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两锏碎两匾
被周天揍晕的柳远山已经被李二让人送回自己府上。
柳远山当时确实是被一凳子砸晕的，还好御医的医术不错，周天在那种状态下也没有砸准，他也只是被砸得头破血流，最多也就是个脑震荡。
只是全身的骨头却断了不少，两只胳膊全部骨折，腿也断了一条，就连牙齿也被打落了半嘴。
此时柳远山躺在床榻上不停的呻吟，性命是保住了，可他现在疼呀！
他的几个儿子和孙子围在床前看着几乎又要疼晕过去的父亲，一个个咬牙切齿的表示要把周天碎尸万段替父亲报仇。
柳远山挣扎着扭头看了看床前的孝子贤孙们，他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找世家……
回到翼国公府秦琼一直板着脸，他只是让人拿来自己的盔甲、兵器一个人在书房里擦拭……
孙思邈带着陈老蔫和许大昌他们一回去就解散了那些了那些来自各地的郎中，然后孙思邈打点了行装关闭了才凯没几天的“大唐中医院”，让陈老蔫派人把他送回了终南山……
天牢里，周天没有了前两次的优待，他两眼无神的躺在散发浓浓霉味的床铺上神游天外……
柳远山的孝子贤孙们确实也是孝顺，大儿子柳明在父亲说完后就去了永宁郡公府。
所以第二天九成宫就聚集了朝堂上一半多的朝臣。
他们来九成宫见李二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让李二重重处置周天！
“陛下，万年县伯简直就是勋贵之耻！三原伯只是让护卫替一百姓尽早解除病痛，纵然是有些过了，但三原伯也是好心，肠痈可是十得九死，听说还给了银钱安葬那百姓，。
可周天，居然杀了那护卫，还当着陛下的面差点活活打死三原伯，陛下，此子跋扈还请陛下为三原伯做主！”
王珪刚说完，跟着他来的朝臣一起道：“还请陛下为三原伯做主！”
李二看着殿中请处罚周天的朝臣。
“朕已经把周天关入天牢！不过王卿所言似乎有些出入吧？那少年是得了肠痈，可并非不治，孙道长当时已经有了救治的办法。”
“陛下，臣就没有听说过肠痈能治好，就算是治了也只能是延缓而已。”
李二也懒得再和王珪争辩。
“都回去吧！周天已经被关进天牢，至于水对谁错，就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处理吧！”
李二说完就冷眼扫了扫王珪等人，然后他一摆手走向后殿。
王珪见李二有些不耐烦，他心里很清楚李二是想护着周天，不过也算达到了一些目的。
起码周天现在被李二关进了天牢也罢免了爵位，只要周天没了爵位，周天还不是任由他王珪摆治？
李二回到后殿有些头痛，长孙皇后站在他背后轻轻的为他按压着头部。
“陛下可是为周天而烦恼？”
“唉！朕本以为这小子是个淡薄的性子，没想到也是个惹事精！现在好了，就算是朕想回护一二也不好办了……”
长孙皇后笑了笑：“陛下，终归没有惹出人命来，不就是杀了个无狐假虎威的护卫，那柳远山又没有被打死。”
李二轻轻抓着长孙皇后按压头部的手：“观音婢，现在是那些世家官员不放过周天，还有柳远山是父皇封的伯爵！”
长孙皇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也收起笑脸皱着眉头。
“陛下，那么说，周天是难逃此劫，必死无疑了？”
李二站起来对着长孙皇后霸气的道：“虽然朕给他去了爵位，可周天爵位也是朕封的！他的命也只能是朕来要！”
长孙皇后满眼小星星的望着霸气的丈夫喃喃道：“这是本宫的男人……”
李二也满含深情的看着老婆：“这是朕的江山！”
两口子由讨论如何处理周天惹出来的乱子开始变成了没下限的秀恩爱……
三原伯府前，秦琼立马横槊，门前护卫一个个吓得直打哆嗦！
对于那些小喽啰秦琼看也不看，他一句话也不说，提起缰绳，战马嘶鸣着二蹄立起。
秦琼大喝一声，单手举起长槊，一下就把柳远山伯爵府的门匾给挑了下来！
然后不等门匾落地，他左手抽出背后的一把铜锏，迎着快要落地的门匾就是一锏。
门匾化成碎片！
秦琼纵马而回………
九成宫那位尊贵的两口子刚做完一些不为人知的运动，出了一身大汗的李二抱着老婆想一起来个鸳鸯浴，谁知还未开始行动就听见外面的宫人来报。
“陛下，翼国公全身披挂，骑马提槊来到三原伯府前，一眼不发，单手用槊挑下三原伯门匾，挥锏碎之！”
被打扰了“雅兴”的李二并没有发怒，他甚至有些惊喜的道：“叔宝威武！翼国公现在何处？”
“回陛下，翼国公又往永宁郡公府上去了……”
王珪的永宁郡公府可不是柳远山的伯爵府能比的，先不说规模不如，就门匾也不如王珪的高，更不如王珪的大！
王珪府上的门匾挂的很大，用整块的红木料子刻成，若只论重量恐怕起码得有个三四百斤。
永宁郡公门前的护卫也不是柳远山护卫能比的。
他们见秦琼立马门前并没有多少慌张，而是一边询问秦琼何事，一边让人去通知王珪。
毕竟秦琼是大唐国公，是李二的无双战将！
秦琼似乎也是在等着王珪，并没有急着动手，只是两眼盯着刻着“永宁郡公府”的门匾。
王珪听护卫来报秦琼立马门前，他纵然猜到秦琼是为周天而来，但还是穿了正式的郡公朝府来到门前。
“不知翼国公披挂来老夫府前所为何事？这次秦琼没有沉默。
“公道！某不为周天，只为公道！”
说完当着王珪的面又是举槊挑下那硕大的门匾，回锏一击而碎！然后打马转头而去！
王珪看着门前碎落一地的门匾，两眼一黑成功的晕了过去……
秦琼回到府上，有些气喘的他卸下盔甲，放好兵刃，端坐在书房闭目不语。
“公爷，您这是为何？”
贾氏有些担忧，碎了柳远山的门匾也倒罢了，可王珪可是郡公，还是世家的首脑。
“无他！某也有些念头不通达！”
“公爷，陛下那？”
“陛下已知，无事，陛下不会对某怎样，甚至不会呵斥，只会喝彩！”
李二确实知道了，也确实在喝彩。
“观音婢，朕去过王珪府邸，他那门匾起码重五百斤！叔宝能一锏碎之，一锏凌空呀！哈哈哈，朕的叔宝又回来了！
来人！再赐翼国公仪仗一副！补血益气药材一车！即刻给朕送去！”
此时，秦琼府前立戟五对，十只！
回到终南山的孙思邈并没有忘记周天，他经过李二允许来到天牢给周天把了脉，又劝慰了一言不发的周天，开了药方。
“跃渊，你还是给陛下认个错，能做到这也算给那王二郎父子讨回公道了，贫道来的时候听说翼国公碎了柳远山和王珪府邸的门匾……”
“哈哈哈哈！大丈夫当如此！翼国公威武！真是大快人心！”
孙思邈见周天开口说话。
“翼国公都这样为你出气了，你小子赶紧给陛下认错，就说当时你自己什么也不知，估计翼国公现在正被陛下问责呢，跃渊你不要再固执乱想了……”
“老神仙，你不了解陛下，陛下不会责怪秦伯伯，只会心里喝彩！”
一老一少在天牢里聊了一会，孙思邈觉得周天已经恢复理智，他正想老怀大慰的夸奖几句，哪知周天有些激动道：“待小爷出去也会学秦伯伯那般，小爷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会也能让柳远山房倒屋塌！非炸死他全家不可！”
第一百零五章 秦琼的铁枪
在所有人看来秦琼的所为是及其不理智的，就连李二兴奋劲过了后也开始头痛起来。
他头疼如何给秦琼善后，赐仪仗虽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可也把自己推到了最前面。
长孙皇后更是不解：“陛下，就算您想护着翼国公也不必如此呀？”
“观音婢，往日疆场上都是叔宝为朕挡着刀枪箭雨，每当朕危难之时都会护在朕的身前，这次就让朕也为他挡上一波！”
李二是个骄傲的帝王，当时面对李建成的咄咄逼人和李渊的不信任李二都毫不畏惧，现在他更不会怕那些世家贵族。
若不是大唐官员有一大半出自世家中，他李二早就把这些骄傲的贵族给灭了！
柳远山家的门匾被秦琼挑下击碎，柳远山和他的家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他们还是惹不起秦琼，别说碎了自家门匾就是烧了宅子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可王珪就不一样了，太原王氏可不是一个关陇商户出身的柳家能比的，也不是秦琼能独自抗衡的，所以之前说秦琼所做是很不理智的。
不过李二在事后给秦琼又赐了一副仪仗，这让清醒过来的王珪也多了一些顾忌。
顾忌是有，可若是他王珪一点反应不做出来，那他不管是丢光了太原王氏的脸面，也是把五姓七望的面子彻底丢进了阴沟里。
当王珪带着王氏在长安的大批族人还有一些其他士族中人杀气腾腾的来到翼国公府前时，包括王珪在呢所有人都惊呆了！
翼国公府，中门和偏门所有的门都大开着，秦琼就在门内全身披挂，大马金刀的坐在影壁前！
只是门外正对中门却是插着一根大铁枪！
通体为精钢打造的铁枪长两丈，乌黑的枪杆如鸭蛋一般粗，一尺多的枪头连同一部分枪杆深深的插在石板路上。
秦琼抬眼见王珪站在府门顿足不前。
“永宁郡公，拔出某的铁枪，秦某任你处置！若拔不出还请回府！三日后某会请永兴县公虞世南虞大人为你题一块新门匾！”
王珪满怀恨意的瞪着着秦琼，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走到铁枪前看了一会，然后头也不回的带人无功而返。
原本杀气腾腾、气势汹汹的王氏族人见家主一句话不说又带他们返回，这些族人心中不解又是气愤。
回到永宁郡公府，王珪看着门匾处空荡荡的，他差点又是眼前一黑的晕过去。
一位身穿宽服的年轻人实在忍不住开口。
“叔祖，您为何到了秦府见到那倒插的铁枪就……”
年轻人话未说完就被旁边的中年人一巴掌抽在脸上给打断了。
“小畜生！你知道什么！你知那铁枪什么来历！还不给滚下去……”
王珪摆手表示不介意，他缓缓开口道：“长安城人人皆知秦叔宝现在只是一病夫，可他们都忘了病夫曾猛过虎！
那铁枪确实大有来头，当年洛阳之战，秦叔宝初从陛下围王充于洛阳，驰马顿之城下插枪于阵前而去，城中数十人，共拔不能动，秦叔宝复驰马举之以还……
那杆大枪重二百余斤，老夫方才观之铁枪深入石板之下近两尺！那是石板！石板四周并为裂痕，可见乃是一枪贯入，你们有谁能敌？大唐有谁能敌？！”
王氏众人皆沉默不语……
还在九成宫想着如何帮秦琼挡住王氏报复的李二正听百骑来报。
“陛下，永宁郡公携族人以及交好世家百余人往翼国公府登门问罪，翼国公中门打开全身披甲坐在于门内，门前倒插一杆大铁枪，翼国公言：若拔出铁枪任由永宁郡公处置，若拔不出，三日后会请虞世南虞大人为永宁郡公题一块新门匾……”
李二突的一下站起来，有些颤抖的激动道：“摆驾翼国公府……”
李二的车架来到秦府时，秦府依然是中门大开，只是秦琼已经回到府内，只留下门前那杆铁枪……
李二下了马车就往铁枪前去，他抚摸着冰凉的枪杆。
“来人！速把朕的罗盖打在铁枪前遮风挡雨……”
李二在秦府呆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期间在秦琼的书房里谁也不知道这君臣二人谈了什么。
王珪得知李二亲自前往秦府，又把自己的帝王仪仗，一顶罗盖打在铁枪旁。
王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陛下喜秦琼远多于猛将，喜猛将远多于文臣，爱文臣又远多于世家……”
三日后虞世南亲自为王珪题了一块门匾，秦琼亲自抗着门匾送到永宁郡公府，自此朝堂中再无请处置周天的声音。
周天在天牢里已经适应了毫无优待的环境，现在的他和当时李淳风差不少，浑身污垢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酸臭味，那味道比黢黑的腌菜还不了多少。
每日也就是秦琼让人送汤药的时候他才能闻到一会药香。
恋恋不舍的喝完最后一口汤药，周天把碗往地上一扔，趁着喝药时出的汗，开始搓起身上的泥垢来。
不一会原本就乌漆麻黑的地上又多了几个黑泥丸。
喝了十来天孙思邈开的汤药，周天心里已经顺畅了许多，只是他毫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算没有心中那股发泄不出来的郁结，他还会一样再做一次。
搓完灰泥，周天又开始搓起脚丫子，一边搓还不时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一闻……
李二站在牢房的木栏前看着周天又一次把搓完脚的手指头放在鼻子前，他感觉有些反胃想吐……
只顾着自己爽的周天不知道李二在看着他，搓完脚周天往脏乱不堪的床铺上一躺，开始唱起来。
“又一个二逼的小青年，他的名字叫程处默，他有张黢黑的大饼脸，他只喜欢土肥圆……”
李二听着周天如驴叫一般的歌声忍不住咳嗽一声：“周天，朕还没看出来你还懂音律呀！”
周天扭过脖子一看李二来了，赶紧爬起来道：“陛下，您怎么有空来看臣了，只是臣这里实在是有点太那个，没什么可招待……”
李二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把这里当成家了？朕问你这几天你可想明白？可知错？”
这次周天没有再坚持，在天牢里这些不是人过的日子里好像已经磨去了他的硬气。
“陛下，臣天天想家里的大软床，想美味的红烧肉，想……当然臣也想着陛下，臣知错了，您就把臣放出去吧！那腌菜实在是太难吃了，臣现在打嗝都是那股味，不信您闻闻……”
李二厌恶的退了几步，避开凑过来抓着木栏的周天道：“若不是叔宝三番五次的来找朕给你求情，朕恨不得关你一辈子！”
“陛下，臣谢陛下也谢翼国公！这么说臣可以出去了？”
李二点了点头，示意如鹌鹑一般跟在后面的牢头把牢门打开。
周天光着脚丫子三两步出了牢门就要抱李二的大腿。
李二不轻不重的一脚把他踢开。
“回去给朕好好在家呆着！若在惹事，就不是在天牢里关几日的事了，你好之为之！”
周天有些委屈的道：“陛下，臣是老实人，真的很老实，就连平康坊都没去过几次，您又不是不知道臣基本上都是在庄子里呆着，不是臣惹事，是那柳远山实在太可恶！”
李二眉头一皱：“柳远山再可恶，可他是太上皇封的伯爵，是大唐的勋贵，如何处置他是朕的事，还轮不到你周天替朕操那份心！”
周天撇撇嘴最后还是在皇权下低下了那不高贵甚至有些卑微的头颅……
小心的跟着李二出了天牢，用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周天有些贪婪的呼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
“陛下，既然您不怪臣了，那些臣的爵位……”
“还想要爵位？你难道不知那柳远山算是一辈子要躺在床榻上了？你周天不给人家一个交代，难道朕他不给吗？叔宝为了你可是把王珪家的门匾给砸了！”
爵位是没戏了，周天感到更委屈了，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只能认了，谁让他当时口出狂言想用功劳爵位和身家性命换柳远山全家的命呢。
李二看着他一副失望伤心的样子
“不过你之前说的那什么“利器”……若真是如你所说，爵位自然还你！”
周天心中明了。
“最多一月，臣一定会给陛下个大惊喜！”
第一百零六章 大杀器
洗涮一新的周天，如在家长面前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秦琼面前。
他大气都不敢喘的低头垂手，秦琼就那样坐着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端着一碗进来汤药的贾氏打破了这有些冷的沉静。
“天哥儿，快把汤药喝了，你看这些日子把你瘦的，以后可不要再任性了……”
周天谢过贾氏，端起温度刚好的汤药开始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秦琼抬眼看了他一下。
“回去给老夫好好在庄子里呆着！陛下虽把你放出天牢，可老夫也要关你一些日子才好，若是你敢出府门一步，老夫打断你的腿，省得你惹事生非！”
周天在李二面前可以装委屈，在秦琼面前他只能小心的答应。
“陛下给你说的什么你一定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口出狂言一月之内，你一年之内弄出来，老夫敢保证陛下不仅能还你爵位，还会给你晋升爵位！回去吧，记得去去终南山给孙道长道谢！”
“秦伯伯，您不是说，若是出府门一步，就打断小侄的腿吗？这终南山……”
“先去终南山给孙道长道谢，再回去给老夫好好呆着！听陛下说你在天牢里还编排处默唱成曲子，你看看你自己！还编排处默那，你连怀道都不如……”
周天带着秦琼给他准备好的礼物来到终南山孙思邈的道观。
那段山路实在是难走，本来就不锻炼的周天，在天牢里又亏了身子，若不是有许大昌他们几个，估计太阳落山周天都爬不到道观。
道观里不只只有孙思邈，自然还有李淳风。
李淳风见周天来有些惊讶。
周天看到李淳风也没给他好脸色。
“别多想，爷是来看孙道长的，可不是你这杂毛牛鼻子！”
“哈哈，跃渊，你这小子出来了？你骂淳风杂毛牛鼻子可是连贫道一起都算进来了呀！”
周天见孙思邈迎了过来，慌忙行礼道：“老神仙，您可别误会，小子可不是说您！”
“你小子，就是嘴巴不饶人！看来还是在天牢里没有吃够苦头！快进来，给贫道说说陛下怎么把你放出来的……”
孙思邈在终南山自然不知长安城这些反生的事，李淳风也在他上山后没有离开道馆。
周天如说书一样的给孙思邈讲诉了一遍秦琼的壮举，听得孙思邈津津有味，李淳风惊呼连连。
“李杂毛，你以后再敢在陛下面前说小爷是什么穿越者，你信不信秦伯伯会杀到终南山来，也一锏打了你破道观的牌匾！”
李淳风有些恼怒的刚想回怼周天，孙思邈笑着道：“这可是贫道的道观，你确定？”
李淳风依然是盯着周天欲言又止，只是在孙思邈的眼神下塔压了下来。
看天色已晚孙思邈想让周天留在道观一夜，明日再回去，只是周天记着秦琼要打断他腿的话，再加上李淳风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婉言谢绝了孙思邈的挽留，趁着天还未黑告辞下山。
只是关于才建起来的大唐中医院，两人只字未提……
回到庄子周天大吃一顿后就躺在舒服的穿上很快进入梦乡，天牢里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这些日子虽然也渐渐习惯，但那如轰炸机一般的蚊子还有无处不在的跳蚤，让他几乎没睡几个好觉。
这一觉，周天直接睡到被饿醒。
火药在唐代之前就已经被李淳风那样的炼丹家给鼓捣出来，只不过那是很原始的火药，威力很小，也没有运用在军事上，只是在一些追求长生的炼丹家中流传。
周天给李二做为筹码的“利器”就是火药，确切的说是“黑火药”，按照后世流传最广的：一硫二硝三木炭配置的黑火药，可以做鞭炮的火药。
周天不是什么化学类的学霸，可他在没送外卖前，在湖南浏阳一家黑鞭炮厂打过工，后来看新闻另一家鞭炮厂爆炸死了不少工人，他才吓得跑苏州送起了外卖。
高纯度的火药他弄不出来，可普通的黑火药他还是可以鼓捣出来滴。
不管是硫磺、木炭还是硝石，在长安都很容易买到，其中硝石周天更不缺，木炭冬天没用完的还剩下不少。
由于不能出门，周天让陈老蔫去长安城买了不少的上好硫磺，然后他就开始配治黑火药。
硝石的提纯也很顺利，木炭也让人细细的碾成了木炭粉，按照比例把三种原料均匀的混合后，周天用一根烧红的木棍点燃了一小堆黑火药。
闻着那熟悉的硝烟味，周天开心的笑了起来。
“小爷的爵位肯定会回来！”
接下来，他每天都在研究黑火药，用鸡蛋清搅拌弄成颗粒状，还有用不同的容器密封，一个个试验品就这样被周天一天天的给弄了出来。
训练场后面是一片十几亩大小的荒地，荒地还靠着一条小河，附近十几里除了周家庄就没有别的人家，这可以说是个上好的试验场地。
引线的材料是周天实验了无数遍，用很薄的软纸混合了火药颗粒才弄出来的，和后世鞭炮的引线差不多少。
引线借的很长，足足有三丈远，不光是引线长，周天还让人垒了一道五丈长，两尺厚的土墙做为掩体。
亲自点燃了一个装满了火药的竹筒，周天如兔子一样躲进了土墙后面。
引线“呲呲的烧着，很快就烧到了竹筒的尽头，接着一声闷响，竹筒炸开了，跑过去一看，埋着竹筒的那一块地被炸出一个小坑，周天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他接着有放进去一个装满火药的小瓷瓶……”
一连十几日周家庄训练场那边每天都传来如雷一样的巨响，还不断有被炸飞的泥块落到训练场里，甚至会砸到训练的庄丁身上。
有庄丁和庄子里的的人问整日跟着周天的许大昌发生了什么事。
许大昌只是面带惊恐的摇头不说。
“伯爷，您和大昌整日在庄西头弄啥呢，怎每日都要响雷，莫不是触犯了雷公？”
“吴老爹，您想什么呢，哪有什么雷公，还有，不要叫我伯爷了，爵位都被陛下给撸了……”
吴老汉不为意的道：“您有那么多功劳，陛下怎会轻易去了您的爵位，也就您自己当真咧，又没有圣旨和文书，您还是咱们滴伯爷！”
“好了，随你们叫就是，这事事关机密，你和老蔫吩咐庄子里的人，任何人不得讨论，任何人不得外传！不管是谁，只要透漏出半点风声，就算我饶了他，陛下也会要了他的脑袋……”
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的吴老汉找到陈老蔫。
“老蔫，伯爷不会是在天牢里呆的有点那个了吧，别说咱大唐了，加山前隋也没有哪个伯爵三进天牢呀！”
“老吴，生如你说一样，咱这伯爷三进天牢，可不是一般人，估计又是弄什么厉害的东西呢，可能是伯爷要召唤雷公，说不准过几日雷公就要把那什么三原伯给劈了……”
雷公劈不劈柳远山周天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打算让柳远山做为火药在大唐的第一个试验品！
于是李二案前三天后有了一份来自周天的奇怪报告。
周天的报告很简洁，狗爬一样的字表明了确实是他亲手所书。
他给李二表示，被自己命名为“大杀器”的利器已经造出来了，让李二给秦琼说一下，要么放自己出来，他会带着“大杀器”去长安给李二演示一下威力，或者是李二亲自到周家庄来一趟也行。
只是不管他去还是李二来，周天希望柳远山也能到场，因为他表示只有柳远山在他才能发挥“大杀器”最大的威能。
李二看了后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周天那么快就造出来他说的那种利器，也没想到周天居然还不放过柳远山！
李二思考了好一会，才道：“召翼国公速速来九成宫，有要事！”
第一百零七章 招来了雷公
火药的出现推进了世界历史的进程。
周天本不想让火药，确切的说是改进配方的黑火药那么早出现在大唐。
起码在他有生之年是不会让黑火药用于大唐的军事上，本来打算是在临终前把这一大杀器交给子孙后代。
可人生的变化，比他改变历史来的还要快……
周天站在府门前等待李二的到来，至于他提出的让柳远山来试验火药的威力，李二自然不会答应这如同儿戏一般的要求。
不过李二也答应了周天，只要他弄出来的“大杀器”能名符其实，李二会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念头通达”的机会！
反正柳远山只是一个商贾出身的伯爵，并且还是李渊封的伯爵，一个和世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伯爵。
周天李二的马车远远的来了，他整理了一下被汗水塌湿的绿袍官服，伯爵被去了，自然不能再穿绯色。
站在烈阳下满头大汗的周天，加上一身绿袍就如刚出水的绿皮青蛙一样，嘴巴长得如缺水的鱼一样，那时不时伸出来的舌头也有点二哈的意思……
李二一下车，就看见周天一副怪模怪样的形象，特别是那身绿色官服。
“周天！你怎这身打扮？这不和礼制吧……”
“陛下，伯爵没了，现在只剩散阶了，还有司农寺的小职，穿绿正和礼制，还有臣觉得绿色和夏天更配！绿色本来就是夏天的颜色。臣的家乡还有一句谚语：要想日子过得去，最好身穿一深绿……”
李二的马车上可是有冰盆的，自打周天同硝石弄出来冰，李二用冰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马车外面确实太热，随行护驾的秦琼也热得有些烦躁。
“还不请陛下进去，你这小子嬉皮笑脸的，难道在天牢还没待够？”
李二很满意秦琼对周天的训斥，随着周天进入他不大的府邸。
李二这次虽说是微服出行，但也不可能只带着秦琼一人，随行的不光有长孙无忌，房玄龄等文臣还有即将前往原州（今宁夏固原）任都督的老程还有玄甲军统领段志玄等武将，就连金吾卫郎将程处默也跟着来了。
程处默顶盔带甲热得满脸通红，周天一见就心疼的不得了。
他把李二等人迎进正厅，接着就吩咐陈老蔫赶紧给程处默送一壶冰镇的凉茶，再加一些冰袋。
李二看着他忙活的样子不仅没有责怪，反而有些赞许道：“知节，处默算是交了一好友。”
程处默自得道：“陛下，俺老程看人的眼光可没差过，当时若不是二哥看重这小子，老程都想收他为义子呢！”
长孙无忌本就想是把周天招为女婿的，他自然是在李二也把周天猛夸了一顿。
秦琼看这些人都夸周天的好，他也是心里得意，毕竟这是出自他门下。
“陛下，诸位大人，这小子惹事生非的，莫要把他给夸坏了，还需要再磨练一番才是……”
周天忙活完回来给李二等人告了个罪。
“陛下，您和诸位大人是先去看看大杀器，还是先吃点饭，若是用饭，臣亲自下厨给陛下整治一桌美食，若是先看大杀器，臣这就带陛下去。”
李二现在哪有心思吃美食，若不是碍于秦琼和程咬金道面子早就揪着周天让给给自己看看拿大杀器的威力了。
还能容他上串下跳的给自己对好朋友送冰送水的？
周天领着李二一行来到训练场一边的试验场地。
一座小屋子孤零零的立在荒地里，屋子四周被叶四狗带着三十名庄丁围得严严实实。
烈日下的叶四狗和庄丁们腰挎横刀，用一种李二等人从未见过的姿势如不动青松一样站在那。
李二一见这些庄丁心中大为吃惊，不光是那些人身穿的奇怪服装，就凭借他带兵多年的经验，李二一眼就看出这三十人是比他的玄甲军差不多少的精锐！
周天才不管李二等人心里想着什么，他给叶四狗低语几声，叶四狗先是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接着就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
不一会，一阵整齐的步伐越来越近……
当许大昌带着另一队庄丁齐刷刷的立定站在离李二还有三丈远地方时候，秦琼一把抓住周天的胳膊。
“跃渊，这就是你小子练出来的庄丁？有多少？用的什么法子？”
段志玄也凑过来：“跃渊是吧，给你段伯伯说，这些庄丁你是怎么练出来的？这果然可称为是大杀器呀！若是有这练兵的法子，我大唐府兵皆可练成玄甲！”
李二也颇为满意，他本来就给周天打过赌，这次一见这两队精锐的庄丁，李二也以为周天说的大杀器就是练兵之法。
只有程咬金、长孙无忌望着那座被围着的屋子。
“陛下，秦伯伯，段大将军，这只是一些才训练了一段时间的庄丁而已，哪里是什么大杀器，不过大杀器还需要他们来演示而已，练兵的法子，小子早就印成册子，到时候陛下拿去就是。
不过陛下……”
“不过什么？”
“陛下，臣可是给您打了赌了……”
“不等秋收后了，算你赢了！。就说这些庄丁是演示大杀器的，那么大杀器在哪？”
周天指着背后的屋子。
“陛下，大杀器就在这屋子里，还请陛下移驾那土墙后面观看就是。”
等李二等人全部来到土墙后面，周天给许大昌安排好一切后，他递给了李二和秦琼一人一个单筒望远镜。
李二拿着手里的望远镜看了看，瞪了周天一眼。
“周天，朕可没赐给你这千里镜！”
“陛下，您也没说不让臣私制呀！，不多就几个而已，臣也只是没事自己赏玩……”
李二也不和他再计较，他还等着大杀器的表演呢。
周天对着两百步处的许大昌挥动了一面绿色的小旗子，然后对面的许大昌也挥动了一下绿色旗子。
“陛下，还请您仔细看对面两百百三十步处的石堆。”
李二举起望远镜果然看到远处有一大堆乱石，那些石路都很大，每一块至少都要，有三四百斤。
接着周天嬉皮笑脸的道：“陛下和诸位大人最好捂住耳朵，然后看仔细了！天灵灵地灵灵，雷公快显灵……”
就在秦琼刚想又呵斥他的时候，周天念叨完拿起一面红色的旗子使劲挥动了几下，接着就捂住了耳朵。
然后……然后……十几个呼吸后，一连几声巨响……
李二顾不得被惊吓丢掉的望远镜，他哆嗦着指着那堆没有了的石堆道：“这……这……真是把雷公给招来了……”
程咬金一把抓把周天拎到他的大脸前大声道：“你小子不是说没有什么鬼怪神仙吗？这雷公又是怎么回事？”
秦琼也有些惊魂未定，长孙无忌感觉裤裆有些湿润，段志玄也不觉得热了他感觉有些冷，至于房玄龄和虞世南早就一屁股瘫坐在地……
“程伯伯，快松手，这不是雷公，是大杀器，是炸药包，炸药包！”
过了好一会这些人才回过神来，李二迫切的想赶紧到爆炸现场去看看。
周天赶紧拦住李二。
“陛下，您可是大唐之主万金之体，还请稍等一下，等臣确定安全了咱在再过去。”
说完周天拿着一面蓝色旗帜晃了几下，接着趴着隐蔽的许大昌就带人往爆炸现场跑去。
过了一会许大昌把绿色旗帜又挥动几下，示意炸药包全部爆炸，绝对安全，周天才让李二等人前往。
李二到了后，看着那被炸碎的大石，还有地上六个大深坑，他压住心中的激动。
“周天！这就是大杀器的威力？这大杀器究竟是什么！快給朕说究竟是什么！别人能否造得出来？”
“陛下，这就是大杀器，其实就是火药的一种运用方式，臣把火药做成了炸药包，至于别人，没有配方至少还得几百年才能鼓捣出来差不多的吧……”
李二顾不得询问了，他开始颁布命令。
“段志玄！”
“臣在！”
“朕命你领玄甲军三千，把周家庄护卫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违者杀！”
“喏！”
“程知节！”
“臣在！”
“朕命你亲自带右武卫一千护卫这屋子！靠近者杀无赦！”
“喏！”
“秦叔宝！”
“臣在！”
“朕命你，即刻亲自押送周天去天牢！另调三百左武卫精兵在天牢内护卫，一千在天牢外护卫，凡靠近天牢者诛三族！周天优待之！”
周天听了前面还好，可当他听李二要秦琼把他再次关进天牢，他哭了……
“陛下，臣没犯错呀…臣有功呀……”
秦琼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比你秦伯伯我护卫的天牢再安全了，你小子又不是第一次去，瞎嚎个什么……”
一路上周天一个劲给李二和秦琼讲着条件。
“陛下，臣要干净的牢房。”
“准了，给你上次你和处默住的那间。”
“陛下，臣不想再吃粟米饭和腌菜了……”
“朕让御膳房给你送饭！”
“陛下，臣怕蚊子，怕热……”
“孙道长给的驱蚊药，朕会让人给你送去，每日不缺你的冰……”
周天还想要大妮和二丫去陪他说话。
李二没有答应，不过李二说了会让程处默再去给他做伴……
第一百零八章 四进宫
“你这是第几次了？”
“第四次了！离最近的一次一月不到……”
“为何总是拉着我？”
“咱俩是好朋友，好朋友要同甘共苦，有肉一起吃，有牢也要一起做，何况只是让你在VIP待遇的牢房陪伴而已，上次那么苦哥们可没叫你来……”
程处默真想一把掐死周天再鞭尸一百遍！
虽然在金吾卫郎将的职位上有些苦，可下了值他处默大爷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这天牢里就算再舒服，可呼吸不到脂粉的香气呀！
只穿着一条犊鼻袴子的程处默才不到三个时辰就受不了啦。
“天哥儿，俺求求你咧！你就不能好好滴安生滴在你那庄子呆着，你要是觉得在庄子里无聊就跟俺爹去原州吧……”
“处默，你这可不是好哥们的做法，哪有巴不得好哥们远离自己的？你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程处默可没有多少心眼子，何况在周天面前他也不会保留什么。
“小凤仙！小凤仙呀！平康坊春风阁新来的小凤仙可是答应今天留俺过夜的，你……你居然又让俺进了天牢……”
周天噗呲一声笑了。
“处默你真是有异性没友情，不就是给小凤仙，等咱出去，哥把春风阁包三天让你玩个够！”
程处默有些不相信！
“都进天牢了，还说什么大话……”
周天指着天牢里的摆设。
“你看这些摆设，再看看外面的护卫，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有！上次俺陪你就是这样啊！”
“那上次哥出去就是伯爵了！”
“可上次你呆来多久你心里没书吗？难道你晋爵都是蹲天牢蹲出来的？”
周天不想和某虫上脑的程处默再争论什么，他换了个套路！
“处默，想不想和秦伯伯还有你爹那样驰骋疆场立下不世功勋，凭自己的本事搏一个公侯万代？”
果然程处默被转换了思维。
“怎么不想！”
“那哥给你讲个故事吧，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
开篇一首《临江仙》周天开始给程处默讲起了三国演义。
两人一个讲，一个听，讲的那位唾沫横飞、抑扬顿挫，听的那个聚精会神、如痴如醉，恐怕错过一个词……
当周天觉得有些口渴，大口喝下一碗冰镇的葡萄酿后，把手中孔碗当成醒目往桌子上一拍：“若知后事如何，还听下回分解！”
仍然沉浸在“桃园三结义”中的程处默有些呆滞，过了好一会才道：“继续呀，反正在天牢也没事干，天哥你继续说！”
“怎么不想小凤仙了？”
“不想了，俺现在只想张飞……”
兄弟二人在这“舒是的天牢里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说着三国，就连牢门前的左武卫精兵也听得津津有味……”
许大昌很激动，他没想到居然能被李二召见。
许大昌不是没见过李二，早年他跟着秦琼南征北战的，见李二的次数可是不少。
“许大昌！朕记得你，你可是叔宝的亲卫，当年叔宝冲朕，就是你和那些亲兵一起为叔宝挡了无数明枪暗箭！”
“陛下！没想到您还记得草民！”
“你可不是什么草民，叔宝的亲卫怎能是草民？在朕面前应称“末将”！朕记得叔宝可是给你们请功了。”
“陛下，是末将自己不要军功的，只想一辈子跟着公爷，现在公爷又让末将跟着伯爷……”
李二很有技巧的让许大昌感动了一下，接着他就开始询问关于大杀器的事。
开始许大昌还真不愿意说，只是秦琼给了他一个眼神后许大昌就把自己知道的，周天鼓捣火药的事情给李二说了一遍。
秦琼听完替李二问：“大昌，你确定不管是配置还是填装都是周天那小子一人完成？”
“公爷，除了小的带着那些庄丁试验威力大小外，其他的绝对都是伯爷一人独自完成，每当伯爷进那屋子的时候都让四狗和小的轮流带人护卫，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并且方圆一里都不许有烟火，那屋子十丈范围还要每日泼水……”
李二听完后心中大定，他赶紧让秦琼亲自带人把周天从天牢里带到了九成宫。
一到九成宫周天对李二嚷嚷着想出去。
“怎么？才呆了一日就不耐烦了？这次朕可是给你了优待！”
“陛下，不是臣，是处默，再不放臣出去，处默要把臣给逼疯了……”
程处默确实是快要把周天给逼疯了，程处默听三国入了迷，他听得起劲，可周天讲得累呀！
周天想歇息一会都不行，只要周天一说：下回分解。
程处默立刻就上来挠他痒痒，逼得周天只能继续下回……
李二得知这原因后，哈哈大笑了一阵。
“好了！你要是烦他，朕这就让处默回去，不过现在你要先给朕好好说说那大杀器的事！”
周天理了一下思路，尽量用最直接的话给李二把火药的原理给讲了一遍。
“你说那叫火药的东西在战国时期就被炼丹士给无意中弄出来了？”
“是的陛下，不信您可以问李淳风那杂毛，他肯定知道火药，只是这杂毛心中没陛下，没大唐，只是每天炼那些毒丹，想着如何谋害臣……”
李二听不下去了。
“好了！李淳风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管好你自己！”
李二虽然这样说，可他心里觉得周天确实比李淳风有用，李淳风这正牌道士都没发现火药的妙用，而周天这个只是童年在道观里住了一些日子的就能用火药弄出大杀器来！
不过李二还是让人速速去终南山召李淳风来，他还想确定一下……
在等李淳风来的这段时间，周天又把火药的各种用途以及一些配方给李二详细说了一遍。
“周天，这配方你可有记录？”
“没有记录，臣也不敢记录，这可是大杀器，事关大唐安危，臣全记在脑子里。”
李二很满意周天的做法。
“快记录下来给朕，算了，还是你口述吧，你那字……”
于是周天口述，李二亲自把火药配方以及配制火药的主意事项一一记录下来，李二记录完后口述一遍。
“周天，可有遗漏之处？”
“陛下，什么遗漏？臣好像忘了……”
李二瞪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是满意至极！
“嗯，很好，那火药，朕想新成立一火药监，不如你……”
“陛下，什么火药？臣每天都要喝孙道长开的顺气平郁之药。”
“少给朕装糊涂！你心里想的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朕信叔宝，自然也信你！今日起你就是火药监的监正！朕看你那庄子不错，就放在你那庄子吧，一应人手，自会给你送去！
还有那练兵锻体之法，樊国公正在你那庄子，想必已了解，不过你既然印成了册子，就把册子让樊国公给朕带来。”
“不光册子，臣把刻版也让樊国公给陛下带过来！这次臣算是立了大功了吧，再加上次赌约，陛下，臣的爵位是不是该……”
“等着！秋收后你就跟着琅琊郡公去松州，明年朕再召你回来，到时候朕给你个侯爵！”
周天听李二这么一说顿时记起了牛进达当时给他说的话。
松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呀，还有那松赞干布为娶大唐公主发起的松州之战……
“陛下，松州可是苦寒之地，臣不要侯爵了还不行……”
“你当朕的爵位是什么了？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了！松州是苦寒，可进达去得你就去不得？赶紧给朕滚的远远，省得再惹事生非！”
“陛下，您方才还说让臣任火药监的监正呢……”
“任到秋收后！秋收后你必须给朕教出来能独立配置火药的人来！不然你就留在长安吧！”
周天高兴了。
“不过，是在天牢里！没有优待！”
周天又哭了……
李淳风急匆匆的来到九成宫，他见周天居然也在。
“陛下，可是这穿越者……”
“你才是穿越者！你全家都是！死杂毛！”
李二制止了两人的争斗。
“李淳风，朕问你，可知火药？”
“臣知道。”
“那你可知火药有何用？”
“火药？无用之物，但燃之可发光、可引火，闷燃之可爆出声响……”
李二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关于朕问你火药之事不许给任何人提！”
李淳风一头雾水的离开了九成宫。
等李淳风走后，周天得意的道：“陛下您看了没，李淳风知道火药吧，不过他就是个瓜怂！这锤子货根本不知道火药有多大的用处，陛下不如您把这杂毛给阉了吧……”
秦琼笑着摇头道：“你小子怎么就那么大的怨念！听陛下的，秋收后就跟你牛伯伯去松州，记得要把你知道的都教给陛下派去的人！
还有，带上一些火药去松州，就算路途上不好携带，你也要带够原料！”
李二看着秦叔宝：“还是叔宝知朕！吐蕃一直都不安宁，信任那松赞干布可不是一般人，极有野心，不得不防……”
周天觉得李二看秦琼的眼光有些热烈，他觉得，似乎自己知道了一个天大的八卦……
第一百零九章 额不怂
火药的用途很广，就算在大唐这有限的条件下，周天也能做出一些划时代的东西。
只是火药又是极为危险的东西！
出了九成宫周天并没有回天牢，而是被秦琼亲自送回了庄子。
等着听三英战吕布的程处默自然没有等到到底三英战没战过吕布，他只好出了天牢继续去约他的小凤仙。
一进庄子周天就看见了那些全身黑甲的玄甲兵。
秦琼带着他找到段志玄。
“志玄，那练兵锻体之法你可了解？”
“哈哈，叔宝兄，这果然是好法子，好法子！”
周天请段志玄来到书房，把那一摞子印好的训练手册给他，有让老黄把所有的雕版都装到马车上。
段志玄和秦琼带来的左武卫一交接，就离开周家庄去就九成宫给李二汇报。
段志玄走后，秦琼就对周天道：“你这庄子里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庄户也不多，这点是好的，某可以放心不少。”
“秦伯伯，您看小侄能不能不去松州？”
周天还想再挣扎一下，他可不想学着穿越前辈马上立功勋，朝堂挣官位，甚至是扯旗子造反自己坐天下，能有个空头爵位他就很满足了。
“无知！如不去松州陛下怎有理由给你恢复爵位乃至晋爵？”
“秦伯伯，陛下让樊国公带着那么多玄甲围住周家庄，您又带着左武卫的人马围着天牢，并且天牢里又是关着小侄，恐怕早就有一些有心人知道小侄又鼓捣出什么了不得的玩意了。”
“知道又如何？他们不可能猜到是火药！你就安生在庄子里呆着，等陛下派人来就是，不管陛下派谁来，如果你不想在天牢里呆一辈子，就一定要用心去教！”
“您放心，只要陛下不派李淳风那杂毛来，小侄一定好好去教！”
秦琼奇怪的看着周天，看得周天有些发毛……
“秦伯伯您别用这眼神看小侄，不会真的是李淳风那杂毛吧……”
“你让伯伯怎么说你这小子呢，不错，陛下派的人其中就有李淳风………”
周天并没秦琼想的那样沮丧，他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哈哈哈哈，终于让小爷逮着机会了！看小爷不炸死这死道士！还是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毛病的！李淳风你就等着吃爷的大炮仗吧，试验嘛，总会有些意外滴……”
秦琼听完周天高兴的自言自语。
“胡说什么！混小子！你要是真的趁机弄死了李淳风，不仅陛下饶不了你，伯伯也饶不了你小子，老实的教他，毕竟李淳风也了解火药。”
周天有点不乐意了：“秦伯伯，只要是试验就会有意外，就是小侄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何况那李淳风？他以为他真是神仙刀枪不入？不行，咱爷俩得再去见陛下，得说明不管是谁，小侄不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秦琼是知道火药的威力的，周天给李二口诉火药的安全使用规定时，他也是在场的。
他有些犹豫了，李淳风就算再针对周天，秦琼并没有想让他死，甚至都不想让周天再和他继续交恶下去……
“算了，你小子还是在庄子里呆着吧！某去给陛下说，不过你小子记着！李淳风纵然有再多不是你也不能再想着要他的命！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第二天李二果然没有派李淳风过来，这让周天很是失望，来的人却是刚被李二罢了工部尚书职位的段纶！
段纶虽因引荐巧匠杨思齐为李二制作傀儡戏的表演道具，让李二认为：引荐能工巧匠，应当有利于国家大事，段纶让杨思齐造这东西，就是鼓励百工制作奇巧的东西供人娱乐吗，于是削减段纶的官衔级别，并禁绝了傀儡戏。
不过就算段纶被罢了工部尚书的官，可段纶依然是李二很信任的人！
不为别的，就因为段纶是他李二的亲妹夫！
段纶可是李渊第四个闺女高密公主的驸马！和李二是不折不扣的一家人！
做为皇亲国戚的段纶，带着一些工部的巧匠以及聪明伶俐之人来到周家庄，段纶并没有任何倨傲，他很谦虚的表示现在自己只是火药监的副监正，一切都会听从周天的安排。
段纶谦逊，周天也不能不把他当根葱。
两人合作的是相当愉快，周天也极为用心的把火药配置过程以及各种用途，还有以大唐现有条件能做出的一切火药武器一一告知段纶，并亲自带着段纶制作试验。
“段大人，以现在的条件咱也就能做出这些东西来了，不过段大人一定要切记，只要有火药的地方绝对不能有火！火药制作绝对不能在有灯火的条件下！”
“跃渊，若是夜晚需要制作火药呢？”
“不可！绝对不可夜晚制作！段大人一定要告知陛下，不管是谁只要敢在灯火下制作火药，就把那人用火药炸死！还有，火药作坊方圆一里內最好都不要有任何火源！”
段纶锏周天说的认真，再加上这几日周天也给他模拟了几次火药事故，他点头道：“是呀，正如你说的：隐患显于明火，火药重如泰山！本官受教了！”
周天教的全面又仔细，段纶学的认真，不到两月不管段纶，连他带来的那些工匠也学会了火药的配制，还有炸药包、炸药罐、火药箭等武器的制作，甚至比周天弄得还要好，不仅好，这些能工巧匠还自己创新研发。
周天提前让火药武器走向了军事用途，他相信只要后世的君王们不是辫子皇帝那样自大无知，千年后用坚船利炮轰开国门的将是大种花家！
牛进达是带着牛见虎一起来的周家庄。
牛见虎见到周天显得特别开心，程处默这帮人现在各个都有了自己的职位，因此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找他玩耍，牛见虎虽然有了轮椅和拐杖，可他也不是那么愿意出府，毕竟他也不喜别人异样的眼光。
“跃渊，你小子整天折腾这，折腾那的不会是把你见虎哥哥給忘了吧，你自己说说多少日子没去牛伯伯那了？”
老牛说的没错，周天确实是忽略了牛见虎，不仅牛见虎，就连秦怀道他也好些日子没见了。
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忽略一些在乎他的人，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一种代价，不管是在大唐还是现代，就算他没穿越前也很少给父母联系，只是他不知道，父母每日都惦记着他……
周天给牛进达赔了罪后，他极力邀请牛见虎留在庄子里好好玩一段时间，直到他随牛进达去松州。
“跃渊，你不让见虎就留在这里也不行哦！陛下可是刚认命见虎为火药监的少监！”
“什么？牛伯伯您可不要给小侄开玩笑！这火药监可是极为危险之处呀！”
“伯伯知道，你见虎哥哥也知道，可你总不能让见虎一直在家呆着吧！总要有个事做！”
周天见牛见虎一脸的希冀，他思索一会道：“不如让见虎哥哥负责火药监的安全防范？这可是最为关键的一个地方。”
牛见虎只是不想在家里做一个无用的废人，他才不管什么职位，只要让他有事做就好！
“嗯！天哥儿怎么说哥哥就怎么做！”
老牛很欣慰，他相信周天给儿子挑选的一定是个好差事。
“离秋收没多少日子了，你小子要尽快准备准备，还有那火药，一定多带一些！”
“牛伯伯放心，原料带的足足的，另外小侄也会带一些工匠过去，到了松州咱再配制，毕竟路途遥远，一路颠簸的话怕是不安全！”
老牛点头道：“按你说的就是，不过这次你可不能如在静州那样怂了！”
周天还没答应，就见吴平急慌慌的跑过来。
“牛大将军，额不怂！您让天哥儿也带额去吧！额肯定不怂滴，额砍过突厥狗捏……”
第一百一十章 不欢的宴会
九月秋意满长安，李二也从九成宫搬回了太极宫。
大唐上下忙活完了秋收，周天也即将随牛进达前往松州驻防。
就当周天准备好了行装，随时等待李二出发的命令。
李二一纸诏书又把时间推迟L了一个月。
原因是李二想在自己出生的庆善宮举行一次大宴会！
他准备把皇亲国戚还有帮自己打天下的一帮子伙计都请到庆善宮来，大家一起好好嗨皮一场。
这可以说是李二的一场私人宴会，和普通百姓一样在家里请来亲戚朋友搞聚会是一个性质。
周天也有幸被李二邀请参加这场在九月低的宴会，牛进达自然更不会落下，因此去松州就晚了十几天。
同州刺史尉迟敬德也被李二特召回长安，做为立国功臣、玄武门的急先锋，若是没有尉迟敬德参加那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李二还觉得人不够齐整，不够完美！
“观音婢，当年秦王府十八学士，杜如晦、李玄道、蔡允恭、薛元敬、苏世长、薛收、陆德明，七人已不在，十八学士还剩十一，玄武门时敬君弘以及吕世衡战死，今春张公瑾也辞世，朕的老伙计越来越少了……”
李二显色有些伤心也有些寂寞……
长孙皇后把着李二的胳膊安慰道：“正是他们换来了如今大唐的四方来拜、国泰民安，陛下应为逝者欣慰，不必伤感挂怀…，尉迟将军等人不是也正赶回来，琅琊郡公也推迟了去松州……”
李二哈哈哈一阵长笑：“还好，大多还在，朕本以为叔宝也会……没想到出了个周天，叔宝已经大好，所以朕也请了这小子……”
贞观六年九月二十九，满堂朱紫的庆善宮只有周天一人身穿绿袍。
虽然周天只是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可他的一身绿袍在满堂朱紫中特别显眼！
现在周天虽没有轰动大唐，可也是名满长安了，别的不说，就他四进天牢的壮举在大唐可是独一份！
现在他是被李二罢了爵位，可能坐在这庆善宮里，哪怕是最后的末位，也没任何人小看、跌笑他。
从同州快马赶回的尉迟敬德正拉着他很是亲热的叙话。
尉迟敬德一旁还站着秦琼、程咬金等人。
那些没见过周天只闻其名的功臣们一个个都觉得过了今日，周天离复爵不会太远。
李二这次的私人宴会是很随和的，可以吟诗作赋，还有娱乐节目，或许李二还会带头来个群魔乱舞。
不过宴会的气氛随和不代表可以随便，这排座次肯定会有讲究。
谁的功劳大、资格老就能排得靠前一些，离李二就能近一些，如周天，他只能排最后，因为他资历最浅！
这也是彰显自己身份地位的时候。
就因为这个座次问题，这原本和谐欢乐的宴会，发生了一件极为不和谐的事。
秦琼的位置并不那么靠前，他甚至主动让程咬金坐在了自己的前面。
在武将中河间王李孝恭自然是排在第一接下是任城王李道宗，这两位王爷不仅是功臣还是宗室，排在前两位自然无人有意见。只是这第三第四可是有讲究了，也有争议！
尉迟敬德和周天说了一会话，就去找自己的座位，他见秦琼先坐在程咬金的后面，没有说什么，见李靖排在李道宗后面也没有说什么，谁让人家李靖一战灭了东突厥。
可当他发现原本他认为应该在第四的位置有人坐了，尉迟敬德那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他尉迟敬德是谁？归顺大唐后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功劳不说，不仅鞭打单雄信救过李二的命，在玄武门之事中更是表现最为突出！
两位宗室王爷他不去争，李靖也是让他佩服的人，可他侯君集凭什么能在第四位压他一头？
若是秦琼硬坐第四位尉迟恭也认，谁让他敬佩秦琼，并且当年就是秦琼生擒了他。
于是尉迟敬德当着满堂功臣大将以及李二的面上去就怒吼道：“你狗X滴侯君集立了什么功，凭什么坐老子头上？”
侯君集性子也不是个软弱的，他也站起来和尉迟敬德针锋相对。
“老子坐你上头又怎么了？难道老子比你这黑货的功劳小？”
两人越吵越厉害，眼看着就要动手。
做为李二的堂弟，李道宗一看这情况有点不妙，他赶紧起身劝解尉迟敬德，谁知尉迟敬德被怒火烧得有些失去理智。
他正无处发泄怒火，见李道宗送上门来，不仅没有领李道宗的好意，尉迟敬德抓住李道宗就是一顿海扁！
这一顿揍，不一会李道宗就满面乌青、眼角破裂、鼻血长流。
秦琼一看赶紧招呼了程咬金等人一起拉来了尉迟敬德。
可这时一只眼睛几乎被揍瞎的李道宗已经昏迷过去。
李二也怒了！
自己本来想和大伙叙叙旧一起嗨皮一下，为这还把特地把你尉迟敬德从同州召回来，没想到你个锤子也太不给老子面子了，居然因为一个座次把老子的堂弟给揍了一顿！
李二不仅生气还特别的难受！自己属下的功臣揍了自己的堂弟，那滋味就别提了，于是李二也不开宴会了，他生气又难过的回太极宫。
坐在末位的周天本想着看一场李二举行的宴会是不是如书中写的那样奔放和不羁，他甚至还想着是不是去给李二敬上几杯酒，好让李二接着酒劲带领这些历史名人们下场跳个胡旋舞什么的。
可没想到胡旋舞没看到却看来一场全武行。
李二走了，李道宗也被赶紧抬下去让御医救治。
宴会举行不下去，周天只能深感遗憾的随着秦琼回去。
回到秦府，秦琼面色铁青。
“天哥儿，你秦伯伯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去庆善宮了吗？”
“婶娘，鄂国公因座次问题把任城王给揍了，陛下拂袖而去，这宴会自然也开不下去了……”
贾氏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婶娘，小侄去劝劝秦伯伯不要生气，您不要担当就是。”
周天轻轻的走进秦琼的书房。
秦琼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让他出去。
“秦伯伯，你应该知道，鄂国公在没去同州前就越发的有些跋扈，今日这一出并不是意外，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他日鄂国公还会因居功而惹出事来。”
秦琼叹了一口气：“除了玄武门，某自认功劳不输任何人，可敬德今日实在是太过了！陛下没有当场发怒已经是给他面子了，跃渊不如你去敬德那，让他赶紧给陛下请罪？”
周天有些怕怕的道：“秦伯伯，小侄可经不起鄂国公的两拳头，今日陛下既然没有当场处置鄂国公就说明陛下还念着旧情，事后可能也是训斥一番。”
“陛下从未苛待过有功之臣，陛下继位后，酬谢功臣，原齐王的府邸连同财物皆赏给敬德，诸公食邑敬德仅次长孙无忌封一千三百户，没想到敬德今日会……”
周天不知怎么劝秦琼了，他看出秦琼也有些痛心尉迟敬德的所作所为。
他只好换个话题来转移一下。
“秦伯伯，估计没几日小侄就要随牛伯伯去松州了，临行前您还有什么交代吗？”
秦琼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只需听从进达的安排就好，松州虽然苦寒，但你也要好好磨练一下自己，最好也随军训练，不要再如手无缚鸡之力………”
和秦琼谈了有一个多时辰，周天见秦琼有些疲惫，他亲自伺候了秦琼卧床歇息就回到秦怀道那团子。
秦怀道知道周天就要去松州。
“天哥，你这一去松州小弟更是寂寞了呀！处默哥哥他们各有各的差事，现在见虎哥哥也去火药监了只剩下小弟一人了……”
“怀道，你也不小了，你不如去求秦伯伯也给你安排个差事来做。”
“能做什么？还不是和处默哥哥他们一样进千牛卫、金吾卫，我们这些国公世子也只能留在长安了……”
周天知道大唐勋贵可都是极为在意要世袭爵位的嫡子，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们去征战沙场，这万一有个好歹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那你想干什么？要不你从文？听说你书读的不错，起码比处默强多了。”
“从文？勋门子弟去从文岂不是让人笑话？小弟可不想从文！小弟也想如父亲那样凭自己的本事给府前立上大铁戟，不求如父亲一般那样多，一对就好！”
“怀道，要不你跟哥去松州吧……”
“当真！天哥当真愿意带小弟去松州？不知父亲和牛伯伯那……”
“秦伯伯那你自己去说！牛伯伯那哥给你去说只要秦伯伯愿意让你去，哥肯定会让牛伯伯同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松州城
松州地处大唐剑南道，乃是通向吐谷浑的交通要道，松州州城西北三百里有甘松岭，大唐立国后在此曾设置通轨军镇守，通轨军以西就是党项，党项西北通向吐谷浑，同样松州也是大唐抗击突破的第一线州城。
此去松州何止千里，路途入川更会是跋山涉水极为艰难。
周天临行之前，从李淳风那得知了消息的孙思邈居然也来送行。
“跃渊，与其说贫道来给你送行，不如说是来给你道喜，听淳风言你去松州，贫道给你卜了一卦，此行你将有姻缘喜事！”
周天知道孙思邈的医术冠绝大唐，可他不知道这老道士还会算卦，松州那是什么地方？
汉藏杂居，孙思邈居然说他会有姻缘，想想那些藏族女子两腮特有的高原红，还有听说古代藏族女子对于洗澡的态度……周天差点没吓得上不了马。
“老神仙，您真的会算卦吗？千万不要算的准呀！”
孙思邈胡子一翘：“怎么你小子竟然怀疑贫道不准？”
“小子可不敢怀疑您的医术，也不是怀疑您的卦术，是真心希望您算的不准！”
“准不准贫道也不和你争辩，此去松州一年后你就知道准不准了！”
送别的人中还有闷闷不乐的秦怀道，秦琼最终还是没有松口，不管秦怀道如何请求，秦琼也只是答应让他去左武卫历练一番，并没有让他随军去松州。
“天哥，你多保重！若是有战你就躲后面，反正你也上不了战阵……”
周天和秦怀道以及请了假的程处默等人一一拥抱后翻身上马就跟上了牛进达……
这次去松州，周天把府上所有的部曲和庄丁全部给带了过去。
反正现在火药监在周家庄，牛见虎又负责火药监的一切安全防护，他一点不担心庄子没有护卫庄丁会有什么意外。
吴平骑马跟在周天后面显得有些兴奋。
“天哥，这次你可不能让额再躲伤兵营里咧！”
周天瞥了一眼吴平心里暗想：小样，还想着军功？松州之战起码还要几年呢，现在松赞干布还算是老实，就算和吐谷浑也得两三年才能干起了，到了松州你小子再急也没有仗打……
不过周天不可能如实给他说。
“平娃，听大肠说你练的不错，这次哥不会拦你，只要有战一定让你当去！”
吴平高兴了，若不是在马背上，他肯定会翻几个跟头表达一下喜悦。
李二只是安排周天随老牛去驻防松州，并没有给他确切的职位，老牛也有些不知如何安排周天。
因此老牛干脆还是让他和以前一样随军参赞，在自己帐下做个高级参谋，并把带来那批火器工匠给管理好就行。
看着后面一辆辆装满了火药原料的马车，周天估算了一下，差不多能配置出万斤黑火药。
有那么多火药就算是历史因他改变，吐蕃或吐谷浑提前打了过来他周天也不怕！
“四狗，你说爷怎么这样倒霉！这都深秋了，等咱到了松州岂不是就要入冬了，听说松州的冬天可不是一般冷！”
“伯爷，冷不不怕，咱的庄丁有一些是会砌火炕的，到时候保证让您和在府上一样冻不着，不过怕松州那有些邪乎！”
“邪乎什么？你去过松州？”
“属下虽没去过，不过听说出了松州城不远，只要过了山梁进入吐蕃地界，就会呼吸不畅、头晕眼花，体弱的会丢掉性命，若不是因为这，咱大唐也不会如此防范吐蕃，听说吐蕃有什么本教法师会巫术……”
叶四狗这样一说周天立刻就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巫术，只是高原反应而已。
他笑着对叶四狗道：“什么狗屁法师，只要爷去了肯定能破了他们的法术！四狗你要是不信赞打个赌！”
叶四狗不是不信周天，他见多了自家伯爷的神奇之处，只是这次他有些不敢确定，毕竟古人对自然的理解不够清晰，相反对鬼神之说可是深信不疑的。
不知因何减缓了速度的牛进达正好听见周天的话。
“跃渊，你小子过来！”
“大将军何事？”
“方才你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真的？”
“少装糊涂！你说能破除吐蕃法师法术的事！”
周天没想到老牛这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也相信吐蕃有法师之说。
“牛伯伯，那可不是什么法术，只是吐蕃占据地利之势而已，吐蕃所处高原，地势比我大唐疆域都要高得多，因此供人呼吸之气稀薄，大唐将士不适应才导致呼吸不畅、头晕眼花等状………”
周天用老牛能听懂的话给他解释了什么是高原反应。
老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是你又有何法解决？”
“无他！适应而已！让我大唐将士每日都在吐蕃地界生活训练，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适应了，当然有些本事体弱不适应的将士只能留在松州……”
“就如此简单？某知道你有些医术，不需要用药吗？”
“就是那么简单，不需要用药！等咱到了松州，您可以让属下带来的部曲庄丁先去试验一下就好。”
能缓解、治疗高原反应的中药不是没有，只是红景天这中药他周天也没有，这生长在东北地区的珍贵中药现在还在高句丽的地盘。
老牛有些意外的高兴道：“若是你那法子能解决我大唐将士在吐蕃境内不适的问题，这可又是大功一件！到了松州你小子就尽快去办！”
“火药不弄了？”
“还弄什么火药，现在和吐蕃又没有战事，解决将士不适才是当务之急！”
“咱突入吐蕃地界，不会有什么冲突吧……”
“怕什么！是要让大唐将士在吐蕃地界能如常一样奋战，加上你那火药某能灭了吐蕃！”
老牛很霸气，同样这也是大唐的霸气，在这个时代的大唐，不管是哪个国家，大唐肯定是说灭就灭了，根本不给任何机会！
周天有些热血沸腾，他也有些蠢蠢欲动。
唐代以前不管是前秦还是强汉，还有以后的若宋、大明除了中间的元朝和最后的清朝，就没有哪个汉人朝代能把吐蕃划入版图之中！
汉武帝够厉害吧，那时候吐蕃是西羌，朱元璋和朱棣够牛吧，可是那时候吐蕃叫亦力把里！
这里面固然有民族问题，高原反应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难坎！
“若是在贞观年就能把吐蕃收入大唐版图，那么小爷就不只是参与一场灭国之战了，而是要名垂千古……”
老牛不知道周天的小心思，他只是以为周天在思考。
“先不要想了，加速行军，一定要在入冬前到达松州！到了松州你就着手去办………”
行军速度加快了，周天也感觉到早晚越来越冷，当大军开到松州城下时，周天都穿上了狐裘！
整个大军就他自己身穿狐裘，将士们甚至随军的文吏一个个都顶盔带甲的，就他周天有些特立独行。
不过老牛不在意，他周天也不会想着什么和将士同甘共苦之类的，老牛治军是严，可在周天这里他也不知为何总是言不起来！
一进松州城，周天就觉得这哪里是一个州城，这分明就是一座大军营百姓虽然是有，可这些百姓也不是寻常百姓！
“跃渊，这些百姓拿起横刀就是能战之兵！松州地处咽喉要道，接吐蕃又接吐谷浑，因此百姓早就半农半兵？”
“不是府兵吗？”
“更胜府兵……”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场大雪
刚在松州城安顿好，新砌的火炕还没干透，松州的第一场雪就在夜里悄然飘飘洒洒的下来了。
被冻醒的周天紧紧裹着身上的麻布被子，很是响亮的打了几个喷嚏。
吸溜了一下快要过河的鼻涕，他不得不裹着被子起来找出炭盆。
点起的炭火给冰冷的屋子里带来一些温度，只是从窗户缝里冒进来的寒风很快就把那一丝温度带走了。
再无睡意的周天只好穿上皮裘再裹上被子，就这样靠着火盆熬了半夜。
天刚亮周天就哆嗦着手打开了房门，屋内炭盆燃烧的烟火熏得他有些头晕。
毕竟这里不是长安，木炭也不是极好的硬木炭，就这木炭还是做为火药原料的储备。
屋外雪还在下着，只是没有那么大了，房顶上干枯的树梢上……
全部都被染的雪白一片，还好风已经停了。
使劲跺了跺脚踏着三寸厚的积雪，周天往牛进达的住处走去。
老牛虽说是大当弥道行军总管，松州大都督，可他的都督府也比周天住的地方好不哪去。
老牛和他一样，也是后半夜被冻的睡不着。
他一见周天来就急道：“跃渊，没想到松州今年冷得那么快，你那些部曲庄丁在吐蕃境内……”
“大都督，无妨，他们临行前末将已经交代了如何防寒取暖，现在只是担心雪天补寄困难。”
到了松州没两天，周天的部曲庄丁就悄然进入吐蕃境内，开始了试验性的高原适应性训练。
除了让叶四狗带了十人留在城里听候周天差遣外，许大昌不仅带走剩下的几十人，还带着老牛的五十个亲兵。
老牛望着有些越下越大的雪道：“应该早些来松州，若是提前一月来就好了……”
周天也有些担心。
“不如末将让叶四狗带人去寻他们回来？”
“也好，不过他们现在在何处？如何又能寻到？”
周天笑了笑道：“大都督不必担心这个，只需让叶四狗沿着入吐蕃地界后的大概地方放火箭就是，若是许大昌他们听见火箭响声会回应……”
两人商议完后，周天只留下两人，叶四狗带着八名庄丁加上老牛的十位亲兵顶着雪去寻找许大昌他们。
雪下了，火炕自然更难阴干，周天只好让人赶紧烧起来，用炕火烤干火炕，至于会不会影响牢固问题，现在根本顾不得，只要不漏烟就好。
周天和老牛这些有独立住处的将官们有火炕，普通将士只能用简单的火地龙。
还好做火地龙很容易，再加上人多力量大，没到晚上所有的营房都冒气了烟。
大唐时期的松州处于今天的四川阿坝附近，在那时候植被没有被大量破坏，满山都是树木，根本就不会担心没有烧火的柴。
一营千把人随便去山上转一圈回来就能带回来够这一万多将士用半月的柴火。
有时还能带回来不少野味让周天打打牙祭。
叶四狗带人在吐蕃境内已经找了三天了，这三天里带来的火箭几乎都要用完。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叶四狗站在积雪中用冻裂的手摸出最后三枚火箭对着老牛的一名亲兵道：“不能再深入了，咱已经折了四人，再往前走十里放一枚火箭，若是没有回应我们必须得回去！”
同样许大昌他们也要山穷水尽陷入绝境。
本来一切都还算顺利，他们一开始进入吐蕃高原境内是很不适应，也没有进行训练之类的只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暂时驻扎下来。
过了几日后，逐渐有些适应后他们开始少量活动训练。
在这过程中他们不断加大强度，中间确实也因个人体质原因损失了六名庄丁和四位老牛的亲兵，可这一切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临行时周天就没认为这些人能全部活着回来。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许大昌他们一下陷入了困境，雪天没有猎物可寻，携带的干粮也快要耗尽，最大的困难是冷！
纵然许大昌从周天那里得知一些防寒取暖措施，可寒冷加上缺氧还是陆续有人死去。
许大昌本打算回去，只是他们在风雪中又迷失了方向，现在原来的一百四十三人只剩下包括许大昌在内的五十七人！
还好周天的庄丁在周家庄每日都进行接近极限的高强度训练，他们虽然没有多少作战经验但身体素质可不是说的，而老牛的五十亲兵则是只剩下四人！
八十六个鲜活的生命因周天的一些失误和一场大雪就这样长眠在吐蕃的积雪中。
许大昌和剩下的人挤在几个雪屋子里已经快要绝望了。
他哆嗦着出了雪屋子，看着一片白茫茫一直看淡生死的许大昌眼泪掉了下来。
他不只是悲切，还有一种深深的自责，若不是他命令多深入吐蕃境内一些，只是在边境高原进行训练，那些庄丁和亲兵也不会在睡梦中就被冻死，想着那些被冻死还微笑的同伴，许大昌真想拔刀自刎。（冻死的人是笑着的，这点作者亲眼见过）
只是想着剩下的五十多人，许大昌只能继续努力活着……
挂在脸上的泪珠很快就变成了冰，许大昌随意抹了一把脸，他决定与其等死不如带着兄弟们寻找一条活路。
哪怕遇到吐蕃人，就算是战死也比冻死强得多。
“砰………”
刚要转身进雪屋子的许大昌听见了一个好像是火箭爆炸的声音。
他满心激动踉跄的用最快的速度跑进雪屋子。
“快！火箭！额听见火箭的声音来了！伯爷和大都督肯定是派人来寻咱们了……”
“砰…砰……砰……”
许大昌一连放了三枚火箭，不多时不远处也是两声火箭响越来越近……
“唉！还是长安舒坦！这松州可不是一般的苦寒呀！别说绿菜了，连个豆芽都没有………”
周天硬灌下一大口苦涩又带着草腥味的砖茶，开始自言自语的抱怨。
在松州他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官职，也不是领兵大将，可他的地位一点不比老牛低。
不仅有自己独立的小跨院，每日各种肉食也不缺。
只是光吃肉食没有绿菜，周天毫不意外的有些消化不良拉不出来了。
就算他再使劲，菊花都要自爆了他还是挤不出来一点。
便秘的痛苦让周天不得不喝难以下咽的砖茶，他怪自己太懒，明知道炒茶好喝，偏偏懒得去弄。
看着漆黑的茶水，周天干脆闭眼、闭气他想来个一口闷！
吨吨吨的硬咽了几口，留下的一个庄丁一下闯进来。
“伯爷，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谁回来了？”
“许统领他们回来了！”
周天一听许大昌他们回来了，赶紧穿上鞋子，抓起狐裘往身上一披就往外跑。
一处营房里，火地龙烧得很旺，满手、满脸冻疮的许大昌虚弱的抬头。
“伯爷！属下该死！兄弟们……一半都没带回来………”
周天能预料到不可能全部都活着回来，可他也没想到能损失那么多！
在叶四狗没找到他们前还剩下五十七人，可在回来的路上又有九人没撑过去。
老牛的亲兵则是一个都没剩，差一点就全军覆没，这还只是适应性训练，没有和吐蕃人交战。
“大肠，好好养着，没回来不管你，都是爷没考虑周全，你能把剩下这些人带来就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周天费劲口舌才劝住了一心求死的许大昌。
看着许大昌沉沉睡去，周天离开营房去见老牛。
老牛一样很悲伤，那五十亲兵好多都是跟着他不少年的老兄弟，现在都没活着回来……
“牛伯伯，都是小侄的错，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咱还是固守松州城吧……”
老牛见周天改变了称呼，他知道周天确实是打了退堂鼓。
“跃渊，又多少人是因呼吸不畅等原因死的？”
“只有不到十人，大多是冻死………”
“那你怕什么！还要去！全军轮流去！某要在一年内让这一万多将士都能在吐蕃境内如履平地！”
“牛伯伯这……”
“怎么？心疼你那些庄丁了？某的五十亲兵都没心疼！十日后，某亲自带一营进入吐蕃！”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灭吐蕃的可行性报告
周天不是那种漠视生命的人，也不是那种可以淡然的踏着别人的尸骨而登就高位的人。
死去的那些人虽然都是庄丁，二十部曲一个都没有少，这些庄丁他几乎都不记得名字。
可周天依旧心里有些过不去这道坎，之前想着把吐蕃纳入大唐版图的野心又动摇了。
不过老牛并没有给他多少悲伤的时间，雪一停，老牛就亲自带着一营将士开往吐蕃境内。
周天也有幸被老牛给用军令带在身边。
在这个时代的吐蕃人确实被宗教给洗了脑，再加上他们本身就知道高原就是他们天然的屏障，因此吐蕃边境是不设防的。
不仅不设防，在这个时代从大唐国土边境一直深入吐蕃百里几乎都看不见一个吐蕃人！
一是冬天的冷让吐蕃的牧民们都躲在帐篷里烧着牦牛粪过冬。
再就是现在吐蕃和大唐的关系还算是很缓和的，他们的法师告诉他们大唐人是不会攻打吐蕃的，伟大的神灵会保佑他们，会收走一切敢踏入吐蕃唐人的性命。
“大都督，现在已经是高原地带了，没必要再深入，不如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周天也不适应这高原气候，他还算是好的，还可以正常说话，现在很多将士已经都呼吸困难了。
老牛也大口的吸着冰凉的空气道：“好！就在这！”
营寨很快就扎好了，只是这里可没有条件给周天盖一座砖石屋子，只能和将士们一样住帐篷，别说火炕了，连火地龙都没有！
青藏高原不是川地松州，这里全是被冰雪覆盖的草地，就算是强行破开冻土弄了火地龙，也没有柴烧。
就算在高原上找到一些被雪覆盖的干柴和干草也得用来烧水做饭，毕竟他们携带的木炭和干柴是有限的。
在高原上做饭最好的办法是烧烤，由于气压原因，就算开锅了，饭也是煮不熟的，只能在水沸腾的时候不断的加水，反复三四次才能把饭煮熟。
饭难煮熟，但要不能一直都啃干粮，将士们可以，老牛也可以坚持，但若是让周天除了第三次在天牢遭了一些罪外，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他是坚持不了的。
没到七日，本来就消化不良，再加上啃了七天干粮，每日补水也少，周天病倒了，老牛只好让人送他回松州城。
周天病倒，呆在高原上的那一营将士也不断有人病倒，老牛治军是严，但他也不能看着体弱的将士病死在吐蕃境内。
随着周天一起回到松州的还有一百多撑不住的大唐将士，剩下的依然在高原上进行适应性训练。
躺在炕上的周天头晕的想吐，硬灌了一碗药，可能是药的苦味刺激的他精神了一些。
“大肠，你倒找豆子了吗？再不吃点蔬菜估计爷得魂归松州了……”
“伯爷，找到了，正给您发着豆芽和豆苗呢！最多两日您就有菜吃了！”
听倒快有蔬菜吃了，周天又精神了一些。
“快，扶着爷去看看，哪怕见到一些绿色，爷的病也能好的快一些。”
许大昌背着周天来到专门给他发豆芽的屋子里，屋子里那巨大的火炕烧得很旺。
周天盯着那几盆冒了淡淡绿色的豆苗，他哭了，他哆嗦着手就想抓那些不到一寸高的豆苗往嘴里塞……
“伯爷，别！别！您说过这没长成的豆芽有毒的……”
周天忍住心里对绿色的渴望，他扭过头道：“背爷走！今日不吃饭了！明日全吃豆芽……”
人有时候就是贱，原本见了豆芽都要生吃的周天现在又快要吃吐了！
现在他看见豆芽都犯恶心！
一连十几天炖炖都是豆芽，炖着吃，炒着吃，凉拌了吃，就差没有烤了！
“大肠，松州的冬天好漫长呀！大都督还没回来吗？这都是第三批了……”
“没有，大都督一直都在吐蕃境内呢，现在一半将士都轮过了，再一月就能轮过一遍。”
周天虽然没有坚持住，可他也按照实际情况给老牛送了书信，他建议七天一轮换，怎么也得有个恰当的适应过程。
“这些日子不要再弄豆芽吃了，都给大都督送去！豆子还多不多？”
“不算太多了！”
“让人去其他地方采买！也不知道之前将士们怎么过的冬，对了给都督府的韩威韩将军也送一些。
尽量让不管是城里的还是高原那边的将士隔上几日就有一顿豆芽吃。”
周天在这里交代许大昌想办法改善将士们的伙食，长安城李二也接到了老牛和周天联合署名的“灭吐蕃的可行性报告”。
“辅机、玄龄你们怎么看？”
“陛下，若是琅琊郡公和周天真的能让大唐将士在吐蕃境内如履平地，灭了吐蕃不是不可能！”
长孙无忌的话让房玄龄也赞同道：“可！吐蕃这些年来越发是我大唐的心腹之患了，若能一战灭之最好！”
魏征的脸黑，他再黑着脸进谏李二也看不出什么。
“陛下！臣认为不可！吐蕃又没进犯我大唐，王师不可轻易征伐！”
李二想的和周天差不多，他也想完成秦皇汉武没完成的功绩，把吐蕃纳入他大唐帝国的版图，若是等大唐再积蓄几年国力，他李二就可以风光无限的去泰山封禅！
也可以高声对深宫中的李渊道：“看没！还是你二儿子厉害！若玄武门变的好……”
魏征说完后接着虞世南、褚遂良还有孔颖达一些纯文人也引经据典的用孔孟仁义来劝谏李二，不要觉得自己实力强大又找到了克制人家的办法就灭了人家。
这是不道德滴，是不仁义滴！不是大国明君应该干滴……
李二有些厌恶的看着反对的大臣，他同样也有些无奈，虽让吐蕃没有招惹大唐呢，若是这样那就是纯粹的侵略了。
李二最后又问了一下秦琼。
“叔宝怎么看？”
“陛下若灭吐蕃，臣请领一军！”
秦琼的话没有表明他的意见但表明了他的态度。
李二也想看看老牛和周天的试验到底能不能成功，所以他暂时接受了魏征等人的意见，把灭吐蕃的事押后。
等诸臣走后，李二对着来给他送羹汤的长孙皇后道：“观音婢，朕真的想打下不世基业给父皇证明呀……”
长孙皇后虽从不参与证事，但她也从没打击过李二的积极性。
“陛下，若可以，吐蕃可灭之！”
李二摇头道：“有人不同意呀！毕竟王师无故征伐灭国确实……”
“陛下，周天会给您一个灭吐蕃理由的！”
李二眼睛一亮！没错！这可行性报告肯定完全出自周天之手！至老牛，应该只是因为老牛是大都督才一起署名。
于是一封李二亲手书写的密信被加急送往松州……
秦琼回到府上又开始擦拭自己的盔甲，贾氏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擦完最后一片甲叶，秦琼慢声道：“这可能是老夫最后一次机会了……”
“公爷，什么机会？”
“知节国公世袭、敬德世袭、诸公都可世袭罔替，唯有老夫现在只传翼国公一代，纵然这两年陛下不断封赏门前仪仗也多了几副，可终究爵位没有世袭罔替，吐蕃将是老夫最后一次机会……。”
（历史是秦琼的翼国公确实不是世袭爵位）
贾氏沉默，渐渐眼中流出泪来，秦琼也走出房间往向秦怀道住的院子，然后他走到府我看，亲自打开中门，门前两侧的五对大铁戟立着，那杆大铁枪旁立着的罗盖已经开始褪色……
一个时代总会有一个或者那么几个英雄，英雄中总有那么几个是悲情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周天的英雄
看着老牛须发上的一片雪白，周天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张叫“冰花男孩”的照片。
两个多月，整整七十三天，老牛在吐蕃高原上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大都督，这次回来可不能再去了，毕竟您这年龄………”
“怎么？觉得某老了？你倒是年轻，你去呀！要不本都督给你下个军令？”
周天接不上话了，他可不想再去受上那么一遭罪，他赶紧转移话题。
“将士们都如何？”
“哈哈哈！差不多都有些适应了！等天暖了某就让人在边境高地练兵！练个两月，这些大唐将士就不惧怕高原气喘了！”
“大都督所言极是，这吐蕃人自打出生就在高原生长、生活，他们早就习惯了，若是我大唐将士也习惯了肯定可以轻易击败那些连兵甲都不齐全的吐蕃人！”
老牛一边收拾身上的冰花雪霜一边笑着道：“不错！就是不知陛下……”
“陛下肯定愿意灭了吐蕃，让吐蕃纳入我大唐版图，这毕竟是成就千古功业！”
老牛深以为然，他接过周天递过来的姜茶道：“若是陛下灭吐蕃，你觉得谁会统兵？”
“肯定是大都督了！这一万多能适应吐蕃地势的将士可都是您亲自带出来的！”
老牛喝了一口姜茶顿时胃里开始暖了起来。
“不！某会领一军，但不会统领大军！”
周天不解，老牛也不解释，不过他倒是给周天说了一句。
“若灭吐蕃叔宝兄应该会求陛下领军，哪怕只是领一偏军！”
周天不敢相信。
“不可能！翼国公的身子可是气血两虚之症，若若是深入吐蕃作战恐怕不适！”
老牛面色有些沉重道：“难道你不知翼国公爵位不能世袭罔替？”
这一点周天还确实不知，他看着老牛茫然道：“怎么可能，这可是国公！开国公爵，太上皇时就封的！”
老牛摇头：“大唐开国三十六国公可不全是能世袭爵位的，其中就有叔宝兄！”
“那为何陛下最近不断赏赐翼国公？为何给翼国公勋门立戟十支？这可是大唐独一份！”
老牛面色更加沉重。
“叔宝兄勋门立戟第一对是太上皇所赐，以彰显其上柱国功绩，后面的四对是这两年陛下赐给的，那是用命换来的，从贞观四年时因李淳风言穿越者将乱国，叔宝兄宿卫禁宫一直到今日陛下不断给翼国公加仪仗、食邑难道你还不明白？
这其中多少都有你周天的一些原因，不过陛下终究还是因玄武门时叔宝犹豫不决没有给他世袭！”
周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有些替秦琼感觉不值。
“牛伯伯，现在就咱叔侄二人，您推断若是陛下下令灭吐蕃，秦伯伯会请领军战之，莫非就是想让陛下给个世袭？让怀道可以继承他翼国公的爵位？”
“不错！这或许是叔宝兄的最后一次机会！突厥让李靖给灭了，薛延陀、吐谷浑现在时机未到，还不知到什么时候，叔宝兄身子骨又那样因此吐蕃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这也是为何老夫要亲自带将士们入吐蕃境内上高地适应地势……”
回到自己的住处周天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天。
他心里感到特别的难受，自从他的灵魂来到大唐，他开始就抱着秦琼的大腿，这里有机缘巧合，也有吴老汉的关系，可等他抱上了大腿后，他渐渐感到了秦叔宝的人格魅力。
再加上每个人都有英雄情节，在前世他从小就听着隋唐英雄传长大的，每日趴在收音机前等着听那一个个英雄的传奇故事。
其中秦琼的故事让他最为喜欢，不管是“秦琼卖马”、“两肋插刀”、“传枪递锏”……
长大后网络的发达让他又经常在网上查找关于秦琼的故事和历史真实记载。
在他知道秦琼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最后一名时他还有些觉得不公平。
还在一些论坛上和一些水友讨论过一段时间，秦琼到底有没有参加过玄武门之变……
这大半天谁也不知道周天到底想了什么，直到天完全黑了周天才披了一件大氅叫过许大昌。
“大肠，有一件事爷要你去办！”
“伯爷何事？”
“很难！可能会死！”
“属下愿为伯爷效死！”
周天让许大昌进了房间，交给他一叠纸。
“这是一种中药的图样和生长环境，你带着从翼国公出来的部曲去一趟高丽境内，长白山寻找这种药材……”
许大昌有些不明白伯爷为何非要这种药材。
“伯爷，这药？”
“若灭吐蕃，翼国公肯定会请领军，翼国公的身子你知道，若是想让翼国公在吐蕃能无事，这味药材是关键！必须找到！”
许大昌本就是秦琼的亲卫，他可是在吐蕃高原是多么的难熬。
“伯爷，您放心！属下就算死在高句丽也定会让人把这药带来！”
第二天一早许大昌带着出自秦府的另外九名部曲踏马而去，同时还带了周天给秦琼的一封书信……
周天的书信没有到长安，李二的加急子安到了牛进达的手中。
牛进达看过书信后一拍案几。
“来人！把周天给本都督叫来！”
周天来到后老牛把李二的书信递给他。
看完后周天放下书信：“大都督，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灭吐蕃，可这开战的理由为何要末将去找？”
老牛两眼一瞪：“你小子自己去问陛下，不过你若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战理由，不仅陛下饶不了你，你秦伯伯也定会失望至极！你小子自己看着办吧！”
周天耷拉着脸道：“咱就不能直接点？现在大唐国力那么强盛，还不是想灭谁就灭？何必干那当了表字又立牌坊的事？”
老牛又气又笑的看着他：“粗鄙不堪！你小子懂个屁！这可是灭国！朝堂是那些事你还不明白？太多人不想陛下成就如此功业……”
一大早送走许大昌他们周天本就有些心事重重，现在李二又给他找了个这样的差事，周天心里更郁闷。
老牛见他闷闷不乐。
“你也不必犯难，现在陛下没说什么时候，你有的是时间去想找个什么合适理由。
再加上现在将士们还未完全适应吐蕃高地作战，最快也要明年夏天，若不然光是这寒冷就够我们受的……”
回去后，周天干脆蒙头大睡，他现在觉得自己不是苟活了，而是被推着不断前行，不断改变……
“小爷就是个送外卖的，可不想当什么英雄，英雄有什么好当是，你看秦琼英雄一世，到现在还在为个世袭而挣命，英雄真累………”
睡不着的周天心里有些发堵，他干脆穿好衣服在松州城里晃悠起来。
一直走到城东门，周天紧了紧大氅，他看着松州那并不是很高大的城墙，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城砖，周天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那是他的偶像老图给他说过的一句话，一句在他第一次在桥下遇见老图时的话。
“每一件让你哭的事都要笑着去做，老天爷有时候也会近视眼，也会光顾着看大长腿，你你小子记着，你不自己改变，人和事也会逼着你去边，若不变你永远没有什么更好的明天！”
想起那个只相处了三个月的老图，周天现在才感觉到老图不是什么什么跑出来的神经病人，他应该是个哲人……
“小爷不当英雄，但小爷能让自己心中的英雄活得更久！能让英雄在未来的凌烟阁排得更高……”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不再吃丹药的李二估计能活得更久，为何不能让自己心中的英雄也活得更久、站得更高？
想开了的周天不再纠结其他，现在他每日都在火药作坊里和一些工匠鼓捣什么。
老牛也没有再去吐蕃境内，而是让韩威带兵继续在高原训练。
长安的秦琼也接到了许大昌送来的书信，许大昌送完书信后并没有给秦琼说要去高句丽境内为他寻找红景天。
许大昌只是说尽快回松州，秦琼也没强留，他费劲的看着周天狗爬一样子的字，只是看着看着眼睛湿润了。
放下书信后，秦琼去见了李二。
一见李二秦琼就单膝跪下：“陛下，臣请去松州！”
第一百一十五章秦琼入松州
李二被秦琼这一跪整的有懵了。
他刚想亲手扶起秦琼，只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和秦琼四目相对了好一会，李二才道：“叔宝，你可是为吐蕃来求朕？”
“是！还请陛下成全！”
“为何？你这身子虽说大好，可吐蕃不是突厥！我大唐将士在吐蕃境内极为不适！”
“陛下，臣为臣之子怀道！吐蕃那边虽不适，可有周天！”
当秦琼说出为秦怀道的时候，李二一下明白了！
他现在明白秦琼为何要拿着自己的命去拼。
自打他老李家坐稳了天下，秦琼因身体原因未出一战！
不管是玄武门后的渭水之战还是灭突厥之战，就连平定一些叛乱的时候秦琼都是在长安养病。
玄武门也是左右摇摆，犹豫不决，虽然最后去护卫秦王府，也阻击了李建成的援兵，可终究在李二心里埋下一根刺。
再加上他的翼国公爵位是李渊给封的，秦琼又是忠义之人，他一直念着李渊的好，这些年来更是因为玄武门之事而对李渊深有愧疚。
虽然李二极喜欢秦琼，这两年来更是因他的忠义再加上身体大好，而不断赏赐，光是仪仗就给加了四副。
李二也曾对长孙皇后谈起秦琼忠义，也曾为秦琼恢复勇武而开怀，那根刺也算是拔了出来。
不过，这正如老图说过的一句话，墙上订个钉子，扒出来一个洞，心中一根刺扒出来也是个小窟窿，墙上的洞你可以用水泥补上，再刷上墙漆，贴上瓷砖，挂上壁画……能修饰的更完美。
可心里的那个窟窿怎么去补？就算愈合了，可心头血也已经流过了……
现在李二就是这种情况，心中刺扒出来了，可那个小窟窿还未完全愈合，他的心头血已经流过……
因此历史上的秦琼到死爵位都没有世袭，秦怀道也算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整了个“历城县公”！
李二心里很复杂的把秦琼扶了起来。
他看着秦琼有些蜡黄的脸，往日的秦琼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
“叔宝，朕给你世袭！你大可不必去松州！今年朕已经没有了一个张公瑾，朕不想再没个秦叔宝！”
“臣谢陛下大恩！臣自认忠义，可臣愧对陛下！愧对太上皇……”
“不要说了！朕知道！叔宝兄！朕命你留在长安！朕在年后元日大朝就会下旨让你翼国公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秦琼泪流满面，他看着李二如往日一般抱拳道：“秦王！秦琼请战！叔宝还能再战！”
李二扭看着秦琼一副决然的样子，他扭过头不忍再看。
“本王准了！”
这一刻，没有今日的大唐陛下，也没有翼国公、上柱国。
只有当年的秦王李世民，还有马军总管秦叔宝……
三日后，长安灞桥下，李二居然穿着还是秦王时候的一身盔甲，亲自来送秦琼。
“叔宝，此去多多保重身体！这封书信交给周天，你若有任何闪失朕饶不了他！”
饮下李二亲手端的一杯烈酒，秦琼拜别陛下，带着五十亲卫骑着黄骠马前往松州。
送别秦琼后，李二回到宫中，长孙皇后见李二回来。
“陛下送翼国公去松州了？”
“叔宝已去松州，唉！朕有些怅然，观音婢，你看朕是不是对叔宝有些不公？”
“陛下，这话您可是说了几次了，其实翼国公并为觉得不公，他可不是鄂国公等人……”
李二揽过长孙后笑着道：“丽质许给了冲儿，清河又许给了知节家的怀亮，高阳许给了房爱卿家的遗爱，你看怀道如何？不如把豫章许给他？”
陛下，豫章虽说不是臣妾所出，可也是臣妾一手带大的，秦怀道虽说不错，在勋贵子弟中算是极为优秀的，可臣妾意属周天！
李二听长孙皇后想把自己的女儿下嫁给周天，他捧着肚子大笑。
“观音婢，辅机兄可是中意周天已久！”
“大兄？不会是秀儿吧？”
“不错，辅机兄可是给朕提过想要朕赐婚周天给秀儿，你难道不知，你看是嫁女儿还嫁侄女吧，没想到周天这混小子还挺抢手……”
李二两口子笑谈周天和秦怀道的婚事，做为两个当事人，周天在松州鼓捣火药。
秦怀道在翼国公府和母亲一起伤心落泪。
“娘，父亲能去松州吗？您为何不劝他？”
“怀道，娘劝不了呀，还好天哥天儿也在那，若不然娘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让你父亲去松州。”
秦琼临行前交代了贾氏千万不要把自己去松州的原因告诉秦怀道。
不过秦淮道不是程处默，他心思极为细腻，再说了做为国公嫡子哪个又是简单的？
秦怀道也是大约猜出了秦琼去松州的一些原因。
“娘，儿也想去，去松州找父亲！父亲马上搏得功名，儿也可以！”
贾氏擦了擦泪，瞪着秦怀道：“你还想不想让娘活了！你若去松州也可以先给娘发丧！”
接着贾氏就命令府上留下的部曲家丁盯紧了秦怀道，不许他出府门一步，就连在左武卫的差事也让人去给告了假。
现在秦琼极为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并没有着急赶路。
他可不想还没到松州就累倒了，这一路上每日赶路不会超过八十里，遇城就歇。
因此足足二十多天秦琼才赶到松州。
周天没想到秦琼没等春天就赶来，还好这不紧不慢的赶路让秦琼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的。
“秦伯伯，咱在信中可是说好了，您来到松州一切都要听小侄的安排才是！”
“哈哈！只要能让某领军灭吐蕃，听你小子的安排又何妨？”
“那就好，陛下给您个什么职位？是行军总管还是……？”
“暂时无职，进达还是大都督，当弥道总管，某只是想提前来适应吐蕃高地！至于职务还要等陛下下令灭吐蕃再说！”
周天撇了撇嘴：“陛下也是的，那么躲世袭罔替的国公，为何不给您也世袭？依着小侄来看，您都能封个异姓王呢……”
秦琼拍了他脑瓜一巴掌：“胡说！先不说某无此大功，你当那异姓王是好当的？看看杜伏威、李艺，异姓王哪个有好下场？”
周天不再言语，正好牛进达也来了。
“叔宝兄，你这是何苦？”
“进达，你还不知某？某自当马上拼出一个世袭罔替，还不至于让陛下垂怜赏赐！”
老牛也是无语，只是一声长叹！
秦琼只是在松州城修整了三日就硬磨着周天带他去吐蕃境内的军营。
周天又拿出说好的听他安排来说事，可秦琼也居然也耍起了赖皮，用上辈的身份压着他硬要进高原。
翻过山梁，一越过边境踏进高原，秦琼就是眼前一花，马上就感到胡思极为不畅。
不一会他就喘着粗气道：“跃渊，怪不得都说吐蕃自古都没有纳入中原王朝版图。”
周天扶着大喘气的秦琼道：“秦伯伯，您没事吧，要不咱回去吧，现在天寒地冻的，您着身子……”
“无事，你不是说要适应吗，相必过段时间就好。”
边境的军营自然不如松州城，这里可没有火炕也没有火地龙，不过周天是谁？他自己可以不用，秦琼他可不能冻着，于是一日后，就有一队人马带着大量的土坯和木炭以及干柴来到。
不到半日，在吐蕃境内的大唐军营里就起来一座简易的土坯房，并且还砌上了火炕。
秦琼熬过了开始的艰难，三日后他就感到呼吸顺畅了不少，只是脸色多了一些苍白。
用过一碗补气血的药后，他对周天道：“你那太极拳可否在这高地习练？”
“不如您试试………”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松州的新年
隋唐时期长白山被称为“太白山”，这和长安的太白山虽然用同一个名字，可在唐未灭高句丽之前还分别属两个国家。
冬季的长白山别说是人迹罕至了，就算是鸟兽都看不见一个。
正如一句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许大昌和他带来的部曲穿着厚厚的皮裘，正艰难的在无尽山林中跋涉。
“许统领，前日抓的高句丽人不会是骗咱们的吧？这都走了两日了，怎还不见草药踪迹？莫非是天寒不长的？”
“谭树，那高句丽人既然认得这药就说明这山中肯定能找到，莫要泄气，再往前走一段，入实在找不到再想办法抓些高句丽的猎户……”
山中无日月，长途跋涉到了高丽境内，然后又深入山中寻找红景天的许大昌不知道现在已经是除夕新年。
又是一年匆匆过，周天除了又进了几次天牢，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年里过得毫无意义。
吐蕃境内的大唐将士在腊月二十三就全部拔营回松州城。
毕竟要过年了，虽然现在不能再家中陪父母家人团员，也不能在异国境内过年吧。
老牛和韩威商议后就立刻让将士们拔营回城准备过年。
松州城的年味并没有那么重，毕竟松州只是西南边城，本来周天想弄点烟花爆竹来增加一点年味，老牛坚决不同意，他把这有限的火药看得很重。
年味再少，这年也得过，最少也得整顿年夜饭，弄点饺子吃才好。
只是在这个时代物质确实匮乏，周天算是搜刮了整个松州城也只找到了不到二百斤的白面。
这点白面别说让一万多将士都能吃上一个饺子了，就只是供应军中的高级武将们都有些不够。
为避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况出现，周天只好放弃了请大伙吃顿饺子的打算。
他只是单给秦琼和老牛包了一些饺子而已。
至于韩威，周天觉得自己和他不熟又没有什么交情，这饺子还是不送。
还有那些将士，自有老牛给他们加餐过年，周天还没那个能力去干涉。
“四狗，看着火点，爷去请大都督他们，这松州比长安差远了，除了牛羊肉就没其他，不过这年也得过不是，千万别把饺子煮烂了，要不然你就自己吃雪吧……”
牛进达是大总管是大都督，他要和将士们一起过年，不管周天怎么说老牛就是不愿意去他那，只有秦琼暂无军职跟着周天来到他的小院。
他带来的那五十亲兵自然也跟着过来，这下不大的院子一下挤得连站脚的地都没有。
本来还想留着一些白面日后慢慢吃，周天一看这情况，干脆就不再留，他赶紧吩咐烧火的叶四狗把面全部揉了。
人一多就是热闹，看着那些亲兵三五个聚在一堆或在院子里聊天，或在院外嬉闹，周天觉得年味有了……
只是秦琼看着无拘束的亲兵有些不太高兴。
“秦伯伯，您可千万不要生气，今日可是除夕，牛伯伯都不再严肃军纪了，咱这些亲兵也应该轻松一些才好，您总不能让他们在这大年三十也要值守吧……”
“算了，今日就放他们闹个够，本来都要在长安过年，只因老夫他们才来这松州，若是开战还不知道能有几个回去……”
周天见秦琼从生气变得有些伤感，赶紧劝他不要多想。
“您可别这样想，他们何尝不是，再说了您难道还要提槊冲朕？陛下肯定让您至少统帅一军，加上咱的火器，这些吐蕃人还不是轻易破之？”
两人聊着，秦琼感觉有些冷，便独自回屋内，只剩下周天在院子里指挥着人砌锅台。
算上他和秦琼，一共六十二人一起吃年夜饭，原来的锅灶肯定不够，别说弄菜了就是煮饺子也煮不过来。
一直忙活到天色将黑，够六十二人吃的年夜饭才算是准备好。
还好在他请老牛和秦琼的时候煮了一些饺子吃了，要不周天肯定扛不住饿。
饺子是大葱牛肉馅的，菜也不多，除了一大盆炒豆芽外，剩下的就是一盆萝卜炖牛肉还有两盆羊肉。
就这也只是萝卜少肉多，唯一一盘凉拌萝卜丝也让周天特意放在秦琼面前。
饺子很香，肉也炖的很烂，周天又偷摸的从房内摸出一个小坛子。
“秦伯伯，你看这是什么？”
“酒？”
“嗯，从长安带来的，今日您可以饮一些，不过不能多就这一坛！”
秦琼没想到周天还有从长安带来的美酒，他有些兴奋的打开那只能装二斤的小坛子，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这是你蒸出来的美酒？”
“嗯，最早蒸出来的，小侄也只是从长安带来两坛，一坛送给了牛伯伯，这一坛本想留着慢慢喝，正好您来了今天又是除夕……”
周天把酒给秦琼倒了一碗，酒香更浓了，在院子里的亲兵部曲一个个吸着鼻子贪婪的闻着酒香。
秦琼端起酒碗浅饮一口便放下酒碗道：“拿去给他们都分了，一人一小口还是够的。”
周天就知道秦琼会这样做。
“他们都有！四狗快上酒！每人两碗多了不许！”
“跃渊，你小子不是说只带了两小坛子？”
“嘿嘿，小侄用酒精兑了一点，您放心，不多，也就够一人两碗的，这大过年的您可别怪小侄以公谋私……”
秦琼看着眼馋的亲兵们，他笑着道：“也就是除夕，要不然老夫非让进达打你军棍！来！饮胜！”
没有那么多桌子，除了秦琼和周天坐在一个小案几前，剩下六十人全围着一堆篝火。
两碗姑且称为酒的兑水酒精喝完，大伙就开始大吃起来……
这是周天来到大唐过得第三个新年，也是最热闹的新年……
比起周天，李二这年过得相当不错大唐又强盛了，他李二的位置更稳固了！
旧世家贵族在他的不断打压下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
李二都觉得若是再过几年开科取士，不管是朝堂还是地方上出身世家的官员就会被慢慢被寒门弟子取代。
他看着如木偶一样高高而坐的李渊，李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父皇，今日除夕，这杯酒祝父皇万岁，祝大唐万岁！”
李渊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台下虽然也有他这些年来努力造出来的子女，可剩下的都是是李二的子女，再不见往日建成、元吉……
很快李渊就醉了，李二让人扶着李渊回去歇息，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也一个个都离席。
看着只剩下完全是自己一家人，李二觉得这才顺眼！
李渊一周，他压着的性质起来了。
“观音婢，你看朕的子女一个个兄友弟恭，姊妹有爱，玄武门旧事定不会再现！”
“陛下，不会，肯定不会……”
过完贞观六年的最后一天，太子李承乾已经十四岁了。
不知是因为上孙皇后还在世，还是因为现在李承乾还未长大，十四岁的李承乾还没有那么自暴自弃，也没有那么的肆意妄为。
他显得很有储君风范，李承乾见父皇高兴，端着一杯淡酒带着弟弟妹妹们给李二敬酒。
李承乾的祝酒词和往年一样，并没有多少的新颖，可李二听着却如天籁一般。
只是一个小胖墩有些不屑，他越过李承乾用还比较稚嫩的声音给李二来了一篇词藻华丽的赋。
这下李二高兴的直接笑出声来！
“我家青雀好文采！当重赏！”
李二赏给小胖墩的是一对玉如意，小胖墩捧着玉如意很是得意的谢过父皇李二。
叫青雀的小胖墩是李二和长孙皇后的嫡次子李泰，自打李泰出生李渊就不断加恩，可以说是宠冠诸王！
李泰从小就才华横溢、聪敏绝伦，李二两口子特别宠爱他，为此李二还特许李泰“不之官”让他常驻长安，一直陪着自己。
现在还是越王的李泰很得意，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太子哥哥，发现李承乾并无什么反应，心里有些失望。
李承乾并不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心里现在有些难受，其实他并不想做什么太子，他更想李二能像疼李泰一样宠爱自己。
李二做皇帝很成功，可做为父亲他显然还是不太够格，他认为这天下都留给嫡长子了，其他的就没有在意。
李承乾很希望父亲能夸奖自己一下，能和还住在秦王府的时候抱着自己玩耍，只是现在他是大唐太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开战理由
贞观七年第一天的元日大朝和往年一样喧闹。
只是宏伟的太极殿上又少了几个人，少的这些人有因病去世的，也有驻防在外的，还有如尉迟敬德那样在家闭门思过的。
年前由于尉迟敬德在李二于庆善宮举行的私人宴会上，因座次问题把李道宗给揍了一顿。
虽然李二并未当场处置他，可事后李二单独给他上了一堂历史课。
李二用汉高祖刘邦诛杀功臣的事很是敲打了一番尉迟敬德。
从那以后，尉迟敬德也没有再回同州，他在自己的府内开始闭门思过，开始打坐炼丹修起道来，从此再不惹事生非，朝堂上更是能不去就不去。
李道宗的眼睛还未好，李孝恭又不在长安，李靖更是早就开始低调起来，秦琼、尉迟敬德不在，潞国公侯君集就开始得意起来。
他认为这次大朝会武将中他可以是第一人。
因此他在文臣长篇大论的做完总结报告后，站了出来。
“陛下，臣听闻您有意灭了吐蕃这心腹大患，臣请统兵为陛下灭之！”
本来李二想灭吐蕃的事还只是很少人知道，侯君集正是那很少人中之一。
侯君集一开口，太极殿上一片哗然！
李二有些意外的，只是他本意就想灭了吐蕃，早说晚说都得说，他并没有怪罪侯君集走漏消息。
至于在殿上的吐蕃使者，李二送给他们一句“呵呵”，他李二既然决定要灭吐蕃了，还怕使者知道？现在李二只是缺了个理由。
只要周天给他找了个出兵的理由，一到天暖和，他肯定要把吐蕃给灭了。
不等魏征出来喷人，贞观五年开始崭露头角的监察御史马周先出来了。
“陛下，潞国公所言可实？为何我大唐无故灭吐蕃国？”
李二觉得马周很不懂事，今天是元日大朝，魏黑子都没有出来，你小子冒什么头？
不过侯君集既然说了出来了，马周又询问，李二索性在大朝会上直接把灭吐蕃的事给公布开来。
这下太极殿内的群臣还有被邀请的各国使者都按耐不住了。
这可是李二继位来第一次主动要灭一个国家！
并且还是在大唐人心中很神秘的吐蕃国。
李二一承认，吐蕃使者就跳出来了质问李二为何无故要对吐蕃发动战争，还要扬言灭了吐蕃！
李二自然不会给吐蕃的使者好颜色，他现在懒得给吐蕃使者解释什么，李二直接下令把吐蕃使者带下去严加看管。
吐蕃使者刚被带下去，其他各国使者有些感到唇亡齿寒，各个都觉得浑身发冷。
马周见事如此，他有些气恼的直接朝着李二开怼。
接着魏征、萧瑀等文臣也对着李二开喷。
本来还很和谐、热闹的大朝会一下成了批判李二的大会。
本来心情不错的李二越听越气恼，越听越觉得侯君集太不懂事了！
本来意属让侯君集统军灭吐蕃的李二也因此不再考虑侯君集。
这正应了那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贞观七年的大朝会由于李二和侯君集的不密不欢而散。
新年一过，春天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松州城也越来越暖和，在吐蕃边境的高原，用于适应高原气候的军营也重新建了起来。
大唐的将士也开始轮番在那进行操练。
就连秦琼和老牛也每日进行切磋对战，只是秦琼坚持不了多久，半个时辰就感到身体不适。
周天看着坐在马背上气喘如牛的秦琼，他只能希望许大昌能找到红景天安全返回。
自从周天来到松州城，跟着他过来的吴平就直接进入老牛的军中成了一名普通的士卒。
牛进达并没有因为周天的关系对吴平有什么优待，他和那些普通的士卒一样每日都住在军营里，也轮换着在边境适应训练。
今天周天难得遇见操练完回营的吴平。
“平娃！”
脸上已经有了些高原红的吴平听见周天叫他，给队正打了声招呼就欢快的跑了过来。
“天哥！额不怕吐蕃的地界咧！现在在这里额都能完成在庄子上一半的训练量捏！”
吴平一见周天就唯恐他不让自己上战场的说了自己的成绩。
“你能滴很呀！怎么这些日子都不来找哥？”
“找你做啥？额在营里好滴很！额肯定能立功……”
两人交谈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周天就被老牛叫了过去。
“跃渊，陛下来信要你尽快找个开战的理由！现在陛下有些等不及了！”
“为何？这天还有些冷呢，将士们才开始正常操练，若是不准备怎能一战就把吐蕃给灭了？”
老牛把元日大朝会侯君集请战之事给周天说了一遍。
周天听完就骂：“潞国公是个瓜货吗？他得是没长脑子还是怎么滴！陛下也是，怎能轻易就在大朝会上承认……”
牛进达等周天土槽完，也面色不好的道：“陛下现在处于两难只境，若不尽快开战恐怕朝中会有变故，还有就是吐蕃使者虽被扣押，但这消息不可能完全封闭，你还是尽快找个让陛下和朝臣能接受的开战理由吧……”
周天很蛋疼，让他找个偷懒的理由好找，可让他找个发动战争的理由他可不会呀！
难道要学鬼子那一套？搞个什么寻找失踪士兵？
鬼子？想到这周天眼前一亮，这貌似是个比较合适的理由。
他的那些庄丁还有老牛的亲兵遗体现在还在吐蕃境内呢……
一月后，李二让人把吐蕃使者给放了出来，并在一次早朝上言辞犀利的痛斥吐蕃无故谋害大唐八十六名官兵，并要求吐蕃在一月内交出杀人凶手，并赔偿一百万贯云云……
周天给李二的理由让吐蕃使者直接委屈的晕了过去。
明明是你大唐皇帝无故想灭了他的国家，偏偏又找个这样的理由，吐蕃使者觉得李二太无耻，大唐也无耻！
先不说什么八十六名大唐官兵和一百万贯银钱，就说一个月内让交出什么群莫须有的杀人凶手，一个月都不够他返回吐蕃的时间！
被放出的吐蕃使者在驿馆里急得想自杀！
而始作俑者周天却在松州城悠哉的教秦琼下起象棋。
“秦伯伯，您这卒子可不能后退，当卒者只能一往无前……”
“不对！您的马被别马腿了，动不了，您想一下若是在战场上，马被绊倒那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起于北宋年间的的象棋在大唐也只有周天会下，他这臭棋篓子现在无比享受虐菜。
何况被虐的对象还是秦琼这等英雄名将。
当他又一次快把秦琼杀成光杆司令的时候，叶四狗急冲冲的跑来道：“伯爷，大肠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战事开启
许大昌是回来了，带着一包袱的高山红景天回来的，只是他的右手再也握不住横刀。
右手的大拇指已经被冻坏，无奈只好自断拇指，跟着他去高句丽境内的九人也有四人长眠在茫茫太白山（唐时长白山）。
活着回来的这五人也不是完好无损，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冻伤。
拿着一株已经干枯发蔫的红景天，秦琼心里百味杂陈。
“值得吗？跃渊，你为何不给老夫说？”
“值得！起码对我周天来说是值得！”
秦琼脸上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怒气，他刚想开口，周天背过身又道。
“值得的，对我周天来说是值得，因为您的命贵！比他们都贵！因为您是大唐翼国公，还因为您对我周天有知遇之恩，真心对我好！
这里有我的功利，有我的自私，同样也有我的恩义，正如您为一个世袭而拼命一样，我虽不想要个公侯万代，但起码也要个富贵绵长、子孙无忧，我去看看大肠他们……”
周天说完出了房门，死在高丽的人他只能补偿其家人或者回来的他也会有个态度，许大昌他们虽说出自秦府，可这三年来对周天也是忠心耿耿。
只是他走出后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
秦琼在周天走后，拿着那株蔫了吧唧不知功效如何的红景天，他闷吼一声，一拳砸断身前的案几，虎目含泪……
许大昌看着睡得很香，小呼噜打得震天响，只是那熟睡中不自觉抽动的身体说明他似乎在经历什么噩梦。
周天并没有做出给他掖掖被角之类的事，他只是看着许大昌满是冻疮的脸，就那样看着，嘴里念叨着什么。
其他的人一样熟睡着，现在他们需要的是休息，是暖和的睡个好觉……
“四狗，让人看着火炕，不能断了火，还有，弄些烂糊的肉羹，用瓦罐一直煨着，只要他们醒了就赶紧端上来……”
周天知道他不管做什么，许大昌他们被冻掉的手之、脚趾也不会再长出来，那些回不来的人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自此许大昌等活着来的六人一直在周家庄荣养，周天到死都没有再让他们踏入任何险地！
奇葩的开战理由找好了，牛进达开始忙活起来，安静了一个冬天的松州城似乎又随着春天的到来活跃起来。
城中几乎完全成了一个大军营，各种物质也从附近的州府源源不断的运进来。
长安城那边李二也认命刘兰为洮河道行军总管带步骑四万从长安赶往松州。
刘兰带的四万步骑大多皆为秦琼的左武卫将士，由此可见李二已经完全放弃了让侯君集统领大军的打算。
刘兰来到松州的时候还带了李二的圣旨。
圣旨里认命秦琼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统领全军打这一场灭国之战。
而老牛则改为阔水道、左领军将军，并为先锋。
执失思力为白兰道、右领军将军。
秦琼拿着圣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没想到李二居然能让让自己统领全军打这场灭国之战。
秦琼虽是名将，可在用兵上并不比侯君集等人强，现在大唐的兵法大家并不少，如李靖，李绩他们在武力值上虽不如秦琼，但在用兵上起码要甩秦琼一条街。
激动又兴奋的秦琼很快就在一种不堪负重的情绪下冷静下来，他自认为自己可以统领一军，但是统领全军，打的还是灭国之战，秦琼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是不够。
老牛看出秦琼的担忧。
“叔宝兄，陛下此为你当珍惜，进达必全力助赴为兄长达成心愿！”
做为左卫将军的牛进达在大唐立国后一直是秦琼的副手，他自然第一个表明态度支持秦琼。
刘兰、执失思力虽和秦琼并无多深交集，可他们也不会拖秦琼的后腿，至于韩威当然唯命是从。
不管是气质和心态都悄然改变了的周天也笑着道：“大总管，打吐蕃还需要什么兵法计谋吗？只要新来的这四万将士适应了吐蕃的高原地势，再加上火药火器，平推就是！末将可不认为吐蕃牧民能挡住大唐兵锋！”
吐蕃没有坚固的城池，也没有完善的兵制，说白了他们还处于不发达的奴隶社会时期，之所以千百年来无人能征服这片土地，只是占据了高原的地利而已。
至于怎么去民族融合，这不是秦琼和周天能操心的事，那是李二和文官的事，他们只负责把这片土地打下来！
松州城西北三百里的甘松岭现在已经驻扎了牛进达最先带来的一万多将士，这些将士可以说是八成都适应了在高原作战，吐蕃的的地利之势在他们面前荡然无存！
这一万多将士并没有全部驻扎在甘松岭上，而是向前推进了三十多里才扎营，后面是刘兰带来的四万左武卫步骑，他们还需要在甘松岭适应一下。
吐蕃的赞普也就是吐蕃的最高统治者松赞干布，已经得知了大唐要对其用兵并要灭国。
这时的吐蕃，正处于扩张时期，唐旄、苏毗和羊同等与吐蕃相邻的部落都遭到了吐蕃的进攻。
并且在松赞干布的野心和大相禄东赞的支持下，松赞干布还想灭了吐谷浑！甚至还想顺带着把拓跋部也纳入吐蕃的版图内。
松赞干布想得很好，这些年来他一直交好强大的大唐，每年都会进贡大唐，并派出使者常驻长安，不断学习中原的先进文化，松赞干布甚至想娶一位大唐的公主。
松赞干布自幼就向往中原汉人的文化，他虽是吐蕃人，可也熟读各种从中原地区流传过来的各种书籍。
吐蕃是苦寒之地，除了放牧牛羊外，农耕很不发达，只能种植一些青稞之类的低产耐寒作物。
正在积蓄力量并开始对附近部族进行扩张的松赞干布，着实没有想到他一直憧憬向往的大唐找了个莫须有的理由对自己开战了！
松赞干布很着急，在确定了唐军已经越过甘松岭驻扎在吐蕃境内时，他有些慌了。
松赞干布虽然一直认为自己不属于李二，自己的吐蕃也并不畏惧大唐，可当唐军真的压境的时候，有是另一回事。
禄东赞做为吐蕃的大相，也是松赞干布最信任、最仪仗的人，他却毫不担心。
“赞普，我吐蕃可不是突厥、薛延陀，在我吐蕃大地上，除了被我们的神灵眷顾的吐蕃人，您以为唐军可以踏入我吐蕃境内吗？他们恐怕连刀子都拿不起来吧！”
松赞干布听禄东赞这么一说，心里安定一些。
“大相说的不错！我们吐蕃人有伟大的神灵眷顾，在唐境内我们可以如常，可唐军却不敢深入我吐蕃境内，虽然他们越过了甘松岭三十里，可最多也只是到那了，要不然唐军早就打过来了……”
在松赞干布事时期，吐蕃军队划分为四如四十东岱，东岱就是千户所。
当时四如四十东岱刚刚形成，每个东岱也就管理1000多户，按照吐蕃的最大能力，每一户最多也就处两个兵丁。
这也是吐蕃学着大唐的府兵制，在松赞干布的命令下，吐蕃四十东岱开始征兵。
一月后，松赞干布集结了五万多吐蕃勇士，他要亲自带领这五万勇士在甘松岭击败大唐军队！
然后他还想趁势夺取松州，继而再谋取大唐更多的国土……
被认命为先锋的牛进达在甘松岭三十里外的要道上驻扎着。
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驻防，若是吐蕃军杀来，老牛就带着一万多适应了高原气候的将士们挡住吐蕃军队，让甘松岭上四万唐军能多一些适应的时间。
只是周天建议老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火器，并且他也来到甘松岭和老牛汇合日夜操练着三千火器营。
松赞干布带着五万吐蕃勇士很快就赶到了甘松岭附近，他安营扎寨后并没有对唐军发动进攻。
而是使者前往唐营质问唐人为何背信弃义攻打他们。
老牛懒得和吐蕃的使者耍嘴皮子，他直接驱逐了使者。
周天对着和使者一起来的通译道：“回去告诉松赞干布，少弄这些没用的，大唐拳头大，就是要揍你们！不服你们尽管还手就是！”
松赞干布大怒！命令吐蕃勇士立刻进攻唐军！