辅助加速，几乎是同阶无敌的存在，也一直挂着灵者境界的榜首。”
说白了，这人现在虽然同阶无敌，但是他这种玩法很少有人愿意做。
他的未来已经没什么前途了，驳杂而不精专，既不可能晋级到玄灵师、灵王这种高级灵者，在武修方面也被耽搁了。
向来也只有资质太差、放弃未来的灵者，才会走这条路，这种人以后基本都会从军，在学院里也呆不了几年，更别说进入更高级别的灵学院。
说白了，吕无惧虽然在学院一境战斗力高居第一，但很多人都是不怎么看得起他。
只不过惹不起不明说，而已。
秦朝云反倒没什么特别感觉：“无论走什么路，都是以实力说话。”
“哎，他其实人不坏，就是迷恋南宫雨灵那个装模作样的白莲花。可惜了。你别理他，他最怕无畏，这件事交给无畏。”
白莲花这个词用得好！深有同感，看来阳九梅也是真的不喜欢南宫雨灵。
秦朝云像是没听明白阳九梅的劝告，朝吕无畏那边开了口：
“吕师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已经选择了开战，就不会后悔。至于输赢，只有战过才知道。”
“狂妄！本想看在我大哥大嫂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既然找死，那就来吧。”吕无惧也按下了开始。
两人被送入斗灵台虚拟世界，自有超大的显示屏，显示两人的战况，其他人再也无法影响二人。
吕无畏和阳九梅就算担心，也是无可奈何了。
“早就让你好好管管你弟弟，他要是有你一半成熟稳重就好了。早就跟他说过南宫雨灵只是利用他，从没给过他半点承诺和机会，他就是不听，还一门心思地为那个女人冲锋陷阵。
我姐姐说的果然没错，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灵尊强者，而是白莲花这种奇葩生物！你呀，再不管管，无惧就真的毁了。”阳九梅絮絮叨叨地说。
吕无惧刚才的一声大嫂，确实取悦了她，所谓亲疏有别，她就算再喜欢秦朝云，还是希望吕无惧能赢。
吕无惧毕竟只是灵者阶段，剑道不算强，灵力也不如他哥哥吕无畏，但总归算是吕无畏的一个缩影。
他们兄弟俩在这所分院的强大，那是大家公认的。
不过这秦朝云，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茬，闷不吭声地就在斗丹斗毒的过程中，赢了那个眼睛长到天上的南宫宸。想想还真是痛快。
……
秦朝云这一次，也有一种酣畅淋漓、棋逢对手的感觉。
这个吕无惧看起来讨厌，但是实力确实强大，跟这个分院的其他灵者确实不一样。
他的速度经过风灵力加速之后，很快，快到人眼花缭乱。而且他身上的武器数量，也多的吓人，时常变换武器，真的做到了武者所要求的——为战而生！
武技吗？我也会啊！
秦朝云手中剑突然回敛，挽起一个剑花，整个人也变得轻盈灵动，像是换了一个人。
“落花剑法！是我们封家的落花剑！”封箬熊忍不住惊呼声来。
封箬横现在已经是以‘秦朝云的人’自居，骄傲地点点头：
“哥，你就看着吧，我秦姐的落花剑，连姑姑都说好。”
这里虽然是灵师学院，很少有人学习武技，但他们的对手有可能是武者、有可能是半兽人，对敌人和战友的了解，也是他们的必修课。
无论是文课还是虚拟作战，他们都会接触和了解一些武技方面的东西。
封家的三大绝学：落花剑、柔兔掌、斩月刀，这三大绝技在军中也算是支撑类武技，也为人族对抗半兽人，做出过巨大贡献。
当然军中所传的只是为了作战、简化之后的精简版，真正的精妙部分，依然牢牢掌握在封家嫡系手中。
秦朝云所施展的落花剑，明显跟外面的大路货色不同，就连封家子弟都看得目眩神迷。
秦朝云这一手落花剑，并没有吕无惧的速度快，但却滴水不漏，没有给吕无惧半点机会，所有的节奏，都掌握在她手中。
吕无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最擅长、号称无往不利的速度，这一次，就莫名其妙地失灵了？
秦朝云真的在的单纯用武技，没有用半点灵力辅助。
她的速度不算慢，但是比他慢了很多。
为什么，他明明更快，却还是没有半点机会？
第37章 他对你真好！
秦朝云本就极美，落花剑法又是很适合女子施展的剑法，她这一套剑法下来，倒更像是一曲美丽的舞蹈。
甚至于学院里有喜好音律的，还给来了一段现场伴奏。
人美、剑美、曲也美。
整个场面都变得不像战斗，更像是一场诗情画意的个人剑舞。
更有闲者，用影石记录下这段影像，将之传播出去。
……
花落，剑落，曲也终。
秦朝云的身影，与落花重叠，最后逐渐浮现在斗灵台上。
斗灵台上，也只剩下她一人，独立高台。
此时，吕无惧已经失神地站在吕无畏身边，看着台上那蓝衣女子的英姿，口中喃喃：
“我败了，她没有用灵力。我败在了自己最骄傲的武技上。
你说的对，武者的世界，高手如云，速度不是一切，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吕无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反倒是阳九梅撇撇嘴，忍不住地吐槽：
“真不知道你喜欢南宫雨灵哪一点，她除了有公主的身份，论长相、论潜力、论人品，哪点比得上我家朝云妹妹？”
“是啊，她真的，很美，很完美，这才是真正的女神。”吕无惧下意识地点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秦朝云的身上，口中喃喃：
“落花人独立，她已经掌握了这套剑法的精髓。”
阳九梅张了张口，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居然都说不出口了。
她还以为这混小子，会辩驳呢，怎么这么快就接受这个事实了？
难道说，他真的不喜欢南宫雨灵了？这么快放下？
“那个，你家雨灵公主好像气哭了。”阳九梅提醒。
吕无惧好像没听见，居然真的没反应了？男人变起心来，也真是可怕！
……
台上的秦朝云，还在询问：
“下一个，有没有人来？”
有人来才有鬼了！
吕无惧已经是灵者阶段的第一人，他都败得那么惨。谁还找虐来挑战秦朝云？这个斗灵台，又不能跨境界挑战，那还怎么玩？
秦朝云也是没办法，没打爽，但是，没人应战，也没辙了。
就是下斗灵台的时候，南宫雨灵还在那废话：
“贪多嚼不烂，秦朝云，你醉心武技，就不怕耽误灵力修炼。”
“耽误灵力修炼？我觉得还好啊，我对自己的修炼速度挺满意。我说雨灵公主，还是管好你自己，别被我超了。”秦朝云给了她一个讽刺的笑容。
整个学院，还有谁比秦朝云修炼速度更快了？
或者说整个人族世界，都没听说过比她修炼速度更快的人吧？
秦朝云高调地从南宫雨灵身边走过，之后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
“啊，对了，一年之约，你应该还记得？一年时间，真的好漫长哦，不知道一年后，我这个被武技耽误的人，灵力能到什么阶段呢？不知道能不能突破第三境呢。”
“你！”南宫雨灵是真的气得没话说了。
她说不出什么话了，现在只有深深的恐惧。
他们南宫家族也算是几千年的世家大族，家族里有很多资料记载。
关于九星资质，南宫家的一位先祖曾经记载过他的见闻，是关于神凰神尊的，描述很详细，并且留下一句话“九星之资可通天！南宫后人，不得与九星之人做对。”
可惜啊，南宫宸、南宫雨灵他们兄妹资质出众，早就习惯了被追捧的感觉，已然有些飘飘然，又怎么可能再听书中劝诫。
“秦朝云，你既然武技了得，可敢提前与我一战！”南宫雨灵怕了，忍不住提了个讨巧的要求。
“求之不得。”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好，那我就祝你早日突破二境，你突破之日，就是我们上斗灵台之时。”
南宫雨灵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心里已然怕了秦朝云。
一年后？一年后秦朝云这个可怕的资质，提升到什么境界都不知道呢！她真的不敢等！
斗灵台不准越境挑战，她现在是三级灵师，所以还是要等秦朝云突破到灵师境界之后，方能一战。
刚突破的时候，有着等级和经验方面的差距，她的胜算才会更大一些。
看到秦朝云的落花剑法，南宫雨灵早就没了信心，她自己心里也认定，若是等到秦朝云跟她同级，输的人肯定是她。
两女的想法，也算是不谋而合。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了却一桩心事，秦朝云心情也很好。食堂的中饭她是不想吃的，就算有吕无惧主动请客赔罪，她还是懒得去。
比起食堂的饭菜，还是即墨渊的银豆酥饼，更和她的胃口。
“哎，这么好的美味，为什么就出自坏人之手呢？”秦朝云也是忍不住感叹。
“你在说谁是坏人？”封文君突然出现在秦朝云面前。
秦朝云也不惊讶，只是笑笑：“一个长得很帅、但是有点讨厌的男人。”
“我知道了，一定是即墨先生。你喜欢他是不是？”
喜欢他？喜欢虐死他才是！
“怎么可能！”秦朝云一口拒绝：“我只是，有点欣赏他的厨艺而已。”
“‘想要征服一个人，就要先征服她的胃。’这是我封家先祖留下的名言。”封文君一本正经地跟秦朝云聊着。
秦朝云笑了，笑容中还带着一丝暖意：她说的封家先祖，就是她母亲封星影呢。
“对了，刚才的比试我看了，你的落花剑法，确实很精妙，比我强。”封文君也不造作。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位高高在上的护国灵王，居然就把秦朝云当平辈了。
秦朝云也没跟她多说什么，说多错多。万一混熟了，人家要见她那位莫须有的幽荧师傅，该怎么办？
秦朝云索性递了一块银豆酥饼给封文君，封住她的嘴。
封文君吃完银豆酥饼，眼睛都亮了：“小妹妹，快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即墨先生给你做的？”
秦朝云点点头。
“不行了，我羡慕死你了，这世上怎么能有厨艺这么好的男人？你也太幸福了吧，而且他长得还那么帅，对你又好。”
他对我好？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好了！
他是又讨厌我靠近，又故意压制我修为，坑死我不偿命才对！
还好没有拜他为师！
“我就可怜了，没有你这般，男人见了就爱的容貌。说起来，就算是我们高级灵学院里，也很少见到即墨先生这么完美的男人。小妹妹你可要抓紧哦。”封文君兀自吐槽不已。
我说姐姐，你真的是护国灵王封文君封姑姑？不会是假冒的吧？
好在封文君的感叹只是一阵子，两人并排走出学院，直奔黑市的方向。
第38章 黑市
封文君利用职权，替秦朝云请了一整天的假，明天都不用去学院，秦朝云也乐得逍遥。
快到黑市，封文君熟门熟路地拿了一套黑衣黑斗篷换上，还给秦朝云也备了一份，让她也换上。
穿上之后，秦朝云才真的感觉，这套衣服还挺神奇，不但完全隔绝了一个人的身材、气味、气息，就连声音都给变了。
封文君是选了男性的声音，听起来还像模像样。秦朝云也跟着她，选择了男声。
她俩走出去，刚好以兄弟相称。
进了黑市，秦朝云也算是开了眼界。
大历国在整个大陆上，估计属于排不进前一百的中小型国家，作为都城的宁州城，看上去真的普普通通、马马虎虎。跟这个国家倒是挺配。
可这黑市，算是城外之城，别有洞天。
这里地处城外西郊的安宁镇，可热闹程度，完全超过了都城。
因为能来这黑市的，只有三种人：灵者、高级武者和有钱人。
当然了，这个镇子上也有很多普通人，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开着些店铺。
这些本地商人现在都也不再是普通人，而是有钱人。
来往黑市的，并非全都像秦朝云和封文君这样穿斗篷遮掩，大概只有一小半的人才会这样，更多的还是以本来面目示人。
尤其是那些商家，更没有半点隐藏的打算。
听说这里的幕后老板是一位大能，就连皇室都奈何不得，才能让这么个小镇，就在宁州城边上发达。
封文君带着目的而来，但又怕暴露，干脆以秦朝云为主，让她随便逛逛，她自己则是跟随。
封文君本以为，秦朝云是炼丹师，应该会喜欢逛各种丹药铺子。
谁知道这秦朝云，逛了书店、奇石、珍果、古书、文具、家具等乱七八糟的一堆，就是没去丹药铺！人家好像也不是故意折腾，看她逛的津津有味，真是什么都感兴趣？
封文君实在受不了秦朝云，才拉着她去圣丹宗的丹药铺子。
秦朝云笑而不语，她当然知道封文君的目的在这，她逛了那么多店铺，一来确实好奇，二来也是为了遮人耳目。
两人进了丹药铺，封文君想说什么，被秦朝云给拦住。
秦朝云依然是按照之前的一贯作风，先将铺子里各种陈设货品，都一一看了个遍，像是在认真挑选。
封文君是没那耐心，但她也是有眼力的人，直觉秦朝云这么做，才更像是来买丹药的，也就默不作声，跟着她一起看。
丹药这东西，虽然价格昂贵，若是用对了，效果确实惊人，几乎每个灵者从修行之初，就会开始慢慢了解。
以封文君这种修炼了三十年左右的灵王，对丹药自然也不陌生，只是她更关心适合自己的丹药，对这些初级丹药，已经开始逐渐生疏起来。
现在看秦朝云看的仔细，她也无聊，为了给自己刚接手的任务做准备，也开始认真研究，还时不时询问秦朝云两句。
这下，两人这有解说有评论，更像是诚心买丹药的主顾了。
就连年轻美丽的店铺负责人姐姐，也挂着迷人又礼貌的微笑，跟两人打招呼：
“尊贵的客人，有什么地方，可以为您效劳吗？”
“我想问问，你们这有没有适合兽族服用的丹药？”封文君下意识地就问了。
“兽族？还是半兽人？”小姐姐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眼前两人。
“没事，没事，我大哥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你去忙吧，我们自己看看就好。”秦朝云连忙补救。
秦朝云是真没想到，这个封文君还护国灵王呢，做事这么沉不住气，她这一问，整个店铺里的氛围都变得莫名尴尬。
还好现在时间尚早，这一层楼也没几个客人。要不然被人误以为是半兽人，来个群殴，那才是真的麻烦。
那负责人姐姐也沉下脸来回应：“两位，我们圣丹宗的药铺，只做人族的生意。”
秦朝云灵机一动：“你别误会啊，我们不是半兽人，我就是新收了个灵宠，想升升级了，我大哥心直口快惯了，想什么就问什么，您别放在心上。
你想啊，我们要真是半兽人，哪儿敢这么嚣张地走在这里。还没到黑市门口，就被人拦下打死了。在说了，听说半兽人可骄傲了，哪能不承认自己身份，你说是吧？”
小姐姐态度依然有些冷淡：“不是最好，小店素来讲究和气生财。既然是误会，两位贵客继续。”
“好的，我们自己看看就好。”秦朝云怕封文君再说错什么话，一直拉着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多说。
这个世道真是，如费学究所说，那些过于专心修炼的人，脑子都是一根筋，一点都不懂得兼顾其他方面。
封文君平时看着也不傻，怎么就……
算了，秦朝云既然跟她同路，不想被人找麻烦，只能多关照着她点，拉着她开始讨论灵宠的问题。
别说，秦朝云还真是言之有物：
“大哥，你说我家小黑子，会不会真的有上古神兽血脉啊？我觉得它特别聪明，我说什么都能听懂。
可惜这家店里没有开言丹，要不然给我的小黑子弄一粒来，能让她开口说话，那多有趣。
莫师姐就最喜欢我家小黑子了，听到小黑子开口说话，一定特别高兴。”
秦朝云口中的小黑子，就是即墨渊送她的坐骑乌龙马，这种马比一般浮云马、烈焰马等坐骑的级别都要高一些，灵性也更强，据说真的是有一丝上古神兽的血脉。
也就那么一丝，他们的祖上几百代，才能跟神兽搭上点关系。经过这么久的传承，早就已经淡到可以忽略了。
反正只是闲聊吗，随便说说就是了。
至于莫师姐，秦朝云说的是即墨渊！反正都是瞎扯，言之有物地说起来，更可信一些。
“开言丹？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东西？”这下就连封文君都迷糊了。
“不会吧，这种丹药，就是让灵兽融化喉头那根横骨，能学人说话。应该，挺常见的？以大哥您的修为见识，不该不知道呀。”
第39章 心思玲珑
美丽的小姐姐又走过来，微笑着跟封文君解释：
“贵客有所不知，开言丹拥有让灵兽开口说话的神奇功效。只可惜这种丹药价格极为昂贵，小店是无缘得见了。
两位贵客若是敢兴趣，可以多去我们圣丹宗名下的圣丹拍卖场，说不定能遇见呢。”
“据我所知，开言丹不过是区区二境丹药。”秦朝云脑子里关于丹药的东西，更多是传自她母亲和神凰族一脉，对云曦大陆这边的情况还真不够了解。
那位大姐姐倒是很博闻广识，再也不怀疑秦朝云他们是半兽族人，请两人到一旁的休息室坐下，还亲自给她们倒了两杯茶，才开始说起这开言丹：
“开言丹的炼制方法确实不算太难，我们圣丹宗不少大人都能轻松炼制。只是两位贵客有所不知，开言丹的主药开言草，只生长在半兽人的领地，他们将这东西看得极严，很少能传入到我们这边。”
“我在《半兽人研究手记》这本书上有看到过介绍，说半兽人中有大约一半的幼儿，无法开口说话，需要开言丹的辅助。”
“是啊，小兄弟真是博学多才。”那位大姐姐笑容更亲切了，因为秦朝云刚才提到的书名，就是故意透露给她知道，她们是通天灵学院的人。
大陆上的书籍万千，关于半兽人这么详细的记载，也只有通天阁所辖才有。
既然是自己人，她就不妨跟秦朝云多说了：
“这些半兽人啊，偏偏又不擅长炼丹，又跟我们人族的炼丹师有仇，只知道强行服用开言草，造成了不少浪费，也是没办法了，哎。”
“那为什么，不”封文君刚说到一半，就被秦朝云强行拽住。
哥，你是真爷们！你咋什么都敢说！不怕被打出去啊！
“姐姐，你别见怪，我大哥修炼成痴，平日里醉心修炼，心思单纯了些，总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知道拐弯抹角。”
“姐姐你人长得这么好看，还懂这么多，一定是圣丹宗弟子吧？”
“我呀，只能算是外门弟子，算不得什么。”女子笑出声来，对秦朝云的赞美，显然还算满意。
“已经很厉害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来这里，都找你可以吗？”
秦朝云变声后的男声，跟她的年龄相符，还带着少年的青涩和干净。
被这样的少年郎夸了，她脸上的笑容更妩媚了些：
“我叫江明月，你可以叫我一声明月。”
“明月姐，你这个名字取得好，你笑起来就像天上的明月一般皎洁灿烂呢。”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讨女人欢心，长大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呢。”
“嘿嘿。”秦朝云腼腆地笑笑。
一旁的封文君是彻底无语，这两人根本不认识啊，也能聊得这么熟？果然无聊的庸人，就喜欢做无聊的事儿！
不对呀，江明月和秦朝云都是灵者，江明月应该还是个低级的炼丹师呢。怎么也能这么无聊？
反正秦朝云和江明月二人详谈甚欢，秦朝云还在店里买了大包小包的药材，方才跟江明月道别。
离开那家店铺之后，封文君方才松了口气，身边划一个隔音圈，就忍不住问秦朝云：
“你这是做什么？要不是知道你的性别，我都快以为你真的喜欢上她。你这样欺骗人家感情，不好吧？”
“她是聪明人，不会这么想，你放心吧。”秦朝云哑然失笑。
“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我笨？”
“封师姐不是笨，只是专心修炼，不喜过问俗事。我跟她这叫做商业互拍，也算是一种互相试探和打好交易基础。
她能得到的好处是，基本确定下次我会拿卖丹药找她代售。”
“你没这么说吧？她凭什么这么自恋啊？美人计？”
“不是啦，就是一种沟通而已。我买的几味药草是按照丹方比例来得，她是炼丹师所以跟我提了他们店铺有代售业务，我虽然没有答应她，但是也说了，我在这里没什么其他朋友，我很缺灵珠，希望明月姐多关照。”秦朝云耐心地给封文君解释。
封文君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完全不想再跟这些心思玲珑、话不说透的人来往。
明明简单的事，怎么就能被他们弄得那么复杂？
还没完呢，秦朝云又说了：“你想的那件事，我也没忘，明月姐不是答应我，药铺会有不定期的大客户见面会，到时候通知我。
能加入这种小型见面会，你查的那件事或许能有些眉目，否则谁也不会傻到，直接把跟半兽人交易这么敏感的事情，摆到明面上。
就算是见面会，我感觉都难，反正走一步看一部，封师姐你别心急。”
“哎，看来，我得到那个消息，还真是运气。”封文君突然就有点心灰意冷：
“你说我这样只知道修炼得人，为什么要接下查案的任务？”
“因为，你崇拜他？”秦朝云下意识地问。
“是啊，我从小就崇拜阁主他老人家。我这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做阁主的弟子。就算做不了亲传弟子，做他万千弟子中的一人，以他老人家为目标，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老人家，很老吗？”秦朝云低声问。
听到老人家三个字，再联想即墨渊那张年轻又俊美无双的脸，真的是，说不出的怪异。
“听说阁主他老人家，是我们人族活的最久的先贤，已经活了千年时光。
但也有不少人私底下讨论，说通天阁主之所以一直戴着面具，就是为了维持神秘的形象，肯定已经更替了多少人，反正戴着面具别人也看不出来。
我跟你说啊，我昨天被阁主接见了，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跟他说话呢。
我觉得咱们这一任阁主，一点儿都不老，一根白头发都没有。真不知道面具下的他，长什么样子。”
女人发起花痴，那是真的无药可救。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封文君说这些关于即墨渊的话，秦朝云就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秦朝云曾经跟着外婆学过几年佛法，在心不静的时候，下意识地就会运行照心咒。
第40章 解释
照心咒不会骗人，会将内心最真实的东西反馈出来。就像是一面镜子，让人看清楚自己的心。
这一次，照心咒显示的是——因情而妒。
什么鬼？！肯定不准。
我会对他有情？还妒？怎么可能吗。
秦朝云第一次怀疑照心咒的准确性，吐槽归吐槽，心里还是明白，照心咒不会出错，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朝云，你怎么样？”封文君的声音传来。
秦朝云摇摇头：“没事了，我在进行一项复杂的思考和逻辑推演。”
“结果呢？快跟我说说。”
封文君不疑有他，早就被秦朝云强大的脑子折服。她更愿意做一个简简单单，只需要好好修炼的灵王。
“结果？还没算出来，就被你打断了。”秦朝云笑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下周再来。就是不知道我们的护国灵王，下周还有没有空。”
封文君连连点头：“有，当然有了，我也能趁机在家里多待几天，好好敦促小横修炼。
我们高级灵学院里都会执行各种任务，几个月不回学院都是常事儿。哪儿像你们这种分院，根本就是关小孩子。不过学院做法也也没错，你们都不到二十岁呢，还都是孩子。”
“我去年就及笄了！”秦朝云不服。
“扑哧。”封文君笑出声来：“都什么年代了，还及笄呢，那是古时候的说法。
咱们现在啊，不到十六岁的灵者，不准破身；不到十八岁，不许婚配。”
这一课费学究有跟她说过，还讨论过，灵者太早结婚会耽误修炼的问题。
尤其是女灵者，如果过早生育，甚至有可能影响到资质，所以不到十八岁，是万万不准结婚，这是通天阁的铁律，谁都不能违反。尤其是十六岁的少男少女，更是受通天阁律法保护，任何人都不得破其身。
所以就算是有着滔天权柄的那位九龙城城主大人，也不敢收纳不满十六的女灵者为妾。
当然了，普通人没有这个说法，还是沿用古时候的及笄成年，可婚配。
秦朝云觉醒灵者之后，未能成行，倒也不算是对城主不敬。
听封文君说，只要能进入高级灵学院的，很少有人会真的十八岁就结婚，为了专心修行，三十岁之前结婚的都很少。
但人终究抵不过岁月的寂寞，越是寿命超过普通人的灵者，越少单身，生命里有个伴儿，培养几个子嗣，至少不会那么漫长无聊。
像通天阁主那种千年神秘、千年无妻无儿的，好像还真是几乎没有。
“所以，我们封姑姑春心动了，是想做阁主夫人？”秦朝云也不知怎地，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封文君连忙上前捂住秦朝云的嘴：“可别瞎说，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怎么敢肖想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我只是崇拜他，像对长辈的那种崇拜，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拜他为师，又怎么可能有别的想法。”
“好啦，看把你紧张的，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听到封文君这么说，秦朝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喜欢即墨渊啊，甚至连崇拜和想拜师的想法都没，为什么还要在意呢？她自己也有想不明白了。
“这种玩笑以后可不能开了。阁主大人法力通天，说不定正听着呢，可不能这么乱开玩笑。”两人说着都已经离开了黑市，换回原本的装束，封文君还不忘双手合十地祝祷：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阁主大人莫怪罪，您就原谅这个小妹妹吧。”
秦朝云刚想说什么，嘴巴就突然张成了O型。
真的是说什么来什么，封文君刚说阁主大人正听着呢，即墨渊就突然出现，要不要这么神通？
好吧，她现在承认即墨渊这个通天阁阁主，好像是有些本事的。
封文君不知即墨渊的身份，还笑眯眯地跟即墨渊打招呼：
“即墨先生，是来接朝云吗？”
“不肖弟子，有劳封文君冕下了。”
即墨渊的语气，稍显客气，当然也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声冕下就防止了封文君继续开玩笑。
灵王被人尊称一声冕下，那是外人对灵王的敬畏。其实在学院里，同学之间很少这么称呼，若是遇到不熟的人，也会如此尊称。
因为生疏，所以才会如此称呼。
封文君也收起了笑容，作出灵王冕下应有的姿态，反问道：“我是该称呼您一声尊上，还是圣人？”
灵王和灵皇统称一声冕下，灵皇之上，还有灵尊、灵圣，分别以尊上、圣人为敬称。
“叫我即墨先生就好，我更习惯这个称呼。”即墨渊并没有正面回答冯文君的问题。
封文君不服输地接着问：“那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向即墨先生讨教两招？”
“随时都可以，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来找我。”即墨渊的嘴角，依然挂着一抹很淡的笑意。
明明美到极致，却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疏离、客气，却不会让人生厌。
封文君鼓了几次勇气，终于还是大方地承认：
“谢谢，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以后，我一定会找您，到时候，还请即墨先生不要留手。”
“好。”即墨渊点点头。
封文君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一咬牙，道了声告辞，跟秦朝云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声，转身就走。
此时，只剩他们两人，在清冷的街角，相对无言。
跟封文君客套完，再转头对上秦朝云，即墨渊就像是换了个人。
那个冷漠疏离的翩翩君子，似乎一下子变成恨铁不成钢的兄长。
“你呀，一下子升到灵者巅峰，也不知道闭关静思，瞎跑什么？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你整个灵者之路最关键的时刻，所谓厚积而薄发，只有等你将这些灵力完全压缩凝结，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才是突破二境的最好时机。
就像那高楼，唯有地基牢固，方能达到高耸入云的高度。”
即墨渊突然对秦朝云说那么多，看似是在教训她不该外出，实则更像是解释。解释他昨日的帮倒忙行为。
“我，那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为什么不事先问问我？你又怎么能断定，我没有能力驾驭？”秦朝云的反驳之词，也说的略显无力。
第41章 没醉
即墨渊认真地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先问问你。”
等等，他说对不起？
他堂堂通天阁阁主，对她这么一个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实力也弱到可怜的初学者，说对不起？她是不是听错了？
秦朝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即墨渊。
这一次，不用照心咒，她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的心，跳得特别快，她下意识地开口：
“我，当时是有点生气，后来想明白了，已经不生气了。或许，你说的方法也不错。只是我们修炼的方式不同。”
秦朝云说出这句话，又觉得弱了气场，气鼓鼓地强调：
“你别误会，我可不赞成你这种不尊重人的做法，我也没打算拜你为师。我已经有师傅了，我不会另投他人门下，就算拜师，也不能是你！”
因为你是我师弟！辈分不能乱！
秦朝云刚从黑市出来，脱下那一身黑袍，穿着一套日常的浅湖蓝色长裙，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女孩子应有的柔美可人。
今日的即墨渊穿的是在学院当先生，习惯的一袭青色儒衫，给人一种略显文弱的感觉。
他们俩此时四目相对，彼此静默不语，倒更像是戏本里的才子佳人相会、脉脉含情凝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朝云有点不习惯这样的感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出言打破这份暧昧的寂静：
“那个，即墨先生，您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不会真的如封文君所说，手眼通天，随时可以关注我们吧？”
“差不多吧，你们是通天阁的人，总会有些记号留下，我自然有办法找到。”即墨渊没给她准确答复。
但是按照秦朝云的聪明，一下子就知道了，她觉醒资质之后，就会得到通天阁办法的资质证明，尤其是她九星通天资质，更是获赠了加持阁主念力的勋章，据说这枚勋章还是一件护身法器。
而等到入学院，第一件事就是领到一枚象征身份，写着一个大大的一境的一的校徽，等到突破二境、三境，都要去及时更换。
问题肯定处在这两件东西上，上面必然都有通天阁的烙印。
秦朝云也不矫情，这是人家通天阁的管理方式，又不是针对她，也没必要太过执着的。
看秦朝云沉默，即墨渊倒是先做出了让步：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尽量不用这个方法找你。但你若遇到危险，我还是会用。”
“哦。”秦朝云应了一声，低着头往前继续走。
哦是什么意思？
即墨渊也能明显感觉到，今日的秦朝云，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从任性小丫头，变成腼腆大姑娘的感觉，还真有点不适应。
他也不知道秦朝云是怎么了，毕竟他也有点心虚，他的强硬做法，可能会招惹秦朝云不喜，他的收徒之路好像更难了。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等等。
“这里好像，不是回学院的路？”即墨渊忍不住问。
秦朝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封文君冕下帮我请假了，所以今天我休息，我要回家喝酒，不醉不休。
怎样？你又不是我师傅，你管得着吗？”
“喝酒？”即墨渊眉头微皱，刚想说教一番，突然想起她还是个孩子，现在叛逆的很，又改了说辞：
“你家的酒还不错，那就再尝尝。”
“就是，我秦妃娘亲酿的酒，那可是天下无双。”提起秦妃，秦朝云脸上的神色都柔暖了许多。
似乎是被秦朝云感染，即墨渊的眼神也有些迷离：“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你没有吗？”
“我也是和你一样，被人捡到，他就是我的亲人。只可惜，他已经过世八百多年了。”即墨渊的声音有些伤感。
秦朝云识相地，没有再问他的伤心事。
活的太久而不会老，也是一种孤独的悲伤。以前在灵界大家都这样，秦朝云也习以为常。
可这里是云曦大陆，她若也活个千年不老，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故去，是不是也会像即墨渊一样，孤独？
不，她应该不会，至少，她还有即墨渊这个，跟她一样怪的师弟。
两人又是一路沉默，并排走着，一路步行回到素水居。
素水居门童小春子，看着他们俩一同回来，瞌睡都惊醒了，满脸都是喜色，忙不迭地将两人请了进去，又大声吆喝起来：
“玉娘，玉娘，小主子和即墨公子回来了。”
整个院落，因为秦朝云的归来，立刻忙碌了起来。
玉娘是干练的女人，先让厨房把方便现成的冷菜弄了几盘过来，在后院梨花树下，摆个小方桌，让他们先吃着下酒，之后再陆陆续续上主菜。
即墨公子一看就是身份尊贵的人，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秦朝云的酒品可不怎么好，喝点酒话都多起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总算她父母将她投入云曦大陆，也同样给她下了禁咒，无法提起灵界的事情，但凡她想说了，总会莫名其妙地忘记自己想说什么，始终无法说清楚。
秦朝云喝了点酒，也没醉，只是心情豁然开朗不少，就想着找个人倾诉，好好说说她那不负责任的爹娘。
只要不指名道姓，别人也不知道是谁吧？说不定她抛砖引玉之下，能找到个同样来自灵界的老乡？
结果被这禁咒弄得，总是忘了说什么，导致秦朝云就有点语无伦次，像是吃醉酒。
看着语无伦次的秦朝云，即墨渊以为她醉了，也是无奈地摇摇头，强行抢了秦朝云的酒杯：
“好了，乖，别闹了。天黑了，睡觉觉。”
“不，我还要喝。我又没醉。”秦朝云不服，有点兴奋地比划着：“我就要说，我不要保守什么秘密。我要好好批判，那两个不负责的，混，嗯哼。”
她想说神尊的，结果开口就变成了嗯哼之音。
即墨渊无奈地摇头轻叹：“你这小丫头，酒量这么差，偏偏还爱学大人喝酒。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清醒的时候挺精明，万一醉酒了被人欺负，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42章 乖，别闹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小服用过神树的果实，不但百毒不侵，还能防一切的旁门左道，不会中任何迷幻之术，也不会醉酒，就连春那个药，对我都不起作用，是不是很厉害？”
秦朝云解释了起来，这一句没有半点灵界和她父母的信息，倒是完整说出来了。
秘密压在心里，压久了就变成了负累，说出来的感觉，好像还不赖，本来就喝了点酒，秦朝云心境豁然开朗之后，就忍不住嘻嘻笑出声来。
即墨渊无奈地摇摇头，在他看来，这小丫头醉得不轻。
“好好好，小醉猫，你没醉。
还神树呢，神树早在五千年前那次大战之后，为了净化这片大陆残存的魔气，陨落了，从此跟我们这片云曦大陆融为一体，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神树？
更别说什么神树果实，书中记载，神树为了延绵万年，从不开花结果。这也是为什么神树一旦陨落，就此绝种的原因。费学究要是知道你今日胡说八道，肯定要气坏了。”
或许是觉得秦朝云醉了，醉了的人记不清很多事情，即墨渊也就忍不住，多说了些。
“呵呵，你怎么知道神树没有偷偷留下种子？就像外人也不知道，那位神秘的千年老妖通天阁主，究竟在外面养了多少个私|生|子。”
还私生子？真想打一顿啊！
算了，他也懒得跟小醉猫一般见识，直接动手，将秦朝云打横抱起。
玉娘本想来上菜，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连忙捂着嘴笑，将府里的侍女们使唤的团团转，防止她们无聊去打扰小主子的好事儿。
在这个府里普通人居多，搞不清什么灵者有多强大，也弄不明白她们家美丽无双的小主子，怎么就能变成厉害的灵者。
她们只知道，是即墨公子给小主子出头，小主子一定是即墨公子的人。他们俩是一对，肯定错不了。
即墨渊一路将秦朝云打横抱着，抱回她的闺房，丢入卧榻之中。
总算能松口气？
未必！
他本来是弯腰温柔地把人放下，想给她再盖一床被子，谁知道秦朝云突然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眼睛睁得圆溜溜，就那么盯着他看。
“乖，别闹。”
即墨渊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也红的有些不正常，就连眼睛都跟着变红了。
秦朝云也没想到，一向斯文守礼，恨不得跟她划清界限的即墨渊，也会有脸红的时候！
而秦朝云此时也是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俩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能更进一步。
她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有这么近的距离。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此时的脸也一定很红。好在，她喝了酒，有醉酒做掩饰，脸红都变成正常醉酒状态。
为了避免此刻的尴尬，秦朝云也只能没醉装醉，松开搂着他的双手，顺势将人往外一推，自己也咕哝着打了个滚，避免跟即墨渊的对视。
即墨渊愣了一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还自嘲地笑笑：
“不好意思，刚才没忍住，差点侵犯到你。
多少年了，多少美女用各种方法引诱我，都没有成功，居然差点被你这只小醉猫诱惑。还好你半路觉醒灵力，没有送去九龙城，否则，还不知闹出多少腥风血雨呢。”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信任我的，才会在我面前发小脾气、喝醉酒。所以啊，早就跟你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以后可不许在陌生男人面前喝醉了。
不对，熟人也不行，根据我这千年时间见过的案例来看，很多强者，最后往往会栽在熟人手里。”
“嗯，你的酒量实在太差，酒品也不行。这屋里的酒，还是别留了。”
即墨渊自顾自地念叨着，废话比平时多一倍不止，声音也比平常的时候要温和自然许多。
谁说我酒量差？我能喝她个三天三夜不醉！
谁说我酒品差？我装的你看不出来？
奈何心里万丈火，嘴巴不敢说半句。
秦朝云心虚，生怕又跟即墨渊擦出点什么火花，干脆就保持装醉睡过去的样子，闭着眼睛、背朝着即墨渊，不让他看到她的脸。
即墨渊还真是不客气，就坐在她身边，还不断念叨着。
秦朝云也是可以，在这种氛围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她居然还做了个好梦。
第二日一早，梦醒后，现实就给了她重重一击。
玉娘回报：“即墨公子先行离去了，走之前将府里所有的酒都取走了。”
“什么？！他还讲不讲理了？给钱了吗？”秦朝云怒，想摔点什么，手边好像没什么东西顺手，只能作罢。
玉娘自动过滤了她要钱的说法，继续回报：“即墨公子吩咐了，以后咱们府里不许备酒，任何人都不准在府中饮酒。”
“……又不是他家，他管得着吗？”
玉娘就回应了：“当然管得着了，即墨公子是请了圣旨的，传旨公公刚读了圣旨离开，圣旨就供在前厅呢，小主您随时可以去看。”
“……”秦朝云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了，感情大历国的皇帝是真清闲，还管人私宅里的吃喝拉撒。
她也没多说什么，跟玉娘这些人说不清的，他们的世界观里，圣旨就是最大的，皇帝陛下圣旨都下了，那就真的不容违背。
反正，都怪那个即墨渊。你一堂堂的人族主宰，通天阁主，去为难小国国君，还求圣旨，都不嫌丢人？
秦朝云哪里知道，即墨渊根本都不用什么阁主身份，只是以即墨先生的身份，随口跟南宫宸这么一提，南宫宸就去办好了。顶多就是加深了南宫宸对他的误会，误以为他被秦朝云美色所惑。
洗漱完毕，玉娘已经给她把早餐备好，是软烂的南瓜粥，才吃了一口，秦朝云眼睛都亮了：
“这是谁做的？厨艺不错哦。”
“小春子。”
“小春子吗？那让他当个门童，真是屈才了。”秦朝云边吃边盘算着，要怎么想办法把仆从带入学院，这样她就不用去即墨渊那里蹭饭。
第43章 刺杀
谁知玉娘根本不给秦朝云想的时间，接着就念叨：
“其实啊，小春子哪儿懂什么厨艺，还是沾了即墨公子的光。
即墨公子对小主您可真是上心，走之前，就把食材都准备好，下到锅里，跟小春子说了小火慢炖，让他守了半个时辰。
这个即墨公子啊，我就觉得他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真的是有点门道，他带来的米，跟我们日常吃的都不一样，我闻着那味道都馋了。
这种米，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灵者大人，才有资格吃到的灵米？”
“没有那么夸张，玉娘也来一碗？”秦朝云倒是大方。
玉娘是重礼数的人，连忙推辞，不肯接受。
那就算了，秦朝云确实饿了，一共就两小碗的分量，她轻松解决，感觉刚刚好。
明明就是南瓜粥，只有米、水、南瓜三种食材，秦朝云却觉得两碗下肚，酒气都散了，人也舒爽精神了许多。
真不愧是即墨渊的厨艺，就是不一样。
想到这里，秦朝云莫名地就想到昨晚，他们俩的距离，真的只差一点点，就……哎呀，不能想下去了！
偏偏，他这厨艺太美了，还真没人能代替。下次一定要保持距离，找谁喝酒不好，为什么偏要是他呢？
……
难得被人帮忙请了假，偷得浮生半日闲。
秦朝云吃完早饭之后，就用了两个时辰时间，一个人，安静地做了一幅画。
她作画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画好之后，又直接放入了她的羲凰剑空间里。
画的内容，就连玉娘都没有看到。只是听送画框的丫鬟说，她偷偷撇到一眼，小主作的画是神仙图，画中人美极了。不只是美，还有些缥缈仙气，跟普通人不一样。
做完一幅画，秦朝云的心情舒爽开朗了许多，昨日的尴尬，也被抛之九霄云外。
说是请了一天假，秦朝云还是打算中午就会学院，因为她的中饭，还没着落，还是去找即墨先生混饭吃比较靠谱。下午时间，也可以再去卖卖丹药，逛逛学院里的藏书楼什么的。
这么盘算着，秦朝云就唤出乌龙马小黑子，一路上哼着小曲，心情不错。
小黑子心情也不错，还用大脑袋，蹭了蹭秦朝云的胳膊。
这些日子，秦朝云喂养的实在是好，小黑子已经过上了只吃丹药不吃草的好日子。它感觉自己这么吃下去，说不定还能再长点个儿。
一人一骑，紫衣美少女与神骏高大的乌龙马，就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好在秦朝云走得是偏道，并不经过闹市，倒也省了被围观的麻烦。
出宁州城，再翻一座名叫宁古的中型山峰，就到学院。
学院里常有体能课，就是翻这座宁古山。他们若是没有坐骑，想要在休沐日从学院出来采购，也是翻这座山。
听说几千年前，宁古山还是灵兽的地盘。可惜现在，宁古山已经成了一道风景，山上早就没了灵兽，偶尔有几只小兔子窜过，已经算是不错。
此山是皇室打理，供达官贵人们踏青游玩，修了青石阶道路、常有亭台休憩之所。山上树木、植被倒是保护的很好，有些巨树足有几人合抱，还有些珍惜古树，旁边都立着牌匾，记载着年份和来历呢。
小黑子四蹄如飞地踩在石阶上，四周的林荫茂密，将阳光完全遮挡在外，倒是清凉。
秦朝云原本赏景的明朗心境，豁然一紧，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毫无征兆地，有一种头皮发麻的危机感觉。
她当机立断，根本没有多观察、也没多想，就是抱着小黑子的脖子，轻声安慰了一句：
“放开心神，跟我走。”
跐溜。
下一刻，小黑子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古怪地方。
那里很小，至少比起这空旷的宁古山，小太多了，它要是撒开蹄子跑，估计就一分钟，能跑个遍了。
但是这里充斥的浓烈火灵力，却让小黑子极为欢喜，别看它黑，人家可是火属性坐骑。它感觉在这片神奇的地方，它已经不再是马，而是黑龙！
小黑子忍不住扯着嗓子，想要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可是一张口“嗷呜~~”
可惜了，没有龙吟，还是乌龙马的嘶鸣声。现实它，总是辣么残忍。
乌龙马小黑子有点沮丧地低着头。
秦朝云当然不知道小黑子的这一连串心理活动，只是听到它一声奇怪压抑的叫唤，之后又耷拉着脑袋，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就主动拍了拍马脖子安慰：
“小黑子乖，谁让你家主人实力不济，敌人太过强大，我就只能暂时带着你跑路，你要是不喜欢，就先去灵兽袋里？”
“嗷呜。”小黑子头摇成拨浪鼓：这么好的地方不让我多呆一会儿吗，主人？
“好吧，既然你不肯舍我而去，我们就一起看看。”秦朝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都说乌龙马是最忠诚的伙伴，无论刀山火海、万丈悬崖，都不会舍弃主人，看来传言不虚。
秦朝云小手轻轻一挥，就在他们面前画出一片光波镜影，上面呈现的，就是此时外面的情况。
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回寻找，显然是在寻找秦朝云的踪迹。
乌龙马灵性极高，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儿，感激地在秦朝云胳膊上又蹭了蹭。
反正有事没事就蹭蹭女主人，感觉女主人跟一般人不一样呢，蹭着特别舒服，好像体内的灵力也会增加。不管是不是错觉，蹭了再说！
秦朝云盯着镜影看了半天，直到那些黑衣人离去，她都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很有耐心地，继续等待。
果然，过了约莫盏茶功夫，又从林荫里冒出一个白衣执剑男子，叹息出声：“估计是用了瞬移符，或者回城符。任务失败，撤退。”
这时候，原本已经撤走的那些黑衣人，又突然冒出来，跟随在那白衣男子身后，一行人居然就那么光明正大地离去了。
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秦朝云还是不紧不慢，又等了片刻，这次什么都没等到，算算羲凰剑空间的进入时间限制也要到了，她才带着小黑子离去。
第44章 阎罗罩
一出空间，秦朝云就拍着小黑子的脖子，让它加速前行。
秦朝云总感觉，危机还没过去，山路不长，早点赶到学院，才是真的安全。
她是神凰族的后人，从小就觉醒了神之血脉，虽然被暂时封印了神之血，但她的基本预知能力还是比一般人强不少。
“快，再快点！”
秦朝云忍不住催促，一边催促还往小黑子嘴里塞了一颗兽粮丹。
要想马儿跑，还得吃得好！
小黑子感受到动力，跑得更快了，真是四蹄如飞，如走云端。
风，突然消失。小黑子的蹄子也踩在半空落不下去。整个空间，骤然静止。
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我一个个小小灵者，居然能惊动玄灵师出手。阁下难道天真地以为，设下这静止结界，就能抹去一切痕迹，逃过通天阁的缉拿？还是说，你幕后之人，就是通天阁的某些重要人物？”秦朝云倒是冷静，知道被困住，就开始开口跟那动手之人交涉。
结界，这是玄灵师的力量！
第一境灵者、第二境灵师、第三境大灵师、第四境玄灵师。每一次境界的突破，都会有一次灵力质变。
秦朝云现在只是九级灵者，还没突破第二境，人家玄灵师怎么也是四十几级的高人。她和玄灵师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的灵力差，能力方面也有着巨大的差距。
在对方用出这静止结界之后，她连勉强一战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想再次躲入羲凰剑空间，都成了不切实际的奢望。
因为对方的能力很特殊，居然是罕见的空间属性，能够将所有空间通道封锁，既能防止秦朝云逃走，也能预防有人来救。
“你就别拖延时间了。你现在已经被我的灵器阎罗罩罩住，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那人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异常难听，就像是长满锈的锯子，在枯朽的大树上拉扯，而发出的古怪声音。
秦朝云没心情去关注声音如何，她现在心思电转，只想着如何逃脱，若是无法逃脱，又该如何求生。
“你堂堂玄灵师，杀我这个灵者，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又何必那么紧张？总得让我在死之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吧。”秦朝云试探着询问。
“九星通天，气运冲天，你可不是小小灵者。”那人发出难听的笑声，接着说道：
“放心，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杀了你。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保护你，让你活得好好的。”
“哦？所以现在可以放了我吗？”秦朝云眨巴眨巴眼，俏皮地问。
“放了你？可以啊，不过不是现在，要等到你捐献出你全身的血液，到时候你也就没什么用了，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灵脉置换！
没想到这种邪门的术法，现在还有传承。
灵脉置换的事儿，秦朝云在古籍里看到过，这是一种两千多年前，曾经在云曦大陆流行过一段时间，被贵族阶层广为追捧的术法。
说白了就是用秘法将一个资质上乘的人，血脉置换到另一个人身上，用一个天才的生命，将废物的资质提升。只是这种方法极为残忍，成功率也不高。
当时人族和半兽人关系和睦友好，也没有什么外敌，牺牲几个资质上乘的灵者，也没人会在意什么，毕竟人族势力，从来都存在阶层。
可是与半兽人开战之后，人族被通天阁统一管理，资质上乘的灵者，更是成为稀缺资源，受到通天阁的各种保护和栽培。
而这种原本被默许的术法，也就重新定义为邪术，强行封禁，一旦有人使用，就会被通天阁通缉到死，还会牵连到整个家族。时间久了，这种邪法，也就逐渐在大陆上失传了。
没想到她秦朝云运气不错，居然就遇上了。
对方肯定也不常用此法，还不知道，九星通天之人，身上已经有了气运烙印，属于上天眷顾的宠儿，岂是说换就能换？就算要了她的性命，也不可能获得她的资质，还会对掠夺者造成强烈的反噬。
这话，秦朝云还不至于傻到跟对方说，就算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至少现在对方有所图，暂时就不会杀了她。能拖到傍晚，等即墨渊发现她失踪，前来寻找，她获救的机会就很大。她自己也在积极想办法逃脱。
这么想着，秦朝云反倒开始保持沉默。
谁知道对方比她想象的经验还要丰富，在收了阎罗罩之前，就跟秦朝云说了：
“把你的资质印记、院徽都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扒光你这小美人，亲自搜出来。”
“给你，给你！不就是些破烂玩意儿。”秦朝云不想受辱，痛快地吧两样东西交给对方。
对方拿到东西之后，就放了两只隼出去，带着秦朝云的两样东西，一只向东，一只往西。越飞越远。
秦朝云也是哭笑不得，昨天她还夸通天阁手段通天，在每个弟子身上都留下印记，今天人家就给她上了一课，对付通天阁的印记追踪，原来就是这么简单！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看来对方对通天阁的了解，还挺深刻，说不定还是通天阁内部的人。毕竟通天阁网罗人族精英，只要是灵者十个九个都被打上了通天阁的烙印。
对手，会是谁呢？
秦朝云脑海里，莫名闪出一张只见过一面的脸——南宫明书？
她，若是派人刺杀倒是有可能，那个人现在把南宫雨灵当亲闺女一般疼爱，怕南宫雨灵输给秦朝云，希望她死是真的。
可是南宫明书要杀人，就该痛痛快快地动手，没道理铤而走险，用邪术秘法来剥夺她的资质。
这种逆天之行，施术者往往会遭到天谴，值得吗？或者说，南宫明书那么自私的人，会舍得牺牲自己吗？
“你倒是挺淡定。”破锣嗓音从身边传来。
秦朝云豁达地笑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没办法解决，只能坦然面对了。
话说，这位姐姐，你的嗓子应该是被药物弄成这个样子吧？如果我有办法治疗你的嗓子，你能不能偷偷放了我？”
第45章 陵园地宫
姐姐？
那人听到这个称呼，一身黑袍之下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她的声音难听至极，又从来都是黑色斗笠、斗篷，遮住面容和身材，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闭嘴！”她也不知道发什么火。
秦朝云倒是真的乖巧配合，果然乖乖闭嘴，不再多说半个字，继续发呆想事情。
两人同骑而行，那人给秦朝云蒙了眼睛，一路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了，她又忍不住，抄着破锣嗓子，再问秦朝云：
“你，真的能治好我？”
“九成把握。”秦朝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说说看。”
秦朝云就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描述：“我家祖传的一种灵针过穴法，可以帮你刺激受伤的嗓子，然后配上我独门秘制的丹药，一清二解三补，然后……
大概一个月时间，你的嗓子就能恢复大半，之后只要保养得当，基本说话，应该能够完全正常，声音也跟以前不会有太大差别。唱歌什么的，可能还是会受到影响。”
关于如何治疗的细节，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藏私，说得极为仔细。
对方既然是玄灵师，显然也是有些见识的人，听秦朝云这么说，她也明白想要治好嗓子，非秦朝云不可了。无论是灵针，还是配药，都得她亲自来。
谁知那人居然摇头：“你看的说法很诱人，可惜，我不会背叛我师傅和家族。看来，我这一生，注定要一直这样了。我们是敌人，我本就不该奢望你会帮我。”
“那多可惜。”秦朝云灵机一动：
“我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所谓医者父母心，能在死前多做一件善事，说不定也能感动上天。不如这样，你给半个月时间，我先帮你治疗嗓子，然后你们在吃了我也不迟。”
“你想拖延时间？呵呵，以为我看不出来？”她的笑声，听上去尤为可怖。
秦朝云无所谓地耸耸肩，她这是阳谋，什么狗pi的医者父母心，就是拖延时间，我就不信你不动心！就算明知道是拖延时间，这么优厚的条件，你允不允诺？
谁知那黑衣人还真执拗，居然再次摇头。
这怎么办？秦朝云也忍不住沉吟起来。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这时候，反而是另一道声音远远地传来：“三天，我可以让你多活三天。你帮月儿治嗓子。”
“三天啊。”秦朝云的声音踌躇不定，显然是嫌少。
“最多三天。”对方的声音很干脆，也很坚决。
秦朝云也明白，能争取到三天时间，已经很不错了，她点点头：
“也差不多了吧，我会尽力施为，我是一个医者，我师傅一直教育我要敬业。我总不能因为自己快死了，就放着病人不医治吧？
那就三天吧，我会用这三天时间帮她扎针，药方开给你们，你们要在一天时间给我把药备齐了，我抓紧时间给她炼制好了，等我死了，就给她慢慢服用就成。”
“你这孩子，倒是有些良心，可惜。也罢，只要你帮月儿治好嗓子，我会尽量在事后留你一条命。”那长者的声音有些飘。
呵呵？夺人资质，把人弄成废物，或许还带有残疾，还好意思用恩赐的语气，说留人一命？
秦朝云心里虽然不爽，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还是乖巧地说了声：“多谢前辈。”
再之后，她就被蒙着眼睛，送入一处地下宫殿，等到了之后，居然给解了所有禁制。
这种情况下，秦朝云顿觉心中一凉。
对方既然知道她是九星通天的资质，就该知道通天阁对她的重视。在这种情况下，都敢解了她的禁制，那就是说这个地方，可能是通天阁找不到、或者不能触碰的。
也就是说，她获救的机会，变得更飘渺了。
三天。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即墨渊能找到这里吗？秦朝云不敢肯定。
但有一点，她秦朝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三天时间，总要做些什么。
这座宫殿想来是建在地下，很难见到阳光，看上去虽然宏伟贵气，就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来到这地宫之后，秦朝云始终都没见到那天说话的长者，都是那个嗓子坏了的，被老者唤一声月儿的南宫泷月，在接待她。
南宫泷月为了治疗，也摘了面具，换了身正常女子的衣服，着实让秦朝云惊艳了一回。
她应该有三十岁以上的年龄，但看上去很年轻，而且容颜极美，跟南宫雨灵有几分相似，却比南宫雨灵更好看，有种冷美人独有的气质。
只要她不开口，一切都是完美。这一开口，实在让人无法把这嗓音和眼前的美人联系在一起。
“你的嗓子，感觉不像是被外人下毒。”秦朝云检查过后，看向南宫泷月。
“是我自己吃错了东西。”
“若是我没猜错，是强行服用了灵兽晶核？”
“是。”南宫泷月心中震惊，还是如实回答。
秦朝云也不问，只管自己继续说：“灵兽晶核虽然拥有强大的能量，但确实不能随意服用。晶核中能量极不稳定，我们人类很难吸收。而且不同灵兽的晶核副作用也不尽相同。你还算幸运，服用的性情温和的灵兽晶核，否则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
“那当然，我有一个好师傅。”秦朝云一脸的骄傲。
南宫泷月笑了：“所以你是在等你师傅来救你？别等了，这里是皇陵，代表的大历国皇室的尊严，就算是通天阁权柄滔天，除非是有确凿证据证明你在这，也不会来闯我们南宫一族的皇陵。
因为一旦闯了这里，就是与大历国开战。现在是人族勠力同心共抗半兽人的重要阶段，通天阁再强大，也不可能随意得罪一方国土。”
“那么骄傲，差点以为你是九龙城的人。”秦朝云忍不住吐槽：
“你们南宫氏族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惧怕半兽人的侵略？还巴巴地要把公主送往九龙城给人当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